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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文章

2022/12/22经典文章

大姐文章(精选20篇)

钟点工

文/蔡勇

小区里来了一个打扫卫生的钟点工,40来岁,每小时收费30元。那些上了岁数、子女又不在身边的人就把她请到家中打扫卫生,清除陈年积垢。

小区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我又是个不善于做家务的人,厨房里的油污厚得老鼠都不敢乱跑——怕被粘住。听那些请过钟点工的人说,钟点工的活儿做得地道,不留死角,哪里都给你清洁得干干净净,我也就把那位钟点工请到了家中。

钟点工一进门就跟我来个先说后不乱:“大姐,我是按小时收费,如果不满一小时也要按一小时算,你同不同意?”

我忙着接听一个电话,没把她的话往心里去:“你干吧,干完我就给钱。”

打完电话,我一边看她做清洁一边与她闲话,得知她家在一百多里外的乡下,听城里亲戚说,打扫清洁的钟点工在年前特别走俏,她就来了。

“不怕你笑话,大姐,我这人啥子都做不来,只有下傻力气。本来要过年了,应该在屋头忙事,但屋头缺钱用,我只有把屋头先放到,出来找点现钱过年用。”她说话大声粗气的。

她嘴上说着话,手脚却未停,动作快速利索,就连爬高放凳子也很精准,就放一下,根本没必要挪第二下,而且她的动作很大,丰满身子随动作尽量舒展,在一张一弛中显出一种劳动的美感。

手机铃响,是一个快递到了,我急忙下楼,先验货,后签单,往楼上走时突然心里一惊:我怎么把钟点工一人留在家里了?我慌忙跑上楼,见妇女依然在认真做清洁,看不出一点慌张的样子。我不放心,去几个房间仔细查看,没发现被人动过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反倒为自己的多疑感到一丝羞愧,看到钟点工身材和自己差不多,于是找出几件冬衣送给她。

她很惊喜,谦让一番后收下了:“谢谢大姐,这么好的衣服,我是看得起买不起的。”

手机又响了,父亲说母亲病了,要我过去一下。我见家中已经清洁得差不多了,就叫钟点工停手,她看一下时间说:“两小时又10分钟,90块钱。”

10分钟就要收30块?我嫌贵,她拿话堵我:“刚才不是说好了的吗?”我噎得够呛,但不能争,一争我就掉价了,我只好给了她90块钱,心里却鼠肚鸡肠地想,早知你这么贪财,那些衣服我就不送给你了。

到父母家说起此事,母亲也说这妇人太贪心了。

翌日上午,我正在家中睡懒觉,有人敲门,极不情愿地去开门,竟是昨天那位钟点工。

没等我想好问话,妇女从衣兜中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大姐,我在你送给我的衣服包包中发现了500块钱,想到肯定是你搞忘了的,所以今天专门给你送过来了。”

我惊讶复惊讶,正在想措辞,她风风火火地走了。

我傻站在那里,感到自己正一寸一寸矮下去。

大姐

文/农民之子

大姐将近六十岁了,大姐现在老啦,因为年龄的缘故,也是因为生活的缘故,或许和自己的身世也有关系吧;大姐在二十五岁上才出嫁,这不是说要向应晚婚晚育,因为家境贫寒,所以只能拖着。

大姐是解放后出生的,那时候我家还没有回到自己的祖上所在地生活,因为那时候我爸爸刚刚结束自己的独身,妈妈又是刚刚娶进门,其实那时候应该是没有自己的房子的,但是有了孩子,有了老婆的爸爸,应该算是组织了家庭,当然还不算是完整,毕竟没有自己的歇身之地吗?在概念中,家的组成除了夫妻,孩子,应该就是要有几间属于自己的窝,那才是一个完整的家,不过那个时候,刚打完仗,也就是刚解放,空房子应该每一个村子都会有的,再说房子不住人,先是成了鬼窝,最后很快就要破掉,所以房子多的人家也愿意借出去。

那时候父亲好像还在我们永新县的红旗钢铁厂,应该算是吃国家饭的人吧,但是随着孩子的增加,父亲的工资就有点捉襟见肘了,大炼钢铁的时候,终于无法再在城市生活下去了,所以只好带着自己的一家子回到了我们祖上曾经生活过的村子,江溪村,那是我们的祖先从吉安三街坊移民过来的;回到祖居的村子,可是依然没有房子,我爷爷吧,也真的不是一个好爷爷,自家的三个儿子,全部把给别人做儿子了,自己家里就留下一个女儿,在自己的祖居之地,也没有建一栋房子,听说二五年入的党,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怎么想的。回到祖居之地后,又开始的今天住东家明天住西家的过程,大姐从小就招人喜欢,因为家里的不着落,最后耽搁了大姐的学习生涯,所以到最后,大姐也没有进过一天的学校门,大姐在长大的过程中,除了要帮助父母带孩子之外,还要去打猪草,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文革开始后,大姐在十五岁就开始参加生产队的农活了,也开始给家里攒工分了;为了养家,大姐把自己的青春就放在这不是很广阔的土地上;日出一日,年复一年的开始了十年的农民生涯。

大姐生活在我家最苦的年代,应该说大姐可能在很小的时候,过过几天稍微好一点的日子,那就是在她的弟弟妹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父亲是有工资的;但是以后的日子不用说,也是辛苦的,因为弟弟妹妹的到来,给这个原本就贫寒的家,带来了不可理喻的困难;所以大姐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什么富裕的日子,而且一直在农村,又没有上过学,所以可想而知,大姐的一辈子注定是要在黑暗中度过的。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大姐的青少年应该是在地里和山上度过的。

大姐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美,可惜那个时候的衣服,无法把大姐的美衬托出来,最后大姐嫁到我外婆的出生地,听说是我外婆的遗愿,所以是不能违背的,大姐夫待我大姐很好,几十年了,也没有听说吵过架,更不要说打架了,大姐夫家里没有母亲,我大姐夫家里也是七姐妹,是我大姐夫的父亲一手把七个孩子拉扯大的,所以大姐过门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女主人,大姐和大姐夫一家很融洽,大家庭相处起来是比较难的,所以能处理好家庭的家长里短的,也说明大姐是很有人缘,应该说是很有能力的,大姐嫁过去之后,建了三栋房子,所以后来大姐夫家的弟弟才有房子住,大姐在她的村子里面也是很有人缘的,这说明大姐是一个比较宽宏大量的人,后来大姐有了孩子,因为计划生育,所以大姐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日子肯定比在家的时候富裕,但是大姐最终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自己所生活的土地,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可能是隔壁的城市吧,因为大姐夫的弟弟的老婆是从隔壁的城市娶过来的,所以走亲家的情况下,是要去一次的。

大姐年轻的时候,做事很强,村子里是一把好手,而且做事不偷奸耍滑,所以在生产队里的时候,村里的女人或者女孩,都愿意和她在一起,但是大姐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去串门,当然大姐是没有机会去串门的,因为生产队的活干完之后,还要去打猪草,还要回家带几个没有长大的弟弟妹妹,所以她必须回家,帮父母操持家务。

大姐的一生平淡而没有传奇,因为是一个农民的女儿,所以她的一生注定是贫寒的,也是艰苦的,大姐没有读过一天书,所以她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离开过家乡,离开过生她养她的这块土地,但是大姐又是一个具有高尚人格的乡村女人,因为她用她自己的肩扛起过一个个的家,先是和父母亲扛起自己的家,后来和大姐夫一道把夫家的家扛起,而且料理的井井有条,大姐其实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但是和大多数中国母亲一样,她们的一生注定是平凡而又伟大的,因为我们中国的女性就是如此宽容的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了自己的家。

让我绝笔,我只能说不

一大早家人就给我开会,说给我找了份工作。我听后很是高兴。我最讨厌的就是现在的工作,那就是这份生意。这份职业在客户面前必须要面带微笑的说讲,用真诚的语言说着自己产品的优质。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可我还不得不面对做生意的这份职业。

姐姐几个坐下,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手里的瓜子。没有谁第一个先说工作的事,好似是在研讨一件大事似的,感觉那么神神秘秘。我急不可耐的开始从她们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最后大姐发话了,面带严肃的模样,不像从前那么和蔼可亲,又好似我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在接受她们的教育或惩罚。我心里嘀咕,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莫非、莫非,莫非姐姐们是在给我摆龙门阵。

“工作我们都感觉很适合你做,因为你头脑聪明反应快,做事遇事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主观,感觉你是最适合的人选!你也不忙…”打住,我把大姐正在说着的话拦截了。“您想说什么,姐先不要夸我,我先听听你们是怎么给我安排的。姐姐,先说主题。”我看着大姐和善的面容,提醒的对大姐说着。

“厂子里进出的货物缺人照看原料,会计那里经常有错账,我们几个商议,有你去帮扶也就是协作仓库进出货物的账单和买卖出入账目的事。”大姐说完后,看了我一眼。四姐没有吱声,我也没有吱声。沉默了几秒后我问了句,“那里不是不忙吗?干嘛让我去做那么脑累的活。而且你们也知道,早前我都不去,我喜欢自由,不喜欢那里,那里人多太乱太受约束。”

“你那么大的人了,就跟个小孩差不多,天天就知道玩,我看你近段玩疯了。”大姐的语言带着责怪的口气指责我。

我没有和姐姐理论,赶紧赔笑的对大姐说:“不是的姐姐,我是说我都那么大的人了,应该听姐姐的。您说吧!您怎么说,我怎么做还不行吗?”

“明天你去吧!我给丽君说好了,她这几天嗓子都上火了,让她在家休息几天,你自己先去见她,她会给你交盘一下单据。你和丽君真是一个忙得要命,一个闲的要命。”姐姐还是一幅严肃的表情。完全没有以前那么喜欢拿我开心,逗我说笑的表情了。不知道怎么了,我发现姐姐们都有心事,好像这个心事都是在针对我。可我也不敢问,也就默许的答应了。

“你以后去厂里,就不能玩电脑了,白天和夜晚都在厂里,那里有空调,厂里你也知道,饭食也不错。”

“啊!不行的大姐,姐姐,那不行,那我得带电脑去,没有电脑我待不下去。”我急促的截至了大姐严酷的语言。

“怎么,没有电脑你待不下去,那别人呢?”姐姐一幅老大的架势,真是以大欺小,我心里暗想着,也不敢出声。

大姐不依不饶的继续教育我的说道:“丽君不是天天都忙得没有摸过电脑嘛?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最近发现你过于溺爱电脑,天天东写西写的,写那些有什么用。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当饭吃吗…?”大姐一股脑的把心事全抖搂出来。

她们原来看我习作太勤劳,是故意给我安排职业,让我远离写日记写心情写生活的习惯,难怪姐姐们那么用心。哦,我开始明白了。

我看了大姐一眼,也看了看二姐,二姐一直不做声。我猜想一定是四姐把我出卖了,要不大姐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可我也不能怪四姐,谁让她是我的姐姐呢。

停顿几秒后,我凑到大姐的面前,谦卑的说:“姐,我去干活和带电脑不冲突。忙时我工作,闲时我写日记。多好啊!不浪费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

“别给我耍贫嘴,就是我们惯的你,母亲太娇纵你了。”大姐的语言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要去就不能带电脑,以后一个字也不能去写。”大姐这会真生气了,语言是强制性的。

一分一秒在我的思索中渐去,也在大姐关心的表情中溜走。

我思考了一会,也转变了态度,面对几个姐姐们我只有真诚的说:“姐姐们,你们以后放心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其实那厂里也不缺人,你们就是为了想帮我,想让我过的开心幸福。我知道姐姐们对我好,我也不是小孩子,以后走路做事我会小心的。至于这个店也离不开我,就让我在这里凑合着干吧!要是关门也挺可惜的。”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偷偷的细看着姐姐们的反应。

“瞧,我猜对了吧老四,我早就知道她保准不会去,结果还是白费口舌、白费思想、浪费我们的精神细胞了吧。”……

就这样我亲爱的姐姐们时时刻刻在关心着我帮助着我,她们怕我走远、走错。

姐姐们你们要是想让我止笔绝句,我只能说“不”。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要求。姐姐,如果不让我写,那我会被压抑累死,会被精神折磨死,那么我的身体就成了只会行走的躯壳。------如果一个灵魂在路上,一个身体在路上。一生只能选一条路,我会选择前者。姐姐们,我就剩下这点嗜好了,请不要剥夺。姐姐们,理解我吧!

第一次出远门

文/许菊红

我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末,是家里的第六个娃,出生时又黄又瘦,依照姐姐们大毛、二毛、三毛的排序,我的乳名“小毛儿”。

我6岁那年,18岁的大姐出嫁。为节约开支,婆家娘家都没有操办婚礼,大姐夫直接把大姐领回了家。外甥出世时,母亲带我到大姐家送月子礼。当时,从老家桐城大塘前往大姐家的陶冲镇有二十里地,中途需翻越一座800米高的雾聚岭大山,不论进山还是出山,先撅着屁股爬,再横踮着脚尖下。母亲当时38岁,手脚麻利,走路带风,挑着满满一担月子礼,里面有“抱被”、尿片、单衣、夹袄,还有鸡蛋、挂面、老母鸡……毛竹担压在母亲肩上,一路上颤颤悠悠。我跟在母亲后面,走一个多时辰才到大姐家,因为累,我没吃晚饭就睡下了。

十三岁那年,因为营养不良,我身高不到四尺,体重四五十斤。山沟里的日子是清贫的,父母总有干不完的农活。有一天,母亲问我还记得去大姐家的路吗,我说记得;母亲说,有乡邻从陶冲那边过来,捎口信说要买几斤黄烟。二十里的山路,考虑我只在六岁时走过一次,母亲再三向我确认后,决定让我走一趟雾聚岭。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母亲叫醒了我,炒了一碗平时见不到的“猪油炒饭”,母亲在一旁整理好一担零零碎碎的物品:黄烟、米糠、还有一块瞒着父亲的腊肉、十几块腊猪油……母女连心,彼时大姐夫远在沈阳务工,家有幼儿缺粮少油、猪无糠料,大姐的日子也清贫。

等我吃完饭,母亲挑起担子把我送上雾聚岭的岭头,反复叮嘱后返回。此时,我的心情无比愉悦,想到马上就能到大姐家了,身体不觉轻松了起来。下了山,走了很久,才越发感觉不对头,担子越来越沉,脚步也慢了下来……眼前的路跟印象中对不上号,按时间和速度,此时应早到了大姐家。我不断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那个岔路口呢?那条茅草小道呢?那条小溪、那片竹林呢……我感到一阵阵心慌,后背凉飕飕的。肯定是走错路了,是继续走,还是原路返回,怎么办?

踌躇时,迎面走来了一位中年人,他似乎猜到了我的窘境,上前戏逗道:嗟,这么个小人儿,一早从山里出来,还挑了许多东西,到哪里去呀?我满心提防,嘴上还是怯懦地求助他:去大姐家,好像走错路了。中年人问我哪里人,大姐家住何处?我一一作答。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是许师傅(家父曾是公社放映员)家的六女儿。我和你大姐夫同族,你早该在小庙的岔路口往右分路才对,现在走远了,只能从前面绕道去你大姐家了。

在好心人的指引下,又走了七八里路。此时,肩膀已经磨破了,只好把担子来回地换肩。等到伏虎山脚下,一位老奶奶看到我挑着东西,颠着小脚上前问:你这是卖的什么呀?原来,她把我当成小商贩了。当她得知我走错了路,便热心地安慰我:伢喂,别急,把担子歇了,我把这碗粥吃完了就送你去。老奶奶拄着拐带我过了祠堂河,眼前的景象逐渐明朗了起来,此刻,我确信自己能找到大姐家了。

见到大姐那一刻,我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路上强忍着的泪和所有的委屈,在瞬间迸发。大姐紧紧地搂着我,一边安慰一边数落着母亲:怎么能这么心大地让小毛儿一个人走几十里山路,还挑着这么多的东西!一个6岁的孩子,当时能记得多少路?要是小毛儿这回被狼叼了,被坏人拐走了,我当大姐的岂不是一辈子不安……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进了大山后,老家桐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塘通往外界的盘山公路,像一条条玉带环绕在崇山峻岭中,当初尘土飞扬的砂石路,如今变成了光滑平整的柏油路,私家车已成为寻常百姓家的代步工具;曾经去往大姐家的两个小时山路,现在只要40分钟就可到达。

我那地处大山深处的老家蒋潭村,修了“村村通”公路,正大力发展高山茶、有机稻旅游区,还举办民俗文化节“插秧节”;农特产“大塘粉丝”也走出了山区,为群众带来了致富的新途径;蒋潭的望狮岭——“桐怀潜边区第一次党代会”遗址,还成为红色革命教育基地。

曾经盘旋在山峦之间的山路,已结束了它的交通使命;新的独具山区特色的致富路,让新农村建设驶入了快车道,我的老家,已展现共同富裕的新画面,会越来越美好。

胜利者

文/罗开成

大外甥今年三岁半了,六个月大时就由奶奶带着。刚开始会喊奶奶的时候我还会不习惯,因为我总有个疑问:我母亲何时成了奶奶?其实严格来说,应该叫外婆,只是母亲不喜欢,就教他喊奶奶。

这个小生命的到来,总会让我有许多感触。他让我意识到:母亲不再年轻了,大姐成家立业了,我也不再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了……这些很清晰的念头努力地驱使我用一个大人的眼光和思维去看待事物。尽管我也一直这样努力的做着,但有些时候,我的外甥,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说的话,总会让我有些厌恶这世界的冷漠无情。

大外甥是我姐的第一个孩子,很聪明也很黏人。每次我姐过年回来,除了偶尔陪下孩子,就是一心捧着电脑搞她的图纸、设计等等。不因为别的,只怪她事业心太强了罢!

今年大姐生了二孩,依旧像三年前一样,孩子六个月大就交给了奶奶带着,自己就出去工作了。其实不能说是工作,或许说创业会更贴切吧。这是我姐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出去的前一个晚上,我们正好放假在家。姊妹间谈到孩子的事情,她表示会尽力多陪陪孩子,外面工作不好做,生活、赚钱、养家都不易。外甥这时早已睡了,我跟姐说,孩子挺聪明。会叫爸妈了,知道家里每一个家人的名字,会背四五首唐诗,念字母、数数字都会一点。比我们那时候聪明多了!姐听着挺欣慰,但眉头一锁,我知道她是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担子更沉了……

第二天还没亮,姐就要出去了,我们送她上了车才挥手告别。长大后,多少人踏上大巴车的那一刻,故乡就只有冬,再无春秋夏。我姐,也是这样子的吧!吃早饭的时候,外甥起床了。母亲给他穿好了衣服,他一个劲的说:“昨天晚上妈妈抱着我睡的……”吐字虽然还不很清晰,但这句话却叫他一早上说了好几遍。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大外甥不哭不闹的。因为妈妈说过年给她买新衣服,新玩具,接他出去读书……虽然偶尔也会指着外面车来车往的水泥马路,用几乎只有几个人才能听懂的话说,“妈妈出去了”。但我想他终究是不明白“留守儿童”这个沉重而无奈的字眼的吧。

可是,不久我就知道自己错了。那天大姐打电话回来,一个电话家里每个人都会接过来说几句,这是大姐打电话的习惯。从她开始出去读大学那一年起,一直都是这样。外甥拿着电话的时候,还在玩积木,让他叫妈妈,他就喊了一声妈妈,电话里甜甜的应着。他一只手拿着电话,一只手拿着积木图在看,好像是遇着什么难题了。大外甥用稚嫩的声音问:“妈妈,你什么时候才陪我玩?”声音纯洁得没有半点杂质,却会让人伤感……这时,我又想起了网上传的很火的一句话:“妈妈,你再不陪我玩,我就长大了……”

电话那头回了什么,我已不记得了,但每一个懂得生活不易的人,都该知道那种无奈。把他接到城里去读书,我不知道对于没有城市户口的大姐应该如何处理这个问题。但我知道,很难搞定,或者说……

偌大的城市,每一个夜晚都有人在哭,或得意或失意。既然无法征服全世界,那么,何不让你爱的人在你的全世界占据一席之位?

多年后,也许你没有腰缠万贯,但你一定会足够幸福。比起那些沦落为生活的奴仆的人,比起那些物质富有精神空虚的行尸走肉,你才是胜利者!

父亲的笑和哭

文/凡人草儿

父亲去世多年了,留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他的笑和哭。

大姐结婚一年后,外甥出生了,初为姥爷的父亲一改往日的严肃古板,下班后立刻从母亲、大姐手中接过外甥,举到头顶,几上几下,乐此不比,要不干脆让外甥恰到脖子上开火车、坐在脚背上开飞机,那个乐呀,把全家都感染了。

后来,两个姐姐在婚姻上不听父亲的话,执意要走自己选择的路,父亲变的易怒、酗酒,常常在喝醉酒后大哭不止,那是我记事起第一次看见父亲哭。父亲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也是奶奶家的主心骨,家族里大事小事、村里的大事小情从来都少不了他的主张,在我的记忆里,他是那么的严肃、那么的坚强。可是,我的姐姐们却公然挑衅他的权威,让他在同事面前、家族面前被指指戳戳,所以没有被艰难困苦打倒的父亲,却被流言击倒了。那年,我正上高二,每晚看着父亲号啕大哭而无能为力,站在院子里暗自啜泣,对两个姐姐充满了怨恨,我多希望她们听从父亲和大姐的劝说,改变初衷啊,可是,她们却是那么固执己见。想想刚直的父亲为她们找工作是那么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受尽屈辱,我的眼泪也簌簌地流。我的学习成绩一项不好,但在父亲醉酒后哭泣涂血那一晚,我面对星空发下誓言:刻苦学习,绝不让父亲为我今后的出路再烦心了,绝不让父亲因我再哭泣了。

1994年7月,我参加了高考,月底的一天,父亲满脸笑容地进了家门,那是我们久违的笑容。母亲连忙问父亲,原来高考分数下来了,我的成绩估计上中专差不多,而且我的成绩在我们学校新生班还是第一名,同在一个单位上班的父亲同事的子女成绩都不理想,所以才有了我们那天见到的父亲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接下来几天,我们天天都能见到父亲的笑脸,家里的阴晦气一扫而光。

没过几天,父亲就因车祸去世了,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父亲的死影响了我们全家,至于我,则把自己深埋于孤独中四五年。每每在梦中梦到父亲的笑和哭。

在父亲短暂的一生中,儿女给与他的太少太少了,最多的是我们带给他的烦恼、哭泣。如今我们都各自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儿女,方体谅到父亲那时的艰辛与不易。多想让时间倒退,我们重做回父亲孝顺听话的女儿,让父亲多笑几次,可惜是再也不能够了。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位典型的家庭妇女,小学一年级文化水平,大字不识几个,一辈子为儿女、为家操劳,洗衣、做饭,不知疲倦,从没怨言。父亲过世后,母亲精神大不如前,大事由大姐承揽,母亲只负责做饭、带孙子、孙女,天天、月月、年年,母亲围着灶台转。一晃,母亲六十岁了,却还在为儿女着急,为孙子、孙女操心。

听母亲说,过去的她受了很多苦,由于家庭成分不好,在文革时经常挨批斗,干的牛马活,吃的是野菜糠皮苞谷,记工分却是最低的。等到该出嫁的年龄,由公社包办,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走进了婚姻是大门。婚后,不仅承担了所有的农田活和家务,而且还要背负长年累月见不上丈夫的乡思苦。干活受尽欺侮,回家面对躺在一个土炕上的儿女泪眼婆娑,往往是一盏油灯陪伴母亲到天明,日子就在母亲粗糙的双手中悄悄流淌。

苦熬苦扒苦挣,终于盼得了合家团圆和丰衣足食。父亲调到了郊区,我们全家搬到了父亲单位分配的两间平房。虽然父亲一人挣工资勉强养活我们一家七口人,父母还时常为我们这些不争气的孩子争吵,但日子还算过的去。不幸突然降临,父亲突遇车祸一去不回,刹那间,我们的家再次没有了欢笑,母亲神思恍惚,终日以泪洗面,大姐被迫担起了家庭的重担,日子在不经意间少了许多争吵,但同时也多了许多眼泪和艰辛。母亲后来慢慢好了,她恢复了忙碌,四个女儿相继出嫁,母亲忙前跑后,外孙都由她带,轮到最小的儿子结婚,母亲才放下了心,展露了眉头,孙子的出生,更是让母亲喜上眉梢,她尽心尽力照顾着儿子儿媳和孙子,不管多么辛苦,也从不抱怨,再加上我们几个女儿常常围在母亲身边,使母亲多了许多欢乐。周围的老邻居看见母亲现在其乐融融的日子都很羡慕,母亲也很高兴,只是一想起父亲就多了丝丝遗憾,她总在我们面前叨叨“要是你父亲健在该多好”!

再过十几天,就是母亲65岁生日了。母亲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今年,我们几个商量,决定给母亲过大寿,弟弟说,到母亲生日那天,我们一定要照一张全家福,我们都在期盼着那一天。

人生没多少“要紧关头”

文/吴锦祥

外甥是赌气出走的,还拉扯着他的儿子,那一下“砰”的关门声重重地撞击着大姐和姐夫的心,让他们生生发疼。我是第二天打电话时才偶尔得知的。电话的那一头大姐刚张口说了几句就呜咽着哭开了。她说她没想到儿子会变得如此薄情寡义。前几天他们接到某银行发来的通知,儿子信用卡上的透支已超出了期限,要及时补上,否则对方要法律起诉。因为儿子办理信用卡时留的是她的地址和名字,经与儿子联系,儿子说他一时还不了。老夫妻俩东拼西凑的将欠款8000元及利息等共一万多还掉了。昨天儿子来了,与他说起这事,他显得轻描淡写、漫不经心,还一个劲地抽烟。姐夫数落他抽烟越来越多了,既然经济上捉襟见肘,抽烟上就该控制些。儿子不买账顶撞起来,最后拉着孩子说再也不进这个家门了。大姐说她和姐夫昨晚上一宿没能睡好。类似事例已经不是一次了,这回真把他们老两口的心伤透了。

大姐有两个儿子,这是小儿子,没少让他们操心,从读书到工作,再到成家。就说成人后的这些年,工作不知换了多少份,从国企、私企到自开公司,到帮着别人管理、跑腿,这个项目忙一年半载,那个摊子又捣鼓上一阵,常常深更半夜回来,问他总不耐烦,劝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就没好气冲人,甚至发飙。他心气很高,却终究没能实现自己的宏大目标,相反让大姐和姐夫老是担惊受怕。他们的退休收入有限,但省吃俭用,为儿子结婚买房买车。这几年小夫妻感情也发生了危机,两老还要常常帮着照看孙子。这一切儿子不以为然,相反觉得理所当然。

我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但很快又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找外甥好好谈一次。然而这样的话题已经有过多次了。我让他要理解父母的心,与老人多交流和沟通,不要增加他们的负担,尤其是精神上的负担;一个懂得体贴、孝敬父母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记得有次他对我说:“舅舅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不敬不孝的人,要紧关头还是会表现的。”他指的是***妈有次胆结石住院开刀,几天中一直陪伴在病床边。这说的是事实。但我现在想到的是:人生有多少这样的“要紧关头”?

我们原来大院的老黄,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儿子读书没读好,就业上一直在折腾,一会儿上深圳,一会儿去海南,后来又到中越边境做生意了,家里几年都看不到他人。去年老黄脑溢血突发,叫着要儿子,儿子总算回来了,但老黄已神志不清。儿子流着泪在病榻边服侍了半年多。老人“走”了后,他心里一直内疚自责。

我想跟外甥说的是:生活中更多的是平时、平常、平凡的每一天。人生苦短,每一天都值得珍惜,尤其对老人而言,在某种角度上都是“要紧关头”。而外甥理解中的“要紧关头”又有多少?有时甚至往往已经没有意义了。关爱、敬孝老人就要从平时的每一天,从今天、从现在开始,不忽略平凡琐屑、细枝末节,哪怕一句问候,一个关照,一个提示和一个眼神,丝丝缕缕,点点滴滴,春风送暖,润物无声,化作绵绵温馨,留下丝丝欣慰。

向天再借五百年

文/张秋琴

我要讲述的是我家楼下一位60多岁大姐顽强战胜癌症的故事。了解这位大姐源于她的QQ个性签名,她的签名大气磅礴,豪情冲天——向天再借五百年。经过几年的相处,对大姐的家庭和经历有了更多的了解,才知道她的个性签名背后有着令人敬佩的故事。

大姐一家5口人,7年前,她的老伴得了脑梗,身体和语言都出现了障碍。就在这时,大姐自己被查出肺癌晚期,估计最多只有20天的生命。大姐不哭不喊不怨天地,她回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一本本子作为备忘录,把自己要做的事情一一整理好,争分夺秒去完成。大姐每天都在网上查阅世界上关于肺癌的治疗方案,搜索研究国外专家的手术视频。她琢磨出了自己的意念也对治疗病情有所帮助的道理,她说:“我只有一个念头——向天再借五百年,顽强地活下去!”大姐拒绝了医生给出的手术和化疗方案,采取保守的药物和自创心理治疗方案治病。

8年了,大姐像个没事人似的无忧无虑地生活,她活泼开朗,乐观健谈。早上,一路哼着小曲向镇江的天然氧吧南山出发。她和朋友们聊着天,织着毛衣,听听鸟语。大姐有个好习惯,吃东西不挑不拣,吃嘛嘛香。现在,大姐老两口精神状态特别好,说话声音洪亮,她还担任了我们楼栋的楼长,大伙儿有疑难问题都去找她协调。在业主和物业产生意见分歧时,每次她去协调有礼有节,一二三四五条理清晰,是楼栋管家也是“外交部长”,思维敏捷,能言善辩。其实,谁也不知道大姐身上的癌细胞一直在慢慢地发展,有时她趿拉着老伴的大鞋子跛着脚走路,一问她才知道,肿瘤已经扩到脚心脚背,走路都疼。可是大姐在战略上重视它,在战术上藐视它,毫不忌讳也不介意病情的发展,该干吗还是干吗。去年,老伴住院半个月,医生发了多次病危通知书,她不请护工,坚持和女儿两个人带着外甥女轮番值班,一半从容一半坚强,奇迹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老伴从鬼门关前走了一圈,又回来了!

大姐常常对我们说,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就是一个信念,她舍不得女儿,她多活一天,女儿就有一个妈,就有一个完整的家。

一个被医生判断只能活20天的癌症患者,不开刀,不化疗,居然活过了8年甚至更长,大姐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从她身上,我感悟到许多东西,一个人活着就要有勇气和意念,困难和病魔在强者面前就会变得弱小。你笑了,全世界都会朝你笑。

戛然而止

文/暖阳青春

许久不曾登陆,真是许久许久。没想到以上来,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昨天,单位东边一个酒店的年轻人,从二十楼跳楼自杀了。

其实并没有过心的事儿,这年头,来来往往,太多太多了,说不麻木,但听说的多了,多少会显得无动于衷。

然而今天,决定爬上来码字,居然并不是因为这年轻人的死带给我的震动,而是周遭人们听说这件事情的反映,我说我确实惊诧,是不是显得矫情?

但是,是的。我惊诧,然后心里沉闷了下来,之后是压抑。

据说是为情而死的。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在现在中国这个啃老的畸形社会,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如果这个小伙子真是酒店的员工的话,还算是我们的一个客户。没想到,闻讯的人们没有一个人是感到可怜的,甚至没有一个人是觉得可惜的,全员达成共识了似的,用“可恶”、“可恨”、“不负责任”这样的词汇,送给了这个逝去的年轻生命。

很难过啊,生死一场,就这么草草结束了。而我的沉重,是源于,生死啊,这本应是多么惊心动魄的一件事,结果成了旁的没有关系的人的谈资不说,进而是笑料,最后是高高在上的道德批判。

血淋淋的,现实。冷冰冰的,现实。

想起来前一次区北京考试,坐清早的地铁往哥公司去。同乘的四十左右的阿姐,在向电话另一头像是老乡什么人的哭诉着老公的出轨,四十多岁的人了,满脸的焦急、无助、和不知所措。大约地铁信号不好了,或是老乡那边听烦了,电话断了。阿姐含着眼泪的眼睛悠悠的看着对面。我好管闲事儿的病就又犯了,刚一搭一两句讪,大姐居然靠在我肩膀上,情不自禁的哭泣起来。

就这样,我像个男人一样,在北京额地铁上,搂住一个比自己大约大了一轮的四川大姐,任她在我的肩膀呜呜的抽泣。

是跟随老公来京打工的。老公先到,她后到。北京城大啊,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在酒店打工的大姐,也就住了宿舍。不想,没有几个月的功夫,屋子床铺和老公就一并被熟识的老乡占了去。和老公哭也哭,闹也闹,她说她就是还想要她的家,不想失去她的老公。老公那边也是还要家的,谈妥了让鸠占鹊巢的女人离开。但这眼下的几天,跟她说,让这大姐先去北京同打工的姐妹家凑乎几天,待那女人在北京找到自己的住所安顿下来,就让她离开,接大姐这明媒正娶的妻子回家。

好不荒唐。阿姐也是知道这是忍无可忍的,丢人至极的,言语中一再捂住嘴说不下去,但又接着说下去。来不及感慨这好不荒唐,焦急阿姐这份儿无助和软弱,也有一点儿心疼。

好比用刀尖剜心头的肉,一刀思念,一到不舍,一刀痛恨,一刀屈辱……是用千刀万剐来形容阿姐时下的疼痛,度日度分度秒如年,也是不为过。

坐过了站,老妹也是搞不清几站地铁为啥走了这么半天。安顿阿姐要先捡起自己的工作,要先做到一个人也能把自己养的好好的,再说其他。四五十岁的人了,她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就不会是有今天,劝人向上,不如顺着她劝着接受忍耐,甚至自己骗骗自己,哄哄自己。既然放不下,就暂且不放,到了能放下的时候,不用旁的人说,自己就清楚了。

有时候,之于一个苦难中的灵魂,也许就是需要一个肩膀,一段陪伴。

回家和哥哥嫂嫂讲这个事,嫂嫂对这一桩荒唐事显得更加决绝,想必也是无语至极了,只说了一句,“我要是她就死了算了”。我嫂嫂说的死了算了,可不是逃避的死了算了,而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居然还是这样一副德行,当真是死了算了。

我不晓得我有没有说清楚这两种死了算了的中间的不同。

大抵是人与人之间,娘生九子,各个不同。有的坚强,有的软弱;有的现实主义,有的理想化;有的是人中龙凤,有的卑贱如尘埃。而我莫明的失落与感慨,来自于总是以为,一个生灵看到另一个生灵,千疮百孔血流如注,缘由如何暂且不论,眼前的惨烈总是生为同一物种应当能感受一二的。要多无助、多绝望,才会感到生不如死,才会卖出这一步;要多爱过,多难以割舍,才让自己狠狠地承受着这样的奇耻大辱,却仍以跪着的姿势拉住男人的衣角不肯松手。

想想,仍然心碎。

我必须得承认,我没有看不起这一种人,并不是因为我多么高尚慈悲善良,只是因为我同样是一个软弱的人,也有迷茫过看不清未来过,诚然是羡慕那一种理性的坚强的同伴,但如果不是,还好努力默默接受,默默翻越,继续前行。

但是,还是有很多很多人,是翻不过去的呀,没能翻过去。

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接受不好的现在,接受不好的自己,学会承受,大约才是成长的开始。可是现在的周遭,即便是应当最最安全的家,好像也是不肯教会年轻人这一门课的。社会、职场、家庭都逼着人要顶天立地,要扬眉吐气,整个社会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知从啥时候起变成了齐刷刷的要有能力、要成功。连本应出自本能的恋爱结婚生子,都成为一个阶段、另一个阶段比较的对象。这毒瘤,种的当真是够深、够深、够深的了。

不论如何,这年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了。简直是一分钟的时候,这个世界该怎么运转怎么运转。包括他的父母弟兄,如果有的话,也会找到继续下去的最好方式,只是时间的问题。刻薄了谁,刻薄了自己。

又在想自己应当怎么做父母。有一点感触是很深的,以前总觉得母亲的棍棒教育太失败,直到生下自己的孩子才知道我能四肢健全平安长到现在,母亲就够是伟大。我没少胳膊少腿儿,没被坏人抱去整残了在大街上乞讨,我虽经挫折但度过焦灼的青春期,我嫁了一个不错的人家,在婆家算是活的自在不受气……这过程,母亲要挨过多少担惊受怕!而我希望儿子长成怎样,模糊中有了一个清晰的希冀,今后也许还会再添新的企盼。希望儿子学会接受,学会承受。接受不好的现状和不好的自己,凡事努力,但不强求,尽人事,听天命。还有,希望他有一颗善良、慈悲的心。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请保佑重庆阿姐度过难关,收获幸福的生活。

保佑昨天跳楼自杀的年轻小伙,自杀而死,最是千万不该,但如果可以,愿佛菩萨在轮回中给他一个悔悟、改过的机会,保佑他的家人平安。

顶礼膜拜。

被冷淡的甄嬛

文/雪魂蝶舞

清闲了差不多一周时间,等待问题档案的研判,上周四下午又重新忙碌起来,所有档案重新再翻一遍。这,与领导无关,而是省劳资与组织部对某项日期的确定标准起了冲突,历史上,判定的标准一改再改,那么下面的企事业单位组织部门唯有服从。就我个人的观点,有些评判标准是有失公平的,不够客观。

我们查出了很多问题,两位科长审查完毕,筛选出来的部位档案由相关厂领导上会研判。

工作之余,先后给老太太打了几次电话,我再次提出来周末全家聚聚,我们请客。老太太扔给我的还是那两个字,“不去!”同时给大姐打电话,聚餐,她不去。大姐的答复是,“跟我说没用,又不是我请客,不去就不去呗。”大姐与我商量,实在不行,外甥女带两个弟弟妹妹玩一天,请弟弟妹妹吃顿饭。我没答应,实在不行,我们姊妹仨带着孩子们单独聚聚。最终未果,原因,周天,如果大姐与小妹玩失踪,老太太肯定会猜到与我在一起,她会更生气。

老太太不是给个台阶就下的主儿,连自己的亲生闺女都容不下,她还能容得下谁呢?

我挺愁,让丫头给我出主意,丫头直摇头,“唉,解铃还须系铃人,姥姥的事儿,我办不了!你呀,就是那个被冷淡的甄嬛,尚需皇上回心转意才行!”让丫头给她姥姥打电话,或者自己回去一趟,丫头不肯,她不喜欢老太太。

又下雨了,今年的秋雨格外的多,上午还艳阳高照,中午竟然阴云密布,大雨倾盆。就如老太太的脾气,摸不准她的节奏,你不知道何时晴天何时下雨,何时高兴何时不高兴,让你防不胜防。有道是,秋雨绵绵无绝期,一场秋雨一场寒。

生命如此坚强

文/姜立田

前不久从镇江回了趟苏北老家,特地去看望我的大妈,也就是我的伯母。

大妈已经103岁了,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稀疏的头发,骨瘦如柴。我怕惊动大妈,轻轻搬个方凳坐在床边,大姐大声叫醒了她:“立田来看你啦!”大妈努努嘴问:“哪个呀?”大姐俯身对着她的耳朵继续喊:“立田,成田的弟弟立田呀!小毛子。”大妈记起了我,问:“陈毛子?”这一声乳名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我的眼睛一下子就酸了,泪水难抑。我轻轻握住大妈的手哽咽着说:“是我,是我,陈毛子。”

从我记事起大妈一家就与我家同宅同院。大妈一生可谓艰难坎坷,大爷早早地参加了革命,194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3年参加第四野战军一路南下打到海南,新中国成立后在广西梧州任职。然而大妈恋家不肯去广西,大爷在梧州另建了家庭。大妈在苏北独自一人把大姐二姐拉扯成人。文化大革命期间大爷受到冲击,压抑成疾得了食道癌,病危时定要叶落归根。他在广西娶的妻子费尽周折,辗转三天三夜将大爷护送到了泗阳医院,善良的大妈和她一起照顾大爷,并在他去世后将他安葬。

然而苦难并没有结束。文革的冲击大姐和大姐夫同样未能幸免,他们被关进牛棚,白天游街批斗,晚上严刑拷打。大姐受不了折磨一度跳河寻死未果,大妈的心都碎了。祸不单行的是,出嫁不久的二姐腿上又长了一个肿瘤,截肢后也未能保住性命,留下幼子撒手人寰。可怜的大妈强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帮助二姐夫将外孙抚育成人。

然而,大妈是个坚强的人。每一次困难,她都坚强应对,从不放弃。如今,大妈平静地躺在床上,显得特别坦然。她说,现在是幸福的好日子了,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所以,多过一天就多幸福一天。我感叹,生命如此坚强,也希望大妈的幸福能再长一点。

回家

文/孔亮

爹回来了。

爹像极了刚从江湖恩怨情仇里被魔教追杀的丐帮汉子。他那一顶黑白相间又污浊粘稠的长发,很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般恢宏。

他是打出租到家门口的,门上大锁漆皮掉尽已是生锈的。回家路上碰到亲家,被扭进理发店把飘逸长发剃光,亮亮地,像刚入佛门。

爹是个大侠,手里拿着不知从哪个垃圾堆捡来的木棍,黑糊糊地,颇像打狗棍。打狗棍在江湖很有名气,在丐帮是圣物,他以棍柱地,很是威风。

大侠风范旁人是学不来的,就像谁也学不来爹那气势,是透着醺醺然异味,他穿着灰不溜秋地短袖,下身裤子也脏兮兮地,令人怯步。

大侠是孤傲的,爹也应是。像佛门弟子一样,被挡在已是破败不堪的老屋外。

老屋已不再是以往有亲情的家,倒像是阴冷冷的地窖,在这闷热夏日午后,透着一股凉。

老屋老了,屋顶或多或少长着那片青苔地也在没被后羿射完的日头下,吐着焦黄舌头。被黑漆覆盖着两扇木门,从中间咧着大嘴,似是讥笑门外那人。暑风在满是杂草乱花地院子里,打几个旋儿。又灌入木门嘴里,喷着爹残留着几捋长白胡须。

他点了根烟,有一口没一口吸着,很是心不在焉:院墙似是有些矮,厨房土柸东掉一块,西缺一片,透过缝隙,院内一览无余。老屋太破旧的,那窗户上薄薄几层报纸也被这热风吹烂,窗户上头,屋壁上青砖碎了一片。不过老屋与厢房间,那一处墙壁下歪歪斜斜写着:天地之位,还残留着住过人的踪迹。厨房里顶着大木头,似是支柱,看样子厨房是快塌陷的。以前那葡萄架已被一大片荒地取代。

爹淡淡看着,脸上看不见甚么表情,他任凭烟头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又被残忍地落在地上。在残烟还未散尽时候,一阵悉悉窣窣脚步声从过道深处传来。

过道并不宽,倒是很窄,午后的暑气很闷,斜斜日头晒着邻居白瓦瓦墙壁,又投下好大一片阴影。就在阴影不远,两个姐姐交谈着,冷眼闷声过来。

爹有些拘谨的,他很不自在咳了声,眼神满是惧色,他左顾右盼,游离着,舔了舔被热气熏的皱皱嘴皮。他咽了口唾沫,想要说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大姐没说话,她冷冷看着爹一眼,又避了开去,这一避开,她眼角略微有些湿润。二姐拿着钥匙,利索着打开门锁,推开残破木门,便走进院内,她性子刚强,是刀子口豆腐心的。

老屋就在面前,在大姐二姐进门时候,爹也紧随其后,他身子大不如前,走路一拐一拐的,又慢腾腾地,他也老了,脸上皱纹很多。二姐顺手打开厢房门,一股霉气冲入鼻息,二姐咳嗽几声,拿着老屋里破扫帚,刷刷扫着已久不住人的老屋有些凹凸不平地上尘土。她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闷声扫着。大姐拿着破桶去邻居家拎了桶水,将屋内擦拭一遍。

老屋空荡荡地,连床铺也没有,屋内线路也被拆去,那照明灯也省得,只能在木板上委屈一夜。爹轻叹口气,叹声很小,生怕儿女知道似的。他就拿着几件破衣,手里揣着二十块钱,浑身上下臭哄哄地。二姐扫完老屋,便转身离去。她头也不回,像见到陌生人那样,唯恐避之不及。爹怔了一怔,嘴上含糊着:"霞……"那个"霞"才出口,二姐背影已消失在老屋外,隐隐约约脚步声证明着二姐刚刚离去。

爹无奈坐在地上,又拿着一根微皱的烟,大姐擦拭老屋太久,她直了下腰:"你别再抽了,省点钱吧,多想想你儿子。"她那责备声音也没温度。爹迟疑一下,便将皱烟放入满是灰尘口袋。大姐终究也走了,她抛下那句:"我一会就来给你送饭。"就急匆匆走了,就像老屋是有霉气的,生怕招惹上她。

爹静静坐在地上,他环顾老屋一遭,叹了口气,又伸手拿出微皱的烟。火柴嗤的一下燃将起来,顺着火苗迅速将尼古丁与烟纸包裹着,在爹紧一口慢一口吸声里,渐渐烧将灰烬。

午后斜阳渐渐沉入不远处那连绵西山顶上,傍晚暑气也是闷热的很,屋内黑乎乎地,爹点了根细蜡,把蜡油滴在木板上,轻轻一按,任凭细蜡在噼啪声中,渐渐小的。爹太热了,他不愿待在像蒸炉似的老屋内。他倚着热气未散的墙壁,抬头看着天上。从午后到傍晚,儿女们走后,老屋谁也没来,连跟爹有间隙的大舅舅也没上门。

其实爹是在娘病逝一年后,就突然卷着草席钱离家出走的,村人大多流言蜚语,说他有个相好的。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相好或者为何跑路,儿女们还没问,他也懒得说些甚么,毕竟是见不得光的,

爹坐在院里,抽着已剩下不多的皱皱烟卷,心里想着:"这次回来,就大干一场,到年底买几头猪,养大些就卖钱,娃儿也渐渐大的。"他又自言自语着:"这次就不出去了,好好做人,不去外面混了,把钱攒着,娃儿大了,该娶媳妇的。"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轻轻踩灭,仰头看着已是如墨色一般的天上,熙熙攘攘挤着数也数不清的星星。那些星星眨着眼,像在天市赶集似的,如柳絮又若丝绸云裳缓缓流过。院内土蛙,联络着好大一片曲子。偶尔的,又被掠过一两颗贼星打乱。

噼啪声中,细蜡即将熄灭,像落泪似的。吱呀声中,木门开着,大姐端着稀饭咸菜馒头,她将稀饭放在木板上,爹想要拿着馒头,被大姐一顿说叨:"你咋不洗手类?脏手吃了不干净。"爹怯懦着,步履蹒跚着走到水池,洗了洗手,他接过馒头,就听大姐说:"你还知道回来啊。"爹怔了下,拿馒头的手也僵在半空。大姐没有再说甚么,她丢下一句:"明天我来拿碗,你吃完就别洗了。"就出了老屋。

爹迟疑着,他看着手上馒头,又看着木板上那一大碗稀饭以及咸菜,放在嘴里慢慢嚼着。馒头软软的,好像刚溜过,稀饭也热乎乎的。爹坐在木板上,他饿极了。

二姐是紧随着大姐脚步过来的。她夫家还算富裕,是米粥馒头以及炒白菜。二姐对爹当年出走多少有些不满以及恨意,她看着坐在木板上狼吞虎咽的爹,眼角渐渐有些湿润,大姐白天在她家商量怎么赡养时,叹着说得那句:"毕竟是个爹。"在心里久久回荡……

懂得吃亏 才是人生赢家

文/王世虎

单位楼下新开了两家卖“煎饼卷菜”的早餐摊,早餐的主要顾客是附近写字楼的上班族。虽然卖着同样的早点,味道相差无几,价格也一样,而且每天早上每个摊位前都挤满了顾客,但月末一核算,东边胖大姐的利润却足足是西边瘦大姐的两倍多。

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原来差别竟出在经营策略上——瘦大姐坚持传统的经营方式,每收一个顾客的钱,就卷一个煎饼,然后收下一个顾客的钱,再卷一个煎饼;而胖大姐则截然不同,她事先把摊好的煎饼叠摆整齐,自己只管收钱和找零,摊位上并排放着五双筷子,让交完钱的顾客自己动手卷菜。

瘦大姐听闻后,惊讶道:“让顾客自己卷菜?那岂不亏死了!我以前也尝试过几天,你们是不知道,有些人一点都不自觉,一个煎饼里卷的菜量足足是我卷的近两倍,煎饼皮都撑破了。现在物价这么贵,菜难道不要钱吗?成本超支这么严重,还怎么赚钱?”

话传到了胖大姐耳朵里,她说:“表面上看,我的确是吃亏了,因为顾客卷的菜量肯定比我多,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卖早点的黄金时间只有短短一个小时,如果只靠我一个人忙碌,效率太低了,我多放几双筷子让顾客动手,成本虽然增加了,可销量也翻了几倍,正所谓‘薄利多销’嘛!其次,我把选择权交给顾客,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口感和喜好来选择、搭配菜品,这种自助的模式不仅让顾客的体验更加愉悦,回头率也大大增加了!最后,我只管收钱找零,不仅减轻了体力负担,而且也有利于我更直观地观察顾客的口味和偏好,以便及时对菜品做出调整,从而提高顾客的满意度和黏合度,用口碑带动效益!”

末了,胖大姐睿智地笑道:“所以,你看,我只是在成本上吃了点小亏,却能一举三得,既做了甩手掌柜,又多赚了钱,而且让顾客更加满意,回头率更高,何乐而不为呢?”

啧啧,一个卖早点的中年大姐,都能从小事中悟出“吃小亏赚大钱”的道理,不禁让人钦佩!胖大姐的话,让我想起了曾经读到的一则小故事。

说是东汉时期,有一个官吏名叫甄宇,为人忠厚,遇事谦让。有一年除夕,光武皇帝照例下诏赏赐给群臣们每人一只活羊。可羊有大有小、有肥有瘦,分配时负责人犯了愁,给谁大的,给谁小的呢?群臣们也争论不休,有人主张抓阄碰运气,有人建议把羊杀掉按肉均分……这时,甄宇说道:“不就分只羊吗?为何这么费劲?随便牵一只不就行了!”说完,他把最瘦小的一只羊牵走了。接着群臣们纷纷效仿,羊很快就分发完了。后来,光武帝听说了这件事,觉得此人“思想觉悟高”,不由对甄宇刮目相看,并委以重任。

看来这吃亏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甄宇率先“吃亏”牵走了最瘦小的羊,不仅让自己的仕途平步青云,更留下了“甄宇瘦羊”的佳话,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赢”呢!

其实,吃亏不是坏事,古往今来,很多名人雅士都是在不断吃亏中变得更加成熟和睿智。老子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郑板桥写道:“吃亏是福”。正是凭着这种豁达的心态,两人不仅长寿,还留下了万世美名,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人生大赢家。相反,现实生活中,那些越是不肯吃亏的人,往往会多吃亏、吃大亏。有的人见好就捞,遇便宜就占,即使短时间内获得了利益,却永远地失去了尊严和品行。

在学习上吃点小亏,不走捷径,笨鸟先飞,才能厚积薄发;在生活中吃点小亏,与人和善,待人宽容,才能收获真情;在工作上吃点小亏,吃一堑长一智,才能获得更大的成功。

懂得吃亏,才是人生赢家!向我们传达的,不仅是阳光乐观的做人心态和积极向上的处世态度,更是人生的大智慧和大境界!

浪漫的伴侣

文/王洪生

那是1992年7月,刚刚毕业从事宣传工作的我,去沈阳参加《重型汽车报》通讯员会议。当时乘坐的青岛赴沈阳的直快列车,到淄博站已是严重超员。车虽然按时进站停车,但大部分车厢人满为患,乘务人员已不再开门了。到处是熙攘的潮水般的人群,偶有车门开了,旅客便使劲地往上拥,有的车厢不开门,旅客则干脆从车窗往上爬,真可谓千姿百态。

就在这时,我的旅伴出现了,那是一位中年女性,中等身材,一看便知是从农村来的,朴实而利落。共同的境遇使我们自然地结成联盟。她先将我托进车窗,然后递行李,又将她从车窗拖进。那时候车厢内可以说已无立足之地了。此情此景,尚还年轻矜持的我几乎无计可施。她突然命令道:“小老弟,你看着行李,我找个地方去!”语气是那样坚决而肯定。我呆呆地跻身于燥热喧嚷的过道中,无奈地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挤过来了,说是找到了地方坐。拉着我急忙挤过几节车厢,在一个座位旁勉强挤站一隅。后来费了很大劲她终于“坐”下了,而我却依旧挤在人群中,倾着身体,扶着靠背,一不小心随时会压在别人身上或是被别人压倒。我心里嘀咕:挤了这么久,你坐下了,我还是无立足之地。便萌生一丝不快。正在此时,她又发话了,“别着急,你坐一会儿,我坐一会儿,”她说:“干脆,咱们来个创新吧,你到我上面来,坐到靠背上,踩着我肩膀,手握着行李架。”我开始还不好意思,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怎么着也不舒服,于是就坐上去了。

我们就这样,一会儿她在上面踩着我的肩膀,一会儿我在上面踩着她的肩膀----也没怎么觉着累,便到了沈阳。旅程中聊知,她是博山一家乡镇企业的推销员,要到吉林白城去推销淄博特产“红瓦”。

一路默契,一路畅快,一路辛苦而轻松,对那位大姐的了解仅止于此:博山人,到白城去推销红瓦,仅此而已。甚至连贵姓也没顾得上问一句,一路的称呼便是“小弟”、“大姐”——如今的交通运输已经十分发达,看来于我本人坐靠背、踩肩膀的经历唯此一次了,仿佛印象中孩童时坐在父亲肩膀上的那种天真幸福的感觉,韵味悠远,久久难忘。那年是市场经济之初,那位干练的大姐可谓市场经济的前锋,现在该是腰缠万贯的“款姐”了吧。那种信任、朴实、大方仍在吗?沈阳一行,编辑记者间的交流,沈阳故宫之旅,还有当时的会议内容、照片已成为封存的记忆,唯独与这位博山红瓦大姐的旅程却深印脑中,时常念想。

在紧张的工作之余,生计余暇之间,将人间真情、美好往事记下,以为美好的回忆和畅想,不亦乐乎?

一张照片引起的回忆

文/理想之路可能漫长

前不久,我把老家二爹家的大女儿加为好友,在她的空间里,发现了一张照片,回忆的潮水,铺天盖地而来……

那是一张发黄的照片,但对我来说,它的意义非同一般。照片里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们家抱养的孩子——我的大姐!看到她,我就心酸得厉害。大姐,已经慢慢地淡忘在我的记忆里,或者说我刻意让自己淡忘,因为那是一段屈辱的历史,更是一段心酸的往事……

可怜的善良得无法形容的大姐。大姐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我是这么认为的,也许大姐不这么认为,那我就不知道了。

大姐的身世之谜。大姐一出生就离开了亲生父母,被二姨抱养。二姨养了一段时间好像不想养了,这时由于妈妈生养了好几个哥哥姐姐都夭折了,当时农村有“压怀”一说,所以大姐就来到了我家。

从记事起,大姐就是妈妈最得力的助手,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她和妈妈一起操持着家务,我从来没见她好好地休息过。记忆中她没怎么读过书。可能,她知道自己是抱养的,所以一直很乖巧懂事。

之后,她远嫁河南。虽然,婆家不富裕,但他们夫妻恩爱,我一度为她感到幸福。不久,他们分家了,他们开始一步步为自己幸福的小窝打拼。姐姐,是操持家的好手,除了操持家务,还在家养蚕挣钱;而我的姐夫,外出打工,就这样,他们很快盖起了三间大红砖房。在记忆了,那时的姐姐整个人都散发出幸福的光芒。幸福的大门,似乎正向他们敞开。他们很快有了爱的结晶,一儿一女,上天如此眷顾,每个认识姐姐的人都为她高兴。

之后,姐姐的公公婆婆老了,还有两个儿子未成家。于是,就让姐夫和他二弟,各管一个弟弟。姐夫,当时选择了当时还在上学的四弟,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大,他要负起家里的重担。姐姐二话不说,就和姐夫一起开始供他四弟读书,因为她的孝和善。于是,本来的四口之家,现在变成了五口。灾难,开始慢慢靠近姐姐,而这毫无征兆,我们都没有嗅到危险的味道。

姐姐家的负担,开始加重。他们除了要为一家的生计更辛苦地打拼,而且还要供四弟读书,直到他成家另立门户为止。

姐姐,逐渐苍老了。一年又一年,他们终于供四弟上完了学,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三弟又跑来闹。因为她三弟要结婚,没房子,二弟不管,她的公公就让姐姐家负责。当时,姐姐家准备盖楼房,我记得当时父亲也在她家帮忙。至于家里的长长短短,姐姐都是烂到肚子里,从来不跟我们家人讲。

就在那年,姐姐红红火火盖房子的那年,那象征着姐姐从此摆脱贫穷的一年,那象征着姐姐逐渐走向幸福的一年,姐姐却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那时,我正在县上读高中,一学期回家一次。每次,我回家,父母都很高兴。唯独那次,我一回家,就感觉家里气氛非同一般,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那是,2000年的冬天,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年。

那天,回家的第一个晚上,我去邻居家玩。邻居,告诉我,天大的一个“笑话”:我的大姐没有了。晴天霹雳,眼泪打转,晕头转向,心头仿佛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那一段日子,我如生活在梦中一般。

一段时间之后,妈妈告诉了我真相。原来,老爹去姐家帮忙之前,他们的婆媳关系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就因为姐夫的三弟结婚要住姐姐们的房子。姐姐不愿意,但姐夫是孝子又不敢违拗父母之意,于是一直拖着。老爹去了,姐姐连这件事提都没提,可能是怕家人操心。于是,矛盾愈演愈烈。有一天,老爹到街上选材料,而家里正上演着可怕的一幕:那天,姐姐的公公又来闹事,拉着姐夫一顿暴揍,姐夫不还手,姐姐心疼自己的丈夫,就上去拉架。谁知,已经气火攻心的公公,拿起砖头开始打姐姐,姐夫仍然没做任何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把自己的老婆打得头破血流。老爹在路上听到消息,疯狂往家赶,看到那个场面,竟无一人,把姐姐往医院送。老爹开始召集人,抬着姐姐往医院“飞奔”,走在半路,姐姐血流不止,没到医院,已经没了呼吸。年纪轻轻,就这样离开了人世。这件事,对爸妈的打击,非常大,他们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但凡认识姐姐的人,都开始记起姐姐的好来,没有一个人与姐姐红过脸,除了她的公婆。这就是,发生在农村的血案。由于,凶手是姐夫的亲爹,姐夫选择了沉默。

老爹奔走了一段时间,为姐姐伸冤,无奈证据不足,无果而终。

我的姐姐,娘家婆家的功臣,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人世,告别了她的亲人。丢下了她以死相救的老公,一双可爱可怜的儿女,她的爸爸妈妈、兄弟姐妹,所有的烦恼,她,就这样,走了。不知道,在最后的一刻,她心里在想着什么?有没有埋怨自己的丈夫?我知道真相后,一度非常记恨姐夫,因为我觉得都是他的懦弱害死了姐姐,而且他怎么能忍心,眼看着姐姐被打死而不阻止,不抢救?

一个善良的极好的人就这样走了,一个美好而幸福的家庭就这样破碎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她婆家三弟出车祸了,婆婆死了,公公瘫了。一切皆有定数。是不是他们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有这样的结局?但是,我的姐姐多无辜啊!人啊,一定要行善啊!

从小家里穷,我们没钱拍照,所以家里没有姐姐的什么遗物。姐姐,慢慢地从我们的记忆中淡化。没想到,姐姐曾经照过相,她的笑容一下子刻到了我的心里。姐姐,谢谢你给我们无私的爱,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会永远记住你,在心里。

你从爱里毕业了吗

文/郑黑丫

花语中火红的玫瑰代表直接炙热的感情表白,那是我最喜欢的花。遇到先生前收到过有且仅有的一束玫瑰花,在情人节,那火红欲滴的颜色回想时还会清晰地在眼前摇晃,一起在回忆里回荡的还有伴随着玫瑰花而来的一个纯朴男孩真诚的内心告白。

那时刚毕业没两年,年轻带来的心高气傲,以为看透了人间的世事和情感。大姐的一个朋友热心地给我介绍了一个男孩。拗不过大姐和她朋友的热情催促,在一个星期日的晚上,在大姐朋友家里,我和那个男孩见面了。

那天,大姐陪着我去,那个男孩的大姐也是大姐朋友的朋友,也陪着她弟弟来了。

说实在话,那个男孩挺优秀的。不仅是外表,还有内在。见面打过招呼落座后,我们就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地畅谈起来,随着深谈我的眼里渐渐流露出难得的佩服和赞赏,同样,在对方的神色中有掩饰不住的喜欢和欢喜。旁边的人看着火花在当事人之间不断地滋滋生长,朵朵绽放,进而哗啦啦地铺张开来,渲染了整个屋子,就找个借口知趣地离开屋子,把空间和时间单独留给我们。

那天的见面很是愉快,畅聊两个钟头后,我和大姐告辞离开,男孩很礼貌地送我们到楼下。刚回到大姐家,就接到大姐朋友的电话,她很兴奋地告诉大姐,男孩子对我很喜欢,很满意,希望能和我交往。大姐问过我的意思后,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了那个男孩,看得出,大姐也很满意,不过高兴之余好像看到大姐似乎心里有话,但欲言又止,兴奋之余我很快忽略过去了。

很快那个男孩就打来电话。彼此性情和看法都很投合,我们又热烈地聊了很久,感情很不可思议地在短暂的时间里秒速地增温。

一星期的时间在愉快的心情里飞速过去。那个星期,每天下班后,那个男孩顾不上吃饭就骑车来约我。朴实的个性和真诚的心意很快就赢得我和大姐的好感。

星期五晚上,我去学校开完会回到大姐家。大姐问过我和那个男孩的进展程度,我喜滋滋地告诉了她。大姐听后犹豫欲言的神情终于引起我的注意,在我追问下,大姐告诉我一件相亲那天发生的事。当时他们离开屋子到隔壁房间谈话,在大姐起身去卫生间时,那个男孩的大姐对她的朋友说,有个家庭条件很好的女孩死活要嫁给她弟弟,说如果他们结婚的话,陪嫁是一套房子,听得出他大姐话里是希望弟弟选择那个女孩。这些话我大姐听见了。过后两天,心直口快的朋友告诉我大姐,男孩家里叫他选择有钱的那个女孩,可他说喜欢的人是我,死活不肯听家人的话,还和一直很疼他的大姐吵了起来。

我的天空一下子由兴高采烈的晴空骤变为可怕的飓风海啸,大姐说的每个字像一个个大冰雹直击我的自尊,心里那朵刚要开放的爱情花骨朵,瞬间夭折在突来的晴天霹雳中。我的脸色由爱情滋润下的粉红娇艳一下子转为狂风暴雨欲来前的阴沉和黑暗。大姐弱弱的声音在耳边飘着:你不要想其他的,那个男孩真的不错。他喜欢你就好。

我在一阵自以为是的冷静和理智思考后下了分手的决定。大姐叫我不要急着做决定,毕竟那个男孩真的很不错,放弃了很可惜。可我的自尊容不得自己再和这件事有任何瓜葛。我没有很多的钱,也没有漂亮的容貌,可我有自尊和清高,我不需要不喜欢也无所谓别人给我什么金钱和物质,但强烈地渴望和要求,将来和我成一家人的他和他的家人对我的认可和喜欢,还有欢迎。

我义无反顾地大义灭亲般给那个无辜的男孩发了彼此不合适还是分手的信息。男孩接到短信后电话立马打了过来,我很是决绝地告诉他,彼此不合适,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也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关机了。

我躲在同学家,关着手机,仿佛很是受伤般地苦熬了周六周日两天。气愤、伤心、委屈、更多的是愧疚排山倒海地侵袭而来,肆意地蹂躏着我装清高的心。

周日晚,我回到学校。远远看见那个男孩的摩托车停在我宿舍前的空地上,那个可怜的人静静地倚着车,呆呆地望着我的宿舍门。我在他没发现之前,悄悄地躲到同事家里,然后叫同事去告诉他,今晚我不会回宿舍了,叫他还是走吧。

星期一,2月14日,情人节。

傍晚开完学校例会,天下起了小雨。我拿着讲义夹遮着头,慢慢地在雨中走着,天愈发的冷,但是我的心更加的冷,像在胸膛里装了冰窖似的,让人冻结快要无法呼吸。

同行同宿舍的同事眼尖地发现那个男孩又出现在我的宿舍门前,我赶紧躲开了。同事劝走了那个男孩,我回到了宿舍。宿舍里桌子上摆着那个男孩执意留下的一束花,是我最喜欢的火红的玫瑰,红得快要滴下来似的娇艳。花瓣上是晶莹剔透的水珠,不像纯洁的珍珠,更像是情人哀伤的眼泪。望着玫瑰花,我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是沉甸甸的负担。

一阵沉默后,我开了手机,短信铺天盖地地朝我汹涌过来,都是一样的内容:求求你,和我谈谈。我按下他的号码,才响一声,他就马上接了,好像就等着电话似的。我还没开口,他就先说了:谢谢你,打电话给我。不要挂电话,听我说完。我知道原因了,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会说服家人的,他们最终都会听我的。相信我。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告诉他,不是他家人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的自尊无法接受这种情况,对不起了。

接着是彼此长长的沉默,然后他先开口了:你为了我委屈一下行不?语气很是无奈和可怜。

我狠狠心,清楚地告诉他:不可能,我做不到。再见。

我挂了电话,他没有再打来,不过发了个短信:你是我遇到的最可爱的女孩,是我没有福气和你在一起,希望你幸福快乐。

强撑的该死的自尊在那一刻彻底崩溃,泪水冲破饱胀的眼眶如决堤般夺眶而出,我抱着玫瑰花痛哭,彻彻底底地埋葬了自己的骄傲和刚萌芽的感情,还有对他深深的愧疚。

再看见他是几年后了,大街上我拉着儿子的手看见抱着小孩的他迎面走来,旁边那个温顺可人的女子应该是他爱人吧。目光相碰的那一瞬间,只剩下淡淡的点头打招呼,然后各自走开。

其实他的情况我从大姐朋友那里早已知晓。他最后还是没有听家人的话娶那个富家女,准备了两年考上好的单位,靠自己买了房子,我结婚后他也在同学介绍下和一个纯朴实在的女教师结婚了。

从他的那束玫瑰花之后,我很长时间不敢再看玫瑰花,不是望花伤情,而是面对玫瑰花直接炙热的情感,惭愧得无处可逃。我想,他家人暂时的反对只不过是对我们情感的考验,是我不够爱他,是我太爱自己,在我觉得自己很受伤的时候,其实真正受伤的人是他,而且还是我伤的他,我的自私伤了他。

爱由心生,在爱情面前,我想的却是自己。

我,当初没有真正从爱里毕业,自以为是的其实是不成熟的菜鸟一只,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怎样才是真正爱一个人,这只菜鸟在经过一次次的学习和重重考验后,终于能交出一份比较合格的答卷。现在,在我和先生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比在一起共同面对更重要,没有什么比两个人建立起来的感情和家庭更重要。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着火红的玫瑰花,当年哭泣的玫瑰的眼泪已经成熟为晶莹剔透的珍珠,一颗在我心里,一颗在他的身边。

为大姐欣慰

久旱缺水的江淮大地, 6月28日以来,十之七八在下雨,至今淅沥不停,有如把江南的黄梅天接了过来。

连绵的阴雨,气温是降了下来,但气压低,很闷人。家具、地板上都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身上总觉黏糊糊、湿答答地不爽,手术过的关节,更感酸涩沉重。相反,前段多雨的沪杭一带,当前是酷日高挂,气温高达38度。

我自21日下半夜的急病自救以来,为免姐姐们牵挂,未敢主动给姐姐们去电话。前天,大姐来电话告知,她的第三次化疗又已结束,中药仍需不断服用。脖子里的肿块已经看不见、摸不到了,饮食起居各方面正常,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吃得落,撒得出,困得着” ,让我放心。

我是放心的,大姐有一群好女儿。尽管她们也已有了一把年纪,也罹患各种疾病,有的高血压,有的腰椎动过手术,有的向来体弱,但是,她们对老母的一片孝心,是至诚至真的。

她前年冬季的突发心肌梗塞和去冬以来的恶性肿瘤,可把孩子们忙得不轻,多次抢救和几次住院化疗期间,全靠三个女儿和女婿们的分工合作,她(他)们轮流出场,服侍周到,车接车送,挂号取药,非常得力,这是非常重要的,是大姐的大病能及时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的实力保障,更是巨大的精神支持。

置身外地的我,深为大姐感到欣慰,也十分羡慕。到底还是孩子们都在一地好啊,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否则,心脏打过支架的高龄老者又遭遇肿瘤折磨,半年多来,一次又一次的诊病检查、住院治疗,无论哪一个环节出现障碍,都有可能带来生命之虞啊。

可见,儿女们都在身边的老人,是最有福气的。

感谢上苍,感谢医生,感谢甥女们和甥婿们!愿大姐从此平安无恙!!

织补大师

文/王晓

男人的新T恤,早上穿出去,晚上回来时,后背上有个绿豆大的洞。棉针织的衣服,三百多块买的,后背破了这么一个洞,还怎么穿出去?

记得步行街有个织补摊子的,也见过有人送衣服去那里补。我带着洗干净的衣服去试试,看能不能修好。果然,织补大姐还守在摊子那儿。平日里,我没有精致高档的衣服,无需和这个行当打交道,只当街景一样看过。靠近大姐,才发现她肤色黑得发亮,应该是这个巷子的风野,女人哪经得住四季吹。

拿出男人的T恤,翻到破洞处,问大姐,这个能不能补。自然是能的。不放心又追一句:“洞在后背开阔处,又是浅色的,补了有痕可就丑死了。我对织补没把握。”大姐指指身后悬在高处的“精工织补”牌子,让我放心。开始问价了。这么一点大的破洞,竟然要四十五元,着实吓我一跳,一件衣服的六分之一去了,下手太狠了吧。

我有点不舒服,觉得织补大姐拿捏我。如果不舍这四十五元,那么,这几百元的T恤就是一块破抹布。只有补!大姐说可以明天来拿的,正好没事,就当花四十五元看一场织补秀。我很想知道绿豆大的破洞补好,如何就需要几斤猪肉钱。

大姐先用一个小号的绣花绷,将破洞处绷紧。又用细针从T恤下摆招边的里面挑出一根线,又挑出一根线,来回挑了五六根,这就是织补备线。难怪我问她能不能找到与T恤一模一样的线,她说保证一个颜色,奥妙原来在这里。备好了线,大姐眼睛凑在一个带放大镜的架子上,借助放大镜,分辨破洞周边的经纬线,按照纹路,来回织补,针脚伸得长,在破洞周围一寸左右,想必为抓牢,经得住拉拽。从衣服招边处抽出的线细如发丝,又是二次利用,大姐在送针拉线时都悠着劲,不敢太用力。

大姐一直专注织补,想问问她从什么地方来,又怎么在我们这个地方站脚,一个月收入多少,这个摊位城管收不收管理费等,无奈人家根本无暇顾及,那样的姿态,坐禅入定般,一坐一个多小时。我就坐在对面的小凳上看。针线筐边上有个名片盒,拿起一张来看,上面写着:“织补大师王翠香,有刺绣厂和沿海城市大型制衣厂工作经历,专业织补羊绒衫、羊毛衫、真丝衣物、羽绒服等,”末了还有联系电话。与其他名片还有个不同之处,上面有她自个的真人照片,笑容明亮,可亲可信。

在我等衣服的当儿,来来回回也有五六个人拿着衣物来织补,有新牛仔裤,有真丝裙子,也有貂绒……都是扔了可惜,不补又不能穿。粗略算一下,等人的时间,织补大师王翠香接下来的业务,手工费大概有四五百块。

一张小板凳,一个针线盒,一堆衣服,一年四季安静地坐在那里,埋头飞针走线,有人戏称她为织女。蛮好听的,就是不晓得牛郎在何方。还是从忙里偷闲中了解了一些信息:她是湖南人,在东北学的织补手艺,跟老乡们到南京谋生活,大城市竞争太激烈,生活成本又太高,偶然的机会来了这里,靠技术站住脚,靠脸熟回头客多,就舍不得走了。牛郎和娃娃们都在老家,她挣的钱大多汇回去,盖房,供娃娃们上学。再苦几年,娃娃们能自食其力她就解放了。

大姐说,拿到她这来修补的衣裳,要么是上档次的,要么是心爱之物,都是要花心思的。我点头,还惦记着一直没弄明白的收费标准,大姐憨憨一笑,根据织补大概需要的时间来定,不好明码标价,但也绝不会欺负人。我的小气被大姐看出来。

也许手中的物件将要修补完工,大姐的紧张有所松弛,话也多了起来。大姐说织补不像家里打补丁,一块布贴在破洞外面,补上就成。织补要根据衣裳本身的纹路,细针细线在破洞周边重织经纬。大姐的话,有点专业性,我似懂非懂。不过她将织补好的T恤往我面前一摊的瞬间,我怔住了。怎么看都看不出这衣服曾经破过洞,完全是刚买回来的样子。真是太神奇了!

在我的惊叹声中,大姐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靠技术方便别人,养活家人,织补大姐的幸福稳稳的。连忙掏出五十元奉上,大姐要找零,我赶紧摇手,告诉她不用找钱,那五元专门表达我对她劳动的尊敬。

友人让你惜缘

文/童心如蝶

人们总是情不自禁地以不同的方式去翻动一页页尘封的缘,记忆里留下了许多不为我们所预料的缘。

或许交友也要有一定的缘分,也需要一种心灵间的默契和融合,一种相互间的理解和宽容,我和虹就像两滴在空中相遇的雨水,偶然而短暂匆匆邂逅。

与虹相知,缘于她身上的很多个“与众不同”。虹是远嫁过来的少数民族媳妇,和身边的“他”在大学时就有着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那少见的姓氏和绕山绕水的家乡话更让虹显得特殊。而虹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情怀更是深深吸引了我,虽然她比我小,可慧眼的她却识别了我这个徒有虚名的“大姐”,说我的性情如同家乡的二妹,任性且依赖性极强。有这样一位能干“大姐”呵护,我自然乐意扮演小妹的角色。

慢慢地我们成了好朋友。自认为 “小资”情调极浓的我,生活中追求完美主义,喜欢写写、画画,安静地享受生活。而虹则爱闹爱笑爱玩,活泼热情,喜欢和大家分享快乐,属于个性张扬的女子。瞧,玩起纸牌来的她那样的忘情投入,常听到她一惊一乍或爽朗的笑声,运动场上打起球来动作又那样的潇洒、漂亮。记得那次,虹好似换了一个人,流着泪向我倾诉家庭琐事的烦恼,说那晚在我家窗外徘徊了很久,想找我说说心里话……当时看着泪流满面的虹,我感动极了,庆幸自己能走进虹的世界,成为友人生命的一部分。

还记得那年秋天,虹穿来了那件火红火红的长风衣。下班时,我说我喜欢看你风衣随风飘舞的模样。虹听后神采飞扬地骑上自行车一路疯跑,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火蝴蝶。我们一路开心地叫者、笑着、追赶着。突然,虹的风衣的一角卷到车轴里了。当我俩手忙脚乱把风衣拽出来时,原先完美的衣角上却留下一串串沾满油污的口子。看着这情景,我俩相视一愣,继而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引得路人一脸诧异。

兴许,我和虹彼此太相知,所以,特别在乎对方的言行。有时我觉得虹善于包装自己,显得有些虚伪,就用过激的话讽刺她,而她总是宽容地叫着笑着冲过来,轻轻地捏我的肩膀或拍打我的背,就像一位慈爱的姐姐教训犯了错的妹妹。可那一次一个小小的争执,却让我们彼此疏远了,我的固执和任性再一次的伤害了虹。虽然事后我主动道歉,但电话中虹只留给我了一句冷冰冰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的声音”。虹锁紧了那尚为我敞开着的心门。很长时间,她依然有说有笑,但直觉告诉我,我已不再是她心目中那位天真烂漫、需要别人呵护的小妹。我不是无情的人,却将她伤得最深。

没过多久,虹调走了,我办公桌的对面换了新的同事。只是在虹走了以后,我才渐渐体会到了她的好,忆起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才知道有个“大姐”一直装在我心里那个最容易牵挂的位置。以后的日子我没有勇气拨通她的电话,只是常梦见她的笑脸和她穿着长风衣,骑车在风中疯跑的身影。

后来,一次与虹偶遇,眼前的她剪去了一头长发,显得年轻、时尚、富有朝气,脸上依然有着阳光般的笑容。我一把拉住她的双手,泪流满面,想把压在心里的委屈向她倾诉。只见虹惊诧地望着我,然后是一脸灿烂的微笑。不知道她能否读懂我的心。但我知道,我俩彼此伤害太深,都难以越过那道深深的心坎。

朋友,请珍惜生命中的每一种、每一段情缘吧!

大姐

文/郭青堂

大姐不是我的亲姐,是我大舅家的女儿,因为她在弟弟妹妹、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中总是勤奋上进、办事得体、乐于助人,所以一大家子十二、三个弟妹没有一个不尊重她的,也没有不佩服她的,在我们的心目中“大姐”早已成为一个尊称。过去,亲戚之间走的近,聚的多,串亲戚总要带上孩子,于是给我们提供了在一起玩耍的机会。大姐很公平,谁闯了祸,是要受责罚的,谁受了委屈,大姐也要出面“伸张正义”、讨回公道。随着我们一个个长大,我们这些弟妹们谁有什么疑难和困惑的事,都愿意找大姐讨主意,只要大姐参与的事情,就觉的踏实。不幸的是,去年入冬,大姐和她丈夫在家里打玉茭,累了一天,晚上又冷,就在家里地板上用一只铁桶放入木炭点火取暖,双双煤烟至死,享年65岁。噩耗传来,我们兄弟姐妹悲从心来,痛苦难耐,很长一段时间心里都空落落的。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常左手抱着小妹、右手牵着我步行去姥姥家,姥姥家距我们村9华里,每次去姥姥家必须经过郊区马厂村,马厂村有一户人家养着一条狗,狗个子不大,却很厉害,如果它家的柴门没关,只要街上行人通过,它总要扑出来,扑到行人腿旁狠命狂叫,仿佛就要下口一般,这使我和母亲每次走到这家的附近心里都很害怕,可也没别的路可走,想要绕过去,还须走好远的庄稼地。那时物质匮乏,老百姓出门走亲串友、购买东西都是步行。这件事被大姐知道后,她便想办法,听说这狗不咬小孩子,便专门带着她的和我同岁的小弟弟,去马厂村有狗这家做试验,果不其然,便高高兴兴到我家告诉母亲,以后路过有狗的那家,如果柴门没关,就让我先跑到姥姥家告诉大姐,然后她借上邻居家的自行车,把母亲和小妹带过去,尽管大姐在我四、五岁时也只有十七、八岁,但还是能骑自行车快速通过狗咬的区域。母亲对这个侄女也是疼爱有加,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总要给她勻出一分,记得,我婶子作为学毛选积极分子到外地学习,回来时给母亲捎来一块做衣服的布料,母亲舍不得用,攒着给了大姐,大姐拿上后左看看右看看,心花怒放,喜出望外,高兴的合不拢嘴,像宝贝似的珍藏起来。

大姐在他们家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两个妹妹,小学毕业就辍学,帮家里干活,十四、五岁就参加农业生产劳动,和大人们到生产队干活,挣工分,以减轻家庭的负担,经过几年的历练,成为了一把做农活的好手,在周围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十八、九岁就经常有媒婆到她们家提亲,二十岁时经人介绍嫁给了在煤矿当工人的小伙子,当时的农村,谁家有个在外当工人的,那是很自豪的。记得大姐结婚典礼时,婆家买了一个半导体收音机,和农村修房子用的一块砖的大小形状一样,放在桌子上,大姐打开后,里面就有人说话,还说的是洋话(那时我们叫普通话是洋话),我们几个围在桌子周围似懂非懂地听着、说笑着,谁也不敢动那块“砖”,怕弄坏大姐训斥,那时结婚不兴八音会,更没有秧歌、喇叭什么的,只是媳妇娶回来时燃放几挂鞭炮,家里有块“砖”会说话,一下子给喜庆的婚礼增添了许多热闹,我们蹦呀跳呀,好不高兴。

这年春节,按老家规矩,大姐和大姐夫要到双方亲戚家走亲戚,新娘子还要挣压岁钱,因为大姐与母亲一向走的近,就像娘俩一样,于是去到我家就随便的很,我家土坯垒的炕上有一块黑胶皮布,我们地方叫油布,家里有婴幼儿拉在上面、尿在上面好收拾,母亲抱着小妹出去借东西,大姐就在油布上数她的压岁钱,我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就是觉得好玩,绝没有任何奢望。五毛、一块、两块,数下来共有27元,这在当时的农村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了。我小时候还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大姐一贯偏爱我,这时她看到我静静地坐在炕沿专注的神情,顿时生出几分怜爱,大姐拿出五毛钱递给我:“老四(我在我家排行第四),你不是上学前班了,给你这个钱买本小花书(即小人书),买俩本,再买两支铅笔,好好念书,听见没有。”口气越来越不容质疑,我连忙说:“听见了,听见了,”随后我按大姐说的买了小人书《小黑鳗游大海》、《渡江侦察记》花了二角九分钱,两个32开粉连纸本一角二分钱,一支铅笔、一块橡皮六分钱,最后剩三分钱上交母亲,一下子我成了我们班的大富豪了,尽管只有五个人,可一至五年级的学生也和我们在一个教室上课,谁想看我的小人书,必须换着看,否则不行,谁想用我的橡皮,须让我看他的小人书,我还很自豪地说:“这是我大姐给我买的。”就用交换看小人书这个办法,在随后的几年时间我还看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海岛女民兵》、《地雷战》、《地道战》、《打击侵略者》、《卖花姑娘》、《金姬和银姬的命运》等许多小人书。

我没有辜负大姐的期望,在之后的小学阶段,学习上我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上了初中,全班40多人,我也保持在前五名。

后来,我到潞城上了高中,听母亲说大姐在村里别人承包的砖窑厂背砖,我就追问母亲大姐背砖原委,母亲说:“你大姐三个孩子,公公婆婆也身体不好,尤其她的婆婆常年看病吃药,开支很大,光靠你姐夫的工资远远不够,你大姐一时没有合适的事,就去了砖窑背砖,多挣些钱贴补家用,我也劝你大姐干些轻活,可她倔强脾气,非要多挣点。”之后我还听说大姐专门种过大葱,种过扫帚,弄过蔬菜大棚,经营过小石粉厂,但都碍于她的正直个性、不会用钱通融和铺路,均没成了气候,倒是捞了一个吃苦耐劳、扶贫济困的好名声。和她一起共过事的人都称她是乐于助人、爱憎分明的大好人。

大姐在随后的几年中,分别送走了公公、婆婆。三个孩子读书不错都参加了工作,并先后结婚生子。看孩子便成了她的重要任务。此时,她丈夫也从煤矿退休在家,和她共同挑起看外甥和孙子的责任。但她助人为乐的热情从未减退,干练朴实的作风从未丢掉,无论是亲戚朋友,还是左邻右舍,谁家大事小事只要通知到她,她就想办法实打实地去帮忙;隔三差五,除了去看望她的母亲(她的父亲早已辞世),还要看望我的母亲以及她丈夫的长辈们,看望期间,遇上种地就种地,遇上收割就收割,从不惜力,扫院拖地、洗衣做饭已成理所当然。尤其是她们村一年一度举办庙会时,之前总要骑上自行车挨家挨户请亲戚长辈们去看戏,红火红火。只要家里能买得起的,总是挑最好的给长辈们吃喝,然后陪他们看戏,人手不够就让女儿和儿媳妇请假回来帮忙。

去年她的不幸去世,让所有认识她的人倍感惋惜,让所有她的亲戚朋友无限悲痛,让我们这些做弟妹的痛断肝肠。举行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云低的像要掉下来似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早还下起了小雪,大地挽起了白纱,一片肃穆。村里寂静的很,从她家到大街的两旁,摆满了老百姓自发送来的花圈。12点钟,两口棺材缓缓行进在街的中央,棺材前后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划破天空,小雪改为了中雪,凄厉的唢呐声紧紧揪着人们的心,分明是发泄对人生的绝望与无奈,又仿佛是用高亢明亮的唢呐声将死者完完全全包裹,在西去的路上无挂无碍。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挂满送行人的脸颊,人群中不时有抽泣的声音传出。一位村干部脸上挂着泪花对我说:“老百姓都这样,谁做了好事、谁通情达理,心里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