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正月散文

2023/01/16经典文章

正月散文(精选20篇)

土地

文/毛宗胜

祖父拖着一颠一跛的步履,迎着朝阳走向土地,走向壮丽的风景。

父亲扶着坚硬犁铧,在土地走出一段生命的华彩。

什么时候他们的额头,映上土地被耕耘后的苍凉悲壮?作为后嗣,我常常陷入沉思。

我在不知厚薄的黄土层里翻拣着,翻拣着那些总也道不尽的梦魇。我的诗格被土地充斥,我的笔端流动黄土的血脉,我的生命被染成土黄色,我拾起的是一曲悲怆抑或一股酸涩!

祖祖辈辈走也走不完近在咫尺的方块地,黄牛们生生不息,农夫们生生不息,他们耕耘着诱惑人的土地,时光耕耘着他们的肌肤和额头,最终,命运赐予他们一双皲裂的手和一对粗笨的脚片,还有驼着的腰背,背负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那些东西沉重得几乎使他们窒息……平生就足够值得陶醉和炫耀。面对上苍和土地,他们释然而笑撒手而去,那笑渗入我骨髓,有时让我浮想联翩,有时令人惶恐不已。

画着龙凤的棺椁,带着生命的叹息声,带着虚荣和欣慰,在吱吱呜呜的唢呐声里,被高抬着,走向归宿,走向出生于斯滋长于斯的土地,走出绝妙的节奏和旋律。

六十年来人吃土,六十年后土吃人。

可生命的油灯里,总有一股粗壮的捻子,燃烧绝无仅有的希望。

这悲患与风流,朝朝代代在土地上演,人们也已司空见惯,熟视而无睹,总是很少说起土地和农夫的掌故。

土地在冬季小憩,农人在冬季赋闲。

空着的打麦场派上了好用场。

高跷走出歇斯底里的欢欣,锣鼓敲开生存于斯的困惑。

正月的村巷里走动暖暖的欢声笑语,庄子在正月被抬起来,一片噪声。三亲四戚面带一脸舒展的笑,笑是他们送于主人的最好礼物。他们在来来往往的腰酸腿疼之中,求取一年一度的慰藉。这与生俱来的习惯使正月的庄子一脸正经。新年的门框上贴满红暖暖的祈愿,鞭炮声击碎了所有不切实的梦幻。

正月的戏台上走动涂红抹绿的偶像。他们的过去和未来竟使他们自己唏嘘不已,这熟视无睹的生命何时才值得别人玩味?

社火跳起来了,高跷踩起来了,正月的庄子舞起来了,正月的庄子舞出一种风流,一种潇洒,一种展展板板,一个群体升起了他们的崇拜图腾。

土地在冬季小憩,农夫在冬季赋闲。

赋闲的时候就有了好多好多念头,赋闲的时候就有了辉辉煌煌的憧憬:有一天他们要拥有整个土地。

又回到土地,又回到现实。

一张无形的网早已将他罩住。一把犁铧,一头老牛跟定了他。作为农人的后裔,他将别无选择,只好义无返顾地走下去。

远处有一片氤氲的水汽罩住了他的村庄,他的小河,他的那片环绕着村子的小树林,他的温馨的小屋,可人的记忆。

然后充实,然后空虚,曾几度大起大落。

我的归宿在哪里?我为什么只能挺立于这片土地?他不断变换着在土地挺立的姿势,无人给他礼赞,甚至无人瞥他。远远近近的人们,包括他的父老乡亲,都在干着属于自己的事,一切都被寂寞笼罩,一切都显得疲软无力。面对土地,他在号叫,使劲跺脚,甚或四肢乱舞,然后一屁股坐在土地,然后捶胸顿足鬼哭狼嚎,他改变不了——改变不了从土里刨食的命运,改变不了二牛抬杠的现实,他希望的梦境曾几度残破不堪。

三亩土地一头牛,老婆娃娃热炕头。

一个人挺立于夜的田野,叉开双腿然后看天,看那轮缓步走动的满月,看那稀稀落落的星辰,看茫茫夜空,然后抓一把播撒过种子孕育过生命的黄土,及至有股泥土的清香投鼻而入,顿时暖了他全身——到八月能收获一轮金秋!

远处的坟地里,有纸火在燃烧,有些农人的后裔,为了使理想不至于断嗣,才燃起那祖祖辈辈一脉相承的欲望,远山近野一片死寂,你看着他用双手捂着脸哭泣的样子,一定有所感悟,这是一个土地的儿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在永恒的执着中坚韧地跋涉,在失望之余昂首上路,就走下去,别无选择呵!

妈祖巡香:正月里最后的祝福

文/吴晓川

在水岸,早春的喧闹就像海上一只只低旋的白鹭不肯停歇,这满满的锦簇,是奉了谁的旨意,向大海祈祷,向大地微笑。

扫路队、大摇人、腰鼓队、彩旗阵、花篮队、香亭队……步调如此一致,正月里的最后祝福竟是这般热闹沸腾。

簇拥着妈祖绕境祈福,张灯结彩,到处锣鼓喧天;簇拥着妈祖过火驱邪,舞龙舞狮,到处鞭炮齐鸣。架起喜庆的拱门,摆上供奉的花果,一如端午的蒲艾,一如元宵的花灯。

蟳埔渔村的血肉以自然为水土,沿海通道的水土以心灵为魂魄。一种不可或缺的凝聚力,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内心的想法,像一串又一串的鞭炮在炸响,炸得个个心花怒放。

在这靠海的村庄里,母亲用花朵和宠爱喂养你们,父亲把骨气和桨楫传递给你们。作为妈祖孩子,你们多么幸福。

再燃一柱香吧,作为海神,你会迎着粗粝的风,亮起一盏灯,在有风暴的夜里,迎孤单的帆;作为母亲,你会俯下身体,轻抚惊涛巨浪,整个大海温驯了,你的温暖绵延十里、百里、千里……

仿佛蚵壳厝此时苏醒了,房屋扭动着身子也要加入人群的狂欢,在和煦的太阳底下,我们感动得泪如雨下。

正月的性格

文/钱续坤

从能够记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明白正月也只有正月,才能给我们带来难得的喜庆与欢乐,才能给长年与泥土为伴的父母带来些许轻松和微笑。那时,我稚嫩的心灵天真而固执地认为:正月,是鞭炮声和锣鼓声融汇而成的,是祝福声与划拳声碰撞而成的,是能够真正显示乡村性格的月份。不信,请你随着我手指的方向仔细地看,那丰富至极的模样,那容光焕发的神情,正伴着温馨祥和的红对联与红灯笼,交错地显现呢 ——

正月活泼,因为正月首先是孩子们的。他们在父母的怀抱里无拘无束地成长,根本不知道生活的艰辛,不懂得人情的冷暖;他们麻雀儿一般,叽叽喳喳在村头一伙一伙地聚着,比赛压岁钱的多少,比赛衣服的颜色与款式,甚至比赛谁比谁又长高了一些;或者兔儿似的,挨门逐户给长辈拜年,进了门便往地上一跪,“咚咚咚”地叩上几个响头,并且口中念着:“恭喜发财!”“吉祥如意!”“阖家幸福!”这时,大人们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笑呵呵地把他们逐个地扶起,将早已准备好的花生、瓜子、糖果之类,塞进他们已经鼓鼓的衣袋里。同时回敬道:“我娃好好读书,长大了一定会考取一个好大学!”孩子们则一边点头,一边飞也似的跑到下一家,重又跪倒拜年……

正月粗犷,正月其次是男人们的。因为有了孩子们的闹腾,大人们一年因劳累而紧绷的神经松弛了,情绪也随之调动了起来,他们开始放开肚量,大口大口地吃肉,大碗大碗地喝酒。脖子红了,眼睛花了,步子歪了,但他们仍然不会忘记把锣鼓敲起来,把唢呐吹起来,把腰肢扭起来,用粗嗓门子唱,用大脚片子跳,哼呀哈呀的,别提有多精神和风韵了;要是跑龙灯,舞狮子,或者较起手腕来,那劲头更足,兴趣更浓,简直可以七天七夜不合眼。

正月深沉,正月更是老人们的。在土地上播种了一辈子希望,在秋场上收获了一辈子血汗,如今他们高贵的身躯,佝偻得像古朴的铁犁一样;他们古铜色的肌肤,也深深地渗进了泥土的颜色。但子孙不会忘记他们,正月更不会忘记他们,他们是孩子心中有趣的故事,是茶碗里浸泡的话题,是乡村一部活生生的历史。拜年,敬酒。问安,祝福。我看到他们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看到他们黑黑的脸颊泛起了浅浅的红晕,看到那夕阳的余晖更加绚丽,更加辉煌!

哦,正月,正月,其实你无须让人知道你的性格;你和父老兄弟长年累月生活在一起,你此刻正迎着春风,笑吟吟地朝着我们走来……

正月二十三的传说

文/张跃刚

在豫西地区,关于正月二十三有这样的一个传说。当年老子骑着青牛来到弘农函谷关(现在河南省灵宝市函谷关镇),由于关令的盛情邀请,老子便停下来,在函谷关太初宫着述他的旷世之作《老子》。是年正月,豫西地区发生了瘟疫,恰好老子的青牛这时吐出了一块牛黄,老子就将牛黄练成丹药用葫芦装了,到民间发放,遏制了瘟疫的蔓延,解救了当地的老百姓。为了纪念老子的功德,每年到了正月二十三日,豫西地区家家户户的老百姓就用黄纸剪成金牛和葫芦贴在大门上以辟邪。至今在在民间还留有民谣:正月二十三,老君来散丹,门上贴金牛,四季保平安。

正月,又到同学相聚时

文/白梅

腊月廿四小年的晚上,初中同学微信群里非常热闹,有好几个同学已在迫不及待地询问春节里哪天聚会了。看来,大家都很期待这一年一次的同学相聚。

我上学时间不多,因此同学也不算多,但有几位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一直交往至今。平时各忙各的,一年难得见一两次面,只有到了正月时,才能相聚一回,这已经形成了老习惯。

记得初中刚毕业时,我们一群玩得比较好的同学相约每年正月初七去母校给班主任袁老师拜年,慢慢地,这个日子就成了同学聚会之日。可惜好景不长,9年后,班主任因病去世了。我记得那是2000年的冬季,很冷。那年春节,我们没有聚会。后来,我们商定,把每年的聚会地点定在学智和永玲夫妇家。这小两口非常勤劳,早就在城区买了房子,而且都是我们初中的同班同学,大家还笑我是他们的媒人呢!于是,10多年来,每年正月初七前到学智永玲家聚会,成了我们的惯例。

10多次的聚会中,我印象最深的当属去年正月初六的那次。那天来的同学比往年多了几位,有一个同学小凤,我初中毕业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她了。20多年没见过面的老同学再次相见,自然格外开心,尤其是那个远在新疆工作、好几年没回家过年的艳萍,更是带给我们不小的惊喜。艳萍是我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我们从小是一块长大的。后来,我考上中专当了老师,她却因为读定点分配的大专,毕业后去了新疆。尽管工资比较高,而且与她同在新疆工作的丈夫也是郴州人,但她还是非常想回到家乡来工作,可惜调动不了。“我刚在郴州买了房子,准备退了休就常住郴州,”艳萍说,“到时我们老同学就可以经常见面聚会了。”

“谁让你在郴州买啊?怎么不到东江买呢?不然我们不是可以成邻居了?”秀华故作不满地说。秀华初中时可是我们的校花呢,高中毕业后南下深圳打工,至今已经做到了公司中层管理人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外漂泊,想回家乡来,又找不到好项目,只好年年回年年走啰。”秀华说,她在东江买了房子,等以后老了就回来。

与秀华的经历大同小异的是巧丽。她一直在东莞打工,最近两年把家安在了东江,把丈夫和两个女儿留在家里,自己又独自去东莞上班了。“因为我不喜欢做家务事,我更喜欢上班,我老公比我有耐心,所以还是让他当家庭主男吧。”巧丽笑着解释。巧丽是我初中的同桌,成绩在班上一直比较好,毕业后在东莞的一家大型企业打工,从普通打工仔干到了如今的管理人员。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可惜一回到家就坐着不动,身材越来越胖,同学们每次见面都要她减肥,可她根本下不了这个决心,吃了饭就窝在沙发上不想动。

年复一年的同学聚会,我还发现一个变化,就是来聚会的女同学比男同学多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六个甚至更多的女人聚在一起,可以想像,这是多么热闹的一场大戏!今年的同学聚会更是如此,因为我们聚在一起都不打牌,大家无非就是家长里短地聊天,询问各自的近况和变化,尽管显得那么琐碎,却充满了温馨,一天的时间感觉过得太快了!

将来等我们老了,如果都还能在一起聊聊天、聚聚餐,岂不是人生的一大幸事?我们期待着下一年的同学聚会,再下一年……

正月里来说红包

文/齐世明

春节成“劫”,人情生“病”。笔者写下这一联语,脑海中倏地闪过一连串亲友或欣然或漠然的面孔,随之像雪片一样飞来的满月、百日、生日、入学、参军、履新请柬,什么发小乔迁新居宴、初中同学订婚宴、高中同学海归宴……猴年春节,人们除了大包小包的压岁钱,就是被这五花八门的“人情债”塞满了脑袋,闹得六神无主。

不过,更令笔者发杞人之忧的,是一位位为人父母者的心曲:腐败流、送礼风已经渗透到了小学和幼儿园,闻之令人心惊。

这不,过了春节就是开学,也迎来了这种“幼小腐败”的高发期。如何高发?我们几位“人生职称”升至“高级”,成了爷爷、姥爷的老友春节聚会时,唠得都是这一话题。这位说,孩子妈妈们都在探讨:给老师红包装多少钱合适?那个讲,孩子回家就嘟囔一件事,赶紧给老师送红包,别人早给了……

传统意义上的红包也叫压岁钱。中国是个人情社会,红包文化原本体现了长辈对孩童的美好祝福。可不知从何时起,物欲横流,“金”风劲吹,对于一些手握种种权柄者——无论掌公章还是签小名的,不送礼你便进不了他的门。红包遂逐渐变味,送红包也渐渐有了形形色色的“行情”,形成令人色变的“陋规”,红包也赤裸裸抛开红纸袋面纱,隐身茶叶筒、糕点盒,继之“卡”来“卡”去,“转”来“转”去,连面都不用见了。

而渗透到一些小学和幼儿园的腐败现象,关乎“祖国花朵”,成为一种代际传染症。请听:“阿姨(老师),我爸在XX部门工作,您要是缺什么就和我说一声……”请看:大小信封、牛皮纸袋……装着厚薄不等的现金或五花八门的卡,直接塞进老师特别是班主任的皮包……这些红包发挥的作用有大有小,大的可能意味着跨区上名校、降分进快班,小的则可能关乎当个班干部或课代表,甚至高个儿也能调到前几排座位等等。

这红包也会循环。笔者就曾听闻不止一位小学班主任或幼儿园阿姨抱怨:自己也不易。她要定期给校长、园长“进贡”,以保住自己的最优“受礼位置”;上医院,她要面对白大褂的兜;车被罚,她要面对大盖帽的手……再换个位置,校长、园长、白大褂、大盖帽们也同样各有各请人帮忙需要“打点”之处……

当下痛打“老虎”,万众欢欣,可是,“苍蝇”扑面,着实闹心。从这个角度说来,腐败的链条传染尤其是可怕的代际传染,必须尤为重视,群起攻之!

疫情来临的夜晚

文/杨鹏杰

不知不觉,鼠年的正月即将过去。这个正月,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爆发,倏忽间少了很多往昔“过年”的欢腾和喜悦,就连些许不知何处传来的爆竹声,也渐次消隐在了电视新闻里那一段段揪心的来自疫情防控前线的播报中。一时间,从天南到海北,从都城到乡村,视野里多了一份每天都在上演的无惧生死、志愿前行的真实故事讲述,心头上平添了一份于国于家、于众于民的平安祈福和由衷期盼。

走在从单位值班归来的人行道上,发现正月里的青城黄昏竟然出奇的肃静,大街上的车辆稀疏驶过,零星的几个药店和超市还开着门,不远处的几只红灯笼在风中无序的摇摆,偶尔能见到三三两两的行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竖着衣领、戴着口罩在匆匆赶路。入夜时分,一定有好多居守的个人、家庭或感不安、或在守望,也一定还有好多不眠的天使、勇士正在坚持、奋力拼搏,集举国之力抗击疫情吧。

整个正月,或许会有很多人在临睡前频繁刷亮手机、滚动翻屏,再看看官方最新的疫情变化,看看自己家乡的疫情动态,盼着那一组组数据更新、一条条曲线波动,能随心所愿地出现拐点。当再次看到一线医护人员、志愿者的疲惫模样,看到警察、军人的英勇无畏,看到党员干部和群众的同心筑防,这又何止是一个个白衣天使和民族斗士,他或她,更多的还是个昨天躲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大孩子,是个只能用一个隔空的拥抱来安慰女儿的母亲,是个妻子病重在床却只能在手机视频上印下深深一吻的丈夫……疫情阻断的也许是时空,然而有了这些逆行的身影,在那不远的拐角处,终究会成为冲破梦魇、抵御病魔的大爱和担当。

夜幕愈加深沉,那一段时日以来被雾霾笼罩的珞珈山晚霞,或许让一些人陷入一时的迷茫和惶恐,然而黄昏时分的西天余辉中,不论你从什么地域、什么视角去仰望,已然闪烁着一颗越来越明的长庚星,这不就是待到东方渐白,看似遥远的地平线上那一颗最最明亮的晨星嘛。此刻,望着城区里那一盏盏透过轩窗、穿过纱帘的光晕,不论是来自医院、机关彻夜不熄的荧光,还是来自千家万户的灯火,无不映衬着北国夜空的星辰闪烁,凝聚在青山巍峨、弦月渐满的剪影里,汇成天上人间的璀璨银河,让你不由得心生感慨,那一点点、一片片星与灯的交汇,不依然是一道道充满希望的光,正在为每一个夜行中人心生暖意,为普天华夏护佑苍生嘛。

人们总说,黎明前的黑暗最难熬。当亘古流淌的中华血脉在这个乍暖还寒的春节,再一次将深深的爱国情怀转化为无坚不摧的力量,英雄的又一次本色重塑,划出的是屹立东方的一道胜利曙光拥抱碧海苍穹,英雄的又一次凤凰涅槃,照亮的是你我回归乡里、阖家团圆的温馨平安。于是,何不将雷神火神的降魔厉剑定格在朗朗乾坤之际,让我们休戚与共、相依相携,一同走向心亦暖、花常开的春天。

姓名:杨鹏杰 联系电话:13500617028
通讯地址: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新华东街10号呼和浩特市纪委监委宣传部

2012之苦恋

文/松淸拂檐

很早很早就听说有一个啥子魔咒预言,预言2012年是人类的一个末日。

有好莱坞惊悚影片《2012》,高密度地运用了美国佬的所谓高科技技术,将一部“2012”拍得阴云密布,灾难肆掠,尖叫连连,鬼气森森,确乎就是一场人类的末日。这部电影我至今不敢去亲眼目睹,就是听到别人主要是那些喜欢美国佬的年轻的有点所谓的现代文化的年轻人们的议论时我似乎也会倍感惊心怵目,心惊肉跳的。美国佬们日子原本过得舒心,舒心舒心的时间长了就会产生一些莫名奇妙的感觉和心态,常常会假想出很多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出来。会假想遭致别人攻击,会假想遭致无名之灾,要么星球来袭,要么是妖怪要吃人,要么啥子灵异之妄,要么什么世界末日,搞得神经紧张分裂,搞出一些怪里怪气的东西,美其名曰是科学预见。

美国佬似乎并不懂得自然规律的,自以为掌握了一点科学,就什么都科学了,要说他们懂中国的什么古圣先贤、易经八卦、儒道佛什、仁义礼信,我看美国佬就有点锤子啦。所以,不管美国电影也好、美女也好、生活也好、机关枪也好,我向来并不看好他们,他们连好莱坞的一部影片都拍得像钢铁一般的僵硬套子,还有啥子具备人的血肉温情?一部好好的生活片,拍得怪里怪气、妖里妖气,拍得穿件衣服都是硬硬的、泛着铁青的光芒,杀气腾腾,这种电影还有啥子球看头。

所以,每每一想到2012,难免不被一些人为的东西先入为主,整得紧张兮兮的。

如今,2012已经粉墨登场了。身处贵州高原北部的重庆地区,几乎是享受不到冬天的太阳,当然就享受不到冬天的和煦。有的只是阴雨连绵,有的只是漫漫泥泞,有的只是哮喘饥寒。2011年除夕头天,是传统的大寒节气,从凌晨半夜起,冷雨就下得稀里糊涂的,睡在被窝里都能感到寒冷在一点一点的穿过窗户玻璃,穿过砖墙,穿过窗幔,穿过盖在身上的被褥,穿过贴身穿在身上的睡衣,穿过身体之上的毛皮,穿过脂肪,穿过肌肉,透进身体的最里面去,冷啊。

因为大寒的来临,冷雨从头到尾浸淫着春节的天气。除夕冷雨,正月初一冷雨,正月初二冷雨,正月初三阴天,稍觉不太冷,正月初四,对了,今天正月初四了,阴天,很寒冷。还有两天,传统的春节长假结束了,龙年要开张啦,还不知道是阴是晴是雨。人们就在这个贵州高原北部的地方,在阴冷潮湿,在泥泞之中休整休整,度过了大吉的龙年之春。

整个春节,我的长假,我的休养生息的日子,我都在这样的天气之中挺着度过。更让我难过的事岳父的病很沉重很沉重,这也是2012年春节我们全家反复上演的重头戏。

岳父本人很坚强,一个年近古稀之人,得了不治之症,早在一年多前就查证出来,医生们都说只管得了几个月,但他居然就挺到了现在,挺过了2011的除夕,大大超乎我岳母和二妹夫们的预算。团了年,挺过了除夕,挺进了龙年里。之所以这样说,我岳父倒没啥子,挺安静的一个人。是我的岳母,一直似乎天天都害怕我的岳父死去,她不停地将这种信息和意识发布出来,将恐惧感分配给大家,搞得大家心慌,折腾得大家无耐。每天每天都对我们说,唉,你老汉怕过不到年喽,早点团年。结果,腊月24就团啦,人都没到齐,就团了,她解释说是怕我岳父过不到年,所以就一改常规,以往都是除夕那天才团的年,2011就24团啦,我们一小家人我还在上班,老婆还在重庆上课,2011年除夕年就没机会团了,因此,到现在我们两都还似乎没团年却过了年。

每天每天岳母说,唉,你老汉怕过不到今晚喽,你们要守到他,我一个人怕得很。于是,大家从两个月前就守到我岳父,一直到现在还在守到的。正月初一一早,我们一小家就踏过泥泞,冒着冷雨前去守到我岳父,正月初二下午,我老婆刚回到小家,洗个澡,刚躺下,二姨妹的电话追过来了,说老汉和二妹夫说怕过不了几个小时了,要大家都去看到哈。我们立即从床上爬起,穿内衣内裤,穿保暖衣裤,穿外衣外套,穿袜子穿鞋子,戴帽子找手电筒,找手机找充电器,关水关电关气,关窗户关门,抢出门外,走上大街,踏入泥泞,冒着飘洒的冷雨,匆忙向着黑暗中岳父的家中奔去。到处漆黑,鞋子踏在泥泞里,噼噗噼噗地赶回去见岳父最后一面。三公里,一会就到了,迈进堂屋,满屋子的人,站着坐着,吸烟,喝茶,谈天,打牌,我很礼貌地一一寒暄两句后,就走进岳父的病榻前,还是一屋子的人,站着坐着,烤火的,看电视的,就在岳父的病榻前。

然后,岳父的妹夫走进来,一个大男人,五十多了的一个大男人,就哭了,边哭边说着难舍的话语。大家费九牛二虎之力劝出。夜逐渐深了,大家见没有啥子动静,逐渐离去,屋子逐渐安静下来。我们就坐在隔壁的屋子陪着寒冷坐着,坐着等岳父辞别人世。听着远近还没有在2012被屠宰的叫鸡们此起彼伏的打鸣,感受着身上热气腾腾的温度一点一点地被寒冷吞去,寒冷从脚尖,从脚底,慢慢爬上小腿,爬上小腿肚,爬上膝盖,爬上大腿,爬上胯下,爬上臀部,爬上肚脐眼爬上腰部腹部,爬上背心,其实背部早就被从头上下来的寒气漫罩喽,寒气爬上全身,终于架不住了,凌晨六点,睡去。

正月初三,雨停了,阴。不太寒冷,很疲惫了,但是心情好点。吃过午饭后,倦意突然袭来,爬上铺去准备睡睡,基本上入眠了。岳母突然走进来:唉,起来起来,哪个哪个来啦,起来整饭菜招待。又挺不情愿起床,将昨晚陪着我们冷坐打鸣的叫鸡杀了,宰鸭,砍肉,劈材,洗碗筷,摆桌席等等,几个堂舅子们帮忙烫酒,将啤酒一瓶一瓶倒进一个不锈钢盆中,放在电磁炉上,切点广柑放进去,放点冰糖进去,放点枸杞进去,放点姜进去,不晓得还放些什么进去,啤酒就冒着泡泡咕嘟咕嘟地被煮沸,屋子中被甜甜腻腻的,充满酒味的味道弥漫了。等饭吃的过程中,有点面子的人就打个牌,口袋头掏出一叠红太阳,放在桌面上,红太阳上还压个液体打火机,一方面为吸烟之用,一方面为应好彩头有火嘛,火头高好赢红太阳。

病入膏肓的岳父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骨瘦如柴。隔壁屋子高声笑语,赌着钱,赌着酒,开着玩笑,品着烫酒和腊肉的美味。岳母很惬意,在殷勤地招待客人,回报着客人们的友善,友善着大家为来送我岳父最后一程的探望。闭着眼的岳父也许就在这些声音中慢慢回味着他的人生,等着岳母和二妹夫他们召集的人们送终。

正月初四,阴天,十分寒冷。临近中午,老婆回来啦。洗了澡。我帮忙洗了衣服,她擦家具擦地。我正准备庆幸终于在正月初四这天有一天的小团圆啦。擦完地擦完家具,老婆说:"我走喽。"我心头咯噔一下:“你走哪点去?”“嘿,你这个人朗格这样呐,还有哪点去嘛?”我突然不晓得我哪样啦。正在我迷惑的时候,听到大门“嘭”的一声,然后,我就在惊悚中听到屋外乒乒乓乓下楼的声音渐渐远去,逐渐消逝啦。

我老婆去守到我岳父辞世送终喽,留下我一个人呆在冷冷的屋子里。

2012啊,我来啦!

鼠与福

文/朱文杰

我国民间早在几千年前就流传着所谓“四大家”“五大门”的动物原始崇拜,鼠则榜上有名。鼠还在十二生肖中被排为老大。鼠具有非凡的灵性,老鼠经常被称为鬼鬼祟祟,神秘性的鬼精灵代表着天地和鬼神的意志。老鼠的被神化,已超越了自然界真实存在的老鼠。

鼠在陕西话方言中谐音同福,老鼠也寓意福。剪纸中就有“老鼠啃福”“福鼠吉祥”等样式。

人们用“老鼠精”来形容精明人的机灵,笔者小学一同学就因机灵被同学起外号“老鼠影”,说其飘忽来去,影子一样,有时踪影全无,有时你不注意,他又突然现身。这都是受了《七侠五义》中“五鼠”的影响。这几位义鼠外号都奇特: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

老鼠的繁殖力超强,成活率奇高,生命力顽强。在民俗剪纸、年画、刺绣等工艺品中,表现老鼠繁衍育子的主题是处处皆有,数量不少。例如:老鼠娶亲、老鼠联姻、老鼠上灯台、老鼠偷油(吴起陈凤梅剪纸)等等。老鼠娶亲亦称老鼠嫁女,正月初三、正月初七、正月初十。俗称是“老鼠嫁女日”,民间多贴民俗剪纸年画类的“老鼠嫁女”,目的是祈求结婚早

生子、多生子。宜君农民画有《老鼠嫁女》,西安美院收藏有陕北剪纸和安塞剪纸大师李秀芳的剪纸作品《老鼠嫁女》。正月二十三为填仓日,陕北志丹县一带讲究要剪有关老鼠的剪纸窗花贴在窗户上,老鼠就不会啃咬衣物,糟蹋粮食。

古人认为多子多福,而“老鼠吃葡萄”“老鼠吃南瓜”中的“葡萄”“南瓜”,皆为多籽,用比拟象征手法寓意祈求人类繁衍不断,子孙满堂。民俗剪纸子鼠为阴极的象征,多是出现在年节期间的腊月至正月,这正是除旧布新、送阴迎阳的时刻,具有祛灾纳吉的象征意义。

我祖母逝世时我才四五岁,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祖母每次给我好吃的东西,例如:一粒糖豆、一个大刀糖,或两颗红枣、三个核桃,她老人家都会说:是老鼠给你拉来的!还变换着说昨天来的是红老鼠,今天变成黄老鼠和白老鼠。而我们听到最早的儿歌就有《小老鼠上灯台》,那时家中点的就是油灯。鼠文化使鼠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神秘。

安塞韩树爱的剪纸墙花《老鼠啃南瓜扣碗》,高陵贾秀珍的剪纸《扣碗》则是一只老鼠咬破顶开扣着的碗正朝外窜。妇女们巧妙地剪了老鼠咬破扣碗或顶开扣

碗,这些剪纸是根据民间传说“鼠咬天开”而设计的。传说上古天地之初,混沌未开。是老鼠勇敢地把天地咬破,使光照大地,空气循环,阴阳从此分开。

在中国人的观念中,老鼠经历了图腾神崇拜、精灵神崇拜、生殖神崇拜、吉祥神崇拜的发展过程。在中国年节民俗艺术(剪纸、木版年画、刺绣、农民画、布艺、皮影、面花等)中,鼠文化是个重要的主题。尤其在年俗剪纸中,表现老鼠的形象随处可见。李长卿《松霞馆赘言》解释:“子何以属鼠也?曰:天开于子,不耗则其气不开。鼠,耗虫也。于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曰属鼠。”

人们将老鼠与蝙蝠、佛手、梅花鹿、仙鹤、寿桃、石榴、桂花、鱼等吉祥物组合在一起,利用谐音和象征手法,为自己和他人祝福、进禄、增寿、添喜、招财,出现了瑞鼠祈祥、灵鼠闹春、福鼠临门等题材。黄陵刘凤英《鼠与娃娃》,延长刘菁霞《鼠抓南瓜,腹中孕鼠》,安塞陈莲莲有《鼠与牛》,鼠骑牛背,牛回首与鼠呼应的窗花。黄陵文化馆藏的《老鼠吃白菜》,白菜谐音“百财”,鼠谐音“富”寓意财富兴旺,陕北剪纸则有鼠吹唢呐、鼠敲腰鼓、鼠扭秧歌、鼠提花灯、鼠文化娱乐剪纸,反映出时代的新气象。

正月迎春笑开颜

文/心随你动

今年春节,依旧热闹非凡。白天,街上行人,接踵摩肩,路上汽车,拥挤成海;晚上,爆竹声声,震耳欲聋,烟花阵阵,夜空如昼。

老舅当兵转业后,一直在长春工作,并安家在长春,只有春节长假才有时间回故乡与我们一聚。其子虽已上高中,但从没去过位于奉节的全国着名的旅游景点——白帝城。因此,我们一家人特邀老舅一家共游白帝城,去欣赏欣赏三峡夔门的鬼斧神工,去品味品味诗城碑林的千年古韵。

初五,驱车半小时,来到白帝城。进入大门,百米风雨廊桥张怀迎接,千年古城白帝映入眼帘,万年巍峨夔门雄立为幕。这对于一个常年生活在奉节、每年都数次来白帝城的人来说,都还是让人深感震撼。可惜,今日天公不作美,乌云遮住了太阳,冬日的余寒让丝丝微风都觉得刺骨,峡口之处更是风如刀割。但坏天气挡不住好心情,更挡不住这浓浓的亲情,我们坚持顶风前行,我们依旧谈笑风生。

走过风雨廊桥,巨大的诸葛亮雕塑呈现在眼前,诸葛亮手持白羽扇,指挥三军,气度非凡。其身后屏风之上正面、背面分别雕刻着着名的《前出师表》《后出师表》。沿着石阶继续前行,放眼四周,尽是枯草丛丛,好不容易有几棵大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这寒风中瑟瑟颤抖。这时,远处林中的一片鹅黄深深吸引住了我的眼球,原来是迎春花。那密密麻麻的明黄,犹如中国古代的泼墨画一般,淡淡的墨色线条,豪放奔洒、淋漓尽致地将满枝桠的小黄花们呈现在泛白的宣纸之上。我快步前行,来到花丛前,感觉自己置身在霞光四射的云彩之中。细看那每一朵小花都呈淡淡的鹅黄色,六片花瓣围成一朵,每一片花瓣都是上尖下宽,桶状花身,略微带一点儿红色,花中花蕊如同细针,黄中带橘,甚是惹人喜爱。无数朵汇聚一枝,无数枝汇聚成片。一阵微风吹来,迎春花随风摇摆,一阵阵淡淡的清香钻进我的鼻腔,流进我的心田。这时,居然从乌云的缝隙之中漏出了几丝阳光,那破碎的阳光透过迎春花的枝间,反射出斑斑的金色光芒,映衬着朵朵迎春花更显娇艳。

迎春花又名金梅、金腰带、小黄花,她与梅花、水仙和茶花统称为“雪中四友”。可世人都只赞梅花迎寒开、水仙案上供、茶花满山艳,却忽略了迎春花,更有宋人刘敞说:“黄花翠蔓无人顾,浪得迎春世上名”,说迎春花是浪得虚名。然而,这只是刘敞的个人的看法,还是有许多诗人喜欢迎春花的。明代王世懋在《学圃杂疏·花疏》中曾记曰:“迎春花虽草木,最先点缀春色,亦不可废。余得一盆景,结屈老干天然。得之嘉定唐少谷,人以为宝”。宋代董嗣杲在《迎春花》一诗中写道:“破寒乘暖迓东皇,簇定刚条烂熳黄。野艳飘摇金誉嫩,露丛勾引蜜蜂狂。万千花事从头起,九十韶光有底忙。岁岁阳和先占取,等闲排日趱群芳”。宋代韩琦也曾写道:“迎得春来非自足,百花千卉共芬芳。”我也爱上了这小黄花,因为在它的身上我看到了朴实无华、淡泊名利和无私奉献!

在迎春花的芬芳中,我们逐一游览了白帝庙、托孤堂、明良殿、武侯祠、观星亭、碑林等景点。就在离开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再去看看那摇曳的迎春花,心中顿悟:迎春风中笑展颜,春天已经到人间!

春节纪事

文/李晓

猴年的春节,应该还是从头天的大年夜开启的。

大年夜,春晚还没开始,城市的车流,早已散去,这是最安静的时分,新年正在分娩之中。我一人出门散步,抬头一望,楼群中多少窗花灯影闪烁之下,团年宴开始了,母亲们做的饺子热腾腾的了,真暖和的气流啊,熏得回家的孩子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年夜饭,这是唤醒打开千门万户的密码,连接万家灯火的暗语。

我在街头漫步,走到了陈姐的包子店铺,她正准备打烊,她用一个铁钩拉上店铺的卷帘门,我打了招呼:“陈姐,回家了啊。”满脸福相的陈姐笑了,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回家。”我平时喜欢在那个包子点吃包子,陈姐说,开馆子的人啊,首先讲的就是要讲良心。这个良心包子铺,卖的肉包子,都是放心肉。我当初叫她“陈老板”,后来她纠正说,不要叫老板,我开个包子店,就是把一家人的日子给过下去。陈姐凭一个包子店,还供养儿子在北京读研究生。

猴年的天籁之音,从天幕穿透而来,感觉客厅里有穿堂风吹来,我本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拥抱了家人。我们一同跨过年关,猴年腾云驾雾落地了。

正月初一早晨,吃了乡里亲戚送来的糯米汤圆,突然想起小时侯红糖汤圆里包的硬币,那种隐秘的幸福又去哪儿了。这是新春第一天,有薄雾袅袅。约上回乡的几个发小,驱车回我老家,祭奠祖坟,烧香磕头,山梁上的风,一阵阵吹来,如逝去的亲人们在小声地呼喊。我靠在一棵老松树上,层层盔甲一样的树身,让我想起几个老祖宗的手,在梦中对我慈爱地抚摩。

老家山梁旁边,有一个山顶机场,飞机接连从头顶飞过,一仰头,可以望见机窗里的灯光,机上灯火,还是没有大地上的灯光温暖,机上食物,还是没有母亲做的家常菜香,所以一架飞机,它落地时巨大的摩擦,就是和大地最热烈的拥抱。大地太小,其实一个人偎依一扇窗口透出的光,就可以暖和身心了。

正月初一晚上,我楼下平时住在养老院的刘老头儿回家了,他正在用儿子打的洗脚水烫脚,83岁的老头儿兴奋得给娃娃们哼唱起了几句京剧。腊月二十六那天,刘老大去养老院看望老爹,老头儿一个人靠在墙角打瞌睡,大衣领子都把老头儿的头罩住了。“爸,爸,跟我回家吧!”刘老头如从梦中吓醒抬起了头,刘老大发现,老头儿流出的鼾口水,都把领子打湿了。

火车依然在正月里奔驰,还有路上的人在赶着回家。过年,不就是对故土家园亲人老小的信仰么?正月初三下午,在城郊火车站,我接到了从东北回来的老孙。老孙刚下了火车,就拉上我的手,直奔发小崔哥开的火锅店。路上堵车,崔哥在那边催:“火锅汤都开滚了,毛肚、鸭肠……都准备好了。”逗得老孙的口水在车上都流下来了。

正月初四,我陪老孙去乡下他父亲母亲的墓地祭拜。老孙献了花,一头跪下来,嘴里喃喃:“爸,妈,我回来了。”老孙走到村头一棵黄葛树,叶子在风中哗啦啦响,老孙说,他在外面,梦见的也是这棵树。

在老孙的乡下,几个留守村子里的老人蹲在村头闲聊,老孙给他们每个人都送上了一个春节红包,老人们喜笑颜开,跟老孙不停说着吉利话。老孙在回程的车上默默无语,快回城了,老孙说:“我的村庄,就靠那些老人给照料着。”

正月初五,友人老韩告诉我,他春节已发出微信红包1888元。正月初六,我们几个发小,再次上了城后山顶,在一家农庄吃饭,一直到夜幕落下来。望着城市灯火,老孙咕哝了一句,春节这么快就溜去了哦。

也是啊,好比除夕夜里城市的焰火,升腾在半空中,很快化为青烟散去,多像一场盛大的幻觉,焰火散去,我们就要回到平常的生活里去了。

正月望

文/闫超健

一曲笙歌春如海,千门灯火夜似昼。春节刚过,又迎来了传统的元宵节,也使得新年的气氛延长了许多。

望日月圆,是为每月的十五日。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八月十五的中秋节等一家老少团圆的佳节,正是刻意安排在“一轮明月转玉盘”的月圆之夜。

元宵节这天,自然是汤圆和元宵当家。据说,清末草厂胡同有个汤圆铺,门脸上有一副对联的下句为“人间骨肉,同此团圆”。此联可谓是一语双关,除了形象地刻画了它内在甜美可口、外形光滑圆润的特征之外,也道尽了汤圆的内在意蕴:团圆、和睦和幸福!

“元宵无大小”、“正月十五闹元宵”。一年之中最为重要的节日,也是骨肉团圆的佳节。传统节日除了饮食之外,必不可少的元素便是娱乐。宋人张元成《朝野佥载》:“于灯轮下踏歌三日夜,欢乐之极,未始有之。”《北史·柳彧传》更甚:“正月望夜,充街塞陌,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竭资破产,竟此一时。”

小时候,最为喜欢的莫过于放烟花、闹花灯、猜灯谜。

每到元宵夜,大街小巷,灯烛齐燃,鞭炮齐鸣,百里灯火不绝。放烟花是一家老少最为期待的事情,到时全家都要放下手头的活,一起走到院落街道观看烟花。缤纷多彩的烟花,寄寓着人们前程似锦的愿景,所有的喜悦和期待都随着烟花绽满夜空。

灯谜是汉文化中特有的文字游戏,具有很强的知识性、趣味性。灯谜一般都贴在花灯的一侧,专供前来观灯的人们破译。清人顾禄《清嘉录》卷一记吴中苏州等地的上元灯谜活动说:“好事者巧做隐语(字谜),粘诸灯,灯一面复壁,三百贴题,任人商揣,谓之打灯谜。谜头,皆经传、诗文、诸子百家、传奇小说,及谚语、什物、羽鳞、虫介、花草、蔬药,随意出之。中者,以隐麋、陟厘、不律、端溪、巾扇、香囊、果品、食物为赠,谓之谜赠。城中有谜之处,远近辐辏,连肩挨背,夜夜汗漫,入夏乃已。”

元宵节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华夏文明的记忆,更有一份眷眷如丝、绵延淳朴的乡情!

正月之韵

文/张春波

正月,犹如一坛醇香的美酒,韵味悠长。

初一的清晨,在城市、在乡村,除夕夜爆竹的硝烟似乎还未散尽,但伴随着耳边声声“过年好”的新春祝福,面带喜色的人们早已迫不及待地拉开了正月火红的帷幕。

正月,无论是走在繁华闹市,或是僻静小街,还是幽幽长巷,一道道带着红色风韵的景致无时不在你的眼前呈现。看,那高耸的电杆上挂着一串串大红灯笼,那人涌如潮的商场大厅里吊着一个个火红的中国结,那空中的气球下面悬着红色春联,那青瓦平房的窗户上贴着大红窗花……红色正月,春之画卷。

正月对孩子们来说,是一段释放童真的美好时光。每个人的衣裤兜里都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包和各种糖果,当然男孩子们肯定是少不了装一些零散的鞭炮。他们尽情地追逐玩耍,欢快的嬉笑声伴着“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一起撒在了身后。

正月,情韵绵绵,亲情、友情、乡情得到加深。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走亲访友,联络感情,互拜新年。相聚就是一种快乐!饭桌下品茶叙旧,饭桌上把酒问寒暖,图的就是那种氛围,那种永恒不变的情感。

正月,充满着民俗之韵。那震天的腰鼓,飞舞的龙灯,扭动的秧歌,让沉积了一年的豪情在正月里酣畅淋漓地挥洒出来,人们尽兴地唱着、跳着、玩着,享受这场民俗的盛宴,传承千百年不变的文化。

正月之韵,绵香醇厚,我们需要大口大口地畅饮,更要慢慢地细品:正月的城市最喜庆,正月的乡村最豪兴,正月里的日子最醉人,正月里的笑容最甜美……

正月里来正月正

文/陈频

正月里来正月正,新年新月新时辰,户户玩狮子,村村看玩灯。

送走大年之后,人们的活动一下子从室内转到了室外。玩狮子、玩花鼓灯,趁着正月里农闲,玩就玩它个热火朝天!

玩狮子的人,也是邻村的人,不请自到。

一阵锣鼓飞进村,一队人马拥出门。狮子走在最前面,摇着头,摆着尾,既有几分威风,又有几分可人。锣鼓紧跟其后,打鼓的人最显风头,花鼓斜挎在胯上,鼓槌子次次举过头,就这还嫌不过瘾,头儿跟着鼓点摆,长发随着鼓声飘。

禁不住狮子的招摇,禁不住锣鼓的引诱,男男女女,一时间围成半个圈。人多势众,狮子这才显威风。伸伸腰,昂起头,左左右右兜圈子;张张嘴,抖抖毛,浑身铃铛叮当响。明知狮子是假的,大人孩子还是一个劲地往后让。

狮子显威风,人们也没闲着。这边从家里抬来大桌子,那边从家里搬来大板凳。桌子上面放板凳,板凳上面垒板凳。还有人把筷子戳进欢团里,爬梯子把它插在屋檐上。如此这般,就是要验验玩狮子人的真本事。

锣鼓敲得更紧,狮子遛得更欢。一转眼,但见那狮子“前爪”往桌子一趴,只那么轻轻一纵,就跳到桌子上面。一阵鼓掌喝彩之后,狮子得意地向左右点头致意。就在这会,只听到大锣声声闷响,人们的思想不由得有了几分紧张。这狮子左顾右盼之后,慢慢地爬上了摇晃着的第一条板凳,紧接着又颤颤地爬上第二条板凳。大锣停下敲击,人们张大嘴巴,因为大家都知道,狮子皮下藏着的是两个人。这狮子稳稳地趴在板凳上,摇着头,摆着尾,突然撑起两条“前腿”,张开簸箕般的大嘴,一口咬下插在房檐上的所有欢团。一时间,四周的人们把染了色的花生和小糖,一股脑儿地抛向狮子。顿时,落下一场五彩雨。就在这会,狮子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到地面上,果然是身手不凡。又一通锣鼓,玩狮子才算结束。

“狮子闹门前,合家保平安”,合肥地区本来就有这个习俗,玩狮子,家家户户都欢迎。

新春旺月,图的就是大吉大利。

玩花鼓灯是大场面,一要提前邀请,还要及早准备。

在大场的中央,高高地竖起几根毛竹,主要是用来挂灯。于是,毛竹成了“消息树”,这边刚刚竖起来,四方就知道,今晚这里要玩灯。

大红灯笼挂起来,热闹的花鼓敲起来。天还没黑透,四面八方看灯的人,就如潮水一般地漫过来。

有节奏的锣鼓,敲出打花伞的汉子。三四圈子扭下来,这才招出了鞑子哥哥、兰花妹妹。

兰花妹妹真漂亮。头顶上一朵大红花,身后边一根长辫子,桃红色上衣镶着金边,麦绿色裤子只到膝盖下面。脚穿一双绣花鞋,手持手绢和扇子,走一步,颠三颠,就像朵朵刚出水的荷花,其实他们全是男扮的。鞑子哥哥最滑稽,鼻子下面两撇山羊胡子,对襟短衫全敞着,手中摇着一把四分五裂的芭蕉扇,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蹦,惹得观众一个劲地笑。

锣鼓不住地敲,兰花妹妹们手中的手帕和扇子不断地变换着花样,一时在头顶上,一时在身两边,跳着跳着,锣鼓声戛然而止,一个兰花扭出队伍放声唱道:“正月里过大年,玩灯玩到贵府前,唱段花鼓先问安,这才躬身拜个年。”这时大家齐声唱道:“拜个年,玩灯人到哪礼在先。”开场白赢得一阵掌声。打花伞的接着唱道:“去年本是好年景,又收金来又收银,金灿灿稻子装满囤,银闪闪棉花接房顶,接房顶,今年更比去年胜。”一段词唱出了老百姓的心声。这边歌声刚落,那边鞑子哥哥赶快抢着唱道:“玩灯图的是热闹,言高言低莫计较,好话记在心里面,歹话跟着大风飘,大风飘,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段唱词一出,大家都知道“得味”的唱词要来了。

这方唱罢,那方紧跟,一唱唱到三更天,才恋恋不舍地熄灯散人。

正月里来正月正,新年新月新时辰,户户玩狮子,村村看玩灯。一个正月,乡村里人人是笑声不断,处处是歌舞升平……

正月的中国红

文/孙凤山

有人说正月是从腊月里忙出来的,是从年里团圆出来的;有人说正月是腊梅绽开的馨香时光,是锣鼓敲出的欢乐新春。我说正月是新年弥漫中国红的开场白,是幸福和春风一起撞我满怀的忙里偷闲的温暖,是举着中国红走南闯北的大写的笑意,是中国红尽情染就的新愿景、新日子、新气象。

在正月,说出来的红不是中国红,动起来的红才是中国红。中国红深植在腊月的响动和喜悦里,有一枚粗壮的根叫除夕。这个响动和喜悦是粮仓的高,是过年的忙,是腊梅的萌,是丸子的香,是烟花的弧,是团圆的甜,是晚会的乐,当然还有大雪的白、寒风的刺骨。最先,一盏大红的灯笼挂出了回家过年的路,一张薄薄的车票装满了肥硕的思念,一个红气球放飞着孩子们的梦,一节红头绳扎起了姑娘长高的俊俏,一挂红红的鞭炮炸响了鲜明的年景,一对开门纳喜的红春联厮守着千家万户的安康,一幅倒贴的“福”字向正月张开天高地厚的胸怀……腊月就这么以南腔北调的动词汇集中国农历的底线,就这么以车来人往的谓语担当起辞旧迎新的坐标,就这么以中国红的名义迎来吉庆的正月。于是,春节大踏步掀开盖头:红春联调动着汉字里最修辞的寓意,红灯笼照耀着最圆满的祝福,红梅花绽开着最鲜艳的意志,红气球放飞着最调皮的星星……正月就这么大刀阔斧地爱着,把遍地的中国红散养在千山万水、千言万语、千真万确里,一浪高过一浪的中国红悸动着正月的心,把计划、吉庆、起步、欢乐染就得春色无边。

在正月,说出来的甜不是中国红挤出的甜,流淌出来甜的才是中国红染就的甜。如果我们深爱中国红,我们就会把自己投进正月,把根扎在春节,与除夕紧紧相连,然后,通过中国红的一双双慧眼去看故乡,去看中国,去看世界。我们能够融入中国红,能够酿造中国红的甜,是因为我们能在正月里看到我们自己的梦想,在我们身上也看到了中国红的源远流长和漂染的春。这种缘于腊月的红,长于正月的红,放手后成为风景,成为大好河山,成为中华民族的骄傲。这种源于中国红的心,开局中方显一个民族的大气,坚持中方显新春的真诚。我们都懂了,我们便接近甜自内心的禅意、红色铸就的辉煌;我们都投入了,我们便拥有正月的起步、新春的经过、秋天的收获。每一颗大树的成长,都要接受阳光,也包容风雨;每一抹中国红铺开的甜,都要接受血肉和灵魂的打磨,也包容疲倦和失意。在正月,雪和严寒都转身走了,就由中国红迎接龙抬头的二月二吧。正月的特产是喜悦和吉庆,就让大河上下、长城内外、塞北江南甜甜的中国红,把一个盛世中国,装点上世界的眉梢。

正月里的秧歌

文/尹群

正月里,我们那里的农村人,最大的热闹,就是扭秧歌。就是看秧歌。人们早早的就开始盼年,不仅是为了过年能吃上好吃的,也是为了过年能看上好看的。在我们乡下,尤其是冬天,什么是好看的呢?当然是秧歌。我们老屯人习惯叫大秧歌。

秧歌,本来就不是舞台上严肃的歌舞,是娱乐,是宣泄。复杂一点的,热闹一点的,不仅有唢呐,有锣鼓,有成百号人的舞之蹈之,还有杂耍,还要弄些花样,比如弄个“老汉推车”,其实老汉并不是真老汉,真老汉力气不够,由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装扮,嘴上粘了白胡子,独轮车被装饰得花枝招展,满载着丰收的果实:金黄的玉米,通红的高粱,碧绿的西瓜,都是用五彩纸糊成的。这样,内容就丰富多彩,就不仅仅是娱乐,也有宣传“农业学大寨”的意义。推车的老汉也不是死巴巴的只是推着车走,要踩着鼓点,要推着车扭。还有“跑旱船”,哪有什么船,将车糊成船的样子,一人在前面牵了长长的红绸,船上盛开着大朵的莲花,跃动着肥硕的鲤鱼,这叫“连年有余”。“舞狮子”的,也没有狮子,就是人戴了面具又蹦又跳。无论是哪一支秧歌,队伍里总有一个丑角,今天扮成老太太,耳朵上吊两只红辣椒,专门跟推车的老汉眉来眼去;明天扮成孙猴子,前钻后跳,手里的金箍棒翻飞舞动,专门驱赶那些挤进了秧歌队伍里的小孩子;后天又扮成肥头大耳的“猪八戒”,专跟漂亮的姑娘作对,那股子死乞白赖的劲头,惹得围观的妇女们一阵阵哄笑。丑角的意义,就是出洋相,逗乐子,制造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在他的感染下,男女社员情绪高涨,达到忘我的境界,把个秧歌扭得热烈火爆,把个冬天扭得春意盎然。

有时候,秧歌扭着扭着,一群人就扭疯了。原来,是打鼓的鼓手,暗暗使了坏心眼儿,把个鼓点子越敲越快,越敲越快,快到人们几乎是脚不沾地,小跑着才能踩上他的鼓点子。虽说是小跑,可又不能乱,身上依然要扭出韵律,扇子依然要舞出花样。不一会儿,汗水不仅从鼓手的脸上往下淌,也从每个扭秧歌人的脸上往下淌,把脸上的粉彩冲成了七沟八渠的大花脸。男人的胡子眉毛白了,女人的刘海围巾白了——全是白花花的霜。扭到最后,有跟上鼓点的,有跟不上鼓点的,脚下的步伐便乱了套,在一片乱哄哄的笑声里,秧歌达到了高潮,戛然而止。

正月,真是个快乐喜兴的日子。

雨季断想

文/孔德鹏

一连下了几天的雨,让我感觉心里毛毛草草的,一个小说仅仅开了头,却再也写不下去了,只有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茶,心里才有了丝丝的暖意。

以前,我是个喜欢雨的人,尤其是在农村,早晨醒来,若发现下起了雨,人也便小孩子似的雀跃起来,找几个朋友打打麻将,聊聊天,那是绝对自由而幸福的日子,可惜后来去了城市,即便下起了大雨,也无法消闲时光了。

北方的空气干燥而郁闷,落一场雨,人也会如雨后春笋般靓丽起来,可是夏天极少有酣畅淋漓的雨,多是一阵阵短促的雷阵雨,只有在秋末冬初时节雨才会多一些。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可我还是很喜欢的,因为雨天可以推掉许多的事情,躲在家里弄自己的文字,尤其是雨夜,听着雨在窗外啪啪地敲打着窗棂,我竟恍觉似是百灵鸟在枝头欢唱一般。

如今在这南方的小镇上,我却不再喜欢这绵绵的雨了,并非是雨天带来的寒冷,也不是清冷而来的孤寂,阴潮的天气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早上起来,总是习惯去阳台站站,可天阴沉着,对面山上的草木也瑟瑟着,任由细雨刷刷地淋着。天灰蒙蒙的,再不见了以往那欲出未出的太阳。以前这个时刻,我总会看到太阳冉冉升起的模样,总想多站一会儿,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回到小屋,一边写作,一边感知着窗外的阳光。而今终于有了空闲,可以任由地站在阳台上了,太阳却不见了。

十二生肖中,我排在最末,又出生在正月,或许是八字使然,也或许是小时候在农村听大人们讲惯了,正月里不能干活,否则这一年都会忙碌的。于是每到正月,人便懒懒的,三十几年过去,这已经成了一个积习。那么唯有盼时光快快地走了,走过这漫长的正月,也走出这阴潮的雨季。这样一想,我忽然有了个奇怪的念头,等晴了天去烈日下站站,痛痛快快地洗个日光浴。

古镇年戏闹正月

文/董宁

我们那是古镇,爆竹一炸,古镇的年便明朗起来,亮晃晃的正月也大步跑过来。正月的巷口里,吹糖人、捏面人的师傅满街来回走,卖彩球和冰糖葫芦的小摊位,还有各种货铺摊,更是惹眼和逗人,但古镇上最热闹的,还是正月里的乡戏。

正月初二,记忆中的乡戏就开始上演,一场接一场,热闹的戏事裹着年味儿挤满了正月。古镇街中心有一处戏园子,来看戏的人一拨拨往这赶,像赶年会。小孩子不懂戏路,更不知故事的曲折离奇,但比大人还兴奋,哪儿热闹就往哪儿钻,戏园子自然成了开心的乐园。那时我是个小戏迷,逢戏必看。戏园子里看戏的人爆满,台下可是个热闹地,一排排简易座位上人影晃动,清凉的空气里流动着看不见的热流。老爷爷、老奶奶、小媳妇、庄稼汉,还有跑前跑后的小顽童挤成了一锅粥,戏园子成了人声鼎沸的热闹窝,古镇的年味儿和乡土民风,像是来这里躲藏了。

棒鼓手“啪、啪、啪”几声脆打,台上三阵锣鼓敲过,戏要开演了。垂幕一拉开,台下唰地一片井然,一双双如珠的大眼静止了一般,几尺舞台让眼看要乱阵脚的戏客都屏住了神,乱哄哄的戏园子转眼成了安静有序的讲堂,左冲右突的热闹劲儿,一下子跑散了,年节里赏戏的好时光,说来就来了。

戏台上,长袖甩成了旋风,高帮靴踏出一阵烟。小丫鬟着一身花套衣衫,迈着碎步缓缓走来。耿直的黑脸暴怒无常,打着转儿“喳喳”地叫个不停。倜傥的书生便是另一个模样,扇子一滑,像掠过几缕春风。演员一个个走进角色里,戏台像是穿越时空走来,演员观众近在视线,却又隔世遥远,相望但不能相拥。前台西征,烈马腾空,武将操戈,战旗舞起西风。演员一头埋进戏中走不出来,一场场战事淹没了,忽又从历史的隧道中跑出来。

观众十米观景,一眼却看到千里之外,看到北宋,看到南陈,看穿了世间美丑和爱国豪情。古镇戏台上,我一场接一场地看过好多戏,如《杨家将》《木兰从军》《精忠报国》《小罗成》《霸王别姬》,还有《西厢记》《将相和》《桃花扇》《卷席筒》《玉堂春》和《大闹天宫》《武松传》等。这些虽是乡戏,上演在小镇的舞台上,却自有天然野趣之美,像自然长成的一粒粒小珍珠,打小深埋在记忆中。正月里,有的乡戏豪情满怀,震撼人心,有的则百转千回,曲折离奇。有的又凄婉悲切,有的还惹笑逗趣,乡亲们很是喜闻乐见。《杨家将》中,杨门三代英勇杀敌,保家卫国,杨门家事经久传诵。《花木兰》中,巾帼英雄花木兰,忠孝节义,代父从军,巾帼事迹可赞可歌。《精忠报国》中,岳飞忠心耿耿,气贯长虹,明月为之泣声动容。《将相和》中,蔺相如不与大将廉颇争功,虽受辱而不怒,传为佳话。《秦香莲》中,陈世美却被人唾弃。他抛妻弃女,只为自己荣华,令人扼腕。这些古典名戏,演员个个使出了本事,有的唱腔圆润甜美,有的唱得悲悲切切,声泪俱下,生把台下唱出一片唏嘘。还有的声音轻柔尖细,高亢处,却又如百灵高飞。热闹的乡戏,把乡亲们唱得豪气满怀,一会儿又抹泪掩面。它唱浓了年味儿,唱闹了正月,唱翻了古镇。

正月漫步

文/张梦婕

今年没有回老家过年。大年初七那天,先生说,那么咱们去书院门,给你补上一个文化的年节吧。好啊,我就喜欢去书院门逛一逛。

先生是教授级高工,但在家里是身兼多职。女儿是我的爱徒,读书、写作、书法我们两个皆爱。偶尔我们在家读得兴起时便唤他“男仆”。一头雾水的他懵懂地问,何事,何事?

今天有先生陪着,我们师徒皆喜,漫步于小巷深处。

古都西安的年节,最让人动容的莫过于高高的城墙门上的对联,还有城墙上的灯会。

进了顺城巷,爱徒欢呼起来,原来年前的对联一条街已经撤走,变成了灯笼的海洋,那造型奇特、典雅的灯笼映照着孩子红彤彤的脸蛋,她出神地望着、忍不住走上前去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到了书院门,一幅幅书法作品、国画,手工艺品、玉饰使得人眼花缭乱。但真正大气凛然的书作,总让人如沐春风。

正月里的书院门,比起平日少了喧嚣,多了沉静与文雅。有很多老外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大概这古中国的文明与悠然让居住在异乡的他们也神往吧。那一家家卖紫砂壶的、青铜器的、玉饰的、字画的,都敞开了门,安然等着顾客上门。只有店铺中间的人行道上摆摊的煞是热闹,皮影、剪纸、手工艺品,吸引着从异乡归来的游子,他们回家过年,刚好来书院门走走,感受这神秘古雅的文化气息。

在一个特价书店门前,我停下了脚步,给爱徒和“男仆”说:“假如二位以后找不到我,就到这家书店来,我一定是在这里乱翻书。”

“你这个闲人。”这是先生对我一贯的评价,平日里他才不屑跟我逛个古街,淘两本书的。今天竟然如此宽容,我看准了《历代名家墨迹》,他竟然也点头恩准,说,这就是我给你推后买的年货。

“好呀!”

爱徒说:“还不如给我妈妈买支毛笔吧。”

“天哪,太好了。”

五支兼毫尚书的毛笔放在了我的包包里,又买了二十刀毛边纸,年货总算置办完毕,可这办年货的时间竟然推后到了正月初七,好在一切都符合我的心意,也就欢天喜地了。

很多年一家人都没有如此悠闲地散步了,前几年先生总是出差,不常在家,爱徒年龄尚小,很多时间我们都忙得顾不了彼此。

先生问:“你那些天真的理想还没有泯灭吧。”

“对呀,假如我可以在书院门给某位书画大家当个跟班,就很满足了。”

话音未落,只见一店铺门前赫然贴着一张招聘广告,原帖如是:“聘女营业员:面目苦闷、不读书、舌钝,请另谋高就,叩首。”

先生调侃:“你不就是这个店铺所要拒绝的人吗?”

爱徒急忙说:“我相信我妈妈一定能够应聘到这个店里的,我妈妈有一个优点,面目不苦闷,很开朗,还爱读书。”

嘻嘻,就这样屋檐下的一家人在书院门度过了正月里最开心的一天。

不知道谁家的音响在鞭炮还没有止息的午后,唱开了——“正月里来是新春呀,青草芽儿往上升唉哟。天凭日月你就凭上心唉。凭上心唉,哪哈依呀……”,欢快喜庆的旋律让行人不由得驻足、颔首,喜上眉梢。

正月里很多的故事都在生发,如春草一般生生不息,让人们放下了担子,歇一歇再上路。正月里的味道清淡家常,足以滋补脾胃,让一年中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喜悦与欢乐。万物生长,寂静中生机万千,对于一个生命,人生里有正月,休养生息,诗书漫卷,便就欣欣然也。

大红灯笼高高挂

文/刘福田

正月里,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烛照一抹猩红,颤颤的,鲜鲜的,如羞赧,如蛋黄,如初恋。心暖这红红火火的节日民俗,对正月“大红灯笼高高挂”情有独钟。

童年有过许多贫穷无奈的记忆,但每年的元宵节,父亲都要选一根笔直的细白杨,在院子里竖起一根高高的灯笼杆子,然后把自己用红纸扎的大红灯笼,用红色染制的细麻绳系到杆顶,别有一番景致。那时的老家,只有元宵节的夜景是有着几分朦胧的通明,一小段红蜡,一个造型独特的纸灯笼,映照着孩子笑靥肆意的小脸,在漆黑漆黑的夜色里,总是那么格外抢眼。每当我家被点亮的那串大红灯笼系到高高杆顶的时候,小院的茅草屋、高高的柴草垛、肃静的羊棚、欢闹的猪圈,便都被笼罩在一片祥瑞氤氲的红光之中,整个院舍都感觉变得暖融融的。时至今日,每每回味心头依然不舍暖意缭绕。

童年穷困的年代,买不起灯,各家各户全都是弄张红纸自己糊。尽管材料匮乏,技术拙劣,糊出的灯笼圆方不周、拙劣可鉴,但一经高高地挂起来,红光燃亮夜色,片刻间便满堂温情、熠熠生辉、喜气洋洋,给困窘的人们增添了不少好心情。

现在,日子都过好了,无论身居繁荣的城镇,还是富足的农村,这临近元宵的时节,满街的红灯笼大放异彩。那种直冲脑门儿的喜庆劲儿,把你平日里积攒的那些喜怒哀乐、酸甜苦辣、爱恨情仇,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每个人满身心都沁浸在福祉憧憬的美好里。

“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挂红灯”,这老歌虽然有了新调,全然一直这么响亮的流唱着。从各类媒体知晓,各地城乡正月十五的灯会安排都是如此的精致而热闹,其实此刻自己的内心依然有种不舍得情愫,到了正月十五已接近这亲情大团圆的尾声。正月,大红灯笼高高挂,火红的灯笼,像一枚银币,似一樽金杯,若一位新娘。通明的烛照,昭示着新的一年明晃晃、光闪闪、亮灿灿地站在前面,向你微笑,向你招手,向你炫耀着、辐射着无穷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