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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镇散文

2022/12/28经典文章

古镇散文(精选20篇)

明月醉水乡

文/刘建民

多年前的一个雨天,去朋友家串门,看到朋友家茶几上有几本画报,便随手拿起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当翻到一组水乡的图片时,被深深地吸引住了。画报上那蓝莹莹的天空、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酣然惬意的小桥流水,着蓝花布衣轻摇船橹的船娘,一幅幅烟雨迷离的水乡照片,让人如痴如醉。

那个雨天,听窗外的雨点,清脆动听的打在树上和雨蓬上,看着那水墨画般的水乡图片,身处江南的我,突然产生出一种想去探访水乡的冲动。

一个冬日的午后,和亲戚一起去嘉兴的弟弟家,办完事回来的路上,注意到了水乡乌镇的交通指示牌。

水乡,瞬间唤起了我对当年画报上那如梦如幻般的记忆,在我的提议下,车子沿着路标向乌镇驶去。

那天到达乌镇时,已近傍晚,冬日的古镇显得有些萧瑟。

那时到水乡旅游的人不多,冬季里游人更是寥寥。门口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景区的民俗风情馆、钱币馆、染坊酒坊等都快关门了,可我们还是执意地购了门票进去。

十字形的内河水系将古镇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块,河的两边建筑着古朴的房屋,桥街相连,水镇一体,古色古香。

乌篷船,古河道,古建筑,民宅古树,构勒出黄昏水乡的恬静。

一座座的石拱桥,连接着东西两岸,沿河而建的老屋一部分延伸至水中,用石柱或木桩支撑着,上架横梁,搁上木板,三面有窗,凭窗可观市河风光,“午夜梦回,可以听得橹声欸乃,飘然而过“这就是文学大师茅盾笔下的故乡,也是乌镇流传千年的“枕水”人家。

漫步在在青石板铺成的幽深狭长的街巷中,迂回于狭窄的街巷店铺之间,那白墙黛瓦的建筑,深深的庭院,古朴的木门,青幽的石板,曲折的回廊,仿佛在无声地向人们诉说着这座千年古镇曾经的繁华和故事。

不知不觉来到了观前街和新华路交界转角处的茅盾故居前。茅盾故居坐北朝南,楼房临街,青砖小瓦,是江南一带常见的传统木构架民居建筑。

茅盾故居是一代文坛巨匠茅盾出生和居住过的地方。茅盾自1896年7月4日诞生至1910年春离乡求学,在此生活了十三个春秋。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童年水乡的生活融入到了大师的作品里,生命里,在他的代表作《子夜》《春蚕》《秋收》《林家铺子》等作品中,都有着故土的生活片断和浓厚的江南水乡韵味。

故居的对面就是林家铺子,条石铺成的窄窄的街道,木门板的店面,据说小说《林家铺子》就是以这家店铺为创作原型的。当年看电影《林家铺子》时,对林老板家后门的那条河流记忆深刻,而今屋子还是以前的屋子,窗外的河水仍然像从前一样的流淌,岁月虽然流逝,河水依然悠悠,不禁沟起浓浓的怀旧思绪。

临水而居的河房人家的屋顶,飘起了袅袅炊烟,有农妇在通向河道的家中后门拾阶而下,在河水中浣洗,乌蓬船上的船夫熟练地摆动着船浆,河面上荡开了一阵阵涟漪。

寻一处沿河而筑的木屋饭店,沿着吱嘎作响的窄窄的木扶梯登上二楼,冬夜里的饭店很清静,有几个客人在喝酒聊天,屋子里飘荡着一股香气浓郁的米酒味道。

沿窗而坐,点一条刚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清蒸白水鱼、要一盘热乎乎的红烧羊肉,再炒上几个新鲜蔬菜,在等候上菜时,店家送上来热腾腾的茶水。

店主是个三十来岁清秀的女老板,一头齐耳的微卷的短发,热情爽朗,动作麻利。今晚客人不多,边等候上菜,边和女店主聊起了天。

听店老板介绍,现在古镇正在进行着旅游开发。但开发遵循“以旧修旧,整旧如故”的原则,所以景区里面仍然有百姓居住,并保留了人们原本怡然自得,原汁原味的生活。

“现在的旅游开发和古镇保护,不但改善了我们原先的居住环境和卫生设施,也带动了镇上的经济发展,现在我们这里的不少人家,都自家开饭店,经营商铺。 ”女店主一口清脆的当地口音,笑咪咪地说着。

抿一口水乡风味的熏豆茶,品美味的农家菜肴,闻木窗下清清河水的气息,观夜色朦胧中,沿岸泛着的迷离灯光。

木窗外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窗台上的一只小花猫在灵巧地窜来窜去,时不时地用温柔的眼神打量着客人。这素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之称的小镇,有小桥流水的风情,有纯朴善良的人家,脱去白天喧哗的水乡,静谧中更显出一份岁月的沉静。

这座有着深厚传统文化底蕴的千年古镇,而今时代又赋予了她新的生命和新的活力,水乡明珠的明天,定会更加耀眼璀璨。

窗外的月亮悄然升起,明月映照着小桥、流水、民居,月光下的河水白花花的,眼中、心里,便满是水的影子,柔柔的,润润的。

今晚的水乡宁静、祥和、古朴,使人沉醉。

走时,给父亲带回了一坛酒味醇厚的水乡三白酒,母亲爱吃的定胜糕,还有儿时记忆里妈妈常常做的荷叶粉蒸肉。

那天晚上到家时,天色已晚。虽然夜深风寒,抬头见楼上家中,客厅亮着灯,灯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映照着窗前悬挂着的吊兰,温馨平和,我知道那是母亲为深夜回家的女儿作照明的。

蹑手蹑脚地开门,听到里屋房间传来爸妈轻轻的说话声,虽然电话已告知过父母,今晚会迟一点到家,但母亲还是会一直在守候着,等待着深夜归来的女儿。

听到了我回家的声音,房间里的说话声停止了。轻轻地把带回家的酒、糕点、荷叶粉蒸肉放在客厅的桌上。

冲一个热水澡,洗去晚归的疲倦。

冬夜寂寂,夜凉如水,躺进暖暖的被窝里,一时仍难入睡。

想着待春暖花开时,陪父母一起重游水乡。

古镇寻梦

文/侯云萍

她,一袭青裙,斜倚在仿古青龙雕刻的木窗棂前,翘首张望……

焦灼的等待,牵绊着内心的激动与渴望,深之入髓的思念已如疯长的藤蔓般隐忍不止。想挣扎着忘记,那个天堂般的小镇越清晰;想挣扎着醒来,那个缠绵忘情的身影却越牢固。思绪在天然氧吧中恍惚游离,身体好似轻烟跃上云端低吟轻舞,任由那熟悉的饱含深情的手臂拥挽着自己,随心所欲去细细品读和领略梦境中的神话国度……漫步于古镇石条铺砌的小街道,在临街青砖灰瓦的徽派小楼里品尝着大山中纯天然的独特美食,在野外大片的核桃园 中采摘果实,在青山碧水的绕镇小河里轻浣嬉戏……夕阳夕下,牵手漫步山间小路,拥坐田埂仰望星空,观蓝天上云卷云舒,听草丛里虫蛙长鸣,诉彼此的梦想衷肠,绘共同的未来憧憬……第一次邂逅,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相拥,在此演出,又在此落幕……

一个激灵,梦醒心明。黎明前的大都市沉寂而黑暗,空荡荡的屋子,只听见自己紧促而急迫的呼吸声,身体浸润着细腻的汗珠。一切都是梦,但梦境何以如此真实,真实得竟如此现实……

多少次梦回古镇,多少次邂逅情深。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面孔,却丝丝入扣,点点滴滴的梦中记忆如锁扣牢牢根植入灵魂深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熟悉得神似亲情故土。那尚不知经纬度坐标的小镇风景竟如此迤逦,长萦难忘。梦中的小镇,群山环绕,仿古格调,衬托了小镇厚重的历史内涵和自然禀赋,彰显了小镇质朴的古韵遗风和文化底蕴。小镇是那种很古老的集镇,是南来北往商人通贾之要塞,古旧的石砌拱桥、石板铺就的狭长街道、具有江南水乡特色的民居建筑以及一条绕镇而过清澈小河……唯美得令人神往令人心跳。梦中清晰地记得古镇因两河交汇而得名,一曰楼房河,另曰梨树河,相互交融的双河镇民在碧水长流的母亲河的滋养下繁衍生息,颐养天年,常年过着与世无争、悠闲富足的生活。难道这就是苦苦寻觅的世外桃源人间天堂?

还有梦中那素昧平生的男子,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群里均不曾见过,可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优雅得让人着迷,神秘得令人心醉。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他的温度,甚至触摸到那张棱角分明俊朗有型的面庞……难道梦中相会,皆因那双河的相汇?发源于两个不同地域的河水,奔赴在这座具有灵性的小镇相汇相融,从此合二为一奔流不息共赴 终点。如同在预示,身处地球两个支点还不曾相识的两个人,将会在那座色彩斑斓、充满诗情画意的双河古镇相会相知,从此形影不离同甘共苦共度余生。梦中情愫究竟是对那山水的恋恋不舍,还是对那里的人和事难以释怀?

思梦之深,心里竟有些许纠结,纠结于见到的景,纠结于遇到的人。景与人相互叠加,汇集于一个起点,起点轮回往返就是终点。怀旧往夕,追忆现实,久居于闹市,心中无限向往返璞归真的自然美。久思必有久虑,于是乎脑海里翻腾出已形成的模糊映像,如水中涟漪一圈圈放大,逐渐清晰明了。抽象地勾勒出线条,铺满浪漫色彩,古朴典雅的小镇风情竟如思念之竹在心中扎根生长,如水粉墨画般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天亮了,窗外漫天朦胧的烟雨带着忧柔,纷纷扑向这个高楼林立的都市,品味这不同于江南丝竹般的一泓柔情。梦中的故事像小镇的历史一样悠远,而这个梦依然在继续。终于明白,不是无法自拔而是自醉其中,梦中的古镇美得清新脱俗,静得祥和安逸。走进这个质朴温馨的小镇,会令人顿悟生命的价值与意义,不在于财富名利,而在于幸福舒适。淡淡的体会,浓浓的甜蜜,镌刻在梦里,幻化于心中,激励此生将用光明和奋斗去追寻她的踪迹,去追寻这梦中的双河古镇。

和平古镇年味浓

文/李龙年

腊八节前夕,我们来到邵武和平古镇,参加古镇首届乡村美食节暨豆腐王大赛。一到古镇,就被浓浓的年味给包围了,不由得溢出了满心的欢喜。

美食节在生态农庄举行。仗着曾来过一回的优越感,我向同行的人们夸耀:这个生态农庄,闽北惟一,福建少见!

宏大的农庄餐厅,红灯笼高悬,可以摆上几十桌。每张桌子都藏身于绿色葱茏、翠枝摇曳之间;间或,还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以及古朴的石碾、阔大的原木茶台等。因此,虽说宾客如云,却毫无嘈杂之感。

美食节首推的是古镇“十全十美和平土菜”。此前,虽然久闻古镇土菜的盛名,也品尝过其中的若干美味,如干烧肉、和平鲤鱼等等,但如此“全套”领略却是头一回,真是幸哉!快哉!口福哉!

头道菜就是名声远扬的和平豆腐:猪大骨熬制的高汤,鲜嫩滑爽的豆腐,葱花香里,浓香热甘中,人人皆食欲大开。闻名遐迩的和平豆腐,即游浆豆腐,不用石膏,也不用卤水,其鲜嫩可想而知!接下来的一道古镇干烧肉与通常的红烧肉不同,它用细火慢煨,香酥劲道,古镇民间谓之“孝顺肉”,长辈食之,惟有喜庆与欢乐!

古镇年味浓,每道土菜之中必能感受到年味:泥鳅钻蛋这道菜肴,依平和当地传统习俗,为游子归来全家喜聚必上之大菜——泥鳅芳香酥软,蛋花鲜嫩滑爽,口感之美,令人沉醉;而和平鲤鱼,大红大喜之色,甜香辣鲜之味,怎不叫人垂涎……举家欢乐,共同举箸,喜庆气息何其浓厚!杀猪菜所洋溢的年味自不必多言,古镇土菜中的凉菜,如洋糕,想必也能唤起古镇游子的乡愁。年少的乡村温暖,如今全凝聚在这肥肉油炸后挂糖浆的冷食之中了——香、酥、甜、脆……多少乡愁,尽在其中!

所谓宴席,主食必须说道一番。“十全十美和平土菜”的主食是“百家饭”。千年古镇,有容乃大,和平古镇真的有姓氏上百家;千载古镇,平和相处,其乐融融;逢年过节家家烹制美味糯米饭互赠,或以咸鸡鸭干肉烹煮,或以鱼干腊肉焖蒸,无不香气四溢。有曰:“尝和平百家饭,做中华长寿人。”

年味已浓,走在600多米长的“八闽第一古街”上,街头巷尾,满目的“和平八大干”:鸭干、辣椒干、腊肉、腊鱼、黄豆干、梅菜干、豆腐干、萝卜干……荟萃满目,乡情暗藏。年关将至,携几包古镇八大干,怀一腔游子故乡情,归去来,和平亲情,温暖人生。

不是陌生人

文/胡芳丽

城墙是很老很旧的,石头的青色浸透了,泛着坚实的寒气。而这里的每一扇门居然都是木的,陈旧得用手一推就呀呀作响,靠边儿的地方还有多处朽烂,几乎没有一扇门是完整的。小巷幽静,窄长,多变,四通八达,邂逅的村民脸上带着友善的笑。没看见狗,村寨里没有狗是令人奇怪的,也许是怕惊了来访的客人吧!

整整一下午,古镇令我感到友好而惬意!

阳光很好,老人们在树下纳凉,孩子们追逐嬉闹,妇女挪出小凳子,在自家门口洗衣服,他们的生活该怎样还是怎样,不受任何外来人事的干扰。在经历过金戈铁马、迁徒变化、遁世隐居、开放包容之后,他们用一种独特的从容继续着自己的生活,透着大气,也透着个性。

我带着ipad一家一户慢悠悠地逛,累了就坐在村民家的门槛上,擦汗、喝水、发呆,想到一两句什么就赶紧记下。看顽童故意跑到我休息的石阶上玩篮球,我和他们抢着篮球疯闹,逗得孩子们咯咯直乐。大眼睛的小女孩跑来和我合影,我怎么坐她怎么坐,我的手怎么放她的手也怎么放……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是不是这个乡村的陌生人。

我以为,贸然走进别人家里不仅仅是打扰,简直已经是冒犯了,然而在这个村里,你不每家每户地进去参观,对他们而言竟是一种失礼。在我路过杨家大院仅仅在门口观望了一下而没进去时,坐在天井里喝茶的主人家竟然冲我生了气,“你怎么不进来看看呀?这里可是杨家大院!!”我顿时愧疚和抱歉起来,急急地解释:“要来的,要来的……”于是,我小心翼翼尝试着“随意”地进别人家的院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休息,自行打开水龙头洗手,还“大胆”拿人家家里桌上的草帽合影……我在平时“规矩”惯了,这么“放肆”却没有人管我,自由得连自已都难以接受,对自己是主人还是客人产生了恍惚。

春天的风轻轻吹过,阳光顺着古镇垂花门楼的轮廓轻轻滑落下来,停留在生了锈的大宅门环上。在行走中,我的目光落在一户人家门前摇曳的灯笼上,看到一层浮灰歇息在灯罩上面,我居然有了取下来清洗一番的想法,一念闪过,我不禁莞尔,料想在这包容的古镇,我真这么做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些什么。

有个广东游客驻足问我:“你们是拍广告的吗?”我笑起来,摇着头,我们的阵势像吗?摄影师们来创作,我也是来创作的,村容巷意,古韵悠长,民风淳扑,宾至如归,我们已不是古镇的陌生人了。

城市的确是让生活更加美好的,然而在钢筋水泥中待得愈久,就会愈加向往清幽安静的所在,阳光是暧的,刚抽出的柳条是新的,哗啦啦淌过的河水是欢快的,不认识的老人和孩子是可以亲近的,这一切,在城市森林里都是那么难以触及。人们试图在这样的地方能够掸去心灵的浮尘,能够带着一丝禅意去冥想、呼吸、微笑。当我在这样的地方找回自己的从容时,我看着冰冷的古墙,心里和大多数在此地获得了了悟的人一样,生出由衷的欢喜来,

终是要离去的,因为这颗浮躁的心仍有不能遁逃的归依,她既不愿意随波逐流和任意东西,也做不到“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半点勉强,仍去努力和奋斗吧,哪怕依然是把握不住结局地付出。若是真老了,懂得了放下与接纳,觅一个和这里一样不拿我当作陌生人的小山村再停留,那时也不会迟,只是那时候的停留,兴许就不是暂时的了。

漫滩,最美的风景

文/陈慧玉

有那么一些时候,我想逃离办公室到家那种两点一线的生活模式。去一个不算太远,不需要花费多高成本的地方,透透气,放放风,在绿草地上打个滚,在春风的怀抱里撒个娇。那么,请跟我来,我带你走进一个可以放飞心灵的地方———蓬安漫滩湿地公园,感受最自然的山水情怀,看野鸭凫水,牛群吃草,听草虫轻吟,江水拍岸,静享一曲诗情画意的田园牧歌。

冬天曾站在桥上俯瞰湿地公园,江风有些刺骨,却无比让人清新;秋天曾在拦河大坝上徜徉,脚踩鹅卵石,与友人追逐一片芦苇花的荡漾;夏天曾坐在游船上追风,美丽的太阳岛、月亮岛就在浪花里摇曳,渡江的牛儿劈波斩浪、奋勇向前;最爱的还是漫滩的人间四月天,满眼绿意,一个个小海子像一只只绿色的眼睛,调皮的眨呀眨,诱惑人走近她身边。

走在弯弯曲曲的漫滩小径上,映入眼帘的绿茵侵占了全身心,无论是挺拔俊秀的小白杨,还是最接地气的野花野草,它们都呈现出最清新的嫩绿,在我们的四周蓬勃得似乎要滴出翠、淌出绿来。如此多的植被,有人惊喜连连地叫出它们的名字:折耳根、蒲公英、水芹菜、过路黄……如此生机盎然,让人满心欢喜,不知所措。蹲下身来,可以与一只蝴蝶交流舞蹈的独特魅力,可以与几只小甲虫探讨野地生存的要领,可以与一朵朵小花诉说春天的风和日丽,可以观赏浪花淘洗过的鹅卵石上的天然图画……

漫步沙滩,偶遇水边的垂钓者,只见其神情怡然自得,如入无人之境。一顶草帽隔绝繁杂外界干扰,如老僧坐定,心神游离于凡尘俗世之外。走近水边,视野极其开阔,宽阔的江面春波荡漾,清澈的江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粼粼的波纹。临江的高楼倒映在江水中,给这世外桃源般的漫滩湿地带来摩登的现代气息。一只水鸟突然飞起来,有力地煽动翅膀,转眼之间飞到远处的绿草丛中去了。远远地望见大大小小的水泊里,一群野鸭在悠然游乐,好不自在逍遥。如果我们走进那些草丛深处,说不定可以捡到新鲜漂亮的野鸭蛋呢。

走进白杨树林,选一处平坦清凉之地,安静地坐在一块突兀的石头上,遥看对岸的周子古镇,雕梁画栋的财神楼矗立江岸守护着千年古镇,龙角山蜿蜒盘旋的长廊犹如一条金色巨龙腾空而起、盘绕山间。游览古镇的画舫缓缓划过江面,带起一条雪白的波浪,如梦似幻。恍惚间,有清丽的乐音传来,莫非是那少年相如在抚琴,千年的传说随风传递,飞过飘渺云烟,来到漫滩的人间四月天?

大河,镶嵌在子午道上的明珠古镇

文/陈俊东

大河,不是一条河,而是一个镇,还是一个有着2200余年悠久历史的古镇。

古镇坐落于大河口,因恒河、流芳河交汇于此,天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隶书“人”字而得名。

大河,溪流纵横交错。水,是大河古镇的魂。水,活了古镇。水,使大河人杰地灵,有了风韵,有了味道。

它虽地处秦岭之阳安康恒河中段,却是汉滨北山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孕育并滋养了勤劳朴实的大河儿女。

大河之美五曰:美在历史悠久,美在人文深厚,美在原生态,美在自然纯真,美在科学发展。

大河,是镶嵌在子午道上一颗名副其实的明珠古镇。经李启良等有关学者考证,这里不仅有刘邦于前206年所走过的最早子午道,即南坡东线,还有子午道在翻过秦岭南麓后经过的第一座最大城镇——蚀中,这些都给大河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千年印迹。如今“汉王坪遗址”已于2014年被陕西省人民政府列为第六批文物保护单位。

史书载,子午道是翻越秦岭的一条重要古驿道,因为从起点到终点为南北向走势,古代称北山为子,南山为午,故名。它北起长安区子午镇西的子午谷,正南正北穿越秦岭,至汉水河谷,接蜀道,连四川盆地,为古茶马道和丝绸之路的组成部分。其古道所经之处,地势险峻,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三国时期,魏蜀多次在子午道上交兵。唐·杜牧《过华清宫绝句》中,“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千古名句,更见证了古时子午道的繁忙景象。

作为南子午道重要的连接点,大河镇历来是南北交流繁华地段。而今,沿恒河流域观音碥等地依稀可辨的古栈道遗址,汉王坪古城遗址,足见大河镇昔日的辉煌、浓郁厚重的历史积淀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据析,这些栈道、碥道应为战国以后逐步修筑而成,是古代川蜀通往关中地区的重要通道,应为子午道最早时期所行经路线。

大河建镇始于明朝中期,时称“小河口”,距安康城区69公里,是汉滨区北部山区中心城镇,也是吾区四大古镇之一。

清嘉庆三年(1798),山洪暴发,淹没街巷,幸存者在狭小之地艰难度日。后在乡民陈远照的主持下,将大河、小河土壤分别用秤衡量,“大河口”因质量重被选中,为日后谋生栖居之久地。遂修街建庙,开店设铺,渐成集市,日益繁茂。

这里,不仅是孕育陕南抗日第一军革命火种燎原地,还是省市区移民搬迁、新型城镇化等一批重大改革的先行者。昔日的革命火种,激励着勤劳勇敢的大河人不断开创美好生活。近年来,在子午道途经处诸多古镇中,大河的巨大发展变化倍受关注,令人神往。

沿刚刚加宽改造、铺设一新的恒(口)叶(坪)公路溯恒河而上,犹如游走在巨幅山水画卷中,沿途婀娜多姿之青山绿水尽情展现在你的眼前,山如眉黛,水如明眸,村姑山妹子们个个面若桃花,小伙子们容光焕发。

虽历经百年变迁,然窄瘦瘦曲折千余米的集镇老街两旁,仍留存有较为完整的明清古建筑及依河而建的街衢,临水而筑的民居建筑风格杂陈。既有海派风格,又有徽式风格、岭南风格和本土风格相结合的明清代至民国时期名居群——大河老街,都是这一历史的真实见证。

每户都是楼上住人,楼下开间店铺。铺面上摆满了各种时兴的生活日用品。核桃、板栗等山货特产以及卖蒸面、打烧饼的小餐馆,只要有客人来,不论你买不买东西,都是一脸笑容,都会热情招呼。货真价实,讨价还价,和和气气,彼此相互无欺。

信步走进街道两旁保留较好的几座四合院内,发现它们错落有致,古色古香。青砖黑瓦,古朴典雅。抬头仰望,雕檐画梁,栩栩如生。一座座翘首雄立的马头墙,见证着古镇的沧桑历史。顺着屋壁望去,小小的天井中透过的阳光在缓缓地移动,似流金撒在了斑驳的青砖墙壁上,让人慨叹逝者如斯的光阴。我虽不是建筑学家,无法对那些遗存的房舍做出恰如其分的描述和评价,但也能掂量出这些古建筑之艺术价值来。

2015年双溪与大河并镇后,现辖 14个村和5个社区,3.3 万余人。大河集镇常驻人口8000余人,商铺500余家,成为具有浓郁山区特色的商业重镇,汉滨北部山区的农产品集散地和商贸中心。

自老街转入集镇新街区,恍如时光穿越,勾起人们对历史的无限眷恋。新街高楼耸立,道路宽敞明亮,处处绿树成荫、山水荡漾。漫步街头,居民们穿着时尚,言谈举止俗而不粗,小城镇气息扑面而来,格外靓丽迷人。

集贸市场,户户相连,店铺林立。逢农历单日赶集,恰与双溪集镇双日场对应,一单一双,相互弥补。赶集日,街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人贸易,买卖论价,南腔北调,人们共同竞争又共同依存。不宽的小街稠密的人群、车流,将你拥挤得步履缓慢、会车困难。

入夜的金仓小区,灯火通明,群山、高楼、灯光、圆月同映水中,华丽而不失特色。特别在夏日,镇守河畔的乌龟石旁,满河坝纳凉洗浴的人群相互追逐嬉戏,情景交融,如梦似幻。

凡遇逢年过节档口,一群血脉来源不一,方言各异的山民们,有的唱八岔,有的吼秦腔,有的演汉剧,有的玩社火……他们聚集了秦、楚、蜀、羌等各种文化为一体,彻夜不眠,经久不衰。

大河,虽然山高林深,但山势奇特秀丽,且蕴藏着许多古老而又美丽的传说故事,使古镇平添了诸多神秘。

关坪村“汉王坪”遗址,2009年5月安康市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中,工作人员在此发现了历经战国秦汉和两晋南北朝的古城遗址,遗址东西长约600米,南北宽约500米,面

积近30万平方米。目前是秦岭南麓发现的最大规模城镇遗址。地表散见大量灰色、红色绳纹瓦砾。遗址区暴露多处断层,文化层厚1-2米,内涵极为丰富,自战国、秦汉到南北朝依次叠压,断面采取绳纹板瓦、简瓦、云纹瓦当、红陶鼎足。

该遗址作为子午道上重要的驿站城镇,对研究战国、秦汉及南北朝时期的行政建制以及子午道的历史等具有重要历史价值。

如果说遗址东端和西岸两处南北朝墓群、太子坟等展示了大河镇的沧桑与古朴,那么,老当益壮当地人称“夫妻树”的古药树和栎树,则显示出了大河镇的伟岸与雄姿。

观音碥栈道遗址,位于松林村观音碥区域河东岸,现存方形栈孔6个,斜行排列,最低孔距恒河水面40公分。上连紫荆河口栈道,下接子午道南口汉王坪古城遗址。还有回水湾栈桥遗址,恒河东岸巨石上凿桩孔两个,巨石已倾斜移位。

位于大河社区的“九龙潭”,传说因一村妇带着孩子在溪边浣衣,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不幸被突发的山洪卷走。撕心裂肺的她,痛悔自己无法施救,只好在溪边凄惨悲怆地呼喊着孩子的名字。她每喊一声,急流中的孩子就挣扎着回一次头。九次回头形成了九个漩涡,留下了大小不等气势壮观的九个深潭……

集镇背后有古寨三座,乃当地民众在地势险要处用青冈石修筑,躲避兵灾患匪,维护生命财产安全。其中最高那座寨子从未被攻破过,现保持完好。站立寨顶,居高临下,大河集镇全貌尽收眼底。

恒河在此地蜿蜒数十里,一路欢歌奔向月河。脚下群山,沟壑相连,深岩邃谷,阡陌纵横,钟灵毓秀,美不胜收。小桥、流水、人家,灵动轻盈,至臻至美,瑕瑜和瑟,然四时缤纷,各竟风流……

此地可投资修复古战场、建木屋、搭帐篷、燃篝火等,开辟成集旅游娱乐、休闲度假为一体的天然游览区。

作为古镇,大河自古既是连接关中的交通要道,也是汉滨北山民俗文化之摇篮。这里人文气息浓厚,文化底蕴深厚。而位于新商贸街43号“金少堂名俗博物馆”的建立,更为当今大河镇地方文化增添了一抹靓丽的色彩。

该馆占地500平方米,内设瓷器展厅、木器展厅、石器展厅、民俗农耕杂物和名人字画展厅等,馆藏各类文物千余件,藏品见证了大河镇数千余年来的经济社会发展变迁。年逾古稀的馆长王金少老人,不仅收藏有出土于“汉王坪”且保持完好的“汉代陶罐——魂瓶,亦称骨仓瓶”,还展示有“青花四妃十六子人物罐”。该器形饱满,胎体莹润,青花发色纯正。人物描绘细腻,四妃体态端庄贤淑。十六子活泼天真,人物及周围场景布局合理,是一件民窑精品。还有包浆厚重,设色淡雅,做工精细,保存完好的明代“素三彩瓷供狮”和一对清同治年间粉彩大罐“百子闹春图”以及线条流畅,结构端庄,保存完好的一套“清仿明黄花梨木茶几”、“晚清金丝楠方桌”等。

走进王家父子免费开放的展馆,以及王罕在三楼布置的“王家祠堂”,觉得它们已经注入了新时期的丰富文化内涵和活力。阅览它们,如同阅览大河镇一卷绵长的历史画轴。它们作为一种具有地方特色的民俗文化,它既蕴涵淳朴的传统内容,也沉淀着深厚的人文根基,还能从这里寻找到大河前进的足迹。

……

作为典型的贫困山区农业大镇,如何破解束缚城镇科学发展的障碍?大河按照陕南搬迁“避灾、扶贫、安居、发展”的总体要求,对全域的人口分布、产业布局、资源配置和公共服务等进行全盘谋划,确立了建成北部山区中心城镇的长远目标。用5-8年时间,集镇建成区面积拓展到2平方公里,集镇新增人口8000人,形成“一心、一轴、四片区”的镇区布局结构,建成一个具有资源特色集“山、水、镇”三位一体的“精品城镇”。

以金仓小区为中心,整合滨河新区、广场小区、老街改造提升区、小河安置点六大安置板块,集中力量,合力打造集镇中心万人安置社区。截止2015年底,全镇已累计完成安置房建设995套,公租房442套,“交钥匙”工程安置房336套,完全破解了山民们“搬得下”难题。

俗话说:金窝银窝舍不得自家的穷窝。山村群众搬进新屋住进高楼,如何实现稳得住、能致富?从高山走到川道,从单门独户到社区集体生活,在社区管理和社会综合服务中,帮他们树立归属感,找到优越感是安居乐业的基础。针对搬迁群众的就业增收、文化生活、医疗保障、子女教育等核心问题,按照“一区一策、一户一法”思路,培育壹坤鞋业、万铭商贸等劳动密集型企业5个,扶持盐挂面等特色地方产业3个,引导扶持个体工商户462个,拓宽搬迁群众就业岗位1000余个。促进传统农民变为产业工人,实现了人的就地城镇化。全镇投资611万元,新修生产道路16.6公里,加速了核桃、烤烟、蔬菜三大产业园区建设,累计城镇新增就业5000人,农村劳动力转移就业1万人,全镇人均纯收入达8543元。

喜看今日之大河,集镇社区内居民生活、入学、就医条件与城里人相比毫不逊色。瞧,晨曦中健身的青年,夜幕下跳广场舞的大妈,闲暇时对弈的老人,小广场上嬉戏的儿童们……一个个把古镇点缀的温馨而和谐。

生态宜居、风光秀美、富裕文明的大河,这颗镶嵌在子午道上的古镇,犹如一颗明珠,已经在秦岭深处闪烁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

穿越时空的旅行

文/陈冰

西塘古镇的门票上写着这样一句话:“生活着的千年古镇——西塘。”来到古镇入口,扑面而来的便是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黛瓦白墙,墙体上斑驳的霉印,在江南天气滋润下显出特别的亮色的绿色植物,以及那仅能容得下两人并排行走的狭窄而幽长的弄堂……不期而遇的小雨滋润了古镇,为其平添了一份静谧与安闲。

弄堂两侧是名字千奇百怪的小旅馆,不过门一律是小小的、旧旧的,给人感觉很特别,仿佛推门进去便会别有洞天。

古镇里为了体现当地文化特色,有许多的陈列馆,有的是关于古代的,如钮扣陈列馆、瓦当陈列馆……也有关于现代的,如张正根雕艺术馆……

钮扣馆中的两位师傅向我们展示了一枚贝壳钮扣的制作过程,从起初的从贝壳中取材,到打磨定型,再到打透扣眼,需要十分精细地操作与基准的力度。相对于游客们的惊呼赞叹,师傅们想必是对这场面已司空见惯,是一脸的淡然。

西塘进行人才引进,着名根雕艺术家张正定居于此,其根雕作品也被收藏在这座根雕艺术馆内。根雕艺术有“七分天然,三分人工”的说法,指的是一件好的作品,主要依照树根的天然形态进行创作,人工的成分植入越少越好。巨作“东方雄狮”,其原料被人废置了很长时间,而作者将其琢成狮子的头部与躯干,再嫁接上四肢与尾巴,真可谓化腐朽为神奇。还有依两棵树根部交错,再填上两只喜鹊而成的“喜盈门”;将生长在悬崖边的树木的根部倒置而成的“树魂”,无不体现出艺术家卓越的才华和对艺术敏锐的感知。馆内的镇店之宝,借鉴了苏绣中的“双面绣”工艺,形成了独特的“双面雕”。一面是盘旋于云间的蛟龙,另一面则是108只活灵活现的猴子,一正一反,别有洞天。

在西塘古镇,历经千年默然不语的拱桥,两侧的黑白建筑,水中荡漾的小船,远处高高的戏台,以及传来的似有似无的曲声,这一切便满足了我们对江南的所有想象。

天气是典型的梅雨时节的天气,湿湿闷闷的,没有太阳,没有风。温度仿佛不太高,但每个人却是被生生逼出一身汗,粘粘的。很喜欢一家店的刺绣,老板也很健谈。原来她们整个村子家家都搞刺绣,老板的手艺还是其奶奶亲授。谈得兴起,老板便从中挑出了自己的一幅绣作。绣的是村口的古树,颇有年岁,枝繁叶茂,一牧童牵牛走过,意态安闲。针法细腻传神,看得出,这是老板的得意之作。绣自己的家乡,绣自己熟悉的草木与人物,又怎么会不用心呢?

“定然是中国人偏爱的,碧水流韵/摆渡,摆渡——摆入一湾深处,夕照微染/渡近,粉墙黛瓦,淳朴憨实的乡村民风/临水而居的悠悠岁月。”这是诗人江南狂雪有感于着名画家陈逸飞先生《双桥》而作的《周庄·双桥七韵》中的第一韵。但我想,西塘,也是配得上这样的赞美的。

烟雨西塘

文/徐学平

在白墙黛瓦间徘徊,在烟雨长廊间穿梭,在舟影波光间流连,走进水乡西塘,似乎就置身于一幅历史久远的水墨画卷之中。

下车后,走进景区圆门,“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塘就会映入你的眼帘。看着垂柳依依,潺潺流水,小桥流水的古镇人家,心灵仿佛得到净化,整个人都轻松了,步履也变得轻盈起来。当地人淳朴友善,让我最羡慕的却是那一份休闲,那种对生活不紧不慢的态度,也就是都市人一直向往的慢生活。如丝的细雨笼罩着这座古镇,细雨朦胧中,千年之前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就像正在进行着一场穿越。“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却装饰了别人的梦。”

西塘属于浙江嘉兴,至今已有600多年历史,较完整地保留了明清古建筑,被称为“活着的千年古镇”。它的特色是桥多、水多。从明清开始,西塘的街道就傍河而建,民居也临水而居,到如今便成了“桥多弄多廊棚多”。在西塘,104座小桥,古厚淳朴,倾听着千年流水低吟、桨橹浅唱;122条巷弄,深幽奇妙,记载了两边屋舍变迁、旧事新人;而那千百年静静矗立的廊棚,也不知为多少个朝代的人遮挡了烈日与风雨。漫步长廊中,看着廊外的蒙蒙细雨,恍如隔世。

西塘古镇河道两岸粉墙高耸,瓦屋倒影,如诗如画,河道纵横交织,石板古桥将市镇连通。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的不需要理由,喜欢一个地方也可以那么没有理由的执着。我爱西塘,它一直是我心中的一片净土,哪怕现在有再多的游客走过条条石阶路,关顾土特产店铺。我爱西塘,它是我每当累了困了乏了的时候的那个世外桃源。我喜欢静静地穿梭在那些小胡同里,感受那份时光停止的美妙。

白天的西塘和夜晚的西塘又“判若两人”,白天她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晚上又摇身一变成了风情万种的蓝色妖姬。塘东酒吧一条街的喧嚣、迷离,让多少痴男怨女流连忘返,等待着一份不期而遇的邂逅,从他们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暧昧总是那么的耐人寻味。在西塘,有这样一种时光就叫“遇见”。你去,或者不去,我已经去了,你来,或者不来,我已经来了,在来去中徘徊,还不如一切随缘。前世今生,梦回西塘,在这古镇美景,艳遇佳人,恐怕也并非难事。

当然,只要你喜欢,也有静静的小酒馆供你选择,点上一杯鸡尾酒,安静地欣赏驻唱歌手深情款款的吟唱,时而澎湃,时而清新;找一家临水客栈,或推开窗凭栏而眺,或坐在临水院落的躺椅上沏杯茶,静静享受古镇的慢时光;抑或,坐上一条乌篷船雨中游西塘,看两岸河道红灯笼高挂,倾听着桨声、水声、雨声,再温上一壶黄酒慢慢细品,闲情雅致,尽在其中,很有一种古典与时尚结合的情怀。

西塘的风情说不尽,道不完。眼下,西塘又让我多了一份留恋,不求繁华三千,但求岁月静好。我在西塘,你在哪里?

流水古镇

文/李文婷

江水从这里流过,像婀娜的美人用发簪穿过蓬松的云髻,温柔且浪漫,你要问这是哪里?这里就是南入巴蜀,西行长安的——陕南流水古镇。

有人说古镇最是千篇一律,我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它。这个位于陕西南部的古镇,既延续了南方古镇独有的灵秀,也承接了北方风情的大气。如果说江南水乡有的是旧时光和灯火人家,这里有的是碧波荡漾的山水一色。

流水古镇充分利用了陕南得天独厚的水资源,筑成依湖而居、傍花随柳的居家环境,古镇里水依偎山,山环抱水,山水相依,形成了独具一格半山半水的生态风貌。

初来古镇,走在并不算悠长的青石板路上,看着不紧不慢半营业的店家。如是心有浮躁,也会渐渐放慢脚步,悠悠走过市集,来到瀛湖边,望着湖面上来往的游船,在平静的水上拨开涟漪。若心有失落,就来这里看看,让情绪随着船只远去,把过往都沉溺在这里。

我钟爱古镇,喜欢它们青砖泥瓦与工业气息脱节的感觉,古镇里的每一条小巷,每一扇木门,墙角的石磨,追逐打闹的小孩,以及透过云层洒在树叶上的阳光,无不在诉说着属于这里闲适的日子。没有城市喧嚣的打扰,耳畔时不时会传来风声,小孩的嬉笑声,船家嘹亮的吆喝声,似乎这才是生活真实的表达。

回来的路上,我刻意登上了远处的吊桥。湖面纹丝不动。站在桥上,做作的摆弄姿势拍照,拍出的相片却总不尽人意,或许小桥,湖水,人家,本就相得益彰,又何须像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旅人打扰,不如做个安静的看客,一览这水墨山色。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船只驶来,静止的画面被打破,才察觉已经日暮,只有恋恋不舍地离开小桥。

随意走进一家临水的渔家,一边欣赏傍晚落日余晖下的金色湖面,一边品尝这里的鱼宴。清蒸、红烧、油炸等丰富的水产,别有一番滋味。

这里的住户不似江南水乡,整齐划一的临水排列在笔直的河道边,他们依山靠水,零星地依偎在远山、近山、湖边,没有刻意雕琢的精致,多了一份质朴的真实气息。这里不似盛名的古镇,热闹繁华,人潮拥挤,多了一份静谧的安宁。

相信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个古镇情怀,因为我们都不想只限于生活的苟且,谁不向往诗景共鸣的远方呢?纵然你我只是个过客并非归人,但又谁能让我们放下“烟波流水度余生”的美好情怀呢!

如果你看厌了江南古镇,请随我来流水吧!在这里,你可以暂且放下心中的重负,尽情地领略一次诗人笔下的“秋水共长天一色”,肆意的感受一次湖光山色的烟笼人家,你定不负此行!

冬日,寻远去的码头

文/杨元彬

码头是一种文化,生长在江河湖海的岸边,常常有渡轮、仓库、浮桥、海鸥、鱼市、长廊、车站、餐厅、或者商场等。

我到过北海边上,那里不过是一些游艇、沙滩和沙滩上的赤条美女。我也到过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边城,翠翠呼唤爷爷的地方,一切都只有象征意义,何处是渡头?昔日承载着世事繁华的码头,至今已沦为人们的游乐圣地。要到什么地方寻找,“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码头呢?

古人说得好,“舍近谋远者,劳而无功;舍远谋近者,逸而有终”。

水舞思州的岑巩,是一座拥有23万人的历史文化古城。始名于唐,开府于明,至今1300年历史,在1400余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大小河道23条。被称为双码头的龙田古镇,时人誉为“思州粮仓”,有“富甲思州”的美誉!

这个冬日,我很闲暇,去过古镇龙田一次。

龙田坐落在镇(镇远)江(江口)、岑(岑巩)石(石阡)公路,两条省道的十字路口,抵达四座城池的每一座约计50公里。居住着19省市后裔,汉、侗、苗、仡佬等名族22000人,少数名族5000人。

徜徉龙田古镇,站立古渡码头,有3条河流交汇。水流很大,还足以渔舟唱晚。在折柳送别的倒影下,水鸟起飞,野鸭游弋,少妇在水草边浣纱。身后是无边无际的稻田,牛羊啃吃青草,牧童挥动着牧鞭。

眼前的场景,把我这个20世纪70年代生人,带回故乡那田园牧歌的早年时光。改革开放之初,山区农村,到处是一幅青山绿水,男耕女织的桃源画卷。让我想起,在来古镇龙田之前,有人介绍,上世纪70年代,龙田古镇双码头每天都有来往船只上100只,三八日逢场,300只船穿梭不息,南来北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景色依旧,物是人非。走过浮桥,涉过溪水,我要到古镇上去,寻找那一世的繁华,青石的街衢,长满苔藓的仓库,镇江的阁楼,商人的会所,断桥的鱼市……

寻找古渡,看一眼秦时明月汉时关,终成了我心中的死结。

走了些许田间小路,独步夕照黄昏,徘徊在龙田古镇街道,从东走到西,从南走到北,3公里行程。青石街道是没有的,川流不息的人是有的,酒旗挂在街头,换了徽派高楼,立于古枫树下。断桥上用渔网摊开,内中铺了块油布,鱼儿纷纷游出水面,卖鱼人吆喝,吸引买鱼人。一个老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渔网里,在游动的一条鳜鱼。

站在桥上,透过两边卖老鼠药、卖八角回、抽字牌算命、吃米豆腐、卖糖葫芦的人群,一折身,我看见了一座鼓楼的样子,上面书写着“镇江阁”几个鎏金大字。一边楹联写道:“望扁舟渡来渡去谁是闲人”,这不就是我心中码头的样子么!

登上镇江阁,凭栏鸟瞰古镇,山重水复,薄雾轻纱,瓦屋倒影,参差上千户人家。近处烟柳画桥,一长排木屋,桐油光亮了十多栋门扉,来来往往的人,去留无数。镇江阁一座贴崖建筑,背依绝壁,下临界河,大小七八间房间,有3层楼高。二楼为走马转角楼,有6个角的尖顶,翼角飞翘,格扇明窗,间置彩绘藻井。

步出镇江阁,徘徊在古镇中心。市列珠玑,潜意识里,只等待一双发现的眼睛。脚步在移动,眼睛在搜索,不放过每一个转角路口。一不小心,我来到两座古建筑的门前。这是两座庞然大物,明清建筑结构。土红色的油漆依稀可见“毛泽东思想”什么的、“伟大的”什么等等字样,明显见证文化大革命的遗迹。

推开挂锁的门扉,残砖剩瓦,衰草离披,空地上长满蔬菜、瓜蔓。我登上一方方条形石阶,脚踏在一方石磴上,随手拾起一片瓦砾,在残余的牌楼前留下一张前朝的沧桑背影,作为一次永久的心灵怀念。

我的手抚摸在斑驳的砖墙上,我的脚踩踏在明清的泥土中,我的眼睛潮湿在高墙深院里,我的心回旋着防火墙里走马灯似的各色人物。他们挤眉弄眼,画字签押,一方方印章,映出古镇龙田一出出人间悲喜剧,扑朔迷离了世人的眼睛,兴衰了几百年的古镇远景!

元朝至明代,思州宣慰司、思州府在平溪卫(玉屏)开创水陆驿,专司军运,主要运送兵丁,军饷和粮草。明末清初,思州府龙江河里木排、竹筏竞渡,10吨以上船舶往来于洞庭。黄平、石阡、沿河等县份的桐油、花生、茶叶等农副产品,一律都在古镇龙田码头起航运抵湖南、湖北大中城市,换回糖果、铁器、百货等等生活用品。一时间,龙田古镇成为首屈一指的码头水埠。

长久漂泊异乡,商人羁旅孤苦,于此建立寓所,安放劳顿疲惫的心灵。清中叶之后,外商林立,门户之争,逐渐展露端倪,有了江浙派、湖南湖北派,他们建立调停机构,于是就有了江西会馆和两湖会馆,两座气派的徽派建筑。

从古镇老人口中获悉,为维护本地同行的共同利益,减少和调整同行的竞争摩擦,也作为行业联络和祭祀神灵,两湖会馆于1806年建立,江西会馆于1812年建立。文化大革命前夕,江西会馆里还有前殿、大殿、后殿、戏台等,壁面有砖雕、石雕、木雕、朱金,工艺手法精湛,平雕、凸透雕,应有尽有。

走过古镇龙田的沧桑,我始觉古镇的蜡染从何而来?杨泗庙从何而年来?瓷器买卖从何而来?如此等等的问题接踵而来,最终我只将问题的方向搁置在两座废弃的会馆间,人来人往的长堤上、水草深处的码头,以及镇江阁还能依稀看见的烟柳画桥中。同时,也使我仿佛触摸到汉文化融合边蛮文化,激烈碰撞、吞吐的壁垒。

龙田古镇尚存的19省市后裔,不就见证了明清时期汉民族的大迁徙,龙田古镇的富庶么?

真正的码头已经远去,而码头文化的痕迹依然在古镇龙田的水边酒旗招展!在湘黔两省的交汇处,思州府城以东,40公里之外的龙田古镇,那“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的码头,低低的回旋在每一个游子的心头,只有香如故!

平落随笔

文/xuyong1225

平落随笔

晨起,天阴沉沉的,心绪就异常地烦乱,于是就想寻个清静的去处去透一透气,城市给了我们太多,但终就无法敌过乡野对人的呼唤

出得邛崃城过老南桥,一路的翠竹、野花、浅丘、池塘,顺着蜿蜒迂回的小道穿过了好些个乡场,赶场的人一律地手提肩挑,老老少少高声谈笑,络绎不绝。行至下坝镇时,我知道平落快到了,仿佛嗅到小镇上刚出笼那玉米馍馍润润热热的香

都记不得是第几次来到这里了,这个两千多年前即已繁盛的小镇,虽历尽铅华,秦汉遗风仍随处可辨。古戏台上将入相出这两道门楣不知已历经多少遍粉刷,更不知那垂落的门帘曾遮挡了数度的风雨,掀开时它又迎来了几度春秋

兴奋的游人过街穿巷,曾经茶马古道旁的这个闹市,已然失却了昨日的辉煌,枝头静立的鸟雀和门前拴马桩上遍布的青苔还有房檐下密布的蜘蛛网,褪下盛装的平寂中几近流露出淡淡的忧伤,然这忧伤里裹挟的那份清丽和难以掩饰的超凡脱俗,就让没来过的人心切地想来,离去之时,多又心生不舍的惆怅

信步沿街,行至乐善古桥,拾级而上,斑驳的桥身无声地叙述它曾将多少隔河相望之人迎来送往,前人将他作为背篓挑担的渡河通道,后代又将它夯填筑平,任由各式现代机械在它上面狂跑!它却是淡定的,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它也是坚韧的,它知道将它掩埋的泥土注定不能与它同在,只有它的真身才能将他经受的沧桑向后人传讲,它更是强键的,多少次的山洪暴发,多少年的风吹雨打,它都一动不动,它是会与古镇共存的

白沫江畔,这曾将多少人于梦中唤醒的清流,它波澜不惊地向西而去,清澈透明让人只是看见它的背影,遥想当年那个夜晚,正是因为它的承载,那场因一曲凤求凰而一见钟情,那场极度反叛却又极致浪漫的私奔故事,又才绘声绘色地流传到了今天!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江面升腾的薄雾和着盈眶的泪水,双眼模糊了,如果要问人生来是为了与谁的相遇,那这如烟的画卷就是答案

秋雨随着风斜斜地飘过青瓦灰墙,落在铺着红砂石板的街道上,街上人就少了,小巷头的那家老铁匠铺里却依旧风生水起,叮叮当当,这对专业的夫妇正聚精会神地打造那些我们都快忘了名字的农用器具,这些粗犷得近乎原始的刀刀铲铲,让人不由自主地回到儿时热火朝天的陇上田间。沿河迈上几步梯坎正是小街的拐角处,一间电器修理铺占据着这个上佳的口岸,由此可以推断这个行当于那个年代肯定毫无争议地受用了多少令人景仰的风光,半导体收音机、黑白电视机,看着这些古董级的陈列,于当年来说,却是多少人为之奋斗的终极梦想。打草鞋的、做牛角梳的,这些散落于街市的旧式行当,看来都不大像是为了迎合多少主顾而存在,多数人好奇的端详把玩一番后皆嬉笑而去,不断流产的买卖一点都不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失望,这种执着肯定的信念必是因为他们心中有片纯净无争的天。

日渐黄昏,大大小小的酒肆饭铺顿时装满了游客,山上的野菜,河里的鱼虾,钵钵鸡、凉拌鹅、炒竹笋,嫩豆花,这些城里少有的新鲜带给他们的必是无限的快意和惊喜。当地的主妇们也在门旁街沿上支起小桌,一边摆上各色香味的饭菜,一边高声唤回街旁逗玩的孩童和留连于茶馆里的男人,酒香和着欢笑,小镇的幸福就在这静逸闲适中弥漫开来。

夜色将至,各式的酒吧在沉寂了整整一个白天后终于开始了喧嚣,这些沿着城里人的脚步紧随而至的新式消遣,又往古镇这幅古朴灵秀的水墨画上增添了一缕时尚现代的情致,古镇是包容的,任由红男绿女们在它的院落中追逐嬉闹,只是多少年以后,这里曾经的一切又将成为它见多识广中轻轻的一笔,正如曾经翻来拂去的历史在它面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成为往昔,而它却泰然从容地迎来一个又一个的天明。

夜渐渐深了,万阑俱寂,拂过桥墩的流水和着树丛里昆虫的鸣叫,宛若天籁,在翩翩酒意和朦胧睡意的互相搀扶下,酣然而入那梦境中的梦境。

2009仲秋于平乐绿园

遇见濯水

文/罗跃

到濯水古镇采风,是一件比较开心的事。每次到古镇上的石板老街、风雨廊桥上消遣时,感觉自己置身于世外桃源,忘掉了尘世的喧嚣,回归到宁静的田园。

我很喜欢酉阳报社熊老师关于濯水的一段话。他说:“对濯水古镇的喜欢,源于骨子里的那点儿酉阳情结。”我很赞同熊老师的观点,因为我是酉阳人。

酉阳人为什么对濯水古镇有如此深的情感。于我而言,原因有三:1952年前,濯水古镇属于酉阳管辖地盘,与当时酉西的龚滩、酉东的龙潭并称 “酉阳三大名镇”;外出求学时,从酉阳老家到黔江城区乘车往重庆方向时,必经千年古镇濯水,看到此间商业发达、建筑古色古香、游人如织时,不禁感叹濯水古镇果真名不虚传;现在我就职于黔江,对古镇的前世今生,有了更加深入了解。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我不知道,濯水是否因此得名。但我知道,濯水原名濯河坝,阿蓬江自北向南流经此地时,与自东向西流经此处的蒲花河汇流,催生了濯水古镇千年码头,造就了古镇的繁荣与繁华。据传,濯水古镇鼎盛时期,商贸发达,店铺繁多,商贾云集。古镇上到处是南来北往的商客,有人说,当时濯水的繁华甚至赛过了黔江城。

可以印证的是,2011年濯水古镇老街荣获重庆市“最美小巷”。其颁奖词这样写道:“渔歌正唱蓬江韵,欣然夜景当苏杭。”千年古镇,土家风韵,偏居黔江东南隅,长400米的老街上,“茂生园”等商埠依旧,数百间吊脚楼高悬河堤,再现明清繁华。

行走在蜿蜒的濯水老街上,泛着流光的石板老街、古色古香的建筑院落浑然一体,弄堂里不时传来人们闲暇游乐的声音,商贩们吆喝着讨价还价,余晖把挑着箩筐的商贩影子拉得老长老长。遥想当年,濯水古镇商贾云集,财团无数,把濯河坝的干果、桐油、生漆、五倍子等山货通过水路销往外地,同时,远方的盐巴、丝绸、洋货则流通至古镇,可见古镇其繁华程度到了不可复加的地步。而今,濯水古镇老街上的商业繁荣也不逊色当年,日常生活用品应有尽有,其中土家美食油粑粑、绿豆粉、马打滚及濯水老酒可谓古镇一绝,外地客商常慕名前来品尝美味。

濯水古镇除老街外,还有横跨于阿蓬江上的风雨廊桥。风雨廊桥经历了风雨,依然如故地守护着濯水古镇。站在风雨廊桥上极目远眺,奔流的阿蓬江水从脚下穿流而过,清风徐来,渔舟唱晚,别有一番滋味。我想,阿蓬江水能够洗尽古镇千年容颜,却永远带不走千年古镇留下的人文情怀。

如今,濯水古镇云集四方游客,门庭若市,可谓车水马龙。地方政府也致力于打造千年古镇旅游,探寻古镇文化。我想,这是濯水古镇之幸,也是濯水人民之幸。我也相信,如果你在濯水古镇遇见,会有所感悟,或者收获。

古镇的回声

文/王毅

漫步程集古镇,凝望青石板上的古老辙痕,倾听古镇的悠悠回声。

从高高的牌坊入口走进古镇,就是从现实走进历史,走进先辈们生活的寻常时光。

窄窄的街道两旁,密布着明清时期的木质民居,依稀可见当年的药铺、当铺、酒肆等商号,仿佛讲述着昔日古镇的繁华与喧嚣。程集古镇尽头的老长河,据说是长江故道。古镇原为临江小村,相传南宋时期一程姓商人在此铺设石级码头,开店设铺,商埠由此生意兴隆,成为远近闻名的商贾重镇。想当年,程集古镇的繁华,犹如江汉平原的一幅“清明上河图”。南有风帆林立的商船往来,北连熙熙攘攘的车马通道;古镇的叫卖声,传递着隆重的方言,铁匠铺传来铁锤有节奏的敲打声,茶馆里的麻将声不曾停歇,包子铺里热气蒸腾,香味诱人;石拱桥上,游人如织;街尾的文昌宫,香火缭绕,木鱼声声。这里与江陵、石首接壤,可谓“一声鸡鸣闻三县”。驻港部队司令员熊自仁将军,就是从这个古镇走进军营的。

随便走进一户人家,临街为店铺,中进为堂屋,侧有账房,后进为货栈,院落为晒场,每进屋舍之间,设有天井。伫立在天井下,头顶是一方蓝天,四周为木格扇门和雕花扇窗,古色古香间,古意悠悠,韵味深长。程集镇于2007年获评第三批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其保存较好的明清古建筑群,数量之多、规模之大,在江汉平原乃至湖北独一无二。

印象最深的,还是老街上一条条的青石板,以及石板上深深的辙痕。踯躅在古老的集镇,我的眼前晃动着这样的画面:一辆辆独轮车上,堆满了鼓鼓的麻布袋,身穿粗布衣衫的汉子,两只壮硕的手臂,牢牢把握住独轮车的木柄,脚步沉稳,艰难地负重前行;而连接两支木柄的麻绳,深深勒入男人的后颈;结实的木车轮,外加铁箍,碾压在青石板上,随着岁月的流淌,那光滑的石面,逐渐碾出深深的辙痕,就像先辈们皱纹深厚的脸庞。行走在苍凉而温润的青石板上,我仿佛嗅出了车夫身上汗水与烟草混杂的味道,耳畔回荡起“吱吱呀呀”的车轮声。古镇,青石板,老辙,记录了生活的艰辛,浸润了浓郁的乡愁,见证了岁月的沧桑。

到程集,可别忘了饮一杯程集的“散烧”。优质的稻谷,清澈的故道水,加上古老的酿造工艺,使程集粮酒格外香醇,武汉人给它取了个诙谐的酒名——岔口大曲。到程集买酒,酒可以不带出古镇,厂家帮你选一口缸,编号封口上锁,深埋于地下酒窖,钥匙自己保管,有空就顺道来取一壶,没空就永久地窖藏着,年份愈长,口感愈好。

不知什么时候,古镇的老街上,陆续耸起了两层三层的楼房,木质结构的门板,变成了卷闸门,水泥电杆沿街散布。随着时光的流逝,古镇的古韵被现代气息渐渐遮蔽了。

程集古镇,是江汉平原民俗风情的厚重积淀,是人类共有的文明遗产,是不可复制的稀缺资源,具有深邃而宝贵的历史文化价值。为了抢救保护正在消失的古镇,当地政府正着手高标准规划设计,修旧还旧,整旧如旧,力求恢复古镇的本色,这让怀旧之人深感欣慰。

千帆过境独悠然

文/李霞

刚刚经历了石浦渔港内气势磅礴、千舟竞发的开渔节开船仪式,情绪还在持续沸腾。所以,刚走进石浦古镇,当脚步叩响青石板的回音散开,古朴沧桑的门楼扑面而来时,竟然有些恍惚,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石浦古镇与石浦渔港相互依偎,仅有几步之遥。那边的锣鼓喧天、热闹红火,丝毫没有打扰到这边的清静,幽静宜人的石浦古镇仿佛与百味杂陈的世俗隔绝,俨然一个“世外桃源”。脚步不由放慢,眼睛却忙碌起来。

石浦古镇依山傍海,人称“城在港上,山在城中”,独特的地理条件使当地的建筑非常有特色。不管是街面的商铺,还是深巷里的民居,均随着山势起伏而筑,站在最低处往上看,古朴坚毅的飞檐翘角层层叠嶂、错落有致,极具画面感。当地人就地选材,建筑多是石木结构:下面的墙体用石块砌成,深深浅浅的颜色和花纹交织在一起,经过数百年的风雨侵蚀剥脱,反倒觉得浑然天成;上面的栏杆窗棂镂刻精美,既有明代简明流利的风格,又有清代富贵华丽的气派,让人感叹江浙一带木雕师傅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

走过那些蜿蜒幽长的深巷,斑驳的石墙,褪色的雕花木窗,看到院内的天空被包围的木楼切割成小小的四方形,木楼的精致就像弥漫在空气中的海风一样无处不在。

拾阶而上的石浦老街由青石板、石砖铺就,坑坑洼洼刻着岁月的年轮。老街两旁密密匝匝的大小店铺,丝铺、绸庄、茶馆、药店、烟馆、食肆等百货业态一应俱全,完整保留了明清时期的原貌,再现了当初的经营场景。海商文化的繁荣活跃得益于家门口的石浦渔港。这座天然的避风良港由于海上航道的便利,历来是东海渔场主要渔货交易市场,更被喻为全国四大渔港之一。石浦渔港四通八达的海上运输线,使其云集八方商贾,民间资本一度发达。

如今的古浦古镇,继承与创新并存。镇上既有明王朝重臣刑部侍郎俞士吉的故居,又有为纪念祖籍是石浦沙塘湾人柯受良的“亚洲第一飞人馆”。一种叫“海螺花”的工艺品,挑选漂亮的海螺壳洗干净,装点泥土,种上吊兰、空凤等植物,一串串地吊在门楼上,古朴沧桑的老街一下子被点缀的灵动起来。

走的肚子饿了,家门口就是石浦渔港,品种多样的海鲜多得让人眼花缭乱,饕客们大可尽情享用。当然吃饭时,记得要谨记“吃鱼不能用筷子夹着翻身”这个渔家饮食忌讳。如果夏天到石浦,还会赶上一连串的渔俗文化活动,如“妈祖赛会”“七月半放海灯”“祭海活动”,以及一年一度的开渔节,领略不一样的海洋文化与渔家文化。

青山、蓝天、大海、古镇、老船、海风,还有声声螺号、阵阵渔鼓,海洋文化的生生不息,让石浦古镇保持着那份淡定与平和。

涞滩古镇的物象芳华

文/胡中华

涞滩的美,犹如一颗琥珀,瑰丽而古老。它有一座坚固而古老的瓮城,还有那时光流淌着的老街,更有一座历经千年的古寺和古寺里那尊香烟不绝的“二佛”。涞滩镶嵌在碧水如带的渠江岸边,云雾缥缈的鹫峰山上。远方,华蓥巍峨,青山含黛;近处,渔歌阵阵,画帆点点。悠悠白云,轻轻柔柔地把古镇环绕在丝竹声声的神化仙境。

从合川城向东北方向车行32公里,我们来到了涞滩。远远就能看见古瓮城城门,城门算不上宏伟壮观,但仍让人品味出这座城墙承载了厚重的历史。古瓮城很有点南京石头城的味道,只不过没有石头城的那份霸气,反倒让人感觉更加容易亲近。古瓮城是涞滩镇的一景,尽管当年绵延环抱的古城墙已不复存在,断垣残墙也足以让人体会到历史烙下的痕迹。

据史料记载,涞滩于宋代建镇,原在渠河江边。清代嘉庆年间为防匪患才迁于三面悬崖峭壁的鹫峰山上,沿山岩走势修筑城寨,以为御敌工事。城寨共修有3道寨门,东南面各有一小寨门,两处都是沿一条狭窄的石梯而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先看到的是位于西面的寨门。这里地域开阔,是寨城的主要出入口。设有3道入口的新寨门,与原来的寨门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桶状,所以称为“瓮城”。新寨墙中央的大寨门正对到合川城区的大道,门的上端刻有“众志成城”4个大字。瓮城内设有藏兵洞4个。整个瓮城与原来的寨城连接成一个整体,具有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御敌功能。

登临古寨,高大的瓮城城墙映入眼帘。寨墙用条石砌筑,长约40米、高约4米、厚约3米,城墙上建有木结构的寨楼,青瓦、木柱、板壁、雕窗,四檐外伸,翘角当空,具有典型的清代建筑风格。它是目前重庆及川东地区保存最完好的防御式城防建筑了。

走进瓮城,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古石坊、古民宅频频引人驻足,时光也随着脚步变得缓慢起来。在小寨门内的街上保存有一个太平池,问了当地人,才晓得是作消防之用。

一路走来,纯朴的涞滩人静静地守着家园,过着一份与世无争的生活,坐在家门口望着陌生的到访者,眼光中流露出一份平和。

沿着石板铺就的街道一直向前,在靠尽头的左边就是着名的文昌宫。文昌宫是清代修建的戏楼,曾是当时三教九流聚集之地。每到节日庆典,戏楼上要演川剧和歌舞,张灯结彩,楼柱上还贴着红纸写的楹联,有联曰:“节日楼台,空前盛况,画栋挂灯笼,曼舞清音歌盛世;山乡锣鼓,旷代浓妆,唱腔多板眼,红衣绿袖庆丰年。”曾经声震巴蜀的川剧名角金震雷就出生在涞滩,常在这里演戏。而今睹楼思人,金石之声,仿佛绕梁未绝。我站在戏台下面,遥想当年有戏曲表演的盛况,绝对不亚于当今的超女PK电视擂台赛吧!

古戏楼保存较好,尤以楼口的雕刻十分精美,形象逼真,图案设计精巧。戏楼屋顶翘角丹梁,玲珑剔透。两层的戏楼座南朝北,还有东西厢房,院北也是一座大大的房子,正面没有门窗,只有两根大柱子支撑着房屋前面的结构,在大屋子的紧北头还有一个很小的戏台,宽宽敞敞的,可能是为了方便大家下雨的时候也能坐在屋里看戏吧!在一层和二层之间的隔层是一组长8米、高约30厘米的精美高浮木雕,其内容是一些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刀法细腻有致,人物造型栩栩如生。

向东走过一条约200米的石板小街,转过一个弯,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着名的二佛寺。整个寺庙分上下两殿,依山傍水,结构独特,规模宏大,飞檐翘角,隐现在云烟之中。

二佛寺整个大殿依山势而建,充分利用自然的山岩坡石支撑屋顶,势如梁柱。正门的左右两端耸立着两块巨大岩石,势若天然门阙。大殿两楼一底,三层重檐,屋顶飞檐起脊,远远望去,整个大殿舒展如翼的屋顶和浪漫优雅的动感给人以轻快的美感。

我们沿石级而下,到了殿堂。一尊释迦牟尼的巨像立即映入眼帘。据寺内石碑记载,公元881年,唐僖宗谴使到此寺祈祷,这说明在晚唐时此寺就已存在。碑中说:“全蜀大佛有三,而宕渠涞滩镇曰鹫峰盖其二佛也。”说明该佛为当时蜀中第二大佛,二佛寺由此得名。站在佛像脚下,即觉自身渺小,转过身去眺望渠江,感觉心旷神怡,一切世间烦恼之事在此时此刻顿时烟消云散。

站立在二佛寺上殿外的古城墙边,满目挺拔的古木、飘逸的楠竹,已失落在雾霭之中;江风过处,却又隐隐约约浸显出古木的浓绿、楠竹的浅翠。那绿,那翠,渗汇成美的朦胧,朦胧中,偶尔传来悠悠鸟鸣、古刹钟声;朦胧中,古寺庙的琉璃瓦顶,闪动着点点金晖;朦胧中,屋顶上闪耀着亮晶晶的霜的清晖;朦胧中,古木的华冠随着升腾的云雾,缓缓浮动;灵鹫山下,渠江中隐隐显出苍茫的岚影;远处,山峦在天边晕染出一幅淡青的水墨……

“古寨笑颜迎客;涞滩米酒醉人。”涞滩人热情好客,他们以米酒待客,十分热情。尤其是在文化艺术节上,腰鼓、莲萧、高跷、舞龙、舞狮、花船等民俗文艺表演结束后,主宾之间平添了节庆的喜悦欢愉,涞滩人定下的规矩,客人不醉不下席,游客真的醉了,一半因涞滩米酒,—半为涞滩人情。“巍巍鹫岭,立瓮城千军可挡;滚滚渠江,绕禅寺万劫轮回”,这千年古镇,蕴藏着无尽的魅力!

安仁的慢生活

文/彼岸蒹葭

“为什么夜晚的柚子花香比白天浓?”四月的某天晚上,三五好友酒足饭饱,随意走在安仁古镇的老街上,有人突然停下脚步,深呼吸,然后发问。是的,晚风阵阵吹拂,古镇褪去了白日的热闹繁华,在清凉静谧的夜晚,柚子花的香味显得格外浓郁,沉静而有质感。

古镇有很多老公馆,几乎每一座公馆里都种着柚子树,据说,是取其寓意——柚子树果实硕大,挂果众多,且“柚子”谐音“有子”“佑子”,有多子多福之意。此外,还有大量金桂,有“金贵”、金玉满堂之意,老街上的刘元琥公馆内便有一株“金桂王”,树龄近百年,每逢中秋,整个老街都弥漫着桂花的馥郁之香。眼下是初夏,银杏、香樟、金桂、柿子树都在不声不响地生长着,处处是深浅浓淡的绿,清淡的芬芳随风流淌。

这样的清芬,就是安仁的味道。安仁的宁静是让人心醉的。人在安仁,或居、或商、或闲逛、或茶饮、或诵读,身边、脚下,凝眸处、落座地,到处都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高墙深院、雕梁画栋、青砖重瓦。每座公馆、每座建筑的背后都有故事,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历史不可言说的神秘。关于安仁,关于公馆,远不止是特定时代的一组建筑群,在我看来,它是一种生活文化和雍容气度,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象征。

每座古镇都有固定的气质和味道,安仁,是慢生活的味道——悠闲,安适,缓慢,祥和。慢,是另一种抵达,是从容和自信。古镇历史悠久,早在唐武德三年就已建安仁县,一千多年的沉淀与积累,它看过多少王朝的兴衰?人世沧桑,千帆过尽,所有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所以,安仁有静气,有底气。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枝儿细,玫瑰玫瑰刺儿锐,玫瑰玫瑰我爱你……”走在古镇,总是会听到这样的歌,是上世纪的电影插曲,温柔如水,有怀旧的氛围,有时是戏曲,咿咿呀呀,把时光的线条拉得如线如丝。

刘湘公馆里,一面墙全是蔷薇,深绿的枝蔓覆盖了青砖围墙。每到暮春,藤蔓间开得如火如荼,鲜红、粉白,都在全力怒放,但到底还是显出了寂气。墙边的石阶,年深日久、青苔密布。雨后,花落满地,暗香遍布,荒芜的艳与寂,一下子把你打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唐·刘禹锡《陋室铭》)。坐在这样的老院子里,即刻会被感染,顿时安静下来。人静下来做什么呢?低头喝茶,抬头看云,默默然不作一语。长风浩荡,前世今生里有一只鹤飞过。不要忘了,二十公里以外就是道教发源地鹤鸣山。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安仁古镇才有这样一份随意、恬淡,既出世又入世的仙风道骨?

德仁巷是一条窄窄的小巷,不过三百米,然而,小巷人家还是见缝插针地种花养草,还种菜,夏有辣椒、茄子、月季、绣球花,冬有蒜苗、菠菜、小白菜,鲜红翠绿。我常在这条小巷逗留,走过去,又走回来,漫无目的。临近中午,巷子里飘出饭菜的香味,谁家又做了回锅肉,头与肉香逗引着味蕾,让人腹中也饥饿起来。

树人街上有一溜儿小餐馆,经营着地主排骨、坛子肉、绿豆花、肥肠血旺等特色菜,都是安仁的美食。有一家的坛子肉做得最为地道,用猪肋条肉加调味品,放入黑瓷釉小口坛子中,用木炭文火煨炖而成——因为慢,所以汤浓味香,色泽棕红,肥而不腻。餐馆老板告诉我们,此菜起源于四川农村乡间,栽插收割季节,农忙人少,既想吃肉,又怕烹肉误农活,于是,以坛代锅,将大块猪肉投入坛内,加盐加水加些葱姜调料,密封坛口,用柴灰火煨起,待收工回家时,启开坛口,香味四溢。

老街上还有鸡蛋红糖醪糟。早起喝一碗,浑身暖洋洋。等到中秋,老板会将桂花放进醪糟里,多了桂花香,醪糟的香甜里更添了一缕诗意。

安仁中学老校门处,总有一个绣花的老者,戴着老花镜,慢慢地绣着孔雀,一针一线,绣着华美的尾翎,也是在绣着光阴吧。

白天的茶铺里,人声喧闹,一张旧木桌,一圈竹椅。坐茶馆的大多是老人,谈古道今,在一杯茶中安享晚年。迎面走过几个镇中学的学生,一路嬉笑着,叽叽呱呱,走得风快。他们的青春在拔节生长,给古镇带来了生机。转角处,几个旗袍女子背影婀娜、款款而去,惊鸿一瞥,遗留下一抹民国风情,留白处,是宁静的美好。

我无比热爱这世俗的安仁生活,活色生香,处处是尘世的小美。就是这些悠闲、静美,把我们的浮躁像刀子一样切断,把内心的荒凉弥补起来,像女娲补天一样,逐渐修复我们内心的空洞。往往是这样,生活中最细小的,看起来最微不足道的,恰恰是我们最大的救赎。繁体字的“閒”可以解释为在家门口忽然看见了月亮,安仁的慢生活正是如此,悠闲、恬静,让你在奔忙中忽然停下来,愣怔片刻,哦,是的,为什么不停一停呢,别着急,等一等灵魂,闻一闻花香,我们常常走得太快,甚至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此刻,安仁的夜分外安寂,微笑一样柔软。我仿佛触摸到了这座古镇的脉搏,我离它的心脏如此之遥,又如此之近。它在我的身边呼吸吐纳,我也在呼吸,我们彼此的气息都渗到对方心里,一次次吐故纳新。似一只春蚕,我躺在安仁这片巨大的嫩绿桑叶上。我的味道,就是安仁的味道,就是柚子花的香味,我们彼此离得那么近,亲人一般相濡以沫,我在它的心里,它也在我的心里。

从路孔到万灵

文/海清涓

六月从双江回来后,一直放不下荣昌的路孔。因忙于打录旧稿和工作室琐事,两个月后,小X放暑假,才得以抽身去离永川不远的路孔古镇。

到达目的地——荣昌东部,我无比惊讶地发现,路孔古镇居然不在了。准确地说,路孔已经改了名换了姓,取而代之的是万灵。当然,也可以这样说,路孔是原名、小名,万灵是现名、大名。

从首批重庆历史文化名城,到重庆十大最美古镇。路孔也好,万灵也罢,反正,古镇就是一座有数百年历史,曾经叫大荣寨的香国水乡。

过了恒升门,顺着石阶缓缓而下,漫步斑驳的青石板路,街两边房屋上挂着的串串大红灯笼,呈现出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沿途的古树、客栈、茶楼、酒店、面馆、药店、相馆,古色古香,颇具特色。难怪再现四川移民始祖开创伟业的鸿篇史诗《填四川》剧组会不怕天热路远,专程赶到万灵进行实地拍摄。

惦记着革命先贤赵宗楷(杨闇公夫人),问了下路人,我自作主张抄近路来到赵氏宗祠。三进四重堂,木质川架穿斗、雕龙画栋的赵氏宗祠,建于嘉庆初年。现在的赵氏宗祠,已经改为餐馆和茶馆,是当地老人们喝茶、打牌的休闲之地。据说赵氏为赵匡胤后裔,于乾隆年间“湖广填四川”被迫来到荣昌路孔镇。赵宗楷家当时系路孔大户,父亲是清朝秀才。出生书香门第的赵宗楷,自幼受过良好教育,知书达理,才貌双全。成年后,结识了哥哥赵松森的朋友杨闇公,结为伉俪,并走上革命道路。

现实生活中的赵宗楷,文学作品里的宁徙,这两位伟大的万灵女杰,让我情不自禁回到宋朝,回到一首清婉的宋词怀抱。

大荣桥、妃子桥、济公桥……万灵的桥好多呀,单是濑溪河万灵段便有近二十座石桥,有的拱,有的平,有的半拱,有的半平。形状奇特的大荣桥是古镇的标志,更是濑溪河一直以来的主角。经烟雨巷,过日月门,我们很轻松就踏上大荣桥。连接河两岸的大荣桥,长约五十米,宽约两米。高约十米的主拱,可过漕运大船,主拱两侧的两个小拱,高的为半圆,低的为方形。左侧的方形桥拱上,居然有十多个平形桥拱,建桥者真乃匠心独具。前方的平直石板桥如同浮在水面的浮桥,走在上面,让人生出鲜亮的河水会随时漫过桥面来的担心。跑来跑去的孩子,一点不胆怯,钓鱼的老者,坐在小板凳上悠闲地抽着烟。

站在大荣桥上,平视前方,碧波浩淼,烟水空蒙,美不胜收。转身看依山傍水的古街古巷,古房古树,那架古老的大水车,不分季节,转动着沧桑和厚重。俯视下方,水流湍急,哗啦啦的快乐浪花,像白花花的银子,取之不尽,难怪此处会叫白银石滩。一群花季少女,在白银石滩上,脱掉鞋子,拎起裙子,戏水,追逐,欢笑,尖叫。

到了有“小山城”之称的万灵,不拍几张靓照,是万万不行的。用了五年的索尼相机,前不久在大学城消失了,没相机,用手机代拍也行。身处水边的我,一时忘了年龄,桥上桥下狂拍了近两百张片片。大X和小X的手都拍软了,小X抱怨我比他们班上的女生还喜欢拍照。我得意一笑,拍照有什么不好,可以留下纪念,能够定格美好。

河边午餐时,无意中瞧见重庆文艺创作基地的牌子,不由满心欢喜。地肥水美,风光旖旎的万灵古镇,确能激发创作灵感。坐在河边的简易木桌旁,一边看清清澈澈的河水和来来往往的船儿,一边有滋有味地吃黄凉粉、母猪壳、清江豆豉鱼、回锅肉和酸菜肥肠汤。

菜饱饭足,踏上悠闲的乌篷船。脚下绿浪盈盈,蓝光荡漾,两岸竹子绵绵延延的翠,峭壁上蛮子洞零零星星的现。传说中神奇的望娘滩、二郎滩、半边滩、沙堡滩让人目不暇接,惊喜惊叹了一次又一次。听船上的人说起曾傲大师云游到万灵,发现灵光萦绕,便在河畔修建万灵寺,造福万灵,功德无量的往事。心生感激,原计划陪濑溪河回发源地大足的我,临时改变主意。不从大足回永川了,我要随乌篷船返回万灵,我要到古镇对面的万灵寺去拜佛祈福。

从宋朝到现在,从路孔到万灵。这座喷着香姓万名灵的恬静水乡,只要来了,只要想了,无论想什么,都会灵验。

你信,或者不信,都可以来试试。

一盏木樨红

文/彼岸蒹葭

飞机准点抵达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我快步走出机场,瞬间,一股暖洋洋的香气便围拢过来,亲密地簇拥着我,勾肩搭背,老友一样温暖熟悉,那香味儿让人忍不住使劲抽动鼻尖,深呼吸,这不是桂花香吗?打开出租车的玻璃窗,窗外,飞逝而过的一树树葱茏里,点点金黄银白,如满天繁星闪烁,那一刻,回归的心,瞬间如融化了的奶油冰淇淋。

为什么归心似箭,因为我知道,最美的桂花在安仁古镇,再不回去它们就要谢了。在朋友圈里,我看到志维老师拍的桂花,美得惊心动魄。他每天拿着相机在安仁古镇逡巡,树上开的,正在飘落的,凋零在地的,盛入瓷盘的,每一朵都充满惊艳之美,看得人目瞪口呆,我的一颗心,早就飞回古镇了。

安仁古镇种植桂花的历史由来已久。在寻常百姓的房前屋后,在公馆建筑群的高墙深院里,掩藏着无数桂花,灿黄热烈的金桂、红如玉髓的丹桂、洁白无瑕的银桂……尤以金桂居多,金桂谐音“金贵”,从古至今都是古镇人的普世愿望。行走在古镇的树人街,刘元瑄公馆里的桂花尤其深浓,简直拽着手儿不让人走。迈入公馆的二进院落,只见一株巨大的金桂枝繁叶茂,浓荫覆盖了整个天井,满树繁花盛开,正在吐露一阵阵浓香。据考证,刘元瑄公馆已建成七十余年,而这株金桂的树龄已逾百年,是古镇当之无愧的“金桂王”。

2014年中秋,我们的茶会就设在这棵老桂花树下。热心的朋友买来手工月饼,是古镇一家老作坊做的,极为地道,传统玫瑰馅的、冰桔馅的,馅儿不同,相同的都是酥皮,焦脆香甜,切成小瓣,当茶点正好。彼时,茶席上,桂花纷纷坠落,掉在衣襟里、发梢上,香气无处不在,极浓郁,弄得人晕乎乎的,脑子里只冒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样的句子。落进茶盏里的桂花,好像一尾尾小鱼,在茶汤里飘过去、荡过来,诗意盎然。茶会上,大家悠闲地吃茶、聊天,座中有来自成都的茶人小木头夫妇,二人第一次来到安仁,神情欢悦,言谈中有对安仁的一见如故。

没想到,这次茶会成为有趣的机缘,“安仁,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我们想在这里留下来,开一间茶室,静静地过日子,慢慢地养育孩子……”后来,他俩的“四石茶苑”诞生在了安仁古镇民国风情街。再后来,一提到与安仁的缘分,小木头就会笑称:“真是桂花为媒啊!”

桂花开得快,凋谢得也快,无论你怎样疼惜与不舍,倘若遇到秋雨绵绵,谢得更快,不几日便香消玉殒。在公馆里,我们看到,有人在树下铺开洁净的竹垫或白布,用以盛接飘落的朵朵金黄。收集起来的桂花有着美妙的归宿,可以泡酒、沏茶、做桂花糕,做蛋醪糟。做法极简单,就是把干净的桂花装入玻璃瓶,糖渍。一到冬天,在霜浓雾重的清早,小镇居民都爱喝一碗红糖蛋醪糟,置一小勺桂花蜜,荷包蛋一咬开,蛋黄四溢,混合着醪糟的酸甜醇美,还有桂花的袅袅芬芳,实在是难以言尽的美妙。

桂花入茶,由来已久。桂花,又名木樨,味辛、性温,具有温补阳气、美白肌肤、排解体内毒素、止咳化痰、养生润肺的功效。以桂花窨制红茶,对视茶为生命的小木头来说,是一桩应时雅事,年年乐此不疲。每年白露过后,桂花初绽,她都会大量采集新鲜金桂,窨制“木樨红”。她告诉我们,桂花的采摘有讲究,需在花朵成虎爪形、金黄色、含苞初放时采摘,做到轻采、松放、快运,绝不可用竹竿敲打,以免花朵破伤而变红。另外,采回的鲜花要及时入茶窨制,否则花朵一旦枯萎变黄,其中的精油散失殆尽,便无法制出好茶。

今年中秋,我们在四石茶苑喝茶,品饮的正是“木樨红”。沸水冲之,汤如霞色,红亮泛金,一股浓香破壁而出。轻抿一口,层次丰富的香弥漫在唇齿之间,有花香、晨露、茶香……诸般美妙,回味无穷。最令人击节的是,因为桂花的加入,红茶的香甜里有了一缕活泼的花香,更生动、富有灵气,就好比蝴蝶展开了翅膀。我们纷纷感叹,是怎样奇妙的缘分,让桂花与红茶相遇相交,它们彼此融会拥抱,从而跃升到一个更高的境界,这是一场多么美好的邂逅!“天地有金汤!”同行的诗人脱口赞叹道。“天地万灵,一花一叶,都是妙物,它们自然而然地在那里,不来不去,我只是把它们找出来罢了。”小木头谦虚地说。

在桂花的香氛里,安仁古镇静静地流淌在岁月的河流中,青瓦白墙、木窗雕花、挑檐垂柱、门楼灰塑……分明是真实不虚,却又宛如梦境。老桂树所在的公馆,原来的主人是刘元瑄,系刘文辉的侄子,在安仁刘氏家族中算得上声名显赫的人物,曾任国民革命军二十四军中将副军长、代军长,1949年12月,随刘文辉在雅安起义。从前已回不去,如今,将军在哪?他在公馆里种下这桂树,他是这场风花雪月的肇事者。

是谁解除了将军的武装

是明月,还是一树桂花

今夜,公馆如不系之舟

漂浮在桂花迷离的梦中

载我们回到从前……

席间,有人触景生情,吟诵起诗人席永君的《中秋十五行》。而我们一边聆听,一边举起面前的一盏木樨红,观色、闻香、品味……玉盏盛来琥珀光,敲破静谧深秋色。喝的是茶,也是从容和缓慢的心境,而从容和缓慢,我知道,它们正是打开心的钥匙,是进入安仁古镇的最好方式。

古镇里的那抹红

文/似水女人

一个人记住一个地方,不是因为这个地方有多美,而是因为这个地方的民俗风情、文化底蕴所渗透的某种气息、某种颜色。就如飘扬在古镇小巷里的那抹红可以让你在仰望的瞬间记住她一样。她的红与灯笼无关,与花儿无关,却与时光穿梭有关,与革命烈士的鲜血有关,她宛如一条嫣红的彩带肆意地飘逸在蓝天白云之间。

究竟是什么可以让这座建于明万历年间的南国小镇,在时间深处,在岁月之外永远保留这古香古色的气息,保留这份“小家碧玉”般的秀气和精美?

那依旧保留明清风格的民舍就像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以九宫八卦的姿态镶嵌在山光水色中,徜徉在时光的隧道里。有山必有水,有水必有桥,有桥必有亭,有亭必有联,有联必有匾,这独特的又具有“喀斯特”地貌的天人合一的风景。让多少文人墨客为之挥洒笔墨,为之一山一念,一水一梦;又让多少的国内外的游客为之动容感慨,为之一亭一沉思,一巷一追寻。

而只要你走进黄姚,走进这片青砖黛瓦的古老建筑,便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在这个挂着“中共广西省工委旧址”牌匾,沉淀历史、浓缩记忆的的四合院里。便会在某个瞬间找到与抗日战争同时跳动的那根脉搏。1944年秋天,日军直逼桂林,陈绍光、欧阳予倩、莫乃群、千家驹、高士其等一群爱国人士沿着漓江而下先后来到黄姚古镇,她像一位安详的母亲庇佑这些长途跋涉的孩子,让他们很快勃发出抗日救国的激情:莫乃群创办《广西日报》昭平版、千家驹创立了黄姚中学……成了广西地下党的活动中心。看着革命先驱们,不畏强敌,视死如归的英雄事迹,让人垂首哀思,肃然起敬!高士其在烽烟消散离开黄姚之时写下了这样一首诗《别了,黄姚》:别说我们住厌了旧村庄/别说我们不喜欢小草屋/在你温暖的怀抱里/滴落了疏散人的泪珠/如今,抗战胜利了/我们得回去/别了,黄姚——我们避难时的保姆!

清风徐来,抖落一袭撒满阳光的尘埃,走在这条依旧繁华的老街上,每块青石板都是坚实、明净、平滑而厚重的。暂且不说小巷两边林立的店铺,是如何的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就仅仅是迎面而来,给你一个微笑,又擦肩而过一批批的游客,就足以让这条幽静的小巷变得拥挤、热闹起来,让人仿佛置身在明清时期商贾云集的繁华镇集,就这样走走停停。在导游小姐的几乎完美的声音解说里,体会到了冬日暖阳。在某个深幽小巷的转角,你会情不自禁地沿着墙上斑驳轻移,画出一条可以穿越时空的弧线。然后你右拐,默数了五下,便来到这扇依然虚掩的木门前,曾经多少次因为闻着木门背后的红薯香味,你习惯用手指一次次叩响了这把铁门环,每次听见“吱呀”一声,迎接你的定是同桌那如花般的笑脸。她家的房舍和古镇其他众多的老宅一样:从轻推那扇古风犹存、斑驳的木门进去,踏入老式的中堂那一刻,空气便是潮湿清凉的,地板由青砖相铺而成,顺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雾气,穿过好几道古补的小木门,来到一口由雕工精美的青石板平铺而成的老式天井,那四面檐角构成的天空,正是等待飞翔的一片湛蓝;每当雨季,那滴水的屋檐,便形成了最初的一帘幽梦。

在同桌那间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蚕房里,你亲眼目睹了蚕的一次次蜕变;在她家瓦顶屋檐的一个个簸箕里,晒满了诱人的“红薯干”和“黄姚豆豉”。同桌的爷爷在那个时候会不会想到,十多年后“黄姚豆豉”的香味会漂洋过海,飘出了中国!

随着阳光西斜,漫步在鲤鱼街。不知道这条活灵活现的鱼儿从哪里来,在这个古镇一停就是几百年。在她身上留下多少人触摸过的痕迹,又见证了多少的历史沧桑和辉煌?而你知道即便给她一个海洋,她也不舍离开。

再往前几十米,依石而立,眼前便是大自然万般宠爱的、大小两拱相连的“带龙桥”,相传是因为要把老街的财气、财运带到对面的中兴街,才因此得名。在厚实,平滑的桥面上却清晰可见一把“蝴蝶形”的铁锁,她在锁住两块巨磐石之时,也锁住了为之动容、为之感慨的心,更锁住了人类的一种智慧,一种思想!桥下悠然流淌的便是清澈见底的姚江水,时而有些小鱼儿在轻轻蔓动的水草间游来游去,与倒映在水中的青山,绿树,翠竹交融一起,天然形成了一幅或远或近、或淡或浓的小桥,流水,人家的水墨淡彩画。

而你的来,你的沉思,也并非偶然。就如那飘扬在“偶然间”的那一抹旗红,也绝非是一种偶然一样。

或许正是这抹旗红,渲染着昨日的历史,摇曳在古镇的上空,摇曳在梦里梦外;或许正是这抹旗红聚集了今日的光芒,摇曳在古镇之外,摇曳在天空之外,也摇曳在时间之外。

走进漆桥老街

文/熊梅生

继高淳老街、慢城之后,这几年“漆桥古镇”名声鹊起,南京及周边的游客络绎不绝。

追溯漆桥的历史,至今已有2000多年。据《孔氏宗谱》和《民国高淳县志》记载:漆桥镇汉代前称“南陵”。汉哀帝三年,丞相平当为避王莽之乱,隐居此地。这里四面环水,超然独处,萧然物外,却又有舟楫之利。他在河上建了一座木桥方便通行,为防木头腐朽,整个桥被施以朱漆,于是“漆桥”的地名应运而生。不久这里开设了南陵关,成为江浙、安徽一带的重要关口。到南宋晚期漆桥已是一处着名的集市,明嘉靖年间达到鼎盛。“两溪夹一街,巷道连水埠。临水有人家,桥头立商铺。”当年漆桥老街商贾川流不息,舟楫往来不断,市井繁荣,盛极一时。

当我满脑袋充盈着历史的画卷走进古镇时,现实与历史既交相叠印,又落差甚巨。迎接四方游客的首先是一座新建造的城楼,门楣上镌刻着“南陵关”三个大字。我想建造者的本意是为了复原一段历史,让其成为古镇的标志。不过这座崭新的城门楼立于进镇的道口,像一座孤零零的牌坊,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让人心生质疑古代并无此物,是否是今人的杜撰?

不过进入城门后顿时产生穿越时空的感觉,一条呈弧形的老街在脚下延伸,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这条老街保存了历史的原貌,街面的长条青石被岁月打磨得既光滑洁净,又残破缺损。每一块条石中部都有一条凹槽,首尾相连的凹槽显然是老街路面的排水沟,如今已成为游人脚下历史的陈迹。街的两边陈旧的店铺、民居一家挨着一家,可以看出这里正在进行抢救式的保护、复原。老街的格局、风貌没有改变,两侧明清时期遗存的老房子有的已经修缮,不少墙倾顶塌的老屋正在复建施工。仔细端详,两侧古旧的砖木式店房,因为风雨侵蚀,木门上木料的纹路清晰可见;屋檐外挑,门楣均雕有精美的纹饰。每隔几幢建筑就留有临水通道的小巷,不少老式住宅斑驳的面墙上,仍保留了砖砌对称气流通风窗。老街、老宅、老巷融为一体,成为一道古色古香的风景。

老街最吸引游客的是一家家传统店铺,孔家糖坊、陶氏桂花糕、锦中粉丝坊、竹篾店、酒坊、豆腐坊……,许多已渐行渐远的手工工艺、老行当在这里得到继承与展示。一家竹篾店门前货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工制品,其中“热水瓶壳子”很让我伫足流连,唤起少年时期的回忆。上个世纪50年代初期,南京城里的居民家里的热水瓶大都是套着这种手工编制的竹篾外壳,经济实惠。清晨到老虎灶买开水,几乎清一色的竹壳水瓶,偶尔出现铁壳、钢精壳,往往被当作奢侈品。眼前的“热水瓶壳子”标价40元一只,似乎有点贵,但细细一看编得蛮精致的,何尝不是一件稀有的手工工艺品?40元也并不算贵。一家家传统店铺给老街带来勃勃生机,让我脑海里飘浮出昔日的繁荣。一户屋主在门板上贴了一副很有意思的对联:“想当年熙熙攘攘商贾镇,看今朝清清爽爽休闲村”。对联是漆桥古镇真实的写照。当年的商贾云集之地,如今成为怀古旅游佳处,比起过分商业化的江南古镇周庄、西塘、乌镇,这里多了几分宁静、闲适。

老街的南头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上一座三孔石拱桥建于解放初期。据说汉代的朱漆木桥就位于这里,但早已不存。可以作为历史见证的,倒是桥南端一口宋代古井。一口直径1米左右的古井,井圈上“大宋南迁”、“孔氏”等字样清晰可辨。据说这口井是南宋时孔子后人们留下的。当时,古村内有两口井,一口保平井,一口保安井,如今保平井还在,但保安井已经不见了。陪同游览的当地同志对井圈上的“孔氏”二字做了一番解读,相传最初隐居在这里的宰相是孔子的后人,世代繁衍,如今,这里及周边72个村已经聚集了3万多名孔子的后裔。是世界孔子后代第二大集聚地,仅次于山东曲阜。据文献记载,老街的中部曾经有一座孔氏宗祠,也就是孔庙,建于公元1667年,占地6210平方米,分为南北两部分,建有大成殿、南厅、北厅、祖先堂、崇礼堂、崇圣殿、宝盈和戏楼。是全国第二大的孔庙。他的一番介绍语气颇为自豪,给人以别有洞天的感觉,小小的漆桥历史人文竟如此源远流长、积蕴深厚。

站在石拱桥上向西望去,一座红色仿古拱桥横跨河面,桥身美丽的弧线与静静的倒影构成一幅绝美的图画。这座现代建造的朱红漆桥,能唤起人们对悠远历史的追忆,丝毫没有突兀生硬的感觉。挥手与漆桥告别时感慨万端,不带走半片云彩,却带走一腔乡愁,满怀乡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