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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散文

2023/01/10经典文章

宿舍散文(精选20篇)

把黑夜走遍

文/蘇格啦的底

漫漫长路上,只有她秉着寂寞,走遍黑夜。

——题记

新学期,我们搬进了新的宿舍楼,什么都是新的,宿舍里床位淡季,柜子大了,厕所成通用的了。当然很多东西也没有变,同学还是原来的同学宿舍号还是原来的,同样,通往宿舍的那条路还是和原来的一样黑。

还好,一路上至少有多个男同胞们凑在一起,也便以笑声打破这夜的苦寂。

那天放晚自习,我和钱渝丰一起回宿舍,路上有个伴总归是好的,至少不用答理身边团团的黑色,黑色中竭力挣扎着才渗出末稍的惨白的月光,深深地印进路上坑坑洼洼的水塘之中,以醒目的白无声地传递着“此处拒绝来访”的告示。夜幕沉沉地压着,压着无数颗炽热的心,同样压着一颗冰冷的心。

“看,那是诸秦啊。”钱渝丰朝我左边指了指,看似惊讶的样子,诸秦会在这儿?我纳闷地扭头一看,的确。诸秦小小的身影一个小小的巷子中,正在朝外走去,巷子中有些许淡淡的月光,稍稍地弥漫了头顶的认夜空中,更显得这弄巷中的空寂,更有一丝诡异,而诸秦小小的背影就更显得渺小了,一步一步地走进那无尽头的黑夜中。她的身边毫无它物,更无人陪伴,就这样孤寂地行走着,踏问题夜的寂静。在这漫长道路中,寂寞也许就是她心中的蜡烛,她秉着它,走遍黑夜。

“她不会害怕吧?”我问着。“也许她尝遍了寂寞的滋味,黑夜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我的同伴答到。也许吧,也许她心中坚固的苦寂之感抵御了黑夜,也许是黑夜积压的沉重打散了她无尽的孤独,又有谁能明白?

是啊,谁能明白那走遍了黑夜,小小的孤寂的身影中那颗心呢!

鸽子

文/东山峰人

盘点岁月,有一种人生有趣的经历和无法遗忘的事情会对人与人之间的生活关系、思维观念产生正常状态下无法体会的感觉,那就是

我从小对动物有着天性的怜悯和喜欢。我饲养过许多小动物;桑蚕和金鱼、小鸡和小鸭、还喂养过小狗小猫和麻雀,特别是有关养鸽子的事,那是我思绪中满满的话题。

鸽子是一种与蓝天共舞的动物,我儿时就渴望向鸟儿一样,展开理想的双翅,驰骋蓝天,然而,我终究没有鸟儿的翅膀,为此,我将这种渴望和梦想寄托到了鸽子这种鸟儿身上,希望它们能够代替我自由自在翱翔在蓝天之上,这种翱翔蓝天的快感,仿佛能够将我儿时的烦恼和不愉快都带走,让心情瞬间开阔起来,为此,养鸽自然就成了一种割舍不下的情怀。

人生中光芒四射有趣的日子并不多。60年代中末期,隐于浏城桥复兴街巷子深处的水絮塘商业厅宿舍得以平静下来,远离了喧嚣,有种被遗忘的感觉,那些蛮有情趣的故事和小时候的顽皮与成熟积淀在这四栋老式三层楼的红砖青瓦房中凝固。

清晨,初升的太阳把宿舍前坪传染病医院围墙内一排排法国梧桐树的枝头照得金黄金黄。走下楼梯,前坪已有人打扫过的痕迹,环绕宿舍四周的下水沟被一夜雨水冲涮的格外干净,晨曦中泛着倒影,走廊上一楼一号家的肖娭毑正站在台阶上刷牙,然后再用一种带着弹性U型物体的刮舌器清除着舌苔,咕隆咕隆的漱口水吐在沟边的花坛里,水溅在花草中带有一层浅浅的白沫。

从宿舍后面公共用厨房里窜出来的重新‘发火’呛人的偶煤和柴火烟熏味预示着新的一天开始。骑自行车的,走路提袋子的上班一族

从视线中晃过。站在一楼套屋的台阶上,抬头仰望天空,一大群鸽子正从头顶飞过,此情此景,真像一幅宿舍平静生活的水墨画,走在画中很有几分惬意。

果戈理说:“快乐,使生命得以延续。快乐,是精神和肉体的朝气,是希望和信念,是对自己的现在和来来的信心,是一切都该如此进行的信心。”那个时段的画面,便是我童年和少年在水絮塘商业厅宿舍最惬意的故事。

回到平头百姓日常生活的局部,我们可以把“童年与少年”看作大都市生活“情趣”的构造,朦胧了少年和中年的变化、年龄阶段的感情、时间的碎片、人性的爱与怨。情趣中最出彩的还是‘鸽子陪我泛年少,载去儿时许多愁’的故事。

每当看到鸽群在云空中冲刺、盘旋、飞翔、归巢,那便是我眼帘里不绝如缕的欲望,还是我年少最得意任性冲动的结果,背景和人物与现在时间相比并没有明显的差异,但却在水絮塘商业厅宿舍与养鸽子中重新组合了儿时彼时的关系,创造并记住了少年的思想和情趣里许多微妙的变化。

透过鸽子的外貌,定格在我大脑皮层视觉区:鸽子的体型多呈流线型,体外覆盖羽毛,外貌大体分为头 颈部、bai躯干部、尾部、翼部和后肢。鸽子头顶广平,身袋躯硕大而宽深,喙硕长而稍弯,眼睛大而亮,眼环为红色或肉红色,瘤鼻鸽的螬膜特大而突出,几乎将嘴罩起来,耳没有外耳廓,但有耳羽,有助于收集声波。特别是颈上长着一圈闪亮的孔雀蓝和紫色羽毛,就像带在少女颈上美丽而耀眼的翡翠,非常漂亮,第一次看见鸽子就是被其颈上这色彩所吸引,于是萌发了我想养鸽子的欲望。

在梦里,常常梦见那翡翠般亮丽的鸽子,‘咕咕’的声音萦绕在耳际边,好像自己家里的走廊上就有一座硕大标准的鸽子笼,里面关养着几十羽鸽子,清晨扯开鸽舍门,哗啦啦、啪啪地,它们就一齐飞向了蓝天,醒来之后仍然是‘南柯一梦,那种’拥鸽‘之情真是很难以割舍的。

在那个年代,物资比较匮乏,一般都是多子女家庭,生活都过得比较常拮据,甭说还有多余的钱去养动物了。即使像我们经济条件算好些的家庭,父母亲一般也不会轻易给钱让我去买鸽子喂。所以,当金钱站起来说话时,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囊中羞涩,口袋无钱,肤浅的意识只能眼巴巴的望着鸽子而惆怅,仿佛自己一时变的那么样的贱。于是,宿舍里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常常聚在一起傻乎乎的抬头追望天上鸽子的飞翔,议论鸽子的神奇,想象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有属于自己的鸽子?

虽然无钱买鸽,但意识与鸽子的话题久久纠缠,就有了对鸽子的历史和习性的进一步了解。鸽子,是一种常见的鸟。世界各地广泛饲养,鸽是鸽形目鸠鸽科数百种鸟类的统称。我们平常所说的鸽子只是鸽属中的1种,而且是家鸽。鸽子和人类伴居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考古学家发现的第一幅鸽子图像,来自于公元前3000年的美索不达米亚,也就是现在的伊拉克。

据资料可查;鸽子在生物分类学上,属鸟纲,鸽形目,鸠鸽科,鸽属。一切家鸽的品种都起源于野生崖鸽,野生崖鸽亦名叫原鸽,俗称野鸽,分布在滨海地区,栖息于岩石峭壁之间,筑巢繁殖,喜饮海水,喜群居生活。鸽子是最早被人们所驯化的鸟类,五千多年前,埃及已将野鸽驯养为家鸽,后有渔民在海上利用鸽子与陆地联络。鸽子被驯化后,世界各国养鸽逐渐盛行起来,我国养鸽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早在秦汉时代,宫廷和民间都已热衷于饲养各种鸽子。

我近距离见到鸽子,还是那些’折叠放飞笼‘里面装的鸽子,还一种就用一块手帕折成两边,然后从中用一根绳子提起,两边都用手帕的边角绑紧,一块手帕就能绑住两子鸽子。每当这些提鸽之人在我面前走过,似乎有种得意之情,我我都羡慕,钦佩的’五体投地‘。一时间内,我对鸽子达到痴迷的程度。脑海里总是晃着金属的光泽,能冲天展翅飞翔,而且还有远在千里能自己归巢的本事。那种无限的遐想又被’无鸽‘的现实折磨的饭寝难安。

在熟悉鸽子的情况和饲养条件后,邻居几个伙伴悄悄商议,用年幼的智慧堆积在行动中。于是,开始慢慢作手准备,首先是合伙攒钱,再准备做鸽子笼的一些材料,能捡、能偷的东西都在所不惜;什么木棍、木板、铁钉、铁网、铰链、油毛毡等不一而足。最后的考虑是在什么地方,能取得大人的同意建鸽子笼的问题?

或许,一开始,还只觉得钱的问题,接下来却面临大人的同意,鸽舍的选址,鸽笼的材料准备等,这些’鸽事‘的纷纷扰扰,一旦纠结于其中而不自觉,慢慢就会觉得复杂又疲惫,即使绞尽脑汁,少年的智慧还是无法摆平。

时间就这样在宿舍里流淌,’鸽事‘在我们心里纠缠。相信直觉的力量,事情或许会载有光芒与希望。即使是少年的直觉往往也会出现曙光!有时候,直觉比理性直接,更能解决问题。功夫不负有心人。

半年之后,我和二楼邻居一个伙伴铆足了劲,居然攒够了钱,于是相约去隔壁’燕子塘宿舍‘的毛姓鸽主家里,把早已经谈好价格的十元钱一对的’卷鸽子‘鸽子拿回家,一个油黑(公),一个雨点(母)。而真正的’信鸽、观赏鸽‘远远高于这个价格。所谓’卷鸽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信鸽子而是介乎于信鸽与菜鸽之间,民间通俗的说法俗称’卷鸽子‘,体形、额阔、鼻瘤比信鸽稍小。当时我俩商议由他首先饲养,抱乳鸽后一人一对,再细后之事却也没有过多的考虑了。

所幸,双方都遵得了大人们的同意,各自在自家门外的走廊墙壁上钉了一个鸽子笼,最初做的鸽子笼大约是七十公分长,五十公分宽,四十公分高,里面一边隔有两层,两层之间再隔开,另外一边则做成放食和水的地方,门外是一个三角形开合门,用条形木做成围栏,上面也是用条形木或者整块木板镶嵌铰链做盖门,俗称(打板),上面装一个滑轮用绳子吊起,起着开关的作用,它可让鸽子活动和熟悉环境,也是鸽子进出的唯一通道。最后整个笼子需用木支架钉在墙壁上支撑着。

饲养一个月后,邻居觉得鸽子应该喂熟了,它会自己飞出去,飞回来。于是他决定第一次放双飞,不曾想到,此鸽一去不复回,好在是在隔壁宿舍买的,因此还能看到它的活动轨迹,鸽子也许是被囚禁了一段时间,它们熟悉又陌生的从我们宿舍屋顶飞到鸽主家屋顶,来来回回,忽上忽下,折腾了一天,寝食无味,我俩也从上午到傍晚整整盯了它一天,日暮时分我们放飞的鸽子终于进了原主家的鸽舍,当我们上门去讨要时,主家却硬邦邦的说只回来了’一只‘,好声与他争辩,瞧见身高了我们一大节诡诈式叔叔的人物,我们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能委屈的拿着一只’油黑‘回来,心里别提有多难受。

抱着’油黑‘从鸽子主家出来,幼小的心灵里第一次就被这个所谓大叔贪念的人性扎扎实实的上了一课。这正如水木然所说;因为人性里的自私,每个人都会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但大家又热衷于表面上的礼尚往来、热闹非凡,把这种利益诉求埋藏在心底,有话不想明说,然后还要给自己带上一副道德的面具,于是社会出了很多“伪君子”。

鸽子成双飞出去,却成’单‘的要回来,养鸽子变成了失败,伙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先是伤心和无奈,然后又细细埋怨,再后来就有点撕破脸皮了。伙伴赌气的说他丢失的那一只鸽子归他负责,要回来的’油黑‘补偿给我。为此,伙伴之间合伙养鸽子的关系到此结束。

从合伙养鸽子开始,鸽子已成为我心中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当时,宿舍周围也开始弥漫着一种养鸽子的氛围,我这一栋和隔壁宿舍的邻居陆陆续续冒出了不少的养鸽人。受此感染,鸽子已经在我心里从了’挥之不去,拂之又来‘的“影子。当你少了它,总感觉缺少了什么,让我提不起精神来,每天总想着它,甚至不想去读书上课了而整天蹲守在鸽舍和楼下,全神贯注的望着鸽子在天上’开缱‘(飞翔)。

这种思鸽如风,莫可名状,无法释怀的那种对鸽子的溺爱,一下子很难摆脱当时情绪的羁绊。因此,读书与养鸽子概念的混淆往往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大到引发父母亲的斥折,小到一场无法达成共识的心里埋怨。”混淆“和”麻烦“无处不在,因为那些都是父母的盲点,没有逆反就没有成长。也许父亲看出了我的心事,加上69年父亲在政治上被单位’解放‘,于是他同意卷入养鸽子序列。有了父亲的参入,从财力到物资的支持将得到巨大的改善。

原来钉在门前走廊梁柱上的老鸽子笼显然已经不合适宜了,父亲下令,撤了一副旧床架和一些旧木器,加上我平日里捡、偷、摸到的一些材料,再做一个大型成规模的鸽子笼的事就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随即,父亲与母亲商量,想把鸽子笼做在自己后房的墙壁上,再通过后房的窗户延伸出去,做一个鸽子出进的门,鸽子笼从规模到形式早已是不能与我之前的所做的鸽舍同日而语了。

一米宽,三米长,一米高的笼子沿着两面墙壁被四个木支架牢牢的固定在离地1米五左右的后房直角墙顶上,三面靠墙和顶,节约了不少材料。靠近直角的墙壁一面做成了一格格大约二十厘米的鸽舍,总共有二十五,也就是说可以容纳25对鸽子做窝护蛋。从窗户延伸出去的鸽舍门方有80公分宽40公分高,像一个巨大的鸽子户外活动室,一块一米五长的面板延伸到宿舍宿舍杂屋的瓦沿上,正好作为鸽子进出的跳板,由父亲参入和设计的鸽舍对鸽子的放养真正是绝了。接后,就是购买鸽子品种的事了,第一对购买的是一对’瓦飞‘洋鸽。

公鸽头顶稍平,额阔,眼环大而稍松,鼻瘤大,性情好动,好斗,到发情期,常主动追逐母鸽,颈部气囊鼓起,频频点头,发出”咕咕“的叫声,胸骨长而弯,骨盆及两耻骨间距离较窄而紧,脚胫骨粗,主翼尖端呈尖形。母鸽体形优美,头顶稍圆,眼环紧贴,鼻瘤小,胸骨短而直,耻骨间距离宽而有弹性,脚胫骨较细,主翼尖端呈钝圆状。由于父亲的投入,紧接着,购买了几对’雨点,红降,油黑,‘等信鸽。再后来又接二连三又继续购买了一些观赏鸽,什么’白鸽子,乌云盖雪,凤头‘等,鸽子最多时达到四十多只,此时鸽食就变得十分重要了,一鸽一天一两粮,五谷杂粮,剩饭、菜仔等鸽子都吃,另外还得专门配置’保健沙土‘,即用一定比例的陈石飞、食盐、沙子、黄土、墨鱼骨头和鸡蛋壳打碎混和在一起供给鸽子食用,窗台上还专摆上一个大盆装水给鸽子洗澡清洁之用。

当鸽子被喂熟悉后,每天一扯开打板,一大群呼呼啦啦的争先恐后冲出鸽笼,翅膀拍得啪啪只响,然后飞向天空。看着鸽群在空中盘旋,忽高忽低,分开合拢,徒然收拢翅膀一头栽下屋顶,那种自由自在翱翔在天空画出一道优美的曲线,展现出无限青春活力的景象感染了我,仿佛如同鸽子一般的醉了?

鸽子由生到熟能自己归巢却还有一定的饲养技巧。一般关、养、放要视鸽而定,有一个月,几个月,甚至一年几年都喂不家的鸽子,

越好的鸽子越难养熟,一不小心它就会一去不复返。我的经验是让鸽子配对成功,用鸽子的爱情栓住它们的心,一段时间后,首先放飞公鸽,母鸽子绑十皮主翼(主雕)让其飞不起来,这样,公鸽恋母鸽子就会产生归巢感,公鸽反复归巢后再放飞母鸽子,这种方法成功率比较高。

随着饲养鸽子的熟悉,我对鸽子的选择、配对、预防疾病和灭鼠杀虫,包括鸽笼、巢房、巢盆、饲槽、饮水器、保健砂杯和栖架等都有了进一步了解。比如,选择信鸽时,需要注意下面几项:

1、体型:

择任何品种的流线体型鸽是首要选择。从整体形态来讲,长宽厚,即身长、背宽和胸厚。

2、眼睛:面砂、瞳孔、眼志、内线扣好的血统鸽,于育种竞翔都有利。

3、肌肉:大胸肌显得丰满和强壮,有一种坚定自若的感觉。经过训练和比赛后的赛鸽,它的脂肪全部消失,大胸肌从软性变成具有弹性的感觉,当鸽握在手中展开时,双翼产生一种柔和且富有弹性的感觉。

4、羽毛:羽毛绵绒度好,羽毛光滑,色泽光亮,羽支细如丝,紧密排列成扁而薄的弹性羽毛,紧贴全身,握在手中有一种滑脱手的感觉。

5、综合外观:有强壮的体态及聪慧、冷静、自信的神态。要给人一种平衡的感觉,两只脚不宜太长、太直,也不要显得太短。雄鸽要有一种落落大方的雄相外表;雌鸽有一种端庄秀气的雌相外表。对主人有亲和感,对陌生人抱有高度警惕性。如此这般,俨然我也成为一个养鸽的’行家里手‘了。

尔后,我又训练用吹口哨的方式投食召唤鸽子按时归巢,几声有序的口哨声便能让其它们全部回窝。与此同时,我还挑选那些优秀的信鸽去放飞,几公里,几十公里、几百公里的训练,近距离的放飞基本都能够飞回来,远距离的就会丢失一些。放鸽比赛主要是’信鸽协会‘组织,一般是沿铁路线几站几十站距离放飞,信鸽从乳鸽起就会在其脚上套一个脚环,脚圈是铝皮做成,上面标有年月,数码,以此为依据。记得我养的鸽子中能放飞最远归巢的是四百公里的一只’瓦灰‘雄鸽。

虽然,鸽子一般遵守的是”一夫一妻“制,但也不排除雄鸽有’小三‘的做法,它们交配后不久就会有蛋宝宝,鸽蛋一般孵二十四天,四天之内在灯光下查看是否有血丝丝?如果没有,就是无受精卵,因此可以不要。鸽蛋破壳后就是一只金黄毛茸茸的小肉鸽,雌雄用一种流汁式的食物轮流喂养小乳鸽,半月后改为颗粒状食物哺乳,一个月后小乳鸽便可自行吃了,模样也与其父母一般。乳鸽50——60日龄开始换第一根主翼羽,隔15——20d换1根翼毛,此时鸽已更换9——10根主翼羽。

养鸽子在乎于一种精神寄托,还在乎于一种观赏,更在乎于一种境界。能把养鸽子当成一种境界的便是所谓做’鸽哨‘了,鸽哨又名鸽铃,属于一种民间风物,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全国有不少地方都能制作鸽哨,制造鸽哨的主要材料有苇、竹、葫芦等,长沙地区主要是用乒乓球壳和废胶片。乒乓球壳和废胶片用来做哨肚,然后再用竹子做成一个圆形状的盖子,上面雕刻一道有角度的进风口,施些胶水胶好,并大功告成。两种’鸽哨‘的材质必须轻巧,而且下面都要有一个固定点,然后在鸽子的几跟尾羽上用针线缝好,再把鸽哨插在其中,打结系牢,无论鸽子飞翔回旋还是仰钻俯冲都不会脱落。一般选择强状的雄鸽担任。

鸽子围绕宿舍上空一再盘旋,这时最能体现哨子的作用。鸽群盘旋回转,哨口受风角度不一,哨音也强弱轻重有别,尤其是鸽群向左向右轮番回旋的时候,声响的变化更为明显、悦耳。鸽群偶尔自高而降,一落千丈,会突然哨声齐喑,倏乎哨音又复,停顿处令人有”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感觉。为此,小伙伴和鸽友们常常在一起议论、观看、感受鸽哨蓝天带来的那种享受。

世事无常,幸福,少年,青春,阳光,还有鸽子都不能永恒。进入初中后,由于种种原因,慢慢的就放弃了养鸽子,家中几十羽鸽子都作了一些处理,笼子也撤了,家里后房又恢复了原样。时隔几年了,我作为知青去了农村,再后来又踏上了上班族,闲暇的时间也渐渐的少了,但这爱好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改变,其中几年,我还重抄旧业,继续喂了几年鸽子,但是,那架势和那气派与心情都比过去是都显得理性和稳重多了。

我无意鄙薄别人的人格和处事方式,也能包容别人所处的环境和想法。也许,会有人认为养鸽子是一种’玩物丧志‘的俗气,在’文化大革命‘的那个年代,你不愿意卷入是非的观念的活动里去,以简单之心来看待纷繁世事,你看到的,定是最美的风景。了解生活中的某些实情,你就会变得冷静而从容。所以,养养鸽子,未必不是一件人生的通透。论及’玩物丧志‘的俗气,争端一些毫无价值意识的话语来加以诠释论证,其实是堕入市民心态的情绪宣泄中。

物是人非事事休,一晃,又过去了几十年。一月中,至少,漫步在这落叶纷飞的范围中,不由的又是满血复活的一天,思绪中总能感触到儿时水絮塘宿舍的模样,依然看见共用厨房飘来的袅袅炊烟,仿佛还能闻到清晨重新’发火‘呛人的偶煤和柴火味。只是偶尔还能想起那高亢的鸽哨声,在我眼帘里徐徐飘荡。

2021.1.14

牵挂

文/顾丽虹

儿子回校,我们将他送到苏州火车站,晚上十点的火车。我们等在火车站候车室,想把他送上车后再开车回家。虽然平时超过了10点就难以入睡,但我一定要把儿子送上车才安心。儿子对我说:“反正不能送上车,回家吧,以后,我总要自己一个人坐火车的”。可我依然坚持要等到看到他检票才放心离开。在打发时间时,与旁边的一女子闲聊起来,竟然发现她也是来送儿子返校的,她显得很不安。他老公无奈地对我笑笑:孩子上学去了,我们做家长的,真是寂寞呢。

是的,寂寞,一种空空荡荡的寂寞。自从儿子高考分数出来后,我就食不知味,夜不成寐。当最后定在了苏北的一个大学后,内心却又是那样不情不愿,看到别的孩子都到附近上了大学,想到在那么远的地方,不知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我的心酸酸的,仿佛一直浮在上面,怎么都无法踏实地沉下去,回到原位。

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我就立即在网上找了一份一位大二学生提供的“上学清单”,足足五大页,大到皮箱棉被,小到针线指甲刀。我一样样地准备,天天拿了清单对照,怕遗漏了其中的一样。送儿子去学校时,这一切装满了大半辆汽车,人倒挤在东西的夹缝中了。到了学校宿舍又把这一切归弄整齐。一直记挂着要买的小洗衣机,却因为无处安装只能无奈放弃。看到宿舍条件不好,我又后悔不该把儿子送到这么远的地方读书,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已无法改变。回家后,总是每天做恶梦,总是责怪自己选错了学校……

是真的错了吗?

终于等到九点三刻,儿子进了检票口,我呆呆地看着他走出候车室大门,消失在站台的夜色中,突然心若洪荒。

记得儿子读幼儿园的第一天,我抱着他小小的身子,送到园门口,他放声大哭,牢牢地攥紧我的衣服就是不放,哭得声嘶力竭。等我快速逃离,儿子竟力气大得挣脱了老师的手,一路狂追,最后老师只能把他“抢”了回去。那浩荡的哭声一直牵痛着我的心,我无法安心工作,中午休息时,便忍不住偷偷地“潜伏”到幼儿园内,趴在窗子上看。

自从儿子读了大学,我总是每晚要打个电话给他。以前从来没找过快递的我也开始三天两头寄东西。想到如果下雨了宿舍没地方晾衣服,我就忙买了晾衣架寄过去,想到他不会洗被套,我又快递过去洗好了的被套。儿子总对我说,别寄什么了,宿舍的空间都被我占了大半了,也要想想室友的感受。

但每逢儿子发来亲情短信那一瞬间,有一道久违的阳光穿透厚厚的云层,照进我潮湿的内心,有泪,盈盈的。也许,只有离开父母的身边,孩子才会长大,那么,我是否又是对的呢?

这种纠结,这种牵挂,是一个母亲毕生要伴随的吧。

改口

文/刘卫

从宿舍到单位,要经过一栋家属楼。可住在楼上的有些人素质不怎么高,今天扔下个垃圾袋,明天晾的拖把也不拧干,浇花用水管往盆里冲,任由“雨水”往下滴。

虽然大会小会上讲过多次,但总有那么不自觉的人仍然我行我素。于是,我们上班时总是小心谨慎地穿过这片“雷区”。

昨天下班后,后勤办的老马和我下了几盘棋,老马破天荒赢了三盘。第二天上班的路上,正好碰到老马,他仍兴奋不已,一路上意犹未尽地跟我说着棋谱。

不知不觉中我们到了宿舍楼下,突然,一阵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

老马有时脾气挺躁,容不得这种不文明的行为。摸了摸脖子里凉丝丝的水珠,抬起头他就吼开了:“楼上的……”

见是顶头上司王处长的老婆正把一床湿漉漉的被单往晒衣架上搭,老马红着脸,急忙改口道:“楼上的王嫂子,又洗了这么多,整栋楼就数您最勤快哦!”

晚来天欲雪

文/杜树党

昨晚,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话响起来,电话是一个文友打来的,她说正和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这个朋友曾跟我在一个宿舍住过。我正猜测是哪一个,耳边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多亏这个人自报家门,否则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是他的。他说他叫汤文,我有点不大相信。但事实真的如此。此人正是汤文,我的大学同学。他又提到那次雪夜饮酒的事,他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我说我也忘不了。我们说了一阵的话,就彼此挂了。挂断电话之后,我的面前总出现一个小巧玲珑的人,把我又拉回到一九八七年的冬天。

我与文是大学里的同学,住在一个宿舍,文是城里人,能诗能画,他常于课毕,坐在宿舍的床上,吟哦北岛与舒婷。晚上,他也不去图书馆,只是一个人独自在宿舍临摹山水工笔。我对画一向兴趣不大,只是觉得他的画有些天真的味道罢了。我是从乡下来的土老冒,用当时城里的话叫老坦。我敢说所有从乡下来的人,第一次进城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况且我对城里人向无好感,他们在我的印象中总是轻狂的,自负的,好为人师,又少同情心与正义感,城里人在我心里是不被信任的。大约是这些缘故吧,我与文总不能长谈,我曾暗笑他故作风流,嫌他轻薄自负。我是一个好沉默的人,与文的健谈大不同,所以虽处一室之内,却总不能沟通。在我的记忆里,有一次我们还为了一件小事几乎大打出手。现在想来真是后悔的很。很快就到了寒假离校的时候,那天,我将同室的人们送上回家的公共汽车,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惆怅。当我收拾完行李,正将启程,文却拦住了我说,再住一天吧,咱们俩再住一夜。我答应了他。

文说喝酒,于是我们就去买酒。校园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净了,幕色之中,天在落雪。我与文在通向校外的石板路上走,大片大片的雪纷扬着,雪落在我们的头上,肩上,脚上。在万德庄买了酒,又在街上买了几样小菜,然后冒雪返回。酒是果酒,却有个很诗意的名字:“味美思”,那是一种极好的酒,我们将它倒进杯中的时候,它呈现出浅浅的红色,是那种诱人的带些伤感的红色。那一夜,文说了他的家,第一次告诉我,他的老家也在农村,他的父亲死了,而他现在的父亲对他并不好。他说,他每一个周日都不回家,因为他讨厌那个家,他与他的继父总是争吵,他一直都活得不快乐。文忧伤地喝着酒,他告诉我,他真的不愿意回家,因为他不愿意离开学校,离开这个属于他自己的家。“你不知道”,他说,“我特别羡慕你们,每到周日,你们全回家了,而我一个人,独自在宿舍里渡过”。那天,我终于懂了文的孤僻与自负,他的身世与他的外表看上去是多么的不相符啊。我们喝着酒,一下子,便忘却了彼此间的许多不快。后来又提起了吴大伟,就是与文最谈得来的那个“文学家”。据说写过小说,好发议论的,文说,是文学的缘故。而我心里一直认为,吴大伟家里有钱,俗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在那么多乡下人中,也难怪文不找一个谈得来的知已了。我开始悔悟,往日我们没有沟通,直到现在。文将我送上汽车,忧伤地向我挥手,我又忽然地感觉到人生有时真地如一场宴席。文担心自己归宿的时候,我不也正惆怅由城市到乡村的失落么?真是“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毕业后不久,我曾约几个不错的朋友找过文,当时文已分配到一所市里的中学教书,我们去的时候,正巧他不在,据说他的性情更加地狂放,常与领导同事争吵,处境是孤独的。

一恍二十几年过去了,对于文亦常想起,我总以为文不是教书的料,其性格不合于师之道,并非每个人都适合干这样的工作的,这与一个人的才华没有关系。前不久,去市里开会,遇老同学,谈及文,听到文已不在教书了,几年前就辞去了工作,办了一个专门经营办工用品的公司,自己当了老板。我有些佩服他的抉择,他早就不适合干这个工作,我在心里想见到他了,我没有忘记那一次雪夜对酒,那次是我们真正的相识。如能相见,该是老朋友了吧。

每当思念之情油然升起,我就不禁会轻轻吟起那首有名的唐诗:“绿蚁新赔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写在告别后

文/P着U皮的猫

我在一所以城市命名的大学里读完了四年。这应该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我想。

没有致青春里热情迎接的学长,也不像卷着脸盆席子排着长队的合伙人,只有四年未曾变过的联排橘色大棚,永远在新生报到时竞争销售着屏幕一代比一代大的手机和那些捆绑着同色系雨伞的优惠话费。在湿哒哒的汗水和蝉鸣声中,我就这样进了大学。

拿着钥匙打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个铺满灰尘,在接近40m2的空间里却挤满十二张床位和两个幽暗厕所的宿舍。我所憧憬的大学生活被突如其来拥挤的环境与百米开外的公共浴室击毙,一个暑假的时间,我从和同学相约上厕所变成了和室友相约去洗澡,至今我还能回忆起浴室里清一色沾满泡沫的肉体和我委曲求全帮一位老奶奶搓灰的寂寞场景。那一刻,我有一种被学校主页上来回滚动的坑爹照片出卖的感觉。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肯德基的汉堡远比图片要小,美图秀秀的痘总比真人要少。

还记得在只有胶片才能给回忆感的5号楼,吱呀的老木椅和锈迹斑斑的门窗,伴随着无力的风扇声,43个小伙伴在讲台上完成了各自的介绍,下来的时候已经湿了一手心的汗。记不得每个人的青涩的面庞和名字,但那些来自遥远城市的少年们南来北往的却就这样成为朋友。

随之而来的军训是冗长的,淳朴的我们只知道钻树荫却来不及抹防晒,所以还没到军训结束,就晒成了狗不理,泛着油光的黑脸庞和颈部的V字倒是让过往嘻嘻哈哈的学长们感叹"让那些糙皮粗肉的学姐来承受这一切吧".实在困乏的时候就在宿舍偷个小懒,宿管阿姨就这么坦然的闯进宿舍,拿走了杨莹莹的菜刀,因为她觉得这是凶器而忽略了它厨具的本质。可是粗心的阿姨忘了带走菜刀的同时把锅也一块端走,那里面曾经香气四溢,美丽的蚯蚓姑娘在我们熟睡之际,把一打新鲜的鸭腿就这样扔进了沸腾的汤汁里。

我们总是在欺骗与被骗中生活,20岁之前,我显然高估了老师的智商,他们试图为厌倦考试的我们构造一个完美的大学梦,并总在我们做模拟卷子的时候,苦口婆心的说着:"大学很轻松,你想干嘛就干嘛。"好吧,也许我在整理铺盖卷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我选了一个与医学相提并论的专业,其苦不堪言指数为五星。在一周五十几节课的压迫下,我还要面对网络上各位昔日同窗"今天没有课,好开心,耶1的刷屏,熊熊的嫉妒之火在眼中燃烧之余,却发现还有拉格朗日的高数题没有解。大一没有电脑,我们在楼道里蹿上蹿下相互借用了才把Flash动画通宵做好。复杂的钢琴环课和舞蹈创编把一个班级的女生变得碎碎念,我们常常借着肚子疼和感冒发烧的理由逃脱这种"下不了手,迈不开腿"的尴尬80分钟,等到真正被逼上梁山的时候,只能让那些无聊的马克思、毛概通通见鬼,一节课溜号几个人的节奏跑去琴房"叮叮咚咚"的恶补。

那时候忙到吃完午饭即使只剩半小时也要争分夺秒的午睡,忙到双休日没有机会回家,但是也忙到很快乐。我们到图书馆借各种各样的小说,然后抱回去看,结果一两个月后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还得责怪自己干嘛没事借这么多;我们穿着爆土的衣服带着滚圆的身子一起去军山春游,嬉笑间也留下了至今不忍直视的照片;我们在宿舍打牌,赢的人在输的人脸上画粗线,然后趁着月黑风高顶着一脸的黑墨出去晃悠一圈直到因为太冷才回来;出去包夜上网,却发现打开QQ之后并没有人找,只能看了一夜的电视剧回去补觉;一个宿舍一起打祖玛,乒乒乓乓的声音和那只爱吐珠的青蛙最终被一个奋战到两点的英雄Game over;彻夜卧谈,下铺的捣蛋鬼总喜欢把上面那个徘徊在入睡边缘的妹子一脚踢醒;一起去中介找兼职,交了价格不菲的入会费后却是累断双腿的发传单,结果没赚回本就前功尽弃。尽管宿舍的桌子不够大,柴米油盐和书本杂志总是混在一起;尽管洗手池的牙刷杯总是放不齐,厕所的垃圾总是没人理;尽管每天下午还是要去百米外的公共浴室打酱油,两毛一壶的开水分着喝;尽管每天有上不完的课,做不完的事情,玩不尽的手机和睡不醒的觉,但是我就是开心,我发现实物不一定要理想,适应生活带给你的欺骗,依旧会风雨彩虹。

N多门考完之后,我们光荣的成为全校放假最晚的新生。学校慈悲的给我们换了宿舍,当时的心情就像农奴翻身,问卖瓜的帅哥借了辆三轮就开始拖行李。"老娘、姐姐、本宫"自称惯了的我们在抬几十斤重的行李上五楼的那一刻才发觉自己其实也可以爷们的像一条汉子。

住进新宿舍的感觉,用CCTV的话来说就是"幸福".站在阳台吹着夏日的暖风,连蚊虫叮咬都觉得那么不可思议,一年就这么过去了。但是网上转载高考题的热情依旧不减,还会假装研究研究一元二次方程怎么解,变态的语文作文题又该怎么编。

当我们还在宿舍晒被子的时候,一群看着喜羊羊长大的年轻人来了。迎新的队伍满满的,比报到的90后还多。我们胸前挂着工作牌,用一副老大姐的姿态俯瞰着一张张与我们仅相差一岁的稚嫩脸庞。带他们走过一年前同样的流程,住进那令他们眼前一惊的宿舍,我只能在心底高贵的"呵呵"一笑,用眼神扼杀掉他们对未来憧憬的美好,交代好一切后还温暖贴心的留下自己的手机号,不过显然学妹自力更生的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期待。

课程照旧百无聊赖的上着,并没有因为长大一岁而缩减的趋势。不过与大一相比,我们倒是成熟了,也懒惰了。没有人肯因为肚子饿而放弃在床上躺着的机会下到一楼去买早饭,尽管大家都知道空腹的危害有多少。于是去到学校北门的机会,补足粮仓就成了头等大事,沿着商铺走上一圈,饼干面包水果瓜子酸奶方便面就都OK了,所以等到期末身体素质检查的时候,磅秤上的指针不情愿的往右移的时候,自己的眼睛也不会配合着瞪那么圆了。有觉悟的小伙伴特地带了跳绳到地下车库去锻炼,才发现那里早就聚满了热汗淋漓的Team,隐约还发现几张熟悉的面孔。跟在后面装模做样的苦苦挣扎半小时,然后残喘着回去发誓宁愿不吃也不想再这么遭罪,结果电视剧时间一到又爬到床上开始边看边抚慰一旁寂寞的小嘴。

大学的老师应该是不信佛的,因为他们总是想遍奇招来折腾善良的年轻生命。我们曾经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套早操;模仿过身边的事物创编一段奇怪的舞蹈,天知道其实我就想扮大树下的石头演一出无声无息的内心戏而已;在一个电闪雷鸣的早晨挤爆5路公交车去该死的幼儿园献爱心,下车的时候车顶猛然遭雷劈差点一个连牺牲;穿着自认为较搭配的服装在台上秀然后被教礼仪的胖女人狂喷;养一盆植物然后记录生长过程,谁知道一宿舍买的都是假种子,该报春的不报春,白白长了一堆野草让我们空欢喜。抱怨了一大堆,也许会有一位正义的老奶奶出面指责我:"你不折腾,你的青春被狗吃了吗?"是啊,心酸疲惫之后想想,灭绝人性的一年一次800米还是要跑的,管你脚扭了还是胃痉挛;发着高烧只要能爬,课还是要上的;一学期三场讲座还是要听满的,读书笔记还是照旧要手写的。做完这一切的一切,发现成果摆在自己眼前,所有扣在我们手腕的死结都被解开了,那些我们恼怒着给取外号的老师笑起来其实还是蛮亲切的。

我又开始相信高中老师的话了,大学是无畏考试的。因为期末考试前的两星期,即使是学渣也会开启学霸模式。软磨硬泡加苦苦相逼,最终要来了几十页A4纸的重点,此时各大教室的满座率高达98%,所有学子几乎倾巢出动,其中图书馆、搅基楼等有空调的地方成为纳凉读书两不误的好去处。莘莘学子本着"求过"的原则,一边信着春哥一边绞尽脑汁的死记硬背,好在有惊无险,不过总是有那么几个略微着急的小伙伴被高挂在树上。

对他们表示同情的同时,大二的暑假来了。好像比往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精彩一些。有同学申请留校组团实践,在没有水没有网的宿舍呆了将近一个月。也有包括我在内的逍遥三人组开始准备着有偿实践的计划。整个暑假都在白天抑郁晚上兴奋中度过,虽然没有成就感,不过倒是借机提高了厨艺也学会了游泳。

两个月后又是一条好汉。对新生的加入也没有了当初的热情,对离别的前辈也就是君子之交。大三的学姐开始打折促销,然后下架。在校园男生高喊着"学妹是我们的,学弟也是我们的"之时,我们高举"巾帼旗帜"永不倒,表面已经过气的我们其实正在谋划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汇报晚会。在比哈文还要严格的导演统领下,无数次的整改与彩排,甚至亲手制作背景和服装,其精彩程度岂是春晚能及?两个多小时后,温暖的演出在掌声和尖叫声中落了幕。在领导们的夸赞之余,在各位不眠夜之余,发现白驹过隙,已是5月过半,6月未满。校园里开始流行起学士民国穿越风,露大腿的露大腿,搞文艺的搞文艺;夜晚,隔壁即将远行的学长们,酒后呐喊着"学妹,等学长功成名就之后回来娶你们1刺耳的酒瓶破碎声和操场烟火,喧嚣着一群年轻人的不舍的梦;第二天相拥着在宿舍门前分别的好友,带着一整箱的回忆最终走远……我不禁感慨,一年后的我们也会这样吗?

带着疑问进入大四,同样也带着珍惜。我们在最应该好好相聚的日子里分散忙碌着,实习、论文与考编占据了所有的生活,没有课程的学年,不是同宿舍的伙伴几乎一个星期见不着面,互相问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什么时候回学校?"然而我们总是贪婪的享受家庭的舒适与安逸,一个月后回来又总是与朋友回去擦肩,宿舍的床位总是不定时的空着一两个。我们每天花12个小时写论文,却挤不出1个小时和朋友吃饭聊天,约定的周末爬山在大四以后就再也没有兑现,没有在勤人湖畔一起晨读,没有在操场上一起散过步,十分钟就能逛完的校园我却分不清3号楼在哪,5号楼前的路又是通往哪边。想再去教室摸一摸桌椅,去图书管再看一回书,宿舍楼下再打一回羽毛球,去琴房再弹一首曲子……多少个想再,结果都变成了不再。被毕业的伤感和兴奋夹杂着,不落俗套的在校园内留影,论文答辩完剩下的半个月似乎遥遥无期,每天24小时都沉浸在电视剧和K歌的糊涂岁月里,我们甚至盼望着早点吃完散伙饭好收拾东西滚回家提前过暑假。端午三天一过,托运的快递公司开始更加疯狂的包揽生意,毕业大军也开始疯狂的吃饭唱歌看电影。炎热的夏至快到的时候,我把最后一包行李也寄回了家。谢师宴安排在毕业的前一天晚上,缺席的成员迫不得已提前感受了分别的沉重。宴席的结尾与一年前的聚餐气氛大相径庭,每个人红着眼眶,相约着N年再会,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知道,那些几百公里以外的朋友什么时候又能再会呢?这四年就像一场梦,醒了,又回到原点。总以为这个暑假和以前一样,开学一推门还是能够看见舍友光腿盘坐着挖西瓜的场景。

和四年的床和了张影,把每天上下无数遍的梯子也拍了进去。想着再也不用思考中午晚上吃什么,也不用每天来回五楼好几遍,恍恍惚惚的穿上鞋,一句到点了,该走了。舍友把我送到北门口就回去了,没说话,转过头回望,大门内熟悉的建筑就这样一瞬间模糊在泪水里。我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却把青春永远锁在了这里。

旧梦不须记

文/英姬

一直不喜欢他。在后来长达十年的岁月里,我甚至快忘了他。然而,今早接到他酒驾出车祸的消息,我竟莫名地难过。

匆匆赶到东华医院探望他,已是曛暮时分。灯光通明的病房里,阿莲正给他喂水,端尿。他伤得很重,头上与四肢缠满白纱绷带,活像战地劫后余生的伤兵,让人不忍多视。他默默望着我,眼眶红润,双唇微启,似有语。他的三个看起来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衣着整齐光鲜,在病房与医院走廊间嬉戏着。

“他说就想见你。我带孩子们去吃饭了,你在这坐吧。”

她领着嬉闹得满头是汗的孩子们出去后,卜克已入眠。病房内一时寂静无声,我想起十年前那个与我们仨有关的故事。

十九岁那年冬,我初入社会。进厂后第八天是除夕,花市成为没回乡的阿莲和我沾染年味的去处。空旷的街道,满里巷飘荡着粤语拜年歌,繁花似锦的彩楼与花架,摆开来的阵势如拢十里春光。

正赏着长在枝头婉约迷人的蝴蝶兰,忽见一男子轻薄尾随阿莲,贼手窃探她牛仔裤袋的钱包,抬眼间便转侧奔逃。我急追过去,顷刻不见,不知所往。我下意识一探自己的钱包是否安然无恙,不在。

身无分文的我们,在异乡举目无亲,彻底成了寒士。在磁卡电话亭给父母打电话时,向来报喜不报忧的我,拿起电话,仅为父母拜个年,便再无一语。匆匆挂断电话后,不觉默然涕下。

初一午后,阿莲与我饿得晕头转向,毫无蔬食可享。徘徊一阵后,我坚定地安慰她:“我出去觅食。你等着。”

离厂约七八分钟路程处,有家光源饭馆,许多人正围着有条不紊地点购饭菜。急吃霸王餐的我抖擞起精神,大异平时:“老板,来份煲仔饭,塘鳃鱼的,煮熟一点啊!”

惶急无谋中,我突然瞥见老板的钱箱里有无数张五十元面值的纸币,便灵机一动:“呃……,老板,你是不是还没给我找零钱啊?”

一直忙碌的老板竟头也不抬:“你刚给了多少?”

我无比镇定地说:“五十呢!”

满怀感激地接钱转身后,接过钱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离开饭馆,我没命地向宿舍一路狂奔。

回到宿舍,阿莲痴坐在床。我佯装饱腹后的满足,满脸堆喜,分去二十五元给她,慌称在保安处所借。她深信不疑。

这秘密直至领了薪资才公开。略致慰问后,我赧愧得结结巴巴,告以上次的不齿之事,并奉以双倍饭钱以示恩谢。那老板听后,毫无怒色,双目大放异彩:“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诚实的人哪!来来来,进来坐,容我请你吃饭!”

谈笑间,他一欢喜便求我为友,毫无忌讳地倾吐起生平。年纪二十有九的他,叫卜克,潮汕人,大约十几岁便随父亲出来做生意。

本以为此事已圆满结束,两不相欠。不承想接下来的每日昏暮,卜克都在厂门口等我,平日里缺心眼的阿莲都已看出他对我喜爱正盛。

后来隐觉他非我要等之人,便尽量在厂食堂吃完饭才赴约,不想亏欠太多。然而我没学会拒绝。那个春天,盛绽的洋紫荆花不堪寒冷,正一片片的连同羊蹄甲叶纷纷飘落在地。我们沿运河路一前一后地走着。

“卜克,你看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与《存在与虚无》吗?”“我从来不看这些,看这些有什么用!”“呃……书里有很多智慧与精彩吧。智者说一日不读书,智商输给猪呢。”他嗟叹:“看再多的书都是没用的,创造不了一分钱的价值。”

我扭头对他轻言微语:“好晚了,我要回宿舍啦。”

之后很多天,卜克仍在晚饭后邀约。我避而不见,躲在宿舍看书,任他等多久也不见。阿莲看不过去,诘责道:“你这样可不行啊,让人家等那么久,不管什么理由,都要下去交待一下嘛。”

“我跟他没共同语言,要见你去见吧,我报考的科目快要考试了。”我头也不抬地说。

阿莲从上铺跳下来,喜上眉梢:“我去就我去!好好的放着金龟婿不钓,看哪门子书啊,笨死了你!”话毕,她朝我使了个风骚的眼色,“嘿嘿,我老公正要跟我离婚呢,姐先替你接盘了啊!”

难题迎刃而解后,我全心投入学习中。没过几天,卜克的盛情邀约卷土重来。我索性大方一回,径奔旧约。

宿舍楼下应风而落的紫荆花密麻一地。卜克在树下百无聊赖地踩着花瓣,不时微露一笑,像个顽童,见我下楼,满心欢喜。我们向沿河路移步。

他看出我决意不想他在我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便默不一语,只目光灼灼睃巡我的脸颊。我内心扑通扑通猛跳之际,快步转身奔走向金丰二桥,拐入运河中间的长堤。

行至路灯微暗处,环视周遭,寂无人车,我突然害怕起来,扭头一看,卜克已渐渐近我。我大惊,红涨着脸,却无从逃遁。他燥火如烧地将我扑倒在草地……

事后,他深惭道:“对不起,我会对你后半生负责的……”

我恨恨地推开他,重整衣裙,黯然含涕奔逃回宿舍。

后来,我一个人偷偷跑去妇幼保健院堕胎,所有不愿再提的悲痛都被我以切片的形式丢入过去狭长的生活小巷……

升职调部门后,我很快将这事抛诸脑后。直到那天在步行街偶遇阿莲,往事又兽伏而出。十年未见,她并不显老,衣装光鲜射目,头发烫染成时尚蓬松饱满的棕黄卷。我们在附近找了家小饮店,笑谈过往。

“我早都不上班了,你搬了宿舍没多久,我就离职啦,跟卜克一起打理生意。”她边笑说边四顾周遭。

“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她笑得花枝乱颤,纵着中指指我:“你个傻瓜,你不喜欢的人,还不许别人喜欢啊!怎么被他喜欢的,一点也不重要啦,灌他几瓶酒,不就属于我了嘛,我们现在做餐饮连锁,都有了三个孩子呢!”

“嗯,你们蛮般配的呢,生活可真是厚待了你啊。还记得从前那二十五元吗?是从卜克那骗来的。”

她大惊:”噢!他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接着,她没心没肺地絮叨起来:“卜克仰望你就像仰望久远的文明,我曾多次在他面前提你是个胖妞,他马上变了颜色;我说你是根傻脑筋,他马上负气离开;我说你就是命里受穷的人,他振振有辞地说你是他见过最傻最穷,身上最没金钱味的人,然而总在幻想中等待白马王子的人……”

一种无来由的感动突然涌上心头,我像是回应远古的故事,豁然一笑:“嗯?……”

“有次他生日,宾客全散去后,他在卧室点上两支大蜡烛,斟上两杯红酒,自饮自唱,醉后喊着你的名字……”

这一突来的讯息,如一叶小舟破浪而来,浪急得不知如何平息。我的视线一直未迁移,默默望着她全身散发的妒意。

“怎么可能!阿莲,你当时喝多了吧?”我笨拙地低下头。

“你们现在生意怎样?”沉吟片刻,我开始转移话题。触之则痛的话,早不该提起……

我趋至病床前,握住卜克满缠白纱绷带的手道别时,心竟隐隐微痛。

我没有告诉阿莲我还未婚,更不会告诉她过去发生的一切,只坦然婉笑着提笔留言:

卜克,

恩谢你的厚爱。虽然不能在人生的道路上并肩前行,但知道你们过得安好,我心里每一方寸都像春天的花儿般舒展。衷祝你们在未来的人生之路,能一溜小跑愉快地前进,没有烦恼。

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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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桂花树

文/大四那年

吃完晚饭,街上散步。突然闻到一阵花香,是桂花香,直钻鼻子里。桂花树就是这样,它长在哪里并不引人注意。你经过它的身旁,它就会不经意地香到你,是浓烈的清香,你立刻会深深地呼吸两口,然后陶醉在馨香里。秋天就这样结结实实地来了。

秋天总是让人沉静一些。你本来想往热闹的地方走去,是人多的地方,或灯火流离的地方。在突然闻着桂花香之后,你只想往安树多的地方,幽静的地方走去。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带着满鼻的花香。

你并不会想到,还会碰到第二棵桂花树。然而它还是一阵直钻鼻腔的香,让人猝不及防的香。这样的夜晚,便有了幽幽的心事。

突然一下子,就想起家乡初中校园里,那两棵老桂花树。初中那得是哪一年呢,至少是20多年前了吧,得好好掐指算算。

28年前,我开始在一个叫广村的村庄上,上初中。记忆里,那个初中,应该叫月山三中,但人们更多地叫它广村初中。在当时,那应该是我家那个小镇上最好的初中了。

那个学校依山而建。确切地说,那也不能算山,只是一个土墩。大门在山脚下,一进大门,就是拾级而上的台阶,通往第一排教室。然后斜向右,再拾级而上,才到第二排教室。要到第三排教室,还得拾级而上。而这儿,也就到了山顶上。我初一住校的宿舍,就在这个山顶上。

山顶上,是疏疏落落的松树,估计都是自然生长的。13岁那年我第一天住校的傍晚,报完到后,我一个人站在宿舍门口,怅怅地望着松树林,人生第一次感受到孤独。此前,我从没有离开过家,这也是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并且就此将在这个离家30里外的小山包上,一个人开始几年的住宿生活。突然有种控制不住想哭的感觉,但又如何能让别人发现呢,我赶紧冲进宿舍,把头埋进被子里,强忍着把泪水压了下去。多少年过去了,我也曾无数次遇到孤独,但从没有一次比它更强烈。尽管身边不时有人经过,但我仿佛一个人落在大山里,看见孤独像一个大影黑压压地把我笼罩,而人像一下子被抽掉了什么,是那么铭心刻骨。

从山腰到山脚下,则是密密的竹林。竹子都是高高的,粗粗的。我们课间的玩耍,都在那片竹林。我记得学校里每天最壮观的景象,就是一到下课吃饭时间,整个学校的孩子就像山洪一样,从山上冲下来奔往食堂,用饿虎扑食都不能形容。总是在臆想里,觉得万一有哪个家伙一不小心控制不了身体摔了怎么办,岂不被后面的山洪顷刻碾碎?但这样的事情自不能发生,因为有竹林,只要你稍有失控,就可一把抓住竹子。

学校应该有些年岁了。大概听人说,那个山脚下全木质的二层食堂小楼,是葡萄牙殖民时期传教士建造留下来的。在整个山包上,那是最独特的建筑。学生吃饭都在一楼,二楼则住着少量的教职工。我曾经有机会,偶尔跑到二楼去溜溜。你踩在那木拼的地板上,总是发出有年代的咔嚓声。

而两棵老桂花树,就在和第一排教室平行的半山腰的?阅览室门口。它的另一边,则是一排老师宿舍和学生宿舍。两棵老桂花树,就像被围在四合院里。它们的树盖已经长得很大,底下的树干也长得颇高,学生们就在两棵老树遮蔽的浓荫里玩耍。一到秋天,整个学校,不,应该是整个山上,都弥散着浓浓的清香。对,就是那种怎么闻都闻不够的清香。我记得,总有女同学掐一小节桂花枝,放在课桌上,或者书包里,然后香着四座里。

应该是我初二那年秋天的一个晚上,学校食堂的那个木质小楼发生了严重的火灾。事后我听人说,那天晚上,有两个借住在教职工二楼宿舍的初一学生,因熄灯后点蜡烛,忘了吹灭就睡着了,引发了那场火灾。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死。听同学说,火灾晚上发生时,绝大部分同学都被喊去参与救火了,而睡在山顶宿舍的我,全然不知。第二天早上醒来一看,那食堂的二层小楼一下子没了,只有一堆冒着?残存烟火的废墟。

更为不幸的是,那两个睡在食堂二楼的学生,并没有被救出来。在我们那样的年纪,突然得知这样的消息,一下子变得茫然不知所以。更为痛心的是,亲历现场者说,在大火早上被扑灭后,找到的那两个孩子,已经被烧得缩成枕头那么大。这更让我们恐惧。

两个孩子的遗体,被暂时放置在?老桂花树边的阅览室里。因为对世界还存在许多疑惑,以及迷信的因素,我们再经过老桂花树那里,总有惊惧撞入心里。那个原本在我们心里十分美好的去处,一下子变得冷清。

第二年,也就是我初三的时候,我们班就从山上搬住到老桂花树边的宿舍里。我们不得不每天都从老桂花树边经过,却再难有清香钻心里。那场火灾,那两个学生,总在我们的心里,成为芥蒂。

但时间总是对抗着记忆。总有一天,我们要离开校园。总有一天,我们要离开家乡。我们以为,我们会慢慢忘记,也确实,那几年中更多的细节,我们已难想起。但那两棵老桂花树,还有那清新又沉重的香,总留在记忆里。

这些年,秋天的时候,偶尔也能闻到桂花香,碰到桂花树。但你再也想不起,树香何处,人在哪里。只有母校的两棵老桂树,香存心里。

那些年我们 穿过的毛线衣

文/吉文兰

记得上高中的那年,我们同宿舍的几位女生,每天放学回到宿舍都会各自拿起毛线编织线衣。不会编织毛衣的我也跟着瞎掺和。宿舍的姐妹各显其能,编织出各种花样的毛衣,而我怎么学都学不来她们那般手艺,最后我那要好的同学香儿姐教我一种很简单的编织方法,就是打平针。这种编织方法没有任何花样,整件毛衣就一种织法,只需不停地编织,简单易学。在香儿姐的精心指导下,好学外加“臭美心切”的我领悟得很快,一个星期的功夫,我理想的毛衣就编织好了。

我们宿舍共七个女生,在高中的几年时间里相处得如同亲姐妹。去哪儿游玩我们都会穿上自己编织的毛线衣,因此在那些男生中被誉为“七仙女”。在高中快要毕业的那一年,七姐妹在学校旁边的冬青树旁将美好的青春永远定格,那些年我们亲手编织的毛衣,现在看起来很老土,也已经过时了,但是那里面融入了我们当初最美丽的青春,金子般的梦想,更多的是对美的追求!照片中的七姐妹,看起来有些不舍,我们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我们不想这么快就分别,多想留住这美好的青春岁月。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那短暂的相遇将会成为我们心目中最美好的回忆!

我的那些花儿

文/田民

慧的一个短信让我想起上学的日子,想起同宿舍的五个姐妹。那些青涩但永难相忘的青春岁月,和那些“美少女”。27年前,那时的我们真得好美呀。

慧是老五,我是老三,老大萍是呼和浩特的,豪气冲天;老二勤是甘肃的,憨厚朴实;老四是宁夏的,精明好胜;老五和我都属于“文艺青年”,浪漫个性,老五比我更我行我素、卓尔不群,我意志不是很坚定,很多时候选择妥协,一笑了之;老六是温婉贤淑的,当时已经露出贤妻良母的特质,她也是我们中间第一个有男朋友、第一个成家、第一个有宝宝的人。

那些美好的瞬间,想起来就让我的心变得柔软湿润。初春的日子、毛毛雨的日子、下雪的日子是我们的狂欢日,越是雨雪的时候,我们越往外窜,在操场上堆雪人、打雪仗,还有就是傻傻地站在雪里呆呆地看那一片白色……有一年暑假我们一起去北戴河玩,忘了是谁的提议,我们竟然没有回住处,一起在海滩上呆了一夜,坐累了躺着、躺累了坐着,很多时候都不说话,只有天上的星星,还有不停地诉说着故事的涛声,讲述着很远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那一夜让我终生难忘。去华山的那次,我们真得很勇敢,晚上爬的山,为了早晨能看到日出,还能省一晚上的住宿费,那时钱紧呀。当残兵败将般的我们终于登上了峰顶,看到那一轮红日的时候,有人大呼小叫,而我泪流满面还浑然不自知,只是觉得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美的太阳,那么美的云,那么美的天……

当然,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也并非总是丽日晴空,有一阵子宿舍里简直可以窒息。原因是老二和老四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帅哥。对那位仁兄我一直没有看出有那么大的魅力,但是却弄的两个姐妹反目成仇。她们两个在宿舍里一直冷战,摔盆砸碗,弄得我们也不舒服,开始还劝,后来索性不理睬了。有一天,我实在忍无可忍,找个机会训斥那个帅哥:“抓紧明确思想,不要左顾右盼,害人害己。”

有效果,得到的得意一阵,另一个失落一阵,宿舍里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和谐。缘分这东西很玄妙,但生活却很现实,明天的太阳总是新的,那样的年龄有泪水却没有失败!

后来,我们长大了、工作了、恋爱了、结婚了,直到我们都做了母亲,生活在继续,我们在幸福着,也在经历着生活的磨砺和尴尬。我们都很忙碌,偶尔发个短信打个电话,天遥地远,但是只要一开口,我们就是那样亲,因为我们一起度过人生中最美的时光,我们是各自人生阶段的见证者,我们曾经一起雀跃、一起流泪、一起嬉笑怒骂,这还不够吗?

亲爱的们,永远祝福你们幸福!我散落天涯的姐妹们!那些溢满馨香的花儿,想念你们!

童年趣事

文/东山峰人

十一、《童年的趣事》之三

井架下面的故事

故居的记忆,除了亲人,便是儿时耸立在四栋宿舍中央的那口老水井架了。一种像小亭子式的井架,亭尖是枣红色,亭柱是古老的深黄,白灰色麻石铺成的水井台面,组成了一幅仿古的画面。从复兴街小巷子拐进来,亭式井架便隐隐可见,岿然屹立,有种独立于普通宿舍建设的优越之感。那时常常与伙伴们在亭子里小憩、玩耍,打发了童年和少年许多幽静与欢乐的时光。

而今回想,那绝对是一件无可复制的地域性水井,成就了水絮塘商业厅宿舍之外独一无二的标志,在童音的缭绕中,缓缓讲述着井架下面所发生的日常生活的趣事。

爬上这座井架,在蓬勃的生命力面前,那些机敏灵动,那些童真的笑泪交织,如此鲜活,如此生动,丝毫不会感觉眩晕感。对一起爬上井架的伙伴来说,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此时,也分不清是这是高还是低,反正是被好奇冲昏了头脑,手牵着手,护着井架的横梁之间,仿佛是立于天地之间,一起找寻着童心未萌的日月。

井架,即吊水井架,是旧时乡村和城市市民取水用作日常生活与灌溉的工具。一般用竹竿或木材搭建在打好的水井眼上,利用杠杆原理从井底汲水之用。

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起宿舍中央小亭式井架,曾不免遗憾的说;‘唉,多好的井架阿!比前面那口水井漂亮多了,真是糟蹋了,可惜’。因为宿舍前面还有一口露天深井,水质好,冬暖夏凉,是宿舍周围许多人洗衣、洗菜、做饭、饮水的必用水。日久下来,且能省下一笔莫大的自来水费用。

宿舍前后的两口井,都没有像农村或是北方那样用辘轳做摇架汲水,而是用绳子把桶栓住,丢置于井中用手左右摆弄着绳索,让水桶沉入井底,然后,再猛的一蹬,顺手就满满的提起一桶井水来。

那天清晨,我曾好奇的往前坪那口深井去探寻,描着身子,眼睛直勾勾的往水井底下看,一种阴深恐怕的凉气直窜脸面,‘哇、真的有蛮深’,口里的一声惊叹,又随着井里的回声和老井中一声“哐当”的泛水声,还有打水人从井底里提水的一大把绳索绕在手中而感觉,特别是“吱扭”“吱扭”的肩担声而发出的声响,瞬间使宿舍在雾霭中被打破。

四周的民宿一缕缕炊烟升起,鸡鸣狗吠声接连不断,偶尔还伴有猪声的嚎叫,就连井架下面也有老人在舒缓的练着太极拳,城市的角落开始沸腾。人们打着呵欠,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劳作。岁月磨平的老井,一道道井口勒出的深沟,记录着宿舍周围的变迁,书写着那个年代人的喜怒哀乐。

古老的水井发明,打破了了人们依赖河流生活的限制,逐水而居渐渐演变成依井而居,聚落的规模不断曾多,于是形成了一种城市格局,因而就有了‘市井’一说。

思绪依然回到水絮塘宿舍中央的老井架,据说此井架是与宿舍一同建造的。此地当初还是比较荒凉,十字岭、南大十字路口、子弹库和南元宫以及相隔不远的菜土及众多的鱼塘与山包就彰显了那个年代的一切。

当初商业系统在此选址,并建造了四栋宿舍和修建了独一无二的井架。井架是用四根碗口粗杉木树立起,周边用较粗的杉木树做成的横梁,横梁之间的支撑都是卯隼结构,架顶如同亭阁一样,砌成了一个陡翘的尖顶,顶上全部用杉木皮复盖,有些仿古阁亭的味道,这在当时恐怕还是极为少见,如同找准了自己的定位,知道自己的使命,不愧为是为干部而建的宿舍区域。后又,父辈们和邻里从各个单位迁来,辗转几地,最后落户于此,并有了我童年与伙伴,进而又引出童年、少年与水井架的许多故事。

审视着阁亭式井架下的那口老井,感觉它有着丰富的水源,与前坪的深井不同,甚至不需用绳子,匍匐下身子就能打到井里的水,而且一年四季井水从来没有枯过,再干旱的年份都有挑不尽的甘泉水,井水碧如玉,冬暖夏凉,不枯不涌。

记忆中,井口是用麻石砌成的双圆形,像一个8字,圆形中间切有一条缝,可能是便于在提水时栓在水桶上的绳子可左可右,水井四周台面都是用麻石铺成,而且还砌有两层台阶,再往台阶下面就是一米多宽的水沟,非常便于洗漱、排水,又不污染井水。早先,我曾看见有人在此提水洗菜,洗衣,抹竹凉席、竹铺子。

夜幕降临,深邃的天空下无数小星星,一眨一眨的,仿佛是邀请宿舍里的人们来水井边,让凉气浸润着大伙的心扉。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围坐在井边的栏杆上乘凉,先来者就占据着井台,在上面搭好竹板子;后来的却绕着井台边围成一圈,放着竹铺子、铺好竹板或者木板;然后点然一盘蚊香,摇着蒲扇驱赶着蚊虫叮咬。

朦胧的夜色中,一些萤火虫在井边飞来飞去,放眼望去,一盏盏绿色的灯,忽亮忽息,闪闪烁烁,飘忽灵动,一些不知疲倦玩皮的小伙伴追逐着这些小精灵,放纵着儿时的快乐。远处偶尔还传来还几声‘呱呱’的蛙鸣。

拥挤在这仲夏之夜的小亭井架旁,大人们在这里谈天说地,讲叙着家里和社会上的逸闻趣事。我也拿着一块竹板挤在空隙间听大人们讲《三国》、《水浒》和《西游记》里这些经典的故事,它让我憧憬,又让我产生许多奇幻,总想扯清楚《三国》里面谁的武功最高,想着、就想起了吕布的那杆叱咤风云的‘方天画戟’,想起校尉典韦的‘雄武壮烈’。梦想着,自己那天也有他们那样的盖世武功,好‘举起王者之剑,让鲜血烙上王者的衣袍’。然而,那许下的诺言,最后便都成为了传说。

走过了十个无忧无虑的路,后悔没数过往昔轻轻巧巧的脚步,多少次穿过牢固、扎实又空旷的井架边,看亭阁枣红的尖顶,抱杉木黄色的圆柱,爬上隼木结构的井架上,做‘躲抹子’的游戏,让童年与少年之花灿然开放。于是一缕缕我与井架的故事便涌上心头眼角。

总有刺激、快乐、得意的小事,甚至是恶作剧,在几乎没有任何现代娱乐媒介的环境下竟然悄悄地诞生了。

晚饭后,无电的井架里早早安静下来,只有四栋宿舍一些房间还亮着浅淡黄色的灯光。五六个精力旺盛而又无事可做的伙伴们就会趁着夜色悄悄来到宿舍中央的井架边。然后,手脚并用,像猴式的偷偷地爬上井架,并躲在各自的井架角落里,把小脑袋钻进井顶,仿佛是神不知鬼不觉,碰见胆小的女孩路过,就会从井架上突然朝她大喊一声‘喂’,吓得她惊愕失色、魄散魂飘。如果遇见离井架稍远些的人员走过,便会扔些小木棍或小石子在他们周围,制造异响和神秘,让他们感到大吃一惊,不知所措,而且还摸不清头脑,看不清抛物从何而来?因此,只能幸幸地骂几句便匆匆的离开。

此时,躲在井架上的我们,听到大人们无可奈何的呵责声时,便会屏住气息,躲在暗处窃窃私笑,特别是又没有被发觉,就显得更加兴奋,更具有刺激感。这种恶作剧的始发,带有原始蹦发出来的满足感,仿佛是我童年最得意的来神之作。此举效果,把童年最本真的习性和顽劣性发挥到了极致,还超越了极限而‘面露童性的狰狞’,但且灿烂而炙热。

童年的野性一旦找到出口,就会膨胀,像脱马的缰绳一下子扑到没有规矩的事件里面,那些理智和尊严却没敬意地全部丢弃了。

人性,其实从根本上说没有绝对的善与恶,人性虽然会在各种诱惑面前变得不堪,但它也同样会在好的周遭环境里变得美好。井架伴随着十年的洗礼。在缺乏教育再加上自负,使得我们那代人的童年与少年,显得特别的畸形。巨大的自卑和自负交替在一个人身上显现,就显得特别的吊诡。不读书、不上课,整天折腾在野性之间,的确产生许多人生的负面影响,做出许多荒诞不经的事情出来。

回味在井架上骚扰人家的那一幕幕,没想到,许多年过去了,这等恶作剧竟难以忘怀,每每想起,总显得那么清新、那么特别。如果要认真研习顽劣的品性,就足以令吾辈瞠目结舌,不明觉厉。

井架下面环绕的事,说出来,几天几晚也说不完。它有小孩们的事,也有大人们的事,记得某栋三楼有一对年轻夫妻,就因女方风姿绰约,喜好粉白黛绿,因此,男方怀疑她有外遇,在闹矛盾后将其拖往井架边准备跳井,后经邻居劝住方才罢手。宿舍普通人的生活里,谁都有柴米油盐的压力,谁都有一地鸡毛的琐碎?大相径庭的形象里,藏着的是不同的生活态度。

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井架下面的水井慢慢的就无人再使用了?慢慢荒废的井架边就有了杀鸡、打狗、用石灰在麻石上揉猪肚子、做藕煤的。又过了些时日,连井架顶上的杉木皮也掉得所剩无几,最后,小亭子井架也开始晃动。

当我低头再看水井时,水井里早已没有了那份清澈,一些木屑和草根漂浮在水面上,井里周围冒出许多绿色的苔藓,甚至还有一些小蝌蚪在游来游去,不用说,井里石缝中一定藏有青蛙,而且污染程度非常严重?即便如此,我想,何不放几条小鱼让它在此安生呢,真的,我就放过几条小鱼和泥鳅,但最后不知道它们命运怎样?井架的表面尚还存在,實際上卻是在沿着破败的軌迹快速墮落。

水絮塘商业厅宿舍中央的井架分享了我的童年和少年。72年,我初中毕业后,旋即离开了宿舍,下放到湘北边陲的农场,几年后,再归回童年的井架原址上,眼前的一切都已经面目全非,它随着童年的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到老年,记忆有时会闪电般苏醒,我多次在梦里与宿舍中央的井架的原址相遇,那亭尖的枣红色,亭柱的深黄,白灰色麻石的水井台面,夏夜铺着竹板子绕着井架周围乘凉的景象,就有了痕环相绕的感觉,伤痛并快乐着。

一个奔波异地谋生的返乡人。岁月带走了曾经的熟络和不舍,只留下两鬓斑白的我与月光映衬的井架而相对无言。这,是否久别重逢后的尴尬,还是中年人历经磋磨得辛酸?我知道,不是所有问题都有正确的答案,不是所有聚散都有最佳时机,别等你有故事才约想起井架的事,因为,一个转身,光阴就成了故事。一次回眸,岁月便成了风景。

清儿,你在哪儿

文/季冬梅

北方,终于落雪了。

窗外,一片洁白。那棵笔直的松杉树,细细的树枝上,息着白白的雪。仿佛一群飞倦了的白蝶,在静静地睡。站在窗前,白花花的阳光,暖暖地铺了满身。望着雪,晒着阳光,心里,是一片柔柔的海。

突然想起了清儿,我高中时代的一位好友。来自县城的一位美丽女孩儿。当时,我正上高二。清儿,是来我们这个镇上高中复读的美术生。她,画一手好画。字,也飘逸潇洒。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学校门口一位老师家招学生的宿舍。苗条秀气的清儿,穿着水蓝色毛衣外罩,笑盈盈地冲我笑。她大方地拉着我的手说,因为喜欢你,我才选择这家宿舍。我吃惊地望着这个陌生的女孩儿,不知是咋回事儿。她告诉我,昨天找了好几家宿舍,都不理想。一到这家,就望见我。一下子就喜欢了。于是,就交了钱,住了下来。

很快,我和清儿就成了最贴心的好朋友。她来自县城,穿得洋气。再加上气质好,简直就是一束耀眼的阳光。有这样的好友,我幸福极了。清儿,文化课不好。但她认学,每天都学到很晚才回宿舍。清儿,很调皮。经常三笔两笔画我生气的样子,然后嘻嘻笑晃在我眼前。看着自己逗人的模样,我也哈哈笑。不愉快的心情,也飞得无影无踪了。

周六周日,清儿常常拉着我到操场。坐在大树下,望蓝天,看白云。静静地,我俩都不说话。有时,她微笑着速描。不一会儿,雪白纸上,有悠悠的云,蓝蓝的天,还有我和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冷不丁地,清儿掐掐我的脸蛋,哧哧笑着问,你咋长得像日本女学生?说完,她又拿起画笔,唰唰几笔后,一个胖胖的日本娃娃,在憨憨地笑。清儿高举着自己的作品大声宣布,这,就是前世的你。我笑,她也笑。

一次,我不解地问清儿,为啥来小镇高中复读?她说,就是想到镇上生活一年。也听说我们这个学校教学质量好。说完就格格笑,又趴在我耳边说,就是想来和我做朋友。这个清儿,就是这样可爱。

我们的宿舍,还有几个女生。清儿对她们也好,但她们都排斥清儿。经常有意无意地侵略清儿的地盘。清儿大大咧咧,索性把自己的床铺缩到最小。这样,那两个女生,竟不好意思了。我偷偷想,或许是因为清儿太漂亮。女孩子天生的小心眼,好嫉妒的原因。

一天早晨,清儿眼泪汪汪地对我说,昨晚忘把挂在外面的毛衣拿回屋了。毛衣,丢了。清儿头一次在我面前流泪。那一脸的泪,让我心疼。后来我才知道,那件水蓝色毛衣是她男朋友送给她的。我也知道了,就是因为不互相影响学习,相约一同考上美术学院,清儿才来镇上复读。我暗暗吃惊,这个美丽的清儿,竟还藏有美丽的故事。

几天后,我和清儿在街上发现,那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正披着清儿的水蓝色毛衣大摇大摆地胡乱走着。清儿的泪,又流了满满一脸。我也偷着掉泪了。为那件美丽的毛衣,还有毛衣上裹着的那份美丽的情。

后来,清儿考上南方的美术学院了。我们,也永远地分开了。隔着岁月的烟雨,我时常想起这个可爱的女孩儿,清儿。

一束融融的光,晃着我的眼。当年的清儿,就像这束阳光,照亮了我枯燥的高中生活。清儿,你在哪儿?在心里,我轻轻问。

妈妈的背影

文/何柯欣

也许只有我,每次背着书包走在妈妈的身后时,总是注意到她的背影。

一步一步迈着的脚,微微躬着的后背。妈妈的肩上,有时候是硕大的铺盖卷儿,有时候是冬天的棉衣,还有那一大包的零食、水果、洗漱用品……

不记得这样的傍晚有多少个了,也数不清妈妈送了我多少回。住读的我,好似心安理得地只背着个空荡荡的大书包在她身后晃荡,看着她把每周沉重的行李搬上宿舍。每每这样的时刻,我都木然而专注地凝视着妈妈微躬的背影,凝视着她那在校园清凉晚风中轻轻飘飞的发梢。

宿舍在六楼,六楼并不高,可行李太沉重,妈妈搬得好吃力。我说,妈妈我来吧,你回家。她固执地摇头不肯。如果是夏天,我看得见她被汗水浸透的后背。

你得读书,她碎碎念到,高考,珍惜时间!

高考这个词儿,在我的家族并不陌生。1965年,我的外公外婆就参加了高考一举考中,我爸爸妈妈二十多年前也毕业于我的母校,也考上了大学。妈妈不是那种没有受过高等教育、想把未完成的愿望强加在孩子身上的那种母亲。她在家长会上还提倡素质教育,强调因材施教,反对溺爱子女。可现在,到她自己女儿身上,她仿佛退化成了一名最最普通的家庭妇女,只想把最好吃的留给我,最温暖的穿在我身上,一根筋地惯着我,不愿让我吃一点苦头。

我自己能搬,我自己回学校,不要你开车送我。这是我每周给妈妈说的。

不不不,没能够陪读已让我内疚,送一送你,我心里也安稳点。妈妈的回复固执且千篇一律。

已走到四楼,妈妈的脚步越来越慢。

她终于歇了会儿,脸上有了细微的汗珠,还抱歉地对我笑笑。我抢过行李,默默地继续爬楼。

相对无话。

妈妈在微笑——我想。

楼梯,仿佛悠长悠长,无穷无尽。

一颗无声的泪滴在我的手上,我怕妈妈发现,急忙去拭眼角。可是,手指挡不住,掌心盛不下,那咸咸的泪,急促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多少次这样动情地凝视妈妈的背影了。从幼儿时记事开始,她仿佛就一直这样牵着我走在前面,毫无怨言地给我遮挡风霜雨雪。三十来岁的漂亮妈妈喜欢扎着马尾,挺胸抬头,而现在,居然让眼尖的我发现了她的几根白发。

匆匆的脚步载着流逝的岁月,载着仿佛永远长不大的我,还载着人到中年、眼角浮现又细又碎皱纹的妈妈。

妈妈已不再是万能的妈妈——而我却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我好羞愧!

泪水静静地流着,炙烫着我,也温暖着我。

妈妈又一次扭过头,我已拭干了泪水,也许,泪是苍白无力的。

“我来整理床铺吧,到了。”她微微地笑,目光里满是宠溺,让我感到踏实而温暖。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没有一句话。在妈妈面前,我反省着,想了好多好多。宿舍的窗外华灯初起,同学们的夜读声渐闻。妈妈说,收拾一下,抓紧时间去教室,快上晚自习了。

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我和我的奇葩舍友

文/刘帆

我来陕师大已经三年了,一直住在学校女生院一号楼。那是一个两人间的宿舍,环境很不错。在这三年里,我有过三个不同的舍友,前两个舍友是来自我们国家的,还有一个是现在的新舍友。和他们住在一起发生过很多有趣的事,可是我觉得,我和我的新舍友之间发生的一些事更奇葩。

2014年9月份,国际汉学院的留学生办公室把一个陌生的新舍友安排到我的宿舍,他叫默罕默德,来自也门。他的母语是阿拉伯语,但是我们平时用英语交流。说实话,在高中的时候我的英语就学得不咋样,直到现在还是很烂,这么一来,问题就有了。记得我陪我舍友去办签证的时候,我们是打车过去的。在路上他问我:TAXI 怎么说?我就说“出租车”,他说“聚聚车”,我说“出租车”,他又说“聚聚车”,我接着也对着他说成了“聚聚车”,他把我的发音也搞砸了。我那时候快崩溃了。后来我慢慢把他的发音纠正过来了。接着还发生了一件事,一天,我下课后回到宿舍,发现在我的热水壶旁边放了几个鸡蛋,等他回来了我就问他:“这些鸡蛋是干吗用的?”他说:“我用热水壶煮鸡蛋吃”。我的天哪!“我都没舍得用热水壶煮鸡蛋,你竟然敢下手。”他却一脸无辜地问我:“你平时不吃鸡蛋吗?”我说:“吃呀!”他说:“那不就是了,你有什么问题?”我说:“鸡蛋壳不干净,你不能在烧水壶里煮,我嫌弃。”他说:“鸡蛋是我在超市买的,煮之前我洗干净了,而且煮完之后我还把壶洗了。”好吧,这样萌萌的室友我又能说什么呢?过了一会儿,他走过来弱弱地问我:“你知道吗?有一种病,得了这种病的人特别爱干净,你是不是也得了这种病?”我的妈呀,我哭笑不得,算了,以后和他一起煮鸡蛋吧。

我舍友的奇葩事件还有很多。因为生活习惯的问题,他平时喜欢睡在地上。一天吃过晚饭,回宿舍的时候我问他:“你平时睡在地上冷吗?”他听不懂汉语里“地上”是什么意思,于是我就用脚踩了两下地,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说“有点冷”。然后我就用英语说11月15号会来暖气。我不知道怎么用英语说“来暖气”,就用了open 这个词,这下子人家可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他以为11月15号我们宿舍旧的暖气片会被打开,然后换一个新的暖气片。这还得了!我只好张牙舞爪比画起来,再加上磕磕巴巴的英语单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意思表达清楚。

沟通真是个大学问。我觉得,有这么一个奇葩舍友很难得,或许在我舍友的眼里我才是那个奇葩舍友。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一直觉得我的舍友很可爱,很天真,很幽默,给我的生活增添了很多乐趣。谢谢你,我亲爱的舍友,你就继续奇葩下去吧。

童年的拖曳

文/东山峰人

童年的记忆,是非常琐碎的,琐碎在浏城桥众多的街头巷尾里,琐碎得非常踏实,满满的装在我思绪里却永远不会完结。童年的拖曳下的故事,在那些无名的光辉之下,是更多看不见的人生灰烬。尽管在退休之后依旧掠夺着我无尽的回忆。

常常在梦里,在即景生情中,在许多熟悉的旋涡里,那些原本以为此生再不会遇见或者难以释怀的事或无法抹去的印记,突然间就轻得像净净飘荡的狗尾草停在眼帘中。让我看着那些过往,一样一样,仍然会觉得寂寞,也一样一样地有种落寞,但与之以前那种无法言述的欢愉与苦涩已然不同了。

如果只与自己的思绪掰扯,自然不容易。现在所思所想,恍然大悟,居然能释怀那些过往,心情也变得坦然起来。走在甲子的序列中,悉数水絮塘商业厅宿舍、浏正街读小学、十四中读初中、下放东山峰农场、再到参加工作直至现在退休在家,搓着自己的手指,瞭望着远处的高楼和缝隙中的蓝天或是眼前的随便一个什么东西,自言自语:自己,真是不容易呀。

后来,多亏自己的成熟,有了些思想,每天看着晨曦幕昏,时光一丝一毫地挪动着,好似一个人漫长的一生,又恰是生命的周而复始。仿佛童年从风、树叶、草尖拖动时间的喘息声中徐徐印来。

那是浏城桥水絮塘商业厅宿舍,毗邻复兴街、传染病医院、识字岭。宿舍前面有一口很深很深的老井,中央还有一口用木架搭成盖着沙木皮切着麻石的井。宿舍端庄,布局合理,四栋一模一样的房子建筑,都是红砖毛瓦木板结构,三层分开;有卧室、厨房、厕所、洗澡间、堂屋走廊的宿舍里住有许多年龄相仿的邻居和伙伴。于是童年与宿舍就唱出了一束和谐的歌。

童年是一首歌,歌里有我们的幸福和快乐;少年是一个梦,梦里有我们的想象和憧憬;童年一拖曳,就觉得少年是我人生最得意的回味,少年与60年代初级社会温和的叠加,是时光里最美的赠予,它惊艳了时光,也惊醒了我沉睡中所有的感觉。那个年代的倾心的相遇,便萦绕了我一生的眷恋。回忆那些事件,就墨染了我人生的扉页,留下了许多心语心愿。待到暮年的季节,将思念暗藏进飞舞的思绪里,乘风而来,轻轻地飘落在我的窗前。

时光尽管过去了许久,可仔细回想,却又明晃晃地宛如昨天,宿舍顶上的夕阳才开始缓慢地变大变红又慢慢地西沉,儿时里的印象就这样缓慢,它使我心里开始漂浮,丢下碗筷,跑到楼下几声口哨就把邻居的小伙伴召唤下来了,然后鬼灵式的穿入月色之中。

一切都有思想准备,手电筒、捉蟋蟀用的竹筒筒、在农家院落、在山坡、菜土、石头缝边甚至老农民的屋子里,都有蛐蛐悦耳的叫声,银铃一般,非常好听。我们不顾蚊虫叮咬,死死的听着蟋蟀的叫声、盯着洞里蟋蟀的位置,用长长的草须或尖细的竹棍轻轻地拨动、驱赶出洞,然后用捉蟋蟀的竹筒罩住,那种捉到后的‘瞿、瞿’的声音是惊喜在儿时心里最得意的快慰。

日子稍一多,顽皮的心态在宿舍里又肆意张扬起来,还是口哨联系的方式把伙伴们召集起来,然后思寻着开心的事,喔,右边燕子塘宿舍的墙边有一个私人院落,里面有一个蛮大的葡萄架,夏天蝉鸣的季节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于是,我们翻过围墙,爬上葡萄架,拨开翠绿的葡萄叶,伸手扯下一串串紫色的葡萄放进童年穿的汗衫内,果实累累的葡萄,不一会儿就兜满了,爬下葡萄架,得意忘形的品尝着酸甜的味道有种说不出年少时的灿烂。

人生有许多事是值得怀念的。有时是一首歌,有时候是一场电影,有时是儿时的捕鸟捉鱼,有时还一次玩玻璃球而引起的争斗。记起一件事,却又是刻骨铭心的相逢,甚至是心灵碎裂的哽咽。68年69年便是弥留在少年状态下的安详气氛慢慢转变,因此留给我的印象也是剧烈激动的。

这一种困惑,此后经常侵入我的思想。从高小到初中,再到上山下乡的日子里。那浩荡江声中的一片惊呼,也把一个大大的问号再次列入我的脑中。

或许,时间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把时间过得飞快的也是我自己。现实遇到的感触,必须在日后才逐渐了解其意义。文化大革命开始后,宿舍里外就透出了复杂人性的浓烈气息,许多出生不好的家庭遭到惨烈,抄家、被挂牌批斗、遭人奚落,就联我这个宿舍里最调皮、最桀骜不驯的人此刻也变得迷惑而又胆怯起来了。

宿舍里弥漫着一种味道,一种指指点点的味道,一种背后炫耀的味道。那年月,能有几个干部家庭出生好的呢?个别家庭成分好的人此时眼神亮了、走路也神气了,就连他们的子女仿佛都是主人式的高人一等。‘成分’的划分一下子就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宿舍居委会里,每个月发放粮票和计划凭证都是要拿户口本和粮本的,放在居委会主任家里,上门服务发票证的人员会一一审核,然后按户口本发放。当我去主任家里拿户口本时,一般粮票和计划凭证都是放在户口本的扉页,醒目扉页是户主的性别、名字、文化程度,一目了然就能看出户主的出生好与坏,我母亲大学毕业的记载总是我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家里被抄,父亲被单位关起来,母亲被单位挂牌,凡此种种,已经使我彻底的变得卑微起来。那种狂野的放纵,那种性格的张扬,那种毫无局促的顽皮瞬间荡然无存了。

那时,想到这些,我长闭一口气,告诉自己,先夹起尾巴,低下身子,去做下意识要做的事。再不去与烂人计较,免得沾染一身晦气,慢慢变成不是当初自己的模样了。

成熟后,我主动将视野置于时代之中,去理解它的局限,去探索它会触发的无限可能。最后缩小范围,去研究当时的时代背景,以点带面,窥看那个时代真实的样貌,以便在一个更为宽泛和更具历史纵深的角度上评判一件事物,使我减少一些简单的价值判断。

读初中时,我渐渐懂事起来,努力读书,争取政治表现,入了红卫兵,当了班干部,最终还是被卷入到上山下乡之中。青春从来不止于少年,无碍于岁月,却关乎心灵。在东山峰农场,农忙之余,我常常远望着山峦黛色的尽头,盯着一棵树狠狠看一眼,目不转睛,然后鼓足腮帮子,紧闭嘴唇,莫名其妙地在茅草坡上度着碎步,兴致来时也折几束茅草花放在鼻前嗅着,猛然又用锄头挖几下,像是在发泄着情绪。这种无聊、懒散的发泄是对我自己的必要安慰。寂静无人的山坡上,时间如此漫长,再不那么随心所欲了,心思嘀咕着,哪里还有我生命的乐趣呢?

其实我内心知道,知青在山里的日子,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种岁月的百无聊奈。送走了自己童年和少年,迎来了自己的豆蔻年华,1972年心里依然空空荡荡,不再怀恋过去,对未来也丧失了兴趣,索然无味,满目苍然。悲凉渐渐成为我一种单纯的情绪了。

知青的日积月累的烦躁,悄无声息地消弭着青春本来就不高的生活质量。想招工、想回城,成为我唯一的诱惑,那些诱惑会让人产生各种欲望,欲望以奇形怪状的方式冲撞我,撩拨我,在自私而又脆弱的人性面前,每一种欲望都可能让人失去理性的边界。当诱惑与欲望叠加起来,人的浮躁可想而知了。对我来说,深知家庭出生带给我莫大的烦恼,我被政治挤压得踹不过气来,参军、读书、入团无望,便只好自觉与人群保持一些距离,把自己抛在拼命的劳动状态下,过几年缓慢的知青生活。承认这些,承认自己的许多不堪,承认自己在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不愿意不乐意,并不丢人。

在东山峰,云与雾的天漫长地过去了,我不抱任何想象,因为要想下去的路也给堵死了,甚至是想了什么自己都搞不清了。出工看茅草坡头上的蓝天,几丝丝云彩飘在头顶懒洋洋的样子,茅草被晒得枯软,风也不见踪影,山雀停了歌喉,狗儿趴在茅草垛上居然打着鼾声,就连藤蔓都懒洋洋的,我就觉得这是山间事物的一种暗示和隐喻。于是,自己退到所有声音的后面,这可能是旷野中的寂静对我自己最好的保护。只是当初还不被人所理解,今天回忆与审视,应该说是一种渐进的成熟表现,而当时却有一些知青不具备这种认同。政治对比只生产焦虑,农场没有我扬眉吐气的时间所需要的空间。这样的空间只能在旷野。

后来时间与空间的无缝对接,完全契合。我居然被招工回城了。从这一件事上,察看自己与周围的世界。两年零十个月的知青生活,我深刻地体会到,只要你足够寂静,正确定位,努力提升自己,在孤灯绝笔下峥嵘,在劳动中付出自己的体力,总有活下去的可能。

有时候,生活的确是不公平的,不同阶级的人,不经历的生活,无法真切的明白对方的窘境。如果一个人出生不好,颜值又不高,政治上遭歧视,维持饱暖都成问题时,还无力打破现状的话,就会沉陷在周而复始的渺茫当中,渐渐沉沦。不得不说,生活环境对于人的约束是十分可怕的。

那时,政治出生好的孩子,站在父母的肩膀上,早就看过世界了,丰富了内心;而出生不好的孩子无法站在父母的肩膀上,只能靠自己踮起脚尖,凭借努力学习,争取早一点看到世界。所以我一直相信,没理由对此绝望。这世上,通往光鲜只有一种捷径:读书。

只有读书才是我门槛最低的投资,亦是门槛最低的高贵。

于是,我每天叫醒自己的是梦想,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学会在纷扰中沉思,在简宁中丰富,在起落间把握平衡的"度″。用友善的心态与身边人友好相处,以乐观的心情面对各种情境,坦然的对待各种困难,把烦恼一寸寸挪走了。

说来这有点让人难以相信,但却是真的。我在农场只干了两年零八个月,两年多并不是算长,通常的情形农场的知青大多干了四年或六年甚至更长。关于青春的故事,被写过太多遍,却永远不可能被穷尽。别人的故事里,我能照鉴自己的影子,可青春,不仅是用来怀念的,更是用来创造的。

现在,我不想通过童年拖曳到青春时期的伤痕、愤青的老套路强行咀嚼悲观的时候了。诸多如此漫长的一天后,都会是一夜深睡。那种深睡的初醒,去看小区花坛里的布谷鸟在鸣叫,喜鹊从树木中飞过,再开始一天的慢生活。生活场景中有可能重拾昨日被卡住的故事,也可能根本就忘了昨日的事情,然而,我依然要在电脑上再留下自己的文字予以叙说。

2020.5.9草

一封亲笔信

文/北侠

男生们要调整宿舍,收拾床铺时,发现墙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纸片。轻轻揭下来,纸上写着一行行娟秀的字,一看就是出自女生之手。内容说的是当时她的恋人就住在这间宿舍里,在情人节之际,她直爽地提出要求,请418宿舍的弟兄们监督自己爱人的“风吹草动”。

她在信里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然后“非常慷慨”地寄来了一盒巧克力,希望大家一起分享。她毫不客气地补充道:“当然,巧克力也不是白吃的!主要是让大家多多观察赵富国同志,察其颜,观其色,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举报。”

让人感觉好玩的是,接下来,她还用3行小字表达了对大家的祝福:“学得比猴精,养得比猪壮,活得像小鸟一样快乐。”最后,她不仅留下自己的手机号,还承诺明年的情人节会出台奖励措施云云,并在落款处郑重署名———“你们的嫂子”。

从信尾的日期看,这封信贴在这面墙上已经有7年的时间了。发现这封信的学生在惊讶之余,把它拍下来,放到一家知名的网站上,很快就引起了轰动。

大家非常想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得怎么样。

怀着强烈的好奇心,学弟们到学籍处查询,又有网友努力搜索,终于了解到,他们最后真的走到了一起,感情非常好,而且有了一个6岁的儿子。有人还按照信上的手机号给“嫂子”发了一条信息。她的回信言简意赅:“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过得很好。那人、那事、那情,今犹在。”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或许,不被物质左右的爱情越来越少,能够保持一份纯真的爱,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才是让人感动的地方。

猪头的爱情

文/A-B---

我大醉,想起自己端着泡面,站在阳台上,看校园的漫天大雪里,猪头打着伞,身边依偎着小巧的崔敏,他们互相依靠,一步步穿越青春。

大学室友有四个,其中睡我上铺的叫猪头。

夏天的时候,天气太热,压根儿睡不着。

宿舍的洗手池是又宽又长一大条,猪头热得受不了,于是跑过去,整个人穿条裤衩横躺在洗手池里。那叫一个凉快,他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结果同学过来洗衣服,不好意思叫醒他,就偷偷摸摸地洗,冲洗衣服的水一倒,沿着水池差点儿把猪头淹没。

猪头醒过来之后,呆呆照着镜子,说:“靠,为什么我这么干净?”

猪头想买好点儿的电风扇,但身上钱不够。于是他写了篇小说,投稿给《故事大王》,打算弄点儿稿费。

他激动地将稿子给我看,我读了一遍,肝胆俱裂。故事内容是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死了一宿舍人。

他问我怎么样,我沉默一会儿,点点头说:“尚可,姑且一试。”

后来稿子被退回来了。

猪头锲而不舍地修改,改成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死了来检查卫生的辅导员。

稿子又被退回来了。猪头这次暴怒,彻夜不眠,改了一宿,篇幅增加一倍。

这次内容是,男生宿舍太肮脏,导致老鼠变异,咬了其中一个学生。学生毕业后成了《故事大王》的编辑,虽然明明是个处男,却得梅毒死了。

稿子这次没被退,编辑回了封信给他,很诚恳的语气,说:“同学,老子弄死你。”

猪头放弃了赚钱的梦想,开始打游戏。他花三十块钱,从旧货市场买了台二手小霸王,打《三国志2》。

他起早贪黑地打,一直打到游戏卡出问题,居然活活被他打出来六个关羽、八个曹操。

那年放假前一个月,大家全身拼凑起来不超过十元。于是饿了三天,睡醒了赶紧到洗手间猛灌自来水,然后躺回床位保持体力,争取尽快睡着。

第四天大家饿得哭了。

班长在女生宿舍动员了一下,装了一麻袋零食,送到我们这儿,希望我们好好活着。当时我们看着麻袋,双手颤抖,拿起一根麻花送进嘴里,泪水横流。

靠麻袋坚持三天,再次陷入饥饿。我记忆犹新,后半夜猪头猛地跳下床,其他三人震惊地盯着他,问:“你去哪儿?”猪头说:“我不管我要吃饭。”我说:“你有钱吃饭?”猪头擦擦眼泪,步伐坚定地走向门口,扭动身体大喊:“我没有钱,但我不管我要吃饭。”我们三人登时骂娘,各种恶毒的话语,骂得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转身回床,哭着说:“吃饭也要被骂,我不吃了。”

清早猪头不见了。我饿得头昏眼花,突然有人端着一碗热汤递给我。我一看,是猪头,他咧着嘴笑了,说:“我们真傻,食堂的汤是免费的呀。”

全宿舍泪洒当场。

猪头喃喃地说:“如果有炭烤生蚝吃该多好呀,多加蒜蓉,烤到吱吱冒水。”

再后来,猪头恋爱了。

他喜欢外系一个师姐。

猪头守在开水房,等师姐去打开水。

但他不敢表白。师姐将开水瓶放在墙边,一走远,猪头就把她的开水瓶偷回宿舍。一个月下来,猪头一共偷了她十九个水瓶。

作为室友,我们非常不理解,但隐约有点儿兴奋,我们可以去卖水瓶了。

一天深夜,猪头说:“其实我在婉转地示爱。”

我大惊,问:“何出此言?”

猪头说:“我打算在毕业前,偷满她五百二十个水瓶,她就知道这是520(我爱你)的意思了。”

大家齐齐沉默,心中暗想:我去你大爷的。

那时候的男生宿舍,熄灯以后,总有人站在门外,光膀子穿条内裤煲电话粥。他们扭动身体,发出呵呵呵呵的笑声,窃窃私语。

每张桌子的抽屉里,打废的IP电话卡日积月累,终于超过了烟盒的高度。

猪头很愤怒。他没有人可以打电话。他决定打电话给师姐,师姐叫崔敏。

那头崔敏的室友接的电话,说她已经换宿舍了。

猪头失魂落魄了一晚上。

第二天,食堂前面的海报栏人头攒动,围满学生。我路过,发现猪头在人群里面。出于好奇,我也挤了进去。

海报栏贴了张警告:某系某级崔敏,盗窃宿舍同学人民币共计两千元整,给予通告批评,同时已交由公安局处理。

大家议论纷纷。说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去拉猪头,发现他攥着拳头,眼睛里全是泪水。

虽然我不明白他哭什么,但总觉得心里也有些难受。猪头扭转头,盯着我说:“崔敏一定是被冤枉的,你相不相信?”

当天夜里,猪头破天荒地去操场跑步。我站在一边,看着他不惜体力地跑。一圈两圈三圈,他累瘫在草地上。

他躺了半天,挣扎着爬起来,猛然冲向女生宿舍,我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后来,猪头白天旷课,举着家教的纸牌,去路边找活儿干。

再后来,在人们奇怪的眼光中,猪头和师姐崔敏一起上晚自习。

到冬天,漫天大雪,猪头打着伞,身边依偎着小巧的崔敏。

几年前曾经回到母校,走进那栋宿舍楼。站在走廊里,总觉得推开308,门内会团团坐着四个人,他们中间有个脸盆,泡着大家集资购买的几袋方便面,每个人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在网吧通宵,忽而睡觉忽而狂笑。我们在食堂喝二锅头,两眼通红,说兄弟你要保重。我们步伐轻快,在图书馆,在草地,在水边喝啤酒,借对方的IP卡打长途,在对方突然哭泣时沉默着,想一个有趣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然后我想起猪头狂奔在操场的身影,他跑得精疲力竭,深夜星光洒满年轻的面孔,似乎这样就可以追到自己心爱的姑娘。

我们朗读刚写好的情书,字斟句酌,比之后工作的每次会议都认真,似乎这样就可以站在春天的花丛永不坠落。我们没有秘密,我们没有顾虑,我们像才华横溢的诗歌,无须冥思,就自由生长,句句押韵,在记忆中铭刻剪影,阳光闪烁,边缘耀眼。

猪头结婚前来南京,我们再次相聚。再也不用考虑一顿饭要花多少钱,聊着往事,却没有人去聊如今的状况。因为我们还生活在那首诗歌中,它被十年时间埋在泥土内,只有我们自己能看见。

我们聊到宿舍里那段饥饿的岁月,笑成一团。

猪头拍着桌子喊服务员,再来一打炭烤生蚝,多加蒜蓉,烤到吱吱冒水就赶紧上。

他高兴地举起杯子,说:“我要结婚了,大家干一杯。”

猪头的太太就是崔敏。

很快他喝多了,趴在酒桌上,小声地说:“张嘉佳,崔敏没有偷那笔钱。”

我点头,我相信。

他说:“那时候,所有人不相信她,只有我相信她。所以,她也相信我。”

我突然眼角湿润,用力点头。

他说:“那时候,我做家教赚了点儿,想去还给钱被偷的女生,让她宣布,钱不是崔敏偷的。结果等我赚到费用,那个女生居然转学了。”

他说:“那天崔敏哭成了泪人。从此她永远都是个偷人家钱的女生。”

我有点儿恍惚。

他举起杯子,笑了,说:“一旦下雨,路上就有肮脏和泥泞,每个人都得踩过去。可是,我有一条命,我愿意努力工作,拼命赚钱,要让这个世界的一切苦难和艰涩,从此再也没有办法伤害到她。”

他用力说:“那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以后我也会一直这么做的。”

我大醉,想起自己端着泡面,站在阳台上,看校园的漫天大雪里,猪头打着伞,身边依偎着小巧的崔敏,他们互相依靠,一步步穿越青春。

十年醉了太多次,身边换了很多人,桌上换过很多菜,杯里洒过很多酒。

那是最骄傲的我们,那是最浪漫的我们,那是最无所顾忌的我们。

那是我们光芒万丈的青春。

如果可以,无论要去哪里,剩下的炭烤生蚝请让我打包。

亲如姐妹

文/环婧怡

书上说:“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有些战争,注定单枪匹马。”桑木看到这句话,摇了摇头。她想到了宿舍里的那群姐妹,如此和谐。她感谢上苍能让她结识这一群人。那时候的桑木觉得和宿舍里的姐妹就是一辈子。

桑木最交心的人要数雨雨,她们每天晚上都会偷偷睡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雨雨总是乱花钱,把生活费用完后就投奔桑木。桑木也不恼,每次都会帮雨雨。其实雨雨没把桑木放在眼里,桑木只不过家庭环境优越,奇怪的是桑木学习成绩不怎么的,可班主任就是喜欢她。雨雨背地里说话就不客气,说桑木真是木脑子,反应慢。还说,如果自己有桑木的条件,年级第一都不在话下。傻傻的桑木一如既往地对雨雨好,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和雨雨彻底决裂。

事情的导火线是学校组织英语作文大赛,每个班只有两个名额。雨雨看到通知,得意地笑了,因为她的英文水平仅次于英语课代表果果。桑木看到通知后,也觉得雨雨有可能。

结果出乎意料,英语老师宣布参加英语大赛的两位同学是桑木和果果,雨雨吓了一跳,桑木也吓了一跳。接着老师又说上个星期的测试成绩出来了,桑木的英语作文是满分。雨雨吃亏在自负,平时的小测验她不在意,没想到一失足乃成千古恨。而桑木不一样,她对每一件事都是那么努力完成。桑木以为雨雨会为她高兴,可下晚自习后雨雨丧着脸先走了。桑木想跟上去,可老师把桑木和果果叫住了,给她们单独讲参赛的时间以及规则。

离开老师后,桑木向宿舍飞奔,她要告诉雨雨:如果她得了一等奖,就有五百块,雨雨就可以买她看中的那条裙子了。可桑木才走到宿舍门外,雨雨的声音就钻了出来:“桑木那点水平,能英语作文满分?还参加英语作文大赛。***妈不是和英语老师处得不错嘛,我看啊……”

桑木咬了咬嘴唇暗想,这次比赛一定要发挥好。

桑木若无其事地走进宿舍,她希望雨雨只是一时气话,她们毕竟是亲如姐妹的朋友啊。

英语大赛结束了,桑木果真得了一等奖。她还是打算把五百块奖金给雨雨去买裙子,可当她揣着钱和一肚子话走向雨雨时,雨雨瞟了一眼桑木手里的奖状,鼻子“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桑木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嗫嚅道:“果真如此呢,有些路,注定要一个人走……”

迷失在北国

文/任晓璐

家乡这座小城在秋日风光的映衬下,也显得愈加美好,一路的秋色让我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我所居住的这座城。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美景,却觉得路过的美景固然美好,但总是缺失了家的感觉。

周末的闲暇时光免不了去商场闲逛,这也成了我的习惯,却也没有太奢侈,太贵的东西也不能进入我的视线,在25岁这个说老不老,说年轻也不年轻的尴尬年纪里,也许能给我心灵上慰藉的,除了书籍也就是我喜欢的衣服了。

半年前,北国商城在邢台这座小城掘地而起,但对我来说也并不神秘,因为在省会上了大学,周末时候也会去北国闲逛。回想起来,也真美好,美得心里发了芽,顺势也就开了花。为何觉得如此地美好呢?因为那时那地有我大学里最美好的回忆。

我是宿舍里最小,而且较懒的一个,因此,宿舍里的每一个姐姐都对我非常照顾,我也就成了宿舍里最小的“香饽饽”。每逢周末,我们都乘公交车来到北国,因为北国的价位确实是我们这些穷学生所接受不了的,也就只能饱饱眼福了。但是,北国商品的品质也是有目共睹的。在北国买的第一件商品是一条裤子,但也不是买给自己的。是买给我母亲大人的,回家时带给她,她穿在身上很开心,我也觉得非常高兴。有时想想,父母为我们付出得太多,我们做儿女的又能做些什么呢?也许他们需要的很少很少,北国的商品就成全了我的孝心。

家乡北国开业后的一个月,我踏入了它的大门。果然气质不凡,从内到外都散发着“高大上”的气息。低调的奢华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开着车驶入车库的时候,我一瞬间有点蒙了,对于分不清方向、记不住路、车技又差的我,北国地下车库的设计,确实令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其实,地下车库的设计原本可以更加简洁,这样来到北国的顾客也不会迷失在这里。

看见北国的女装,我就热血沸腾,开心得不得了,因为这是我的最爱呀,试来试去感觉都很合身,就挑了最让我满意的裙子,顺便给母亲大人挑选了她满意的衣服。快乐的购物时光就在这挑挑选选中结束了。

北国,让我体会到了迷失的爱恋。也许,有时我会陷入衣服的海洋无法自拔,但也是心甘情愿的迷失。就像感情一般,无论在一段感情中受到多大的伤害也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喜欢、因为爱。

最后一次大扫除

文/张彦庆

16年前的那个夏天,当大家各自怀揣着报到通知书和火车票整理好自己的行囊时,意味着曾经一起摸爬滚打了4年的兄弟从此将天各一方。

祝福的话语已说过多遍,再诉别情似乎有点儿女情长。大家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时间,宿舍内的气氛变得有点压抑。不知是谁,起身拿起了抹布,走到早上才擦过的玻璃窗前,仔细地擦拭起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大家心有灵犀地按照以往分工,整床柜、擦桌子、拖地、倒垃圾。这项平日里被大家避之不及的工作,此刻竟然觉得那么亲切。

哨声在楼下响起,是集合发出的信号。大家恋恋不舍地将工具归位放好,最后望一眼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宿舍,背上行囊奔赴了新的岗位。

岁月如梭,如今,当初踌躇满志的血性青年都已经跨过了不惑之年,每当想起同宿舍的那些兄弟,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次心有灵犀的大扫除——一种别样的毕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