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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外三篇)

作者: 黄秋成2023/07/06散文随笔

记得前年,我在自己的门前种了一株菊花。自从种下它,我的心里便时常有了牵挂,总想看看它什么时候开花。直到去年深秋季节,这株菊花终于有了动静,害羞的菊株上总算有了几个小花苞,我的心里十分高兴,马上给它"沐浴".

没过多久,几个小花苞开始竞相开放,由小花蕾逐渐变成小花朵,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十分脆弱。过了两天,小花朵长大了,显得异常挺拔硬朗。"秋菊傲霜雪",我不得不这么赞扬它,看,其他的花都已经陆续被秋霜给吞没了,只有这株白菊,虽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被风吹得摇曳多姿,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我爱菊花,它比不上牡丹的高贵气质,比不上君子兰的刚直不阿,但却有着坚强不屈的高尚品格。几十片花瓣展开一层又一层,雪亮雪亮的,只有拳头般大小,却显得更加清雅脱俗,像娇小的少女在寒风中亭亭玉立。

去年的深秋,我体会到了菊花的坚强,它看上去娇小脆弱,但坚强不屈的高尚品格是我所不及的。今年,我还会再种下几株。

牡丹绪

我认识牡丹,是在昨天下午。我以前也了解牡丹的一些特征,但把牡丹花和枝叶联系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昨天下午,我和几个同事闲逛回来。走上球场,我们发现了球场角落的花坛里开了两朵鲜艳的红花。我们谁也不知道那株花的名字,只觉得它开得很娇羞,很艳丽,看上去显得十分华贵。我们各猜测了几种花名,但它们都和实际的花不相符。

为了弄清花的名称,在同事们的推举下,我欣然前往。

牡丹?对了,牡丹!这株就是牡丹花?错不了,它就是牡丹花。如果不是我亲自去打听,或许我也不会相信。

今天早晨,我再去看牡丹,它似乎已显得狼狈不堪,花叶零星地洒落一地。我走过去,发现这株花中的贵妇人,已被昨晚的暴风雨扯碎,受伤颇重。我拾起零碎的花瓣仔细端详了一番,想从中寻找出一些东西。牡丹花瓣上已有了深深的裂痕,犹如贵妇人昨晚委屈的泪槽。昨天还娇艳如火的花儿,今天已凋残,难怪许多文人都只把它比作花中的贵妇人。

我不愿久闻花香,其实我更害怕花儿凋谢的打击。有的人觉得昙花一现很美,因为他们抓住了瞬间的美好,而这种瞬间的美好只是满足了他们偷窥的好奇心。而有的人觉得牡丹、兰花之类的花更美,因为他们把花养在花盆里,对它们百般呵护,百般疼爱,然后对其他的人炫耀说:"我有一株花很漂亮,它开得很绮丽,它光彩夺目,娇嫩异常,有机会到我家的温室里去观赏观赏。"

花的美与不美不是花本身的选择,它的美与不美也不需和别人计较,它更不会在美这方面和别人一争长短,问题倒在于赏花的人,他们在所爱的花的面前毕恭毕敬,笑声连连,在不爱的花的面前大摇大摆,口若悬河。

我并非不爱花,不会欣赏花,而是我不愿将花分出美、丑、好、坏。我觉得,只要是花就好。鉴定一朵花的美与丑,实际上是在于个人的爱好和赏花时的心情。如果硬要我选择自己所爱的花,那我会选开在小路边无人问津的野花,会选开在山花烂漫季节的菊花。

它们从不炫耀自己,也不为自己打扮,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它们的存在,也忘记了体会它们的芳香。

听雨

滴答滴答,像时钟转不停。

滴答滴答,像你委屈的泪滴。

滴答滴答,是小雨在下,不会停。

窗外雨打窗台的声音,将正在看书的我的思绪拉了过去。我凝视着窗外,雨水像天女散花一样漫漫地洒下来,晶莹剔透。雨水带着我的思绪下到地上,钻进土里,一直到我所能寻找到你的痕迹的地方。

"刷啦啦……"雨下大了,冲刷掉了一整天沉闷的空气。这样的雨也使我的心跟着颤动起来,遥远的她此刻已睡下了吗?抑或是跟我一样正在倾听这雨声。雨带着我的心飞得好远好远,我也幻想把我和她的故事尽量想得曲折离奇。

我躺在床上,熄了灯,索性闭上眼,静静地聆听这雨声。

雨时大时小,时快时慢。大的时候,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小的时候,又如哀伤的怨妇在如泣如诉;快的时候,好似风驰电掣般的激光直逼视着你的双眼;慢的时候,却只像雪花一样慢慢坠落。

这雨声,有时像断肠人在天涯的痴迷倾诉,她诉说着自己的相思之苦,也诉说着自己的哀怨;有时像轰隆隆的雷声一样让人的心中充满激烈,激烈的感情的暴发,像山洪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窗外下着的雨,和我心中下的雨交织在一起。我随着雨水来到她的身边,我傻傻地望着她,心中充满了万分感慨。她恬静的脸庞透露出轻盈的笑容。我低下头,在她的身边悄悄地耳语……

雨水冲击着我的心田,把我内心的思念一层一层地掀开,直到掀完为止。

雨啊!在你的面前,我似乎已经没有了秘密,你把我的心洗刷得像刚出生的孩童一样纯洁。不过,有一点你是做不到的,就是你永远也抺不去我心中对她深深的思念之情。

螺旋柳

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我不会相信世上竞会有这样的柳条儿。刚开始,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柳树,只把它当作一般的来看,所以没去理会它。

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它。当时,我正和同事们一起饮酒,我们边喝边谈这里的风土人情以及学校的美化问题。

忽然间,我想到了那一棵生长在我的门前,却又毫无生气的柳树。它一直无精打采地生活着(时值深秋季节)。它的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儿生机,枝叶上满是蜘蛛网。这些网将它笼罩在一片萧瑟的景象中。

我提出了关于这棵柳树的问题。最年老的那位同事告诉我,那不是平凡的柳树,它叫螺旋柳,树全都是弯弯曲曲的,和其他的柳树很不一样,平常很难见到。

也对,因为这种柳树,我是第一次见到。我对这棵柳树一直没什么好感,只觉得它成了我房门口一道闷煞的风景。

直到今年夏天,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里。我从球场里纳凉回来,一大簇棉花瞬间吸引了我的视线。这簇大棉花由三大团组成,三大团又由许多小团组成。月光透过棉花直射到地面上,又可以隐见许许多多棉花的琐屑。

这不是我门前的那棵螺旋柳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特别对这棵柳树进行了考量,我忽然惊诧于面前这棵从不起眼的柳树了。

螺旋柳没有什么过人之处,也没有让人朝慕夕处的外表。不过,它也是一种不平凡的树!

它是一种在曲折的道路中力争上游的树。弯曲的干,弯曲的枝,整棵树呈螺旋状生长。它的干呢,通常只有米把高,最高的也不超过二米,主干弯曲着,用力延伸着;它所有的丫枝呢,一律横斜逸出或倒垂,而且紧紧靠拢,像是人工加工似的,成为一簇,像一团团苍翠的大棉球;它的细长的叶子不是斜生的,就是倒垂的,更不用说向上了。它的皮,光滑而各显颜色。主干呈青绿色,转弯的地方有少许的白色斑点;丫枝受阳光的一面呈红棕色,不受阳光的一面呈翠绿色;细枝末节一律呈嫩绿色。

这是一种在环境的逼迫下,却保持着一种不屈性格的树!哪怕只有笔芯那么大,哪怕前景有多么困难,它也努力向上发展,永不屈服!

螺旋柳的确不是一种平凡的树!难道你不觉得它至少象征了一些正在迷途中曲折前行的人吗?长途漫漫,它需要一些有勇气的人慢慢摸索。不管在摸索的过程中前进或者是倒退,对于螺旋柳来说,也是一种"进步".

螺旋柳能正确认识这种"进步",也真正算得上是一种快乐。至少它不会像其他的一样沮丧,这一切都是源于它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