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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故事

2023/02/04经典文章

县城故事(精选7篇)

中秋,那年中秋……

文/张体坤

那是1997年,我十六岁离开家在县城读中学,第一次离家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既兴奋又有几分忐忑。乡下孩子都是很保守的,那时的我很是害羞,见人还没说话脸就先红了,我爸有句话说得好:生成的狗肉上不得桌!就是说我的,意思大概是烂泥糊不上墙,上不得大台面,呵。记得我刚被班主任安排好桌位,他转身离开,一大群热情四溢的女生就呼啦一下围了上来。这个问我从哪来的,那个问我叫什么名字,有的还干脆动起手来翻看我的书本上有没有写名字,我一下脸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蹦不出来了。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我们那里男女生平时是很少讲话的,哪像她们这样,一下把你围在中间,脸差点就要凑到你的鼻子尖了,几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直瞅着你,看什么稀奇物似的,让人十分不自在。幸好,当时还有一个熟人在,我小学时的一个同学,是他帮我解了围,好说歹说解释了半天才驱散了她们,我才长出了一口气。这是我到县城的第一天,紧张而又兴奋,好歹是安然度过了。

没几天时间就是中秋了,可惜那时我还没有什么朋友,月圆那天晚上,学校下午不上课,家在城里或城郊附近的孩子都早早地收拾东西回了家。当宿舍里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感到了孤单,却又无处可去。我家在杞县的最南端,离县城足有一百多里;更恼人的,我是被父亲领着进城的,即使让我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坐车。那一刻,我第一次领略到想家的念头竟然是酸的,那份酸楚萦绕在心头,怎么都驱赶不去,最后很自然地就跟泪腺连接了起来。正当我在宿舍黯然垂泪时,家在县城的表姐来喊我去她家吃晚饭,我赶紧收拾一下就随她去了。晚饭很丰盛,大概他们也是怕我一个人太孤单吧,表姐和姐夫对我很是热情,又是苹果又是月饼地一下把我的肚子都塞满了,一时也顾不上想家了,吃晚饭又看了会儿电视,我就一个人回宿舍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略略发黄的月光,心里仍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被人遗弃的感觉,很难受,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乡愁,想必那难受的感觉就是了,那是我在外的第一个中秋。

第二年的中秋好像适逢星期天,学校破天荒放了两天假,中午一放学,我就兴奋地收拾好书包,跑到城南关的路口准备搭车回家。忘了说了,那时从县城到我们家的交通很不方便,每天只有一辆车经过县城直达我们那儿,而我那天恰恰错过了那趟直达的车,而不得不辗转坐上了一辆到我们附近一个乡的车,车到终点后,已经是晚上了,而我离家还有近20里的路程,没办法,只好步行回去。

天渐渐黑下来,那时刚好是农忙季节,路上时有些刚从田地里回来的农民,所以心里也不是十分害怕。但是越往前走,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月光明晃晃的照在青色的柏油路上,风吹着路边对着的豆秸垛沙沙作响,不知为什么,心里油然有一丝紧张。可能是想起了四姐给我讲过的美女蛇故事的缘故吧,故事本身不可怕,可经她一番添油加醋,早变了滋味,想想也不免有些恐慌,随即脚下就加了快,一个劲儿往前奔。正当我大声哼着曲调,忘情地在公路中央往前奔走时,突然,两束刺眼的灯光从背后打过来,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一辆红色的昌河车(实际上我已记不起它是什么颜色了,但我从心底里愿意将它描述为红色)急速向我驶来,我急忙闪在路边,想让它过去。不想,它刷地一下停在了我的身边,然后从车窗弹出一个满是稚气的脑袋,问我:嗨,哥们,去哪儿,坐车吗?我愣了下,随即问,“就到前面的村子,多少钱?”“嘿嘿”他一笑“你看着给呗!”然后就打开车门,让我上去。上了车我才发现,车上还有两个跟他年龄相仿的小孩,年纪都不大,十四五岁。见我上来,他们很热情地问我从哪回来的,家在哪里等等没话找话的问题,我也乐得跟他们瞎寒暄一通。车毕竟比人的双腿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我们村口,我下了车,拿出十元钱递给那个小司机,心想这应该足够了,我从县城回来车费也不到五块钱,没想到他哈哈一笑,说“算了吧,本来就没打算要你的钱,只是见你一个人走路,想顺便捎你一程,再见了!”没等我再说什么,他一踩油门,车就不见了踪影。直到现在,想到那一幕,我心里也会陡然升起一层暖意,庆幸自己曾经遇到过这样真诚的相待,虽然我已永远不可能知道他们是谁。

回到家里,爸妈刚从地里干活回来,满身的泥土。看见我回来,他们很惊异,责怪我也不及早打个电话回来,好接我一下。爷爷奶奶见了我自然很高兴,他们还以为我又不回来了,开心地拿月饼水果给我。但那时我已经很累,只想舒服地徜仰在久违的床上,感受亲情,一家人团圆的感觉真好!

自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在家过过中秋,也再没有机会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块团圆地相聚分吃过家里的月饼,所以,留存我心底的,关于中秋的美好记忆,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次……

哑巴

文/张玉贞

哑巴是表哥的儿子,小时候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因五岁那年发高烧,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才成了哑巴。

说起这事,表哥表嫂肠子都悔青了。好在表哥还有一个小儿子,聪明可爱,他们把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哑巴不能上学,表哥做农活时常把他带在身边,他小小年纪就成了田里的好帮手。哑巴羡慕弟弟能读书,常拿着弟弟的课本看啊看,无奈附近没有聋哑学校,上学的事就一直耽搁着。

哑巴的弟弟学习成绩好,表哥就托亲戚把他转到县城的重点学校读书。弟弟走后,哑巴心里空落落的。

一天,哑巴心血来潮,想去县城看弟弟。哑巴没跟父母打招呼,拿着自己平时攒的零花钱,买了张到县城的车票,就去看弟弟……

哑巴走丢了。

“俺俩一起看过一次他弟,他记性很好,不会丢的。”表嫂整日以泪洗面,表哥也急得不行。亲朋好友都帮着找,还是没有找到。大家都说,哑巴不识字,上错车了,摸不回来了。

谁知,三个月后,哑巴回来了。蓬头垢面、瘦得变了形的哑巴,看见父母号啕大哭。据表哥说,哑巴应该是一路乞讨走回来的。哑巴比画着:“我要上学,我要读书。”人们都说,让哑巴上学吧,如果认识字,就不会走丢了。

哑巴终于去县城的聋哑学校上学了。因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他格外努力,不光学习用功、抢着值日,还到学校的食堂里帮忙。老师们都夸他,是个既聪明又勤快的好孩子。

我在车站上班,哑巴来来回回,都跟我打招呼。有一阵子,我发现很久没见哑巴了,一打听,说是到一个国有残疾人福利工厂上班了,工资待遇还不错,我真替他高兴。

一天,我又见到哑巴,他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俨然是个帅小伙,旁边还有个姑娘,也漂漂亮亮的。他在纸上给我写字,说女孩是他的女朋友,和他在同一个福利工厂上班。若他们不开口说话,真看不出他们是聋哑人。我衷心地祝福他们。

后来再见哑巴,他还给我女儿买了一个电子表、一个毛毛熊玩具。

一年后,哑巴结婚了,生了个男孩,聪明,漂亮,身体健康。

与大哥相伴的时光

文/李甫辉

大哥62岁生日到了,他一大早给母亲打电话,感谢母亲的养育之恩,他说想和母亲一起过生日。

上午,我们弟妹买上生日蛋糕,来到母亲住处,给大哥过生日。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大嫂便到厨房操持。母亲则坐客厅沙发上,给我们讲大哥小时候的故事,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想起和大哥相伴度过的许多美好时光。

大哥年少时读书聪明。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中考统考,他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师范,一下子跳出了农门。记得那年暑假的一天,父亲回家,一跨进老屋大门,便满脸欢欣地对母亲说:“老大考上了!”全家沉浸在喜悦里。9月初,我们送大哥上师范,前一夜,全家人欢闹通宵。第二天天未亮,父亲和我们便帮大哥抬着皮箱和行李,步行到十几里外的小集镇,送他搭上开往县城的车。一路上我们说着笑着,多么开心啊,尽管夜色漆黑,天气清冷,却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心情。

师范三年,每次从县城回家,大哥总是勉励弟妹好好学习。初上师范那年寒假,大哥见我爱读书,特地从县城书店给我买了本《朱自清散文集》,我如获至宝,伏在厢房的木桌上,嗅着油墨香气读了大半天。一次,大哥和我一起探讨数学问题,他要求我培养对数学的兴趣,要勤于思考,善于发现数学规律。

大哥师范毕业后,分配在县城教书,我和妹妹后来到县城读一中,是在大哥家打滚度过的。那些年他还未成家,住在单身教师宿舍楼简陋的单间里,生活条件并不好,我们每次周末到他房间去的时候,他总是感到欣喜,丝毫不嫌烦,我们也随意得很。他总鼓励我们加强身体锻炼,争取学习进步。在他的关心下,我和妹妹都顺利考上大学,现在在城里工作安家,日子过得红火。

大嫂将午饭做好了,开饭前,我们给大哥戴上生日帽,将买来的大蛋糕摆桌子正中,插上蜡烛点燃,一起深情唱歌。衷心祝福在人生旅程中和我们一路走来、搀扶相携的好兄长生日快乐。

那个进城的自卑少年

文/李晓

我有一个朋友,交往了10多年,平时来往,他对我大多是保持礼节性的客气。我总觉得,彼此没有进入内心,俗话说的,差一点地气。

不过有一次,这个小时候叫侯三的男人,他喝了酒,进入微醺状态,开始向我回忆第一次去县城的情景。自从有了那次倾心相谈后,我感觉两颗中年男人的灵魂,相融了。

那是30多年前的一个端午节,15岁的侯三步行了6个小时山路,然后乘船去县城大河边看龙舟赛。

侯三第一次进城,一路走一路问。到了江边,人山人海中,龙舟竞发,欢呼如潮。瘦小的侯三踮起脚,像乡下的鹅那样引颈张望。侯三突然感觉一只脚的疼痛袭来,低头一看,一个穿皮鞋的中年男人踩住了他的脚。侯三歪头一看,那是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是县城人模样。兴奋的男人一直在吆喝,浑然没发觉自己正踩在少年的脚上。侯三疼得再也忍不住了,使劲把脚抽了出来,发出难受的一声呻吟。中年男人垂下头,哼了一声:“叫什么?”慌慌张张的侯三一瘸一拐跑出了人群,他来到县城一家馆子,用身上带的钱,吃了一大碗猪大肠面,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他是在给自己压惊,也是在跟自己较劲。然后,侯三把剩下的钱,买了几个大馒头给乡下爹娘带回去。侯三坐船又步行回家,已是深夜,他叫醒被窝里的娘:“妈,起来吃馒头。”

侯三向我回忆起这一幕,笑了,落泪了。侯三说,当年去县城,自己作为一个乡下少年内心极度自卑,让他面对城里人总是惶恐。他进城工作后的第一个月工资,就是给乡下的父亲买了一双皮鞋,种地的父亲,去县城或遇到重大节日时,才穿上那双皮鞋。父亲走的那一年,那双皮鞋,还是新的。

侯三说,他在城里,每逢看到那些进城的乡下人,总浮现起自己当年的模样,高一脚低一脚在县城马路上走着,每一次抬腿,似乎就是在跟自己的内心搏斗。侯三看到他们,总要停留下来,像看一部老电影一样,眼前的纷乱红尘,转瞬间隐遁入了旧时光的黑白。侯三说,他的骨子里,埋着的,奔流着的,还是乡下人的气血。难怪,侯三一直喜欢吃粗粮。难怪,侯三家墙上,还挂着一顶斗笠。难怪,侯三在城里看到一个担着菜筐卖菜的乡下老农,要拉他去馆子里一同吃上一顿馄饨唠嗑。这正如一个人说的那样,你在世上走了千万条路,遇到千万个人,最后,你遇到的,还是你自己,你回到的地方,还是你的内心。

我13岁那年,从乡下第一次进县城,头天晚上,就兴奋得失眠了。天蒙蒙亮,趟过山路上露水荡漾的草丛,我和母亲一同步行去县城表姨家,庆贺表姨60岁生日。我提着的篮子里,有一只鸡,一只鸭。

到了县城,车轮滚滚人流熙熙中,我和母亲迷路了。母亲急得要哭了,那时又没电话。这时,看到一个穿白制服的公安人员,我和母亲壮着胆子上前求助。母亲哆嗦着说,表姨家门前,有一家理发店,院门前还有一棵黄葛树,但说出的这些,都不足以找到表姨的家。母亲终于镇定下来,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张条子,那上面写着表姨家的地址。就靠这个,热心的公安人员找来一辆吉普车,把我和母亲送到了表姨家。见到表姨,母亲扑上去,哭了。我看见篮子里的鸡鸭,都耷拉着眼皮,它们在乡下竹林山坡上多么神气活现,来了县城,也和我一样,电麻一般呆滞了。第二天早晨,表姨正准备去鸡笼里捉鸡来杀,却发现鸡已死了,它合上的眼皮,带着污浊的青色。那只孤独的鸭,受了大刺激,痴呆了一般,一动不动。

有天我走在马路上,走着走着,恍然看到楼房一下蹲下身来,变成了乡下茅屋,而车鸣声,我以为是鸡鸣。想起第一次进县城那年,我也是这样的恍惚状态。

爱匆匆思念悠长

文/一剑穿心

我来自农村,从高考落榜的那一年命运就给我安排在打工一族。十几年的漂泊,我为沿海城市的繁荣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也为干瘪的腰包添了不少光彩;此期间我娶妻生子,生活平凡而普通,心里却很充实地过着每一天,我自豪,我骄傲。

岁月不饶人,父母年事已高,不能再为我操办家务,孩子又读书,家里必须留下一个顶力的。经商量妻选择打工,而我则留下来照顾父母和小孩,顺便种了几亩地。在农村闲暇的时间很多,除农忙很多的时候基本是在麻将桌上度过,静静时我会莫名的觉得很空虚,寂寞,甚至孤独,好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陪陪我,可以跟我说说话,可以分享我的喜怒哀乐,可这一切只能是自己默默承受,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悄悄溜走。

就在三个月前一个无聊的晚上,我带着些许惆怅上网,认识了兰。我们开始聊得并不是很好,只是偶尔来几句。从断断续续的交往中对兰有了些了解:她从大山走出来,因没有生育,丈夫跟她离了婚,现单身,收养着一双儿女,在县城的喧嚣中打拼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我曾多次浏览她的QQ相册,抿嘴时的她含情脉脉,微笑时的她青春活力,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一丝沧桑的凉意;她的魅力与气质让我这个山野村夫不敢有任何奢望去触摸她那冰清玉洁的神圣;也不曾想和她会有什么奇遇,更也不曾想去见一个网友,我们就这样青山清水的聊着。

那是一个下午,我在田里刚忙完,坐下来准备用QQ给妻发信息,登录后妻不在线,心里有好些失落。这时兰闪亮的头像跳入眼帘,我像往常一样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点了一根烟悠闲地抽着,“嘀…嘀”没想到兰回信了﹕“你好”,我连忙回复:“你还好吗”?兰:“一般”.就这样我们真诚地诉说各自的心事,婚姻,家庭,伤感时彼此安慰,高兴时一起呵呵;可能在内心有一份知己的共鸣吧!我开玩笑地问:“期待能见见你”?没想到兰爽快地答应了,时间就在当天晚上八点,我们留下了彼此的电话号码以便联系。此时我的心情既兴奋而略带害怕,没想到我与兰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之后,我洗好澡,换上了我喜欢的衣服,尽管天气很热,为了不至于显得邋遢,我卸了拖鞋穿上皮鞋,满怀激情登上了开往县城的出租车。上车后我拨通了兰的电话,并约好在龙河星城桥上见面。车载着我激动而狂热的心飞奔在夜的帷幕中,一路上万家灯火像流萤一样迅速飘过。

在等待与期盼中县城近了,兰也近了。下了车,站在桥上,天气好热,城市的灯火把大街小巷映得像白天,岸边有好些绕有兴趣的人在垂钓,他们给热闹的城市补充了一份宁静;路上到处三五成群,有匆忙,有悠闲,还有情侣的依偎。我致身高楼大厦包围的城,除了感叹还是感叹,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这么认真审视经济文化的县城。

兰还没来,我沿着桥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电话响了,是兰打来的,她说已经到了,我四处张望果然在不远有一个骑女式摩托车的女人,我一眼认出是兰。我含羞地走过去,兰除了笑时露出的虎牙和左下巴有一颗小黑痣和相片上的她是一模一样,我上下打量着:兰留着短头发,身材苗条,连衣裙套在她身上真是恰到好处 ,用她的话说是干练的象征,她给我的感觉也的确如此。

望着兰我尴尬地说:“你真是和相片一样,今天我总算见到活的了”.“什么呀,你不也一点没变吗”?兰活波的回答。几句寒碜,兰便把摩托车停放在了安全的地方,我们俩像甜蜜的小两口沿着护城河畔并肩漫步。对面广场一群信男痴女带着虔诚的心放着孔明灯,把心中最美的爱恋升上了流星划过的天际。看着冉冉升起的孔明灯,我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期待矛盾而渴望。一路上我们谈过去,谈现在,谈理想,甚至还涉及到麻将的打法,就像一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有好多好多的话题,近距离的接触让我感受了兰散发的坚强气质。

夜在我们情投意合的脚步里渐渐深了,我们也乏了,在公园的凉亭里相挨着坐下。我看着兰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种久违而特有的心跳瞬间凝固了所有的空气,沸腾的血液封锁了我的喉咙,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拥抱了兰。兰没有拒绝,在她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彼此的眼神里都流露出爱的信号,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让我忘记我还有一个妻子,还有一个家。心中的烈火一度度在燃烧,最终说服了理智,我们住进了一家宾馆。当我们天然地呈现在彼此面前时,我和兰同样的羞涩,接着又以微笑掩饰了所有的不道德 .

洗漱完毕,我抱着兰第一次亲吻了这个除妻子之外最心动的女人。看着兰幸福的样子而我的心却很痛,因为我给不了她天长地久的承诺;给不了她生活瓶颈时的援助;给不了她相濡以沫的温馨。那个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我知道兰也没有睡,同样想着许多心思。我把头贴在她的胸前伤感地说:“今天相聚,明日天涯,茫茫人海你我将只是个交点”.兰淡淡一笑:“没什么”.我知道那笑里全是悲戚的无奈,而我却只是生命交叉的一个过客。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睡着了,醒来我依然抱着她,我深知兰在心里已经有很沉很沉的分量,可我却只能把她存放在最纯洁的港湾。

天在我们温柔的缠绵中亮了。看看手机已是七点多,兰迅速梳洗好,我也跟着起床。不一会就整理好了,兰坐在凳子上小憩了一会,看着她我的心荡起一阵阵酸。我抱着她的双膝只有依依的幽怨,兰低头看着我不舍的咬了咬嘴唇,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

走出宾馆,我的脚步开始沉重起来。兰扶着摩托车转身跟我道别,我什么也没听清,酸楚又一次漠然地涌上心头。我望着她一阵木讷,一切像是梦,一切又是那么残酷;我不能说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城市的人流中而我的脸上也隐隐有凉凉的感觉,我知道我流泪了。

怀着对兰的依恋,我踏上了归途,定格在脑海的画面依然是她甜甜的微笑;此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风在脸上吹起一道道忧伤,回忆每一个细节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无言的告别包含了我所有的怜惜,永远的再见和永远的思念。

写下这些文字,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美丽的邂逅带给我的是浪漫,还是长长的思念,抑或悲伤;但我永远铭记生命里有兰留下的那道深情。带着苦涩唠叨这些过往,不是吹捧也无炫耀,纯粹是对兰的一种愧疚和对妻的一份忏悔,爱匆匆思念却悠长悠长~~~.

爸爸送我去高考

文/肖小艾

我参加高考是40年前的事了。1977年的冬季是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我当时是一个皖南小县城的下放知青。考试的前一天,公社,也就是现在的乡政府,把我们这些知青考生用大卡车统一送到县城的电影院或大礼堂里住下。

那时的影院礼堂里是长条凳,用来睡觉正好,男考生睡一片,女考生睡一片,吃饭呢,就在院子里,有人支了口大锅,烧好饭菜,考生排队凭准考证免费领一份,场面新奇热闹。结果第一年我没有考上,是我没有复习好,但爸爸归结为赶考环境太差所致,当我决定二战时,他也决心一定要为我送考。

转眼到了1978年的7月,骄阳似火,大考如期而至。爸爸在省城早早地向单位领导递了假条,提前两天来到小县城招待所住下,那可是当时县城里条件最好的住处。可在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我所在的生产队离县城有30多里路,又不通车,怎样跟我联系上呢?心中有爱,什么都难不住爸爸。之前我告诉过爸爸考试前一天,我们会乘送考大卡车前往县城,所以他就早早地就站在进县城的一座桥头等着,这是送考卡车的必经之路。当我们的卡车驶过石桥时,我也睁大了眼睛搜寻他,当我终于看见熟悉的身影时,爸爸也看见了我,他穿着一件白色老头衫,西装短裤,塑料凉鞋,拿着一把折叠纸扇遮太阳,脖子上搭了一条擦汗的毛巾,此时此刻,爸爸不知道已经在太阳下站了多久,衣服都湿透了,还跟在大卡车后面奔跑着,一边跑一边挥手喊着我的乳名大声道:“县委招待所XXX房间。”卡车开过卷起的尘土让爸爸的身影变得朦胧了,我的眼睛湿润了,模糊了,竟没有说出一句话。

1978年的高考,我没有再去住几百人的大礼堂,我住上了县委招待所四人标准间,吃饭有餐厅,洗澡有浴室,每考完一门,爸爸还与我分析交流,安慰鼓励。那一年考试最后一天的傍晚,我们所在的小县城发生了5级地震,当时我已回到了生产队继续劳作,后来才知道,爸爸那天晚上一直在旅馆外待着,彻夜未眠,第二天早晨才乘车回到省城家中。经历了这么多曲曲折折,我终于考上了大学。爸爸的一路陪伴和深情关爱,每每想起,仍让我感怀,终身难忘。

一夜无眠

文/丁维香

1979年我高中毕业参加高考,我读的是一所农村“带帽子”中学,每年只能考上一两个。从我内心来说,我是非常渴望上大学的。

那时的农村条件还比较差,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榜,也无从打听,就一天天傻傻地在家等消息。记不清具体是哪一天了,晚上很晚了,家里人都收拾完睡下了,我照例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小说。突然,在县城工作的二哥回来了,父母亲赶紧起来,这大半夜的二哥突然回来,别是发生什么事了。要知道,县城离家三四十公里远,半夜已经没有班车了,二哥是骑自行车回来的。二哥在我们一脸的疑问中顾不上歇一歇,笑嘻嘻地从身上背着的黄书包里掏出一个大信封给我,我迫不及待地抽出来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赫然写着“南京师范学院录取通知书”,我考上了!二哥说,这几天他每天都抽时间去县教育局转,那时候录取名单会第一时间红榜张贴在教育局院内的墙上。今天下午下班后他又去看,看到榜贴出来了,上面有我的名字,激动得不得了。看到高招办的办公室里还有人没下班,他就进去问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发,人家把我的通知书找出来给他看,说下午刚到,明天就发。他说是我哥哥,人家就直接把通知书给他了。那个时间天都快黑了,他放好通知书,想都没想,骑上车就往家赶。一路上拼命蹬车,黑灯瞎火地摸着往前骑,一次都没有休息,就想让我们早点知道这个好消息。

捧着通知书,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脸上露出了笑容;母亲张罗着给二哥弄吃的,他稍微歇一会儿还要再骑车回县城,赶上早晨上班。夜已深,可大家一点睡意都没有,全家人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