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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散文

2023/01/16经典文章

山村散文(精选20篇)

山乡秋色浓

文/荣昭

在千里苗疆门户三穗县邛水河畔,在开国上将杨至成将军的故里, 有一个美丽富饶的小山村,那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景色娇娆,村富民殷。在这里一年四季不同的季节里,总是变化着不同的美丽色彩,给每个到这里的人们带来一种欢欣鼓舞的心情。

秋天到了,给这个美丽的山村和丰收田野披上了金色的盛装。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站在穿村公路边举目而视,到处是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放眼望去,远山还是翠绿一片,近山的松树和柏树叶子绿得近乎发黑,高大的栗子树上挂满了黄绿色的栗球,山间的小野果也成熟了,紫色的山茄,墨黑的“乌饭”,让人唾津潜溢。秋天里的山花烂漫开放着:紫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让人迷乱了双眼。最显眼的当属茅草花,它们银色的花絮在山风的怂恿下跳着优雅的舞蹈。北面的稻田里,金灿灿的稻谷随着微风吹来击起千层的麦浪,金黄的稻穗点燃了浓浓的秋天。南面连片成带的辣椒园,红通通的辣椒挂满了枝头,西边小河里一群群鸭子时而钻进水里,时而浮出水面,呈现出一幅幅群鸭嬉水图……远远望去,墨绿的线条把大片金黄分割成了无数不规则的图案,恰似一幅精美的套色木刻。

这是邛水河畔一个古风犹存比较幽静的小山村,成片的橘林下错落排列着十几幢房子,一律红褐色的石墙,黑色的房顶,显得那么古朴,山村拥有一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星光村。只要有人走进村子,他们就把你当作客人,总是热情招呼,邀请客人去他们家喝碗茶,吃碗粉,吃顿饭。

在村子里,最先惹人眼的,是那规划有序的房屋、宽敞的水泥道和河中田里的群群白鹅。村委会的办公楼是一幢四层楼的房子,第一层是人口学校、老年大学,第二层设有“三新书屋”、会议室。会议室的墙上里挂满了历年来村里得到的奖牌——“小康村”、“新农村建设示范村”、“五好”基层党组织、计划生育村民自治“先进村”……数都数不过来。该村负责人告诉我,他们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新农村建设要求,积极探索加快社会经济发展新路子,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和积极创业使该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取得了明显成效,基本形成了“一工、二农、三支撑”的崭新格局。该村先后被省人民政府命名为三穗县第一个“小康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省级“百村试点村”等。

站在村委会远眺,农家依山而居。洁净的水泥路面,通往每个农家。小洋楼似的建筑,如雨后春笋,悄然拔地而起。富起来的农家门前,停放着崭新的卡车或者轿车。自从这里搞起省级新农村示范点后,科学知识走进了农家,惠及千家百姓。这里建起了果品基地,蔬菜基地……不管是春夏,或是秋季,瓜果总是散发出醉人的芳香。这里还发展起了养殖业和粉丝加工业等,这里出产的猪、牛、羊和粉条、碱耙,一年四季源源不断的供应城里的人们,山村的人们用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创造了山村最美的秋色和风景。

山村里美丽的田园风光和独特的地理位置每年吸引了远方到来的的游客。村头的邛水河两岸,建起了不少的农家乐。这些农家乐的取名都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什么“柳树林农家乐”、“杏花村农家乐”、“竹林鱼庄”……这些农家乐不仅环境有特色,而且口味也十分纯正地道。每逢周末、节日,远方的客人总会相邀而至,享受原生态的生活。

夕阳已经滑到了西边,柔和的光线洒遍山野,山村的秋色似乎更浓了。我已经被美丽如画的小山村陶醉……星光村,这个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模范示范村,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明星村”。

星光村,山村秋色浓!

一个小山村的温暖

文/侯春燕

到达这个小山村时,是一个晚秋的下午。

村子处在群山中,村子中间有座小桥,小桥无名,桥头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嵌着4个红色大字:罗家老街。一条乡道穿村而过。

这样的村子,只是我骑行途中经过的无数陌生村子之一,就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迎面而过的路人,我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但,在这个晚秋的下午,我却与它撞了个满怀。

当时,我在村边的小卖部吃干粮,“嘭”地一声,停在路边的单车中弹般轰然倒地——车胎爆了。我傻眼了。我带有补胎工具,但我不会补。时间已接近5点,再耽搁,怎么在天黑前翻过前面那座据说有熊出没的大山?

我问,有修车的没?没有。有旅馆没?没有。有餐馆没?没有。

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三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和崭新却空荡荡的村子,以及双眼能及处的莽莽大山。当然,还有我后胎瘪蔫的单车。

一阵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问我,哪来,哪去,几人同行,哪里人。我心有戒备,说,广元人,广元来,一个人,楼子乡去。

他们纷纷责怪起我来了,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不邀个伴呢,到楼子的路是不通的,你咋相信地图呢。一通责备后,他们又七嘴八舌地为我做主:今天在村里住下。小卖部老板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不决和担忧,连说,女子,时候不早了,前面是大山,人烟都莫得。你放心,保证有地方给你住,给你吃,保证把你车修好。

一口一声女子,听着就亲切。望着慢慢围拢过来的夜色,我无奈地点头。

有人叫来跑摩的的李师傅。以李师傅为主,众人手忙脚乱地补好了车胎。李老板用通知式的语气告诉李师傅,我今晚吃住都他家了,因为他儿女在外读书,老婆又在家。

有人找来村医院的李医生。李医生老家离楼子乡最近,熟悉路况。正如刚才他们所说,地图上连接白朝乡与楼子乡的那根红线,实际是不存在的,许多开车人都被导航导到断头路后掉头。

晚饭后,李师傅的妻子白姐带我参观她家的香菇大棚,去邻居家烤火吃野生猕猴桃,抱上邻居家小孩看罗家老街,去小卖部老板家看他喝酒听摆龙门阵。白姐告诉我,村子是5·12大地震后的一个居民点,几十户人家,多数都外出打工去了。

看电视时,李师傅家才2个月大就没妈的三只小猫,爬上我的膝盖,舒服地打起了瞌睡。一向不喜欢猫呀狗呀的我,伸直脚,尽力让它们睡得舒服些。

很早就钻进刚刚铺好的被子里,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无梦。睡前,我的行李放在客厅,房门虚掩。

村子的早晨,清新,湿润,依然寂静空荡。李师傅家的厨房里,飘出诱人的米饭香。

临走,白姐说,下雨了,冷,你要多穿点。如果雨大了,你就回来。

我说,不冷,一点都不冷。

骑出很远,我猛然想起,村子里的人,都称呼我女子,没人问我姓甚名谁。从口音,他们也应该听出我不是广元人,但没一人点破。

这个村子,叫兴隆村,属利州区白朝乡,距广元市区50余公里。

山村三景

文/陈绍平

炊烟

每次看到炊烟,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炊烟袅绕,在山村的早晨或黄昏,演绎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当炊烟从农舍的屋顶上升起,农家院落,便溢满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富足。女人们在灶上做饭,男人们则趁着这工夫,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修整农具,而孩子们呢,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一户户人家。如若你走路走累了,如若你身心疲惫,记住,走进升起炊烟的地方,走进去……

桃李花

农家的房前屋后,大都栽种着桃树,李树,一到阳春三月,桃花李花全都开了。

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在春风中摇曳,在阳光里灿烂。一叶一春秋,一花一世界,春天到了,绚丽的桃李花,也在农家人的心里,催开了一个又一个丰收的期盼。

油菜花开

阳春三月,油菜花热热闹闹地开放。

这时,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清香,让心灵来一次阳光般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蜂儿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

每年的这个时节,走——看油菜花去。

团山的清晨

文/素衣舒舒

早上7点,我们在此起彼落的鸡鸣声中醒来,外面还一片漆黑,山村的清晨非常静谧。早起的村民开了院门,开始一天的忙碌。弯曲回环的巷弄里,三两声清脆的鸟鸣滴落。连绵的远山轮廓渐明,有车辆沿着山边蜿蜒的公路急驶,车灯闪闪烁烁。

推开门,一阵寒意扑面而来。这里早晚温差大,白天可以穿短袖,但早晚还是得穿上厚厚的冬衣。毕竟,才早春二月。

简单洗漱后,我们没有从正门进村,依然顺着昨晚匆匆走过的路线往村里走。这座历史文化名村——团山村建于圆形的小山包上,地势由西北向东倾斜。背靠连绵群山,面临平坝沃野。

弯弯曲曲的石板路干净、光滑,向村里延伸。路的两旁,是农田菜地,种着蚕豆、青菜等应季菜蔬,一个村民在地里忙碌着。还没待我们走近,他已扛着一大枝绿植远远地走来。“待到春风吹起,我扛花去看你”就是如此吧?待走过漫漫山路,扛到你家门前,那枝上的繁花就刚好绽放了。左边的稻田蓄着水,残留着去年收割后的谷茬,几只鸭子正欢快地在其间嬉戏觅食。

左拐右拐,不一会就到了位于团山村西南角的皇恩府。皇恩府始建于清光绪末期,因房屋建盖者张树元之母“扶孤成立,子孙济济,五世同堂”,深受村民敬重,被乾隆皇帝敕封为安人而得名。大门上挂着“皇恩旌表”的匾额,据说是团山村最大的民居院落。

昨日傍晚,当我们推开两扇厚重陈旧的木门走进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敞开阔的小院,一张小方木桌,几个矮木凳,似乎正迎接着远方来客。四周是两层的木结构房屋,年代久远,沧桑厚重,可那些装饰在房屋各处的图画、木雕、石刻等仍栩栩如生。厅堂前,挂着两个红红的灯笼,堂内一盏昏黄的灯火,里面极的陈设古朴精美,楹联、诗词寓意深刻而语重心长。

就在我们细细观赏时,左侧屋里走出了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他说,这座房子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外地,就剩他和老伴在这里看守房屋了。老人一边说,一边又蹒跚着走了进去。左边的房屋里还没点灯,昏暗幽深,一位穿青布衣衫的老妇坐在矮凳上洗脚。老人蹲下身,开始为老伴洗脚,动作缓慢而安详。

这,就是相濡以沫,与子偕老啊!

今日此时,天色大亮。皇恩府的木门微开。想必两位老人早已起来,在做早餐了吧。我们没有再进去打扰两位老人,继续朝前走。因为没有地图,加之我们四人的方位感都不强,于是,便迎着晨光,在这谜一样的团山古村落里漫无目的地穿来穿去。

司马第、秀才府、大成寺、将军第、张家花园、保统府、留苑、上庙、锁翠楼……光听听这些或霸道或诗意的名儿,就极具吸引力、令人浮想联翩了。

被誉为云南“楼兰古城”的团山民居,真不愧是清末精美的书法绘画、木雕、石雕“三绝”的民居群。不论是皇恩府、司马第,还是保统府、张家花园的这些古民居都以“四合五天井”、“三坊一照壁”、“跑马转角楼”等传统建筑形式为主。这些民居多为二进院,门楼建筑气派,雕梁画栋充斥其间,屋内屏门、坎窗、柱础等古色古香,雕刻精妙,内容丰富,犹如一部凝重丰厚的书卷,引得游客们不时驻足细细品读。

真想在这样的小院里静静地坐着,或是欣赏四周的雕刻和书法作品,或是饮茶发呆,任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从此不问世事。

村中的石板路窄窄的,左一条,右一条,通往各处。窄小的石径上,除了我们四人,几乎看不到人。偶尔,三两个年老的村民走过,站着说说话,又各自慢慢离去。

巷口,靠着斑驳土墙生长的巨型仙人掌蓬蓬勃勃,直刺幽蓝的天空。整个村子,沐浴着初升的朝阳,那么的宁静、旷然。

南小峨

文/孙诚

南小峨村坐落于即墨市温泉镇以北的丘陵沟壑地带。晨曦中,天边刚露鱼白,村子已生起了袅袅炊烟,和着特有的晨雾,整个村子便笼罩在飘渺流动的雾霭之中,若隐若现。从远处望去,丘陵层见叠出、浓淡相间,点缀着点点青瓦和绿树,犹如黄宾虹大师笔下的水墨图,又像是神秘莫测的海市蜃楼。傍晚,烟霭沉沉,夕阳总是把最后的一缕光亮眷顾给这里。于是,人们牵着耕牛、驮着暮色悠然下山,此起彼伏的风箱声便又不约而同地拉响。

山里人祖祖辈辈能吃苦。连绵起伏的山丘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梯田,人们就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播种和收获着一代又一代的希冀。

秋日里,当丰收的喜悦从南坡传到北坡时,成片的金黄早已熟透岭前和岭后。这里以盛产花生和地瓜而闻名,即便是同样的品种,到了这里也变得色味俱佳。面对这样特殊的地形,田间唱主角的运输工具还是那种独轮手推车,在这里称之为“碾脚(jue)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是有原因的。人们把它稍加了改进,在车轮轴上安装了制动装置——手刹。手刹片连接着一根绳子,固定在推车的一个把上。推车上坡时,手刹用不着。但当满载庄稼下坡时,适当调节着手刹的力度,就能起到控制车子的作用了。所以,每当这个季节,山村的田头巷尾,随处都能听到这种“碾脚子”欢快而有节奏的“吱吆”声,倒也煞实好听。

南小峨村东七八公里便是黄海的鳌山湾,所以昼夜温差小,四季气候温润潮湿,景色自然怡人。但最别致,也是最具特色的莫过于严冬时分。一场封门的夜雪总会悄然而至,“仆仆簌簌”的雪声,带来了山村冬夜无尽的安详与宁静。伴随着树木覆雪的“吱呀”声,又将这雪夜的安详宁静传播得愈加幽深和辽远。清晨,推开厚厚的积雪,惊飞的麻雀不时会抖落枝上的积雪,纷纷扬扬,晶莹透亮;只要是不留意,让这些晶亮钻入自己的脖领,便“嗖”地觅它不见了。放眼望去,整个山村覆盖着皑皑白雪,这时才能真正领略到伟人的那句“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写照和气魄。当慵懒迟到的太阳跃出山脊时,岭上的阴阳界限自然就有了分割,村子里的房檐上便又挂上了支支冰凌。

南小峨的历史太久远了,谁也说不清,谁也道不全。但她过去的点点滴滴都装在南小峨人的心里。一块石头、一条沟壑都有着不寻常的传说,都有着讲不完的故事。这里的男人们不善言表,总爱喝上几口,在浓烈刺鼻的冲味中酝酿着生活;女人们嗓音高,不管新朋还是旧友,总喜欢扯着拉上几句,尽可能地道出生活的酸甜和感悟。一盘热炕、一壶浓茶、一把花生,足以让人感受和品咂到这里的一切。

山村有群梅花雀

文/王家凯

一个小村庄,因为一种美丽小鸟的出现而备受鸟类爱好者的关注,引得八方摄影人纷至沓来。这个小村庄叫勐宋,隶属于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景洪市勐龙镇。美丽的小鸟叫红梅花雀。

梅花雀为文鸟科梅花属鸟类的总称,而红梅花雀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一种。在我国云南、贵州、海南都曾有红梅花雀的分布,贵州和海南已数十年不见红梅花雀的踪影。2014年,有摄影爱好者在勐宋拍摄到红梅花雀的照片,很快便引起爱鸟人士和摄影人的关注。

2018年国庆节期间,我与爱人一起到景洪看望她年迈的婶婶,到勐宋一睹红梅花雀的风采成了我的一个心愿。刚好,爱人的初中同学老黎家就在勐宋,她也想去看看这个老同学。10月5日,我们乘车前往勐宋。这是一个青山环绕的小坝子,在老黎儿子阿东的带领下,我们乘车到达勐宋水库脚下,然后沿着泥泞的田间道路步行约500米便到了观鸟点。10多名摄影人脚穿长筒雨靴,身旁放着凳子、热水瓶,或坐或站地坚守在一片泥潭里,“长枪大炮”对着七八米外的几穗白茅。显然,他们已在雨中坚守了数日。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只漂亮的小鸟飞到了白茅上。这就是红梅花雀。它通体朱红,两翅和尾呈深褐色,背、肩、胸、翅和尾点缀着排列有序形似珍珠的白色斑点。

小鸟在白茅上跳来跳去,几分钟便飞走了。每隔十来分钟,便会有小鸟飞上白茅,有时是一只,有时是两只。

红梅花雀羽毛朱红,嘴是红色的,就连水汪汪的小眼睛也呈红色,被称为“极品红色鸟类”。阿东告诉我们,以前,勐宋坝子里到处都能见到红梅花雀。现在,只有一小片地方能见到红梅花雀,数量已不足100只。

白茅学名叫白茅根,多生于路旁和山坡草地,深秋时节,挺直的茎秆顶着圆锥形、密生白毛的花穗,就像擎着一束束柔曼轻盈的拂尘,给金秋涂上了一抹雪亮的色彩。红梅花雀喜欢啄食白茅草籽,白茅似雪,红雀如梅,雀与草营造出难得一见的南国深秋“雪里梅花图”。

奇怪的是,在我的整个拍摄过程中,露面的全是红梅花雀的公鸟。母鸟上体褐色,与公鸟区别明显。而且,公鸟每次离开都会叼走一小串白茅。难道它们是要用这些白茅去营造爱巢,以便与心上鸟儿一起生儿育女?但愿勐宋真正成为中国红梅花雀的最后一个避风港,让红梅花雀子子孙孙繁衍不息。

北风吹过小山村

文/蒋育亮

小村依山傍水,风光旖旎。村前小溪蜿蜒流淌,溪水潺潺;村后山峦连绵起伏,古树苍苍。

传说,当年省府一相学大师外出云游,行至此时大为惊叹,连呼“风水宝地”。绕村一周,满脸虔诚,口中念念有词:“此地定出贵人,定出贵人啊!”

其实,相学大师的一番感叹对村人来说,并不为奇。据史料记载,明朝时期,村上便有人在朝廷吏部为官。后来历朝历代,村上为官的人员都绵延不绝。区别只在于,官位时高时低、时大时小而已。就在当下,还有在省府做厅长的。不信?那可是有名有姓的哦!叫什么?杜大才,知道吧?

当然,出生于小山村的,还有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听说是民国时期秦淮河上的某钗。但村上人百缄其口,绝不谈及。有时产生矛盾,邻村人常以此侮辱小村人,弄得小村人颜面尽扫,咬牙切齿。既对邻村人咬牙,更对某钗切齿。

公元2016年1月1日凌晨5时,两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静。“生了!生了!”全村响起阵阵欢呼声。瞬间,鞭炮齐鸣,把天地震得微微颤抖。

村民们蜂拥到村东的农家小屋。

那是杜大才的老宅。杜大才的儿媳妇,两个月前挺着个大肚子,从省府回到老家,说是要自然分娩,让出生的孩子第一眼就能看到老家的青山秀水,呼吸山村纯净的空气。接生婆出身的杜奶奶自然是欢颜笑语,拉着老伴成天围着孙媳妇团团转,把孙媳妇照顾得无微不至。村上的人也洋溢着满脸喜气,厅长的儿媳回村上生孩子,那是全村的荣耀,小山村又添丁了,说不定今后还会当上比厅长更大的官呢。

众多村民把小屋挤得水泄不通。杜大才的媳妇感动得热泪盈眶。“有辣椒把吗?”有人轻声地问道。有人摇头,默默无语。村里的人们相互交换着眼色。时间不长,便鸟兽般散去。而杜大才的爸妈,边忙碌着,边唉声叹气。

鸟兽般散去的人群在村中汇集,又蜂拥而至村西的农家小屋。这是村民杨小能的家。杨小能是村里极为平凡的农民。可凑巧,杨小能的媳妇也是今日分娩。“有辣椒把吗?”屋外有人轻声问道。“有,有呢!”屋内有人大声答道。“好,好啊!”还有人大声呐喊。“大家别客气,等下好好喝几杯!”杨小能的爸妈一边杀鸡宰鸭,一边高兴地招呼着大家。屋外不时炸响鞭炮,来贺喜的村民接连不断。

是夜,村东农家小屋寂静安宁,村西农家小屋热闹非凡。

天明,村东农家小屋大门虚掩,有抽泣声传出:“生个女孩又咋样?都什么年代了,还男尊女卑?”“什么男尊女卑?我们村上历来就是这样的。”这是男人浑厚而苍老的声音。虚掩的门“吱呀”打开,杜家奶奶往外“哧”的泼出一盆水,用眼瞟了瞟村西,说道:“男尊女卑?你看看人家那屋。”大门伴随着叹气声,又虚掩了起来。

村西农家小屋,大门洞开,笑声盈盈。杨小能躬身门外,一一迎送着前来道喜的村民。偶尔有空当闲暇,便猴急样跑进里屋,瞧瞧儿子和媳妇,笑颜如花。“还是我说得对吧!我们村上,那思想严重得很呢!”媳妇自豪地望着杨小能说。杨小能是倒插门,他当然知道媳妇所说的那事,就是先前怀上的孩子,因为B超后发现是女孩,媳妇坚持流产掉了。杨小能怜悯地望着媳妇,笑容里有些凄苦。

“噼里啪啦”,门外又响起鞭炮声。杨小能赶紧跑出门外,躬身相迎。清晨的北风迎面吹来,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冷颤……

蝴蝶美丽//装点山村//秀美人生

文/桂西庞霄云

(一)

我们忘不了啊,一年前的那一个夏天,你就这样带着对扶贫工作的执着与牵挂,连夜驱车赶回村里,思想不到的就是天公疯狂地下着暴雨,山洪爆发,冲断了道路,你就这样被那如魔的暴洪所吞噬了,让三十个时光篆刻在这一片桂西北的深山之中,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相信——你就这样地带着许多未了的心愿走了,你就这样在艰难的扶贫路上把清定格了,你就这样来不及把格放在心底里的工作安排做好就走了,你还没有等到全村全面脱贫的时光就走了……山水悲情,人心疼痛,真情默哀,为你献上一束束洁白的山茶花。

多么熟悉的面孔,多么熟悉的气息,相隔万里的人就这样默默的为你的离去互诉衷肠,相同的爱好相同的志向,网络把你我她紧紧的连在一起。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心中渐渐添满的是彼此的思念,思念中渐渐溢满的是暴涨的爱怜,知道相隔的遥远,却仿佛就在眼前,愿把这一地的月光送给大山的肩头,帮他洗去身心的疲惫,帮他抚慰身心的憔悴。明白相见的艰难,愿把这两地的相思寄到雪域高原,送给她掌心的温暖,送给她关爱的目光。

桂西北的春秋,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阳光下起舞,翅尖闪动着眩目的鳞光,如晚霞般艳丽如朝阳般夺目。蝴蝶看看西北方,知道千山万水才能回到梦中的枫林,知道在哪个地方,一定会有一双期盼的双眼,望眼欲穿等待他们过上美好生活的来临。蝴蝶知道路途的艰险,但是为了曾经哪个美丽的约定,枫叶伴随着蝴蝶决定远涉重洋,去履行欢庆来生的约定。

(二)

回来了,美丽的文秀真的变成了那一只美丽的蝴蝶,就这样她带着遗憾走了一年,又带着无限牵挂的心思飞回百妮村了,轻盈着山村那绿色的空气,感受着百妮村那崭新变化的形态,仿佛你就站立在村部的大门口,真切地环绕巡视这一个她曾经和大家一起奋战的山情水梦,带着激情的心思目睹山村的美丽和一草一木,感受着日新月异的美丽景象,回味着与父老乡亲们的信任眼神和那些笑语欢声的时光和勤劳致富的酸甜苦辣涩日子,依恋着她和同事们共同曾经辛劳战斗过的地方,还有那一双双惊喜感念相互问好的亲切目光。

然后,她——就这样带着难以忘怀的心思,翩跹地飞进了百妮村的村部,默默地歇息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边缘上,寻找着那一本还没有写完的扶贫日记,以及有许多还没有来得及办完的扶贫大小事情,还有那壶已经和村支书许诺过准备庆祝全村脱贫买来蓄存的米酒,以及在火灶在地头里在果园中跟贫困户交心絮语所带来的感谢之情,更是她忘不了对前来拍摄电影的全体演职员们的深切探望和致意崇高的致意之情……就这样,她以甜美的微笑和坚定的信念定格了时代所给予她所表达的一句句豪言壮语和最有力的实际行动:

——我们作为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作为青年一代,我们责无旁待,同时作为驻村第一书记,我有信心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之下,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扶贫之路就是一条长征路,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坚持走下去。

(三)

黄文秀,作为一个硕士研究生,面对着新时代所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发展进程和新的问题,思想清醒,面对党中央的英明决策,身受鼓舞,信心百倍,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真实地写道“一个国家的落后在于精英的落后,而精英的落后就在于嘲笑民众的落后。我们党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从而提出要教育扶持一批人脱贫,并且扶贫要扶志和扶智相结合,这样一个切实为群众谋发展谋福利的党,怎么能不响应它的号召。”于是,她就脱掉了高跟鞋,穿上了运动鞋,戴上草帽,义无返顾地走进了大山深处,全身心地投入扶贫攻坚。

一位华夏的壮家女儿,你就是那只壮家美妙神话中的美丽蝴蝶,一个带着梦想和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桂西深度贫困山村的枫林里,眉宇间几多洒脱几丝青春阳光,看到这漫山的红色,她的神色顿时开朗,知道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只有在亲近大自然的时候,她才会感到心旷神怡,感到自己和自然融为一体。只有带着新时代的使命扎根于这片炽热的土地时,她才充满豪情和施展自己的才华;就是那生活的坎坷和磨难,造就了她坚忍不拔的性格;只有坚定信念对人生的思索和追求,给了她细腻柔情的才华,倾情笔端尽情的抒发真实情感,真诚待人和朋友结下文字的情缘,最实际的承诺和行动给予最真实的回报。

是的,我们知道,那些蝴蝶就这样将笑容缓缓地熄灭在起雾的黄昏里,在心地上不断地叩问自己:为什么要打碎我脆薄的茧壳呢?难道你不知道,我正在慢慢的蜕变,也许,也许过了今夜我就能萌出一双美丽的翅膀,如你渴望的那样,在阳光下翩跹飞翔吗?

(四)

就这样,她深入村屯,走家串户,作好笔记,虚心请教,努力学习,绘制了全村扶贫攻坚的工作线路图,把每一个贫困户都牢牢地铭记在自己的心间;她就这样和村党支部委会一道切合实际制定了扶贫脱贫的规划;她为了能够和贫困户完整地用方言交流,就认真学习了地方方言;为了脱贫,黄文秀帮村里引进了砂糖橘种植技术,还把那些专家技术员代进村手把手地把种植防护技术传授给那些带头人;还教村民做电商;为了整治村村容村貌和的环境,黄文秀协调安装路灯,给每个村建起了垃圾池;为了让村里孩子了解外面的世界,暑假里,黄文秀还联系母校志愿者来村里跟孩子们一起活动……就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点滴事情里,倾心了你竭尽全力为群众办实事、办好每一件事的工作作风。群众把你的微笑记在心里。群众永远把你当作儿女一样深刻怀念,群众真心在脱贫的记事簿书写你功绩。

重温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黄文秀同志研究生毕业后,放弃大城市的工作机会,毅然回到家乡,在脱贫攻坚第一线倾情投入、奉献自我,用美好青春诠释了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谱写了新时代的青春之歌。广大党员干部和青年同志要以黄文秀同志为榜样,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勇于担当、甘于奉献,在新时代的长征路上做出新的更大贡献。”榜样的力量无穷的,你手上的旗帜在有人接力,在扶贫攻坚路上涌现出许多优秀代表,中华民族的希望就在于年轻人的拼搏与努力,新时代的梦想任务就这样成为我们的责无旁贷。

党和人民都记住她,给予她名副其实的荣誉,她沁人心脾的微笑永远留在人民心中。

(五)

你听,“我是在贫困的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我是得到过党和政府资助的培养,我希望我将来为我的家乡,为我的祖国尽我的一份力量。”这就是你的初心;热爱家乡,欣赏红叶,在层林浸染数风流与万类霜天的时节,在丰收歌谣的豪放与甜美中,她就会静静的走进这个属于她的心灵家园,与大山为伴与红叶为友,与这一片生生不息的土地融化在一起。用不知疲倦的双脚丈量着属于自己职责的每一条曲折的道路;带着最真诚的心愿,在每一户父老乡亲的杯盏里,留下最真挚的心愿和那一句句朴实的询问与暖心的话语;一杯淡酒的两袖清风,一缕笑腼的真情给予,伴着阳光风雨,陶醉的是她的心,抚慰的是她的情。

我们点赞,我们放歌,金秋十月,褒扬英雄,在国旗飘扬的时节里,真实目睹着枫叶飞舞的景象,如星晨般眩目璀璨,如彩霞映红整个山林;在那些新时代的色彩当中,激昂着伟大扶贫工作的丰硕成果,清澈的流水也变的如少女羞涩的脸庞,绯红嫣然;阵阵山风吹过,精灵般的枫叶迎风起舞,舞出层层丹火,每一片枫叶都是一首动人的秋歌,每一片枫叶都是一首相思的诗词,每一片枫叶都是一个缠绵甜蜜的梦景。你永远活在人民心里。

我们为你祈祷和祭奠,“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六)

美妙人心啊,一只彩色的蝴蝶,被这美丽山村景象所吸引,不顾秋风瑟瑟花枝飘零的景色所顾念,翩翩飞进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又带着许多愿景飞进枫林中,留连往返不愿离去。那充满深情的枫叶摇动红色的小手:“美丽的蝴蝶啊,这里不就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吗?转眼就进入冬季的大山,你这只娇嫩的蝴蝶就要经受寒冷冬天的考验了,来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和伙伴们在一起向着美丽的远方飞翔吧。”蝴蝶抖抖翅膀,俏立在红叶之上:“你们好美啊,美的这么惊心动魄,我真想拥有你们这样的颜色,做一只枫叶般的蝴蝶。”枫叶笑了,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蝴蝶啊,红色是我们枫叶与生俱来的颜色,就象白色是你的生命色,每一种颜色都是今生注定的,那有我们选择的权利。”蝴蝶也高兴地说“是的,我喜欢那红色的色彩,让我们共同回归大地,舞蹈那美丽的秋天。”秋风就这样带着丰收的气息,抚慰着山野,抚慰着那鲜红的枫树叶,在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

瞧,一样的山一样的季节,一样的红色一样的心情,一样感恩回报一样的挂念,走进枫林的人,急切搜寻的眼神,失望又一次出现在她清秀的脸上:“我的蝴蝶啊,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还是你不记得来时的那条小路吗!过去时光,我一直在这里等候你的出现,我的蝴蝶啊,你什么时候再能寻着七色的暖阳,翩翩然飞进我的窗口,共同心思絮语来剪彩。

(七)

是啊——画家可以从蝴蝶美丽的姿态获得艺术的启发;让生命包含更深刻哲思。

——诗人可以从蝴蝶优雅的神态找到创作的灵感;让心灵的感悟在天地间激荡。

——哲学家可以从蝴蝶活跃的情趣悟出生活的哲理;让思想得到更梦念的景象。

——科学家可以从蝴蝶奇特的习性的到研究的题材。让身躯在实验中得到升华。

——文艺创作家可以从蝴蝶梦境里联想到了许多东西;让文字和音乐充满活力。

是的,她就是一只蝴蝶,在无形和有形中帮助人类完成了太多事情,是一个平凡和伟大的人,她的辛劳和付出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记住、去歌颂、去学习、去弘扬、去接力,所以她也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去为大家采蜜传播花粉;美丽的蝴蝶就在这奇妙的大千世界中,平淡地过完它短暂的一生,闪耀着美丽的形态。是啊,你的奉献,大家都在记忆和颂扬。

黄文秀,就这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青春风采实践了“以青春之我,创造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的伟大预言,变成美丽的蝴蝶来装点着美丽的乡村;美丽的扶贫之花朵,在东方壮美的大地上灿烂鲜艳,用青春风采共同抒写一幅让世界惊叹“中国扶贫蓝图”。★

——2020年国庆期间创作感怀纪念。

山村这边最美丽

文/孙廷华

东张村位于章丘市文祖镇东南十公里的深涧之中,因四周山高树多而阳光辐射少,造成夜长昼短,气温较低。因气候原因,庄稼从种到收比通常地区都晚十多天,因而留下了一句竭后语:“东张村人种地——不在二十四节气。”特别是夏伏时节,山泉汇成小河沿村流过,庄里又有河道流水,因而空气湿爽,无暑蒸之苦,被人们风趣的称东张村为“避暑山庄。”

东张村的南面远处重恋叠嶂,近处“山多高、树多高,只见密林不见岗”。西侧山峰清一色柏树,形似蘑茹,遮盖山峰;东侧山峰以枫叶树和灌木交织,密不透风;中间山岗是雀衫树、野榆等混合组成,足有数丈高。风穿山林,如海浪冲击礁石,吼声震天。三个山头中高两低,又形成“山”字形奇观。从西面进山口,远远望,这里形成一只昂首的老虎形状,故而被人称作“老虎山”。

东张村内外清泉多多,或流、或趵,或溢、或汩,处处涓流,滴滴答答,叮咚作响,咕噜翻花。村中心有一泉称“八仙泉”——传说很久以前,此处干旱,村民要弃庄而去。恰有八仙奔蓬莱岛路过此地,韩湘子用笛捅往地,八仙同施法力,打通地下水脉,喷出泉水,故而得名。清幽幽的八仙泉水从一个石井内汩汩趵出,又从一方口涌泻奔流。泉流汇成小河,沿街转弯西行流至观音庙前,顺河南去。观音庙前有两棵奇怪的古柏巍峨擎天,成为奇观:西侧柏树周长2、8米,树皮丝痕竖直,挺拔向上,树冠枝叉苍劲有力,展显雄风刚阳之气,被称为雄柏;东侧一棵古柏周长3、4米,树干丝纹呈罗纹状态,旋转至顶,似裙衫裹体;树冠枝叉弯曲修长,显示钗流柔软温和之意,似仙女翩翩起舞,故而被称为雌柏。两树枝纵横交往,如挽似抱,表达其人间夫妻恩爱云雨。因树有阴阳之分,人们誉称为“千年鸳鸯柏”。更令人称奇的是雌柏树叉上竟又长出一棵小榆树,又被称为“母托子”。

东张村的小河弯弯曲曲往西流去,河岸槐树、平柳等均匀摆布,山姑、村妇在此洗衣、戏耍,歌声在河边荡漾,弥漫着山谷。河水通过多个“之”形拐弯,两岸山势陡峭,怪石林立。往西延伸,宽敞处有一月牙形池塘,故称“月亮湾”。湾内水深而清澈荡漾,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岸边的柳树、柏树等随山风摇曳,水中影恰似少女起舞翩翩。亮湾西岸有一个二十多米的洞穴,南壁上的岩石酷似龙头,缝隙又形成了龙身、龙爪,洞顶部一块块凸出的岩石,又像蓝天飘逸的白云,两图案相宜为栩栩如生的“白龙腾云”画面。为此,该穴故称“龙云洞”。

东张村有条深涧叫“泉子峪”,里面碧池飞泉,流水潺潺。流水声音像是笛子在山谷里喧闹,又像杜十娘在悲切的幽咽。峪东岭上有若干十多丈高的岩石,形成漫步的大象,特别是象鼻子从山顶扎到山腰间,形象逼真,活灵活现。故称“大象山”。大象山往南通到山顶,便是保存较完整的齐长城,有三里多长;城墙内还有演兵场、炮台及屯兵的古山寨等遗址,城墙沿线烽火台多多,见有来犯之敌哨兵就会点燃烽火,山寨屯兵就会立即出兵御敌。烽火也称“烽燧”,因燧人发明了钻木取火故称。烽火在大山深处是用狼粪点燃,又称“狼烟”,以此描写古战场便有了“狼烟四起”,意在表示危急时刻。

东张村东二里处有座牌坊,由清道光年间翰林院设计:坊顶中间为一宝葫芦,两边各盘一条青龙,坐石下为“圣旨”。圣旨下方是道光题字“名标天府”,下刻“爵秩峥嵘”四个大字。坊中心为:“赠登仕佑郎翰林院待诏郭允修孺人张氏坊”,立于大清道光壬辰年(道光十二年,公元1832年)。坊上联为:宠锡存恩黄麻诏;坊下联为:恩荣家庆紫泥封。对联的上下前后立有雄雌石狮一对。坊下刻“二龙戏珠”图案,并有两对石狮把门。全牌坊石料建成,工艺精巧。总高七点八米,宽三点三五米,不论远观还是近看,既宏伟又壮观。这座牌坊为张氏所建,一个村妇节孝的故事从清道光年间流传到今天,成为人们尊崇的孝道模范。

东张村东北方向的笔架山上有保留完好古山寨,寨墙六十多米长,墙高六米。墙上存有对外望的观察口和射箭的小孔。寨墙南侧有一个拱形寨门,经几千年风雨侵蚀,寨门顶部已经塌落,两边保留完好。山寨位置险要,甭说攻打山寨,从下面看看也令人望而生畏。而从山寨对外望,山沟里的一切清清楚楚收入眼底,不用弓箭,一阵雷石就能退去欲想攻寨之敌。山寨西北侧主峰上有一鹅蛋型的孔洞,高三米有余,最宽处一米八左右。山体厚度不足两米,空洞北侧为百丈峭壁。站立空洞内,风声呼呼,衣衫飘抖,故称“神仙门”。

东张村周边环境优美,奇石怪岩处处可见;悬崖峭壁滴翠挂绿,山上山下树木遮天。名贵药材遍山皆是,野禽珍雀唱声嘎然。河道内鸭鹅时而畅游,时而拍翅叫唤,为美景增添了几分古朴之感。

在新农村建设中,以前去东张村的羊肠小道早已不见,一条平整宽阔的泊油路顺山势弯曲行进,直通大山深处。东张村的苹果、山楂、核桃等山货就从这条线上运往城里,于是,那千百年依赖居住的石墙草房就变成了明亮宽敞的瓦房,那农家生活的欢笑就从这些新建筑中溢出……

山里的和声

文/周虹

一路颠簸之后,我们终于到了一百里外的山里人家。安顿好,趁着夜还早,我们在主人屋前摆上茶具水果,静静等待月上枝头。

山里的夜四处虫鸣,将山野叫得空旷、深邃。同行几人揣着城里的话题,侃侃而谈。才九点出头,除了我们,这山村已是万籁俱静。我们与星月对坐,与心灵交流。偶尔,萤火虫的扑闪,如为这静夜里的梦境点灯一般,此刻,正用钻石般、童话般的光亮,在大山里,温暖着、也照耀着我们。

怕惊动睡得深沉的小山村,我们尽可能地压低嗓音,甚至静呆。凭着月色,眺望山峦,远近浓淡,水墨相宜。不禁想起王维的《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想当年,身处盛唐的王维,灵感闪现的时候,想必也如我们一般,身处盛世而得的一份安宁和逸致吧。

山村夜晚的魅力在于四周起伏的虫鸣,和虫鸣滤出的宁静;而山村清晨的惬意,除了幽美的山水之外,则是与山里人家一起,享受四野的清新与空旷,享受与乡野一切生灵和谐共度的过程。

翌日,清晨,在盆瓢声和鸡鸣犬吠中,我踏出房门。主人在掏着猪食,几个木桶再现着上世纪七十年代小巷里乡下母亲们起早摸黑的辛劳画面。一群大大小小的家犬早已在嬉戏追逐,鸡们也在舒张双翅,和它们一起,我也伸开双臂,左右晃动。它们对我无所顾忌,只顾善意地看着我,围着我溜达。此刻我才看清昨晚到村口迎接我们的小黑。几年不见,它已步入中老年,步伐更显沉稳。这群狗因为我们的到来而显得格外兴奋,尾巴摇个不停。

这顿早餐我并不在意吃什么,吃得多好,而是借着吃的机会和以往一样给它们抛食,在它们夺食的竞争中,体味简单的快乐,同时也揣摩它们的性情和喜好。这是一份难得的闲情,也是一种简单的放松。

清泉流淌的声音从夜晚贯穿而来,清晨,周围,附和的、纯粹的虫鸣随着人家的喧闹而渐渐停歇;舒曼的或高昂的鸟叫,不时响起。几代同堂的鸡狗们饱餐一顿后,在篱舍旁,绕着不停忙碌的主人左顾右盼。

正是期待这样的画面,我才一路不辞劳顿寻到这深山来。我们之所以一而再地来到这条小山村,就是为了寻觅这样的清晨和夜晚:在苍穹底下,让内心贴近自然,情感贴近山水。

平日忙碌之间顾不上的闲情逸致,此时,正可借着抑扬顿挫,婉转悠扬的蝈蛐之声,凤凰之鸣,合奏出温婉的“伯埙仲篪”般的和谐之音。由此引发与内心的呼应与碰撞。难怪不少音乐大师总喜欢将这种纯粹的自然之声切入他们的作品,浑然而天成他们的大作。此刻不由得想起爱默生的话:我们走遍世界去寻找美,但如果美这东西要不在我们的内心,就无从寻找。

确是。

山村物语

文/范祥荣

有一条路通向山外面

在我的老家,走人和牲畜的是小道,行车辆的才叫大路。

小道有多少?数也数不清,人的脚板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了小道。无数弯弯曲曲的小道,像大地的血管一样串起山屲、沟谷、田间、农舍,山村也鲜活了。山村的人,祖祖辈辈行走在小道上,上山屲里放牧、打草,下沟谷里担水、种树,走向田间播种、收获,回到宅院歇息、吃饭。山村的生活在小道上,人背驴驮的五谷杂粮走在小道上,成捆的柴火、满桶的泉水走在小道上,鸡呀猪呀狗呀也走在小道上。迎娶的新媳妇从小道上来,出嫁的闺女从小道上去,埋进黄土的人最后一程也走在小道上。

小道,维系了山村生活的全部内容,却没有名分。谁有闲心去操心小道叫什么名字呢,再说有那么多的小道,谁能叫得过来名字呢!

行车辆的大路就不一样了,无论长短宽窄,只要能来往车辆,就有个名分。我记事的时候,老家的大路还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叫大车路。后来,大车路铺了砂石,立了路牌,改叫“西黄公路”了。

在山村,小道有无数个,大路只有一条。小道再多,也围着山村打转转;一条大路却通向外面的世界。

我走着小道长大,沿着大路走出了山村,才知道大路通往城市,还连结起了整个世界……

有人家的地方就有泉水

走了好多山村,我发现有人家的地方必定有泉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北方的山村,不缺种庄稼的土地,只缺养活万物的雨水。

老家的地势陡峭,黄土层薄,几十户人家斜挂在一面山屲上。先祖落脚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了这里有一汪泉水。山泉水从石崖的岩缝渗漏出来,洇湿了褐绿色的岩石,渐渐地漫漶开了,又聚集成涓涓细流,隐没在石崖下的乱石丛中。我的祖先们用铁钎锻打了石槽,把流出乱石丛中的流水引进石槽里,通过石槽的疏导,流水注入石板镶嵌成四方形的池子,一汪清冽冽的池水就叫泉水。池水专门供人饮用,溢出的池水再流入泥土夯筑的涝池供牲畜饮,漫出涝池的水才是女人们洗衣服用的。

老家的人,有敬水神的习俗。我小时候,遇到天旱的年份,经常看见人们敲锣打鼓地去泉边烧香磕头。敬水神是在夜晚,由村庄上道行高的老人领头,赤脚的男人们头戴柳条环,锣三声鼓三声过后,齐刷刷跪在泉边,听领头人焚香祷告,之后是众人磕头作揖……现在,我记得敬水神仪式的场面,还记得倒映在泉水里的满天星斗……

树比人命长

没有听说过老家有活上百岁的人,但村口有棵超过百年的老榆树。

老榆树究竟有多少岁了,谁也说不清楚。小时候听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老榆树就很老了——我的爷爷要是还活在世上,现在也是百岁之上了。

我看到的老榆树,孤零零地站在村口,沧桑得像个历尽世事坎坷的老人。老榆树周围零散着十几户人家,小道从宅院里蜿蜒出来,收束在老榆树下,扭成了一个结,然后散开在山坡上,再隐没于山坡沟洼的庄稼地里。一条大路从老榆树的脚下铺开,顺山坡而下,没入沟谷里,又爬上山坡,舒展到山外去了。

山村的一天,是从老榆树上开始的。天蒙蒙亮,老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地叫,唤醒了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叽地吵闹,晨曦也照亮了老榆树,村庄就亮堂起来了。放牧的羊群出圈了,下地的牲口出门了,上学的娃们也揉着眼窝走出村口……

离开老家几十年了。现在,我的祖辈都不在世了,父亲也安息在黄土下了,母亲和亲人们都离开了老家到城里生活。但我还是常常梦见老家,梦见老榆树。梦中的老榆树,每一种姿态都是我美好的记忆……

剪窗花的日子

窗花,是老家人的叫法,文化人叫做剪纸。在老家,剪窗花是女人们都会的活计。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窗花,平常的日子里,有婚嫁的喜庆人家也要贴窗花张扬喜气。脏兮兮的窗户,洗刷干净木格窗棂,糊上雪白的纸,再贴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窗花,窗户的模样就俊俏了,整个土屋也变得亮堂了。

儿时的记忆里,剪窗花的日子,住在北屋里的三婶最忙碌。下地回来的三婶,麻利地煮熟饭,紧三忙四地伺候家人吃罢,还没有从灶屋里出门,村庄上的女人们三三两两来了,叽叽喳喳围坐在三婶的炕头等候。性急的人,索性把描好的图纸拿到灶台前,央求三婶指教。笑吟吟的三婶,手里做着洗锅抹灶的活,嘴里说着剪窗花的事。

——老家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很笨很笨的女人,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训斥自己的丈夫,说:“快吃快喝汤,隔壁人家请我办嫁妆。”男人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女人那么笨,怎么会被人请去置办嫁妆呢?吃完了饭,男人悄悄地去了隔壁人家,看到女人们都在剪窗花,唯独自己的媳妇坐在人群中,高举着煤油灯给大家照亮……

有一次,在三婶的屋里,我看到一个女人举着灯看大家剪窗花,好奇地问三婶,她说:“娃,你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人的本事也不一样,你那个举灯的婶子虽说剪窗花不在行,可蒸馍比我们谁都强……”三婶的话我似懂非懂,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小看那举灯的婶子了。

我不知道,年迈的三婶还剪不剪窗花?三婶,还记得那剪窗花的日子吗?

星光秋色浓

文/杨荣昭

在千里苗疆门户三穗县邛水河畔,在开国上将杨至成将军的故里, 有一个美丽富饶的小山村,那里山清水秀,气候宜人,景色娇娆,村富民殷。在这里一年四季不同的季节里,总是变化着不同的美丽色彩,给每个到这里的人们带来一种欢欣鼓舞的心情。

秋天到了,给这个美丽的山村和丰收田野披上了金色的盛装。在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站在穿村公路边举目而视,到处是一派丰收在望的喜人景象。放眼望去,远山还是翠绿一片,近山的松树和柏树叶子绿得近乎发黑,高大的栗子树上挂满了黄绿色的栗球,山间的小野果也成熟了,紫色的山茄,墨黑的“乌饭”,让人唾津潜溢。秋天里的山花烂漫开放着:紫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让人迷乱了双眼。最显眼的当属茅草花,它们银色的花絮在山风的怂恿下跳着优雅的舞蹈。北面的稻田里,金灿灿的稻谷随着微风吹来击起千层的麦浪,金黄的稻穗点燃了浓浓的秋天。南面连片成带的辣椒园,红通通的辣椒挂满了枝头,西边小河里一群群鸭子时而钻进水里,时而浮出水面,呈现出一幅幅群鸭嬉水图……远远望去,墨绿的线条把大片金黄分割成了无数不规则的图案,恰似一幅精美的套色木刻。

这是邛水河畔一个古风犹存比较幽静的小山村,成片的橘林下错落排列着十几幢房子,一律红褐色的石墙,黑色的房顶,显得那么古朴,山村拥有一个好听又好记的名字——星光村。只要有人走进村子,他们就把你当作客人,总是热情招呼,邀请客人去他们家喝碗茶,吃碗粉,吃顿饭。

在村子里,最先惹人眼的,是那规划有序的房屋、宽敞的水泥道和河中田里的群群白鹅。村委会的办公楼是一幢四层楼的房子,第一层是人口学校、老年大学,第二层设有“三新书屋”、会议室。会议室的墙上里挂满了历年来村里得到的奖牌——“小康村”、“新农村建设示范村”、“五好”基层党组织、计划生育村民自治“先进村”……数都数不过来。该村负责人告诉我,他们按照“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的新农村建设要求,积极探索加快社会经济发展新路子,经过几年的艰苦奋斗和积极创业使该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取得了明显成效,基本形成了“一工、二农、三支撑”的崭新格局。该村先后被省人民政府命名为三穗县第一个“小康村”、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省级“百村试点村”等。

站在村委会远眺,农家依山而居。洁净的水泥路面,通往每个农家。小洋楼似的建筑,如雨后春笋,悄然拔地而起。富起来的农家门前,停放着崭新的卡车或者轿车。自从这里搞起省级新农村示范点后,科学知识走进了农家,惠及千家百姓。这里建起了果品基地,蔬菜基地……不管是春夏,或是秋季,瓜果总是散发出醉人的芳香。这里还发展起了养殖业和粉丝加工业等,这里出产的猪、牛、羊和粉条、碱耙,一年四季源源不断的供应城里的人们,山村的人们用自己的勤劳的双手创造了山村最美的秋色和风景。

山村里美丽的田园风光和独特的地理位置每年吸引了远方到来的的游客。村头的邛水河两岸,建起了不少的农家乐。这些农家乐的取名都别有一番诗情画意,什么“柳树林农家乐”、“杏花村农家乐”、“竹林鱼庄”……这些农家乐不仅环境有特色,而且口味也十分纯正地道。每逢周末、节日,远方的客人总会相邀而至,享受原生态的生活。

夕阳已经滑到了西边,柔和的光线洒遍山野,山村的秋色似乎更浓了。我已经被美丽如画的小山村陶醉……星光村,这个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的省级模范示范村,已经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明星村”。

走出村外,远望星光村,山村沐浴在暖融融的晚霞中,我不由叹道:党的富民政策就像这山乡的秋色一样浓郁生辉啊!

幸福的新娘

文/xiangrikui

寒冷的风吹着,远处一排排梧桐树上橘红的叶子还是那样浓密,暖暖地向远方延伸着,一直流向远处的天边。洁白的婚纱,美丽的新娘,甜蜜的笑,我们和新娘打着招呼。

大象搬家,那几个醒目的大字一晃而过。几年过去了,是否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远方那遥远的山村也正在举行着婚礼,那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现在正是幸福的新郎,满脸羞涩的新娘也在甜甜地笑着,新娘红红的衣服像火一样,映着新娘娇美的面庞,新娘的脸颊上泛着红晕。那远方的新娘多么幸福!

几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两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在搬着家,一脸的稚气,稍稍有点儿腼腆,却扛着几百斤重的东西楼上楼下地搬着。他们离开自己远方偏僻贫穷的山村,离开温暖的家,带着自己的希望,带着父母的牵挂和思念,来到这个古老而又美丽的城市。

在他们安静而偏僻的山村,男孩21岁还没有结婚就是剩下的了,他们两个一个16岁,一个17岁,好好地干上几年,就要回到家乡,娶回自己美丽的新娘。

冬天的寒风中,他们擦着汗水,他们踏踏实实地生活着,实实在在地生活着。在一个陌生而又遥远的城市里,他们用自己柔弱而又坚强的肩膀扛起自己的希望,扛起父母的希望,扛起一个家的希望。

古老而又美丽的城市依然如旧,他们默默地离开了,回到了自己久别的山村,回到了熟悉而又亲切的山村,家乡的温暖、亲人的温暖、山村的温暖将他们包围。

遥远的山村里,那笑声笑语应该正一阵阵从山村飘向远方,飘向这古老而又美丽的城市,温暖着冬天的严寒,融化着冬天厚厚的积雪。小伙子正在看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幸福地笑着,幸福的新娘正在甜甜地笑着。

在寒冷的风中,我感受着远方的温暖,远方的幸福……

山村一日

文/李学彦

阳光透过枝隙泻下碎影,偶尔将一两片黄叶打落,有如诗魂的飘飞。我陪着满院的静谧发呆,在惬意中听时光流淌的声音。

不是没有存在,是我没有注意到知了的第一声何时唱响,当我感觉到它的时候,已成群吼。在我身旁的这棵树上,有一知了在躬身力吼,是那样地声嘶力竭。

从某种意义而言,我正是奔这个声音回乡的,这种被我早年遗在乡间的野趣,是城市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多年后,曾经的落寞变成夹着妒忌和骄傲的意境。因此此时的知了显出了别样的煽情,慢慢地,有了一些味道。先是演出前的几声试唱,像清嗓一般,如果静静地等待,它就开始拼命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知……”

这种自负的叫声让人忍不住要寻声而去,但无论如何你见不到它的身影,就像一种语言,明明存在,却找它不着,明明就在那里广播,却毫无踪影。感觉已看透了每片枝叶,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身。走近一些,便无声息,就像知道有人,智商高得不似知了。等一会,依然潜伏无声。耐不住转身要走,“知——”就又唱响了。像一个胆小的恶人,你不在时,他飞扬跋扈,一见到人,他就冒充老实,讨好卖乖。三两只扰眼虫也势利地起哄,飘飞到眼前。只要你一走,这棵树就成了知了的舞台,这个天地,就是它的天下了。

童年时曾抓到过知了,它的造型不可爱也不丑陋,那一对羽翼和一双大眼给我很深的印象。那时候我们逮到一只昆虫小鸟什么的,总要试图研究出点名堂,其实那是童稚使然,越是蒙昧,越以为是。就像知了,除了那种声音,它似乎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用一种评语来给它命名——知了,实际上是人们对它的讽刺,但这个什么也不知的东西,从此就有了狂妄的资本。

真正的知了体现成一种灵魂的境界。世界上真正的快乐有两种:一种是无知,一种是真知。无知者无畏,无畏便大胆地快乐着。真知是大觉,一个真正的觉悟者是快乐的,他内心的底气让他有所畏,但无所谓。无所谓当然就有了澄澈的快乐。只有叫着“知了”其实无知的人,他才会有无尽的悲苦和烦恼。

有一些平庸的生命,他们活得太像知了,舍得用时间叫喊“知了”,却舍不得费时关照一下自己的灵魂,提升一下自己的品格。也有很多忙碌的生命,他们像蚂蚁一样奔忙,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要奔向哪里,从不追寻生命的要义,只有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才无可奈何地让他人去主宰墓志的措辞,此时别人对自己片面放大或缩小的评介,他们或许真的知了,但已经没有意义!

《红楼梦》中的《好了歌》堪成人生哲理之精典,虽然其意不乏消极,但我常会在一些时候油然吟诵:“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生命有限,人生不过数十年,很多事情只可随缘而去,大可不必较劲。这个世界已经被翻搅得风起云涌了,我们应该有所敬畏。“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世人的慧眼,是否能够参透天地万物之理!河山天眼里,世界法身中,知耶?非耶?

很多人奋斗一生濒临离世,方知留下懊悔,唯希望死后离苦得乐进入天堂。但是活着的人,有谁知道天堂之乐,又有谁愿意去到天堂得乐!天堂没有试过的日子,它只认可你的生命是否遭到了命运之神的一票否决。因此重要的生活是在当下。人生是否真的得乐,要看你的付出,无论现实因果还是生命轮回,概莫如此!

笔触到此,单位打来电话,通报一员工病逝。这个几天前我还跟他谈心、共处了20多年的同事,身体长期不好,但他不愿休息,一直超越不了自己的内心。我多次开导启发过他,劝他休息算了,但他直到住进医院还在犹豫。

知了知道吗?那个正在我展开的思绪中飘离而去的灵魂,临死前他是否反刍过:真理是生命的指引,而不该是生命的绝唱!

街头散步

文/竹间听音

我知道我散步的姿势很奇特,健硕的身躯,佝偻的思想,游离不定的脚步,完全不符合散步者的标准。散步是生活的方式或是态度,而我两者都不是。我的脚步跟不上我的眼睛,我的思想跟不上我的脚步。

繁华的街头,美丽而真实。摩天大楼钉螺般矗立在街的路口,招摇而威武。五彩的广告高悬在头顶之上,霓虹灯和灯下的美眉一起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空气中充斥着胃酸的味道,人们的匆匆行色中充斥着迷茫和激情。我的脚步迷乱在十字路口,没有北岛的通行证,没有了方向感。华丽的宝马香车,绅士般穿行于街头,一阵阵的喇叭声,却如同一只狼闯进夜晚的山村引起一阵阵的犬吠,急噪、惶恐、抗拒。远没有一只狼的嚎叫那么激越、悲壮、自尊。这使我想起了山村,想起这个夜晚的山村,天空泛着浅浅的光,一轮弯月悄悄挂在树梢,风轻轻地吹着,夹带着泥土的微香,偶尔的轻摇惊醒树上不知名的鸟儿,便-“吱”的一声窜到另一棵树上,带两三片树叶飘下又没了声息,河沟里的清泉静静地流淌着,青蛙和虫子们都抛开一切的欲望,悠闲地做着美梦。

我的脚步依旧徘徊在街头,狂燥的歌声空洞地飘荡着,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散发着粉红的香浓,灯光摇曳着的身影水一样波动,却毫无质感,传唱了千年的风花雪月被现实漂洗的赤裸而苍白,没有丝毫的色彩,秦淮河的绿波不再旖旎,西子湖的涟漪不再妩媚,秦淮舫舟上的笙箫琵琶,西湖岸边油壁车里的墨香红袖,已成了久远飘渺的幽梦。

我的脚步踌躇在大街小巷之间,如同走在历史与现实的缝隙。小巷依旧地朴素悠长,古老的青石板上的回响急促又空洞,再也走不出油纸伞的悠然,和丁香般的身影。月光下的亭廊回阁格外的清冷,翠竹掩映的西楼一片寂静,婉约千古的叹息变成了竹叶的簌簌之声,没有卷帘人,没有浅吟低唱,谁来唱和?谁来聆听?衣袂飘飘的身影成了远古的风景,月下口角噙香的诗魂孤独地做着一帘幽梦。

我步履蹒跚,扯拽着我沉迷不醒的思绪,回到家中,继续着我那不合时宜的旧梦。

写意冬天

文/梁惠娣

好像只一个转身,就立冬了。南方的冬天不太冷,冷得温婉、潮润,像温柔的女子,安静端庄。冬天像一幅水墨画,一笔一划勾勒的都是诗情画意。

天空苍茫,田野辽远,山寒水瘦,北风铆了劲地游走,像调皮的孩童“呼”地从山村的这头奔到那边,欢蹦乱跳的。野草枯赭,深沉内敛。在春天夏日,它们是那样的青春勃发,到了秋冬,姿态低下来,谦逊安静地说着悄悄话,把新的希望埋在泥土里。溪水清濯,收住了叮咚的脚步,化身为镜,观照自我。水面上气雾缭绕,那是冬之晨雾正在婀娜舞蹈。在苍灰的田野上,一棵古老的乌桕树长满红叶,像是撑着一把红伞,充满喜庆。又像擎着燃烧的火把,烧红了半边天,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芦苇花白茫茫,随风曼妙舞蹈,这是南方的雪。青葙举着紫色的伞盛装出行。荒寂的农田上,干枯的稻秸歪倒在泥土上,晚稻归仓,土地酝酿着春耕的希望。一棵棵鲜嫩的艾草不畏严寒,探头探脑地从荒田的泥土里钻出来,人们纷纷挎着篮子到田里采艾草,来年做艾草春饼。

菜园里一片喜人的绿意。香葱、小蒜、小青菜新鲜青翠。青椒像小灯笼挂满枝头。扁豆满架,像绿翡翠。红萝卜最害羞,羞红着脸埋在泥土里。茄子紫得发亮,肚子胀得像怀了孕的少妇。芥菜、大白菜比赛谁长得更粗壮。红薯最贪玩,使着劲从地里拱出来,红薯花穿上粉紫色的曳地长裙去参加风的舞会,在大地的舞台上旖旎舞动。

乡村人们喜晒冬。阳光像母亲温柔的手,轻轻地抚过大地儿子的脸颊,一切也变得温暖可亲。人们靠在墙根边沐着冬阳,抽着旱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农事家常,在人们的嘴里东拉西扯,像怎么也扯不断的线。小猫小狗慵懒地趴在地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老黄牛悠闲地待在牛棚里,像个思想者,思考着有关犁与耙的哲学,牧童骑在牛背上吹出的笛声,遗落在墙角。山村上空,炊烟袅袅,飘散着米饭、葱花炒蛋、青椒炒肉片的香味。炊烟是离家的游子最魂牵梦萦的乡愁。

山村的夜晚,像个寂静的黑洞,窗外月色晦暗,朔风渐紧,人们享受岁晚难得的余闲,于是烫一壶酒,煨一锅汤,围炉热热闹闹地说半席话。

冬天,山村水廓,像是一幅彩墨画,裱在时光画框里,静默写意。

消失的山村

文/山沟水

消失的山村

山沟水

又是一个星期六,闲着没事回趟老家,我知道,回去的机会将越来越少了,因为搬迁,山村基本上没有人住了,只有几个老人看着老屋子。我的老家在一个山拗里,那里四季如春,空气清新,左边是一片石山,右面是一片土山,用当地话讲叫做“半珉半山”,在那刨食的年代,老家算是个好地方,有山地,有水田,比起居住在大石山区没田没水的人家来说,算是个好地方。不过水田在山下,要爬一座名为九洞坡的山,担着两袋生稻谷,走走歇歇,要爬坡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我小时读书上上下下,早出晚归,真是吃够苦头,现在想起来,小孩真是不知什么叫累。

走下大山,在平坝定居,是几代人想都不敢想的事,能有一条通往深山的公路,大家都满足了。提起修公路,老少一心,80多岁的老人都赞成。终于,一呼百应,家家砸锅卖铁,卖年猪,自筹资金,一条弯弯曲曲,类似机耕路的公路修成了,又陡以窄,摩托车一档才能爬行,被交通局定为三级以下公路,严禁通行。但这毕竟是一条公路,是500多村民的心血,也是一条通向富裕,通向希望的路,因为这条路,几十万斤的生稻谷可用车拉回家,山里的油茶子、杉木一车一车地拉向加工厂。

公路修好不到三年,政府进行新农村规划,大部分被征到田地的村民都换回一块宅基地,相续地搬迁下山,剩下的也通过购买地皮的方式下山起房了,只剩些老人舍不得离开一辈子生活的地方。而我家山下的田块没有被征收到,我当时又在县城购房,已经没钱买地皮了,所以现在父母还住在山上,因此,我不得不在周末闲时回家看父母,同时也看看那孕育了七八代人的老家。

老家显得很冷清,有些路已走不通了,几只鸡在荒芜的地里悠然刨食,断壁残垣中俨然看出当年的人丁兴旺,一串串芭蕉黄在树上没人砍摘,偶见几只小鸟啄出的几个小洞洞,桃李成熟时,掉得满地都是;当年上山打柴一天才能找到一捆干柴,现在房前屋后从大树上掉下的干枝,一收便是一捆;以前牛马食草要到几公里以外的山沟沟,现在偌大的几个寨子只有我父亲养有一匹老马,随便走两圈回来就吃得膘肥体壮。

回到家,最高兴的要算父亲和母亲了,他们会搁下农活,休息一天,其实他们都年老了,完全可以安心休息,享受天伦之乐,但做了一辈子农民的他们总舍不得丢下曾经养儿育女、共渡时艰的土地,农民对土地有感情,更有一份情感。我理解他们,只能说,“能做就做,做得多少算多少,我完全有能力给你们养老”。父亲听后,总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饭时间到了,有炖腊肉、土鸡汤、三角豆腐等,都是清一色的山间佳肴,绿色食品。对于搬出大山,居住平坝的人们来说,这些原来吃了一辈子的东西现在却难得吃上一道,他们没有一片菜地,没有猪舍,找一个做药引子的鸡蛋都难。世代的邻居分散居住着,为了生活而又各自奔波,家成了遮风避雨的旅舍。

吃完晚饭我又要回去工作了。多少年来一个样,二老送到门口,没有嘱咐,没有牵挂。回头看一眼,他们还站在门口,印象中一直伟岸坚强着的父亲又瘦又小,他们毕竟是花甲之年了。再看看那寂静的村庄,冷冷清清,没有鸡鸣狗犬声,没有灯光星火,一幢幢房子似乎从早沉睡到晚,又从晚睡到早,或许它们真的是一睡不起了。

联合国报告全世界的农村将在50年后消失,我看不出一二十年,中国的农村将要消失。我的父母迟早也要搬出来的,情怀与历史终将赛不过文明的车轮,那时我又要到哪里找到老家呢。

山村晚秋

文/毕筱净

不燥不热的朝阳,总是在每一个缓缓而来的清晨,平和、安静又亲切地透过我窗前的那棵菩提树,挤进玻璃窗口来,斑驳地掉落在屋子里的地板上。我总是披一身阳光的暖以及日子的温柔,享受着晨练后的汗滴从发根冒出来,又滑过我的脸颊一直流向脖颈的舒畅与痛快,开始我每一天的新生活。这时候鸟儿也是那么喜悦和欢快,在窗外菩提树的枝头间唧唧啾啾地飞来窜去,这分明就是一曲天籁的奏响,内心突然就涌起了一股“小幸福”感。这正是晚秋山村的清晨,它带给了我远离喧嚣以后的宁静以及内心的清和,我不再因外界的因素而感觉这个世界有多么杂乱,心的深处又开启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湛蓝又高远,丝丝缕缕、干干净净的白云悠然地在其间飘荡着……是啊,卸下浮躁的枷锁之后,原来世界可以突然变得这般美好!

此刻窗外的天空,也正如我心灵一样的明净,它正用无边无际的广袤,笼罩着山村以及山村以外的大地。行走在山村的校园间,一边抖落着身上的暖阳,一边亲吻微微拂过面颊的秋风,一边聆听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这时候不必再怀疑人世间确实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和这样的好时节,可以让人心不染尘埃、不生杂念,一心一意地教孩子们学习和生活,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校园里的每一棵树,都是我刚来那年,前辈们带领我们种下的。20年的光阴已经走远,此刻它们还是以最初成长的姿态,原封不动地守望在各自的老地方。我早已把梦想扎进了这里每一棵树的根下,长在了每一叉抽出来的枝条上。稍一回神,总又能拾捡起满地满箩筐的记忆与心事,既而让我泪眼盈眶。季节轮回,晚秋的风又给满校园的树叶染上了一层墨绿,那蓬勃茂盛的样子看不到一点儿凋零的迹象,我试图站在树下去寻找某一片即将要脱离枝头的叶片,只看见每一片树叶都紧紧地与枝相扣,固执和坚守,淡定和从容,比起秋之黄叶飘飞的美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生命的美丽?在这山村的晚秋,我又从浓密茂盛的枝叶间,获得了新的感触:人生,总有一条路是适合自己的,当我们已习惯了在属于自己的人生路上享受着生命的快乐与充实的时候,何苦还去随波逐流?

喜欢一个人来回在校园里漫步。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都默然在草间细细碎碎地绽放着美丽。我蹲下身来,突然的感动,这些守在秋天深处的小生命,这些开在鲜为人知的山野一角的花朵,它们没有庞大的舞台,没有春花的娇嫩,没有夏花的惊艳,却依旧能坚守一颗初心,不焦灼,不浓烈,温和,沉静,朴素,自然地散着淡淡的暗香。由此,我也在这些花中读懂了晚秋——这藏在深山里的独自芬芳,是季节辗转以后的沉淀与厚重,是历经了喧嚣之后的清美和宁静。

夕阳,在山村的校园间淡淡地铺开了来,给每一株默默无闻的野草,每一朵独自暗香的花朵,每一个悄然在校园间的小生命,都镶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晕。突然觉得人生中的每一天,真的不需要太多了,有新鲜的空气,有默默的花开,有一缕晨曦带来的希望,一抹夕阳为每一个日子的点缀,这般简单,就很美好。在简单的光阴岁月里,最难能可贵的是,我们终将要学会如何的爱:好好来爱自己,用心去爱融入我们生命里的每一个人!

魂牵梦萦的小山村

文/郭领军

二十年前,二十几岁的我刚参加工作,上班后不久,就被单位安排到深山区去扶贫一年。

我扶贫的村子叫南坪村,是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位于大山深处,交通闭塞,出一趟山,要走几十里的山路,才能坐上公共汽车。更重要的是,这个村子严重缺水,靠天恩赐,遇到干旱年,吃水都成了大问题。我到村子报到时,村支书二妮迎接了我,他虽叫“二妮”,但却是个大男人。开始我很好奇他叫这个名字,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祖上留下的习俗,意思是男人叫女人名字,容易成人。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村民的热情,问起二妮原因,他说:“过去几年也有来扶贫的,下来吃吃喝喝,并没有给村子办实事,村民们的心都凉了!”听完,我对二妮说:“我们不会让村民失望的。”接下来,我在二妮的安排下,在最贫困的山旺爷家住了下来。山旺爷家里只有一个已出嫁的女儿叫盼水,就嫁在了同村,我们按照规定,按月向山旺爷家缴纳生活费,同时,我为了感谢山旺爷的照顾,还从城里特意买了一棵新品种苹果树苗,种到山旺爷院里,这种苹果成熟期晚,一年挂果。这样,好让山旺爷挣个零花钱,来补贴家用。

在村里,我积极向单位争取了扶贫基金,先打了一眼深井,把自来水引到村民家里,而后改建了学校,小学校里又响起了朗朗读书声,到此时,乡亲们才彻底相信了我,走在街上,与我说话的才多起来。后来,我们又购来獭兔,分到各家,开展养殖业,争取让乡亲们早日脱贫致富。经过一年的努力,南坪村在致富路上有了新的突破,村民满意,我也很高兴。转眼一年的扶贫工作就要结束了,我离开村子那天,来送行的人很多,山旺爷送的最远,临别,他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看到这场景,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回城里上班后,山旺爷经常来看我。第二年深秋,山旺爷又来了,他提来了一篮子苹果,对我说:“这是你种下的苹果,尝尝吧,吃得心窝都是甜的。”我当着山旺爷的面尝了一个,这苹果真是甜得直捣心窝,我连连说“好”。山旺爷说:“你喜欢吃,以后我每年给你送。”

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以后每年到了苹果成熟的时候,山旺爷都来给我送苹果,到了第十个年头时,那年来送苹果的不是山旺爷,而是他的女儿盼水。我问盼水:“你爹怎么没来?”盼水说:“我爹上了岁数,走不动山路了,他就让我来了。”我对盼水说:“替我给你爹带个好。”盼水深深地点了点头。从那年开始,每年都是盼水来送苹果了。

前些天,我因公事下乡,顺路去南坪村想看看山旺爷,在村子口,遇到了山旺爷的女儿盼水,她见了我很惊喜,惊喜中又带有几分悲凉,当我问她:“山旺爷还好吧!”盼水一下子泪流满面,她边哭边说:“我爹早不在人世了!”我听她这样说,一阵惊讶!盼水又断断续续地说:“你种下的那棵苹果树还记得吗?在第6年时,不知什么原因,那棵苹果树就死了,我爹为了不失信于你,每年都是步行几十里山路,到集市上买上相同品种的苹果,然后再送给你,可想不到,第十个年头的秋天,我爹走在去买苹果的山路上,一不小心,失足摔到了山下,救上来时已不行了,临死 前 ,特意嘱咐我,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你,还让我以他的名义每年继续送苹果。因为你是对咱大山有恩的人!”

我听着盼水的话,止不住泪如泉涌,我失声地对盼水说:“山旺爷的坟在哪里?你快带我去……”

故乡腊月

文/费城

我的故乡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沟,每逢腊月,远近的房舍如同蒙上了面纱,在朦胧的光线中,太阳喷薄出无限生机,将隐没在山间的一个个村落显露出来,使得整个山乡沉静在一片寂静祥和的氛围之中。

山村腊月的早晨,蒸腾的雾气铺天盖地,将高耸的山峰、静静的小河、稀疏的院落包裹得严严实实;沉浸在腊月早晨朦胧之中的雄鸡,拍打着如镶着美丽金边的翅膀,站在稻垛垒高的篱墙上引颈高歌;慵懒的小狗还在草堆里酣睡,偶尔传出几声寂寥的狗叫声;吱呀,咣当,已有几户人家早早推开木门,在灶房内生火做饭,灶膛内炭火烧得通红,将女子勤劳灵巧的身影映照在土墙上。

山村的女子从来不睡懒觉,尤其在腊月,她们起得更早。就在女主人忙碌做早饭的间隙,男主人揉着惺忪的眼睛,响着夸张的咳嗽声走出场院,悠悠地燃着烟卷。

浓雾渐渐散去,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将腊月的山村装点成一幅古朴淡雅的风俗画。男人们吃饱喝足后走出门去,他们不是下地干活,也不用再操心地里的庄稼,让媳妇给他找来出门时穿的衣服穿上,拎着一个帆布袋或提上一只篮子。干什么去呢?到镇上或者县城置年货去。这可是山里男人的专利,每逢腊月二十四五就开始了,他们数次往返于城镇与乡村之间,有时会跑上一整天,就买回几幅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的年画,或买回几张写春联的描红纸。更多的时间,他们是到镇上或县城打散酒和买肉。手上提着一个能装上十斤酒的酒壶,到镇上打上满满一壶红薯酒,再割上十斤肉,嘴上叼着烟卷美滋滋地走在回村的路上,遇见熟人也比平时礼貌多了,频频打招呼,遇到亲戚朋友也不客气,约好似的赶回家去,几个男人往地炉边一坐,不一会儿,媳妇就把小菜摆上桌。此刻,酒也早已温好,几个男人推杯换盏喝将起来。几杯烧酒下肚,潮红涌上面颊,话也多了起来,侃年景,聊收成,说到开心处,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的笑声,酒过三巡,还不过瘾,便开始了划拳行令,“一枝梅”呀,“哥俩好”呀,“四季财”呀,“六六顺”呀,喊声若雷,气势如虹,引得左邻右舍、男女老少也来观战,几个人一直猜到夕阳落山也难分胜负。

腊月山村的黄昏更是迷人,时间仿佛也在一瞬间慢了下来。老人们围坐在烧得通红的老树根旁,闲谈中却处处洋溢着思念和期盼的意味。村前的古槐树下,不约而同地聚集着村中的男女老幼,他们看似平淡地聊着天,其实心里都暗涌着一份焦灼的思盼,父思儿,母盼子,妇望郎,羞涩的村姑则怯生生地站在远处,使劲揪着辫梢,深情地眺望着渐渐模糊的远山,焦急地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落日已近山边,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暮霭中,渐渐看清了,是村上外出打工归来的年轻小伙,他们一身西装革履的行头,显得帅气十足。大伙欢呼着迎上来,打量着彼此是长胖了还是变白了。大家热情地聚拢上来,不管是自己要等的人,还是村上其他人要等的人,无论是谁,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高兴,一样的欣喜,孩子们拥上前去,争抢着哥哥、姐姐们从大城市捎回的从没见过尝过的糖果和点心。

憨厚朴实的村民们,把每一个归来的游子都当成了自家的亲人,对每一个在外闯荡的游子,都给予一份真诚的祈祷和祝福:“不管是满载而归,还是行囊空空,只要平平安安回家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