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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地散文

2023/01/09经典文章

草地散文(精选13篇)

大连

文/刘云

大连是个海边城市,这大家都知道。

大连是一个巨大的梦想,这大家未必都知道。

到过大连的人,多半直是把大连看作一个城市的,一个变化了的城市,一个有风度的城市,一个大家都想去看一看的城市。

大连有太多的传奇:中国式的,非中国式的,但都落在大连,便是大连式的。大连人因此与这个城市一起,越发地鲜亮着了,他们把自己活成了风景。

真正站在大连的海边,走在它的街道、广场,看着新鲜的城市,它的海,海中大小的离岛,它的海滨浴场,它的海边灰岩上的别墅群落,人行步道,它的并不宽大的马路,也不高大的建筑,心是敞亮的,很自豪、唏嘘;到大连的外国人很多,在大连,感到中国人真是不虚的,这只有在大连才有,真的,这样的感觉非常突出。听大连人说,俄罗斯人最喜欢大连,这也许缘于俄罗斯式的历史心结;朝鲜人也喜欢大连,可惜只有极少数朝鲜人每年可以来领略这半岛上的海风。

走到了大连的海边所有叫作公园、广场的地方,我最喜欢星海广场。我不想弄清它是纪念谁的,反正它面向大海,一派空阔,很容易叫人想到海的那边就是不远的世界,巨量的海风中,我的头发、风衣,以及内心都是随了海风在动,飘动,海风一般,海浪一般,随了大连在动。广场人群众多,以各样的姿态,显示与大连、与大海的亲近,他们中,多数如我一般,都是外来客,却都是放松的,伸出双臂夸张地拥抱着大海、蓝天,如在自家一样,放松的人群,叫大连每天都是节日。

我喜欢星海广场,其实直是星海广场那一片脚印,叫我心动。那些铜质的脚印是大连人自己的,从三寸金莲,到宽大的脚板,由浅及深,由黯淡到盛大,时间的跨度正好一百年,一百年大连的历史,从屈辱到自信,从贫困到自由。那些脚印,有大连的名人、功臣,有小街里巷的凡夫俗子,其中一双脚印,已被千万的手指、手掌磨娑得发亮,它并没有标注文字说明,当你作为一个外来人,想去亲近这脚印,一旁总有人向你发问:知道是谁的吗?一定没有人直接回答,大家只是会心一笑。磨娑的人和旁观的人,心下都明了了。

那双脚印就是一双普通中国人的脚印。只是给磨得发亮了。

大连所有的公园都对它的人民开放,所有的森林、草地,多数的自然的海滩,公众的场所,都对人民开放;对我们游客也一样,当我进到一个公园,习惯性地打量着售票的地点、提示,总会有人热情地告诉你,不用买票。当然经营的场所除外,如海洋公园一类。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它的草地,几乎所有不被建筑、树木占领的地方,都是草地。在那些草地、树木营造的空间,人民自由来往。

在大连,对于这些无处不在的草地,我知道了两个词:薄小草。熙来草。前一个是蔑视,后一个是尊敬。

那是大连人对一个人的评价与纪念。这评价与纪念一路上冲击着我,然后是到了重庆,我们在朝天门的一个火锅店享用正宗的重庆超辣火锅,我们故意问老板:“听说重庆黑得很嘛!”老板一边麻利地给我们打理着汤汤显祖菜菜,一边大声地、快乐地反问说:“晓不晓得重庆打黑哟?你这话要是叫我们薄书记听起,他会说,格老子的不晓得重庆嘛!”第二天我们在解放碑欣赏重庆人的红歌会,革命老歌唱得我心里一阵阵发麻:在重庆,一个人的名字会时时嘣出一个普通重庆人的口,他们动不动会说:“我们薄书记”!

多年前去过一回重庆,同样是住在朝天门码头,一个小小的很脏乱的旅馆中,重庆人的生辣叫人生畏。我们走过了大半个重庆城,那时的重庆,还停留在抗战陪都时期的影像资料中,老旧真如民国。现在的重庆,是一个森林城市,长江与嘉陵江边一个鲜明的城市。

那天,解放碑下的红歌会唱的是《闪闪的红星》,重新编排的一系列的老歌,市民歌唱团的认真叫人感动:我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那时我们在乡下的野场子里看革命电影,心里单纯得如夜风般自由自在。

从大连和重庆回来,这两个地方,都成了我心中巨大的梦想。

野草地

文/fxzh1016

野草,像一群受了惊吓的兔子,逃向远方。

我们的家园,像刮了胡子铁青着脸的男人,无视野草流浪。

钢筋水泥,长出一片黑森林乌鸦一样黑,飞遍记忆的角角落落。

记忆开始变形,不断翻滚仇恨的焰火。

马蹄哒哒的野草地,百鸟和鸣的野草地,牛羊漫步的野草地啊!

许多忧伤,缀满绿叶和花朵,许多苦水,流遍荒原和大地。

许多歌,疯长成远方的风景,许多心事,随流萤飘流四方。

什么时候成为了我们的敌人,不断的被驱赶,被铲除,被火烧?

好像他们沾了什么光,让很多人生气。

不用任何审判他们有罪,而且他们都是死罪,人人喊打。

包括小孩子们,用他们稚嫩的小手,毫无顾虑掐去野草的头。

可是,野草却贮藏了我们的历史,刀砍、填埋,有时人还吃人。

青草香

文/王举芳

“草原夜色美/月光洒吉祥/睡在你的怀抱里/梦里青草香……”优美的旋律,动听的歌声,让我的心回到故乡。走到窗口,望向故乡的方向,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飘荡着丝丝缕缕泥土的香味,深呼吸,我仿佛闻道了一种特别的芬芳,哦,那是青草香。

老家的夏天是绿浓红稀的,各种树都撒开了欢似地生长着,浓荫中有几处红若隐若现,那是晚开的石榴,也或是开得起劲的合欢花。村子中间那条贯穿全村的路,整个夏天都是清凉的,因为路两边的树都拉起了手,为出门或者归家的人们遮挡一段烈日炎炎。

路两边是老人和孩子们纳凉的天堂。我们这些十三四岁的毛丫头,自有好去处。

那是村东的一片果园,果园四周生长着青青密密的草儿,无人来割,怕果园喷洒果树的农药残留,给畜禽吃了会有毒害。这片青草地,成了我们几个女孩的“秘密据点”。

春寒料峭、东风微暖的初春,草色遥看近却无,放学后的我们,便相约来到草地写作业、背课文,叽叽喳喳地说着一天的趣闻,也说着心里的烦忧。此时的我们是不忍心去踩踏草地的。草儿不言不语,像一位绝佳的倾听者,用一抹微笑陪伴我们的喜怒哀乐。

春风几度,浅草便能没马蹄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踩上去,软绵绵的,任何质地的地毯也比不了这纯天然的青草地毯。

夏日来临,草地已是厚厚的了。躺在草地上,天是那样蓝,草是那样绿,温暖的阳光照在草叶上,草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世界仿佛静止了,微风吹拂,晃动了心绪,才发觉一切都是真实的。

年少的我们是那样快活而自由。扯一棵青草,在清清的河水里冲洗干净,含在嘴里细嚼,淡淡的青草香穿行于口鼻间,甜美,青涩,温润……

小伙伴里有一个叫“香草”的女孩,很文静,样貌平常,似一株草儿不惹人注意,可我记住了她的笑容。她不爱说话,我们叽叽喳喳倾吐的时候,她是沉默的。那一天,有一个男孩坐在离草地不远的地方吹口哨,不成调、不成曲的口哨声随风悠悠的飘荡,我们毫不在意。不经意,我看到了香草的微笑,微微扬起的嘴角,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她看到我的那一瞬,眼神一刹那慌乱,那一抹微笑因一丝慌乱,胜莲花的娇羞,定格在了我的心里,连同那青草味的青春,还有青草味的悸动。

去城里上学、工作,一年里难得回老家几次,也就没了时间再去青草地上躺一躺。晚上或者休息日,我喜欢去公园闲逛。城里的公园有很大的、修剪整齐的草坪,但是不允许踩踏,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望着眼前的大片碧绿,想起故乡的青草香,蹲下身,贴近草地使劲嗅嗅,鼻腔里却怎么也闻不到那熟悉的香味。

坐在阳台读书,偶然读到老舍先生的《草原》,眼前浮现出一幅不用墨线勾勒、只用绿色渲染的中国画,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又想起少年时在家乡的草地上嬉戏、品读的情景,我想那才是真正的物镜合一。

一袭恍惚,我仿佛睡着了,梦里全是青草的香味。

绿色的草地

文/若兰菲儿

有些人,像一片绿色的草地,就这样千年不变的绵亘在那里,睡着,醒着,他都在那里,风里,雨里,不曾离去。绿色的草尖,晶莹的露珠, 可有人知道那是思念的眼泪。我知道,真的知道。春天来了,馨香的空气中,是谁的味道,那么熟悉,飘荡着,不肯离去。清清的小河流淌,曰曰夜夜的歌唱,陪伴着,生生世世。英俊的枣红马,在那片草地上尽情的奔跑,欢舞,在阳光下,在雪地里,多么美丽的图画,多么亲呢的风景。

有些事,像一片绿色的草地,就这样千年不变的绵亘在那里,苦着,痛着,他都在那里。当秋天来了的时候,草儿变黄了,马儿也瘦了,一切静悄悄,天上的白云,不愿意散去,流下相思的眼泪。

那片绿色的草地一直在那里,生生息息,绿意盎然。

小草地

文/牟馨婷

我们家的楼群前有一片片的小草地。这样的草地是不规则的,它会东一片北一片的,它有时会隐藏在小树林里面,或者是藏在健身器材旁边,有些会大胆地就躺在马路的两旁。

小草地多半是那些流浪狗和流浪猫的栖息地,或者是我们这些小孩子为了方便而走的捷径。或许因为这样的原因,小草地会不时地枯萎许多,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的。

小草地到底每天是吃什么长大的,这院子里面的小孩子们大多是不去关心它们的。他们与小草地最多的联系就是无情地躺在小草地上面,或者是无数次放肆地跳跃在它们身上。

每次回到院子里,我总是先经过车棚门前的小草地,有时候因为路旁的蚂蚁群会留意到附近的小草地。平时多半我是顾不上去关心它们的,就急急忙忙赶回家去做功课了。

放假的这两天都在下雨,我连下楼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透过阳台上的窗户望望远方雾蒙蒙的景色。今天我正在写课外作业的时候,妈妈接到电话告诉我说姑妈邀请大家一起去酒店吃饭。我轻快地下了楼。妈妈和爸爸下楼的时候碰到从外地回来的邻居就开始互相聊起天来了。因为有这一段时间,我才独自来到院子里。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可能是因为这两天不断的雨水天气,院落里的植物格外的绿。我来到一片不大的小草地旁,草地里的小草比原来更高了,也更壮了。虽然小雨还在下着,但看得出它们是那么的喜悦。有风吹来的时候,缓缓地,小草们低下头又缓缓地抬起头来。它们像是迎着微微的风在吹干自己湿淋淋的头发。小草地里面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小野花,它们也是格外的精神。雨水洗掉了它们裙子上的污垢,它们各个花枝招展地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小草地里,有院子里的小孩玩耍时用小铲子挖出来的一道道小沟。这两天的雨水将这些小沟都填满了,倒像是一条条的小溪流一样。有的是清澈的,有的稍微混浊一些的。但大多是静静地躺在小草旁边。但也有那些不听话的被雨水打着欢快地跳跃着的小溪。也有一些小溪默默地承载着运输的任务,树枝上落下来的几片树叶,这时就像小船一样航行在小溪上。虽然整个航行中没有一位乘客,但它们也很敬业地在这不大的小溪上来回地航行着。希望有哪一位客人能光临它们的小船。

一场大雨让我有机会和小草地亲近了一下,有的有美丽的小花,有的有挺拔的大树,这时它们都是那么的惹人喜爱,但我更喜欢墙角边、树根下那不起眼的、那随意间躺在地上的小绿草地。绿草不需要人们的精心呵护,更不需要人们的浇水施肥,它随意地就可以这样四处安家,接受着烈日与暴风的考验。

雨慢慢地停了下来。

小草地慢慢地舒展开了,变得软绵绵的,绿茸茸的。

一片草地

文/刘荒田

真是上乘的草地!秋天一个温煦的晴日午后,我坐在旧金山北岸区华盛顿广场的长椅上,面对它,这般赞美着。占地广阔,除了中心处所立的富兰克林雕像以及卫兵似的两棵枞树,平展展的,没有一点遮拦,草茂密,均匀,葱绿。它是市政府管辖的,园林处所聘请的专业园丁定期清洁,维护。

人是不会辜负这片草地的,地毯比不上它的柔软不说,舒心悦目的绿,蔚蓝的天,恰到好处的风,鸟鸣,边沿的树和花,家再豪华,也给比下去了。此刻,这里布满人,晒太阳的、读书的、睡懒觉的、谈天的、吃午餐的——一个妙龄女郎在表演瑜伽的高难动作,腰身盘曲如蛇,离腿部不远处,竖着手机,我猜她是瑜伽教练,正在做收费直播。离她三米处,三男两女正在折叠一块塑料布,他们刚结束一场热烈的交谈,要离开了。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在追逐,家长在后面喊加油。三个少年在打棒球。一个表演欲爆棚的小伙子学拿大顶,多次失败,头上沾满草梗。

说草地单单为人而设,那太偏颇。狗是另一主角。因官方有规定,园内的狗必须拴绳,所以见不到独来独往的“狗侠”。狗的前后必有牵绳的主人。华盛顿的政客早就断言,和人混久了,只想和狗做朋友。我要说,看人看腻了,只想看狗。这一只圣伯纳,神气得像海军陆战队的新兵;那一只牧羊犬,机敏得像海豹特攻队的战士;贵妃犬的腿,和芭蕾舞者一般伶仃……

可惜好景不长,总看不够的狗儿开始煞风景了。金发姑娘所牵的两只,黄毛的狗屁股一沉,一截“狗中黄”落下;它挪一个地方,拉下另一截。主人忙于看手机,没注意到。另一只白毛不甘落后,也拉得不亦乐乎。两只狗比赛似的拉着。草地添上六七坨大小不等的黄色排泄物之后,看手机的铲屎官也注意到了,立即从口袋掏出塑料袋,套在右手上,弯腰捡起,放进左手所拿的袋子内。

几分钟以后,类似的戏码在较远处上演,这回是狼狗和高个子大汉。末了,大汉的手里也晃荡着一个袋子。狗们拉毕,必用四爪刨地,害得草梗和尘土飞迸——即将挖到金沙或水晶的人才这么疯狂。为什么呢?周作人《狗抓地毯》一文,引了美国人摩耳的解释:因为狗是狼变的,狼“终日奔走觅食,倦了随地卧倒,但是山林中都是杂草,非先把它搔爬践踏过不能睡上去”。不过,摩耳没提到狗的“大解”。总而言之,一天到晚,草地上的排泄和清理发生多次。任何狗的作为均合法合理,我们只有赞同的份儿。

不是吗?别以为铲屎官好当,爱狗者无数,爱狗屎者则否。狗主人中不乏含金钥匙出生的,做饭洗衣清洁都有仆人或钟点工代劳,甩手掌柜们出门遛狗,万一忘记带铲屎工具呢?难道空手套之不成?我家对面的绿化带是遛狗胜地,热心人早料到这可能性,路旁树干上悬挂成沓塑料袋。这是别样的“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过,我敢打赌,没有一个狗主人敢于不善后而开溜,若然,会受严厉的谴责与惩罚——最少,在人来人往的白天是如此的。

然而,问题没有完。狗屎虽经清理,但它沾污的草,从来不曾被一片片地洗涤和消毒,每一次都沾上少许。我有理由揣测,日积月累之后,草地上,狗的“遗泽”大量存在。情侣并排躺着,喁喁而语的同时,或隐或显的狗屎也上了身。可是,从来没有人就此抱怨过,更无人采取行动。这道题是无解的,你如何彻底地清洁草叶?唯一的解决是禁止狗儿入内,可行吗?

于是,人们忘记或装作忘记,无视本身即为“清理”了。这就是人寰的潜规则。

想起自己,曾多次躺在草地上睡,不觉恶心起来。

湿地

文/光其军

走过长长的落满一埂枯叶的圩埂,透过一棵乌桕树的缝隙,好大的一片绿草地就在面前呈现了。慌忙闪过乌桕树,急切切地走到跟前,只觉得这大片的绿,不只为我准备的,而是天造地设的尤物,它遮蔽了纵横的沟垄,藏掖起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湿地秘密。而湿地,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湿地,天空昏暗,飘着细微的雨滴。不时有秋风掠过,将细微的雨滴赶得四处游荡,最终归到了绿地的深处。再看湿地的远处,水天一色,白光浮现,该是一湖绿水在与天对话。

在湿地遇微雨,可谓颇有诗情的事儿了,这比有秋阳的时候,增添着不少的意趣。应着微雨和秋风,我丢掉尘世里的疲惫,走到绿草之中,静下来,体察着旷野被这些无尽的绿色浸染所挥发的独特况味。当那秋风裹着湿地原始的气味,在湿地上空飘荡,没入其中,就被它们包围,我大口呼吸,以致近乎窒息。也是,一颗心,待在城市久了,一旦进入湿地,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空旷了。

站在绿草丛中,因天空灰暗,绿草反而显得更加地鲜嫩,我的左右都是这样的背景,也就有着美轮美奂的意味,还有一种绿草无边却任我行走的的飘逸。不觉我醉了,就卧倒在一处草前,而秋风无情,将密集的雨点,一下下的拉扯着我的神经。四周空旷,那些草浪起起伏伏,绵软的像一个个贤淑的女子。秋风的影子,似乎在那上面隐约可见,从远到近,曲折蜿蜒,前赴后继,没完没了,该是幕后有一种莫名的推手。再侧过来,顺着草尖看湿地,又觉得湿地无际,而草高过了远处的天空。再仰过来看天空,又觉得天空如井,我竟是丢在了井底的人。猛地感到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莫名就有了惊慌,尽管这是下午,周边还有陪同的朋友。我忽然想到了,自己莫非也是一株湿地上自有的绿草了。

这时候,朋友们四散开来,在寻找着各自的乐趣。我不想再卧着了,遂站到了一处草前看草地。靠近水的一面草地,不见衰败,长势依然旺盛,秋天里还呈现着春天般的景象。它很宽很广,像一幅水墨,一直伸展到另一处的水边。有几只白色的水鸟,草丛里,一会儿飞起,一会儿又飞落,像是在作诗,又像是在绘画。想追逐它们,可刚走不远,就看见了脚下黑色的淤泥,上面凌乱着鸟的趾痕。不敢踏入了,这儿是它的领地,我一个外来者,应当是一个闯入者。离开这片草,我又转向另一边,一方天空下,草地的景致却是大不相同。它夹在两方水域的当中,一方水域靠着长长的圩埂,一方水域与我相邻。这处的草儿,与别处的不同,已经泛黄了,在顺应着这个季节。草丛里,有两只白色的鸟,一只鸟低头在觅食,一只鸟许是发现了动静,正引颈而望。这些都是自然的现象,它们在觅食,人却惊动它们,就是人的不对。我不敢动静了,这只鸟见没有危险,又继续低头觅食。待会我从它们附近静静地走过,这两只悠闲的湿地生灵没吭一声,只是用大大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低头又在觅食。为此,我也感到欣慰,有与其同在的感觉,所以走出很远,忍不住地我一再回头看。

沿着草地的边缘,我停停走走,远处的草地闪着一抹亮色,可望却又不可及。近处的草地,掩着草地上的泥泞,就连圩埂上的草,也抹去了我们走过的脚印。这让我知道,柔软的的湿地,根本不需要一个人在这里留下一些痕迹的,它需要的是能与这里适应的任何。风似乎又大了起来,说不清具体来自哪个方向,却与雨点一样打在脸上有些沁凉,亦如小猫的舌头舔过,是那么地柔软细腻。又隐约感到一些极低微的声音传过来,慌忙一看,原来不曾注意的草丛深处,有两头深褐色的老牛在草丛中卧着。我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它,好一副大智若愚的派头。这场面,令人艳羡又嫉妒,恨不得变为一个什么,也置身到草丛深处。我又听到了一阵雁鸣,其鸣声凄切,增添着湿地的阗静。抬头而望,一群大雁正结对飞行在灰蒙蒙的空中,一会儿人字,一会儿一字,抑或一个丁字。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向南,向南。看见它们,我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冬天,还有冬天过后的春天,它们还是这样的坚忍不拔地向北飞行。

我又看见了草地中间一些粉红色的小花,柔柔弱弱的,在高过草地草儿一点的上方,窃窃私语。秋风拂过,像个可人儿的左右晃动着,是那样的妩媚,美得让人无法亵渎。草地的远去,一定还有许多这样的花儿,秋风吹过,都是这样的吧。还有那些草儿深处,一定也有一些东西,诸如昆虫,蚂蚱,泥鳅,鸟蛋和动物的尸骨,它们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会存在着也会消失着。这些都是事物的必然,不必去悲伤,活在当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我存在着也美好过。思考起这些,我觉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喜悦和憧憬。我就想,自然里的物象,很多都被隐藏了,一般常态下,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形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总会与我同在。

草地充满诗意又极具诱惑,我想到它的纵深地带走走,看看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事物和有着什么样的生命存在。然而,事与愿违,草地的泥泞阻碍了我的脚步,望而兴叹,觉得我还是何等微小。也就想着,纵使有它们的存在,我与它们都是独立的,它们或许根本不会在意我,而我却在乎它们。

回走的时候,我一回头,看见秋风,从草地上吹过,仿若无形的手,推动着草儿一起一伏,像一个多情的情郎。我陡然兴奋起来,我大呼一声,再一声,秋风似乎答应了,草地似乎也答应了。于是,我化为了秋风一缕,与肥美的草,有了一回亲密的接触。

草根的心

文/以自在

人生暮气沉沉,一个人孤孤单单。多年以来,风雨飘渺了驿动的心,生活吞噬了生命的一丝丝曙光,曾经澎湃的气息飘荡在空中被风散去,骄傲的心在众多的可能死在不可能之后,沉寂了下来。信念的沦陷,让我抛弃的不只是梦想,还有坚持的尊严。

一次次的希望破灭,一次次人生际遇的哀伤,所有的抱负换来对生活的模糊,没有了曾经的激情,默然回首,人是物非。信念悄然流逝,没有存在。没有感觉。也再没有叹息。我用体温活着,走着没有路的路。

下雨了,我却走出了家门,想让雨梳理一下我的心情。

雨,绵绵的,在表述了我无波的心情之后,柔柔的飘着。还不够打湿干燥泥土的雨,容易让人忽略了它的存在,我在行人与雨中静静走着,可我省略不了雨冰凉脸庞的感觉。

没有思绪的游荡,穿过的玉米地,感觉不到碧绿的生气,润湿的泥土散发出我嗅不到的清香。站在破烂的白水河新堤上,听不到哗哗流水声;青青柳柳,拨动不了沉甸甸的心悸。美丽的憧憬漂流在迷离的河,跃出水面的鱼,飞翔不了梦幻的天空。

心随季节,以春秋伴年月,我总是叶未落而悲秋,气未寒而惧冬。

水泥修饰的河堤,比拟不了沙滩的诱惑,更不用说还有青青小草的丹青。于是我有了踏向草地的心情,慢慢的摇过去,在草地上有几块稍微大些的鹅卵石,我坐在草地边的一个石头上,用手拨折着一根根小草,拿到眼前,这是一种叶像桃心一样的小草,如同碧血的心,我叫不出名字,一片一片的叶长在柔软的枝干上,没有花蕊,其中有根小草上却长有几片像小草叶子一样近半圆的紫色花瓣。

抬眼望去,这片草地的草在雨中轻轻的抖动着,叶子上面都沾满水珠,有的在慢慢滴落下去,还有几处的小草有紫色的花瓣,仿佛是在点缀青涩的梦,让人感觉相得益彰。草似乎是均匀的长在沙滩上,只是在有鹅卵石的地方长得特别茂盛,其它地方的小草还没一些石头高,而石头旁边的小草竟然长来几乎要掩盖了石头,并且比较密集。我下意识的感觉奇怪,伸手去拿起一块靠近我的石头,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小草的根须,根须苍白。苍白根须跟枝干一个样,却比枝干还长,白白的,众多苍白的根平躺在石头下,相互交错着,有手指厚的一层,看不见沙土,显得很干净。草好绿,根苍白。阳光摇曳碧绿草,阴霾埋藏苍白根,草根的心是不是跟我的心一样,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想着。我用手指轻轻拨弄草根,忽然发现,原来在石头下,并不是没有草,石头下面的每一根草依然在生长,只不过它们是从石头边沿向上生长,所以石头周围的草更密集,因为有了石头,草才更高。

既然有了石头,为什么草会更高?一片草地,人往往在意的都是这一片草地,而不会在意任何一根草,草地的意义就是一根根草的价值,它们努力做好一根小草的绿,体现生的意义。

我却从来没有想过,落叶重重叠叠,未尚不是在追逐明天的梦;冬虽寒彻,然风飞雪舞未尚不是在韵酿梅的香。

在成功与失败之前的那个路口,决定命运的,其实只是一个决定;在奋发与沉沦之间,其实差别的,也只是一个念头。我不由得的想起《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在生活中,我何尝不是如此,把挫折、失落放在心中,然后再把一切挫折、失意无限放大,把哀愁堆积起来,强加给自己,仿佛自己历经沧桑,明了人生的真谛,把自己放在一个智叟的位置,彰显清高,却是麻木于生活。实是不如一棵小草,只做自己,做好自己,本色才是唯美的。

不知怎么,我产生了一个恶趣的念头,把石头轻轻压在另一处草上,站起来转身走了。雨依然在继续,我却忽略了它的存在,天色亮了起来,没有太阳,但是可以感觉到光的温暖。原来信心可以离你很近,你可以让人生充满希望,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你一念花开。

总有那一片蛙声

文/古清生

在南国的时候,我的窗前有那么一块低洼的草地,春天的日子来临,它便会生长许多的小草,甚至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一些蜜蜂在那里抖着金翅嗡嗡地飞。许多小孩子们,很喜欢在那块草地上采花或者玩一些他们认为好玩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的,因为阳光、花草和小孩子们,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掩卷,心驰神往。但是在五月的时节,就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草地旁的冬青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注满整个的草地。于是孩子们用纸折起小小的洁白的纸船,来到草地那片水洼子上,启航他们的小小的梦想。

唯有月夜,那块草地是完全属于我的。这时候夜安睡了,一轮皎洁的月儿来到水洼子上,映得那水好一片白。在白水之上,忽然有不知来于何处的小蛙,欢快地跌跌地跳跃,仿佛是要把那一轮月儿从水中端详个究竟,或者坐在月儿之上,让月儿浮托它走。小蛙们如同孩子,待它们游戏得尽情的时候,就一齐坐在水上唱歌。那就是在我的生命中离不去的蛙声了。惯于在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就极爱着那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能让我的思绪飘浮,进入这样一个季节深处。

但我却没有了南国的那一扇窗子,羁旅北京的日子长长,我的窗前,纵是也有这样一块草地,一簇绿柳,在春天的阳光里,还会有一树杏花装点。但是北国没有雨季,我看不到小孩子们折纸船的情景。北京是要到七月或者八月才会有雨,那是槐花开放的时节了。北京的雨会与槐花下了一街,一街的槐花雨把整个日子都流淌得芬芬芳芳,但即是这样的雨,仍不会积上一洼水,引来天使一般的小蛙,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和梳洗的地方。

我固执地想,如是北京的槐花雨能够积成一个洼子,这样一个清浅的弥漫着槐花芬芳的水洼子,有一轮皎月把水映得银银的白,有一群天使般的小蛙,它们围着月儿唱歌,那该是多么的好啊。我常常在雨后的北京的夜里出走,我以为我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它就在某一扇窗下,甚至那窗前也有一个痴情展卷的学子,甚至水边,还留着孩童戏水的赤足的脚印。可是,我的出走,却并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我想终归是有这样一个地方的,是我没有找见它罢了。

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我在键盘上演绎着一个个的梦,情至深处,会忽然在某一段落,浮起一片蛙声,是南国的春宵里那天真烂漫的蛙鸣,初是浅浅低低的几声,孤独而悠远,渐渐地汇合起蛙的合唱,且愈来愈临近我的窗,仿佛就在那一簇柳下。此时人便恍惚地进入以往的时光,一颗羁旅中的心,忽然的一热,为之深深的感动。但待我有心凝神细细地聆听,却发现窗外是一片寂静,静得月的清辉飘落到柳叶儿上发生的细小的沙沙声都能够听到,只是没有了蛙声。哦,此时的我,这才感到深深的失落,原来那一片蛙声,它源于我的梦里,或者说,是那永远也拂不去的幻听了。

春天的今夜,便又是这样,我打开了电脑,轻轻地敲出一段怀想的文字,不觉间窗外就有了一片蛙声,是如许的亲切,如许的温馨,它拂动着春夜的暖风,沿了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然我猛然地觉醒,却分明是,寂夜无边!人不由地发现,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竟也就化成两滴浸冷的泪珠,冰凌般的挂在两腮。

校园的那片草地

文/秋枫杨

今天没课,在宿舍小睡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地,于是起身准备遛哒遛哒。我又不知不觉的来到那片草地。我对它好像有种痴迷的感觉。(这也是我每星期必来之处,像接受上天的洗礼。喧嚣了一个星期,是该筛一筛心中的微尘。)看来我错了,原以为如此美景只属于我一个人,不料有两个女孩坐在石台上尽情说笑,与这景致构成了很和谐的图画。我脚步本来很轻,又身在竹林,她们没有发现。是的我只是路过这儿,轻轻的,不带走任何云彩。也只有这条石子路恰好通过她们坐的地方。

笑声戛然而止,皆因为我的到来,打乱了她们的世界。我却仍然走在我的“梦”里面,很自然。就这样我轻轻地走过…身后又响起爽朗的笑声。我在一棵小树的阴影下面盘腿而坐。按照史铁生的说法,这片草地不也是在等我吗?它是我的能量之源,每次到这都能把沉闷卸下,把清爽从这儿装走,让我以全新的心态去迎接明天地到来。

在这儿你可以什么都不想,只管静静地看你喜爱的书;也可以什么都想,尽管有时你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心灵却得到了放松。有时我也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上的天鹅似的云儿。领略那分宁谧,深邃…如果睡着的话,我想连梦也是绿的,蓝的,白的。我可不舍得睡,塞上耳机,听着歌儿,这感觉…

我可不是有情调的人,只是觉得这种感觉让我很舒服,很畅快罢了。

置身于一个人的世界,我并不孤独。在这儿,我可以看叶子依依不舍地追逐着远去的风;也可以欣赏鸟儿的歌声…记得有一次我在那草地上看汪国真的诗,有一家三口在照相,那个小家伙真可爱,居然一摇一晃地走到我跟前,歪着脸看我(当时我低着头看书)。我做个鬼脸把她逗的咯咯直笑。***妈过来抱着她说:“别打扰大哥哥看书”但不一会儿她又来了,我都忍不住笑了。

我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很久了吧,喜欢一个人闲逛,漫无目的。也许这片草地将承载着我大部分地情怀…

树林 草地 猫

文/小乐

惨淡的阳光斜斜地照在这片寂静的山林间,稀稀疏疏地穿过幕布一般的墨绿色绿叶,从一片挨着一片的片叶中努力折射出一点点泛闪的光,林间静极了,只能听到远处传来隐隐的溪流流下的浅溪声,就像在寡言的老人身边奏一支乐章,灵动又神秘。

在树林的深远处,无人发现的地方,有一片秘密极了的草地。亲爱的朋友,我必须说,那一定是我能描绘出最美的草地了:软懒的润草一片片歪在地上,好像不愿支起它那脆弱的腰肢,一片片的,偶尔,还夹杂着一株小小的,浅颜色的野花,为这片无缘的绿,缀上那么点斑斓。草地浅绿而脆弱,但赤足踩上去,仍有一点扎疼,你似乎可以感觉到那脆弱的生命支起了你的中心。清晨,点点露珠在挂在那娇小的枝上,一摇一晃地,不愿落下,但若你的脚毅然踩下,便必定会将那微凉的露珠,晨曦的赠礼,收容在你无边的心里。

而这片密地,这个美丽的地方,还有一位神秘的客人。它惬意地居住在此,清晨,像你一般悠闲地踏过那沾了青丝的草地,因露珠而弄得爪底湿润。然后,它一跳一跳地翘着尾巴,穿过、钻过葱沥下狭小的空地,不想走时便软软地在旁边一卧,或舔舐几滴水哇里青露的雨水。

没错,它是一只猫咪,有着柔滑而纯白的服帖毛发,四只灵巧的小爪有着玳栗色的浅毛,头顶有一个小小的玳瑁,一双慵懒的栗色眼睛的猫咪。

当偶然的一天,我的朋友,当你无意间走过这片青葱的草地,也许便会遇上这只慵懒的猫咪,它轻伏在你靠在草上的脑边,冲你无限低婉地叫一声:“喵。”

那时,我的朋友,你会怎样呢?

湿地

文/光其军

走过长长的落满一埂枯叶的圩埂,透过一棵乌桕树的缝隙,好大的一片绿草地就在面前呈现了。慌忙闪过乌桕树,急切切地走到跟前,只觉得这大片的绿,不只为我准备的,而是天造地设的尤物,它遮蔽了纵横的沟垄,藏掖起了很多不为人知的湿地秘密。而湿地,是下午两点左右的湿地,天空昏暗,飘着细微的雨滴。不时有秋风掠过,将细微的雨滴赶得四处游荡,最终归到了绿地的深处。再看湿地的远处,水天一色,白光浮现,该是一湖绿水在与天对话。

在湿地遇微雨,可谓颇有诗情的事儿了,这比有秋阳的时候,增添着不少的意趣。应着微雨和秋风,我丢掉尘世里的疲惫,走到绿草之中,静下来,体察着旷野被这些无尽的绿色浸染所挥发的独特况味。当那秋风裹着湿地原始的气味,在湿地上空飘荡,没入其中,就被它们包围,我大口呼吸,以致近乎窒息。也是,一颗心,待在城市久了,一旦进入湿地,便觉得自己的身体也空旷了。

站在绿草丛中,因天空灰暗,绿草反而显得更加地鲜嫩,我的左右都是这样的背景,也就有着美轮美奂的意味,还有一种绿草无边却任我行走的的飘逸。不觉我醉了,就卧倒在一处草前,而秋风无情,将密集的雨点,一下下的拉扯着我的神经。四周空旷,那些草浪起起伏伏,绵软的像一个个贤淑的女子。秋风的影子,似乎在那上面隐约可见,从远到近,曲折蜿蜒,前赴后继,没完没了,该是幕后有一种莫名的推手。再侧过来,顺着草尖看湿地,又觉得湿地无际,而草高过了远处的天空。再仰过来看天空,又觉得天空如井,我竟是丢在了井底的人。猛地感到心里被什么刺了一下,莫名就有了惊慌,尽管这是下午,周边还有陪同的朋友。我忽然想到了,自己莫非也是一株湿地上自有的绿草了。

这时候,朋友们四散开来,在寻找着各自的乐趣。我不想再卧着了,遂站到了一处草前看草地。靠近水的一面草地,不见衰败,长势依然旺盛,秋天里还呈现着春天般的景象。它很宽很广,像一幅水墨,一直伸展到另一处的水边。有几只白色的水鸟,草丛里,一会儿飞起,一会儿又飞落,像是在作诗,又像是在绘画。想追逐它们,可刚走不远,就看见了脚下黑色的淤泥,上面凌乱着鸟的趾痕。不敢踏入了,这儿是它的领地,我一个外来者,应当是一个闯入者。离开这片草,我又转向另一边,一方天空下,草地的景致却是大不相同。它夹在两方水域的当中,一方水域靠着长长的圩埂,一方水域与我相邻。这处的草儿,与别处的不同,已经泛黄了,在顺应着这个季节。草丛里,有两只白色的鸟,一只鸟低头在觅食,一只鸟许是发现了动静,正引颈而望。这些都是自然的现象,它们在觅食,人却惊动它们,就是人的不对。我不敢动静了,这只鸟见没有危险,又继续低头觅食。待会我从它们附近静静地走过,这两只悠闲的湿地生灵没吭一声,只是用大大的眼睛看我一眼,然后低头又在觅食。为此,我也感到欣慰,有与其同在的感觉,所以走出很远,忍不住地我一再回头看。

沿着草地的边缘,我停停走走,远处的草地闪着一抹亮色,可望却又不可及。近处的草地,掩着草地上的泥泞,就连圩埂上的草,也抹去了我们走过的脚印。这让我知道,柔软的的湿地,根本不需要一个人在这里留下一些痕迹的,它需要的是能与这里适应的任何。风似乎又大了起来,说不清具体来自哪个方向,却与雨点一样打在脸上有些沁凉,亦如小猫的舌头舔过,是那么地柔软细腻。又隐约感到一些极低微的声音传过来,慌忙一看,原来不曾注意的草丛深处,有两头深褐色的老牛在草丛中卧着。我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到它,好一副大智若愚的派头。这场面,令人艳羡又嫉妒,恨不得变为一个什么,也置身到草丛深处。我又听到了一阵雁鸣,其鸣声凄切,增添着湿地的阗静。抬头而望,一群大雁正结对飞行在灰蒙蒙的空中,一会儿人字,一会儿一字,抑或一个丁字。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向南,向南。看见它们,我想到了即将到来的冬天,还有冬天过后的春天,它们还是这样的坚忍不拔地向北飞行。

我又看见了草地中间一些粉红色的小花,柔柔弱弱的,在高过草地草儿一点的上方,窃窃私语。秋风拂过,像个可人儿的左右晃动着,是那样的妩媚,美得让人无法亵渎。草地的远去,一定还有许多这样的花儿,秋风吹过,都是这样的吧。还有那些草儿深处,一定也有一些东西,诸如昆虫,蚂蚱,泥鳅,鸟蛋和动物的尸骨,它们都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会存在着也会消失着。这些都是事物的必然,不必去悲伤,活在当下,最好的结果就是我存在着也美好过。思考起这些,我觉得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开心、喜悦和憧憬。我就想,自然里的物象,很多都被隐藏了,一般常态下,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形态,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总会与我同在。

草地充满诗意又极具诱惑,我想到它的纵深地带走走,看看那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事物和有着什么样的生命存在。然而,事与愿违,草地的泥泞阻碍了我的脚步,望而兴叹,觉得我还是何等微小。也就想着,纵使有它们的存在,我与它们都是独立的,它们或许根本不会在意我,而我却在乎它们。

回走的时候,我一回头,看见秋风,从草地上吹过,仿若无形的手,推动着草儿一起一伏,像一个多情的情郎。我陡然兴奋起来,我大呼一声,再一声,秋风似乎答应了,草地似乎也答应了。于是,我化为了秋风一缕,与肥美的草,有了一回亲密的接触。

总有那一片蛙声

文/古清生

在南国的时候,我的窗前有那么一块低洼的草地,春天的日子来临,它便会生长许多的小草,甚至开出一些小小的花朵,招引一些蜜蜂在那里抖着金翅嗡嗡地飞。许多小孩子们,很喜欢在那块草地上采花或者玩一些他们认为好玩的游戏。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温馨的,因为阳光、花草和小孩子们,足以把春天装点得美丽而又亲切,让人忍不住掩卷,心驰神往。但是在五月的时节,就会有一场场的雨水降临,雨水把草地旁的冬青树洗得很绿,那种很清凉的绿,并且注满整个的草地。于是孩子们用纸折起小小的洁白的纸船,来到草地那片水洼子上,启航他们的小小的梦想。

唯有月夜,那块草地是完全属于我的。这时候夜安睡了,一轮皎洁的月儿来到水洼子上,映得那水好一片白。在白水之上,忽然有不知来于何处的小蛙,欢快地跌跌地跳跃,仿佛是要把那一轮月儿从水中端详个究竟,或者坐在月儿之上,让月儿浮托它走。小蛙们如同孩子,待它们游戏得尽情的时候,就一齐坐在水上唱歌。那就是在我的生命中离不去的蛙声了。惯于在夜里读书和写作的我,就极爱着那一扇窗,起起伏伏的蛙声,能让我的思绪飘浮,进入这样一个季节深处。

羁旅北京的日子长长,我没有了南国的那一扇窗子。我的窗前,纵是也有这样一块草地,一簇绿柳,在春天的阳光里,还会有一树杏花装点。但是北国没有雨季,我看不到小孩子们折纸船的情景。北京是要到七月或者八月才会有雨,那是槐花开放的时节了。北京的雨会与槐花下了一街,一街的槐花雨把整个日子都流淌得芬芬芳芳,但即是这样的雨,仍不会积上一洼水,引来天使一般的小蛙,所以即使雨后有月,她也在这芬芳里找不到栖落和梳洗的地方。

我固执地想,如是北京的槐花雨能够积成一个洼子,这样一个清浅的弥漫着槐花芬芳的水洼子,有一轮皎月把水映得银银的白,有一群天使般的小蛙,它们围着月儿唱歌,那该是多么的好啊。我常常在雨后的北京的夜里出走,我以为我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地方的,它就在某一扇窗下,甚至那窗前也有一个痴情展卷的学子,甚至水边,还留着孩童戏水的赤足的脚印。可是,我的出走,却并没有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我想终归是有这样一个地方的,是我没有找见它罢了。

居京的月夜,于我它是散文化的时光,我在键盘上演绎着一个个的梦,情至深处,会忽然在某一段落,浮起一片蛙声,是南国的春宵里那天真烂漫的蛙鸣,初是浅浅低低的几声,孤独而悠远,渐渐地汇合起蛙的合唱,且愈来愈临近我的窗,仿佛就在那一簇柳下。此时人便恍惚地进入以往的时光,一颗羁旅中的心,忽然的一热,为之深深的感动。但待我有心凝神细细地聆听,却发现窗外是一片寂静,静得月的清辉飘落到柳叶儿上发生的细小的沙沙声都能够听到,只是没有了蛙声。哦,此时的我,这才感到深深的失落,原来那一片蛙声,它源于我的梦里,或者说,是那永远也拂不去的幻听了。

春天的今夜,便又是这样,我打开了电脑,轻轻地敲出一段怀想的文字,不觉间窗外就有了一片蛙声,是如许的亲切,如许的温馨,它拂动着春夜的暖风,沿了情感的脉络缕缕入心。然我猛然地觉醒,却分明是,寂夜无边!人不由地发现,那暖暖的一缕情思,竟也就化成两滴浸冷的泪珠,冰凌般的挂在两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