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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文章

2022/12/22经典文章

友人文章(精选20篇)

杏花零落昼阴阴

文/杏花飞雪

午餐一面用饭一面继续翻看着《爱她,就带她去旅游》。读到游者听来的一个故事,不禁生出迷茫与纠结不共鸣的共鸣。故事大意是说,一位外国记者在丽江古城看见一位婆婆一天到晚的悠闲的坐在一处,生出疑惑,问那位婆婆在做什么,那位婆婆说是在晒太阳,第二天亦如是这样闲坐着,问后依旧回答说在晒太阳。记者问她这样一天天的只是晒着太阳,不虚度光阴么?那位老人反问他说,她可以晒着太阳活上八十岁,他在奔波碌碌中亦是活上八十岁,他为什么那么急着去赶死?

一千个日夜,在一千个人心里有着一千个开放与凋谢。

无论如何,我们是不该让光阴在我们手中无所谓的滑过。一日,与友人微信闲谈。好像很有规律似的,每每隔上一二个月的时间,友人会在微信中联系自己一次,呵呵,有些东西,不知是在近着还是在遥远着。

其实,我们需要拥有一份不甘寂寞的心怀,内心世界的虚空往往最是是可怕的事情。自己的念头是,傻傻的看着日出日落,惟辜负光阴。友人说,有的人喜欢寂寞,在静静的享受日出日落的美丽。回应友人说,那是一个游客途经辽远的美丽的肥沃的田地是的心怀,那一刻游者或许会深深迷恋那一方净土,会滋生出婀娜的妖娆的诗篇,然,如若让他长长远远的留下来与那些所谓的美丽的田地厮守,农耕,他会愿意么?

很多事情,只有在自己是看客时才会盈满风花雪月在心头,如若任其坠堕其中,便不再会是华丽了。

友人说,每个人的情感都表露在行为上,都是其内心深处的反应。即所需就是最好。与他人的感受与看法无关。静也好,动也罢,只要自己高兴就是最好。友人说我就是做到了最好。幽幽一笑,告诉他说,自己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无论是寄情于物,还是寄情于人,一颗心总是要有所依托才是。友人说有时候情感上的依托要比物质上的依靠重要得多。一个人,生活上可以简单清贫,然而精神上不可,否则与猪狗无异了。

一碗清粥,可以在青灯下陪伴一书盛开一地的繁华,其间的苦乐哀愁,自斟自饮。

一切必然或许皆因由于偶然。

总是趋于将整个人像茧一般层层叠叠的封缠起来,疏冷了自己,荒度了自己。

有些东西,在最是不经意间,洋洋洒洒似万种风情的水墨,洇洇漫漫开来,盛放,抑或凋零。

一个人,如果能够将你的一些细碎的点滴的需求与所失记在心头,这便是温暖吧?我们永远不知道在下一个路口会有什么发生。真正的,可以触摸到的东西,其实只是当下。太多太多的不可预知面前,我们唯有无能为力。

心有所系,原是不负自己,不负光阴。

畅游柳子沟

文/李栓林

说起晋祠镇窑头村,在许多人心中默默无名。要说起该村柳子沟的冰挂,在太原市民,尤其是旅游爱好者中,那可有一定的名气。去年隆冬时节,我和几位友人,曾慕名前去观赏。那一道道从高耸的悬崖上垂直而下的冰挂,像一道道巨大的凝固的银色瀑布,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熠熠闪光。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也结着厚厚的冰凌,白色的云朵,白色的冰挂,白色的山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冰雕玉琢的世界。那次观赏冰挂,给大家留下了难忘而美好的回忆。

早春时节,我们这帮闲不住的旅友们,又围坐在一起,畅谈的主题,当然是春游踏青。说到了柳子沟的冰挂,有的说已经融化,有的说,还有冰挂,观点不一。一友人提议,离的又不远,咱现在就去看看!

说走就走,一行4人,马上驱车走滨河西路南下,风驰电掣,一会儿就到了窑头村。顺着通往村里的柏油马路,出村往西,把车停下,向沟里进发。

早春下午的柳子沟,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在悬崖上、沟壑里、山路上,仿佛给这个静谧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金。没有山风的吹拂,没有小鸟的吟唱,没有闹市的喧嚣,没有凡事的骚扰,仿佛村口那一大池子不起涟漪的碧水般宁静。那三位友人,风风火火,早走得难觅踪影。我边走边想,生活在这样一个祥云瑞彩、安静清幽的世界里,虽然比不上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但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可是,我们此行,是来寻觅观赏冰挂的,我继续前行。忽然,我的脚下发出了“嚓嚓”的响声,一看,是正在消融的薄冰。往前看,像一条卧在沟中土路上的银色巨大蟒蛇。我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哧溜溜”,几次差点滑倒。这时,深沟里传来了旅友们嘹亮的呼喊声:快来看冰挂了!我顿时精神倍增。又转了一个弯,终于看到了冰挂。早春的冰挂,比起寒风刺骨的冬天的冰挂不差,就是在春日温暖和煦阳光的照耀下,开始了点点滴滴的融化。冰水化作泉水,从悬崖上潺潺流下,晶莹明亮,光洁耀眼,宛如一条白色的彩带,又似一条少女的长裙。再看冰挂,晶莹剔透,纯洁如玉,形状雄伟,巧夺天工。啊,好一幅冰挂高耸、泉水畅流的北国迎春图!仿佛国画大师们笔下雄健多姿的山水画。

这时,我想起了南宋著名爱国诗人辛弃疾的名诗:一丘一壑也风流。是啊,稼轩的诗,寓意深邃,高屋建瓴。映入我们眼帘的,难道不是一道风流俊雅、引人入胜的瑰丽景观吗?

夜无痕,秋风凉

文/小小的叶

夕阳的余晖慵懒地晒在湖面上,给平静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霞光,风过波光粼粼。

坐在船上,随手拍打着船边荡起了水花,那温热就顺着指尖一下子漫了上心来,这热度不多不少,恰恰是那种极舒服的感觉。再回后看向船尾,被小船豁开的湖水,正像一条鲸鱼的尾翼漂亮地游动。

船迎着风向前,渐渐进入眼帘的是在湖面上零星地布开的芦苇,它修长的枝杆像布阵的哨兵,有种严阵以待的威严。在差异中,陪同的友人告诉说,这是专门设计的,叫七星芦苇。原来这样,再望向芦苇时,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了三潭映月的景色。

在七星芦苇身后的不远处,是一望的荷塘,满荷塘都是生机盎然的荷花,深绿的荷叶有的匍匐在湖面,有的簇拥着荷花,有的亭亭玉立,而荷叶中点缀着粉红、嫩白的荷花更引人赞美。

一叶小船轻轻地从荷塘穿梭而过,采莲的姑娘轻盈的身影随着她的歌声隐入了田田的荷叶中……再从荷花中收回视线时,才知自己刚才臆想了情景,而这时荷叶的旁边正有一只船家用来打捞芦苇的木船。木船落魄地停在那里,不见了船家,更别说,看见什么美丽的采莲女子。在我失望时,友人说,这荷花是用来观赏的,它的藕很柴,不能入菜。好庆幸是这样的,如果它的藕是美味,那就没有这一片的荷塘。

其实,自己对荷的喜爱是来自那篇《荷塘月色》的,每每读起,眼前就会映出月光下的荷塘,月色下田田的叶子。

虽说,没有见到采莲的女子,晚饭时,竟吃到了新鲜的莲子。友人像采连女子一样,在斟上她发明的菊花竹叶心茶后,变戏法似地送上了五六朵莲蓬,这让我们惊喜地都不忍去剥它。

小心地从莲蓬中剥着莲子,静静地听友人讲着关于这湖的前身后世。原来从空中鸟瞰湖面呈一个大大的“人”字形,而湖心的岛恰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天鹅。

“难怪景色这么美,原来是天鹅湖呀。”借着酒劲我笑侃。

夜色笼罩的湖面,沉在一片黑暗中,微弱的路灯光只照得见脚底的一块路面。看来今夜没有月光,《荷塘月色》中的景致也就只能就着夜色去想象了。

友人坐在我的对面,是因了酒的缘故,我看她的目光有点恍惚。其实与她已是多年的朋友,从我们还当姑娘时就已相知,相互感受着对方的经历一路走来,可自从她到了这片湖区后,我却不忍来看她,只是坐在夜里守着她的文字,感受她点点的故事,感受她的伤痛。

友人说,她以前一直失眠,求医问药多年也不管用,自从来到了这里,她守着这一汪湖水,就睡得踏实了许多,也学会放弃了许多。

友人把她的湖比做“瓦尔登”湖,她希望远离都市的喧嚣,给自己一处静心的地方。今夜透过友人温暖的目光我似乎看到她在放弃一些忧伤的同时也正收获着许多的美好。

听着友人的鼾声入睡,一早醒来,阳光透过那黄色的窗帘照得满屋透亮。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友人,轻轻地拉开窗帘,不曾想玻璃上一层的水气,瞬间模糊了双眼。这是秋日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水气,让心潮潮地一酸,难道昨夜它也偷听了我们的伤感,现在还沉在伤心中?

轻轻地用手在水气上描摹着那念过了千次万次的名字,看着那字沿着水气渐渐地像一串串哭泣的泪化去,不觉自己也是泪流。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只是不想说出罢了。

清晨的湖面清新地像刚刚出生的婴儿,正张着笑脸沐浴在阳光中,湖面上升腾的水雾缓缓地萦绕在半空,飘飘然,像仙境一般。

尽管是这样温暖的画面,秋风却已冰冷的吹着,让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紧紧了衣,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沿湖岸向前,因为不远处那一簇山花正开得灿烂。

思念旅行

脚步蹋上实实在在的秋风萧瑟中,那一缕思念之情在长风如歌中悠悠点燃友情的面孔。

昔日的友人,不知道你是否还在习如依旧,在天幕下挥动红巾目送那马群啾啾的雄壮和天籁冥冥的苍茫。我知道。你的那一缕思念,也一定升腾在那方月之旁,与我的思念相拥缠绵成一道银河。看那河边两颗遥遥相望的星星,可是你我的眼睛?

是了,昔日的友人,你一定又在那豆烛光下轻翻信笺了,你曾说过,这信笺载去的是你我共同厮守的一片净土,一方蓝天和一份期盼啊。我又何尝不是如你一样的翻转难眠。我想将它望穿,看出背后削削的你来。

山上的枫叶又被火燃成了一片灿烂,这吵吵的乐章响在我一个人的耳中,是怎样的一种神圣,又是怎样的一种无奈。

可记的你我一起采摘枫叶的日了?你总说你决意要与那最似霞的叶子厮守到最后,可是那时的你是否会料到,就是那片叶子却让你苦苦寻觅了一年又是一年。多年以后现如今的你倦了吗?友人啊,可你又为何依旧如此执着、如此固执?你真的让我似懂非懂了,我问自己,到底你是谁?而我又将是谁?你又何必要远行?只为那一片霞化的叶子吗?

我要让我思念去旅行了,踏上你的脚印,追逐你远去的一抹无却似有的身影。因为嗅着你迷散在沙漠里的一丝丝气息,对我来说也是一种享受、一道风景、一份安慰。我的思念会回过头来,再把你和或是我的脚印掩埋,于是这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成了你的了。这样,你我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至少,后来者会如此认为。

足亦,足亦,让我的思念能够和你在一起,人生还有何求。

思,昔日友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电话也是偶尔的匆匆。我们都在忙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谈论的最多的话题,是你什么时候结婚?想把房子买在哪?

结婚。房子。大家都把这些提到日程上了,在为此忙忙碌碌,为此憧憬着。我们,真的一步一步的,长大了。

突然好怀念以前上学的时光。

初中的,时光。

那些日子是我所有的学业时光中,最快乐的一年半。记得毕业时,我拿着毕业照哭了……恳求上天在给我一天,那样的时光,跟她/他们在一起的时光……那时的芳,婷,我,文,宁,明,杰。还有脾气怪怪,却对我们很好的,国。小小的尹。活泼的燕。太多太多……我似乎记得全班每个人的脸……刚转去的时候,八个人的宿舍,只住了我们三个人。三姐妹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一直相信,我们三姐妹,虽然很少联系,但是,那种感情,是再怎样久远的时光,也磨不掉的。小臭,你相信吗?每每我和芳、文、杰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都说,要是小臭在就好了……而现在,小臭依然在家乡,文毕业去了北京,芳毕业去了克拉玛依,宁在家乡守着自己的家,杰有了女朋友,世界里全是她的影子……只有我,留在了这寂寞的乌鲁木齐……

高中的,时光。

谈不上快乐,但是回忆却很多。还记得分宿舍时把我跟草草分到了一个宿舍,我们高兴的大叫,被老师骂的时候。我们刚来时就一个宿舍,我们军训一个班,分宿舍时又一个宿舍,分班又分到了一起。那个,有点小胖,可爱,总是教训我却又袒护我的,草草。 洪燕,花,你们还好吗?想到这里,就一阵的痛。想到那个人,总觉得,亏欠了他好多……自他去了另一个国度,我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如果不是当时的我的执念,也许在最后的日子,他至少,不会难过,不会遗憾……现在他把他的难过和遗憾都留给了我,让我独自背负一辈子,好狠啊。还有那么一个人,我该怎么称呼?昔日的名字已经不复存在,亦如昔日。而现在的名字,不属于我的记忆,亦如现在。我只能说,喂,还好吗?

海,还记得那时候会给我带他家的饼子,在我转学后大老远的跑来看我。这帮人,依旧是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寂寞的地方。

高中的,转学后的时光。

我,翠,菲。似乎是另一个“三姐妹”了。翠,是我心里,最痛的,好朋友。她前不久结婚了,我没有电话,没有去现场。我只能在我的QQ里,默默的为她祝福。我相信她会幸福。曾经为她写过一篇日志,《至翠,我最痛的,好朋友》,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昨晚我梦见她了,梦见我们有了什么误会,我一直在找她,可是她不见我。后来,我寻到了她,我们相拥而泣,我边流泪边说,翠,我一直相信,我们的情谊还在,你觉得呢?……如果能再见到她,我想,我依旧会,拥抱她。拥抱住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告诉她,好想她。

我可爱的娇娇,已是为人母。那么可爱的她,有着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祝愿她,开心。

大学的时光就不用说了,想到那个宿舍,嘴角就忍不住弯起来。“强悍”的大王,“野蛮”的TT,温柔的唐子,稳重的“狐狸姐姐”,倔强的珏子,马虎的蓉蓉,还有调皮的婷子。说到唐子,我们做什么都是在一起,打水,吃饭,逛街,上下课,卫生,翘课,学联的工作,还有,跟10086抬杠……在那个明令禁止却又男女朋友漫天飞的大学,我们,哦天哪。不会有人误解吧。

大家的生活现在都已朝着稳定的轨道前行,都有着自己明确的方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迷茫的我们。芳做了小学教师,文成了一个IT职业者,翠有了自己温暖的家,宁和娇娇做着幸福的父亲母亲(注:不是一个孩子)。草草也在年底准备扎根博乐,嫁给她心爱的人。唐子继续做着导游,在乌市买了房子,准备明年结婚。真好。而我,打算年底买了房子,扎根在乌市。明年旅行社准备扩大范围,不再单纯的只发一条线了。我知道你们想问我明年有没有把结婚也提上日程,答案是,我不知道。

让我们都朝着我们的方向,努力吧!祝福自己,祝福大家!

花谜

文/赵培光

客观上,给我制了一谜。

谜者花也。

风、花、雪、月,她格外喜欢花。是与花媲美吗?难说。女人厚此薄彼,地缘天机,说也说不明白。己之欲,施于人。花心荡漾时,波及到我,尽管远在邻城。

道不远人,何况快递呢?

以快递形式送花,即便是情人,也足够浪漫了,而我们是友人。友人之间的浪漫,多了一分警惕。当然,玫瑰花除外,随快意而快意,哪怕接近暧昧。千里之谜,始于花下。我那几天烦心,深度疲惫。要不是她微信追问,则没下文了。下文是:我去公共大堂的包裹堆里翻找,果真揪出一个铝饭盒般大小的纸壳盒,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号码。疑惑了片刻,花在里头?什么样的花啊?急忙打开来,见识庐山真面:干巴巴的,土头土脑的,分明一个洋葱。老实说,回家的路上经过两个垃圾筒,没丢进去就算我谅解了。

不会吧?不应该吧?先天性别异,后天兴味同,彼此间言来语去,时现异曲同工之妙的。换位思考,我以为是她弄错了。

将错就错幸好是我的惯常思维与办法。

夫人比我有姿态。或者,比我有气度。花非花,她看在眼里的没准儿是一个“陈土豆”呢!但她不顾及我的沮丧,接下我递上的“洋葱头”。还特别腾出个青花瓷盆,又土又水的,一小会儿,居然安顿了一个圆实的梦。必须得承认,她从未养过球根花卉的,此番料理,完全依靠悟性。这方面,我缺乏耐心,只好袖手旁观了。我对身外事物,习惯袖手旁观,留下一个安静的我。问过我的,叫什么花呀?没答,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也养,权当一个谜,养养再说。

哦,倘若花有花语,人又会出几许美意?寄望而已。菊花一定表达友情吗?玫瑰一定表达爱情吗?不一定。周敦颐爱莲,出污泥不染,一统天下了吗?同样抒发莲之情,王昌龄诗云:“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杨万里诗云:“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没等我们“再说”呢,花说了。

花用花的盛开脱口而出。

蓦然间,七片阔叶中,一支绿茎挺立,顶端五花齐放,不说盛开也是盛开。那超凡的花姿,那脱俗的花香,要是再配上晶莹的露珠和啁啾的鸟鸣,逼近神仙王国了。夫人喜出望外,又是照片,又是视频,又是美文,以手机四处张扬她的“杰作”。上个月,我们去赏长春公园的郁金香,一簇一簇的,一片一片的,也没见她如此这般的迷狂。由着她去啊,忍不住时,则成为了她的推手。

芸芸多情者,我还算沉着啊,至少比老舍沉着。对,就是那位缔造《四世同堂》的老舍。先生面对新来的花客,一时乱了方寸和手脚。晚辈虽然也薰薰兮,跃跃然,毕竟没用北平的盆,没用黄河的土,没用趵突泉的水,也没一气写那么多“亭亭玉立”的赞美诗。

花有自己的命,无论在时光的明处或暗处。

我的眼界窄,认定如此绚烂地入世,堪比昙花了。只是,昙花太过矜持,忤逆了心向,及兴致。夫人群里的反馈虚虚实实,最终认为是对兰。“认为”怎么行?新花前来落户,总得弄明白身份乃至身世的。我又求证朋友圈,意外得到一张“拍照识花”,答案是朱顶红。疑惑未尽,为什么不是对兰呢?回我一对一对地开花才叫对兰。百度一下朱顶红吧,其形态、其色泽、其气息,何其相似乃尔。再看看花语:渴望爱与被爱。

就朱顶红了!

还顺便补上一课,姑且为:村子里的牧羊女们都爱上了牧羊人,牧羊人却只注视花园的花朵。可是,谁能得到牧羊人的欢心呢?女祭司建议其中的一位牧羊女,用黄金箭头刺穿自己的心脏,每天去探望牧羊人,果然路上开满红花,像心血一样。牧羊女捧着采摘来的花敲响木屋的门,红花与红颜刹那间便打动了骄傲的牧羊人。两个深深相爱,牧羊人以牧羊女的名字命名了浴血的花使——朱顶红。

可惜,以实为实的今天,传说只能是传说了。

这样就有些沉重了,也复杂。简单的原由是:友人从祖母那里继承了养花之乐,直到成家立业。一次偶然的机会,去网上花店选购,就遇见了“洋溢”,机缘巧合,此情绵延。冥冥中,花在找自己呀,岂能错过?于是领回家中。喜不自胜了,则快递一份给我,且顾盼,且顾虑, 如一条谜语,让我猜。

怎么猜啊?除了谜面之外,连谜目也摸不到。

果然是花谜,果然是迷魂谜!

一花一世界,一世界一谜。看不破,说不破,知识放在首位。朱顶红,鳞茎近球形,直径5厘米~7.5厘米。叶片6枚~8枚,带形,长约30厘米,宽2.5厘米。花茎中空,稍扁,长约40厘米,宽约2厘米;伞形花序,花2朵~4朵;花梗长约3.5厘米,花被管绿色,圆筒状,长约2百米,花被裂片长圆形,顶端尖,长约12厘米,洋红色,略带绿色。这般专业的介绍,不信也得信了。不能因为眼前的花象有出入,譬如花5朵,就否定它。兴许,朱顶红长着长着,见主人殷勤,积极性上来了呢!

软知识却是友人传授的,掀开谜的一角。她说:那花学名叫朱顶红,品种很多。土朱(国产的)花小,简易,容貌极普通。荷兰和南非的品种,就美艳无比了。“洋溢”是南非的叫法,遗世风貌,一开众花小。秋末叶落,无需特别料理,往往春节前后重发新绿,旋即开放。那是一种不会老的寄托,永远有如初见。

几天里,花在人前,人在花后,险些淹没了我的年龄。

说话讲究艺术,朱顶红的艺术展示是:由球根,由挺叶,由含苞,由花朵,每一个细节光耀着每一种机趣,一步步抵达细腻的美境。

轮到我安静下来倾听,安安静静。

……然而,花终于输给了日子,蔫下去。声色渐进可怜,亦未兮兮。花开一条谜,花落一条谜。花自身的命运,除了看人缘,还要看天意。多少“云破月来花弄影”,多少“无可奈何花落去”,令欣喜与悲凉中的我逐步觉醒,并且逐步适应了养青之道。如诗如梦,就那么青着,青青青青青,无心事。朱顶红云里雾里,灵光乍现,意气风发,我只有刮目相看了。满腹热语,喷薄霞彩,不问春夏秋冬。

省察我自己,迷恋花,垂情草,却受用于水果。爱又何妨?这种象外之象,莫名其妙地构成了我生命中的象外之谜。谜非谜,已经涉及到识事论世的态度,不深究为好!

由花及人,抑或由人及花,有时会恍惚,甚至于角色闪替,迷失了……

思友人

文/浸月晚风

让,残月的晚风,悄悄,给我带去思念。我悄悄,化作残月的晚风,你,让我思念。

时光如细线,静默,穿透我心,许久,爱如潮涌。时间久了,记忆或许,或许记忆会消融。我怕呀,我怕到时,不能带你入梦。或许我们还有一丝,答应我,守住那份冰清。

月光如琴弦,弦弦扣我心;琴弦如风声,声声欲断魂;风声若思念,念念不忘你。你如,步雨中红莲,撑一把纸伞,翩翩。

哦,你这是从哪里来?是忧郁无际的野里,还是漂泊无定的叶里。啊,生命,曳着先浓后淡的彩线,期期艾艾,却又如流水般,走过。哦,世界,这太不公平了,怎能叫一颗梧桐的儿子听雨,怎能让一只失意的杜鹃啼鸣?

一抹绿中的一星红,去,不要妄想了,那不是你心中的Flower。那是血色朦胧的,我的愁眼。

你抱着手中的独玄琴,告诉身边的树不要呢喃。你说你怕,怕极了:那深海中的黝黑漩涡,你的冷眼;那寂静的林荫道中,我的影。

可怜的布谷呀,不要叫了,这个春的到来,谁不知道,可有谁能感到,她已去了,唯有你呢,可怜的布谷呀!

瞧,那分针,时针,秒针的偶遇,都是绝美的--此刻无声。一昼一夜,十几次的,而你我呢?我只好苦苦,寻你,在梦中。

我们没有时间的约定,我们也没有时间约定,别的渺茫,那一刻,太短了。彼此,我们,太远了。我记住你说的,愿友谊地久天长,你记住我说的,每天都在想你么?

伸出手,在日下,那指间,四道艳红。那穿不透的阳光在手,挽不住的青春在走,流不断的思念在涌。你如,一题清纯然而,无解的代数。无声的绝美,绝美得凄清。

哦,鸟儿,那清鸣动耳悠长,和着风吹树叶,再唤她归来么?哦,你唱的,那可怜的音符呀,悠然在我耳边飘过,却被我防御般掠去。而那掠不去的,则住进了,我心的沙漠,放心。音符,安息吧,那儿没有人打搅你,没有人听懂你,或许那儿的一切,安于你的死亡,我可怜的,你的音符。

静,瞧那幅画,窗外,白的是天,绿的是叶,砖红的是水塔。难道我的世界就只有这三种?怎么会呢:那丝丝未干的泪痕,我的窗帷,遮盖着的窗玻璃。这风,到底从哪儿来,吹着你的树,日日夜夜,东摇西摆,我的心在你的树下,你的树,在我的心里,我的思绪,你的枝桠,你的坚强,我的花。

无尽的思念,悠悠梦断,一如骤雨的步停。纵是这夜,来的朦胧……

致远方的友人

文/刘四四

远方的友人:

见信好。

我不知道你现在身在何方,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每天都给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我也想听到一点点关于你的消息,然而我的世界没有一点你的踪影,像你为曾出现一样。不过我偶尔还是会挂念你,想要和你诉说我的烦心事。

正是因为身边的人太亲近,所以不方便将苦水透彻地倒出,我也不想成为负能量的传播者。所以我想起了你,远方的友人。你只需要静静的聆听便可。

最近总是感到一阵阵低沉,这种低沉也非无缘由。有因为考试产生的焦虑,也有面对面试的不安,也有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明明是一件件细碎的小事,但是叠加在一起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9月3日开始了我三天的宿舍宅生活,我没有很多朋友,没有络绎不绝的邀约,也没有繁忙的社团事务。每天在寝室里,窝在自己的一隅,抱着电脑学习看剧写东西。仿佛对着电脑,就能够玩上好几个世纪,一点也不会无趣。这么看来,自己已经完全沦为一个宅女了呢。

你看到这样的我,一定会嘲笑我怎么会把生活过成这样吧。

我真的不开心。

我似乎不再是高中那个乐观、自信的女生了。相反,现在的我像初中一样,敏感、胆小、自卑、沉默、胆怯。乌云笼罩着我的世界,然而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一片晴天。我每天翻滚在各种奇怪的梦境中,和各种陌生的人打交道。时不时还会突然失眠,就像昨晚一样。失眠恐怕要成为我最畏惧的事情了。没有任何征兆,在躺下前一秒还是被倦意笼罩着,然而躺下之后睡意全无。闭着眼,放空大脑想要睡去,但脑袋里总像悬着一根针一样,无法入睡。直到空调也自动关闭了我仍然没有睡着,这时整间寝室都已经陷入了梦境,只剩我一个人清醒着。我害怕地微微睁开眼,只有月光沿着窗帘缝隙映照在墙壁上。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孤独极了,不能叫醒室友和我一起失眠,只有自己忍耐着,慢慢熬过这个痛苦的夜晚。我又想起在家的时候,要是睡不着,妈妈也会起来帮我按摩。可是妈妈毕竟不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总是需要一个人面对黑暗。失眠的夜晚什么也不能做,只有在辗转反侧中强迫自己入睡。

就像是被怪物追赶着,我拼命地奔跑想要逃脱黑暗。

可是时间漫长得像是静止了一般,不肯前进。

我侧身躺在床上,很想大哭一场。

我的人生,是不是永远这样阴郁下去了呢?

我真的很害怕。

我想知道读高中的我哪里来的那么多乐观和自信,能不能分现在的我一些呢?

旧友一定会怒其不争地说,你要些正能量。我又何尝不想鼓起勇气,充满元气地生活呢。

远方的友人,你一定懂的吧。我只是需要软弱一下下,只是需要将自己的悲伤倾泻而出罢了。

最近的阴郁期,也可能是规律性的开学阴郁期。请不要责怪我,不要责怪我太颓废。

祝好!

你已温暖我的寒冬

文/孙菁华

一早就接到友人的信息。友人说:“北方的雪花,飘舞的精灵,让我想起了你,想起了你的诗,你的笑,和雪野里欢跳的身影……”读完,顿时眼眶潮湿而又倍觉温暖。

在北方,习惯了冬日的雪域世界。即使户外冰雪尘封,屋内依然会有暖气袅绕。那时候,我的生活被幸福和温暖塞得满满的,我常和包裹得像面团的孩子们一起走出教室,让飘飞的红纱巾和数十张发红的小脸蛋,在茫茫雪野里,悠出无限的欢愉,甜美的歌唱。那唯美的画面,让我从来不曾有心灵的失落感。

在北方,每到这样的季节,总会不由自主地吟诵李清照的词句。透过寂寞梧桐的落叶,还能触摸到一抹悲戚。但是不论怎样,会有一大群朋友常常邀坐,也会有觥筹交错的时光。那时候,心里总是溢满了幸福与满足。每到这时候,故乡的琉璃瓦,故乡的友人,故乡的孩子们,总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寒冬。

一个秋日的午后,怀揣被扩大的梦想,义无返顾地离开故乡。列车的嘶鸣声,带给一个人新的起点,也惊扰了一个人的梦境。从那时起,疼痛的灵魂,在灰暗的初秋哭泣。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打着旋儿,扑闪着必须坚强的翅膀。而一个人凝望着蓝天,却找不到另一个人的方向。

就这样在糊涂中清晰地走过,一晃就是六年。六年后的隆冬,竟然还能听到有个真实的心音,在风中呼唤着友人的名字。终于知道,不论咫尺天涯,我终究走不出你的视线。身在南方的人儿,终于让心从此不再流浪。扑打着受伤的羽翼,又飞回了梦想的蓝天。

这个冬天来的太早了,竟然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就降临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飞临我的窗口,诗情也被冰封了,走出漏风的船舱,站在茫茫的雪野里,我的心再次打着冰凌。虽然,我此刻身在南方。

身在南方,仍听醒寂静的深夜。窗外,凌乱的雨声打在玻璃上,缠绕在漆黑的夜空里,像是从苍穹滑落的羌笛,悦耳而凄婉!当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鹅黄色的窗帘,照射到我的脸上,提醒我雨夜过去了。我身在南方,一遍遍读着友人的文字,空茫的幻影里,却哑然失笑了。我看见了一泓汩汩流淌的清泉,散发着湿热的暖。

我禁不住敲下一行文字:“心足矣!你已温暖我的寒冬!”

寻找那棵桂花树

文/唐顺生

今年,桂林城的桂花开得晚些。前几天,远方一朋友一个电话,给我出了一道难题,他让我帮他寻找一棵桂花树,看看那棵树的桂花今年是否依然绽放,依然飘香。他说,那棵桂花树树干碗口般粗壮,树冠如雨伞。雨天可避雨,晴天可遮阳,长在一条清澈见底的江畔上。桂林城,江在城中,城在江中,更何况桂林城有桂花树逾百万株。可以说,在桂林城每个角落,小巷、大街、山麓下、江湖畔,只要有土的地方必有桂花树。当然,这棵桂花树,我认为,踏破铁鞋也难寻。

放下电话,暗自发笑。这友人可能又小酌了数杯,在说醉话,要么不会开这类玩笑。半个小时过后,他“微”我了,并发来了一张图片。一看,那地方特熟,是我经常带摄影爱好者光顾的佳境。为啥友人要寻找那棵桂花树?好奇心让我迫不及待拨打电话,探寻缘由。

接电话的不是他,是他夫人。他夫人是位资深媒体人,语言表达比我那友人要来得简洁明了。我一直称她为嫂子,从海南岛喊到广州,喊了整整20年,所以很熟识。10余年前,她随友人调到广州,我依然在海南工作。只要到广州出差,每次都会去他们家做客,有时是应邀而去,有时主动登门拜访,以示感恩。说起桂花树的事情,嫂子喜悦中略带激动。她告诉我,他们与桂花树结下不解之缘是因为三年前的一件事情。那年金秋十月,他们随团首游桂林。几天下来,桂林鬼斧神工的山,碧波荡漾的水,还有满城桂花的香,让他们一家子都舍不得迈出桂林城池半步。用嫂子的话说,有乐不思蜀的兴奋和想法,曾经还有股长期定居桂林的冲动,好看山观水闻花香。

其实友人所说的那棵碗口大的桂花树,就生长在国宾洞芦笛岩山麓下的芳莲池畔,那里有一小片桂花树,大都有碗口粗。友人所说的那棵靠近桃花江畔最边边。原来,那天他们一家子在芳莲池乘竹筏后,在湖畔拍照以作纪念。友人是个很讲究、很注重形象的军人,为了衣冠整齐,他顺手把手提包挂在旁边那棵碗口粗的桂花树枝丫上。因导游急催,他们拍完照匆匆上车了。“我的包还挂在那棵树上。”临近市区住处,他才想起他的包,情急大喊。

友人返回那片桂花树林,目光呆呆地停滞在树上,包不见了。先生,是找包的吧?一位十八九岁的美貌姑娘从旁边一家餐馆款款向他走来,落落大方,毫无半点拘谨。手提友人那小提包,一双丹凤眼盯着他,打量着友人那怪异的神情,嫣然一笑。等友人缓过神来,她已将包送到了他的手中,不及道谢,那丫头转身走了,走得很轻盈,很自然。一头秀发散发出的清香,再次让友人醉倒在那棵桂花树下。

国庆节那天,我对照图片,找到了那棵桂花树。两年过后,那树比碗口更粗些,枝更繁,叶更茂了,更难得的是眼下正是桂花绽放之时,香气四溢,扑鼻而来,香得醉人。那种醉比喝十年陈酿来得更猛烈、更舒坦。当我把拍摄的图片发给友人时,他狂喜得像个小男孩,并不时打听那小女子的现状。我告诉友人,小女子去年出嫁了,但就嫁在隔壁邻舍,因为她也不想离开桂花飘香的桂林城。

有人说,丹桂象征着桂林人的热情,不知我的友人是爱醉香的桂花,还是爱淳朴的桂林人?这个问题,我没有探问。我猜测,两者皆有。

友人在 时光慢

文/刘进

人到一定岁数,踏入一定的生活进程,就会觉得时间匆匆,不经意间,几年就过去了。有很多人,在流逝岁月中,在不断延伸的时空距离里,渐行渐远。愈加让人觉得,友人难得,经得起时光洗涤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有人可能认为未必,会说“我性格好,与周围人都能交朋友”,会说“五湖之内皆兄弟,四海之内皆朋友”。其实很多人,之所以会这么说,无非是想拉近与陌生人的关系而已。在他潜意识中,已经将“熟人”等同于朋友,而这,正是缺少真正朋友的一种表现。

真正的朋友之间,是纯粹的,要好的,没有猜忌和试探,说话做事,都不会有太多的拘谨和顾虑。如果一个人,和他周围所有的人都要好,那往往掺杂着虚高的成分,是没有底气的。鲁迅先生曾送给瞿秋白一副对联:“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可见,知己难寻,友人不可多矣。

我越来越觉得,人离开了学校,踏入了社会,面对的人群更加广泛,交往更加频繁,反而会增添内心的孤独感。时常会话不投机,酒不对意。有的人,为了跑业务、拉赞助,一场饭局下来,徒添疲劳,最后只剩下独自醒酒的孤独。而朋友,便是治疗孤独和缓解压力的良方。

友人小聚,是讲究仪式感的,这种仪式感,注重的是内心之间的认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对待朋友,要有诚意,就像白居易对待他的朋友,米酒,一定要拿新酿的,大雪将至,屋舍寒冷,要用红泥小火炉将酒暖一暖,驱除友人体内严寒。这种仪式感,更像一种默契和关怀,似乎降低了时光的速度,让日子过得更加精致,缓慢而悠长。

当然,真正的朋友之间,也不用刻意讲面子,不用过于约束。聚餐时,不讲排场,不比阔气,饭馆不用太大,饭菜对味即可。喝酒时,不必劝酒,不用三缄其口,随心,随意,随性就好。

曾有一日,一位朋友约我聚餐,不巧的是,那天我刚好加班,于是,与他商议改天再约。没想到他却一反往常,说不急,等我加完班。等我匆匆赶到时,已经入夜,打开门,看见桌子上一只大蛋糕,周围坐了好几位朋友。当他们起身祝福时,我才意识到当天是我的生日。很多年不过生日的我,内心忽然澎湃起来,满满的感动。

作家李丹崖曾说:人生在世,少年可以浪荡,青年可以潦草,到了中年,对待朋友就别敷衍了事了。人生如白驹过隙,时光会渐渐让我们认识到,友在于真,不在于多,哪怕朋友只有三两个,与其小酌,与其叙旧,与其谈笑,也才够让如流的时间慢下来,让轻飘的岁月沉下来。

腊月之初

文/千千依梦

寒冬里的龙齐山松柏葱翠依然,只是山顶的小亭子略显孤单。偌大一泊双海湖像一面天之宝鉴,镶嵌在高唐的冬天。当严寒抚平湖水的褶皱,水就有了硬度。冷峻,坚硬就以白色显现出来。我对同事说:“我们就把它当做高唐的海吧”同事是一位极风趣的人:“那我们要那一张画着蓝天白云的画放在湖面上,让自己感觉到是在海边”。我们一起笑了起来。一起说:“画上再画上几只海鸥,就更像了。”笑声是最好的一剂良药,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容易晕车的人都没有不适之感。

我们的目的地和这个季节格外相宜——葬礼。灵堂的供桌上一位和颜悦色的老人的照片端坐正中。老人面带微笑,一脸慈祥。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美貌的女子。透过老人月牙似地笑眼里,我仿似看到了一位头顶红盖头袍下三寸金莲的新娘,在喜庆的锣鼓省里从花轿里走出来。光阴如梭,时光似水。美貌的新娘子化作一捧银色的鳞片,永久的躺在了棺椁里。在满堂儿孙的悲声中架鹤远去。90岁,几乎与世纪同龄。

友人换了新款手机,给我送来了周末的问候。很感动。有多少人记着送给你一个简单却又真挚的问候?你是否也会记着把问候送给关心你的人?

快到下班的时候,一种说不清是伤感还是轻愁还是失落的感觉袭上心头。喜欢文字的人总是与这种悱恻的感觉纠缠不清。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天是腊月初四了,新年马上就要到了。这个腊月是飞奔着的,比任何一个月份的行程都要快。过年就是给透支一个借口,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累并快乐着且无奈着。友人无意嗅青梅说:“年是一种希望,有希望,就有力量。”友人谁是谁的谁 说:“给自己一个潇洒的借口,给游子一个回家的理由,给大家一个放松的机会,我喜欢”我实在给不出自己喜欢过年的理由。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老去的原因吧。

为赠书找归宿

文/薛金升

卖了几次旧书,但友人的赠书却一本没动。不是友人的赠书每本都有很高价值,而是赠书除了书的本身,还有一份情谊在里面。

翻了翻,友人的赠书有近百本。内容五花八门。查赠书日期,从上世纪80年代到近一两年,这些书在绵绵三四十年期间,陆续到了我的案头。我阅后把赠书集中放在书架的某一层,特意妥善保存。

突然蒙生了个想法:这些书不能永远伴随着我,我们迟早有分别的那一天。怎么办?

必须预先作出分手准备。首先,为每本书建立档案。我将每部书的封面和赠书人的题词我都拍了下来,分门别类放在电脑文件夹中。这样,既不占空间又能够保存久远。然后,我把书分为两类,一类对我来说依然不舍仍需翻阅的,我把它留存下来;一类对我来说已无兴趣但仍不失阅读价值的,我把它捐赠出去,以便使其能到喜欢它的人手里,再次发挥应有价值。

之所以产生这种想法,是因为发现了一个捐书微信公众号。你在微信上发出消息,就会有人上门收书,自己不用花费邮资,他们就会将书送到需要它的人手里。与每斤几毛卖废品相比,这岂不是图书最好的归宿?

每部书都浸透着作者的心血,书的回收再利用既环保又节约,值得响应和推广。但愿我捐出的书千回百折,能到达它意中人的手中,拂去久蒙的尘埃,成为别人的娇宠之物。

但爱银鱼美

文/钟穗

国人讲究不时不食。每年四月,伴着长江中河鲀、鮰鱼的陆续上市,让人念起的还有那几乎同时露面的银鱼。

所谓“银鱼”,其实是对银鱼科银鱼属的多种半透明鱼类的统称,我国现有十多个品种,其中又以太湖银鱼最负盛名。

有关太湖银鱼的传说很久远。在《尔雅翼》中,称其为“王馀”,即吴王所馀之意。另在张华的《博物志》中有记:“吴王江行,食脍有馀,弃之中流,化为鱼。今鱼中有名吴王脍馀者,长数寸,大者如箸,犹有脍形。”但本人首次品尝银鱼却并非在太湖,而是长江边的一个小镇——浮桥。

银鱼具有海洋至江河洄游的习性,海里生长的它们,会在每年气温上升的四五月间,从长江口回溯江河,于背风向阳、水温较高、水草丛生的湖湾库汊中产卵。浮桥吞吐长江的绝佳地理位置,使其成了银鱼洄游的天然通道。

我那次去浮桥,恰是春光绮丽,银鱼上市的时节。某日清晨,正当我和友人上街散步时,看到街边有渔家大嫂拎着敞口竹篮,兜售刚刚推网出水的鲜鱼,遂上前一探。但见装在篮里的是一种我此前从未见过的美丽生命:细长柔嫩的体态,加上通身无鳞,端的是晶莹如玉,超凡脱俗。

友人一边和大嫂还着价,一边向我介绍说眼前这物事,就是著名的银鱼,当地称“面丈鱼”。

银鱼,我虽没吃过,但从书上得知,此鱼是极少数无骨刺、无鳞片、无腥味的“三无鱼”之一,且肉质细腻,味道鲜美,自古便与鲈鱼一起被人视为春、秋两季的鱼珍翘楚,宋人有“春后银鱼霜下鲈”的名句。

江南鲈鱼之美,曾让历代食家津津乐道,有的甚至唱起“归田赋”,为的就是能经常吃到“鲈鱼脍”。而银鱼与之并称,足可见其珍贵。

当日中午,友人亲自下厨制菜。只见他先用香葱炝锅,继而放入洗净沥水的银鱼稍加煸炒,去掉些腥气,捞出后放入鸡蛋液中搅匀,再用旺火起油锅,油热后倒入银鱼蛋液,翻炒至熟,一款银鱼炒鸡蛋便端上桌了。

鸡蛋是银鱼的黄金搭档。那天同席的还有友人的数位同学和挚友,他们不约而同地告诉我,蛋品中最好吃的菜,就是这银鱼炒蛋。

桌上这盘银鱼炒鸡蛋,白玉般的银鱼,被金黄色炒蛋包裹着,色泽赏心悦目,简直就是现代版的金镶玉,极大地激起人的食欲。伸箸一尝,蛋之香裹着银鱼的滑嫩,于舌尖不断流动,且回味特别长久,单单一个“鲜”字已无法完全概括,让人惊艳不已。

银鱼的生殖力和定居能力都很强,只是对生存环境异常敏感,水域稍有污染便无法生存。近年来,因水质受到影响,银鱼产量逐年下降。这种色如玉、形似簪、软若棉,可食率百分之百的水中精灵,如今在市场上已较难见到了。

去年暮春时节,我有幸收到浮桥友人捎来的一包银鱼干。虽经过干制,但那银鱼仍白得像萝卜丝,一条条细长小巧可爱。

晚上做饭时,取出一小把,用温水浸泡涨发后炖蛋。等到揭盖的瞬间,但见黄澄澄的鸡蛋羹上游着若隐若现的银鱼,其美如画。舀一勺入口,滑润醇香的鸡蛋羹裹挟着柔嫩细腻的银鱼,让舌尖上的朵朵味蕾渐次绽放。再佐一壶浊酒,那份于简单中得来的雅致诗意,微醺间,貌似天地人都融合起来了。

父亲的包

文/程堂义

QQ头像一闪,友人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黑包,上面有几行醒目的字:人民教师,无上光荣——第十三个教师节纪念。正疑惑间,友人又发过来一段文字:我爸还在用我给他的包,近二十年了。我这才注意到包的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一九九七年九月十日。1997年到现在已有18年了。一个包用了18年,而且还如此之新,我的心里不禁有了一股暖意。

其实,友人的父亲我并没有见过,只是在和她断断续续的聊天中,知道她的父亲已是杖朝之年,年轻时参过军,部队的大熔炉锻炼了他坚强刚毅的性格,生性耿直;还知道友人还在襁褓里瘦弱得如同一只病猫要被重男轻女的祖母遗弃时,孝顺的父亲第一次顶撞了自己的母亲,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每每友人说到此事,我都能感受到这位父亲对女儿不一般的爱。

女儿在父亲的慈爱中一天天长大,她回馈点点滴滴的爱,都被父亲当做无价之宝一样地珍藏——那个包并不大,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款式也已过时多年。但父亲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包里装满了浓浓的爱。

友人说,其实父亲有不少包,大的小的,皮的布的,但他基本上不用,只要出去的话,一般都带这个包。生活的波折,让友人遭受了一些打击,曾经有段时间一下子瘦了十几斤。每次一回家,父亲总是心疼地问:“怎么又瘦了这么多?”然后就是默默地看着女儿,似乎想为女儿分担忧愁,但却又无能为力……直到有一天母亲对她说,你要知道,现在对你来说,幸福只是迟到了,它不会永远缺席的。你看你爸现在还在用你18年前给他的包,想想那时的你多快乐,多幸福呀,他就是相信你还会回到以前那样的。“原来,父亲还在用这个包,是在鼓励我忘掉过去,重新振作起来。”友人恍然大悟。

是呀,父爱是无言的,却又包藏得太厚太久。惟其如此,当其不经意间绽放之时,竟如此绚烂夺目,强烈厚重,穿骨透髓,久已渗入源远流长的血液之中……

只是岁月不停息,我们慢慢地茁壮成长,可岁月却让老人朝着反方向与我们背道而驰。友人说,父亲老了,头发渐渐地花白了,牙齿越来越不利索了,耳朵也渐渐地听不见了。这次带他来城里就是为了配个助听器。上车,看到父亲手里的那个包,往事就像逆行的桨,劈开生活的雾霾,把许多年前的快乐一下子推到眼前。虽然老了,但父亲对包的爱惜却依然如昨:他轻轻地拉开拉链,小心地从包里拿出东西,然后慢慢地合上,轻轻摩挲,似乎是在呵护一件再珍贵不过的物件……看着父亲的动作,想着父亲日渐苍老的身体,友人不禁背过脸去,任泪水流下……

我忽然很想去看一下、抚摸一下那个包,不为别的,只为感受下那无言的、像大山一样庄重静穆的父爱!

挥手再见

文/郑邓

以前年幼,殊不知离别的含义,现在年龄变大,越来越害怕离别,一提到离别,就脆弱的像个小孩。

很怕谈到离别,离别意味着分离,分离是件很痛苦的事,元曲《长亭送别》里面的一句话,就说,“年少呵轻远别,情薄呵易弃掷。”年轻时,别把别离看得轻,情谊易淡薄,容易遗弃对方。时间一久,再深厚的感情都会变得淡薄,时间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改变了许多东西,自己却始终一成不变。

现在和朋友聚少离多,每次相聚,都是捏着手指算时间,时间可不是个好东西,总悄悄从手指间溜走。如果我能抓住他,真想拽着他的尾巴,把他关起来。

即使心中有太多不舍,电影也才两个小时,爆米花也有嚼完时,走出电影院,心中总说,恨相见得太迟,怨离别得太快。分别时,双方两眼相对,也没什么好说的,相互哈哈一笑,转头离去。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多情的人总是害怕离别,更何况在情意浓时,这离别的愁绪那能受的了。

夜晚一人独自漫步街头,风刮起黄叶纷飞,染上寒霜的草到处都是。路边一对情侣,执手相看,女的泪眼婆娑,男的微微含笑。这气氛连我都感到压抑,顿时想起远方的友人,一股股惆怅从心窝悄然冒出。瞧见路人和友人嬉笑打闹,心中不禁微微叹息,离别的愁绪恐怕只有自己处在分离时才能亲身感悟。

戴叔伦的《相思曲》,“鱼沈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鱼和大雁再也没了消息,才明白人间的分离是如此的痛苦。分离的确很折磨人,有些人一旦分离,再也没有了消息,那一句再见竟是最后的结局,人也从此成了谜。留下的人,却要忍受相思之苦,忍受,“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煎熬。

诗经《国风·邶风·二子乘舟》所写,“二子乘舟,泛泛其景。愿言思子,中心养养!二子乘舟,泛泛其逝。愿言思子,不瑕有害!”意思是说,看着友人离去,还未走远,就开始思念,心中的恋意,难以消除。只盼望友人能够一路平安。我想这应该是所有人,在分离时,想说的话。

朋友离别都如此难以分舍。让我不禁想起,当年柳永在长亭外与妻子的分离。“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直接道出情侣分离的难舍,如果分开,那怕是良辰美景,又有何用,没有对方的存在,就是再美丽的风景也是虚设,换句话说,就是再好珍肴也是渣渣。

情人分离如此悲切,还未分别离愁就如刀割一般。李清照在《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离愁还未下眉头,思恋却又上了心头。

如果说柳永和妻子的离别,让人难过,心中堵塞。当年陆游和唐婉的故事,岂不让人难以呼吸。这种别离,是近在咫尺,两份思恋,相隔万里。思恋的煎熬,就像蚂蚁在心头折磨,让人睡觉都难以安稳,有着无尽的心事,却没有人诉说,只能独自一人自言自语。唐碗在《钗凤头》中写的一清二楚,“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说这么多,我只想告诉自己,人生在世,难免要经历离别,只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用平静的心态去对待这件事。

亭外沧浪

文/彭辉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总希望和屈子吟咏的沧浪之水来一次偶遇。时光流逝,已不清楚哪儿是沧浪,不过我却在苏州邂逅了沧浪之亭。

和友人相约中午相见,我便有得半日之闲拜访沧浪亭。即便去得早,但游客颇多,打马过桥般地随人流进了庭院。声名显赫的沧浪亭是典型的苏州园林建筑,见过了拙政园、狮子林,倒觉得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穿过茂密的竹林,随着听廊的曲折到了一处山石,上有一孤独的亭子,想必就是沧浪亭了。果不其然,小亭刻有“沧浪亭”三字,两旁的柱头上则是一副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山远山皆有情。”是苏舜钦、欧阳修诗句的结合品。当然这园子正是苏舜钦花钱购得,并筑亭名之“沧浪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欧阳修、梅圣俞等大家经常造访,加之主人的名望,沧浪亭就名气大增了。

闲坐亭中,似乎没有什么喜悦感,更没有什么创作灵感,索性走出园去,沧浪画卷便铺设开来,犹如画家作画,由少至多,由淡到浓。在景区的对面找一处位置坐下,初入视野的是和风弱柳,嫩荷游鸭。隔着河流望去,沧浪亭之美就出来了,栈桥、矮墙、密林、高亭,多美的画面,即便有游人如织,也丝毫不影响它渲染出的闲适宁静之美。大清才子沈复这样描述到,“亭在土山之巅,循级至亭心,周望极目可数里,炊烟四起,晚霞灿然。”他可铺毯而眠,可烹茶以进,时不时驾一叶扁舟往来于亭下。今人已无法享受沈复那种惬意与美好了,不过能在繁华的都市有如此怡情之境也算得上一种奢侈,而这种奢侈正是我在亭外才感受到的。

幸运的沈复正是住在沧浪亭爱莲居西间壁,难怪后人说沈三白因沧浪亭得人间之乐,沧浪亭因沈三白显风流之姿,或许分不清哪个更幸运,幸运的恐怕还有苏州市民和我等过客吧。正因为沧浪亭的静听风雨,正因为沈复的闲雅心态,成就了“浮生若梦,为欢几何?”,成就了《浮生六记》。在一书屋巧遇这本经典之作,婉拒友人,躺卧床头,跟随沈复清澈的书香笔迹,才发现看似平常的事与物却是点点滴滴的真幸福,这是一种诗意,更是一种禅意。沧浪亭不时在追述中闪烁,还有他的妻子芸娘——被称为中国文学上最可爱的女人,该书在历史的长河中沉淀下来,成为经典并走向世界,“浮迷”众多,其中就包括林语堂和俞平伯。在我看来,这都是亭外沧浪,更美的风景。

次日,心有所安地与友人谈天说地,像沈复一样珍惜这平淡的美好。没想到的是,友人得知我的行踪后,说:“我也经常路过此地,在亭外远远观望,颇有几分惬意。”事如春梦了无痕,细细品味往事,却总会让你依稀重现,犹如亭外沧浪。

何处是归程

文/柳家小院

如今终于踏上归乡的路程。望着车窗外的缓缓移动的远山与疾驰而过的近景,感受着风窜进窗子抚摸着我的皮肤,心中充满无限的欣喜。

陕北的山竟显出浓重的生气,绿色让这个世界充满生命的气息。沿途的柳树随风展现着她们婀娜的身姿,歌唱着她们内心压抑不住的欣喜;草儿也愈是苍翠与生动可爱了,显得格外新鲜;天虽是灰蒙蒙的样子,但正好挡住了毒辣的太阳,让这微风也贴合了这温暖而惬意的心境。

远山上的铁塔连接这一条条细长的天线,将这苍穹点缀几根线条,让这远山和天空显出更为莽苍的壮观景象来。

终于踏上这梦的归程,心中不禁感慨。游子就像是一颗远离原子核的电子,相距越远,吸引力越大,牵挂也越深。

有的时候想,人们一生都在追逐,都在追寻这自己心中那遥不可及的梦想,然而又未尝不是一直在找寻一份心灵真正的归宿与宁静。只要能达到内心的平静,四海皆可称为其故乡。

我仍然深刻地记得我初次到南泥湾的情景与真切感受。在南泥湾的夜晚,仰观宇宙苍穹闪烁的繁星,耳闻聒噪不息的蛙鸣,嗅着那来自泥土最为本真的生命的气息,我感受到了一种来自生命深处的伟大的景观。在那个夜里,心中没有漠然与无尽的迷蒙,有的只是对生命与宇宙的喟叹与赞美。

人活一世,何必许多抱怨。人活着,本身就是美的。友人说,心中若有苦痛可以承受,那证明你还是幸运的,如若你对这世界再没有了半点感叹与想法,那岂不悲哀。

想起苏轼曾与友人游于赤壁之下,友人的“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也令苏子引发了一段哲理名言“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如此而来,我们心中应该有的是多些感恩,多些淡定与坦然。

许多人的惆怅皆由于心中的漫无目的与无所皈依,所以,家,永远是人们心中最终的追求与向往。

人们慢慢地长大,慢慢地脱离了原来的家,终生又在追寻另一个家,并毕其所生去经营和维护这个家。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只因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这土地如同一位包容的母亲,是人们心中永远的家。这份牵挂与深情,也让人们的生命在任何时候,无论喧腾,无论宁静,皆有其存在的意义。

拥有一个家,果真是幸运而幸福的。

正月十六看“蔗灯”

文/谢娇兰

早听说过潮州磷溪正月十六有游蔗灯的风俗,我素来对乡间民俗活动感兴趣,一直想逮个机会亲临其境。元宵前夕,几位文友志趣相投,相约一同到潮州看个究竟。

俗话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黄昏刚卸妆,暮霭轻笼,一轮镜月已高悬至碧空。坐在车里感受速度的快感,看窗外低徊绕月的淡云,速度和恒定的比照,总教人神思出窍。

沿省道S335线往潮州市区方向前行不远,淡浮院在右,磷溪镇在左,一座崭新的牌坊把我们导向乡道。元宵节刚刚落幕,这里正上演着“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气。

沿途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大红灯笼高高挂,夜色中犹如天上的街市,洋溢着乡村特有的节庆气氛。如果说热闹总是相似的,那么,不同的唯有内涵,蔗灯便是题中之义,我们寻找的主角儿和关键词。

此际,挂着写有各家姓氏的灯笼,正肃静地斜倚在各家各户门口,蔗尾留有绿色凤尾。灯笼是传统竹架纸糊的,一边统一写“磷溪世家”,一边则是各家姓氏。一路观来,多为“刘”字号灯笼。甘蔗上扎灯多寡不一,有一根甘蔗一盏灯的,也有一根两盏、三盏的,正疑惑。知情人介绍,潮汕话“丁”与“灯”同音,家里有多少男丁,便扎多少。视家庭男丁数目而定。

“女孩算吗?”也许是女性意识作祟,我明知故问。

“……”

友人当然知道我有意作难,以笑缄口。

想想独孩化的家庭,只生一个女孩,这蔗灯是否就免了?心里还是纳闷。

潮人好客,尤其在热闹喜庆的日子,倍加热情。听说汕头来客,朋友连夜下园摘杨桃,又赶着来接应我们。他开摩托车穿梭引进,我们开汽车紧跟其后。乡间人声鼎沸,鞭炮声四起,车流如涌。由着友人引领,我们好容易才挤过层层车围,由主干道向乡道,再拐进小道。

停妥车辆,溪口友人说游行尚早,到家里喝茶去吧!

长长的陋巷,红灯高挂处,友人的三层楼房大门敞开着。抬脚进门,便见地上摊了一堆翠玉般惹眼的杨桃,约摸不少于十斤,棱角分明,硕大如拳,显然是友人从园中刚采撷下来的。一下子来了十多人,正入迷于电视剧情情节的小孩子都懂事地作鸟兽散,让位给客人。热情的主人挑了几个上好杨桃,切成五角星,淋了酸梅汁,端上茶几。入嘴酥脆酸甜,淡淡的咸味,恰到好处,一下子被我们扫了个精光。

溪口杨桃也是该村久负盛名的特色水果之一,名不虚传。

我们向友人父亲了解关于蔗灯的历史。据说,溪口村盛产甘蔗,这一民俗活动发源于清朝年间,村民们以甘蔗挂灯笼寄寓对生活的美好愿望。在每年正月十六夜,各家各户擎举蔗灯,站在村巷两旁形成一条长长的“蔗巷”迎接游神队伍。以此贺新春、庆丰年,祈望过日子犹如吃甘蔗,从年头甜到年尾。

我们聊着天,不时被外面海响的鞭炮声打断,不得不停下话题。而心情却是早已飞到户外了。

村口是游神必经之路,早已人声鼎沸。看热闹的,摄影的,长枪短炮早已准备妥当。持蔗灯的村民也三三五五开始蠢蠢而动。参与游行的少男少女穿上了特制的礼服,脸抹脂粉,头插金花,身着锦衣,面若桃花。未形成“蔗巷”气场,听说要待游神队伍出行才达高潮。

我们终于还是站不住了,好奇驱使脚步追寻源头。各家迎神的鞭炮响过一串又一串,平时井然的街道一下子迫仄拥挤,我们猫腰闪避,捂着耳朵侍机溜窜。儿时放鞭炮的乐趣,如今已隐化成记忆中的亲切,再相遇,竟生分了。这也难怪,城市禁炮多年,我们都被现代文明所驯化,乡间民俗的生猛题材依然姓着乡村,适合留在记忆中回味。

溪口村民,传承着祖宗习俗,他们已圆熟了这种热闹,在热闹中进化出现代与古老的文化交融。游蔗灯民俗活动年年举办,已然经验丰富,无需城市那套秩序,凭着乡村世代遗传下来的规范,以及对神明的敬畏而自律,在貌似混乱的格局中,格外有序通畅,每个人都有自觉养成的和谐信念。

在潮汕农村,一村一乡都有民众信仰的神,乡神的威慑不在法典和制约的文本操控中,但乡民信奉“举头三尺有神明”,那是乡民心中世代信仰的力量。

在陌生而熟悉的乡居小巷中,我们鱼贯于每一个脚趾可抵达的角落。

这边小店,买几张撒满白芝麻的瓜册肉丁大饼;那边工艺铺,磨叽一只民间手艺制作的簟竹篮。乡间街市因节庆而变得有弹性,也因了这开放的不夜市,热闹得以加倍扩充。不知拐过几道弯,也不知走过多少个岔口,好奇的膨胀让我们仿若回到童年。

随着一阵阵鼓乐声,抬着“七圣娘娘”圣驾的游神队伍穿街过巷,朝乡民既定线路逶迤而来。观望已久的持蔗灯人群自然让出一条通道,“蔗灯”高擎,以示对神的敬畏。站在人墙内围,两边侍立,两两相朝,弧形蔗尾几欲相接,自然形成一条甬道。

夜色中,各家灯笼像一轮轮昏黄素月,落在了凤尾竹梢上,温馨写意。让人看得发呆,醉美到心里……

蛰伏

文/白来勤

庚子春节以来,长时间蛰伏家中,不能与亲戚朋友走动相互拜年、聚会聊天、喝酒品茶,确实令人心中郁闷,对好动不爱静、爱群居不爱独处的我,尤其难耐。

我便发微信和朋友回忆多年前到渭北原上秋游的情景。那里,山是活的,水是动的,风吹过来,一股泥土气息令人感到清新爽快。山坡地长着无数酸枣树,绿绿点点的碎叶,红豆似的小果,宛若绿丛中的点点红星在闪烁。当你着急动手去采撷那迷人的小果时,掩在叶下那纤细的酸枣刺会轻轻地刺你一下,使你那莽撞的手迅即缩回,而尽量让你动作轻柔些,那一种淡淡的疼痛,令人回味。

那时,面对大自然,我不由得想假若能天天与山相伴,与风相伴,那该多好啊!对面山上,一股青烟袅袅生起。我循烟望去,却有一土屋宅院,屋门虚掩,静若寺宇。我不禁想:住在那半山的人家,吃些什么?油、盐、酱、醋这些生活不可或缺的用品,又是怎样一瓶一钵、一坛一罐的带到山上?这样看来,即使隐居深山“云深不知处”,依旧是脱离不了人间烟火的。

友人在微信中告诉我,我们常常烦恼,是因为我们不够豁达,不像山,以不变应万变,永远沉着;我们常常失望,是因为我们太贪心,不像山花,山梁上开,悬崖上开,道边上开,石缝里也开。没有奢望,只有本能。

友人还说,幸福其实是一种及其主观的自我感觉,一个人如果总觉得自己很痛苦,也许是他把自己幸福的底线划得太高,期望值过高,欲望太大,与现实产生了一定的差距,所以痛苦就降临了。俄国作家契诃夫说过“如果你手上扎了一根刺,那你应当高兴才是,幸亏不是扎在眼睛里。”原以为这是一种幽默的调侃戏谑,现在想来,其实是一种豁达的生活态度和人生智慧。

友人的话引发了我的思考。是的,作家史铁生曾这样写道:“生病的经验是一步步懂得满足。发烧了,才知道不发烧的日子多么清爽。咳嗽了,才体会不咳嗽的嗓子多么安详。刚坐轮椅时,我老想,不能直立行走岂不把人的特点搞丢了?便觉天昏地暗。等又生出褥疮,一连数日只能歪七扭八地躺着,才见端坐的日子多么晴朗。后来又尿毒症,经常昏昏然不能思想,就更加怀念起往日的时光。终于醒悟:其实每时每刻我们都是幸运的,任何灾难面前都可能再加上一个‘更’字。”这实际上和契诃夫一样,在为幸福划底线,只是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不同,底线也就各异而已……何况我们每个人家里有吃有喝,咱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不给国家添乱,不给亲朋好友找麻烦,不打扰别人的幸福修行,本身也是一种美德和善行。

这时,一位远方的朋友发来微信:“不小心掉进了路边的水洼,溅起了一身的泥浆,却暗自庆幸,幸亏不是深井!”读着它,我笑了。是啊,不过是再蛰伏几日嘛,都立春了,花开的日子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