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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树文章

2022/12/12经典文章

桃树文章(精选20篇)

闲绕花枝

文/乔凯凯

朋友在微博上更新: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光点点,春风十里,如此大好春光,不外出踏青,那真真是辜负了良辰美景。如此有画面感的句子自然要配上一幅照片,照片上,朋友一袭白色衣裙,立于一片花海之间,姹紫嫣红。远处,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绿。

朋友的微博后是一长串的点赞,是呀,在如此美好的季节里,恰好又有点小闲暇,来配合自己的小闲情,随心随性地走一走、看一看。在碧空白云下,在朗朗清风中,在阵阵鸟鸣里,与红花相伴、与绿树相拥,所及之处皆是美好,俯仰之间尽显舒畅。兴之所至,还可以随手拍几张照片,配上几行心情文字,美景悦目,文字赏心,岂不乐哉!

周末,起了个大早,天气晴好。本想效仿友人,走进春深似海的美景中,来一场任性的小行走。无奈,孩子还等着吃早餐,乱糟糟的房间还需要收拾,还有一堆家务等着。于是,暂且放下念头,拉开窗帘,打开音箱,任舒缓的音乐与阳光一同倾泻,室内顿时一片明媚。

照顾小儿吃好早餐,将屋子收拾整洁,便踩着音乐的节拍,哼着小曲,来到院子里洗衣服。不知何时,院子角落里的樱桃树已然开花!肉红色的花朵粉莹莹的,一大片一大片地簇拥着,俨然似一抹朝阳映衬下的云朵。走进细细一看,这些樱桃花的花蕊有粉红有鹅黄,皆是嫩嫩的色彩,轻薄水嫩得犹如新生儿的皮肤,让人强忍着想要伸手触摸的冲动。

小儿也被好看的樱桃花吸引,高兴地拍着手绕着樱桃树转圈,兴奋得如同树上叽喳歌唱的喜鹊。宋代《埤雅》有云:“又谓之莺桃,则亦以莺所含食,故曰莺桃也。”怪不得会有这么多的灰喜鹊嬉戏其间呢,原来,这些小小的精灵是等着品尝美味呢!早就听说,有些主人对鸟儿的嬉戏以及偷食烦不胜烦,一气之下怒砍樱桃树的。不过,我却对此却颇不以为然。瞧,小儿和鸟雀一个树上一个树下,蹦跳唱和,玩得多高兴!至于偷食樱桃,樱桃树结果本就不独独为了谁,人与鸟雀共享,才更顺乎情理嘛!

晾完衣服,我和小儿同坐樱桃树下。看着衣服随风轻轻飘荡,心情也随之飞扬。此刻,暖暖的阳光在晾衣绳上舞蹈,照亮着所有饱满的幸福。我举起手机,定格下樱桃花的烂漫与明媚,发在微博上,随手写下一行字: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

一路之隔的美景

文/晚晴

在这个桃李花开的日子里,我与同事一米和阳光在午饭后相邀来到了与单位仅一路之隔的桃花林里。

一踏进田园,那股泥土的清香就与豌豆蚕豆萝卜莴笋相约给我们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我陶醉在这熟悉的气息里,仿佛回到了童年割猪草放牛的美好,那撩人的气息带我走进了怀旧的思绪,看每一朵野花都似曾相识,可惜已叫不出名字。就像是极少回去的故乡,看见了哪些熟悉又亲切的面孔却不上不知怎么称呼,他们也叫不出我是谁。

快走吧!我们去那边瞧瞧!一句熟悉又温馨的叫声拉回了我的思绪,原来我已经掉队了。我在大跨步中注视着田埂下排队生长的小青菜,曾经儿时常常为我疗伤的那味草药,也赶集般大地开着白色的小花。

我追赶上一米和阳光,来到花开斗艳与蜜蜂飞舞的桃林里,成队的桃树手拉手一般在阳光的照射下随风舞动,送走一片片洒落的花瓣。桃树下黄狗头(一种植物)的花瓣成群簇拥,透过桃树的缝隙争抢着阳光的照射。

我们陶醉在这花的海洋,抢抓这难得的美景,轮流着将这即将老去的容颜借花的衬托留下永久的回忆。扑鼻的花香轻松地释放了我一个上午闭门与约莫三千号文字争吵的压力。

桃园深处的我们在谈论着昨日的年度工作会,分管领导感叹单位的几个老科长几十年如一日的默默付出,与这一路之隔的美景居然在我们的眼皮下开了五个季节后才得以和我们相见颇有几分相似。透过桃花的缝隙仰望天空,一群白云绘就的鱼儿在空中游动,自由得如梦境一般。它像桃花一般默默呈现,却难能遇见一双慧眼。

我是一株莲

文/何颖峰

我的根埋在松软脏兮兮的淤泥里,我从一发芽就很自卑,羡慕着那些花园里的桃树和杏树,她们生长在气派的花园中,每天都会有人为她们“端茶送水”,修枝剪叶。

旁边的荷叶大哥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荷叶大哥身穿一件绿色的大衣,几颗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在他的肥大的肚子上滚来滚去。他缓缓说道:“莲姑娘,你不用去羡慕桃树、杏树所享有的幸福,你所拥有的幸福比她们拥有的多得多呢!”我歪着头问:“此话怎讲?”

荷叶大哥继续说来:“当暴风雨来临时,我会挺直腰杆为你遮风挡雨,而桃树杏树只能默默承受着,面临‘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痛苦。而夏天,你有着忠实的伙伴蜻蜓,有句话不是说‘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嘛!不仅如此,你更有美貌,不是有人夸过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吗?根长在淤泥中有什么值得难过的?只要你保持一颗纯净祥和的心,淤泥是不会影响你的。”

听完了荷叶大哥的话,我顿时醒悟过来,从此,我再也不羡慕别的花儿了,只是保持一颗平静而又安宁的心,挺直腰杆做好自己,也不再去计较什么幸福不幸福,只是做好自己,不受其他事务其他杂念影响。

突然有一天清晨,当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有个人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一袭白衣,背着双手执着一本书,轻轻念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然后他离开了,日子也还一天天过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露珠还是天天在我身上静静趴着。我也不恼怒于隔壁花园里游客摩肩接踵而少有人来看望我,因为我知道,我自有我的美丽和精彩,我是一颗内心安宁纯净的莲,自会有人倾心于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

我是一株莲。

醉了樱桃

文/张新文

五月,樱桃熟了,熟了的樱桃红红的,点缀在绿叶间,像涂抹了粉底,又像打上胭脂腊的美人胚子,还像是醉了的汉子,满脸通红好看至极!

“樱桃好吃树难栽。”这是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母亲说,樱桃树成活率低,如果不好好“服侍”,它就跟个“病秧子”一样,要吃到酸中带甜的樱桃果儿那可是难事哟!即便满树挂满了果子,樱桃也娇气得很,五月气候有时会异常,遇到大风踅至,没有吃到嘴的青樱桃会砸落一地;樱桃易落果,据说癞蛤蟆在樱桃树下眨巴一下眼,樱桃就会立马落下;还有贪吃的鸟儿,稍不留神,一树的樱桃,就成了一群鸟的盛宴……

那年父亲从外地带回一棵樱桃树苗,母亲把它栽在用木条编制的篱笆院里,冬天用塑料袋套着,袋口及地覆盖碎土;春天沿树边挖坑压上牛粪,还不时地把淘米水泼到树根上,樱桃树在母亲的呵护下,茁壮地成长着,并很快就挂了果……母亲很会管理这棵樱桃树,每年冬天修剪枝条的时候,她总是把树头剪掉,不让樱桃树长高,她说树高了就不好管理了,这样,树就横着长,长成了一顶遮阳伞。母亲怕熟了的樱桃遭群鸟偷食,还买了透明镂空的遮阳网,像个蚊帐把整棵樱桃树罩了起来……夏天坐在樱桃树下吃饭,伸伸手就可以摘到樱桃,有时拉拉树枝,樱桃就可以送到嘴里,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好久没有回父母的身边,母亲电话里说今年的樱桃树跟疫情下的人们一样,也憋久了。春天里它都在偷偷摸摸地发芽、展叶,不像过去那么张扬而又疯狂地生长,我还担心今年不会挂果呢!可是这树很争气,没有辜负这迟来的春天。夏天一到,树上就挂满了红红的果子,昨天我还和你爸摘了一篮子樱桃,送到镇里的敬老院里,也让老人们尝尝鲜!

隔着时空,我潸然泪下,脑子里总是浮现父母那苍老的背影,以及父亲挎着篮子,母亲尾随其后,篮子里是刚摘下的樱桃,红红的,像两位老人火热的心……

家桃

文/陈晔

父亲送桃来了!

他在电话里说:“山山去石家庄,给你们捎过去吧。”

我说:“你也一块儿来吧,正好歇几天。”

父亲和所有的父母一样,有好吃的东西都惦记着孩子们。儿女吃不上,他们的心里放不下。看到我们吃到嘴里,心里才舒坦。

家里有桃树。

打我记事起,就能吃到红嘴的大结桃。结桃类似现在的深州蜜桃。个子大,糖分高,家乡特有的土壤气候使得它好看好吃。家里有几棵桃树就是孩子们的福气。在困难时期可以弥补粮食不足,桃叶是上好的野菜,可以和玉米面掺和着做干粮蒸“苦累”,也可以喂猪做饲料,桃仁可以卖钱,桃核能做工艺品。桃的种类很多,除了结桃,还有樱桃、毛桃、六月红、八月白、晚桃。六月红是六月熟,桃瓤红红如血,酸甜可口,乍一吃是酸,慢慢回味又甜,红的颜色印在嘴上如抹了红颜色;八月白是八月熟,晚桃是秋后树木萧条时节熟的。这么多的品种让我们持续不断地享受桃的甜美,夏秋期间嘴上没有断过水果。当老师的父亲有文化爱琢磨,他自学果树嫁接技术,尽情在桃树上进行他的“艺术创作”,普通的毛桃树上接结桃、六月红、晚桃,把一个普通的桃树身价提高了数倍,也扩大了院内好桃的数量,更有意思的是在桃树上嫁接李子。“桃李”结合,果实既有桃的味也有李子的味。

这些桃树源于热爱生活的父亲。我们家的桃树多,桃子熟的时候,枝头红嘴的桃子吸引别人的眼球,也让飞翔的鸟雀垂青,喳喳叫着想吃桃子,马蜂抽口儿也来盯食!

父亲带来一大盆子的桃,至少是两个品种。他自己舍不得吃,最多吃落在地下的,一直给我们留着。留着,我们谁也回不去,最后只好来人了,谁来了谁吃,或者送人。看着这些“受伤”的桃子,如果不吃辜负了父亲的千里迢迢的相送。当着他的面,我将一些好的桃子洗了,吃了。周日到新厂区值班,我在带的饭盒里,又装了一些桃子。

桃树是一种处处生长的树。平原长大的同事在老家也有几棵桃树。他的父亲去世多年了,他很少再回家去。他看到我带的桃子,得知是老父亲给送的,眼圈就红了。“你还有父亲给你送桃,多好!而我回去,只能看到院子荒芜,我们家的桃树没人管了。”

看着年已七旬走路蹒跚的父亲,想着他自己上树摘桃,又提着大包小裹,在早晨五点朦胧的曙色里乘坐小班车赶到县城,再颠簸几百里,走上省会我家的五楼。来回的路费一百多块,能买多少桃子呢?但,他送来的不仅仅是桃,而是父爱亲情。桃子是他一手培育的,从开花到结果,寄托着父亲的希望。

桃和桃不一样。市场上的桃是花钱买来的。而家桃是买不来的,带着亲情和爱,我的乡土与母亲河滋养、带着深深父爱的家桃千金难买,是亲情和乡恋,更有父亲的一片真爱。

你是一棵什么树

文/鲍海英

我的老家在农村,记得我年幼的时候,在我家屋后的草堆旁,不知何时长了一棵小树。我第一次注意到它时,我就好奇地问父亲:“爸,咱家屋后种的都是桃树,这一棵树,也一定是桃树吧?”

父亲看了看那一棵小树,分辨了好久,硬是没有分辨出来。父亲说,也许是一棵梨树,但似乎又不像。我不禁对这棵树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只要有人来我家,我便多了一件事——那就是,问他们是否认识那棵树。

一天,正在林业大学读书的表哥来我家,我赶紧把表哥拉到那棵小树边,我问他:“这棵树你该认识吧?”他审视了一会儿,说:“这是一棵樱桃树,你看它的叶子,就是樱桃树的样子。”终于知道了这棵树的名字,而且是读林业大学的表哥确认的,这应该不会错。从此以后,只要有小朋友来我家玩,我都会兴奋地告诉他们说:“过几年我就有樱桃吃了,我家的那棵树是樱桃树。”

就这样,过了四年,那颗樱桃树慢慢长大。就在我上初中的那一年,它开花了。看它开了满树的花,一天晚上我放学回家,父亲高兴地把我拉到屋后的那棵小树边,高兴地说:“孩子,今年你有李子吃了,你看这棵李子树,花开得多好。”

“爸,这是一棵樱桃树。”

“别傻了,樱桃树什么样子,我能不知道吗?咱家的这一棵是李子树。”

想不到,被我叫了四年的樱桃树,原来是一棵李子树。

李子树花开花落,几粒微小的青果开始显现。就在我等着吃李子的时候,一场大风,让树上看得见的几粒小果子不见了踪影。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沉浸在懊恼当中。

因为上了初中,寄宿在学校,那棵李子树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花开花落又一年,一天我放学回家,母亲笑着对我说:“屋后的那棵枣子树,终于结枣子了。”明明是一棵李子树,母亲怎么说是一棵枣子树呢?

见我不信,母亲拉着我的手,来到屋后,用手指着树端的几粒青枣说,那儿确实挂着几粒小小的青枣。原来,我们家屋后的那棵树,既不是一棵桃树,也不是梨树,更不是樱桃树或李子树,它是一棵枣树。

十多年过去了,老家的那棵小枣树早已长成了大树。每次想起这棵枣树,我的心中总会涌出许多感慨。想不到,这棵枣树,被我们张冠李戴,最后还是它用几粒果子,证实了它的真实身份。

在我的人生成长中,我一直记着这棵枣树,它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就像一棵树,你可能是一棵什么树,必须等到你奉献出自己的果实后,别人才会明白你,否则没人会认识你。

桃李成熟盛夏时

文/邓小鹏

春天,桃李花开,木房青瓦组成的村庄,像一张呆板的面孔终于绽开了笑颜。我们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唱开了“情歌”:“桃树开花红彤彤,我俩相恋在心中。等到桃子成熟了,我再接你到家中。”“李子开花白雪雪,你家有个好姐姐。那天从你家门过,茶饭不思半个月。”老人听了抿嘴一笑,似乎心中隐秘的心弦被春风拨弄。在我们的歌声中,几场风雨,桃花、李花落了,少年懵懂心结似的青扣窜上了枝头。

树上青色的桃果、李果与田野绿色的禾苗一同成长,转眼进入夏天,树上的诱惑一天天在增长,躁动贪嘴的我们开始了“偷吃”。放学后,我们结伴而行,去邻村多果的人家,投石击果;月夜,我们悄悄爬树摇枝,果落池塘,抢果游泳,一箭双雕。“偷吃”的少年还理直气壮地高唱:“桃果李果,伸手乱摸。吃你一个,还你十个。”那年月,风调雨顺的,桃树、李树好像在我们祈祷的歌声中,果实累累。主人家知道了,也不怎么骂,只是埋怨地说:“还没熟呢!”在我们心里,正是冒险精神和酸涩味刺激了极大的乐趣。

学校成了同学们交换和赠送桃子、李子的“自由市场”。果子的品种繁多:脱壳桃,用手一捏,鲜红的果肉就脱离了核;毛桃,表面很多毛,要用力擦洗才能吃;水蜜桃,果实圆圆的,咬一口蜜汁直流;四两桃,桃中珍品,个儿大,果肉多,一棵树上结的个数不多……秧李,早熟,插秧时就能吃;算盘李,像算盘珠子似的串满枝条,风都能吹落在地;乌饭李,像乌饭一样黑,能撕掉皮再吃;桐李,像桐子一样个大,果肉厚,味甜;猪血李,看起来乌红,吃起来酸涩,父母骂女儿常说“猪血李,好看不好吃”……果子吃多了,酸倒牙,到第二天早晨,喝水、吃饭都牙疼。

全村就数伯父家桃李树最多。伯父家院子宽,门前有一棵古樟树,枝叶展开像一把绿色的大伞,荫蔽了半个庭院。所以,夏天这里成了全村人纳凉的好地方。夏天午休时间长,大人们拉家常,谈庄稼;孩子们打闹,玩游戏;年轻人在石板棋盘上下棋。伯母热情开朗、能说会道,特别喜欢替人家抱孩子;伯父沉默寡言、厚道勤快,搬凳,供烟,挑井水,摘桃子、李子给大家吃。大人们的喧哗、欢笑声,孩子们的吵闹声,掩盖了树上知了的嘶叫声。伯父、伯母就喜欢这热闹的场面和旺盛的人气。

童年时代,我学着伯父的样,也在院子里栽下了很多桃树、李树,也想像伯父家一样成为夏天热闹的场所。可是桃树、李树长大了,我却离开了家乡。后来父亲砍掉我栽下的那些桃树、李树,种成了改良品种,虽然果子个儿大、味道甜,但味儿单调。现在的乡村再也看不到那些“杂牌”的桃树、李树了,但我仍然怀念它们,怀念它们给夏天带来的生机和欢乐,怀念它们给童年带来的酸涩和甜蜜。

桃花,早春的使者

文/赵克红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东城桃李”,曾经是“洛阳八小景”之一。在现代的洛阳,那桃花依然绽露着娇艳的芳容。

我来到城东的一处桃林,恰逢桃花开得正紧。那盛开的桃花蓊蓊郁郁,漫山遍野,铺天盖地,横无际涯,溢满了田野,周遭浸透着温婉恬静的芬芳。春光爱抚下的花瓣,绽放着浓浓的芬芳,浸润心田,念念不忘的就只剩下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了。

走进桃花林,但见千树万树横陈的枝丫之上,桃花或疏或密或淡或浓,让人眼花缭乱。株株桃树的枝条上缀满了一捧又一捧大小不一的花朵和花蕾,粉红的、深红的,疏疏密密,如火如霞,生动且香软。

走在桃花林里,仿若走进美丽的童话世界,一大片缤纷景色出现在眼前。桃花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着缕缕清香。我喜欢这片无垠的桃林,喜欢这桃红梨白的季节,喜欢桃花如约而至的灼华,喜欢桃花历久弥香的芬芳,以及桃花似火的热情。春风裹着一缕缕花香,带着融融暖意拂面而来。置身桃花园中,仿佛能听到桃花绽放的声音。

千百年来,桃花引得无数文人雅士为之折腰为之赞美和讴歌。诗圣杜甫吟花咏草的诗作虽然不是很多,然而他对桃花情有独钟,写下了“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此诗不仅写出了桃花视觉上的特点,也写出了桃花神韵上的娇艳可爱。古代才子崔护,被窗外春天的气息所感染,陶醉在烁烁桃花之中,才有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千古爱情佳话。白居易面对庐山峡谷中盛开的大片桃树,写下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陶渊明对桃花的钟爱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至写下了颇富传奇色彩的《桃花源记》:“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情由感发,感由心生,是三月的桃花惹醉了诗人,还是诗人的神笔才情折服了桃花?

参差的桃树之上,繁密的桃花在阳光下显得越发美艳,阵阵花香袭来,浓浓淡淡,似聚还散。我弯腰捡起树下几瓣零落的桃花,不由得陡生惆怅,竟想起林黛玉的“葬花词”来。是啊,韶光易逝,转眼就是花落春残。但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桃花的花期虽短暂,她留给人的美却是永恒的,何况桃花凋谢后,还有果实的生长,还有来年新的绽放呢!

老房子

文/张习林

老家遥远,距离百里,仿佛在天边云脚下。

关于老家,忆得最多的,要数儿时的欢笑。

老家的老房子,至少百年之久。四扇,每扇七柱。打从父母分家到老房子,尽管只有一间,逼仄的屋里,起码充满我和二弟三弟童年的笑声。

母亲说,自我出世,笑声哭声最大,三弟次之,二弟居中。至今,我已而立之年,虽然另砌新房,但老房子仍舍不得拆。石灰粉的墙壁,伴着斑驳的岁月,在春夏秋冬中,风采依旧。

老房子四周,翠绿的四处竹林,系父亲亲手所栽。每天清晨,画眉、黄豆儿(一种叫声清越的鸟)、麻雀、烤火老者(故乡俗称的鸟)、布谷鸟、大山雀等,云集竹林,嬉戏,鸣叫,宛若一曲曲乡村音乐,笼罩老房子。

尤其在月光匝地的夜晚,竹影婆娑。水墨似的画面摇曳窗上,让人难以入眠。竹是翠绿的,裹着竹林的风也是翠绿的。月亮晶晶。我和伙伴们相邀,把夜躲猫猫、做姨妈家家,等等,笑声惊起熟睡的鸟,叽叽喳喳抗议。

这些游戏,做厌做烦了,我们就改牵羊摆尾。我做羊头,五六个小伙伴做羊羔,一个相貌稍微有点丑的伙伴做狼。狼在前嗷嗷叫,我排着手堵拦,做羊羔的伙伴左右摆动,波浪似的,搅得月光胡乱晃动。

此时,老房子看着我们,不言不语。我们的笑声越过它的头顶,清凉的风声漫过它的头顶。直到夜深人静,我们各自回家打起鼾声。安静,老房子在新的一天迎接晨曦,被开启的门扉“吱嘎吱嘎”作响,炊烟漫上透明的天空,没有一丁点杂念。

老房子三米见方处,一株尺把粗的桃树,长成驼背状。每年,桃树开花、结果,在岁月中看月升月落。每年,当桃树的枝条挂满红澄澄的桃子,那就到了我们最快乐的时候。小伙伴们来了,大家抱着桃树,沿着驼背凸处,一寸一寸往上爬,一串串,形如猴子捞月。爬完,大家捡桃桠坐稳,摘下一颗颗桃子往嘴里塞。

桃树是母亲栽的。母亲为我们的童年种下了甜蜜。即便是生活多变且艰辛,也刮不掉那种记忆。母爱的伟大,在于这样的点点滴滴。

而这些,皆被老房子收藏了,沉甸甸的,让我们背着走向远方。

记忆中,离老房子十米处,还有一个石鼓。一个石梁从大山拖下来,在尽头处鼓起,里面空空的。无论是放牛,抑或是割草回来,甚至放学回家,我们都要背着大人,偷偷摸摸举起石块敲响石鼓。咚咚的声音,传到大人的耳朵,他们晓得我们回来了,就老远喊——割草、放牛去。哪些喊声,回旋在山谷中,全寨子人都听到,呵呵笑着说:这些调皮鬼,哪天才长大。

最为有意思的是,一年冬天,雪花漫天,小伙伴们闲着无事,就陆续来到石鼓边。大家打完雪仗,玩完经常做的游戏,有人提议举行一次结婚仪式。寨子里一个憨厚的女伙伴扮演新娘,另一个较老实的男伙伴扮演新郎。开始大家不同意,怕大人找岔。大家就麻着胆子,通过划拳决定。

咚咚的石鼓敲响了。一个伙伴七上八下的鼓棒,搅乱了纷纷扬扬的雪花。另一个声音洪亮的伙伴做伴郎,高喊——夫妻对拜,送入洞房。其余的人卷起手筒,作喇叭状,嘟嘟吹响。天空飘洒的雪花,仿佛礼花。快乐的一天虽然过去了,但整个冬天,我们都在咚咚的石鼓中,快乐着。后来,当年的“新郎新娘”,真的成了夫妻,小日子过的幸福美满。

这些,都真真切切珍藏在老房子的记忆中,也珍藏在我们的记忆中,宛若深藏在地底的一坛酒,弥久醇香。

而今,老家虽远,但老房子所包容的一切,犹在眼前。

那些年偷果子的事

文/吴苏霞

这两日适逢有几位老友来访,于是郑重地端上一盘正宗的土枇杷和一盘樱桃!这是妹妹从母亲家捎来的,枇杷金黄透亮又点缀着一点点绿色,樱桃小巧玲珑,观其色闻其香,霎时口腔生津,垂涎欲滴。大家细品着那酸溜溜中丝丝香甜的味道,“酸吗?”“有点,不过比起我们小时候偷来吃的桃子崽、葡萄孙还是好多了”,“哈哈”。一个赤裸裸的“偷”字让我们都兴奋起来,一个直率丝毫不觉羞涩的“偷”字再一次将我们带进童年的缤纷记忆里。

在江南,端午节前夕正是各种水果陆续上市的好时期,一个充满诱惑色彩斑斓的季节。上世纪70年代依然是个食不果腹的年代,记忆里的童年单纯而快乐,每天一家人分吃着饭甑顶上一点点大米饭,然后再满上一碗饭甑四周的萝卜丝、南瓜丝、薯丝大杂烩,在那个瞧着白米饭都眼馋的岁月里,水果对我们来说如同贡品。

我们那栋老棋盘屋里共住着四家人,屋的后门正对着水生伯父家的稻场,后门与稻场之间是一条宽约三米的红石路,稻场紧挨路的边缘并列种着三棵桃树。三月桃花谢红后,青涩的桃崽们悄悄地爬上了枝头,躲在茂密的绿叶里。春夏交替时,桃子从绿叶中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桃子一天天长大,从树底下蹭过的人也越来越多,来往的人都会瞟一眼沉甸甸的枝条上密集的水蜜桃,有意或者无意地!慢慢地我们再也无法移开馋视的眼光。水生伯的大女儿任英姐的身影从桃子半熟起似乎就没有离开过大门口,她摇着一把棕扇,时时刻刻坐在那张阔板凳上,时不时地轻眺着从桃树周边走过的人。

三棵桃树长得茂盛,覆盖了七八十平方米面积,满树的桃子有红透的、纯青色的,一个个就如玉石般挂在绿叶丛里。桃枝最近的离我家红砖墙上的窗口不到一米,透过窗口去闻那桃子的清香,口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我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心中火辣辣地幻想,“掉下来啊掉下来,趁着任英姐走开的当儿赶快掉下来!”无数次的祈祷终于有一次变成了现实,于是赶紧偷偷地捡起刚刚掉下来的桃子,脑门一阵兴奋“噢耶”,急急地拽在怀里,记得那是吃桃子最有味的一次。心里记挂着那三棵桃树,却始终没有偷一个来吃的勇气。有几次在吃晚饭时,听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在拿棍子敲打桃子,树底下几个黑影蹑手蹑脚,这时只听几声吼叫,“谁在偷桃子?”水生伯家的人蹿了出来,黑影们逃也似的跑了。

水生伯家的厨房边上还种着一棵樱桃树,樱桃熟了的时候,满树的红黄色将叶子的绿色挤到了角落里,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樱桃粒儿较小,圆鼓鼓的尾、尖尖的角,表皮光滑、晶莹剔透,恰如乡村水灵灵的十八岁的姑娘。精彩往往是在风雨后的,每次刮风下雨后的清晨,地上满是落叶,常常会掉下几个桃子,而樱桃树下更是满满的一层,总看见想在清早捡便宜的人,而水生伯家的人似乎是通宵不睡。

记得那时很幸运,我们家里也有一棵三十多高龄的枣树和几岁的葡萄树,葡萄树就在奶奶住的房门前,枣树离得远,在水生伯家的后门。熟得最早的是樱桃,而后就是桃子和葡萄,枣是要等到正夏。葡萄是由奶奶看护的,偶尔奶奶出门了,就有人偷偷攀摘,其中不乏大人。葡萄往往等不到甜熟,就被人偷得差不多了。我们家的枣树,据说是爷爷手里种的,很小时就看见枣树已经有十几米高。炎热的夏天竟有那么多不想午睡的人,尽管满树清脆的蝉声,依然赶不走三天两头提着长长的竹篙敲打枣子的人,经常有人来告密“某某某在偷你家枣子。”我们姐弟三人狂奔到树下,茂密的树枝里竟然有两个大人在偷摘,树底下一个还在敲打枝头,几个小孩死命地捡着哗哗落下的枣子。我大声叫喊着,他们飞快地爬了下来一溜烟就跑了,身上的口袋全是鼓鼓的,只剩下劫后惊魂的枣叶在风中抖动,还有我们声嘶力竭的叫骂声。

还记得一个特别炎热的中午,我们村七八个人跑到几里开外的山里林场,那里种满了梨树,梨子正熟的季节,也是林场看护得特紧的时候。我们轻轻地猫着腰,钻到梨树下,快速地将梨子一个个扔进蛇皮袋里,很快,袋子满到一半。“快点哈”我们正兴起,不知从什么方向突然冒出一阵异常的响声,有人喊“快跑,细眼来了!”我提着袋子看都来不及看,直接往回去的方向跑,“跑跑跑,看往哪里跑,剁死你们!”闻听“剁”字,我吃惊不小,回头一看,一个黑黝黝五大三粗的男人高举着长长的柴刀,但不是明晃晃的,那一刻,脚下被什么绊住了,我摔了一跤,拖鞋掉了,我回身抓起掉下的鞋,百米冲刺般逃离,好不容易跑到安全的地方,大家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还好没被剁了”“以为真剁啊?吓人的!”“不一定啊,不是说他不正常吗?万一真剁了咋办?”大家便不再言语。记忆里那便是最惊魂的一次偷果子的经历,后来再也没敢和他们去过。

看着如今随时随地可以买到的水果,尽管品种琳琅满目,可是始终都不再有儿时的那种美味,尤其是那些“偷”来的果子。童年的时光早已经远去了,沉淀下来的是磨灭不掉的幸福回忆,每一次经历都是我们那些年代小山村里最诙谐却富有时代特征的事情。

樱桃滋味

文/Saber

25岁,不知不觉到了这个尴尬的年纪,没有太多的存款,也没有房子、车子,孑然一身出入社会,颇有点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味道,相对于善于追逐爱情的猎手来说,后知后觉的他总是会在行动上的慢上那么半拍,不过这并不耽误他追求幸福的脚步。

青涩的果子

爱情始于懵懂,我犹记得我最初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在小学二年级,就像刘若英在CD里唱着:"那时候的爱情,为什么就能那样简单,而又是为什么人年少时……"每次听到奶茶的新专辑我总会回想起青春岁月下的一些往事。爱情是一枚青涩的果子,当年的我站在一棵叫喜欢的树下踌躇很久,有过甜蜜、也有过哀伤,为此多年以后我还特意花了些时间把当年的故事重新打理一遍清晰的拓印下来,点此链接 http://user.qzone.qq.com/946989809/2 详见日记《我的初恋在小学二年级》。

那时候我是个不安分的孩子,除了漂亮点的语文成绩,不然按现在的眼光来看,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调皮大王。下课后撒开丫子跟同学们追逐打闹,偷偷的把七星瓢虫放到女生的铅笔盒里看她们尖叫的样子,不按时交作业,在同桌的校服上画乌龟,上体育课的时候偷跑出去吃一串很不卫生的羊肉串。要一一列举的话,几个下午都说不完。不过看着我童年时那张白皙而清澈的脸庞我已经很难再把它跟现在坐在电脑桌面前敲着文字,看着代码一脸颓废大叔联系在一起了。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时光荏苒,眨眼间来到了6月,这是一个跟过去小伙伴挥手道别的日子,看着那个在人群中戴着红领巾,眼角还有些泪花的少年,是该、是该跟过去道个别了。

一枚枫叶

初高中的回忆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本日记,或大或小,或喜或悲,每一段故事我都收藏于心,青春会散场,但是文字和回忆永远不会,如果有一天觉得迷茫了,还可以回过头去看看过去的自己,用最初的心陪你走最远的路的誓言可不能忘记。

枫叶无声悄悄语,飞燕枝头轻轻依,

溪水哗哗争前去,夜幕漆漆人已稀。

对于从小喜欢文字跟动漫的我,高中的时候如愿的成为了一位文学社编辑,也曾写过几首蹩脚的诗歌自娱自乐,我是很羡慕以前的那些诗人的,他们有着那么广阔的意境和伟大的胸襟,作为后人的我们身体上是自由的,但是灵魂却远没有达到古人的高度,时隔千年在品味他们作品的时候你还能够感受到文字透过时间传递给你力量。我想起了于丹老师说过的一段话:“一个人的视力本有两种功能:一个是向外去,无限宽广地拓展世界;另一个是向内来,无限深刻地去发现内心。”或许在向外认知的过程中,不该忘了自己。

情迷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懂爱情的人,往往比局中人陷得更深,网络上飘着各种毒鸡汤,我也喝了不少,大致的梗概就是:“幸福的故事大多相同,不幸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幸”而作为一个清晰的旁观者,我想起了安妮宝贝《担当》中的几句话。

年少时,人不能够懂得如何去爱,不知幸福是何物,更无从担当。

爱的本质,也许是一种考验。考验彼此的明暗人性,考验时间中人的意志与自控。欢愉幻觉,不过是表象的水花。深邃河流底下涌动的黑暗潮水,才需要身心潜伏,与之对抗突破。人年少时是不得要领的,对人性与时间未曾深入理解,于是就没有宽悯,原谅,珍惜。需要更长远的路途,迂回转折,来回求索,才能获得对自己与他人的释然。

回头观望来时路,看到荆棘残余,血肉横飞,残酷青春如同白色素娟上面,残剩斑斑血迹。我们最终获得的内心释然,能够把它们涂抹成一树自开自谢的桃花,自有一种深意和优雅。

一切原本有迹可循,一切也只有尝尽甘苦之后,才能坦然自若。

而世界上所有的幸福,原本都是平庸的。也是细微的,琐碎的,脆弱的。如果包裹着我们的时间和历史,是一条壮阔河流,幸福是早晨折射在波浪上的云霞和日光,是深夜的月色和雨水,是随波逐流的鱼群和花枝,是一个岸边观望者的逡巡。

有些人和事的出现,是为了在我们的世界里打开一扇门,照亮一条通道。让你知道,曾经在一个幽闭的房间里没有烛火而固执地寻觅,是多么辛劳。有一些洁白的真相和黑暗的阴影,一起出现,互相衬映。门被打开,通道被呈现。生命因此获得新的提示,得以前行。为之付出的代价,是必须要背负在身上的行囊。它警示你不能停留,但可以在路途中栖息,获取这幸福的光芒。

如同在旅馆的梨花树下小坐,清茶浅酌,花好月圆。爱着一个人,并且被之所爱。长路且行且远,心里有着单纯而有力的意愿。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担当,并且感恩和宽悯。

爱情的本质是什么,有人说陪伴、有人说担当每一种观点都有他们相应的道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颗枝繁叶茂的樱桃树,它能结出一种世界上最甜美的果实叫——爱情。

但是它一辈子只能结一次果,曾经有许多路过的人坐在大树底下乘凉有个年纪大的人抱怨说:“你看这棵樱桃树都长了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就结不能开花结果呢,”也有人附和着:“是呀,我们邻居家种的大白梨都丰收好几回”众人谈笑着远去。

多年之后一个路过的小男孩发现了它,那时候樱桃树刚刚开过花,结出来一个很小很小的樱桃,他还太小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樱桃树,眨眼间又许多年过去了,小樱桃似乎都不曾长大,但是他仍然每天关注着那颗樱桃,时光辗转一年以后,小樱桃依然静止不动的挂在树上。

直到有一天树下来了个小女孩,她也看到了那颗小樱桃,但是她个子太小也够不着樱桃树,爬了一半还摔了跤,于是坐在地上伤心的哭了,闻声赶来的小男孩帮她止住了哭声,停止抽泣的小女孩指了指树下的小樱桃,比划着一个想吃的动作,但小男孩觉得树上的樱桃还没有成熟不能采摘,而且那么小也不好吃,就没有帮小女孩摘那颗樱桃,两个人就在树下争执了起来,这时候一个路过的老人看到了,说道:“这棵樱桃树生长了好多年了,没想到都结出了果实,不过樱桃好不好吃还是要亲自尝过才知道。”说完他把幸福的果实摘下平分到两个小孩手中,那个老人的名字就叫做时间。

桃花袅袅红颜笑,细柳垂垂难飘摇。

落叶萧萧念鹊桥,白雪皑皑又一朝。

茫茫人海中,我们静待着缘分,静待着生命最初的那一丝感动。

既见桃花,云胡不喜

文/陈朝阳

小时候,爷爷在家门口的自留地种了一片桃花林。那片林子,几乎就成了我童年的乐园。第一次看到桃花开,真的会呆的发不出声来。水粉、嫩粉、淡粉、粉红、袍红、深红……花不大,但很密,一朵朵渐次开去,很是醒目,让人应接不暇。桃花极柔,人走过桃林都要小心翼翼,怕声音太大,把桃花吓得掉下来。我喜欢一个人坐在桃树下,悄悄地吸一口气,淡而不衰,香而不腻,这就是桃花的滋味。有人说,“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想来是有道理的。

下桃花雨的时候,邻家女孩会跑来和我过家家:郎骑竹马来,折花门前剧。我们在桃花林里嬉戏打闹,随便抓起地上的花瓣便往对方身上撒。那时候,看着满头桃花的小伙伴笑起来脸颊绯红,竟像枝头那朵盛开的桃花,真美。那真真的是叫“人面桃花相映红”。

韶华胜极,开到荼靡花事了,桃树就要结果子了。正值顽童的我从小受《西游记》的影响,哪里还按捺得住心中的狂喜,天天跑到林子里摘桃子吃。爬树的技能是那时学会的,挨打和挨摔的技能也是那时。但是小时候顶着太子光环,爷爷的竹编打在身上也不是很疼。倒是有几次失足从树上掉下来,让土地公公白赚了不少眼泪。

上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张志和的《渔夫》:“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流了一下午哈喇子的我,一回家就立马抓了一大把桃花丢到池塘里,然后哭着喊着让爷爷给我去池塘里抓鳜鱼。耐不过我的纠缠,爷爷第二天就去菜场里买一条鳜鱼回来,谎称是池塘里的鳜鱼吃了我扔的桃花,被他钓起来了。集桃花鳜鱼,供我一人欢喜,我不管不顾,大快朵颐,只留下些残羹冷炙给爷爷奶奶。耳入责备之语,嘴入肥美之鱼,虽被说道几句,却也吃了个痛快。

后来桃树生了病,长了好多虫子,打理了几次也不行。无奈之下,爷爷把整片桃林都砍了。放学回来的我伤心欲绝,坐在桃树墩子上哭了好久。这是我童年极伤心的一次,想着多少记忆随桃树一起,被埋进了土里,不禁泣不成声。爷爷叹着气,安慰我说,“会种上的,等过几年地肥了,再把桃树种上。”爷爷毕竟还是没能把桃树种上,自己先走了。多少年后,我读到“黛玉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看到她要去葬桃花,不免想起心中的那片桃花林,还是于我心有戚戚焉。

去年我去苏州参观唐寅墓,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连片的桃树遮天蔽日,粉色的桃花一簇簇紧挨着,将树枝围个满怀。被挤下来的那些,就将整片桃林铺成了粉色。桃花满径,花香四溢,就是这里。多少年没看到桃花林的我思绪万千,靠着桃树坐了良久,不觉日落西山,只觉暗香盈袖。“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唐寅是幸福的,能如愿在这桃花林里安息。可惜我们这些不识趣的游人,真是扰乱了这份属于桃花的宁静,糟蹋了这片香艳的墓冢。

武陵人曾见桃花源,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南阳刘子骥,欣然前往寻桃花源,未果,病终。他真是执念,偏我家那片桃花林也不见得输她几分。我也曾见陈村桃枝莺啼晓,江南水榭花开早。他日,我必要重新种上半亩桃花林,独坐群芳里,继续儿时香甜的梦。任他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桃花,云胡不喜?

心树永恒

文/陈子戎

有的树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的树死了,但他永远活着。

再看到那块平整的土地,草木繁盛,虫鸣不止,生机勃勃,但我总觉得少了什么。

十年前的一个植树节,我突起闲情,吵嚷着要种树。一家人便选定了一棵桃树,在适意的春日午后种了起来。大部分工作都是爷爷干的,平日里不太灵敏的他仿佛和树有天然的亲和力:拖、挖、铲、填、抚,一切有条而不紊。兴奋不已的我也在一旁抓一抓土,浇一浇水,踩一踩泥。等到完工之时,已经太阳西下,我玩得满手泥巴,但看着那夜幕里若隐若现的轮廓,我感到莫名的喜悦和无言的期待。从此,一棵树便在我的心里安了家。

这树很争气。第二年早春,就给我带来了惊喜。不经意的一夜间,就有一些耐不住寂寞的花骨朵儿了。看她们粉嫩娇羞的面孔,欲迎还拒的姿态,如此雅嫩,让人不忍触摸。然而到了第二天,放学回家,我几乎不敢相信院子里那片粉红色的云霞。一天之内,她们竞相开放,既可远观,亦能近赏,勇敢地成为了那年严冬后的第一抹亮色。整整一周,看到她们,我仿佛置身梦中。那棵树,开花了。

无需一般盆栽花木般浇水施肥。两年,风雪雨露滋养了这棵桃树,它开花结果了。不如水蜜桃般夸张的大,但却甜脆可口。盈盈可握的果实藏匿于绿叶浓荫间,爷爷爬到树上摘,我端着篮子在树下接,总会偷偷藏个最大最大的于兜中,心里偷着乐。选上一些又大又圆的送给邻居张伯伯、李奶奶、王阿姨和小涵涵,无人不赞,无人不爱。这些果实承载了那些夏日的欢乐与回忆。

于是这棵树彻彻底底在我的心里扎了根。春赏桃花,夏摘桃果,秋看落叶,冬披雪衣,是它忠实地记录了我与自然的每一秒快乐。

然而好景不长。也是某一天放学回家,我看到原来枝繁叶茂的桃树只剩一截树桩,树干倒在一旁,叶子仍然是绿的,断处还有水分,那么无辜地流着。我看着它,它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很疼。惊叫着问:“为什么把桃树砍了?”回答竟是要建车库,桃树太占地方了。我捂着耳朵跑进了卧室。原来,一棵树,这么容易就可以消亡,原来,多年的陪伴抵不过时代的脚步。从此,我的心空空如也。

后来,也在边上又种了一些树,但都病怏怏的,仿佛土地再也不愿奉上精华。再后来,学业渐增,我连那片空地也不常去看了。

不久后,爷爷也走了,也许是去陪树了。我渐渐明白,没有人,没有物能一直存在。有的东西无法挽回了,当我们无法再拥有的时候,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忘记曾经的美好。

恍惚间,心中那棵树,又开花了。它那么坚定地站在那儿,亭亭如盖。一个孩子在树下,跳着、笑着。我知道那就是我,我知道它将陪我走向远方,走向永恒。

别打扰小鸟的生活

文/山东大冯

与几个朋友一块吃烧烤,我们坐的地方离一棵白杨树不远,白杨树的一根粗树枝正好伸展在我的正上方。正吃着,我对面的朋友递给我一张餐巾纸,指着我的褂衩左袖口说:“擦擦吧!小鸟给你留了个纪念。”

我扭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袖口上面落了一块鸟粪,稀稀的,像刚落下的。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呢?用餐巾纸擦了几下,鸟粪虽然除去,但袖口却留下了污渍,只好回家洗洗了。我抬头看了看头顶上方的树枝,没有看见小鸟的影子,也没有听到小鸟的叫声,或许,小鸟在树上把藏了起来,也许早已飞走了吧。我笑着对朋友说:“还好是落在我的袖口上,要是落在菜盘子里,就坏了。”朋友们都哈哈哈笑了起来。

? 小鸟为什么会在人的头顶拉屎?有意还是无意?在电视上,在网络上,在报刊杂志上, 我都看到过小鸟把粪便拉在人的头上脸上、车上、房顶上之类的报道,还看到过关于鸟粪腐蚀古建筑的报道。面对毫无防备甚至防不胜防、从天而降的鸟粪,人们的解决办法就是想方设法驱赶小鸟,想把它们赶得远远的,赶出人的生活区。很多办法是无效的,因为小鸟会飞,赶走了它们还会飞回来。当人们忍受不了小鸟扔下的“炸弹”,想尽办法对付小鸟的时候,是不是反省过自己的生活、活动给小鸟带去了哪些影响,就像我和朋友们在树下吃烧烤一样。

? 白杨树枝繁叶茂,非常适合小鸟在上面筑巢安家,很隐蔽,人站在树下只能看见一树的叶子,看不到树叶里面的情景。可能这棵白杨树上就有小鸟的巢,巢里有几颗鸟蛋,或几只刚刚出壳的雏鸟。也可能这棵树上不止一个鸟巢,如果好几对小鸟都看中了这棵树,它们就都会在树上安家。小鸟们肯定像我们人一样,非常喜欢自己的家,不愿意受到外界的干扰。特别是做父母的大鸟,它们的孩子正在壳里成长,过几天就要出壳,或者刚刚睁开了小小的眼睛,刚会叫爸爸妈妈。它们全身心地投入到养儿育女的辛劳中,一定和我们人一样,想为孩子们营造一个舒适、温馨的小家,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让孩子们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成长。 但我们这群坐在树下吃烧烤的人,却打扰了它们的生活,破坏了它们的生活环境。

? 烧烤炉上的油烟,乌云一样向上飞,漫过整个树冠,淹没了小鸟的家,从远处看,让人以为树冠着火了呢。炒锅里的菜味伴着油烟一股一股地钻进树冠里,刺激着小鸟们的鼻孔。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一桌桌食客的喧闹声,一辆接一辆路过的汽车的喇叭声,糅合在一起,冲击着树冠、鸟巢和小鸟。再丰茂的树冠也挡不住油烟、菜味、噪声的联合“轰炸”,小鸟的家不再安宁,小鸟的生活被搅扰。小鸟心里急啊!得想办法啊!怎么办?搬家吗?暂时还不行,孩子们还小,不会飞。和人打一仗吗?那肯定要吃亏,说不定马上就被人放在烧烤炉上给烤了。思来想去,小鸟最后只有用空降粪弹的办法驱赶人群,它们不会瞄准,只能“打哪儿指哪儿”,拉哪儿算哪儿,就像拉在我袖口的那只鸟,可能它本来想拉在我们的菜盘子里呢。这种办法,或许不能完全驱散人群,但起码能恶心恶心吃饭的家伙们,小鸟可能会这样想。

其实,我们并不仅仅打扰了小鸟的生活。在河边,用钓钩、渔网钓鱼、捕鱼的时候,我们打扰了鱼的生活。往蚂蚁窝倒杯水,我们打扰了蚂蚁的生活。夏天的晚上捉蝉蛹,我们打扰了蝉的生活。给孩子捉只蜻蜓,孩子高兴了,我们却打扰了蜻蜓的生活。把蜂箱里的蜂蜜刮下来,制作精美的食品,我们打扰了蜜蜂的生活。也不仅仅是小动物们,还有各类植物的生活也常常受到我们的惊扰。 在草地上来回践踏,我们打扰了小草的生活。折几支柳条做个帽圈,我们打扰了柳树的生活。在我住的小区对过,徒骇河畔,有很多桃树。春天,有人把那些桃树的粗粗的枝杈都锯掉了,结果几乎所有的桃树都矮了半截。桃树们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很多桃树生活不下去,死了。去年还挂满桃子的桃树,今年很多没有等到开花结果,有的连一片叶子都没有长成就死去了,有几棵桃树的树杈上现在还挂着几片干枯的叶子。当我们打扰甚至破坏了小动物、植物这些大自然的精灵们的生活,它们就会以其特有的方式报复我们。有时我们反应慢,暂时感觉不到,就像我没有发觉小鸟在我袖口拉屎一样,当我们感觉到的时候,后果可能很严重,比如非典。有时我们能立刻感觉到,树死了,花谢了,鱼没了,鸟飞了……

我们人类自称“万物之灵”,其实在自然界里,我们人类非常渺小,人类的历史甚至比不上一只小小的昆虫。人,只不过是与一只小鸟、一棵树一样,都是大自然的一分子而已,大家都是平等的,没有身份、地位高低之分,彼此之间应该相互尊重,和睦相处,友好相待。如此,小鸟们、鱼儿们、花花草草就能快快乐乐地生活,我们才能享受到小鸟们、鱼儿们、花花草草带给我们的快乐,我们才能看到更多的诸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美景。否则,一旦出现“千山鸟飞绝”的问题,那我们离“万径人踪灭”就不远了。

? 生活处处应留心,不要打扰小鸟的生活。

红了樱桃

文/怡然含笑

樱桃一词,知道的较早,来自“流光容易把人拋。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中学时代,只要形容时光匆匆,就信手拈来,卖弄一番。

吃到樱桃却较晚。以前的樱桃与荔枝,都属珍稀,极罕见。樱桃在我的少年时代,只存在于诗词中,像天边闪烁的星子,遥不可及。

第一次吃樱桃,是参加工作后,姨给我送的。那时姨夫常出差,从外地移栽了一棵,挺娇贵的,我去姨家,总绕着树打转转。后来挂果,姨就年年给我送。樱桃装在盒子里,姨小心翼翼端着的模样;樱桃放在我手心里,晶莹剔透的模样;我一粒粒送到口里,陶醉的模样,至今皆历历在目。

而与大片樱桃树近距离亲近,始于今年初夏。我们驱车至新安县五头镇,一个名叫“独树村”的农家。这家老汉姓蔡,65岁,领着全家开了农家饭店。他家门前的沟,就是有名的樱桃沟,沟里住满了古老的樱桃树。古树,以前是村人的活命树,如今新树长成,果大粒饱,老樱桃虽甜却粒小,就没时间顾及了。一沟樱桃红,游人随意摘。

他家有3块田,近60棵樱桃树。现在边开饭店边收摘樱桃,忙得不可开交。这多像我故乡的麦收季节,妇孺皆上阵,囫囵觉难成。

翌日,公鸡嘹亮的嗓门喊醒了村庄,鸟声清亮,越发显得小村宁静而恬然。家家房前屋后,皆是压枝低的红樱桃,老樱桃树居多,可见种植来自于祖传,历史悠久。一婆婆,坐于门前樱桃树下吃早饭,见我们对樱桃树指点议论,她连忙说,你们随便摘着吃吧,今年结得特别稠。我们说,只想照个相。

用树上红樱桃招待客人是朴实的,更是奢华的,也是此地人独有的。一时我们心热热的。

又过一家屋后,那家人正在摘樱桃。男主人见我们照相,忙说挎个篮子照吧,你们自己摘着吃,忙不过来,樱桃好吃,果难摘呀。

又是用一树樱桃招待,我们心一热就帮起忙来。确实不好摘哟,有的坐在枝梢上,婴孩似的仰着红脸蛋,摇头晃脑,一阵阵风吹来,荡着秋千……

与小村挥手说再见的时候,内心有诸多的感慨。

就像洛阳地脉宜牡丹一样,此处地脉宜樱桃。可叹的是,祖先摸索到这个点,不知走了几多弯路。适宜的,就是最好的。如今樱桃“先百果而含荣”,给一方人带来了丰收与福祉。

昔者,陶渊明有桃花源;今者,我们有樱桃乡。同是景美人美情美的地方。遗憾的是,陶渊明再回头找桃花源时,已踪影难觅;幸运的是,我们一回头,樱桃乡永远在招手微笑。明年红了樱桃的季节,我们再去。

路边的一树樱桃

文/小米

城郊路边,一家洗车店旁,人行道上,有一棵樱桃树。

人行道上栽的都是行道树,栽的不久,五六年吧。行道树多为四季桂、香樟等绿化类或观赏类树种,并无果树。事实也是如此。附近栽植行道树的位置,栽种的全是这些树。那么,洗车店门口,为什么会有一棵樱桃树?是绿化工人栽下的?死了?而洗车店老板,刚好找到一棵,就拾遗补缺,随手栽下了它?还栽活了它?

多半是这样,应该是这样。

这棵樱桃树的高矮、大小,看上去跟附近的行道树非常相似,不仔细看,很难分辨。所不同的是,去洗车那天,在等待洗车的过程中,我一回头,发现了簇生的鲜艳樱桃。

虽说时间刚到四月下旬,但在水果市场,樱桃上市却已有半月之久。樱桃已经不新奇了。也是这个原因吧,那么多红亮的樱桃,居然无人采摘,具体到我,就连尝一尝的欲望,也不曾产生。

这棵樱桃树要是长在果园里,果子多半被人摘了,吃了或卖了;这棵樱桃树要是长在村头,果子多半也是长不住的。可它偏偏生不逢时(不是最早成熟的)、植不逢地(鲜有人迹的城郊),它能邂逅的,又是我这样的无趣成人,虽近在路旁,在一伸手就可够着的地方,虽成熟得那么耀人眼目,却仍逃不脱被冷落的命运。

离开洗车店时,我忍不住又望了望那棵樱桃树,又看了看鲜艳欲滴的樱桃。在返城的路上,我也只能替一树樱桃,生出些许暗暗的惋惜。

不是所有贝壳里都有珍珠

文/李晓琦

堂哥种了二十多年桃树,有几十亩桃园。几年前,我从他那儿移了棵嫁接好的桃树苗,栽在院子里。

“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见钱”,这农谚准得很。桃树栽下后的第二年,料峭春寒尚未消退,枝丫间便冒出了一个个花骨朵。随着“春风又绿江南岸”,仿佛一夜之间,那小小的桃树,竟“满树和娇烂漫红”了。

我兴奋地打电话向堂哥报喜,堂哥却叮嘱我:每条枝上只留五六朵桃花,其余的都摘掉。电话这端的我一下子惊掉了下巴,问他为什么,堂哥告诉我,不光如此,等结了桃,还要疏掉多余的果,每个枝桠上只留一两个最大最好的。因为桃树太小,枝丫太细,桃子多了经不住……

虽万般不舍,可看看桃树那稚细的“胳膊”,真的怕它承受不了太多的重负,只好忍痛割爱,按堂哥说的办。这年夏天,我收获了六只又大又甜的蜜桃。

第二年,桃树虽粗壮了许多,但仍显得有些“身单力薄”。我怕它还是不能承受累果之重,便主动疏掉一些繁花,摘去一些赘果,只是比上年留的要多了许多。这一年,我收获了更多的桃子。只是个头不太均匀,有的品相也不怎么好。

桃树渐渐长大,不再担心它的承受能力,我期待它结出更多的果实。于是,不肯再辜负每一朵花蕊,更舍不得糟蹋结出的每一个果子。可是,如此收获的桃子竟小了许多,感觉也不如原先的甜。我以为这桃树得了什么病,打电话询问堂哥。堂哥问明原委,告诉我——该疏的花一定要疏,该去的果坚决得去。他说:不是每朵花都要结果。

我如梦初醒。是啊,不是每朵花都要结果。

想想我们的人生,不同样如此吗?在人生的航程中,我们的梦想很多,想做的事很多,想要的“果”很多,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贝壳里都有珍珠,并不是所有的生命都能焕发光彩,并不是所有的梦想都能开花结果。因为,人生有涯而知无涯,精力有限而事无限,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诸事竟成。不然,貌似满树之“花”、累枝之“果”,却终是得不到几个像样的“桃子”。

舍弃,并不是放弃,而是为了得到最好的结果。“不是所有的贝壳里都有珍珠”,这何尝不是一种人生的智慧。

门外即是春天

文/潘玉毅

院子里有几分闲地,被父母种满了蔬菜和果树。

每天清晨,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春天的美丽。甚至无须下楼,站在二楼的阳台往下眺望,足可将满园春色尽收眼底。

院子里的菜有许多种,随着时序的变化而有所不同。春日里,最多的是菜蕻,有绿色的,也有紫色的,摘下来炒一炒,不需要放其他佐料,就是一盘美味佳肴。此时,地里还会长出许多的野菜来,有灰灰菜、荠菜、马兰头,好似友善的大自然偷偷地摆放在我家门前的。地未曾锄过的角落里,野草也悄悄地探出了毛茸茸的脑袋,你推我挤,让棕褐色的泥土瞬间绿了起来。野草密密匝匝地生长,像电影《捉妖记》里胡巴的头发。

二三月间,芋艿也已经种下了。这时节,种子已经完成了从出苗到团棵的过程,风吹过,叶子轻轻晃动,乍眼一看,整片菜畦都是碧油油的。

印象中,院子里的泥土似乎特别适合植物生长。记得小时候,我从别处拿了几粒牵牛花和凤仙花的种子,随手撒在土里,结果花开得异常的多,几乎成灾,我清理了几个月才清理干净。还有一次,因妻子爱吃香菜的缘故,母亲在地里放了三两粒香菜种子,于是,前年的一棵香菜一直长到今天,翻了许多回土,也没有彻底消失。这便是园中的土,所需很少,给予的却很多。若在夏秋季节,菜瓜、黄瓜、南瓜、番薯、番茄更是数不胜数。

除了蔬菜,树的种类也不少,大约有十来种。老家人形容树木爱用“株”,这不,我家院子里便有李树两株、桃树三株、香泡树两株、杨梅树五六株……墙外还有柿子树和竹林。到了春天,桃树李树都开花了,红的白的,珊珊可爱。桃树应该修剪过,叶子并不多,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味道。还未到开花时节的石榴树、枇杷树、红豆杉和樱花树也纷纷抽出了嫩芽。樟树旧叶褪尽新叶生,枝叶丛中亦浮现多种颜色。妻子每次回家总是催着樱花早点开放,然而樱花树并不着急。

着急的是东院散养的几只鸡鸭,只要谁给它们喂食,它们就冲着人家“咯咯”“嘎嘎”地瞎叫。西院的小狗,哪怕我半年不回家,只要一看到我,它都会欢喜得跳起来。

天气渐暖,蚂蚁忙着搬家,几只蜜蜂嗡嗡嗡地在草叶间嗅来嗅去,春意更浓了。

樱桃甜美

文/牛旭斌

老家的小院里,父亲盖新房时,执意没砍两棵樱桃树。家乡地处北纬三十三度的祖国腹地,出名的特产中,有坚果核桃,还有水果樱桃。

当唱罢“二月的鱼儿水上漂”,漫山的桃花刚一谢幕,杏花、梨花、李花便次第登场,而最令人期待的花事,就数三月人间的樱桃开花了。起伏的黄土地上,瘦瘠的乡村小路旁,处处樱花堆雪。小雨在昨夜才润蓓蕾,第二天太阳放照,就朵朵枝枝催绽开花瓣,盛大而烂漫得无边了。山村被一川樱桃花开亮。阳春里的风儿温柔,小溪淙淙地绕过农田、屋舍和樱桃园,房屋坐拥在花树间,村庄漂荡在花海里,人们忙碌在花事中,十多万株樱桃树,以最铺张的姿态开放。没有比这更热闹的春景了。

城里人和游客为观赏到好看的樱桃花,慕名直奔小川。它是成县境内四面群山合围的一块盆地,有潺潺河水穿街而过,有平畴万亩依山傍水,再往峡谷下游的西狭村去,樱桃花早已盛开成花浪翻涌的汪洋。二十多年前西狭人种过多种多样的菜蔬鲜果,后来改良嫁接樱桃树,从山东等地引进新品种。为了丰产,勤劳的人们定期松土、施肥、剪枝、浇水、整园、除病虫害,从开花忙到结果,带着干粮天天守在果园里,务作着樱桃树。当时镇上还办有樱桃罐头厂,在甘肃全省都是响当当的乡镇企业。

选种樱桃树,其实是因为祖祖辈辈都有在门前地畔种树的传统,种树首选种果树,果树首选甜樱桃。祖母曾栽种过的老品种樱桃,树大果繁,在阳光下透视,能从通身绯红的果皮,看见千丝万缕果肉的血脉,这种樱桃果子小、色泽艳、生长期长、产量少,经不起存放,吃起来软嫩酸甜,地道够味。如今父亲新栽种的大樱桃,树干矮化、果形硕大,果柄长而并蒂生长,果色亮如红酒,果肉肥厚,吃起来脆嫩更甜。

春分过后,踏青赏花是最迷人的行动,摄影师围着樱桃树赏花、拍照,孩童们在树丛中玩耍,人们成群结队往旷野、往小川奔去。童年的小伙伴说:“回来吧,樱桃花开得正是时候”,“今年的雨雪下得多,樱桃花开得欢得很”……听着这些话入梦,当夜就梦见整个峡谷里,被东风吹开莹莹的白,是繁华,是缤纷,是盛放……站在高岗上俯瞰,密密匝匝的樱桃花,宛如天上掉下的流云,飘散在大地,又如太阳融化的残雪,铺陈在浅沟丘陵。风吹来时,它们又像万群驰骋的绵羊,咩咩咩地奔跑开去,花儿簇簇拥拥,占据满山谷村野,把故乡铺成花的海洋,漾成花的世界。

能把一条山沟变成花谷的樱桃花,是春天的画家,它把荒寒枯寂的沧桑调制成生机斑斓的亮丽,如城市黑夜里被灯光点亮的花树,源源不断地放光,发亮,飘香。樱桃花先从峡谷中心地带,由里向外盛开,再向村庄溪流边开放,最后蔓延向山坡、山涧、山巅,我在梦中徜游,感动于春天的来到,这不仅是一场季节的轮回,和春回大地的万物复苏,这更是一场生命的怒放,和一曲致敬农民的田园牧歌,欢唱勤劳的故乡人,正在抢墒种玉米,白色的农膜铺展在一台台梯田,就像轻触便能奏出美妙旋律的琴键。大地即将变成一座工厂,在接下来的花事和农事中,将出产更多更丰饶的果实和甜蜜。

晚春的最后几天,任意走进一道山沟水畔,随意停留在某个乡镇村庄,连片成带又向阳背风的果园人山人海,樱桃先百果早熟,果农们哼着小曲、搭着梯架采摘,绿叶丛中的樱桃结得又红又繁,缀弯了枝头;再看一座座农家小院,总有如房高的樱桃树枝繁叶茂,枝丫上如珠如串地结挂着红彤彤的果实,伸出墙外的,供孩童和路人们采食。

樱桃上市的季节,处处都是赤玉盈村、红珠满筐的景象。此时我总记起远方的朋友,想方设法把樱桃送往外地,让他们尝鲜和觅得故乡的味道。为此,我托人捎带、捎班车,带出去的樱桃,走在半路就烂掉了,朋友们收到后心生疼惜,面对稀泥般的果浆,他们只有闻味的享受了。好在如今的成县,樱桃这些水果,都已经在网上销售了,电商扶贫开辟的快递通道,不论你在天涯海角,只要一下订单,由冷链包装配送的樱桃就可以完好又新鲜地送达你面前。为此,远在异乡的游子,就能吃上应季的水果,也有甜蜜的樱桃可以消解乡愁了。

樱桃让五月成为芬芳的时令,不论在小城街头,还是小镇集市,或者村村落落,到处翻滚着樱桃的身影,货车里、摩托上,数百只竹笼子里,全是清晨带露的樱桃,这一笼笼满盛着的“珍珠”,成千上万颗从树上跑到集市里来,就像成千上万吨的红玛瑙,晶莹地泼洒在街上。樱桃的红润和鲜美,让一条街、一座城变得新新鲜鲜。

小川,这个只有六个笔画的故乡,藏着我对樱桃的全部记忆。小,却有山的雄奇,川,则有水的灵秀。离开家的时候,我照例弯腰从樱桃树下出门,麻雀在婉转的啾鸣里打落春花,藏在泥土酽香和草木深茂的乡风里。我忽然明白:只有这种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乡愁,才是永恒的。生生不息又果实累累的樱桃,昭示劳动之伟大。

人间值得

文/宋清平

我的童年伙伴是一群树木,我想念它们是因为它们沉默无语却透彻生命,历遍艰辛却依旧花开绚烂。

我曾在一个山坳里居住。家是陋室,两间卧室一个厨房外加一 个与猪共享的厕所。于大人来说寒酸困厄的居住条件,于我来说却一点也构不成苦恼。连蹲在便坑上,我都可以一边拉屎,一边学与我仅半墙之隔的哼哼唧唧的猪叫。更别提出得门来,便是列阵而立的花木果树,它们等待着我检阅。我踱到它们面前,理直气壮地摘下它们的果实塞到嘴里,然后拍着它们的屁股或脑袋要它们继续努力。

那时候的乡下,很多人的家门口都会有一个污水坑,人称粪荡子。里面是生活的垃圾,沤在里面,成为肥抖,用来喂瓜果蔬菜。桃树就长在它的边上。

你知道吗?哪怕《诗经》里把桃花描绘得再妖娆,你若没有亲眼见到,也无法体会那样的灼灼其华究竟有着怎样的光泽,我的童年却日日与它作伴。一到春天,黑色的粪荡子边,便绽放一树的光华。我的眼睛盯着它开出第一朵花,二三朵,再是无数朵,然后纷纷扬扬落下,往粪荡子的黑水里扑去,在春天才开篇之际。

我后来一直在寻找一种声音,来呼应我脑海中桃花纷落的画面,直到大提琴低沉的音色扑来,才告诉自己“就是它了”。华丽的、优美的、大气的音色,毫不迟疑地扑向大地,如同桃花给聆听者目击者还有孕育它的泥土,包括粪荡子最真挚的回馈。

金钱橘树则有另一种风格。它长在与桃树遥遥相望的小路尽头,如果说桃树是此路的开篇,金钱橘树则是此路的压轴。它看遍桃树的一生,包括冬日的枯槁,春天的繁华,还有夏日的欣荣。更重要的,它还知道桃树被虫咬霜冻的痛苦。深夜呻吟的时候,万物皆寐,金钱橘树开出白花,发出清香的问讯,要桃树撑下去。

桃树撑下去了,金钱橘树也放心地开花结果。两棵树把一条通往菜园子的路,装扮成鸡的梦想之道。

鸡是永不餍足的觅食者。它们站在金钱橘树的下面,冲着被篱笆门关住的菜园子探头探脑。可是篱笆织得高而严密,它们不得其门而入。它们开始在橘树下高歌,在我听来就像与橘树的讨价还价。果然,不久橘树就结果了,玲珑精干的青果一天天变得引人注目,等到完全从青叶中跳脱出来,便意味着可以把它带走了。我却不为所动,枉费了躺在树下的鸡们的望眼欲穿。它们指望我被橘子吸引,过来打开篱笆门,让它们奔涌而入,吃这个季节里最鲜嫩的菜芽和被篱笆保护起来所有肥胖多汁的虫子。

我很少与树怄气,却爱与鸡怄气,它们的贪婪让我的饭碗屡次遭它们侵犯,这带累了守篱笆门的金钱橘树,因为鸡老喜欢聚集在它的下面。我不吃它的果实,只为了与鸡井水不犯河水。

幸亏还有另外一棵树,我们两情相悦的甜蜜哪怕过去数十年,仍然足以弥补我内心几乎所有的漏洞。它当年站在正对我家大门的地方,像擎天之柱,直指云霄。可是它的香味啊,是世上最悠长的吟唱,盘旋萦绕,一咏三叹。是的,它叫香椿。它有攀云折月的梦想,是我们山冲里最高的树之一,却每个春天都不会忘了我这个小儿,总会在根部萌几根嫩芽,回报我一个冬天对它的思念。

我把它们折下来,一边捧着一边闻,觉得自己快乐得要一路翻着跟头进家门才过瘾。我把它们切切碎,打一个鸡蛋在上面,往油锅里一倒,味觉盼了一个冬天的惊艳便降临了。我对鸡的怨恨也在这一刻消弥殆尽。不过,我绝不会告诉它们世间有如此美味,虽然这道菜一半的功劳归于它们。这是人类的发现,所以注定要被封锁于人间。更重要的是,它还告诉我,人间值得。

是的,人间值得,因为有你们相伴。

我后来哪怕走得再艰难,看到和它们一样的植物不管风吹雨打依旧不言不语,顽强屹立,便知人间的苦难实则渺小。一朵桃花熬了三季才得以绽放几天,青虫爬在它身上、霜雪把它打成枯槁它也无法叫嚷一声、移动半分,这皆是我亲眼所见,我又岂能因为小小的苦难而一叶障目,摒弃了那从童年起便在我眼底身边书写的美好?

人间值得,花树皆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