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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文章

2022/12/08经典文章

小楼文章(精选7篇)

小楼品山记

文/王斌

登山要有路,看山要有景,品山则要有楼。

每座名山都有其独特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或紧密相依、或遥相对应、或踞立巅峰的名楼,才最能让人静静停泊山间而慢慢咀嚼,久久驻足山中而细细品味,而那种囫囵吞枣式的登山、来去匆匆式的看山、一往经过式的游山是无法深尝其韵的。

毫无疑问,佘山是一座名山,且有别具一格的风情和品位。她古老敦厚,兼容并蓄;精致清丽,婀娜旖旎;雄伟巍峨,气势磅礴。其海纳百川、秀美千态、大气万分的海派味道浓厚而独一无二,十分耐人品赏。

佘山的风味要停歇在与其相适应的小楼中,方能真切而有细致地品味出。这座小楼就坐落在西佘山的半山腰森林宾馆里,前眺东山,后拥绿坡,衔山于牖口,含峰于户间,峨峨挺立的楼宇半掩半露于绿树修篁之中,被清秀挺拔的翠竹、参天虬劲的香樟、茂盛长青的苦槠、亭如华盖的榆树等高树簇拥,但楼前视线开阔,放眼看去,磅礴巍峨的天主教堂、穹庐高耸的天文台、矗立指天的秀道者塔等景观映入眼帘,把青山绿坡点缀得充满禅思画意和人文情致。收近视线,门前是黄金香妃竹林,早晨吸吮着春天的甘露,中午在阳光中微笑,晚上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黄杆绿叶,临风起舞,婀娜多姿,郁郁葱葱。竹丛中是鸡血藤、紫藤、何首乌、活血丹、金星蕨、小果蔷薇等组成的碧绿地毯,铺满坡地,生机盎然,徜徉其间,让人流连忘返。

此楼如家居般的温馨,楼内布置并不失于豪华,但不以豪华取胜,而是以敝亮随性、高雅内敛、温情舒适而见长,既可居,也可赏;既娱情,也谨性;既尚雅,也臻俗,最适合夜居昼歇,静品佘山。

夜居此楼,这里是最喧闹的。这个喧闹如佘山性情,看似静寂却让天文望远镜把宇宙的喧哗都搂捋到到山项。在繁星明月下,虽然这里没有一点城市的噪声,但却听到兰花笋拔节的脆声,听到树叶舞风的裙裾声,听到夜蝉轻吟的歌声,听到山蛙呱呱的喊声,听到莺鸟啁啾的夜吟声……这种喧嚷使得佘山的静充满着乐感,从中能品尝到佘山那比静还要静的恬谧和静而不寂的滋味,是多么令人陶醉啊!

日泊此楼,这里是最安静的。这个安静似佘山脾气,看似繁华却是黛蓝远山的清新和沉稳。虽然地处上海近郊,周围车水马龙,山上游人如织,但这里却是森林深处、富氧峦间,伫立在小楼露台上,只见茂盛的植物海洋,绿浪翻滚,翠波汹涌,排山倒海,却听不到一声的汽车轰鸣,听不到一点的人声鼎沸,听不到一丝的噪杂喧哗,似乎置身于世外桃园……这种的安静仿佛让人觉得逃离了人间,来到仙境,让人化仙出俗,玉树临风,是多么让人如痴如迷啊!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鱼则灵,楼不在大有山则神。如此说来,此楼必以品赏佘山而充满韵味,定让人们对其迷恋而难舍难分!

小楼一夜听春雨

文/吴鲜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淅淅沥沥的春雨整整下了一夜,清晨推开窗户,我发现楼下的那株杏花落满了一地。

这是一个初春的早晨,空气中飘荡着花草的芳香。闻香知春,我禁不住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吮着这春之馈赠。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便鲜活了整个春天。古人讲究意境,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也写道――词以境高为上,境高则格高,自有高格,自成妙品。我等平常之人虽无古人之雅好,但我们也不失充满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与向往。

带着对春天的向往,我撑起一把雨伞,向城外的投子山进发,去寻觅一番杏花春雨的意境。投子山乃吾邑名山,山中因有座投子寺,自唐至今,声名远播。山因寺显,寺因山名。登上山顶,极目远眺,远山如黛,山间飘荡的雾气更是给投子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辽阔了人们想象的空间。微风拂过,尚有一丝凉意,这毕竟还是初春的早晨,昨夜又刚刚下了一夜的雨。在一路走来的路上,山崖上不时有几株杏花怒放,但在一夜春雨的轻吻之下,便有了些懒懒的意味,更像是含羞的少女,撩动着满山的春色。

我凝视着山间这一树树盛开的杏花,思绪不由得到了家乡。小时候,老家门前屋后有一大片杏林,那可是我们心中眼里的天堂。杏花开放的时节,我们一帮儿时的伙伴成天在杏林里疯玩,在那棵粗壮的老杏树下玩斗鸡,玩老鹰捉小鸡,玩泥巴大战,玩累了,我们就拾起洒落在地上的杏花,奋力向风中抛去,那随风翻舞的杏花,承载了我们多少儿时美好的向往。可惜杏花的花期很短,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花期就结束了,树上则挂满了毛茸茸的小果子。每次傍晚放学回家,经过那棵老杏树,我和小伙伴们都忍不住朝树上瞅上几眼,口里咽着口水,眼睛里发岀贪婪的光芒,期待着夏季早点到来,我们就可以吃到那香甜可口的杏子了。

多年后,每每在杏子成熟的季节,我都会让妻子买上几斤,在香甜的味蕾中寻找舌尖上的乡愁。我已离开故乡多年,那棵老杏树也早已不存在了,但在这个杏花飘雨的早晨,我望着眼前的杏花,怎么忽然眼睛就湿润了呢?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离开故乡多年,之于故乡,我是渐行渐远了。此刻,我静静地面朝故乡的方向,深深地凝眸,多么期望故乡老屋堂前的春燕能欢快地飞过我的头项,替我捎去对故乡的思念。那返青的麦苗,盛开在田间地头的油菜花,那开满房前屋后的桃花,李花,梨花,杏花。那袅袅升起的炊烟,那轮皎洁的家乡明月。

有欢闹声传来,那是一群孩子在我对面的杏林里嬉戏,望着孩子们纯真灿烂的笑脸,我心里一下子释然了。我仿佛又回到了我那魂牵梦绕的故乡,我那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杏花春雨江南,你永远是我梦中的天堂,是我的——诗和远方。

老木匠

文/李德一明

老木匠坐在门口板凳上,双眼无神,消瘦憔悴,他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眉头微皱。

“北京……”

昨天,村东头老刘家新房盖成了,一座二层小楼,还没装门窗,也没来得及做精装,于是老木匠溜达到他家,跟老刘商量,想为他家新房打造门窗,却又一次遭到了拒绝。

“这小楼配木门窗?不伦不类……”老刘头这样说。

老木匠叹了口气,没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

说起来,老木匠的手艺还真不错,他盖房子,打家具从来不用一根钉子,但盖出来的房子十年八年不见歪,打出的家具十年八年的不见坏,村里的人提起老木匠的手艺无人不夸赞。早先村里穷,盖不起混凝土的房子,村里大多数的人都住在木屋中,几乎每一栋木屋都出自老木匠之手,几乎每一件家具都由老木匠打造而成,日复一日,老木匠忙得不可开交。

过了几年,老张家的在外打工的儿子发了财,衣锦还乡,盖起了混凝土的二层小楼。小楼盖成了,气派辉煌,木匠推拎着工具箱美滋滋地去到老张家,“我来给你家打家具吧,保质保量”。老张张口还未说话,儿子忙从里屋跑出来,“别介,叔,家具我已经跟城里订好了,都是些上档次的洋家具,就不麻烦您了。”木匠眉头皱了皱,寒暄几句便离开了老张家,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该收个徒弟了。

是夜,一片沉寂,老木匠盯着橱柜中那几座精致的木质建筑模型呆呆地出神,那是他的师傅也是他的父亲留给他的。他父亲年轻时曾去过几次北京,这几座木建筑是他倾尽毕生心力打造而成的。木匠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把他抱到膝上,跟他讲北京有多大,故宫的宫殿有多高。

“我们做手艺的,不能只一味地做老玩意,必须跟着潮流往前走”,父亲曾这样对他说,木匠不理解。

左手青春年华,右手光阴岁月,一转眼,木匠就变成了老木匠,时间的刷,也刷白了他的胡子和头发。

老木匠一生无子,只有一女远嫁他乡。他谨守着传子不传女的行规,叹息着,这一身的好手艺却没有个儿子。他盯着那几座模型,心中竟有点苦涩。记得许多年前,老张家盖起的那座小楼,那小楼不仅是他们村中第一座混凝土的小楼,而且也是第一栋没有让老木匠打家具的小楼,从那以后,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村中小楼好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只是,再也没有人找老木匠打家具了。

待他收回思绪,收回心神,夜已深,老木匠熄了灯,锁了门窗,躺倒在木床上,他脑海里又响起那个问题,怎么都没人找自己打家具了呢?自己没个儿子,这一把年纪了,这手艺不能失传了。老木匠轻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父亲说的那句话又响彻在耳边,“我们做手艺的,不能只一味的做老玩意,必须跟潮流往前走”。他好像是懂了,又好像还是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欢这份手艺,真真不想让它陪他进了棺材,他想要收个徒弟了。

我们做的,不就是凭老手艺做老玩艺么……老木匠叹了口气,喃喃中睡去。窗外,极目中的夜空五彩斑斓,梦中的自己仿佛也来到了北京……

可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老木匠永远地睡着了。

女儿得信回来了,村里的人张罗着埋葬了老木匠。为了感谢村民,女儿把木屋里的老家具一件一件送给了街坊。只留下了老木匠住的那座木屋——也是村里仅剩的、唯一的一座木屋。

好多年过去了,那座木屋依然结实地存在,只是村里再也没有一个木匠了。住在小楼里的洋家具不知道换了几次了,人们每每抓起老木匠留下的板凳、小炕桌、发现它依旧是那么结实、耐用,只是比原来的颜色更深了,更圆润光滑了。人们才发现,这些家具上是有温度的,每次使用都让人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人们开始怀念那个老木匠了。

小楼一夜听风雨,容颜一帧人素心

文/山城心语

结束了。画个句号。像一滴泪。握你的手,最后握你的手,再松开,一松手,就是一千里路在那儿等你。不知道去哪儿的路在那儿等你。我含泪的眼没有希望,就这样,是再见……

--题记

昨夜,我的心安安静静地合上了。清晨,我依然摸得到自己的寂寞,就像这个早晨的风,那么凉。拈花一笑,很多事情都会突然过去,也许,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岁月流长,婉转的往事,如此动听,你的声音依然飘散在那年夏天,你的背影也走失在那年夏天,你我的故事也遗落在那年夏天。

天空,依然飘着雨,像我纷飞的眼泪。夜里,依然飘着风,像我不安的心情。那时,你是我不能言说的秘密。现在,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痕。

走得远了,远得多了,原来,走到最后也总会分别。爱得痛了,痛得哭了,原来,爱到最后总会受伤。结束了,画个句号,一滴泪堕入红尘。

天空,灰蒙蒙的气息,就像离别那天的心灵的呼吸,有些痛了。雨中,言笑离散在风中,就像离别后的你我散落在天涯海角。

心中的节奏,又开始零乱了。心中的旋律,又开始忧伤了。究竟,我该将你放在哪个地方?为何,我的心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温习曾的轨迹,为何,我的心总是一分一秒的痛了又痛,为何,我的心总是无法割舍这份一见钟情的爱。

时过境迁,泪落在无声的夜里,多少回。蓦然回首,寂寞缠绕在无数的日里,多少次。灯火阑珊,你不在回眸的视线里,多少回。一帘幽梦,你不在仰望的角度里,多少次。

我,在风雨里追赶,却终是雾里看花,分不清影踪。我,在日夜中兼程,却终是水中望月,摸不到痕迹。雾里花,水中月,爱情,本就是如此虚幻,而你,也本就是那样传奇。

你在云海之巅,我在红尘彼岸,你谈笑依旧从容,我却颤抖了言笑。情深深雨蒙蒙,情深为谁种,雨落为谁洒?问苍天泪暗滴,阳为谁明媚,泪水为谁流落?

也许,你该懂得,我的笑,只想换你笑颜。我的泪,只想博你温柔。然而,你终是不懂的,你渐行渐远的背影,是离去,是决绝,是再见。就这样,再也不见。

也许,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宿命的结局,就是再见,就像你我的曲终人散。如此,你是我深深憧憬过的一个地方,而,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你,不曾劝我离开。我,也不曾劝你留下。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执著。你有你的颜面,我有我的尊严。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故事。如此,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你,离开是你的事。我,留下是我的事。

我说,我要安土重迁。也许,你曾是我眷恋过的一个故乡。

你说,你要流浪远方。也许,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如此,向左走,向右走,结局在开始早已注定。如此,不曾言爱,不曾承诺,不曾劝说,不曾挽留,不曾追悔,我们谈论一切,唯独不谈爱情。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如此,轻轻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许,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你有你的他乡,我有我的故乡。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徒留我还在青色烟雨里等待。小楼一夜听风雨,容颜一帧人素心,青花婉转,素笔勾勒,也许,我只是你流浪过的一个地方。

槐花落尽,云淡风轻

文/非枳

午时三刻,天空蓝色褪尽,淡得像洗净发白的布料。远处的天际是白色的光晕,朦胧而遥远。

天边漂泊着洁白的云片,犹如神祗的小舟,驾游在浩无人烟的海面,舒缓有致。

几棵高大的落叶乔木生出了幼嫩的叶片,层层叠叠,像高低有致的浮云。它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不远不近的距离,在晴空下很有悠然自得的味道。根部都是两人合抱之粗,而高度则已经上了五层楼之高了。

树荫是一种馈赠,而那枝叶间若隐若现的浮香则是另一种恩惠。那些淡黄色的小花,结成一串串的铃铛挂在绿云之间,像闪烁的阳光,又像亮白的白金。但是这些都没有拿浓郁的香甜醉人。

香气浓在空气里化不开,凝结成浮香,醉人心脾。你走至树下,抬起头,那些低垂的绿枝恰好能轻触你的额头,偶尔你会有意外惊喜,抬起头就是触手可及的饱满的小花。仿佛是怕你闻不真切,特地将花朵伸至你的眼前,你嗅一口,天地间仿佛都是阳光,暖暖的清香。

往常,凡是花开,树下必定铺就一层落花,淡淡的白,均匀地三开。你经过树下,就能看到一瓣花瓣轻飘飘从树顶落下。世界极静,花开一瞬,一开一落,就是它眼中的世界。到了落花的季节,风从大树上吹落的缃色星星点点,飞散于空中,撒落一地。你在树下,必先闻到风中的甜香,微微一仰头,碎花就像雪一样轻巧地飞下,扑向你的时候像一个微笑的小孩,尔后落在你的发梢,肩膀和脸颊上。触感痒痒的,你还未来得及伸手,一阵风来,它们又阳光地笑着,打着旋滑落,徒留一丝清甜。

往常,凡是花开,也必定有一批学生离行。小楼就掩映在绿叶的乔木之间,淡黄的花瓣飞舞的时候,甚至可以飞入开着的窗户里。从窗子里往外看,蓝色的天空在绿叶交错间,随着风轻轻晃。而那影影绰绰之间,花瓣滑落,一地遗香。

那年槐花盛开的时候,你也曾经想象着小楼里的师兄师姐,定是喜忧参半,而阵阵飘香的小楼,以及割舍不断的光阴必定也使他们念念不忘。

只是后来,你同样坐在窗前,飞花遣水,才明白那些不忍遗忘的,早已风化干花,香气永携。

槐花簌簌,无风自落,一个上午,静坠一地。天空蓝得更加淡泊了,小楼又是一季人去楼空。

没有了杂音,风拂过落地干花,香气久久不散,只是没有了人声,寂寥得过分。入夜的灯光也没有亮起,小楼就笼罩在一层黑暗中,楼角挂着一弯毛毛的月亮,似伸手即可揽月。

往年或许你会觉得此情此景异常悲凉,而今却也觉得无喜无悲,安静地抬头看,槐花落尽,云淡风轻。

青春在这里停泊

文/兰草ygl

我常想,当年那幢座落在人民广场旁边的灰色小楼,可不可以说是这座美丽城市的心脏呢?

我记不清也无法记清,市里有多少重大决策、重要工作部署是在这并不壮观并不现代的小楼里反反复复地酝酿产生的,尔后通过各种渠道传递到全市各个角落,经反馈再升华为新的思维、新的举措。

就是在这循环往复中,这座既不古老又不年轻的城市悄悄地变了,路变宽了,楼变高了,树变多了,地变绿了,变得越来越充满生机,富有活力。

如果说小楼是城市的心脏,那么聚集在楼里各尽其职各负其责的部门不就是一根根敏感的神经吗?四面八方的人在小楼陌路相逢不期而遇,这不能不说是缘分和幸事。部门和部门之间、人与人之间彼此多一份理解,多一份支持,就少一份烦恼,少一份忧虑。

多少年来,社会变迁,小楼依旧,人一拨一拨地走进来,又一拨一拨地走出去,老面孔与新面孔、年老的与年轻的不停地交替着、变幻着,

每天太阳从小楼的东边升起来,又从小楼的西边落下去。

小楼不堪岁月的重负,基础开始塌陷,墙壁出现裂痕,越发步履踉跄,人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起小楼的命运来。

一批批专家被请来为小楼论证,一张张图纸为小楼设计着未来。于是小楼结束了几十年的风雨沧桑,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小楼拆迁定向爆破的日子一定,各新闻媒体简要地报道了这条消息。或许是小楼政治的地理的独特位置,使它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

人有时是很怀旧的,在这里工作着或是曾经工作过的人们,仨仨俩俩与小楼合影,小楼成了人生一道风景。定向爆破那天,维护交通秩序的警察早早上岗,远驻观望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把广场堵个水泄不通。

人群中我见到许许多多熟悉的面孔,特意赶来向小楼依依惜别挥手送行。不破不立,话是这么说,我猜想,此时他们的心情也一定和我一样很激动很复杂。我不由得深情地望了望那扇熟悉的窗口,那里留下了我十几年辛勤工作的身影,还有我的梦幻和追求。

一阵火光浓烟闪过,小楼瞬间塌陷了,变成一片废墟,曾经是用钢筋铁骨、水泥岩石铸就的小楼在火药的冲击下,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一下就倒下了,再也站立不起来了。我第一次目睹建筑爆破这种场面,而且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小楼,心里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沮丧。我在那里驻足良久,沉思了良久。

人常常喜欢在十分独特,独特得近乎复杂的心境中审视自己走过的心路历程,因为任何一点麻木的漠然的回首都会使你距离真实的自己太遥远。

面对眼前一片狼藉的残砖碎瓦,我的灵魂不知不觉地在许许多多过去的日子中默默地漫游。其实,说漫游的确轻松了一些。我知道自己在许多时候还没有那么潇洒,那么脱俗。一个人在事业上有成功也有失败,有得意也有失意,得意不必太得意,失意不必太失意。如果让我诠释,满洒就是既可以努力去争取又可以不动声色地放弃,可有些时候有些情况下我还不会潇洒。

说起来十分偶然的机遇,使我得以与小楼有缘。我十分感谢当时与我共事的老领导,他出于对年轻人的信任,把我推荐到小楼,希冀我视野更宽尽早成熟。

那时我面对小楼觉得它是那么威严,那么神圣,那么深不可测,越发感到自己是那么怯弱,那么无知,那么渺小。

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十几年对于人生来讲并不短暂,那段毫无辉煌可言的生命历程都停泊在小楼里面。伴着人生最宝贵的青春年华,我曾经的理想与追求,还有我的烦恼与苦闷,怎么会随着小楼的毁灭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呢?说不清的人际纠葛,道不明的喜怒哀乐,昔日里最平庸最淡然的情景,都让我感到百倍的亲切,千倍的难忘。小楼曾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物换星移,小楼不知不觉磨去了我许多幼稚、许多狭隘、许多偏见,思想观念方式方法上经历了调整与改变。固然,一个人如果不放弃一些久已习惯又难以割舍的东西,就不会去服从和适应更广阔的天地。今天是昨天的继续,将来也许是明天的积累而已。不经意的升华中,小楼与我变得不可言说。

小楼是我精神的家园,我在这里学到了不少新东西。那些父母官每天每天工作日程都排得满满的,从他们的紧张和繁忙中,让我理解了什么是责任。当他们调离或是退离工作岗位走出小楼时,鬓角肯定会又多了几丝白发!

小楼里的人大都熟悉那位其貌不扬走路如风“小老头”的身影,他多年如一日起早贪晚地在楼里楼外楼前楼后不停地忙碌着,琐琐碎碎、拉拉杂杂的工作,让他干得踏踏实实、红红火火,先进的大红花当之无愧地挂在他的胸前。同是小楼的主人,各有各的平凡和伟大!

女人喜欢用心去工作,这也许是最自然最起码的工作动机。在小楼工作十几年的时间里,我一半的光阴是从事枯燥的文件审核工作。那实在是一种心灵与精神的对话,那些牵动这座城市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涉及方方面面的文稿,让我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我不得不用知识去充实自己,然后再用笨拙的笔去雕琢、去校正。

我觉得自己平平凡凡、默默无闻的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讲,是小楼这颗不知疲倦的心脏不停跳动的心率。不是吗?具有法律效力和行政约束力的红头文件,指导着这座城市的各项事业,规划 着这座城市的未来。

有时我想,这座城市诸多的纷繁,为什么总也跑不出小楼的氛围?或许基于这一点,我对小楼总有一种不失固有的亲切与温馨的感觉。

时间像小溪一样缓缓地流淌,一年多日以继夜的建设,并不雄伟壮观但十分清丽淡雅透着一丝庄严美的大楼终于在小楼的旧址上拔地而起,为宽阔的广场平添了几多迷人的风采。

新楼是旧楼的延续,大楼是小楼的弟兄,我想在这里工作的同事们,在结识 “新朋友”的同时,一定不会忘记当年那位 “老朋友”吧!

小楼一夜听春雨

文/项伟

春,如约而至。春天,总是讨人喜欢的,有人爱春的姹紫嫣红,有人爱春的草长莺飞,有人爱春的阳光明媚,而我,却独爱春的细雨绵绵。在春雨淅沥的夜,坐于小轩窗前,泡香茗一杯,执诗书一卷,于古人的诗词中细品春雨,也别有一番趣味!

春雨里有“苦”。“苦”是人生常态,古今概莫能外。佛经里说,人有八苦,其中三苦是“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爱别离”原指与自己亲爱者分别的痛苦,往大了说,自也包括亲朋好友、相识相知者。对于王维来说,与老友分别是痛苦而伤感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因此在“渭城”的“朝雨”里,只能“劝君更尽一杯酒”,因为“西出阳关无故人”!而对于刘长卿来说,那年的“杏花微雨”里,不仅有“别离”之苦,更有“求不得”“放不下”等诸般苦楚。他在《别严士元》里写道:“东道若逢相识问,青袍今日误儒生。”他乡遇故知是快乐的,但与好友严士元在江南烟雨中“聚散匆匆”这一幕,难免让诗人生出“世事无常”的感慨来,更触动了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心结:报国无门、壮志未酬,是为“求不得”之苦。

春雨里有“乐”。辛弃疾说:“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正因烦恼的事太多,人们才会努力去寻找快乐,并试图留住快乐。欲图一时之乐,想来并非难事,只要出去走走,譬如在“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时节,来一次“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的春游,就是极好的。 而要时时乐、常常乐,偶尔出去浪个一、二次的,已然无法满足,除非能像唐代诗人张志和那般看破红尘世俗,放下功名利禄,扁舟垂纶,浮三江,泛五湖,渔樵为乐。这位外号“烟波钓徒”的著名诗人曾用一首《渔歌子》描绘了他逍遥自在的隐居生活:“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春雨里有“失”。南宋诗人陆游在客居京城时曾作“春雨”诗一首,其中“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两句被后人广为传诵。人们津津乐道于由诗人听觉所勾勒出来的江南春景图: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春雨,清晨小巷里的卖花女,一切是如此的明艳美丽。却往往忽略了“一夜”这个关键词,诗人为何听了一夜的春雨?是因为皇帝即将召见而兴奋得睡不着?非也!事实上,诗人是因忧思过重而失眠,只能听着淅淅的春雨,点滴到天明。那么诗人又为何而忧、因何而愁?或可用“失”字来形容一二:其中当有烈士暮年、壮志未酬的失意,更有对偏安一隅、软弱黑暗的南宋朝廷的失望,或许还有对已然“失去”的金戈铁马、意气风发的峥嵘岁月的无限感怀。

春雨里有“得”。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对于定居成都草堂多年,久于农耕的杜甫来说,是有切身体会的。他在《春夜喜雨》中从一个老农的角度,以欢快、喜悦的笔触写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是啊,能不高兴么?对于农人来说,天降喜雨,润泽万物,农作物的长势更好了,丰收的前景可以预期,这就是最大的“得”。而对于大半辈子颠沛流离、饱经战火蹂躏的诗圣杜甫来说,更是“难得”: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疲于奔命了,至少不会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了。毕竟,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