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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9好文章

倚栏轩精选6篇每日文章推荐供大家阅读与参考,如果大家喜欢每日文章推荐(精选6篇),记得收藏与分享哦。

盛夏,寻一处清凉,静守一颗心

文/谈笑在指尖

盛夏,奏响了夏季烧烤模式的最强音,把最炽热、最高潮的那部分淋漓尽致地呈现了出来。

太阳的光芒火辣辣的倾泻着,空气中弥漫着蒸发的浮光,树叶蜷缩着身体,蝉儿在树上拼命的嘶叫,大地就好像是一个闷热的蒸笼,不论躲在哪里,好像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万瓦鳞鳞若火龙,日车不动汗珠融。无因羽翮氛埃外,坐觉蒸炊釜甑中。"陆游的这首诗,形象地说明了大暑的气候。大,极致。暑,蒸煮。大暑季节,将夏季的热推到了极致,万物达到了极致,就不会长久,夏,也是如此。世上的万事物都有其自身的规律,走到了极致,就会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大暑的来到,也告示着夏季即将过去,秋天马上就要到来。

在最热的天气里,很容易使人心浮气躁,难寻安宁。此时,最需要的就是,拥有一颗平静之心,对生活中遇到的种种挫折,要心平气和,和颜悦对。

古人说:"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心静自然凉,内心安定了,就不觉得艰难了。佛家所说的"戒、定、慧",讲究"禅定"功夫,说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这世间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短,而留给我们的是是非非又实在太多,俗尘中那些纠纠缠缠的琐事让人烦心。一眨眼功夫,岁月就在指尖上悄然溜去,曾经的哭过,曾经的笑过,曾经的怦然心动,曾经的黯然神伤,曾经的彻夜未眠,曾经竭斯底里的疯狂,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活在这个繁杂的人世间,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有很多的难于言说,兜兜转转中,最后就只剩下一份淡然,还在路上伴你渐行渐远。

记得看见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在纷繁岁月里,都会筑一个优雅的梦。梦里有一处宁静而舒适的居所,或倜傥少年,或如花美眷,无须华丽的生活,只过朴素的日子".繁杂的人世间,需要我们修身养性,面对世事的纷扰,应不悲不喜,不躁不急,这是一种修炼。

相信,总会有一些清凉,会让我们心平气静;总会有一些美好的结局,会治愈我们无处可说的艰辛;总有一些不灭的梦想,支撑起无数难熬的时光;总会有一些人和事,能让我们在苦涩难耐中,激励我们努力前行。任何事物到了极致,物极必反,度过了最坏的光阴,以后就会迎来好光景。

大暑一过,就该是立秋了。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大概是蝉的最后一鸣;旺盛的绿荷,不久也会呈现一幅凋零的场景;人间冷暖,繁华、喧嚣、寂寞、孤单都会相伴相随。

佛曰: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缘,随性。用深寂、淡然、宁静之心,看待世事中的冷暖,消除烦热、躁动带来的不宁。静好安然、眉挑烟火过一生,也是件很好的事情。

其实,一蓑烟雨任平生,也无风雨也无晴,活得极致简单,朴素平实才是最美的人生。

瓦檐上的梨树

文/杨国军

家乡于脑海印存有诸多物景:村口历经百年风霜的大槐树,山间甘泽润心的清澈泉水,田园土埂汩汩流淌的小溪流,阡陌纵横肥沃的土地……一刻未停地在心灵烙印着记号。然而最浸进我骨髓的,当属那瓦檐上的梨树。

自打儿时起,村口东侧离我家不远处,有几间建筑风格与一般农村土墙泥瓦大相庭径的房屋,厚实的大青砖,极具粘性的黄沙一层又一轮地垒其壁墙,尤其是从屋檐上铺结的厚实瓦片,一块紧粘一块。而至房顶分界处,又有一道上等石料方块形状牢固横跨其间。无论是近观,还是远望,都如历史沉淀过千年,浓缩着当地蕴藏着的风霜,叙说着传奇的故事。

而更堪称一绝的当数屹立于屋檐上的几株梨树。听一位九十岁的长者说,他爷爷的爷爷就见证了这几株梨树的风雨历程,据估计已有二百余年的历史。当年,居住在这几间厚墙泥土的主人身份皆不简单,临近解放,主人却匆匆远离,不知音讯。在土地改革中,一位富有见地的工作队长把这几间房屋不予分配,由生产队集体保管,还说是历史古迹,屋檐上的几株梨树更是大自然降赐的奇葩,成为稀有的景致。

伫立瓦檐上的梨树自有绝佳之处。它生长在屋顶的最右边,长年四季,既有春日的青睐,夏季日照的久长,秋天里风啸起舞的翠叶落黄,冬日严寒的冰霜撕咬。年年岁岁春去归,酷夏结梨果味香,秋季叶落蓄力量,严寒冬季战冰霜。

梨树以其别样的姿势横立于厚墙黄土沉重的屋檐上,幼时我跟好奇的二伯顺着五米长的木梯,爬到犁树根茎植入的瓦檐,不看还真不知,一看记忆深刻。三株梨树的根茎顺着房屋的大木横梁,有序地从屋顶的空隙微缝处钻入,然后在撑柱顶端环绕几圈,待牢实固紧便伸张根茎弯弯曲曲地植入青砖厚墙的黄沙里。历经几百年的自然风化,墙壁、瓦檐已破败,房顶裂痕遍布,一遇暴雨,便浸水屋漏。而伫立房檐右端的梨树却并未因时光的流逝而减弱风景,更因其昂然、挺拔、叶繁、枝茂而显得风姿绰约。

细想这直立于瓦檐上的梨树,日晒雨淋上百载,时至今日它的依靠已呈现衰败,而它却始终保持青壮年的活力,以其旺盛的生命顽强地生长着。我一直苦苦寻求秘诀,今年夏天终释奥妙所在,我乘着木梯,爬上屋顶,很是小心地脚踩瓦砾,从梨树的顶部、中端、底足上下打量,左观右思,突地豁然。原来犁花的根茎深植泥土厚墙,厚墙的最底部有地下水,成了梨树生长的源泉。难怪故乡的邻梓好友,农人乡亲常常叹悟道,好神奇,好神奇!

是的,镶嵌在瓦檐上的梨树在酿穗孕芽,以至刚刚从翠绿叶片探出稚嫩的雏果时,即或十天半月不曾雨降,或者一月多的干旱年景,也未曾影响它的叶茂果美,且丰收的景观更让乡人喜爱之极。三株梨树各有造型,树杆走势,甚至连叶片都略有区别。屹立于最右端的梨树宛似半弦月芽状,拱形的态势让叶片、果实备受阳光沐浴,横长枝弯的梨树,身高不过一米,而躯干的分枝却状若巨伞,直直伸张的,半睡低眉的,向下盘绕的,枝干缀连相依的,真乃变幻多姿。而紧邻右端梨树的第二株,笔直的躯干昂然挺立,尽管同是一米五的个头,却是气宇轩昂,精气十足。粗略数枝,长短不一,大小不致的枝干有三十余根,梨花开得浓密,结芽抽穗急促,真乃蓄之弥久,骤然暴发。而最里端的一株梨花树,其个头近二米,树杆既有弯曲的,也有笔直生长的,嫩叶葱绿透心,果实一颗串连一颗。三株梨树或许是听从大自然的安排指令,身高体重亦考虑到瓦檐的承载力有限。它们以其独有的灵性,开花结果,绽放鲜美,十里飘香。瓦檐上的梨树特别善解人意,某一年夏天,厚墙黄泥似有裂缝,按常规,结出的果实应是300余斤,而梨树似是受到感应似的,抽穗扬花有意晚了十余天,产量也少了一些,却避免了厚墙因承载力的不支而坍塌。第二年村里加固维修,夯实筑牢,梨树突地又是果实满溢。

故乡瓦檐上的梨树,闻名十里八乡。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便有游人参观赏景,他们感叹上苍的格外眷顾,自然界的万象景致着实美不胜收。尤其是盛夏成熟的梨子,甚是让人不能忘怀。

瓦檐上的梨树盛产的梨果,是怎样的纯美色香,别样的滋润,透心钻肺啊!凡是品尝过那梨子味道的人,都有舒心骄傲的幸福。那梨子的个头真如漏斗筛选出来的,大小一致,重量相同。一般的梨子色泽是略带青绿颜色的,中间夹杂着条状微纹的橙黄色,且形状,光鲜,重量各不相同,而那瓦檐上的梨子就别具一格,不是仙果,却又胜似仙果。从树枝擎摘下来,金黄的色泽未有半丝杂陈,捧在掌心,似珍珠宝藏。吮吸一瓣,便有蜜糖浸溢,再尝,一股山涧清泉洗涤全身,待到一颗梨子品尽,喉咙、嘴唇、肺腑、胃部即刻升腾出滋润,阵阵朗心,真把五脏六腑洗净陶醉。每到盛夏时节梨子成熟收获季节,村民在村干部的指挥下,自觉地排队成行,捧着按家里人口分得的三三两两的梨果,格外小心,异常谨慎地揣在怀里,若放在竹篓,连走路也是缓缓的,担心因快步而震损了美梨。

故乡瓦檐上的梨树,走过百年的风雨,也成了我心中永驻的一道美丽风景。

门前那条路

文/李红霞

自小在山间长大,儿时门前的小河、屋后的果木、小伙伴之间的调皮嬉闹、在外贪玩时妈妈的呼唤……这些片段像刻在身体里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清晰,有时还会出现在梦里。但梦里出现更多的,是家门前的那条路,它承载了我生活里太多的记忆……

现在想想,儿时所上的小学离家足足有五里路。大人们很忙,顾不上接送孩子,我每天都是跟在哥哥姐姐身后,一路飞奔去学校,从来没有觉得路远。一天两个来回,二十里路,或许正是因为小时候的锻炼,才有了后来结实的身体。

可我小小的心也有缺少安全感的时候,那时,我最怕和大黑牛迎面碰上,因为路太窄,没办法躲避。远远地看着一群牛慢腾腾地走来,我小小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近了,近了,牛已经到跟前,我紧张地站在路边,心儿咚咚地跳着,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时间过得很慢,总觉得牛会攻击我——用它的一对尖角,向我扎来……太可怕了!

好在后来开始修路了。我清晰地记得每家每户都要出劳力,工具是锄头和铁锨,再加上使不完的力气,修路的工程开始了。经过大人们起早贪黑地劳动,两个月过后,一条能通架子车的路修成了。

门前的路宽了,可半道上的陡坡并没有半点变化。每次大人推着沉重的架子车通过时,都需要别人帮忙在后边推一把。因为我家离路口最近,占了"地利",所以这"推一把"的使命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每次都是前面拉车的大人弓着背、弯着腰,绳子在肩上勒出一道深深的印儿,在后面推车的我,因为太过用力,手都僵了。

车推上去的时候,我会随地坐在路边喘着粗气歇一会儿。大人这时停下脚步,扶着车子扭过头,喘息着说:"这闺女,中!好好学习吧,长大了就顺着这条路走出去看看……"就是在这样的鼓励下,我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小小的种子:外边的世界是怎样的?顺着这条小路走出去,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外面的世界果真很大,我出去上学了,见到了更宽更平坦的路。在这之后的几年,家乡的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条小路变成了宽阔的柏油路,而且是双向车道,路中间黄色的标识清晰可见,路边是铁质的护栏,外侧种着五颜六色的花和各种景观树,让人赏心悦目。

再见了,那布满泥泞的羊肠小道!再见了,那满载归来的架子车!再见了,曾经给我希望并带我走出去的那条小路!这所有的再见啊,都是因为我们面前迎来了更为美好的时光……

黄衫褪尽绿裳新

文/陈骏

站在这棵瘦削的树下,轻抚树干——如果不介意,我希望它能更粗壮一些——心中有一阵歉意,潜意识中不止一次升腾过一个想法,该为黄风铃写点儿东西了,可是俗事缠身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一个令人欣喜的灵感刚刚泛起,立刻就被匆忙的脚步抛到了身后,当你回过头,想牵着她一同走,而手中竟是那样空虚,我隐约见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隐若现,我告诉自己,我要丢掉她了,心中一阵怅然……

还是说回黄风铃吧。这原是一种陌生的树种,在某一个春节,一下子就黄遍了几乎整个港城,有成规模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盛放的,有见缝插针零星散布风姿绰约的,有傲居城中临水倚坡独占春光的,有不拒荒僻抢占一隅吐露芳华的,而不论哪一种,总能吸引着世人追逐的脚步,成就着人们拍摄的欲望和赞美的热情。

黄风铃全称是黄花风铃木,原产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据说是巴西的国花,1997年中国自南美巴拉圭引进栽种。这种来自异域的花卉自有着特殊的性格。

春节之前,黄风铃的枝头就稀稀落落地点缀着些花苞,探头探脑,怯怯的模样,而春节一过,热切的春风畅快地吹拂,所有的花苞,先前羞涩的或是俏皮的,都一股脑儿争先恐后地尽情展示出迷人的风采,娇嫩的花瓣在春日里纵情地绽放,微风吹过,明黄色的花瓣轻轻地颤动,与翻飞的蝴蝶和盘旋的蜜蜂们应和着。春天,就这样热热闹闹地来到了港城。

而此时的黄风铃树上,几乎是没有什么树叶的,一任纤弱又奔放的花朵做着春天的主人,不像别的树上,嫩绿的树叶多少是要分去几分春色的。黄风铃树叶的谦逊与退让,让人觉得这仿佛是一位智者,在低调中蕴蓄着力量,成长着自我,在不当令的时候甘做陪衬,因为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整年中,这棵树注定是由绿色接管的。人们都爱说"上善若水",都吟诵"善利万物而不争"的谦谦君子之风,但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几?在生生不息的时光之河里,赫然闪现着三个智慧的字眼:不必争。

果然,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黄风铃花就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青春,陆续萎顿在树根附近,化作粒粒春泥去了。而聚于树下膜拜赞叹的人们,也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的树叶们,便日渐丰润蓬勃起来,叶片长大,颜色也变得绿油油的。可是,春天还没过完呢!树的故事在春日里还有着让你瞠目结舌的变化呢!你以为从此树叶就一往无前地成长,绿荫要主宰这个季节剩下的日子了,谁知黄风铃这个魔术师,把节外生枝又演绎成了节外生果。

在原先开花的位置,陆续绽出一些像豆荚一样的黄褐色的果实,起先还比较柔嫩,但它们成长的速度是惊人的,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与即将长成的树叶们相比,有一种后来居上的果敢和老成持重的信心。一两个星期里,小豆荚长成了大豆荚,毛茸茸的豆荚膨胀着,满是生的欲望,然后有一天,它们七前八后地炸裂开来,向路下的行人展示生命的奥秘。

成熟的豆荚,坚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颗善感的内心。从前有诗人赞过,说荔枝"膜如红缯",娇柔不可方物,而黄风铃的豆荚里,也有一层莹白的薄膜,包裹着米粒大小的种子。熟透了的豆荚,薄膜变得干燥而酥脆,微风过处,一串串撒落到树下——就是十多天前黄花撒落的那片泥土!这是宿命,还是轮回?这是依恋,还是缅怀?

抬头看树上密密匝匝的豆荚,剥开壳,挼一下丰盈的果实,竟触到一根坚硬的果床,原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棵树已经为新生命的延续做了一丝不苟的准备,春光短促,生命密码的传递却没有丝毫苟且与随意。

待豆荚落尽,铺展的叶片就会更加自由自在地生长,绿色,要铺满整个校园了。

收豆子

文/雨君

乡野间高寒,除了常年栽种莜麦、山药、胡麻外还种大豌豆。

我不知道莜麦、山药、胡麻的入种期,但我知道大豌豆栽于谷雨这一节气。

大豌豆是个好东西,从豌豆苗开始就已经被人贩去当蔬菜卖掉。听说这是南方人喜欢做的事情。北方人不舍得把好端端的嫩苗拿去当蔬菜,北方人要等豌豆黄透,打粮食。但中间也会浪费一点点。

但那是青黄不接的年代。那个年代小孩们没什么好吃的,喜欢吃嫩豌豆。正是初夏时候,豌豆地甜苣菜横生。我经常和同伴挎着柳条篮子,去地里挑菜。此时,豌豆花正盛开,姹紫嫣红,蝴蝶一样,蓬蓬勃勃的豌豆秧上像是落满了彩色的蝴蝶,格外吸引人。但我们心焦的不是豌豆花,而是豌豆荚,豌豆花一开就意味着豌豆荚能吃了。嫩豌豆搁嘴里,甜丝丝,水晶晶,格外生津。挑菜渴了,用不着带水,只吃嫩豌豆。不只豆粒能吃,连豆荚皮都能吃,豆荚皮也甜,水晶。把嫩豆荚一头按住,一折,顺着筋抽下来,吃掉荚肉扔掉皮。

同伴们猫着腰边吃边摘边往兜里揣。我动作慢。毕竟是偷,说不心虚是假的。担心被地主人看见骂。我一边瞭哨一边摘,顾不上吃,顾了吃就顾不得摘。一出地,大家比谁摘的多,不用想,数我少。没办法,天生就不是机灵鬼,没法和人家那些"半头砖"们比。那时候只顾偷豆荚,顾不得挑菜。等傍晚,提着半篮子菜回到家,自然会挨大人一顿骂。

等豌豆长到七八成熟,豆荚皮就不能再吃了,豆子也不能生吃了。只摘了鼓囊囊的豆荚回去煮。这时候的的豌豆荚大人也偷。毕竟能顶顿饭菜。

最忙碌的时候,要数寒露收豆子。那会儿我已经十几岁。礼拜天拿着镰刀跟着父母亲去地里割豆子没割一会就不想割了。或是笨手笨脚地把手割坏了,或是被太阳晒的头疼,或是渴了,或是饿了,或是累了。理由诸多。豌豆蔓一堆堆垒起,我的烦躁一浪浪激起,总是盼着父母快点干完,早些回家。母亲说我:"就这样还不好好学习,将来考不上学校,看你嫁在村里咋办?"我自然考虑不到那么长远。依然不好好学习,依然干不了农活。

我是个吃粮不管闲事的人。我只盼望着豆子收回去,好炒大豌豆吃。刚收完秋那几天几乎家家户户都炒豌豆。你看吧,大人小孩一边走一边"嘎嘣嘎嘣"地享用着自家收获的果实。连上课的时候,同学也会忍不住从兜里摸出几颗偷摸塞嘴里,虽说是悄悄地咬,坐在一旁的人还是能听到他闷闷的咯嘣声。盐炒豌豆是好吃,但太胀气。又是寒露季节,天已生凉。放屁是免不了的。满教室人都在安静地做作业或者听课,谁敢放个响屁出来?即使想放也得挨到下课,或者跑到教室外面没人的地方或者去茅房,等放轻松了再回去。也有憋不住的,"嘟"地一声,惹得哄堂大笑。那同学尴尬的脸红极了,捣蛋的人说他的脸像红猴大屁股。我同桌有一次连续放了两个响屁。忍俊之余,我写了个字条偷偷塞给他:尔安敢连鸣二屁也?那时候正学《卖油翁》,那句"尔安敢轻吾射"正好被我排上了用场。同学因为放了响屁,本来很尴尬,被我这一逗笑的差点出不上气来。

豆子收回后,大人们又开始忙着粜豆子,磨面,粜掉旧豆面,改吃新豆面。母亲总要留些旧豆面洗手,洗锅。我不知道村里人是否都有用豆面洗手洗锅的习惯,反正我从母亲那里延续了。豆面洗锅既去污,又无副作用。其实这个办法古时就有。曾在红楼梦里读过贾府女眷赏桂花吃螃蟹,凤姐"又命小丫头们去取菊花叶儿、桂花蕊熏的绿豆面子来,预备洗手". 把绿豆面与桂花蕊等天然香料密封在一起,让绿豆面染上桂花香气,就成了吃螃蟹之后,去除手上腥气的最好清洁用品。其实,早在宋代以前,洗脸、净手、浴身的时候,没有成团的肥皂,而是使用澡豆,澡豆恰恰是以豆子研成的细末作为主料。古人真聪明。

沿袭古人用豆面洗锅洗手,绝对是好方法,不过那得豆面多。自从父亲去世,母亲来到潞城,家里已无地可种,吃豌豆,或豆面都已是件梦不到的奢侈事,又岂敢用豆面洗手。就连寒露收豆子更是成了永久的回味。

竹笋香带我回故乡

文/聂晶

竹笋上市时,我常去的菜场路边总能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铺张塑料布在地上,上面放着剥过壳的和未剥过的新鲜竹笋。剥过壳的竹笋一小袋一小袋地装着,嫩嫩白白的,煞是可爱。她对来客笑容满面地说:"这是我老家山上长的竹笋,不涩嘴,味清甜。"听着我便心动了,买了一袋回家尝尝。果不其然,竹笋鲜嫩清甜。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看到一次买一次,直至竹笋下市。竹笋成了我的最爱,什么腌笃鲜、竹笋烧肉、油焖笋、肉丝笋丝雪里红……百吃不厌。老伴说我是属熊猫的,哈哈哈。

老太太的竹笋味道,带我回到久违的故乡。我老家盛产竹子,有燕竹、淡竹。燕竹的笋子好吃。小时候,我和弟弟每年一到时节就昐望奶奶从乡下寄来的竹笋豆,那是把自家竹园的竹笋和自种的黄豆,用自家黄豆酿制的酱油煮出来,晒干寄给我们的,又鲜又有韧劲,不知有多好吃呢!在那物资贫乏的年代,这就是天下最美味的食物。父母舍不得吃,我和弟弟每次只抓一小把,一粒粒,一根根慢慢地咀嚼,这不仅是舌尖上的享受,更是家和奶奶的味道。

知青下放,我回到老家。老家屋子的东、南、西三面均是竹园。那时生活贫困,这些竹园就是各家各户日常开销的来源。卖掉竹子或竹笋换回盐、草纸、火柴、火油或换回钱。所以每年春天长出的竹笋是舍不得挖来吃的,平时只能挖点靠路边被踏坏的和被虫蛀过的笋吃,条件更差的人家连这样的笋也舍不得吃,会拿到街上卖掉换几个零用钱。

我最期待的就是灶屋里长出来的竹笋,算是上天赐赏。农村灶屋是泥地,竹笋生长时,常看见地上鼓起一个裂口的小土包。待看到笋尖冒出来了,我便急不可待地拿起小锹去挖,奶奶连说挖深点,再挖深点。因灶屋的地比外面竹园高,竹根是从地基的石头缝中顽强钻进来的,故挖出来的竹笋又长又粗,嫩白嫩白的。竹笋配上河中自摸的河蚌或小鱼,加上自磨的卤水豆腐,以及雷雨过后竹园的腐叶中冒出来的小蘑菇来个一锅烩,那真是鲜上加鲜,现在回味起来都得咽口水。

现在时常与儿子、孙女聊起此事,他们都羡慕不已。孙女撒娇着说,怎么不留点给她吃。哈哈哈,大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几十年过去了,老家的竹园早没了。但家乡的味道,心中的乡愁,还时不时地搅动着我的心,不想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