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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故事

2023/02/07经典文章

火车故事(精选6篇)

感动

文/苗红军

王二早过了而立之年,仍在外打苦工。每次从外地回家,都选择坐火车。一则是省钱。二则回小城,这趟火车刚好是早上五点十五分左右到。这个点,正好是老婆上班的时间。

王二老婆是环卫工人,负责小城耕耘路路面清扫工作。王二正好可以从路的另一端扫过来。这样,老婆可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然后回家这个点正好又可以骑车送儿子去学校。儿子今年上初三,正逢中考冲刺阶段。釆取这种方式与儿子沟通,对儿子也是一种亲近和激励!

王二这次回家没买到座票,只抢到一张站票。火车还晚点十多分钟。开往小城的火车,现在由绿皮车改为红皮车。王二称这红皮车为“雷锋车”,见到D字头的、G字头的车都礼让“三先”。

车进站时,王二好不容易挤上车。王二想,火车幸好没晚点时间长,否则到小城晚点时间会更长。那就赶不上替老婆扫街面和送儿子上学校了。

想到上次在家,老婆与自己闹矛盾,老婆生气说,自己没本事,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打工,也赚不到几个钱。你看对面人家老公年薪几十万,老婆也不用上班,平时开个轿车,去美美容,健健身。另外,他常年在外地,儿子学习也照顾不到,全凭儿子自己自觉,还好儿子懂事,学习认真,成绩还不错,否则一定跟自己没完。

王二知道老婆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的是气话。虽说是气话,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想到这里,王二的心口疼了一下,像被谁用刀扎了似的。

王二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内口袋,里面装着这个月额外加班,单位给发的五千元奖金。虽然自己辛苦了些,但毕竟多赚了钱,可以多补贴家用。

想到这里,王二对着车窗里自己模糊的脸笑了笑。

火车到达小城的时间,最终晩点半个多小时。

王二下火车急匆匆赶到耕耘路,发现有好长一段路面已经清扫过了。他心想,这是谁帮着扫的呢?

王二又急匆匆地往前。远处,路灯下,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用力清扫着路面。明显,瘦小的身体与大的扫扫帚形成反差,也不协调。

王二紧跑过去,近前一看,是儿子。忙从儿子手里夺过扫帚,一边扫,一边问儿子,怎么他来帮妈妈扫呢?儿子冲爸爸笑了笑,说暂时不告诉你,一会回家就知道了!

王二继续问,儿子还是不说。

当王二与其老婆扫街碰头时,早晨的太阳也冉冉升了起来,红彤彤的,格外地绚丽多彩。

回到家里,老婆让王二今天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哪儿也不许走动。随后让儿子去卫生间端上来一杯温水,让王二涮牙,又端来一盆温水,让王二洗脸。

老婆接着去厨房炒了四个热菜,还做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上餐桌时,妈妈与儿子才祝王二生日快乐!原来,今天是王二的生日!

王二未曾想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王二感到多少有点儿惭愧。

这个时候,儿子才对爸爸说,“昨天听妈妈讲,今天是你的生日。按当地风俗,这一天,不能让爸爸太累着,要让爸爸享受生活,享受家庭的温馨。”

此刻,王二听着听着,两股热泪情不自禁地流淌,一下模糊了双眼!

一个人去火车站

文/李晓

在台湾摄影师阮义忠的一张摄影作品里,一个男人躺在铁轨上,听枕木上从远方隐隐传来的火车震动声。这个人,患了一种叫乡愁的病。

我在城里的朋友朱二,五十岁那年关掉经营的店面,做了一个无业游民。朱二常带着摄影机到离城十多公里的火车站转悠。他喜欢拍摄火车照片,整理后放到博客上。我是他博客的热心观众,火车的照片是灰白色的,有逝去年代怀旧的味道。我在夜里望着那些火车照片,常听到火车穿过隧洞而来的轰隆声。还有那些从火车上扛着大包小包下火车的人,他们各种各样的目光:疲惫、寻找、惊喜、慌乱、急切……有天清晨,我打开朱二的博客,看见一辆即将启程离开的火车,一个年轻男子站在窗外,踮起脚来与在车内的女子旁若无人地亲吻,一个老大爷歪过头去看报纸。

朱二有次喝酒时告诉我,有天他去火车站拍照片,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娘下了火车,迈着蹒跚的腿朝他走来,怔怔地望了他一会儿,突然扑过来抱住他哭喊:“我的儿啊……华耕,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朱二那天鬼使神差叫出了声:“娘,我就是你的儿!”朱二十三岁那年就没了娘。朱二把老大娘搀扶到离火车站不远的餐馆里,点了几个菜,和大娘聊了起来。原来,大娘是从河南女儿那里,一个人专程回故乡来,就想看一眼老房子,找一找老房东。还有一件事,是大娘二十八岁那年,她四岁的大儿子华耕走失了,再没了消息。大娘说,大儿子嘴角与耳根都有一颗痣,而朱二俩地方也有这样一棵痣。朱二说,那天他唤了一声“娘”,突然感到,好多年来一直压在心里的沉沉心事终于落了地。他去火车站的拍摄与寻找,似乎就是等待这样一次冥冥中的相逢,一次眼含热泪的拥抱与呼喊。后来,朱二陪着老人在城里看老房子,可老房子在旧城改造中早已灰飞烟灭。老房东倒是找到了好几家,几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几天后,朱二又把老人送到了火车站。火车哐啷哐啷着徐徐远去,朱二趴在地上,为老太太拍摄在火车上的照片。照片上,老太太发黑的眼窝里,有几滴浑浊的老泪。

我发觉,在城里时常涌动的乡愁,是从看不见的远山袅袅而来。我憋得难受,又难以诉说,像海水在海里不安地摇荡。我想喝一次大酒,把自己灌醉,却又找不到那种浇透我心头的老酒。于是,我就喜欢一个人去火车站溜达,似乎是去等一个从异乡回来的朋友,或者一个回来寻亲的老人,一个回来寻找她那初相识的女子。有天黄昏,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子下了火车,默默跟着我走了好远一段路。等我一回头,她就转身离去。我毕竟不是她要找的男人,但我看见她了,这位素颜女子相貌古典清纯,有眼袋浮现,大概是在火车上睡眠不好。等女子远去,我返身继续沿着铁轨散步。铁轨两边,有狗尾巴草在风中摇动。那是我故乡山坡上最普通的草,我接连扯起几根,放在嘴里嚼着,是淡淡苦涩的青草味道。

是在一年中秋节的月夜里,我静悄悄离城,去了火车站。夜深了,天微微凉,一个中年男人下了火车,他没乘车回城。我看见他漫步走向铁轨边,在一棵树下,他点燃了一支烟。树影婆娑的月光里,烟火闪烁的微光像一只萤火虫。我也沿着铁轨边散步。那男人走过来,递我一支烟,帮我点燃,没说话,就转身离去。这就像两列迎面而来的火车,匆匆一点头就各奔东西。

在火车站踯躅的那些人,是怀有乡愁,是心头相思,或者就是你幽灵一样,独处的时光。

最浪漫的一秒钟

文/甜甜

火车上,同座的是一对母子。黄昏时分,母子俩开始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而儿子在窗玻璃上把脸都贴扁了,张望着。

我问那个一直在张望的儿子,有什么事要发生吗?那母亲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儿子转过身来对我说,他爸爸是火车司机,忙得快一个月没回家了。今天是他爸爸45岁生日,他和妈妈想给爸爸一份生日礼物。于是,特意坐这趟火车,希望可以与他爸爸开的那车相遇,看一眼他的爸爸。

我这才知道,妈妈与儿子在火车时刻表上查到,T79和T91将会在6点多钟时,就在孝感区域内的某一个地方相遇。也许这两列火车,擦肩而过的时间为1秒钟,但母子两人,却非常期盼能在这相遇的一秒钟,送上笑脸和祝福。

过了一会,我们就都听到远处传来另一列火车的轰隆声。贴在玻璃窗上的孩子大声叫着:来了!来了!爸爸的火车来了!孩子的母亲把上半身挪了又挪,紧紧地贴在窗玻璃上。我们的车厢顿时鸦雀无声,而那个激动得不停地抖动身体的男孩,将画有蛋糕的画,死死地贴在窗玻璃上,那蛋糕旁,有一行玫瑰色的字:老公,保重!一个妻子送给丈夫的全部思念和牵挂,也就用这四个字表达出来。

很快,T91就开过来了。在两列火车相错的一瞬,我只看见,那孩子举着蛋糕大叫着爸爸;那女人,强忍着想要跳起来的身体,安静地贴在玻璃上。

真的,就是一瞬,一秒钟吧,T91与T79就完成了相遇的一刻。兴奋不已的孩子在玻璃窗前撤下来,他的母亲还愣在玻璃窗边。儿子突然抱住妈妈,说道:“我看见爸爸了,爸爸朝我笑了。”妈妈只是在笑着,点着头,无言地告诉儿子,她也看见了。她也很兴奋。

什么样的浪漫更真实动人,更惊天动地?我们看多了烛光、晚餐和玫瑰,但我们却并不为之感动,心不会因爱而生出感恩。眼前这一秒钟的浪漫,平实朴素,却深深地叫我向往。如果我有爱人,我希望以我的全部,换得这一秒钟。因为,拥有这样的一秒钟,心是踏实的,爱是可靠的,幸福是手掌心里的。

502慢车

文/九满

1998年的初秋,我搭乘上午4点39分的502慢车去坪石出差,那是一趟从广州开往坪石的火车。火车是老式的,绿皮,走一城停一城,好慢。

我坐在窗边,恹恹的。车厢里弥漫着忙碌与慌乱的气息,蹲在地板上埋头吃泡面的工人,风尘仆仆背着一个大麻袋的农民,带着小孩的母亲,沉默吸烟的男人,颤巍扶着老伴的白发奶奶……

行进当中,火车突然慢了下来,显然进入了一个中途站,我打开车窗,看见窗外“望埠”两个大字。

车门口人潮涌涌,他们或肩挑,或手提,披着晨晓月色,带着鸡鸭、蔬菜和日用货物,来赶这趟501慢车。

最先上来的是一双农民模样的白发夫妻,老爷子将货担歇在背风的一角,老太太伸手掸掸老爷子的上衣,细密的草屑落下来,他张口吹了吹。

老爷子看上去六十岁出头,黑红脸膛,十分方正,老太太也是六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已经发福,脸盘却隐约透着当年的娟秀。她随身提着一个鼓鼓的大塑料袋,清晰可见装着桔子、花生米、鸡蛋、粽子之类的物事,还有一大瓶浓茶。

车厢里的灯黄得像个大南瓜,车厢里的人影货物渐渐密了。鸡的头从箩筐里伸出来,它们圆而亮的眼睛张惶四顾。鸡蛋、萝卜在箩筐里,也像月亮一样净白。车窗外传来遥远的鸡啼,箩筐里立刻有了呼应,喔喔的叫声后面有翅膀扑动的声音,大约手脚被缚令它们不得尽兴高歌。鸭子的脖子从竹筐的孔里伸出来,探头探脑,它们也要远行,不再随主人回来。这些活到秋天的鸭子,若放了它们被缚的双腿,让它们站起来,应是一只只堂堂威武的中年的鸭子。而鸭子旁边的竹筐里,大白菜拦腰系着草绳,又白又胖,像小猪酣睡。鸡鸭咯咯嘎嘎的叫声,乘客用方言絮絮而谈的说话声,地板被扁担、木棍碰撞的哐当声……这些人间的各样声音,像一个个活泼灵巧的喙,把一个琉璃般的月夜给啄破,让晨光漏进来。

火车满载货物和乡民,缓缓往北驶去。我们在天和地之间,身子随着火车,火车随着铁轨,歪斜晃动。我看着月色晃着晃着,消融于远山,消融于丛林,消融于铁轨附近的村落和鸡啼犬吠里。

火车慢悠悠的晃,老太太也一样一样地拿出塑料袋里的吃食。地板上很快被丰饶的气息充满。茶叶蛋的咸香,桔子的甜香,粽子的糯香……我素来不喜欢在旅途中吃东西,就什么也没准备。

“你不吃饭哪?”老太太说。“不饿。”“吃点儿吧。”她把一个粽子递过来。“谢谢,我真的不饿。”她继续吃着自己的。吃完了,也收拾完了,她又把粽子递过来:“多少得吃点儿啊。”她的神态,可真像我的母亲。普天下的母亲,也许都是这样吧。

“这粽子是我自己制作的,好吃着呢。”她说。我接过来。“自己制作的”,这对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所有家庭主妇亲手做的吃食,尤其是土特产,对我都有巨大的吸引力。她们各有各的风格和喜好,却也有共同之处:地方特色、真材实料,包含耐心。我按照老太太的指引,剥开粽衣。粽子暄软圆白,白中还泛着点点舒服的微黄,散发着我熟稔的糯香。“我放了花生、绿豆的。”老太太说。“嗯,我看出来了,咸淡正好,好吃!”“花生米呢!”老爷子对老太太喊。老太太闻声答应着,把花生米朝我递来。我这才明白,老爷子是在提醒老太太让我吃花生米,却不直接跟我说。尽管有那么一点儿封建,却也有那么一点儿可爱。

我一边吃一边夸。老太太看着我的吃相,脸上笑意盈盈。“您制作的粽子太好吃了,花生米炒的也正是火候。”我说。我极尽赞美,说广州街上虽也有卖的,却不如她的手艺。老太太得意地说:“那些开店的,咋舍得放这么多好馅料?”

我吃着听着,频频点头。清远我来过多次,就聊起了清新的山塘烧肉、连州的白切狗。老爷子也起了插话的兴致,问我去过他们英德没有,我说去过。我说英德好呢,三华李果大、肉厚、无渣、核小、具有清甜、含有丰富的维生素和适量的糖分。老爷子点头,庄重地补充:爽脆并带有特殊的芳香气味。

后来,老太太还告诉我,她们有一个儿子,大学毕业后,在深圳一家工厂上班。虽然,在深圳,她儿子有漂亮的大房子。可是,她们像生长在乡村自由清新的空气里的植物,要是把她们移植到城里,她们会水土不服。所以,她们一直拒绝跟儿子去深圳。她说,还是在乡下自由,老头子养鸡喂鸭,她种菜忙家务。这次去英德,就是把家里养的鸡鸭、蔬菜挑去那里换点钱,顺道买点生活用品回来。

7点16分,韶关站到了。他们相携相搀着下车,我帮他们搬装满农副产品的箩筐,顺手送给他们两盒海产品。我特别羡慕他们,目送他们走出老远,朴实的心,朴实的外表,朴实的感情,让我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我想相濡以沫的味道,也许只有在这其中才能品味出来吧!他们于我而言,并不陌生。就像他们的家长里短和喜怒哀乐,我也都不怎么陌生。我甚至有些自负地认为,他们没说出口的那些,我也能推测出个八九不离十。因为,我在乡村的亲人和我周围的人,我们的生活和他们的生活,从根底上去看,都是一样的。

点亮回家路

文/王静

所谓船航行得再远,岸总是跟着。血缘就是这样,你和父母之间总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牵系心与心的两端,而这之间流动的距离,就叫作牵挂与惦念。

还记得那是2005年的冬天,我踏上了人生第一次背井离乡后西去的K1085次返乡的列车,结束了我大学第一学期求学生活。由于家乡在陕西与甘肃接壤的县区,火车从西安到甘肃,人特别多,遇到学生流时期,很难买到票,哪怕是站票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那时候,还没有像现在互联网购票的便捷,只能提前去售票窗口排队购票,为了能一站式到达家乡,本次列车是我唯一的选择;根据铁路部门的要求,提前十五天购票的政策开放后的第一天,一大早我便飞奔到火车站买到了回家乡的座位票,那时候回家的心情更加迫切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久。

每年回家过年,父亲都会接站。火车站距离我家所在的小镇要一个小时车程,火车每次都是晚上十点到达,父亲要在冰冷的候车室里等我。

一下火车,残破的站台寒气逼人,让人直打冷战。父亲递给我一件军用大衣,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然后让我跟上。

寡言少语的父亲一年中最鲜亮的时刻,想必就是他见到女儿出现时――眼神里装了太多的内容,值得我用一生去回味。这么多年来,我和父亲从未怎么“沟通”,但心意却又像彼此都懂。

春运期间涌现出很多铁路职工的感人故事,有大山深处坚守岗位26年的守隧人、动车上的“掏粪男孩”,也有铁路小夫妻“天涯的重逢”。Z384次列车长罗磊和新婚妻子刘颖在两列火车相遇时,夫妻二人利用列车交会时刻,只能隔窗相望短短几十秒,在视频里看到罗磊因工作需要转身离开时落泪的场景,我被感动了,为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转身落泪而感动,为一对新婚夫妻春节仍坚守岗位而感动。在感动的背后,笔者看到,春节期间,像这对新婚夫妻一样坚守岗位的铁路职工不计其数,我相信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感人的故事,因为他们为了“大家”牺牲“小家”,为了保证列车正常运行,坚守岗位,每一个人都值得我们点赞。今年春运期间听到旅客对铁路职工的评价,也不再是怨言怨语,更多的是为他们点赞和支持的声音,这成为他们的心理慰藉和工作动力。

年复一年,为归巢而筑的“春节”,已然成为对家乡的一种追寻,像是一份定期存款,安然不动地等待你去领取。积蓄已久的回家的渴望,像年关时的烟花一样,被春节这根特殊的引信点燃。

越是到了年关,就越是想家,这跟年纪大小无关,跟在外漂泊时日的长短无关。虽然每次购买返乡车票都让人焦心,可我们还是那么热衷于回家过年。只要能够拿到车票,哪怕排再长的队,等再长的时间,都不是问题。等到坐上车了,心驰的速度总比火车跑得快,回家,快点回家!

站在车厢的过道里,你会发现生活就是春运的一节列车,你以为人满为患,结果你还是挤上了车;你以为连蹲下去的地方都没有,结果你一路站了十几个小时;你以为你痛苦得会当场死掉,结果你被拥塞的人群摇晃着睡着了。

许是归家心切,你居然在浊气熏天的列车里也能安稳做梦,梦见大雪纷飞中回到了家。到站时醒来,你发现自己靠在陌生人的背上,那人后背一片濡湿,泪水竟然仍是热的。

离别的车站

文/覃红旗

她,我的女友(芸),同居了半年的女友。我们相识在网络的世界,相爱了半年、拥抱了半年,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我们不是同一个省的,夸张一点说就是相隔十万八千里吧。遭到她家人的强烈反对,无奈之下,她,选择了亲情。也许是我们的感情不够深、不够真吧!与我永远离别在车站……

去年寒冬的一天,寒风呼呼的刮,刮走了我心爱的她,吹毁了我们爱的城堡,破坏了完美的两人世界。

那天,我跟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帮芸收拾好行李,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汽车站。在车站外吃了点早餐,不知怎么的,我始终无法咽下那碗面条。也许是分手,心里痛苦吧。为了不让芸看见我的伤心,我伪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芸也许明白我内心的痛,可她始终保持沉默……

芸是乘坐火车回家,我们在A市上班,距离B市火车站还有一定的路程。我们在A市买了去B市的汽车票,在车上,我们不时地用目光凝视着对方,偶尔望望窗外的风景。没说一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经过几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B市火车站。

现在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B市的火车站有些寒冷,尽管如此,也抵挡不住人们回家的热潮,封杀不了离别的伤痛!

芸站在临时候车室守着行李,我跑到售票厅窗口给她买了回家的车票,我也顺便买了一张站台票。我把车票攥在手里,心好痛、好痛!此时此刻,只能用“无奈”一词来形容我了。可这是我必须面对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权利去选择。走到她面前,把车票递给她。她接过还残留着我余温的车票,握在手中,咬紧牙齿、紧锁眉头、闭上双眼,似乎在感受着什么,是感受着我最后留给她的最后一点气息还是感受着什么呢?脸上露出一种感激而伤痛的神态,一滴眼泪慢慢的流到嘴角边,又轻轻的滑落到地上……这一幕差点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将要滚出来,被我强制的收了回去。我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心里哽咽着刺喉的痛!她缓过神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我说:“对不起!亲爱的……”我什么也没说,用冰凉的手指堵住了她的嘴,她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把嘴闭了起来。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叫我,也是最后一次听到她这样称呼我了。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现在说什么已经失去了意义;无非是想说一些感激、道歉、安慰之类的话。我不想听,怕听了,我的心更痛,更难受,我怕管不住自己的眼泪。

车站的广播响起,一直重复着------“各位旅客请注意,开往成都的A726次列车开始检票了,请做好准备!”我拎起行李,没精打采地走在芸的后面,看看她的秀发,看看她的背影,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陌生。走过检票口,来到站台上,在她从我手中接过行李的瞬间,我们的手不小心地碰触了一下,那刻,我感受到了她的手是多么的冰凉……上车时,她提着行李,回头望着我,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好象要跟我说些什么,可她又把话咽了回去。看到她那欲言而止的表情,我低下了头,不敢看她。我知道自己已经够狼狈、痛苦的了,我不想让她看到。我只是想让她知道----我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哪怕是分手,也要潇洒一点。

当我抬头想见芸最后一面时,她已经走进了车厢。此时,我心中犹如五味瓶翻倒,酸、甜、苦、辣、涩一起涌上心头,痛得我两眼直冒金花。我赶紧用袖口拭去眼角的泪水,跑到她座位的窗前,火车启动了,她弯着身子,左手按在车窗玻璃上,挥动着右手-----拜拜!我也勉强的举起手向她表示回敬。火车越跑越快,我顺着站台追了一段,还是没追上,没能看到她。我停了下来,看着火车驶去的方向,火车消失在我的视线,她也消失了。我心里默默的祝福-----祝你一路顺风……

我 眼睛掉下了两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我分不清哪一滴是寒风吹下的;哪一滴是芸催下的,估计两滴都是她催下的吧!透过泪水,我仿佛看到了她的身影。“不,这是幻觉”我心想着。两下擦干眼泪,转身离开了站台……`

B市的火车站,离别的车站。我曾经的女友,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