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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散文

2023/01/10经典文章

那年散文(精选20篇)

匆匆那年我成长

文/张振平

办公桌上,2015年的台历崭新依旧,年尾与年初的区别只是那些代表日子的纸片,从台历架右边移到了左边。眼瞅着右边又只剩下薄薄的一页纸,我的心不禁彷徨,耳边似乎有岁月之河在淙淙流淌,似乎有新年的脚步笃笃踏响……

有关过元旦的记忆,多是在学校读书时候的事儿。阳历新年对于老家依附土地生存的人们并不是特别重要,我的父母就从来没有专门迎接过它。

第一次感觉到元旦迫近的兴奋,那是在我读高一那年。老师让我们组织一个“庆元旦、迎新年”的联欢晚会,那时的我木讷、不善歌舞是出了名的,但我喜欢画画,做一个幕后工作者还是十分称职的,画“庆元旦、迎新春”板报,做彩色拉花、拉链都是我的强项。连着几年在教室布置的工作我都积极参与,而且乐此不疲。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要站在教室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去表演点什么。

1993年元旦是我在高中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禁不住同学们蛊惑,也是为了不给高中生活留下遗憾,我应下要在晚会上表演一个节目。自己刚刚答应的事儿,不久我便后悔了。我去找安排节目的同学,让他取消我的节目,可他死活不同意。没办法,我只好抓紧元旦前的那几个晚自习课间,让好朋友陪着我,硬着头皮去操场练习,《苏三起解》中“苏三离了洪洞县”是我非常喜欢的唱段,平时也会哼哼一句半句的,我准备表演的就是唱这段戏文。功夫不负有心人,联系后的结果令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竟然能把这段唱词顺下来。

那该是我终生最难忘的一次元旦晚会。从主持的同学宣布晚会开始那一刻起,我都在紧张着自己的节目,对同学们精彩的表演几乎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当主持人点到我的名字时,我正沉浸在自己内心的表演当中。我的发愣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等我面红耳赤、战战兢兢走到教室中央,张嘴要唱的时候,突然觉得嗓子眼发干,似乎要冒出火来。只记得当时,教室里安静地出奇,出席晚会的校领导、受邀请的任课老师,还有所有的我亲爱的同学,那么多的眼睛,聚光灯一般的目光齐刷刷的,都汇聚在我身上。我顿时懵了!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了,脑子里是一片空空,身子也好像忽忽悠悠地飘了起来。

怎么办呢?我额头沁出了汗。就这样灰溜溜地下去?丢死人了!在老师同学们期待的目光中,我站了好半天,后来我索性心一横,唱!等我如同木桩一般矗在那儿,扯着喉咙唱完那段《苏三起解》以后,教室里竟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掌声。我知道,那掌声不是因为我唱得好,而是因为我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怯懦,终于张开了嘴巴,老师同学们的掌声是对我三年来,第一次的勇敢给予的表扬和鼓励!

匆匆一年又一年,在后来的岁月中,类似场合还有,虽然我“涛声”依旧,默默无闻,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怯懦的自己!此时,握紧一支笔,我用笔尖把那段逝去的日子重走一遍,让那些浓浓淡淡的记忆、深深浅浅的足痕再一次温暖我的心。虽然那些记忆已经成了一张张黑白泛黄的老照片,但它们却早已溶入了我的生命。

那年开学季

文/程中学

那年开学季,在学校的“辞旧迎新”会上,高二的我们成了学校的“土霸王”。面对高一新生那些陌生而惶恐的面孔,我们自然产生出一种优越感。那天的晚会上,我自编自演了一个教书育人的小品,充当起了老师的角色。成功的表演,感人的细节,赢来了热烈的掌声与老师们的好评。面对高一新生们崇拜的眼神,我沾沾自喜。

后来,在高一新生的摸底考试中,班主任老师破例让我参加监考。这让我非常震惊和惶恐。老师则说这是校长的意思,说我的形象气质都很适合当一名教师,应该得到这方面的培养和锻炼,但学习尚需努力。我受宠若惊,当然知道这是我表演那个小品后带来的效果。我因此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但同时内心也在打鼓。别看平时在高一新生面前有点趾高气扬,关键时刻,我还真有点怯场。

不迈出第一步,咋能知道结果是咋样?那天晚上是化学晚自习,我装模作样拿着化学书,大大方方地迈进高一·一班的教室,尽量用轻快的步伐走到讲台上。高一的学妹学弟们听到我的脚步声,纷纷扭头看我,一直目送我走到讲台上,眼神奇怪而诧异。我心虚得要命,但亦故作镇定,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以目空一切的姿态对着讲台下的新生说:“今天是你们摸底考试的第一科,学校让我来监考你们,大家要好好做题,要拿出最好的水平考出最好的成绩……”话音刚落,教室里立马哄堂大笑。但越是这样,我越要保持镇定。我手一扬,故意板着脸又不失俏皮地说:“笑啥子嘛笑,赶紧做题呗。”教室里笑声小了,又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我才将内心的慌乱与不自然调整了过来,学着老师平时监考的样子,在教室里不紧不慢转了一圈,慢慢踱步到窗口,这才大大地喘了口气,内心才彻底放松开来。听着教室里高一新生做题发出的“沙沙”声,我忽然就明白了老师的良苦用意,这是他们对我寄予了无限的希望,使我心生温暖,十分感激。接下来的几个科目考试,我都参加了监考,并慢慢和学弟学妹们熟悉起来,我的监考工作,也做得得心应手。

从这之后,我就有了“老师”这个雅号。不管走到学校的哪个角落,都会迎来学弟学妹们善意温和的眼光与微笑,眼神里还透露出几丝尊敬。他们于无形中给了我极大的鼓励,为了不辜负老师的期望,为了保持自己在学弟学妹们面前的良好形象,我改掉懒散的毛病与生活中的不良习惯,以师范大学为目标,不断努力前行。

多年过去了,那年开学那次特殊的监考经历,让我学到了很多,并因此坚定了人生的目标,规范了自身的言行,令我受益终生!这都得感谢当年的学弟学妹及恩师们的鼓励与栽培!

那一年盛夏

文/李幸

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天道轮回,四季变换,亘古不曾停歇。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间稀疏的缝隙,投下了斑驳倒影。虽无“竹摇清影罩幽窗”的雅致,却惹人在光影流连间思绪翻涌。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曾是多少文人雅士的踌躇满志,寒窗苦读十载,只为一朝高中。自古暨今,盛夏时节,都因为高考而注定不再平常。又是一年高考,伴着夏日虫鸣的喧嚣,如期而至。媒体不厌其烦地报道着“亚洲最大高考工厂”的送考盛况,微信公众号每日重复推送着高考的相关注意事项,朋友圈毫无疑问地被各种为母校和亲友加油的消息刷屏……只有在这时,我才发现,“曾经”是个多么遥远的名词,那个在高考大军中摸爬滚打的自己,那个心无旁骛一心求学的自己,已经是再也无法企及的过去式了。

多年以后,再去看高考,无非是一群年纪相仿的人,做着同一份试卷,之后走向不同的远方。一场考试,两天时光,把三年的倾心付出定格,将曾经并肩作战的人带向四面八方,自此之后十年未遇,百年过后遗忘。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多数时候,我们背着太过沉重的包袱,认定一次失利便是万劫不复,越是如此,越容易马失前蹄。不妨一览大清朝的两份名单。前一份上,傅以渐、王式丹、林召堂、王云锦、刘子壮、陈沆、刘福姚、刘春霖诸人的名字赫赫在目,然而这些当年的科举状元,今人知之者甚少;反倒后一份名单上洪昇、顾炎武、金圣叹、黄宗羲、吴敬梓、蒲松龄、洪秀全等人的大名如雷贯耳,但这些人偏偏是当年的落第秀才。还是柳永道尽千古真相:“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又是一年盛夏,一季离别。犹忆那年高考放榜时,自己盯着刺目的分数,在毒辣的日头下浑身冰凉,不曾和师友好好告别就落荒而逃。若能重回到那年盛夏,我必不问自己的前程凶吉,惟愿和挚友好好道一句珍重……

忆流年

文/雪落孤心

岁月模糊了容颜,光影拉远了记忆的最初,摇曳在流年枯萎里,再度凝眸回首,一切已袅袅如烟。

年华斑驳如画,回忆散落似沙,再次拾起记忆的残片,那些难忘的、铭心的,零落渐疏。

推开一扇叫岁月的门,许多年华终被渐次搁浅,苍凉红尘,云舒云卷,谁与谁能缱绻如蝶,穿越季节的界限?风雨飘摇里,红尘阡陌中,终是几度月圆月缺,终是几度花开花落。

翻开日记中的那一季花事,独自氤氲雨夜的缠绵,心绪在湿润中沐浴缱绻。

朦胧夜色,翻涌记忆,似水如潮,莫名地想起你,想起那久远的你。

旋律萦耳,往事蹿脑,前尘过往,眼帘之间,你那清丽的容颜,浅浅的笑靥,荡漾于心海,若花绽放。

流年随风而过,如今想起,已然没有了悲喜,没有了爱恨,没有了恩怨,没有了情仇,有的只是一缕幽幽浅浅的情愫,有的只是一丝浅浅淡淡的怀念。

纯洁素雅,处若静子,温润如玉,那是我对你长久以来都不曾改变的印象。

在我的记忆中,你拥有着所有江南女子的特性,温婉,秀丽,柔美,腼腆若蝶。

风过后的温柔,隐藏着太多的婆娑,把心窝压抑在世界的角落,有几分钟是缘分惹的祸,有一瞬间是时间的过错,让内向的人有一丝的悔过。

那年,少不更事,辜负了你如水的情意,让你泪洒相思。我对你充满悔意。

那年,莽莽撞撞,扰乱了你闲静的生活,令你尴尬痛苦。我对你满含歉意。

你我年少相识,那年,我根本不会预料,你我从此会陌路相对,到如今再未任何消息,渐行渐远渐无影。

过客,多么伤感而无奈的一个词。

人生芳菲尽,弹指而过,流年似梦,红尘如水,流光而散,可我已经挽留不住你。

有些事错过了就难以弥补,有些人走了就难以回还,有些情淡漠了就难以回转,世界充斥了太多太多的无奈。

多少红颜悴,多少相思碎,唯留血染墨香哭乱冢,轻吟雪月叹霜华。

飞花似雨,前尘如梦,不说沧桑,不言寂寞,只愿那个与我擦肩而过,陌路的你,在人生旅途中,生若夏花,灿若烟华,不凋不蔽,不凌不乱,芳华满怀,幸福安康。

红尘遥远,烟华纷繁,愿你找到一个深爱的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施文洁。

那年盛夏

文/井维娥

大二的暑假,彭城热得厉害。那个暑假我没回家。在大学里,我不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一直以来,我的心绪被什么撩拨似的,每天乱乱的。在公共教室,每当听到中文系同学评论曹文轩的散文、白先勇的小说时,我总是投过去茫然的眼神;每当看到中文系的同学畅谈自己的创作感受,如同春天花要开夏天蝉要鸣一样自然时,枯竭的文思和内心的荒芜与空旷蜇疼了我。一向骄傲对文字有天赋的我,只能任凭自卑和惶恐肆意侵袭、攻占;在通往文学的殿堂,我踟蹰黯然地走着,茫然而无助。我的骄傲不是夜郎自大,它基于多年来我对文字的热爱和多篇文章变成铅字的事实,然而这些,在师大最牛的中文系同学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我害怕自己在文学的殿堂里,已成为井底之蛙。然而自己又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女子,我告诉自己,执着是妨碍到达永恒的魔障。

暑气难挡,宿舍里没有空调,敬文图书馆也已关门,我只好抱着一摞烧饼、几瓶水和各种文学类的书,踱步到玉泉河,找个树荫坐下。玉泉河上浮着片片圆韵可人的水莲叶,河畔的石榴花红艳艳的,开得正盛,置身于美景当中,手捧一本书,第一次体会到“心静自然凉”。

因在河岸读书,诗文最宜情感浸润。《诗经》、《南国》、《离骚》,令我拊掌吟诵;随手翻开一页唐诗宋词元曲,总能触动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地方;观看《红楼梦》、《悲惨的世界》,感叹人生如戏……我看书极快,先是生吞活剥,然后是细嚼慢咽,或摘录或做读后感。从东方既白到黄昏稠紫的暮色,遇到一本好书,我如同“饥饿的人扑到面包上”,心中总有一阵按捺不住的激动。整整一天,或躺或坐,一点都感受不到疲惫,偌长的河畔,一个人也感受不到寂寞,相反,我很享受这种安静,它可以使我和书中的主人公对话,也令我能聆听到自己心底的声音,更何况,文学本来就不是热闹的产物,而是沙漠里踽踽独行,苍穹对语。

华灯初上,就着聒噪的蝉鸣,铺开一张张信笺,我提起轻快的笔,享受着写作中自由幸福的时光。如同小鸟初试啼鸣,一篇篇文章不经意的在那个夏天变成了铅字。正在经历忧郁的我,感觉天堂之门訇然打开。接下来的大学时光,一个个如同阳光灿烂,即使在寒风凛冽中,也坚守着内心对文学的坚韧,无畏地前行。

经年之后,文学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感谢那个盛夏,它不仅赋予我一对隐形的翅膀,使我走出迷茫和不安,让我的梦想在时光的沉淀下熠熠生辉,还赋予我一种从自我狭小的经验通往世界、进而融入世界的方式,或正如阿来所说:“在我的经验中,大多数人都在为生存而挣扎,而争斗,但文学让我懂得,人生不只是这些内容,即便最为卑微的人,也有着自己的精神向往。”是的,在那个盛夏,它让文学进入我的生活,扩大了我的生存,让我学会成长,学会关怀、理解、尊重,而这些,也成为我一生最宝贵的财富。

那年夏天,那片海

文/北洛。顾影自怜

如果我在海边有一所房子多好,可以凭海临风,望月吟梦,泼墨品茗,写意抒情。---题记

【一】

我从五月的花香一路走来,揣着一卷童话,安静地踏入了六月的海。

六月,在北方,不是看海的最佳时机。可是在我心里,六月的海应该是纯净的,安静的,柔软的,少了些许喧嚣与燥热,多了一份沉静和清纯,这,更是我向往的那片海吧。

心中的那片蔚蓝,依旧倚在一片艳阳里,向我招手。我禁不住情感的诱惑,毅然决然去看海。

于是,在这个六月初的日子,我踏上了北上的列车。尽管我不知道,海究竟能带给我什么?还是能带走我什么?也许我是喜欢它的神秘与庄严,欣赏它的博大与纯净,爱它疯狂的咆哮与温情的平静…或许只有在海边,我才能感悟到生命如海、人生如海的深刻。因为我知道,在我们的生命里,总会有一些浪花,沙粒,贝壳,海鸥,海藻……以此来点缀和丰盈我们美好的人生。

也许我本就是沧海一粟,是大海中的一滴水,无论何时,它都是我始终如一的归宿。

不要问我此刻在想些什么,其实我不告诉你你也应该知道,不要问我此时憧憬些什么,其实我所钟情的只是平凡和真情。

【二】

买票,上车,启程,我一个人安静而坦然的做着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的程序。我知道我并不孤独,车窗外一处处的绿水青山,处于烟雾迷蒙中的幽幽远山,是一路沿途最美的风景。

喜欢清静的海边,喜欢安静的沙滩,就如我喜欢一个人看海天一色、听排浪声声一样。

我喜欢随性自由的生活方式,所以我不喜欢随团旅行,就如我不喜欢去大型的海滨浴场一样。

伫立在岸边,我看见,一望无际的远方,大海和天空牵着手,相融在一起。

飒飒的海风,吹起我的长发,带着些许潮湿和腥味扑面而来。远处的潮水一浪推一浪,一排排白色的浪花时而汹涌,时而温柔,时而张扬,时而羞涩……这卷卷浪花,带给我多少温馨的梦境和美好的遐想啊。

当下的时节,其实还不适宜下海,可是我还是换了泳装,下海了。

海水有些凉,可我还是和海融为一体了。海水咸咸的,一层层的巨浪打在我的肩上,脸上,我开心地笑着,尽情享受着海的浪潮带给我刺激。海浪一次次把我推向海的深处,又把我推向岸边……在海里,我任由炽热的骄阳亲吻我洁白的皮肤,我的心在那一刻是兴奋的,张扬的,畅快淋漓的。

累了,选择一处较为清静的海滩,烈烈的阳光下,坐在柔软温热而略带潮湿的沙滩上,静静的双手捧起心中挚爱的沙,此时,我的眼睛湿润了,我才懂得,我捧起的是我满手的幸福啊!我凝望着这一捧沙,舍不得一粒沙从指缝间溜走,我要把它带回家,安放在我那个精致的盒子里,把幸福一生珍藏。

在沙滩上,我用食指一笔一画写下一个字,瞬时,排浪涌上来,我刚刚写的字迹瞬间被海水掩埋了,了无痕迹。我却轻轻的笑了,毫无伤感,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有些情感,有些人,就如这个字一样,已经雕刻在心海里,任雪雨风沙的吹打,它依然滋长在不卑不亢的心底,与岁月,与生命,不离不弃。

【三】

拂晓,我的心情滴下晨曦。海风,朝霞,排浪,岩石,沙滩,渔人,一起急匆匆地赶海。我想,人生,还有比这更为精彩生动的画面吗?一种久违的感动,袭上心头。

迎着朝霞,再次来到海边。静静地伫立在朝阳里,感受那种神圣、那种静谧,还有一份敬仰与浪漫的美好情怀。

我一手提着鞋子,光着脚丫,走在清晨的沙滩上,沐浴在阳光里,低头慢慢行走。此时,海浪冲上来一只纯白色美丽贝壳,小小的好精致哦。我捡起来,它身上还带着刚从海里带上来的沙粒,我拿着它在海水里将沙粒洗去。后来,我还发现一个特别的贝壳,这个贝壳,居然像一对情侣,相互偎依,相互缠绵,那种温馨,那种意境,真的让我万分惊奇,我好感叹大自然创造出如此精美绝伦的作品。突然发现,捡拾贝壳是一件多么快乐与幸福的事情啊。

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又一个不同颜色、不同花纹、不同形态的贝壳,它们被我当作宝贝一样的装进了我那小小的背包里。

我还捡到了各种颜色的小小石子,有的透明如玉、光滑细腻,有的纹路鲜明、圆润质感,像雨花石一样美丽而且富有想象力。我想,这些石头,一定是历经千年风雨的打磨,看尽人类世事的沧桑,穿越了千古,奔我而来。它的前世,或许是一座山或者一块顽石,或者是随神瑛侍者入世幻化为宝玉口中的那块通灵宝玉。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一种遇见吧。

我捡拾着一份纯白的情意,还有时光的落英里洒下的幸福的光阴。

【四】

我是一个幽居京畿的多愁善感的女子,在海边没有一所房子,没过过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却喜欢用柔柔的肠子,写点婉约柔情的句子。将我的期待折叠成春天的仙子,穿上那飘逸长纱的裙子,听海望云看燕子,然后捧一把海月光洒下的星子,作别空等老去的日子。

如果我在海边有一所房子多好,可以凭海临风,望月吟梦,泼墨品茗,写意抒情。

我想,前生我一定是将一对眸子掉进了海里。今生,我的眼中才会荡漾着海水天蓝,使我的世界里有海,只有海,有且只有。

我爱那片海,那里是浪花的舞姿,是海鸥的翅膀,是贝壳的眼波,是渔人的沧桑。

我爱,大海一样的胸襟!我爱,大海一样的真情!

我要回去了,而海的深刻,落在我心灵深处,温润我生命旅程。我用最深情的目光,仰望最深的一片天,看最白的那朵云,灵性的海,把我心中的情思引上中天。

等我,海,我还会回来的。

我是北洛,爱文字,爱音乐,爱交友 QQ183223397

那年练兵国庆节

文/魏益君

每年国庆节,我都会想起二十多年前在部队的那次“国庆练兵”,画面便电影般闪耀脑海,让人热血沸腾,又叫人温暖如春……

一九八八年,我参军来到部队。第二年,正是建国四十周年,部队组织开展向国庆四十周年献礼比武演习,我所在的六连担负着红军向无名高地的穿插进攻任务。

国庆节那天,部队集结于营房西部的一片山区,按演习方案进入设定位置。我们的任务就是纵深穿插,最后拿下无名高地。

当三颗红色信号弹在空中划过,整个部队进入战斗状态,我们班作为连里的先锋,首冲了出去。跑了一段才感觉到这条穿插线路的不平凡,通往无名高地的路上不但有蓝军的埋伏,而且有河流、山涧和陡崖。当时,我作为老兵,军事素质已然非常过硬,但即便这样,面对道道隘口,也是非常吃力。在躲过了蓝军的伏击,越过了重重障碍,接近无名高地的时候,前方出现一条横向的光滑断崖,隙宽三四米,沟深七八米。眼看着离演习结束仅剩十分钟,绕道显然来不及了,情急之中,我后退十余米,一个缓冲,越过断崖。由于惯性太大,跳过断崖时,我收不住脚步,摔出几米远。我赶紧爬起来,回身固定好绳索,让战友们跟上。然后端起枪拼命向无名高地冲去,打响了第一枪。

当我将红旗插在无名高地,要与战友们欢庆胜利的时候,脚踝的疼痛让我无法站起来。原来,在我越过断崖的时候,脚踝扭伤了,当时只顾冲锋,忘了疼痛,冲上无名高地脚踝已肿成了馒头。

演习结束了,部队在山下集合,进行演习总结。团长的大嗓门在山间回荡:“同志们,今天是建国四十周年纪念日,我们以军人的形式练兵比武,向国庆献礼,以过硬的军事素质保卫伟大的祖国!这次演习,六连在规定时间拿下无名高地,值得表彰……”我坐在队列后边,听着团长的表扬,心里美滋滋的,乐开了花。

返回营区的路上,战友们为我扎了一副担架,要轮流抬我。我嫌难看,说什么也不坐。排长说:“你为连队争了光,如果不是你脚受伤,我们会高兴地把你抛到空中。你躺好,我第一个抬!”

被排长抬着,我怎么也躺不住,坐起来不断地喊排长停下。这时,一辆吉普车嘎然停住,示意我们停下。团长走下车看了看我的脚伤,说:“你就是那个将红旗插上无名高地的战士?”我点点头。

团长赞许地说:“好样的,上车吧!”

平时听团长讲话嗓门洪亮,这时车里的团长声音却那么温和。团长不断地问着我在连队的训练和学习情况,以及今后的理想,并鼓励我好好干。团长直接把我送到团卫生队。

几个月后,由于我在写作方面的天赋,告别了连队,来到团机关政治处专事新闻宣传。那场国庆演习也成了我在部队唯一一次亲身参与的军事比武。后来,无论工作怎么变动,也无论发生多少经历,然而,那场国庆演习却总让我怀想,让我怀念。

那年的雪

文/华祺1947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给我的印象中冬天总是下雪,况很大。一年有位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个对象,却没见面,而是其母亲代为见面,就是替女儿把把关。春节过后不久,一天晚上,约六点鈡在媒人陪同下来了,那会儿只有母亲一人在家,有点措手不及,根本就没准备什么吃食,要搁如今去外面找个餐馆就餐,既便捷又简单,体体面面,还能高高兴兴说事,女朋友也可能成了。但那个年头,别说事来的突然,就是有准备,你又能准备什么?好在还在春节期间,家中凑活凑活也能胡乱整理出几样“菜”,就是无酒。俗话,无酒不成席呀,大家都知道,那时买酒是需要酒票的,一年四大节。每节一户一张酒票,而我家酒票买的那瓶酒早就过除夕时喝了,怎么办?那时我二十三四年岁,还有点虎,骑上自行车直接奔了家附近商店,酒是有,得有酒票,无论怎么对付,售货员就是不卖,人家非常讲原则,我只好望酒兴叹,怏怏离开。站在冰天雪地的马路上特茫然,知道一里之外的春德食品店有酒,去试试运气,于是冒着凛冽寒风在冰地上骑了过去。结果又碰一鼻子灰!站在西北城角

路边,望东看是北门,虽不太远,可是路面结满了冰块块,又没有路灯,去不去?客人正在等着吃饭,无酒不成席呀——,一横心蹬着自行车奔向满园春食品店。

那年头这是家很有点规模的店铺,四周夜色茫茫,路灯好似鬼火,而这里却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两三位售货员正呆愣着坐在柜台后,见我如同见了空气。我贪婪地寻看货架,空空荡荡,竟然没有一件物品!一路上想好怎样讨好人家的台词早已飞到爪哇国了,怔呆片刻一掀棉门帘火速退出!我不再犹豫了,决定沿河湾超近道赶回家,客人还在家等着哩!

道,是近,但我选错了!沿河湾小马路上满是雪,雪下埋着坚冰!刚一上车就摔个仰八叉,好一会才爬起来。路上没有一个行人,更没有路灯,好在浑幽幽天空有几颗星星闪耀着……我不敢骑了,便推着自行车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蜗牛样蹭行。真失悔,为什么不走大路,尽管远,路却比这好走些啊,真可谓欲速则不达呀。那是我许多年经历的隆冬最冷的一个寒夜,兜头的老北风呼啸着扑裹而来,冻得我通身几乎要僵硬了。当时以为就在家门口商店买瓶酒,连棉大衣都没穿,手套也没戴!我挣扎着,生怕滑下河堤落在结冰的河面上,倘若那样会更惨,恐怕都爬不上来!

谢天谢地总算到家了,当 我冻得瑟瑟发抖推门进屋后,见昏黄的灯下母亲一人正呆呆坐在床边,满脸不悦,客人呢?我明知人家已走,并没敢问。却是母亲问我,你干啥去了这半天?人家走了有阵子了。我说买酒啊。买啥酒?都是女人,根本不会喝酒,再说人家没说吃饭啊?只是想跟你聊聊……

哦——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有点怪自己过于“热心”,这种“热心”还是出于“私心”吧?我想。

那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

文/肖恪

来昆明了,看过好多次风筝。

几乎每次都是步行回住处。南屏街是必经由的。次数多了,总觉得经常看到风筝。风筝高高地飞,远远地飞,掌控风筝线轮的主人总在碧鸡坊一侧站着,悠然惬意,几分自得喜色也观察得出。也总会有游人驻足仰望,行经的路人时而也举头望望,不明就理的过路人,看到别人抬头向高空望着,也总会随着仰望人的方向抬头看去,有时还会伸出一只手放在额上,有时是阳光在那个方向,有时是限于视力远近,需要遮上一遮,好拢住眼力,以看得清楚明白些。

后来,到了南屏街的天空,也总会抬头望望,看看有没有风筝。

碧鸡坊是门楼式木构牌坊,飞檐翘角,势欲腾飞,气势雄伟,与她结构相当、相隔约数十米的是金马坊。金马在东,碧鸡为西。相传,太阳将落未落,余辉照射到西边的碧鸡坊,倒影投在东面的街上,这时,月亮又刚从东方升起,月光照在金马坊,银光闪闪,倒影投到西面街上,两个影子,渐移渐近,最终交接到一起,互相辉映,从而出现“金碧辉煌”的奇观。据说,这是由地球、月球、太阳运转的角度关系才出现的。而这样的角度关系,六十年才会有一次。

风筝里有一些美好的童年,每次经由南屏街总会不自觉地抬头望望,也许我以为我的目光接触到了风筝,会穿越时间,那样,就可以看到当年一起放风筝的小伙伴,自由自在的,在平旷的田间,大脚大脚地踩着田里的草子,跑啊跑啊的,比赛哪个的飞得高放得远……

草子,是我们家乡方言,学名叫“紫云英”。水稻快收割了,在田里撒上紫云英,来年春天,它长大了,嫩的部分收割回家,用砍猪草用的菜刀铡得细细的,放到院坝里一个坑中,撒上很多很多的盐,这样可以放得久一些,就不用天天去到山上找猪草了,可以隔一天去一次了,余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做点别的农活。割剩下来老一些的,及它长在土里的根,田里当肥料用,是一种很好的肥料。

紫云英也可以摘回家吵着吃,味道很好,但不能吃得太多。我小时候就迫着爷爷为我吵了一回。在我们那,草子是喂猪和当肥料用的,几乎没人吃,我也一直以为不能吃。后来,一次爷爷说起以前粮食不够吃的年代的事(爷爷常常给我讲以前的事,讲灾年荒年的为多。我那时经常吃不完饭,剩下很多。)说到了他们当时吃的东西时就有说了紫云英。当时,爷爷正在弄饭,我在灶口坐着给爷爷烧火。爷爷说草子可以吃,我惊讶后,就缠着爷爷给我做一次。爷爷说,现在家里没有。我说,我去后面田里摘一点。爷爷家屋后右侧小路走上五十来米有我家的水稻田,那里成片成片的,绿油油的。我跑去家门时,爷爷让我挑嫩的摘,还让我多摘点。我不停往菜篮子里压,压满了,这才回家。结果,经过爷爷二次摘选,一炒后,就只有一小盘了。我问爷爷,爷爷说,你摘得不够嫩,也不能多吃,再一个是,草子很松,看着多,一经过火炒,会缩去很多水分,所以就少了。菜篮子,是爷爷自己编织的,用缠在纸箱上固定纸箱用的塑料条编的。爷爷奶奶开了个小卖铺,卖一些山里人用的生活用品,要进货,就会有纸箱子,这个菜篮子花了很多纸箱子。

我的第一支风筝,就是爷爷给我做的。

爷爷有一把破篾刀,爷爷经常用它。破好的篾条,爷爷就用来编箩筐,编撮箕。留下自家用的,其余的赶集时就拿去卖。

爷爷做的风筝,是用四根篾条搭成骨架,骨架用奶奶缝衣物用的黑棉线系住的,有时也用白棉线。风筝的身体,爷爷给我二毛钱让我自己去买回来的大张白纸做的。把骨架和白纸粘住在一起的,是爷爷自己做的浆糊。风筝线轮是爷爷用四根小木头做的,像谷子进仓前抽去空壳谷子用的“风檫”柄,但又有点小小区别。一般的线轮,放线的时候很快,收线时就得一只手挽着,慢吞吞的。爷爷做的这个线轮,有两个手柄,放收都很快,尤其是收线的时候,两只手分别握住两端的手柄,不停地快速转动,风筝线就不停地绕回了线轮。也有一个不好点,手转动快了,转动久了,会累,有酸酸的感觉。不过,比起一般的单柄线轮说来,那是可以忽略了的。后来,大学时班上组织放风筝活动,我就深受其累,收了好长时间才把线一圈圈绕回线轮上。那个线轮是塑料的,又小,绕一圈完全忽略不计,我放得又很远,线轮上已经没多余的了,这样一圈一圈缠回,若不是女友说拿回去做纪念,我就扯断线让它飞了,任凭它自由游走。

爷爷给我做了一次风筝后,我就自己做了。有时候是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做,有时候是好几个人一起在谁家院坝上做。自己做自己的,偶有不清楚了,也会说上几句。起先,我们做的风筝都是纸做的,放到空中收回时,风筝总会润润的。要上学,我们就放学后再聚拢在一起放,比赛哪个的远哪个的高,往往玩到花很大眼力才看得见天上的风筝了,才依依不舍慢吞吞地收线,这时,收回来风筝往往会有一点点润润的。我们放风筝不拘三月三那一天,我们很早就起始放了,只要有风,我们就放,往往放一两个月。甚而天公不作美,没风,我们也放,这时,我们就跑到开阔些的地方,一边跑一边放。不能快跑,跑快了,风筝骨架受不住,往后曲折得厉害了,不但飞不上天,反会一个咕咚直栽下地来。

稻田还没耕犁的,我们就选中成片成片有稻田的地方,跑跑停停,然后再倒退地走走,看着风筝在天上飞,如此多次,直到风筝飞得很高,停住不动依然会高高地飞。我们就坐在田滕上,看着风筝,小脚不住地抖动,很自豪的样子。因为,照例,是会有一些技艺不高的小伙伴是奈何跑了很久也放不飞天的。跑跑停停,再倒退着走的另一个原因,山区再平坦,也是相对的,每一块稻田和另一块稻田相差的高低,有的有大人高,这些得注意看,绕开它们。估摸自己可以跳下去的,可以跳下去,接着再跑再走再停,直到下一个田坎,直到风筝真正飞上了天。

我有一次,洋洋得意自己风筝飞得最远,不想,突然,它就打起了旋旋,任凭我如何扯动线如何调控,它就是不停住。不跑的话,风筝就定会落在前面的山上,那个山上树木高大,一旦落在上面了,想找回也不可奈何了。于是,我就急忙倒退着跑,时而斜斜着跑,一边看路,一边看风筝。太急了一点,忘了跑得越快,风筝栽下来的速度也越快。栽下来的越快,我就越急,越急,我就忘了回头看路,结果,翻倒在一个稻田里,离我先前的那块稻田的田坎足足有我两个人多高。幸好,我气运好,伤了几处,掉了点皮。我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子叶,动了动脚和手,爬上田坎时,我沿着线找风筝。找到风筝时,它正挂在一个高高地大椿木树的顶上,落在的树枝太小了点,大树又远远大于我的攀爬能力。我看着它,偶尔动上一动,很久。伙伴们在旁边叽叽咕咕,我都没怎么听进去。

那时,我做的风筝已升级成塑料画的了,塑料画是我偷老妈贴在家中墙上装饰用的一副山水画,很好看,为此,还给老妈一顿好打。做的时候我很用心,这可是痛苦换来的。我用这个风筝也快半个月了,每次都飞得很远,也很高。虽然不是最高,但肯定是最远,因为我的线轮上的线最多,每次我都放完。风筝线,我是从爷爷奶奶的小卖铺里偷来的,足足五个白棉线。我总感觉白棉线和黑棉线比起来,结实的多了。白棉线我费很大力气,才会扯断它;黑棉线,我就不用费扯白线那样大的气力,所以,我线轮上一直是白棉线。线轮,这次,也是我自己做的,我从后山偷砍了两根小杉木,选择杉木因为杉木轻,往里头钉钉子好连接四根小木棍时,不容易破裂。这是我自己做风筝线轮时,多次用不同的木料后得出来的观察和实践思考的结果。不对的地方是,杉木是自己栽的,去砍的话,就是偷了,其他稍稍适合做线轮的小木棍,山上满坡满坡都是,是野生的,全村人可以自由砍回。后来,长大了,上了初中,我才知道,砍杉木不经批准,自己家栽的你自己砍了用,数量超过定额又不申请,是会罚款的,重一点的还会受到法律制裁。我的一个远亲外公,因为自己建房要用杉木,不申请,砍的数量又大了点,不仅没收了木料,还罚了很大一笔款,若不是有点关系,又去走动了走动,听村里人说,是要去做几个月牢的。

挨了老妈一顿揍换来的风筝,半个月后就在大树树巅上了,偶尔经过那颗在别人菜园子里大椿木,看着我的风筝动上一动。风大点时,来回舞动,经过时,声音声声入耳。后来读了高中,学了庄子的《逍遥游》,看到“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中的大椿,每次读心里总会有些异样。后来,我才知道,“记得那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记载了我的童年,大椿木也记载了我的童年,也记载了我的小伙伴。

后来老妈和老爸都外出打工了,没有了老妈在家,爷爷又管不了我,即使管了,爷爷他也防不住,每年春风一暖,甚而春风还没吹起,我就着手偷撕家里的塑料张贴画了,但心里还是担心老妈会突然回来,偷撕得很节制。偷来的张贴画,拿来和小伙伴们一起做风筝。我们自由自在的,在平旷的田间,大脚大脚地踩着田里的草子,跑啊跑啊的,比赛哪个的飞得高放得远……

我们那时经常一边放着风筝,一边大声地唱着那首如今看来是儿歌的《又是一年三月三》:

“又是一年三月三 风筝飞满天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走回到童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叫醒村里的小伙伴 一同到村边 怀抱画着小鸟的风筝 人人笑开眼

抓把泥土试试风 放开长长的线 风筝带着天真的笑声 和白云去做伴

记得那年三月三 一夜难合眼 望着墙角糊好的风筝 不觉亮了天

如今每逢春风暖 常念三月三 还有画着小鸟的风筝 和那小伙伴

风筝懂得我的心 朝我把头点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永把我陪伴

风筝懂得我的心 朝我把头点 牵着我的思念和梦幻 永把我陪伴

……”

家里的塑料张贴画,一年一年少了,后来全没了,老妈也始终没回来揍我,也没来掐我的屁股蛋子。等到老妈回来了,我已经考上了大学。老妈不会再打我了,也不会再掐我的屁股蛋子了。……

往事淡淡如风

文/姜诚成

时过,境迁;长大,变老。有些记忆却一直都在,不曾丢失。

小时侯村委的院子有一个圆月亮门,连通着村幼儿园。周末时和弟弟偷偷溜进去荡秋千,玩沙子。门两侧有两棵高大的金银花树,素白灿黄的花,淡幽芳香,我经常会在树下停留,小小的心里怀揣着似金银花般的希望和宁静。

不远处有一些菜地,夏季需要浇水时那窄窄的沟渠便淌满了清清凉凉的水,我便蹲在那儿看水,犹如注视着一条流淌的小河,流淌着简单的幸福欢畅,流淌着童年的寂寞惆怅。

那年,我九岁,弟弟三岁。

学校的操场上,黄昏时会出现两个人,或并排走或坐在草地上,瘦成一道闪电的他竟然可以轻松完成后下腰,而看似柔韧的我,连体育课上基本的前滚翻也难以及格。我笑他黑,他笑我笨。

每年冬天,手都会起冻疮,那一次,收到小小的魔力手套,黑色的温暖牌小手套而已,却令冻疮自此彻底退出了我的冬天。

那年,我十九岁,他十九岁。

产期拖了二十天,催产针打了两天,最难熬的时候妮子在身边帮忙按摩着双腿,一直没机会告诉她,轻一点呀,真是弄疼我了。

终于和女儿见面。我问护士,孩子怎么不哭呀,护士朝女儿脚心轻拍了几下,清脆的哇哇几声后便懒得搭理我,安安静静躲在抱被里。坐上轮椅抱着女儿,护士推我出了产房,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和他,站在电梯口,像迎接一位凯旋的将军,公公的第一句话:诚成,辛苦你了。

那年,我二十九岁,妮子二十九岁,公公五十六岁。

奶奶躺在床上好几年,见着几个晚辈,只会哭而说不出话来,想起多年前她得意地推着小孙子去学校玩儿,我每次都很自豪地告诉大家,这个漂亮的小孩儿是我的弟弟。

奶奶还有姥姥,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她们相信上帝是善良、仁爱、怜悯的,她们唱着好听的赞美诗,向往着喜乐——即使喜乐中也有苦难。

今年,我三十六岁,阳光温暖,黑夜静美,好像也懂事了点儿,可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不在了。

有时候会忆起姥姥的话,行走于尘世间,要谦卑自在的活,要保有一份低调平和的情怀。我说,我会努力让心清明。往事如风,当风起时我将用心细数这光阴的故事……

那年夏天

文/有你的面容

一月前,踏上这原本并不熟悉的路途,如今,望着车窗外远去的一切,平静抑制不住激动,因为就要离开淡如水,美如幻的相城,而此刻时光仿佛穿梭于过往之间,给予恬静的空间,任人流连。

对待新的态度往往伤透脑筋,生怕旧的观念深驻内心。而远离家乡,向另一城市出发,不免心情复杂,总有点放心不下,也许只有这般,才更驱使自己揭开那层薄纱,让神秘不再使人充满想象。

初入相城,还是盛夏,时至夜晚,斑驳树影,蝉鸣不绝,清新自然。纵然小桥流水也勾勒不出此刻的别致风光。因而,坚定了来时的决心,毫不夸张,将有一个月,我将与之为友,交融相伴。

都市的美景繁华象烟火闪亮瞬息,湮灭永恒;相城的山水楼宇如摩崖遍经浮沉,镌刻底蕴。我知道,曾有的历程,其实远不震撼心灵,现今的行迹,真正是在寻味人生。昨天的梦会在何处醒来,没有人告诉,今宵的良辰能不能继续,唯心里自知。

你永远不会明白相城的夜有多与众不同,除非你亲自体验,寥寥数语姑且形容一二。这里的夜,星光不很灿烂,大家不会行走匆匆,或驻足侃谈,或轻歌曼舞,难得的是你不会眉头紧锁,因为早已沉浸,忘了烦恼。如果你愿意,不妨叫个木炭火锅,就算最后一身味道,也定其乐无穷。

当我又一次路过来时的风景,不再重叠相似的情形。其实生活中,总有一个时令贮藏了一个季节的感动。在万籁俱静时,我会情不自禁细细品尝这年盛夏的芬芳。

爱过你,曾是我那年最深的痛

文/胡佳妮

我记得你曾说过:如果不开始的话,友情也就永远不会消逝。可是,谁又能按耐得住爱情的开始呢?

懵懂的青春,踩着高考最后的哨声消失在了时光的背后,原以为会疯狂肆意的宣泄,在高考结束后的三天三夜的酣睡或狂欢,到头来只是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原本的生活。

连自己都没想到,结束后还会想念起那段反复紧张单调枯燥倒计时的高三生涯,喜欢上那些一起奋斗过的场景,清晨的操场上,咆哮的早读课,昏睡的课间,每日的跑操,犯困的数学英语课,静谧凌乱的午休,老师坐镇的晚自习,被窝里打着电筒的微光,紧张的周末练习,神经质的月考排名,好不容易的休息日等等。那些一去不再来的时光,把我们的梦想幻化成行动,浇灌着那些日子的辛苦劳累,或许青春就是在那时开出了梦想的花蕾,记忆把我们的欢喜哭泣深深的锁在了那年,藏进了潘多拉的魔盒,等待着我们宣誓的那样:20年再相会。

毕业照的那一天,我拿着相机找寻着你的身影,在教学楼下的那棵广玉兰旁看见了你,你穿着蓝色的短袖,头发刚刚理过,有些滑稽,对着我笑了,我貌似无意的叫你站住,按下了手中的相机,想把你收进相机里,然后偷偷的藏匿在我的心底。

高考成绩在那一夜出来了,我还是忍不住的低声哭了,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里独自呆着,电脑的微光,刺得我心痛,良久,手机铃声响起,看着屏幕上的号码,声音哽咽住了,爸爸问我:女儿,考的怎么样啊。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期待,我沉默不语,爸爸知道我的性格,所以他安慰我:女儿没事,说出来,我们想想办法看念什么学校啊。我哭着说:爸爸,我要复读。不是想,是要。我的态度让爸爸没了话语,只说让我想想,明天再联系。

第二天,天空下着大雨,好似宣泄一般没完没了的雨。我独坐在101上,看着车窗外躲雨的人群。上学领成绩单,不可避免的我将看见你,我低着头,走进教室,看见你时,你和一群男生坐在一起说笑,望着你握着单子在笑,不经意间的对视,我匆匆地将东西收拾好离开。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我要复读了。

几天后,爸爸让我去上海。就这样,我离开了伤心之地,收拾好行李,将书本带去了上海,在那儿开始复习。

我的生日总是在一个微雨淅沥的日子里到来,也就是那天我找到了你的联系方式,我笑的很傻很开心,不知道怎么说,于是我发出了一条:亲们,今天我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吧。这是一条群发的消息,其实我等的是你的祝福,稍后,你说:好事,祝福啊,破蛋节快乐!我也复读了。当时我就没心没肺的笑了。

后来的一天晚上,我趴在床上,看着通讯录里你的手机号,静静的看了好久,压抑着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心情,可是,最后冲动战胜了理智,我拨通了你的号码,响起了你喜欢的那首歌平安的《洋葱》的那段高潮:

偷偷的看著你

偷偷的隐藏著自己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

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

你会讶异

你是我最压抑

最深处的秘密

当时的我,整个人都懵了,我跑到了阳台,看着夜幕下城市,霓虹迷离,高速路上的夜灯像长龙一样伸向最远的地方,心口很痛。因为那段旋律,将我的心事彻底的击垮,后来,你短信给我:什么事。我说:没什么。你很无语的说:拜托,姑娘啊,没事别打啊,我这有人呢。我沉默的回了你:奥。就关机了。那夜睡不着,我失眠了。

早上11点多,我发了短信给你,问你借15分钟的时间,你说行,我开始了我们最后一次谈话,我说有人喜欢我,让我速度和你表白,然后速度被你拒绝,最后他乘虚而入。那是我前一天才知道的事。因此,我和你说:我喜欢你,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说我喜欢一个人我知道你要复读,可是我不是想和你恋爱,只是想祭奠一下我高三那段流离的时光。你回答我:很感谢,但是当前我以学业为重。我说我爸让我决定,我可能念3本。你说:那是好事,不用受一年的罪了。就这样,我哭了,很伤心。

终于,最后的我们不再同以前一样。我就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的女孩》里的那个柯景腾,而你却不是我的沈佳宜。

在懵懂青春的最后一抹余晖里,我一个人走在路上。隔了一些岁月,从前的泪水都成了青涩岁月里珍贵的回忆,就像那张签语上说的:初恋的美丽在于我们都没想过它或许会有消逝的一天。

爱过你,曾是我那年最深的痛。

谁曾从谁的韶光里逗留

文/淘乐乐

谁曾从谁的芳华里走过,留下了笑靥,谁曾从谁的旱季里不见,众多了眼泪。谁又在谁的韶光的里逗留,温暖了牵挂。--题记

午后,碧洗的天空几丝浮云,远处的几座黛山映入眼帘,水波粼粼的河面上有几何浮光。在这静好的年月里,散步在公园小路上,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于年月深处,留一份轻松愉悦的心境,在如水的韶光里,于繁忙繁华中留一份安静与漠然。允吸着冷空气,一缕阳光洒在身上,沐浴着独属冬日的暖阳,寒意云消雾散。在清浅韶光里,捧一本书,于暖阳下,回想温馨往事,品尝年月静好。

【清晴青韵】

翻开那本笔记簿,青色的封面一目了然:淡色的桌面上置放着一盆野菊花,在向阳的窗前坚强成长。周围的书桌上是一本书,书上摆有一朵花,紧邻花的是一个耳机,这满室的馨香与跳动的音符,加之唯美的淡青色画面,真是书韵飘香,唯美调和。

一向很喜爱苏轼的“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但与“清明”比较,我更喜爱“清晴”,由于它不仅是一种清明的处事秘方,也是对逝水年月的爱惜,更是对夸姣人生的展望。

关于我的望文生义,“清晴青韵”亦算是个高雅的词吧!在温润的韶光里,期望咱们都有一颗“清晴”之心。

【雪影如梦】

翻开回忆的闸口,往事倾涌而出。

在隆冬,赏雪是一件多么具有画中有诗的事。在苍莽的大地上,在静寂的夜晚,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遽然一北风袭来,柳絮因风起,雪月相洁白。试想,如此种种,的确是令人心旷神怡。

可我永久忘不了,那同样是在隆冬、北风、寒雪的夜晚,一只大手牵着一只小手,一坨弯背扛着一个小人,在洁白月光下,步履蹒跚的行走,一会雪花缀满枝头,飘飘洒洒落在脸上、肩上,孙女哈了口气,用手悄悄拂去奶奶头上的雪花,小手搂紧了奶奶的脖子,她们的影子横在一同,期望能够永不分离。那是隆冬、北风、寒雪,可无寒意啊。试问,此情此景,怎么能不使人热流涌上心头,那当真是感人至深。那时,我无所求。

如今,又到隆冬,照旧是北风凛冽,仅仅奶奶的身边已很少见到孙女的身影,月黑风高下,形单影孤,又是多么苍凉!那夜雪地行走的情形如梦似幻,仅仅今夕何夕兮?这时,我有所思。

有人告诉我,只需心中有所忆,有所乐,那么美好照旧回肠荡气。

【孩童拾忆】

推开幼年的窗子,如一颗颗贝壳浮如今我眼前。

记住在我的家园,那里的冬天银装素裹,是一冰雪国际。咱们几个孩子们,喜爱在雪地里踩上一排排足迹,喜爱在雪地里写上自个的姓名,喜爱在雪地里堆雪人。弄完之后,手一片冰凉,可仍是傻傻的龇牙咧嘴的笑。在那白茫茫的大地上,一孩童,一寒雪,几声高语,记忆犹新。

还记住每到冬天,小伙伴们和大人一块烤火,蹲坐在火炉旁,可还死性不改,拿起雪球砸在或人的身上,总算宅院里疯成一片,咱们肆无忌惮的奔。雪里,纵情狂欢。

不过也不会忘掉,那年那月的某日,欺压了那一姓王的小姑娘,她哭了鼻子(罗列在前,由于很爽);那年那月的某日,凌辱了那一姓贾的女汉子;那年那月的某日,闹翻了那一姓黄的姐姐(其实我很少叫她姐);那年那月的某一日,气哭了那一姓姚的大姐(哎);那年那月的某日,气疯了姓黄的年老(蕙兰);那年那月的某日,再遇了一姓王的水灵姑娘;那年那月的某日,邂逅了一姓谢的姐妹……

在清浅韶光里,重温那一次次温馨与畅怀,拾捡那一片片美好。

在这似水流年里,于繁忙中抽一空闲,倾听大自然的声响,感悟人生。

在静好年月里,依一抹暖阳于心间,则一处净地,翻开那一笔记薄,记录着从前,一阵北风袭来,亲情的感动与兄弟的友情温暖着我。

那,安定如歌;那,春暖花开;那。陌上花开;

那,染一季芳香,温暖了牵挂。

那年笛声响起

文/原红霞

若干年前的一个夏夜里,准备计算机等级考试的我寄宿在异乡的一间宿舍。

天热得只能闻见满屋子的汗味,没有一丝风。蚊子嗡嗡地飞舞,仿佛人间成了它们的乐土。树叶也不敢抖动一下,它若动,一定也是要擦拭汗珠了。我们折一张纸,呼呼地不住往脸上扇风,一停手,汗便要立即冒了出来。困意不断袭来,却因为烦热难耐而入不了梦乡。

这时,窗外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飘来了一声笛子的轻颤,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停顿了几秒,然后就是颤危危的悠悠诉说。那首曲子名叫《梅花三弄》,“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随着旋律,我在心里默默数着歌词,这本就是一首悲情曲调,被笛子宛若叹息般的音质奏出,紧紧地抓住了少年们心中松软的泥土,令人瞬间忘却了夏夜的烦燥。那时多少纯情男女对这首歌颇为着迷,歌词那样贴合青春的味道,惆怅而多情。继而,浮想联翩,想那吹奏笛子的人也一定是忧伤多情的男孩吧,我猜他暗恋某位女孩,羞涩地不敢表白,于是将这情愫透过笛音,传递给漫漫长夜。不知那女孩是否听到了他小心翼翼的表白,也不知那男孩是不是接连吹奏了好多个夜晚,于清浅红尘中留下一点执着的痕迹。这种青涩的感情,多半是没有结果的,我倒没有想他们会怎么怎么样,只是希望在那时主人公能浪漫地飞过青春的高原,带着美好的回忆踏上人生更远的征途。

第二日考完便回去了,若不然,我非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看看那奏笛的人,不为别的,只为那个朦胧的夏夜,这声音开启了年少的青春惆怅之门,令我无忧无虑的小时光戛然而止。

多梦的季节,多雨的青春,总是少不了笛子魔性的旋律,对于笛音的热爱大约是出于此段故事。然当自己真正买了笛子回来,照着谱子开始练习时,因为自己会的谱子实在有限,第一次试吹时,吹的是《上学歌》,“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能磕磕绊绊完整地吹下来,已是周折了很大的功夫了。可能自己对于音乐的悟性实在是太差吧,不是赶拍,就是拖拍,慢拍,被我那个艺术系的闺蜜批评了不下数十次,便渐渐地失去了兴趣。

美好的事情人人喜爱,可并非人人能做得来,像我这样,缺少乐感的大约更适合站在楼上欣赏楼下的风景吧。

班上有几个同学喜爱经常站在教学楼上护栏前往下看,我很好奇楼下有什么东西值得反复看很长时间,那么定定地立住,百看不厌。于是我也加入了看客的队伍,可并没有看到什么稀奇的东西,无非是几棵永不会说话的绿树和几块沉默成长的草坪,不断有叶子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零落下来,打到行人的脚踝,有时会掠过女孩的长发或飘逸的裙裾。若是遇到下雨了,会有伞,撑着油纸伞的女孩倒没有,纺布面料的伞面从楼前走近,走远,也别有一番风情。草儿和树都是绿了黄,黄了绿,只有冬青永不言败,常青不懈。看得久了,我闭上眼也能想到那几棵树的模样和那些草的生命轨迹,看客大概都是在顾自惆怅着,未必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只有一次,楼下的风景突地有了质的突破——一楼拐角处短短的护栏上,坐了一个身着土黄衣服的男孩,目光像衣服的颜色一样忧郁。他坐下后,掏出一根竹笛,横在颈肩处,缓缓吹奏一曲不知名的音律,绝不再是梅花三弄,却是一样的忧伤,怅惘,青春,迷茫。我们依然站在楼上,这次不光是看风景,而是一边听笛音,一边想心事。少年的心事都应和莫名的心动有关吧,我是没有勇气像那些早恋的男女一样,正大光明地谈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只在心里暗自爱慕着某一个入得了眼的男生,然,因自己偷偷写了一封不敢寄出去的情书,被父母发现,教育了三天三夜,从此不再想这回事,一头扎进了书本里,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去了。

之后我的校园情怀,和我对于笛子和笛音的迷恋一起,便被永远封藏于心底了。

人一生中要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总还会有,像笛子魔性的音律一样,能揪住心情的,也都一样会被时光瘀在岁月的河底,伴着水流潺潺,舒缓地老去,老去。

那年我被活埋后

文/蒋言礼

“元庆,准备走吧。”母亲的声音从里屋传来。元庆是我的小名。

“噢——”我恋恋不舍地合上手中的小说,那是欧阳山的《苦斗》,书已被传看得很破旧了。

拿起那顶遮阳的破草帽,我迈出家门。这是公元1969年8月某日下午3点左右,是14日还是15日,已记不确切了。这一天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太阳依然毒辣,天气依然火热。自己也未有任何异常感觉,只是还沉浸在刚才读的小说情节里,真没有所谓不祥之兆或意识到一场巨大灾难在等候着我。

我站在院子里,等着唐大爷。唐大爷住在北屋东首,以卖烧土为生。前一阵,他和我妈说:“你那俩儿子,也没什么事干,还不如跟我去卖烧土。我年纪大了,需要个帮手,你家也挣个菜钱。”我和弟弟相差一岁,已从小学毕业,当时中学在“闹革命”,又不招生,那时家里的生活还是很困顿的,一家六口,就父亲上班,大哥还是学徒工,挣不了几个钱。这样,我和弟弟便轮流跟唐大爷去出工了。

这天下午是我的班。等唐大爷出来,我们把小平车挪出小院,我又把草围子、铁锹、镐头、箩筐等工具放到车上。我拉着车,唐大爷跟着,往东而去,烧土场在东山脚下。

烧土是一种特殊土质,黄而发红,含有细细白丝,与煤用水搅拌成泥状,蒙火用。做完饭后,把一团湿泥置入火炉中,再用火柱扎一小孔,火炉便不会熄灭,也节约了煤块。入冬前,每家都要打煤糕,烧土更是必不可少,满街都是卖烧土的。土色愈红,白丝愈多的是烧土中的上品,这样的土黏度更好。

烧土场是有人管理的,记得一平车收费一毛五。不是所有的土都是烧土,烧土被黄土覆盖着,所以要往土梁的根部挖。车装满后,还要捡些大的土块垒在车头,像时髦人吹起来的大背头,高高耸起,显得这车土很丰满,就会好卖一些。

车满载后,就由唐大爷驾车了,我在旁边拉个二套,仿佛是马车上的小毛驴。烧土往往要拉到解放路西边去卖,越往城西走越贵。一般一块钱一车,行情好时一块二三,最高没超过一块五。也有天快黑了,八九毛也得出手。卖一块钱,唐大爷给我妈二三毛钱。一天最多卖三车,差时只能卖一车。

从烧土场出来,东华门是必经之路。走这段路时,我总是忐忑不安。因为这条街上有个叫张英英的女同学,她住的院子临街,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这副尊容。那个夏天,我一直在穿一条松紧带的短裤,母亲缝制的。那时我虽已15岁,但没有发育起来,和十一二岁差不多,所以还能穿几年前的衣服。那条裤衩原本前面留个小口,后来年龄大些时,母亲把它缝住了,但时间一长,线又开了。经过张英英家的院门时,我会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便看见自己裤衩上的那个小口,更觉不堪,赶紧再把它掩一掩,让里面的小玩意儿亮了相,人可就丢大了,那个年代我们夏天也不穿什么内裤。幸亏张英英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这天下午的死亡黑洞离我越来越近了。像往常一样,一车土很快装好了,唐大爷让我再装一箩筐。我便跳到土层底部已形成的那个大坑里,越往里走,土质越红越好。箩筐已满,刚想起身,忽听有人惊呼“啊呀,塌方了!”语音未落,土瀑已经下来,我就被埋住了。

我被埋在土里,动弹不得,眼前漆黑一片。还好,头顶那草帽,给我在嘴鼻处挡出一片空隙,使我不至于窒息。好像我还比较平静,没有惊恐失态。心想,这大概就死了吧。这时我的眼前呈现出了我家的窗户,想到我死了以后,父母兄妹们悲伤的情景,我才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给平静的家庭造成莫大痛苦。

我清醒得能听到外面世界的喧闹,人们在喊:“快救人!”“埋得不深,不敢用铁锹铲。”我在听天由命。过一会儿,听见有人惊呼:“摸见草帽了!”很快,我就被人们从土里拽出来,软在了人间的地上,有人提议起来活动活动,看有无伤口。有人就搀扶我起来,腿刚吃劲,“啊——”一声,一阵剧痛把我袭倒,右腿血涌而出。原来小腿已骨折,一着力,骨头茬子刺破肉皮出来了。估计有大块硬土砸在悬空的腿上,如果砸在头上,那就真完了。

人们把我抬上一辆空平车,赶紧往医院跑。有一段土路,很颠簸,我的断腿乱摆,异常疼痛。我没有哭喊,使劲咬着嘴唇,我想到了英雄人物。后来,我听母亲说,我的上下嘴唇都是血印。躺在急诊室的床上,围来许多医生护士,我突然做了一件惊人的壮举:举起右手,大声喊了一句“毛主席万岁!”这举动好像和刘胡兰临死前喊“共产党万岁”有一比,都是15岁的年龄啊。但人家是躺在敌人的铡刀下,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人家面对的是杀她的阎匪军,咱面对的是救咱的天使们,人家是去赴死,咱已活过来,实在不好往一块扯。但就是有个英雄情结,估计也造成了一些小小的感动,医生后来告诉我父母:你家小孩真有意志。那个时代,崇尚革命和英雄,青少年血气方刚,更容易激情浩荡,但如果缺少理性引导,就会往极端里走去。

我的运气还不错,那天正好是骨科主任值班,手术很顺利。断裂的骨头上,钉了一颗钢钉,我一直没有把它取出来。隔着一层皮肉,我有时会摸到那枚钢钉,我难忘的少年时代和国家的一个特殊段落,已深深地嵌在我的骨子里。

生命深处的老家

文/范春林

那年,我八岁。

老父亲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骑了一个多小时自行车,带着我去五十里外看绿皮火车。我们蹲在铁路边的碎石上,足足守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见到绿皮火车。看着延伸到远方的铁轨,我失望地回了家。临走前,在铁道边扯了几把野花,回家插在了瓶子里。

后来,我时常站在屋前的老枣树上眺望远方,我梦想着有一天我能爬上那掠过树梢的云朵,跟它们一起去远方流浪……

那年,我十八岁。

我住够了那散发着土腥味儿的青砖老屋;我看惯了那些萦绕在屋顶上的炊烟;我听倦了小院里那些草虫们的浅吟低唱;我闻够了老父亲身上那些浓重的烟草味儿和汗臭……

我终于平生第一次坐上了那列通往山外的绿皮火车,去外地读书,去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

那年,我三十八岁。

我在外为生计不停奔波,工作买房结婚生子,日子忙得团团转。亲人们都相继过了世,我也年近不惑了。除了年节祭祀,少有闲暇回老家。

每次回家祭祖时,我都会打开老院子望几眼。由于长年没人居住,院中杂草丛生,老宅的墙皮不少已经剥落了,唯有房前那棵五十几岁的老枣树,依然枝繁叶茂,足足有一抱多粗了。

我站在曾经熟悉的篱笆院中,贪婪地呼吸着那些久违的味道。那些亲人们的身影和音容,一切都恍如昨日……

那年,我四十八岁。

我和妻子时常盘算,等我们退休了,飞倦了,孩子都独立了,我们就回山村老家定居养老。先把老宅子好好修葺一下,我们就天天坐在篱笆小院中,看那些袅袅的炊烟,在月光下听那些草虫们浅吟低唱,靠在老枣树下想那些曾经的亲人……

那年,我五十八岁。

妻子早退休了,她在等我退休。

老家在进行新农村改造,排排的连体小别墅从原来的旧地上拔地而起。家里的老宅自然也要拆掉了。

站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看着身边人来人往,再没有一个熟人了,我竟然一时怅然若失。处理完拆迁事宜,我和妻子靠着篱笆院中的老枣树,跟老宅最后一次合影。我才猛然想到,那些曾经在这个风雨飘摇的老宅子里生活了数十年的亲人们,竟然连一张全家福都没曾留下过……

那些亲人、篱笆院、老屋、炊烟、老枣树,在匆匆流逝的岁月里,最终凝结成了一缕解不开的乡愁,永远留在了我的生命深处……

我少年时天天梦想着逃离的老家,竟然成了我今生想回去却再也回不去的心灵安处!

那年中考

文/李海燕

673分。拿到成绩单,我只扫了一眼,就塞进裤兜。离重高线差8分,但这有什么关系呢?即使考上高中,父亲也不会让我读。

中考前填志愿时,父亲就说:“要报就报中师,女娃娃当教师安稳。”可我执意报考高中。我想读大学,想离家远一点,海阔天空飞翔。

“考上也不会让你读!”父亲的话像屋后的岩石一样硬。班主任上门做工作也没让父亲松口。临考前,我心烦意乱,逃课、打牌、早恋,成绩一落千丈。

校长曾对我说过,没考上高中,可以去北京餐厅做迎宾。我和落榜的姐妹来到一座山头,在夕阳的余晖里,遥想首都的美好,直到山林被层层黑幕包裹。

突然,我听到父亲急促、嘶哑的呼唤。我攥紧裤兜里的成绩单,慢慢走出山林,坐上父亲的自行车。没等父亲开口,我就说了成绩,又说想去北京做迎宾。他顿时火冒三丈:“十四岁迎什么宾?”一路上,他再没说一句话。

后来,父亲联系了班主任,劝我复读。我默默回到学校,没有提去北京的事。第二年六月,我以学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眉师。

报到那天,母亲说父亲怕我录取不顺利,竟花了3000多冤枉钱托人“打点”。那天,大雨滂沱,父亲为我铺好床,又去买碗盆。透过宿舍的窗户,我看到父亲矮小的身影消失在雨中,眼泪比雨还下得大。

那年除夕

文/尹祖涛

腊八祭灶,年夜来到。随着年味越来越浓,春天的脚步渐行渐近。

每逢过年,我都会给孩子们说道说道45年前我们家里所过的那个年。

祭灶那天,母亲得了重病,父亲和大姐用架子车拉着她到离家40里外的县城看病。医生说,病情太重,必须住院治疗。父亲撇下母亲和大姐回家借钱,两天也没有筹齐母亲的住院钱。祖父着急,就背着父亲将家里过年用的唯一一袋白面拿到集上卖了。父亲走后,家中剩下祖父、二姐、我和不足两岁的小弟,还有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

那年,祖父79岁,二姐9岁,我不到7岁。祖父侍弄一辈子农活,是一个种地的好把式,虽然快80岁了,身体还很硬朗。祖父木讷,从不求人,一辈子也没有学会做饭。

母亲看病前,和大姐一起将家里的面菜归罗归罗,蒸了几锅杂面馍和菜包子。腊月二十六那天,馍筐里就只剩下三个杂面馍。清晨,祖父还在我们睡觉时,将家中仅剩的胡萝卜一股脑儿煮了一大锅。三个杂面馍留给了年幼的小弟。之后的三天,全家吃着胡萝卜就着面糊糊,迎来了除夕日。现在都说胡萝卜富含维生素、花青素、氨基酸等多种营养成分,它也确实是个好东西,可连续三天净吃煮胡萝卜,其滋味实在不好受,反胃恶心吐酸水,我发现二姐那几天全身皮肤都变黄了。

那一年,除夕正好是腊月二十九。一大早,二姐被一阵嘈杂的鸡叫声惊醒,看到祖父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抓着鸡翅膀,要杀那只母鸡。我急忙爬起来哭着跑着扑上去,夺过祖父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抱着母鸡哭着闹着死活不准杀。二姐两岁多得过脑炎,留下后遗症,九岁还没有上学,出去玩耍怕别人笑话,所以总是一直待在家里。这只母鸡也成了二姐在家中的唯一玩伴。二姐平时待这只鸡很亲,吃饭时总是给鸡分出一些食物来,母鸡虽说早已不下蛋了,因为二姐喜欢,家中就一直喂着它。二姐随便叫一声,母鸡就会咕咕咕地跑到她跟前,任二姐摸玩搂抱。冬春季节,二姐在柴草堆旁晒暖,母鸡也会乖乖卧在二姐的怀里。

这一天,二姐一直把这只母鸡抱着,一刻也没有放下。

上午,邻家的伙伴穿着新衣,拿着零食,打着饱嗝到家里来玩,弟弟看到别人的零食,直喊饿,伸手就去要。祖父一声叹息,跺跺脚出门去了。

不一会儿,隔壁二婶为我们掂来一个大枣花馍,还端来一大碗肉汤,肉汤中还能看到点点肉屑。祖父赤红着脸,喘着粗气也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兜白馒头。看着二婶拿来的枣花馍和肉汤,木讷的祖父不知怎么感谢,只有嘴里重复着:你看,你看……

二婶走后,祖父说他到村北大姑奶家去了,馒头是大姑奶家给的,还说真张不开口。祖父让我爬上梁头,摘下梁头上挂着的干红薯梗。祖父将红薯梗用水酦了酦,和着肉汤加了水在锅里煮起来,笼上熥着二婶给的花馍和大姑奶家给的白面馒头。随着火苗从灶膛里蹿出,肉汤伴着馍香从锅中散发出来,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冲动,嘴里的口水怎么也咽不完。

那天的早饭,不,应该是午饭,我们祖孙四人,吃着干馍和着泪水,就着硬硬的筋筋的肉汤炖红薯梗,每个人都吃得那么尽情。没有人说话,只能听到红薯梗入口时伴着肉汤的吮吸声。白面馍太香了,肉汤纯红薯梗味道太美了!

晚上,母亲终于出院回到了家里,父亲从县城买来了一块猪肉,带来了门神和一挂鞭炮。二姑奶家送来了米面和盘好的饺子馅。这个除夕,我们一家人哭着,笑着,拥抱着,虽然缺少可口的美食和华丽的服装,但我能感知到每个家人心中的满足。

又一个春节就要到了,当大家在这盛世祥和的国度里,尽情享受丰裕美满的生活时,我还要对孩子们讲一讲,我们家45年前所过的那个年……

桃树

文/心生

在这个温暖的春天里,无端地,就想起老家的那株桃树来了。

上初中的时候,爱上了种花种草。那年,那株金杯菊,是我的最爱。 开过最灿烂的岁月,金杯菊终究还是谢了。我叹息着。却无意中发现了泥土里,探出一个绿色的小脑袋,渐渐地长成小树苗的样子了。农村的孩子,是见过的,应该是桃树苗!心里欣喜,也很诧异:我的小花盆,竟能长出桃树苗来? 小我八岁的妹妹,在旁边惊喜的叫:我种的桃核长出苗来了!哦,原来有人播种呢。

可是桃树不能长在花盆里呀,于是我把它移到了我的小花圃里.移栽过去浇过几次水后,就淡忘了。后来有一天,母亲淡淡地对父亲说,那棵小桃树该剪剪枝了。我愣了愣,扭头去看。当初那棵小苗,已经长到一米多高了,细细的主干上,斜刺里长出来许多枝条来,凌乱着。

经过父亲修剪,小桃树就开始蓬勃生长起来,第二年,竟开了满树的桃花,我心里美啊,我种的桃树,要结果子了。没想到父亲又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他把满树的桃花,甚至后来结的青果都早早摘了去。我不满,找父亲理论。父亲看着我,只淡淡的说,如果今年就让它结桃,这桃树就长不高了,以后果实就更少得可怜了。我愣怔在那儿。那时的我,已经上了高中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暗恋着班里一个英俊帅气的男生。我在恍然之间顿悟,原来,人生也当如此啊,该是生长的岁月,就不能奢望丰收果实啊!

后来因为求学,我远离了家乡。那年父亲在信中告知我:你种的桃树,今年结了很多桃子,邻居每家都分得二三十来个呢。父亲说得平淡,我却听得欣喜。

再一年,回家,与母亲闲聊。母亲很高兴的说起一件事,说那年桃子还没熟呢,青青的挂在枝头。有一对路过的小夫妻,女的正怀孕,看到那青涩的果子,竟然就挪不动腿了。母亲二话不说,拿了竹竿就敲了很多下来,女的美美的吃了一顿,临走母亲还给她装了一袋子。男的要付钱,母亲说什么也没收,说自己家的,不能收,这是喜事呢,什么时候想吃了,再来就是。这事过去,母亲也就淡忘了。

很久之后的某天,母亲去临镇卖蚕茧,天热人又多。母亲正发愁呢,忽然来了一男一女,说阿姨,那个收茧的我们认识,我帮你去卖好了。母亲很过意不去,陌生人呢,人家竟然主动帮她。没想到女的说,阿姨你可能不认识我了,我可记得你呢,那年害喜,你给我那么多青桃子吃呢!现在我儿子都快满周岁了。母亲说着这事,就叹息,你看,就给了人家那么几个青桃子,结果人家还记着了。

我在心里想,母亲给他们的,其实是善意啊。母亲不经意的善意,却丰收了善意的回报。如今,父亲故去,我来了青岛,母亲随妹妹南下去了广州。老家的那株桃树,依然枝繁叶茂。不知道今年的桃花开过,那满树的桃子,又会慰藉谁的心,香甜谁的唇齿呢?

那年中秋篝火暖

文/马晓炜

又是一年中秋至。皎洁的明月,攀爬过小区林立的高楼,泄下缕缕清辉,给喧嚣的都市披上一层轻绡的薄纱。坐在阳台上,沐浴着温馨的月华,眺望着万家灯火,呼吸着沁人心脾的桂花芬芳,我的思绪,不觉回到20多年前,那个一生难忘的中秋和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

那时,我还是一名腼腆的新兵,正跟顺团队在千里之外的演兵场,参加一项重大军事任务。中秋这天,首长考虑到部队连续高强度超负荷训练,决定休整一天,让营连自行组织娱乐活动,丰富官兵“战场”文化生活。连队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因地制宜、因陋就简,举办沙场“中秋篝火晚会”。

消息传开,战友们无不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对这场晚会更是充满期待。这时,有文艺特长的战友,开始紧锣密鼓做好闪亮登场前的各项准备工作,而我文艺细胞短缺,主动跟着老兵,跑进深山老林,扛回一捆捆枯枝朽木,做好晚会的后勤保障工作。

远山如黛,秋虫寒鸣。空旷的山谷里,全连数十名官兵围成一圈,那明亮跳动的篝火,在每张黝黑的脸上都绽放出青春灿烂的微笑。指导员热情洋溢地致辞,拉开了晚会的序幕,既对大家埋头练兵备战给予点赞,又对新兵远离故土,在军营第一次过中秋表示欢迎,虽然我们不能与亲人相伴,但只因有了军人的牺牲奉献,才有了亿万家庭的温暖相聚。听了指导员的话,我热血沸腾,自豪感满满,认为训练再苦再累也值得。

伴随着树枝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战友们声情并茂演唱《说句心里话》《十五的月亮》《军营男子汉》等歌曲,也有的朗诵古代军旅诗词中关于月亮的诗句,“会挽雕弓如满月”“秦时明月汉时关”“八千里路云和月”等,还有战友分享家乡过中秋的习俗,讲述最难忘的中秋往事等。没有特意安排,只有接力赛一般,一班唱了二班上,二班结束三班演……战友们纷纷亮出“压箱底”的功夫,表达着对伟大祖国、对强大军队、对亲人的无比热爱和思念之情。纵然山风阵阵,寒意渐浓,但是皓月当空,大家却激情满怀,歌声笑声掌声此起彼伏。

“当初呀离家乡,告别杨树庄,妈妈送树苗……”当听到有战友饱含深情唱起《一棵小白杨》时,透过那舒缓燃烧的篝火,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与弟弟们坐在炭火旁,看母亲缝补旧衣物,听父亲讲古的场景。外面天寒地冻,大雪纷飞,屋内一盆炭火,让一家人在暖意融融中度过寒冬。可现在那盆炭火,却成了我的精神家园,无论身置何处,都倍感温暖。

我想今晚许多战友,也会与我一样,看到眼前明亮的篝火,不仅想到故乡的柴火、炭火、炉火,还会想到那血雨腥风的岁月,夜幕垂落下,亮起的点点篝火,既赋予黑暗中的亿万华夏儿女以信心、勇气和力量,又见证着一支军队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站起来到强起来的艰辛历程……今天的我们,何曾不是这支军队相传的薪火呢,无论在峥嵘岁月还是和平年代,我们肩负的责任和使命从未改变,骨子里始终流淌着红色的血脉。

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高声唱起了“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那一刻,我听到战友们同我放声歌唱,那歌声响彻山谷,月传万家。

眼下,我已告别军旅,可每年的中秋,我还会想起那年的“中秋篝火晚会”,想起同一片月光下,还在军营的战友用默默坚守与付出,为我们守护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