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田野散文

2023/01/09经典文章

田野散文(精选20篇)

夏天,乡村的田野

文/津津乐道

(一)稻子

七月的田野层次分明,多姿多彩。黄的是稻,绿的是秧,还有五颜六色的各种花草。风从东山那边漫过来,稻浪翻滚,齐刷刷的稻头挤在一起,像春运期间火车站广场上的人头,密密麻麻,不用多久,这些密密麻麻的稻头就会四散开去,离开此地,各奔东西。

稻子,是一种高贵的植物,骨相很好,"脱谷为糠,其髓斯存"神之谓也。神有一种穿透力,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米是脱掉外衣的真实胴体,晶莹剔透,肤如凝脂,天生的尤物,谁见了,都会产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冲动。将稻子娶回家,生生世世,不离不弃。我想,一个稻子的诞生,就意味着一个人慢慢的等待,终于等到了七月,在阳光的见证下,在大地的见证下,我们与稻子完美结合了,融为一体。

就让我们举行一个集体婚礼吧。稻子,是天地的女儿。让我们对天地来一拜吧。一拜天地,感谢天地的恩赐。稻子是农民的养女。让我们对农民二拜吧。二拜农民,感谢他们的辛勤栽培。三人稻互拜,祝福我们爱情美满幸福到永久,天老地荒心不变,此情绵绵无绝期。

注定还有一些稻子是要流浪的,流落他乡。对于其他千千万万的稻子,虽爱在心头口难开,不释手,不放手,终究是一种美丽的错误,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不妨让我们一起高歌《走天涯》吧:"但求千里与你共婵娟,天涯海角我都不能忘。"

(二)蔬菜

在田间地头,常常见到整齐的菜畦,上面种着时鲜蔬菜。如果稻子是我们生活中主食,那么蔬菜是我们生活中的盐,缺少蔬菜,生活就缺少味道。

豆子,与太阳一样古老,它将太阳一粒粒的收藏起来,将太阳的活动记录下来,不用纸,不用笔,不用键盘和电脑,它用最原始的结绳记事,不信请看那长长的豇豆,你就会明白。豆子,真是一个顽固派,啥年代,还不与时俱进。

南瓜,少年老成玩深沉。小小年纪,一脸沧桑。仿佛岁月如犁,在它的脸上犁下道道皱纹,如果你对它不是知根知底,一定会被它蒙蔽,没有几个月的年龄,却长着一副老爷爷的面孔。哎!没办法,这世界就是这么奇怪。

葫芦,胖乎乎的傻样啊。很像胖墩。长得那么圆溜溜的。小时候,很好玩,实心实肺,脸皮很薄,还有一层乳臭未干的小绒毛,但一旦长大变老,"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皮厚实着呢,不用锯子你是很难将它变成瓢的。心也黑了,黑如煤炭,用三斤白面也难将它擦白。

苋菜,一身绿衣,满腔热血,貌似柔弱,实则痴心。如一痴心女,当你与白米饭卿卿我我时,不将你的一碗白饭染成一片红,是绝不肯罢休的。"落红不是无情物,一点芳心为君死。"

乡村的田野,魂牵梦绕的地方,随便我们走到哪里,不要忘了我们爱的承诺。乡村的田野,生我养我的地方,不论我们在天涯,还是海角,不要忘了:带上一把土,种上我们心仪的菜和瓜。

春来草青青

文/惠军明

已经立春,遥想田地旷野,那些无处不在的青草都在蓄势待发,准备染绿整个春天!

漫长的冬季是青草的蛰伏期,它们或以枯萎的状态示人,或蜷曲成团,或零落成泥。青草在冬日里酣睡,在凛冽里隐藏。当人们已经看惯萧瑟苍野,渐渐将它们淡忘时,几度春风却将它们唤醒。钻土破泥,抖落疲惫,舒枝展叶,蓬勃生长。小草们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挣脱了季节的束缚,完成了生命的蜕变,绿意盈盈。

青草是我熟悉的朋友,从小便陪伴着我成长。打我不记事或者记事起,我就在田野里行走奔跑,在草丛里追逐嬉戏。我埋首在碧绿的青草丛里,观察各种各样的小虫,小虫们或在那儿龙争虎斗,或在那儿忙碌觅食,或在那里伪装藏匿。我穿行在青草萋萋的田野间,看它们在微风中轻舞飞扬,在阳光里逍遥快活。不知有多少次,我坐在青草环绕的土地上,嗅着青草的芳香,遥望着高天流云,凝神遐思,放飞自己的梦想。

小时候,在阳光和煦的春天,我都会提着蛋笼,拿着铲子,到田野里去采挖野菜。野菜也属于青草,只不过是青草中的一种罢了。我踱着步子,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时而弯腰,在青草里仔细辨认寻找。遇到一丛丛新鲜茂盛的野菜,我便欣喜异常,跑过去采摘,生怕它们逃走似的。将野菜采回家,从蛋笼倒出,聚成一堆。家人仔细挑拣,摘除枯叶,拧掉残根,涮洗干净。野菜吃法多样,可以当馅儿包包子包饺子,味道鲜美;也可以像其他蔬菜一样煎炒炸炖,其味清淡爽口;将野菜和入面中蒸成“菜疙瘩”,味道也很不错的。

青草是我的美学导师,它给予我很多审美感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白居易这首脍炙人口的古诗,歌颂生命力的顽强,给人以哲学的沉思。“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敕勒歌》里的草原辽阔,青草茂盛,淹没牛羊,雄奇壮美。“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这一出自《诗经》的诗句,以清晨带露的野草起兴,引出美人出场,婉约动人,极其优美。描写青草的古诗词,放飞我的想象,撩拨我的心弦,启迪了我的文学梦。“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这首经典《小草》歌曲,讴歌平凡者的梦想和追求,表达豁达乐观进取心,曾经引起过我的强烈共鸣。河畔青青草,荒野古道,山草怪石,都给人别样的审美感受。

当然青草不只有正面形象。农人们赖以为生的土地里,庄稼和野草从古到今都在上演着争夺战。庄稼是被人类驯化的野草,承载着农人的希望,但野草不知趣,与庄稼争夺资源,农人们想尽办法去除田地里的野草,捍卫劳动果实。

春去春又回,春来草青青,大自然如此美好,叫人如何不向往呢?

蛙鸣

文/程玉宇

一声蛙鸣,田野就绿了,夏天就来了。

当我在城市里东奔西走,为躲避那些多如虫蚁疯如没头苍蝇的车辆时,我的心里浮躁得就像长满了荒草。当我被一个个错综复杂案子折磨得神经衰竭时,我的歌喉发哑,连我的诗歌也变得忧伤。

乡村田野的那一片蛙声,使我找到了回家的路。

夏夜里,明月初升,夜露初上,一声蛙鼓敲响,金钱河边的稻田里,包谷林里,水渠畔,田埂上,这儿,那儿,便瞬间千呼百应,呱呱呱,呱呱呱,响起蛙声一片,且蛙鼓声声,宏大如乐团一般,使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连乡村四围的山色,也淡若墨影了。

我突然嗅到水田里那一阵一阵飘过来的稻花香气。

我突然聆听到庄稼地里包谷咯叭、咯叭的拔节声。

莲菜地里,在那团团的,大如蒲扇的莲叶之间,一朵荷花悄然开放,紧接着,一朵、两朵、上百朵荷花,都在蛙声中,伸展开粉嫩的花瓣,嘣嘣嘣地开放了。

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响彻整个乡村田野。我嗅到了一种无比亲切的庄稼气息,弥漫过整个乡村的天空。

我行走在回家的乡路上,瞬间热泪盈眶。

夏日的田野

文/钟文

夏日的田野,那快速生长的禾苗,青葱翠绿,极目远眺,宛如一块块绿色的织锦,诱人喜爱。

打从插下早秧以后,春日那白茫茫的水田,一下子就改变了色调。由于雨水均匀,阳光充足,用不着十天半月,已长势十分茂盛,一片葱绿。夏日的田野,不仅是一块绿色的织锦,更似是一汪绿色的海洋。随着阵阵夏风吹来,那绿色的禾苗,扬起一拔拔的绿浪,高低起伏。

我们村口的前面,是一片宽阔的田野,小时候,我们常牵着牛儿,在田垄上放牧,牛儿在悠闲地吃着青草,而我们却在尽情地欣赏夏日田园的风光。

在那夏雨连绵的清早,田野上雨水盈盈,一片朦朦胧胧,那村野的山边,不时飞来一群群白鹤,正在水田边觅食;田野的上空,那一只只轻盈的燕子,却不知疲倦地在雨帘中飞翔……

那一群群蜻蜓,也在雨中匆匆赶来凑热闹,它们那薄而透明的翼翅上,沾着点点滴滴的露珠,在田野的上空,宛若千百架微型直升飞机,高高低低,不停地飞来飞去。

在那淅淅沥沥的夏雨中,田野上还传来了一阵阵蛙鸣。青蛙,被人们称之为大自然的歌者,在这雨水充盈的夏天,尤其是夏雨将来的时刻,它们便鼓起气囊,发出“咯咯咯”的阵阵欢叫。

还有贯穿在田野中的那条弯弯曲曲、涓涓而流的小河,在夏雨中,河水涨满了,河中的鱼儿显得特别欢畅,不时浮出水面,张着小嘴,吮吸着雨中新鲜的空气,有的还在水面翻几个跟斗,然后扎入水中,欢快地游动着……

而那一只只在田野中爬行的“横行将军”田蟹,它们喝足了雨水,纷纷爬上田基,嘴喷白沫,尽情地享受夏雨过后的清凉。

大自然的不少生物,似乎都与田野、夏雨有关,夏雨给它们带来了欢乐,带来了灵动。

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在夏雨过后相约到河边垂钓。这时,河中的鱼儿特别活跃,吃钓的几率较高,只要把勾着蚯蚓的钓钩投放水中,不需多时,便钓到了满满的一小袋欢蹦乱跳的小草鱼。

夏日的田野,不仅有风有阳光,还不时有雨。夏雨刚过,太阳出来了,天空中很快便露出了一道弧形的彩虹。每每看到那横跨在天宇中的彩虹,我们这些乡村孩童便会欢快地唱起了儿歌:七彩一道弯,横跨蓝天上,天公有传令,不能用手指(向),谁指手(指)就弯(曲)……

然而,要论夏日田野最美的景致,当数那布满流萤的夏夜。当阵阵的微风吹来,田野的上空不时掠过一只只闪闪发光的流萤,在漆黑的夜色中,宛若天上的银河坠落到人间,星光闪烁,美不胜收……

八士桥的雪

整整一个下午,在北风感天动地的呼应下,今冬的第一场雪扬扬撒撒。八士桥的上空,无数的雪,推推搡搡着细密地飞过。落在青黛的房顶上,落在翻滚的锡北运河里,无声无息。有雪的夜晚,同样静得可以,除了小镇深处偶发的一两声犬吠,和千万朵压枝低的雪团倏忽摔下的声响,八士桥沉沉睡入,睡入无边的空灵与寂静之中。

清晨醒来,风静雪止,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伫立窗前,隔着玻璃,有清亮的光芒反射进来,耀眼逼人。楼前的空地上,早起觅食的麻雀东张西望,唧唧复唧唧,惊奇地打量着这雪白的世界。积雪簇拥的锡港路上,车来车往中,寥寥行人裹衣哈气走过。犹记得,初入小镇的2007年冬日,一场惊心动魄的大雪迎我,同时也阻断了上下班的路途。那年那雪,一定也记住了我最初的欣喜、焦虑与窘迫。

小区北侧,雪花映衬下的村庄黑白、安静。远远地望见,一棵棵榆树、水杉落尽芳华,瘦瘦的枝条潦草地分割着天空。深入村庄,房前屋后,谁家种植的莴苣、青菜,顶着小小的蘑菇状的雪朵,挨挨挤挤在一起。主干道的一侧,几行鸡脚印开辟出来的道路,倾斜重叠着走出很远。倘若绕行树下,背靠一棵高大的榆,透过细密的枝头,仰望清高如许的天空,作凝神或遥想状,应是一件极富诗意的事情。

抛去日常骑行的单车,沿八文路缓步而行。人行道上,三两孩童欢呼雀跃,顽皮地踏雪。一脚一脚,嘎吱嘎吱,厚实的雪地上叠满新鲜的脚印。北望斗山,那山堆积于雪野的中央。高低错落的林间,绕着低低的雪线,透着疏朗的静美。近身旁,长长的八士港蜿蜒南行。岸脚的茭白草或坐或卧,或潜入水中,枯黄的叶脉清晰可见。风吹,吹皱一河粼粼波光。一群白鹭自芦苇丛中齐齐惊起,扑腾着翅膀,划出的弧线骄傲有力。我试图沿着河岸一一踏勘,那河水弯来扭去,消失在空旷的原野深处。

秋的盛宴过后,寒凉的冬如约而至。村庄之外,盛满白雪的水稻田大片裸露着,单薄荒凉得很。仿佛一夜之间,红的辣椒、紫的茄子、碧绿的长豆,毅然决然地逃离季节而去。寻遍田间地头,除了白净的萝卜、深绿的青菜,还是那般的和颜悦色,实在是少有拿得出手的时令果蔬。相比于秋的殷实丰满,冬日的田野恰如一只空空如也的竹篮。但事实上,积雪显然掩盖了许多秘密,麦苗、蚕豆此刻正安卧于雪被之下,草籽、虫豸等生灵亦已春心萌动,窃窃私语着,静候万物复苏的时节。

卡尔?荣格说过,我越对自己感到不确定,越有一种跟万物亲近的感觉。在如今楼群重压、日渐逼仄的城市,在工业化、城镇化双重夹击之下,人类闪展腾挪的村庄和田野正一片片消逝,内心的迷惘和不确定也随之快速上升。我深信,对于人类而言,惟有走入一块堂堂正正的田野,主动地去亲近自然万物,虚弱的人生便也有了抓手。而一个没有村庄和田野的童年,其文化上是没有根的。就像我以及我的女儿,永恒的故乡已凋敝荒芜、日渐陌生,而只能在无休止的归乡梦里,一次次、一次次地惊醒,宛若悬浮在空中的风筝,永远地没着没落。

中午时分,小镇市声喧嚣。通富街上,早晨还是好好的一堆雪,此刻已化成了一滩浅水,映照着树影和来往行人的欢声笑语。街角的一家羊肉馆里,吃客们热烈地谈着老空,乳白的香气顺着门缝,一拨拨漫上街道,经久不息。熙攘的人流里,搓手穿过安静的老街、雪色苍茫的顾家坝,匆忙还家。此刻,午后的阳光照彻大地,新年的气息一天天逼近。

都说青菜萝卜保平安。在这个寒冷的雪季,历经霜雪的青菜深绿、脆甜,若是自己动手炒上一盘香菇青菜,既方便实惠,又好吃营养。先将青菜洗净切段,香菇去蒂后切片,锅中放油,将蒜片和姜丝爆香,加香菇煸炒片刻,再加入青菜翻炒,最后放细盐出锅。再温一碗地产的老酒,就着腾腾热气的菜肴,暖暖地入口入胃,无比地妥帖与满足。想来这家常生活,还是清茶淡饭,青菜萝卜来得真切平实,所谓幸福的意义也都在这里面了。

在这冬日的江南,在八士桥,一场雪的不期而遇,竟是如此地恰到好处。在我看来,有雪伴着,即便再飘零的人生,也是充满温馨与遐想的。

雨的四季

文/刘湛秋

我喜欢雨,无论什么季节的雨,我都喜欢。她给我的形象和记忆,永远是美的。

春天,树叶开始闪出黄青,花苞轻轻地在风中摆动,似乎还带着一种冬天的昏黄。可是只要经过一场春雨的洗淋,那种颜色和神态是难以想像的。每一棵树仿佛都睁开特别明亮的眼睛,树枝的手臂也顿时柔软了,而那萌发的叶子,简直就起伏着一层绿茵茵的波浪。水珠子从花苞里滴下来,比少女的眼泪还娇媚。半空中似乎总挂着透明的水雾的丝帘,牵动着阳光的彩棱镜。这时,整个大地是美丽的,小草似乎像复苏的蚯蚓一样翻动,发出一种春天才能听到的沙沙声。呼吸变得畅快,空气里像有无数芳甜的果子,在诱惑着鼻子和嘴唇。真的,只有这一场雨,才完全驱走了冬天,才使世界改变了姿容。

而夏天,就更是别有一番风情了。夏天的雨也有夏天的性格,热烈而又粗犷。天上聚集几朵乌云,有时连一点雷的预告也没有,当你还来不及思索,豆粒般的雨点就打来。可这时雨也并不可怕,因为你浑身的毛孔都热得张开了嘴,巴望着那清凉的甘露。打伞,戴斗笠固然能保持住身上的干净。可光头浇,洗个雨澡却更有滋味,只是淋湿的头发、额头、睫毛滴着水,挡着眼睛的视线,耳朵也有些痒嗦嗦的。这时,你会更喜欢一切。如果说,春雨给大地披上美丽的衣裳,而经过几场夏天的透雨的浇灌,大地就以自己的丰满而展示它全部的诱惑了。一切都毫不掩饰地敞开了。花朵怒放着,树叶鼓着浆汁,数不清的杂草争先恐后地成长,暑气被一片绿的海绵吸收着。而荷叶铺满了河面,迫不及待地等待着雨点和远方的蝉声,近处的蛙鼓一起奏起了夏天的雨的交响曲。

当田野上染上一层金黄,各种各样的果实摇着铃铛的时候,雨,似乎也像出嫁生了孩子的母亲,显得端庄而又沉思了。这时候,雨不大出门。田野上几乎总是金黄的太阳。也许,人们都忘记了雨。成熟的庄稼地等待收割,金灿灿的种子需要晒干,甚至红透了的山果也希望最后的晒甜。忽然,在一个夜晚,窗玻璃上发出了响声,那是雨,是使人静谧,使人怀想,使人动情的秋雨啊!天空是暗的,但雨却闪着光;田野是静的,但雨在倾诉着。顿时,你会产生一脉悠远的情思。也许,在人们劳累了一个春夏,在收获已经在大门口的时候,多么需要安静和沉思啊!雨变得更轻,也更深情了,水声在屋檐下,水花在窗玻璃上,会陪伴着你的夜梦。如果你怀着那种快乐感的话,那白天的秋雨也不会使人厌烦。你只会感到更高邈、深远,并让凄冷的雨滴,去纯净你的灵魂,而且一定会遥望到在一场秋雨后将出现一个更净美、开阔的大地。

也许,到冬天来临,人们会讨厌雨吧!但这时候,雨已经化妆了,它经常变成美丽的雪花,飘然莅临人间。但在南国,雨仍然偶而造访大地,但它变得更吝啬了。它既不倾盆瓢泼,又不绵绵如丝,或淅淅沥沥,它显出一种自然、平静。在冬日灰蒙蒙的天空中,雨变得透明,甚至有些干巴,几乎没有春、夏、秋那样富有色彩。但是,在人们受够了冷冽的风的刺激,讨厌那干涩而苦的气息,当雨在头顶上飘落的时候,似乎又降临了一种特殊的温暖,仿佛从那湿润中又漾出花和树叶的气息。那种清冷是柔和的,没有北风那样咄咄逼人。远远地望过去,收割过的田野变得很亮,没有叶的枝干,淋着雨的草垛,对着瓷色的天空,像一幅干净利落的木刻。而近处池畦里的油菜,经这冬雨一洗,甚至忘记了严冬。忽然到了晚间,水银柱降下来,黎明提前敲着窗户,你睁眼一看,屋顶,树枝,街道,都已经盖上柔软的雪被,地上的光亮比天上还亮。这雨的精灵,雨的公主,给南国城市和田野带来异常的蜜情,是它送给人们一年中最后的一份礼物。

啊,雨,我的爱恋的雨啊,你一年四季常在我的眼前流动,你给我的生命带来活跃,你给我的感情带来滋润,你给我的思想带来流动。只有在雨中,我才真正感到这世界是活的,是有欢乐和泪水的。但在北方干燥的城市,我们的相逢是多么稀少!只希望日益增多的绿色,能把你请回我们的生活之中。

啊,总是美丽而使人爱恋的雨啊!

八月的田野

文/刘昌谷

八月的田野有火红的高梁,金黄的谷穗,宛若一幅丹青妙笔绘出的图画;八月的田野妇女拿着镰刀割谷,男人用箩筐装满谷粒在跳着奔跑,又是庄稼人收获的赛场。

立秋,大体都在八月上旬,田野里金灿灿的谷穗迎风招展,正好印证了“秋前十天不割谷,收后十天满田黄”的农谚。稻子熟了就应该尽快收割,否则就后悔莫及,不然又怎能有“宁肯斗上出浆,不在田里生秧”的谚语从亘古流传至今呢?

在我们这一带,现在种水稻的不多。有的种上几分地的稻子够吃就算了,最多的充其量种上两三亩,根本不会有谷粒在田里生秧的事。

让我最记忆犹新的是几十年前那八月的田野。那时农村还是人民公社的组织形式,社员都没有外出,生产队的土地没有空闲的。至于田嘛尽量种满,甚至还在田角路旁叠起泥土栽“堆堆苕”算补足口粮的欠缺。到了八月,田里虽然是黄橙橙、金灿灿的一片,就没有优良高产品种,大多是“罗汉谷”“马尾粘”“四股齐”之类的作物,产量低,一亩能收获400来斤就算高产了。收的粮食上交征购后,分给社员的就不多了。

对“宁肯斗上出浆,不在田里生秧”,我最有深切的感悟,因为那时我也是社员。生产队一百多亩田都种上水稻,到了八月稻子就基本上成熟了。那么多水稻就靠那三四张斗(每张斗四人)收割,可想而之,任务是多么繁重。我们这里流传着这样的顺口溜:“栽秧的酒,割谷的饭,薅秧扭扁担”。三种农活中惟独割谷最费力气,所以只有多吃饭才有力气。割谷的人都沿袭传统规矩,一张斗(四人,我也曾是其中一人)清晨割两挑(大箩筐装),早饭后割六挑,下午割四挑。那时脱粒全靠用人工抱着谷把子在斗架子上搭,如果谷子有极少数没有熟透,一搭就会出浆,“守肯斗上出浆”由此而来。为什么不等稻子全部热透才收割呢?因为割谷要赶在晴天才好晒干扬净。如果接连下几天绵雨稻子就会发芽生秧,辛辛苦苦种出的粮食就会泡汤。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只能当作慢慢回味的乡愁。

又到了立秋之后的八月趁闲暇到田野走走,虽然看不到满山遍野金黄的稻子,但偶尔还能看到田里的黄橙橙的稻穗羞答答躲秧叶里像个负重的汉子弯着腰低着头号在秧风吹拂下起层层波浪,稻子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感觉格外恬静、舒适。

成熟的稻子有人正在开镰收割,很少有人抱着谷把子在斗架上脱粒,大多数用脱料机,既省力又不抛撒谷子。他们虽然累得气喘吁吁,热得汗流浃背,脸上仍荡漾着会心的笑容。我问一亩能收多少?他说一亩有千把斤,接着又说,现在自己收来自己吃,国家从2006年起就免征农业税,这样的事,历史上哪一朝哪一代有过?加上现在生活好了,肚皮里的油水多,一顿又吃不了多少,日子硬是过得舒心,正如那歌词写的:“我们的生活比蜜甜。”

情恋山村,醉心田园

文/史忠和

我今生注定与乡村有缘,换了一个单位,还是充满泥土芳香的小乡镇,阳春三月,因工作调动,我来到了东丰县一面山中学任职,怀着那颗对泥土的热爱,对大山的深情,我无怨无悔地又依附在又一个瘦瘦的山村怀抱中,卸下了一身的疲惫。

这是东北平原上的一个小乡镇。几百户的人家包围着。乡镇虽然小了些,可它却拥有了一份难得的清幽,虽称不上是世外桃源,但,四处群山巍巍,松柏成片、柞树成林的环境的确让山外的人们羡慕。

现正逢四月,春光明媚,山里:阳光暖暖,小河清清。春风柔柔,俊鸟声声。好一派早春风光。有人说:若品春光俏,还需山里来。不错,山里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有季节最原始最纯真的表白。你看:山松浸清香,坡下嫩草青。这是大自然用慧心描绘的绝妙画卷,它让人心旷神怡,让心情飘逸舒展。乡民们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生息、繁衍、发展,不仅形成了他们淳朴务实的精神,也锤炼出他们勤劳、吃苦、负重、自强的性格。

小河边,杨柳迎风梳枝,如坐闺房中的秀女,听着河水轻唱,悄悄的泛起柔柔春情,让村里的春色又添妩媚。小河弯弯,波光粼粼。清清河水弹奏着浮想联翩的轻音乐,透着灵性,浸透了骚动田园的春心。

田间,山坡,人影晃动,铁牛奔驰。这是充满希望的季节,那黝黑的黑土地,凝结亿万斯年的艰涩,叠成浑浑厚厚壮壮实实生生不息黑黑亮亮的精神,由贫瘠到膏腴,朽烂与腐败神奇地绵延一颗种粒为生命,以孱弱至丰沛,以苍白至润泽,以襁褓不凝的胎血,成为人类延续的保证。剪裁着白云,呼吸着寒暑,吞吐着古今,扬弃着风风雨雨,代谢着黄黄绿绿,永远鼓动着永动不息的潮汐。养乡民以体魄,育乡民以精魂。乡民们哼唱着希望的歌曲在田地间奏成一片诗意的传说,铿锵着历史也洞穿着未来。播下的一粒粒种子,不断挺拔着生命的意义,也不断更新着生命的星辰。

杏花、桃花开了,花开满树,默默无声,白的,红的,扰乱了心,迷乱了眼,大大小小的花朵,高低错落的、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全部枝干,它奉献给了春天最早的美丽,还有黄色与紫色的野花交织在深与浅的边缘,点缀着青与绿的叶片,为山村增添了无数的春色,打扮着这个美丽的春天。

春风拂面,山路弯弯,春风中看山,绿意盎然;春阳中赏花,山花烂漫;春雨后观田野,阡陌潮润。美丽的春景,给山村深处带来了一片温馨,使山村充满了生机、灵性、活力、希望和美好……

踏着曲折的路径,走在乡间小路上,一路春风,一路绿,春的温情、春的意境染绿了我的心田。山村的春天,是美的季节、梦的季节;山村的春天,是万物萌芽生长的季节,万物睁开眼睛、欣欣向荣,新奇而喜悦;山村的春天,意境浓郁,给诗人带来智慧、灵感和遐想!

有雨的日子,黛色的远山笼罩在迷雾里,那春雨,像抽不完的丝线,从苍穹、从云海深处飞扬。迷迷蒙蒙,迷糊了山峦田野,一切都被溶入无声的雨霭之中。透过雨帘可以看到,小花绿草如诗如画,杨柳依依、群鸭嬉戏,百鸟啾鸣,炊烟袅袅,把山村田野点缀得一片锦绣,恰似一幅迷人的烟雨山村图。

春雨过后,晨雾丝雨逐渐消散,山峦树影村庄逐渐清晰,绵延不断的远山近岭葱绿得就像奔腾的碧波。阡陌田畴,一丛丛、一团团盛开的各色小花,把山野点缀成一块柔软绵厚的巨毯。人们又开始走向田野忙碌起来,机器的轰鸣声和人们的欢笑声演绎者一支抒情的暖春曲。

乡村的傍晚,独美,张扬,那燃烧的晚霞,为初春的山,初春的松,初春泛绿的田野,又布置了充满幻想的浓浓色彩。静了的山村,星星点灯,灯火辉煌。这大地之子啊!春暖香梦,睡得好香,好香……

如此这般醉心的乐章,我多想拥抱这绿色身躯,让梦与它一起飞翔。听:松涛阵阵,山风荡荡。看:松海碧绿,山花芬芳。还有那:皓月星空,炊烟袅袅,渔歌晚唱,鸡鸣晨阳……此时,我很难用一组词,一首诗来描述清晰而恬静的小山村。

秋天的田野

文/吴淳宇

秋天的田野是美丽的,是迷人的,是绚丽多彩的。

远远望去,黄澄澄的稻田,翻腾着滚滚金波,好像灿烂的朝霞洒落在田野。雪白的棉花像一群群白绵羊在田野里悠闲地散步。沉甸甸的稻穗笑弯了腰,怎么也直不起腰来,但他们还是随着秋天的金风使劲摇摆,好像是在为金色的秋天舞蹈。如果你身处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之中,你将会感受到自己就是金黄的稻穗、雪白的棉花、绚丽多彩的野菊花,在秋天的金风中沐浴着金黄的晚霞,然后慢慢地沉醉过去……

在田野的旁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忽急忽缓,唱着愉快的儿歌,淙淙流淌。在小溪的两旁,是一棵又一棵金黄色的小树,叶子从树上飘落下来,像是一只只金蝶在空中飞舞。草地上,是一团团、一簇簇的野菊花,有白的、黄的、红的……白的像雪,黄的像金,红的像火,颜色夺目、五彩缤纷。他们散发着清幽淡雅的香味,让人如痴如醉。

啊,秋天的田野多么迷人,我爱秋天的田野!

初春的痕

文/淡月扫花冢

今年的冬天很冷,直到春节气温还在零下几度。每日缩在空调房里,除了简单的三餐,基本不出来。

春节过后,腊梅的消息蓦然出现在各个聊天群里,有图有诗,让人瞬间想起关于梅花的种种传说。我也喜欢腊梅,崇尚着腊梅花的“凌寒独自开”的傲然,奈何居于乡下,乡人庭院和乡间田野难以看到梅花的倩影。

诗社里,诗友们传上来很多梅花的篇章,显示着经济大潮之下人们内心深处对精神家园的建构。

然而,我却写不出一句。前几年为了应付,也写过几首梅花的诗词,可是,那毕竟不是我眼中的梅花,更不代表我对初春的情愫。文人墨客笔尖歌之咏之的迎春使者,初春形象的代表,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我而言,苏北的初春还是那么冷。

广漠的原野上一望无际的仍然是浅浅的麦苗,公路两旁的杨树还是呈现灰黑的颜色,干瘦的枝条在空中犹如枯槁的老人徒然望着苍穹。树梢上的鸟巢稳稳地坐在枝杈间,更增添了苍凉和萧条。

这就是我眼中的初春,它和几个月来的冬天一样,空寂落寞。

当城市里的人在低吟浅咏腊梅迎春的消息时,我的乡间,春天何在?

我走上了平时常走的路。这是一条才修了一年的公路,路两边有绿化带,或许这里有梅花的消息?然而,放眼望去,没有那鲜亮的一抹惊颤,或许它会隐藏在冬青和桃枝之间?放慢脚步,我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枝条。忽然,枝条上的一个个凸起的芽苞似乎在酝酿着一股劲儿,彷佛立即就会绽开,那灰黑的芽苞的尖上,已经是绿色的了!然而,这是桃花呢。梅花虽不在,桃蕾切迎春。我的心中忽然诗意大发。无意间向田野远处望去,那戟似的杨树枝条上飘起了一层绿烟!原来,春天不仅只偏爱城市公园,它并未忘记乡村的田野。

“桃李虽未开,荑萼满其枝。”明天我们就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象了吧。

初春郊外闲步

闲步小村道,依然寂历郊。

草枯桃蕾闭,麦浅暖风寥。

矮屋隔荆道,疏杨支雀巢。

夕阳回首望,枝上绿烟飘。

妈妈的苦菜茶

文/雪里梅

不知什么时候,我喜欢上了喝苦菜茶,喜欢它沁人心脾的香气,以及妈妈自己制做的那份温馨。

几年前由于工作繁忙,我的口舌之间总是容易上火,特别是在干燥的春天,据说,春天原本就是容易上火的时节。为帮我治好,妈妈从中医那里打听来这么一个方子,说容易内里上火的人喝苦菜茶有效,母亲试着向别人要了一点,我喝后果然见好,流鼻血的毛病没有了,再喝,连小时候扁桃体发炎的老毛病也好了。

苦菜,多生长在田野,从春天苦菜发芽生长的时候,妈妈就开始在田地里寻觅,一点一点地采集。有了这个苦菜降火方,每到春天再怎么反常,我的身体也是安然无恙。看我病痛一年年消失,一年年不犯,她老人家很是高兴,我也是十分开心的,每天上班后,拿出妈妈给我准备的苦菜茶,撮一点放入茶杯,冲上开水,一边工作一边喝茶,心绪总是特别宁静。

有一次,苦菜茶没了,我打电话问妈妈要。电话那端,妈妈的声音很是无力,说,她最近没下地,如果不急着喝,就等她下地时再挖苦菜。原来,妈妈病了,那几天正好浑身无力,一活动就气喘吁吁。我知道后连忙回了家。到家后,家门关着,妈妈不在家。找了半天,问了好几个邻居,这才知道妈妈带着病下地了,临走还挽了个竹篮,我猜想她是为我挖苦菜去了。

自然,我是没办法去田野里找妈妈的,那么多的田地,妈妈去哪里挖苦菜是不可猜知的,为了挖到鲜嫩的苦菜,她一定走很远的路才采得到几棵。我茫然地走出家门,坐在马路边上的路牙上,眼看阳光灼热,风吹得人脸热辣辣的。等了很久才看到妈妈的身影,一步步从田野里走来,妈妈的竹篮里,盛开着几朵粉红的花。我忙迎上去,大声地抱怨她:“这么远的路,身体又不好,一个人去采什么苦菜啊?”妈妈却笑着说:“看看,我给你采什么来了?”

原来,苦菜已经开花了,黄色的花,掺杂着粉红的花,那花,是石竹花。石竹,也可以做成一种降火茶。从田野里回来的妈妈,把这些野菜洗净,晒干后将它们焙干,做成了香气氤氲的两种茶,一种是石竹茶,一种是苦菜茶。而那些花,被我夹到厚厚的书本里,做成了美丽的标本,看见它们,就如同看见妈妈的爱,在我的心里,母爱永远都不会凋谢。

菜花深处是故乡

文/廖华玲

乡间春色美,油画般的迷人。麦苗,青青绿色,希望的田野;菜花,金黄绚烂,一大片,让人眩目陶醉,“黄粱美梦”做不醒。块块麦苗与菜花交错纵横的田野,就是希望与梦想交织的仙境,即使再简陋的村庄点缀在上面,那也是世外桃源。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我想那孩童肯定会发呆,进入似梦非梦的意境之中。菜花怒放,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香气浮动,让整个田野都漂了起来。置身菜花的海洋,微风吹过,那质朴的芳香沾着泥土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袭人,但绝不会让你猝不及防。人在花中游,久了,便觉萦绕全身的香气时有时无,很飘渺,这不是梦的感觉么?花香如梦!

油菜花,犹如一位村姑,很朴素,让人亲近,惹得乾隆御笔题诗:“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最美的,往往就是最朴素的。春日,城里人向往农家乐,也许就是为了那片梦寐以求的油菜花,可以追逐嬉戏,可以婚纱外景,可以看蝶飞,可以听蜂鸣……吵闹的人声惊醒了田野的春梦,大地的脉搏正在灿烂的菜花上起伏着,并愈发地加快起来。

站在村口的菜花地,可以依稀看见远处城市的轮廓。一位年迈的老人正送别背着行囊的儿子,挥手之间,菜花为伴,前程似锦。老人的留守,或许是深爱着这片生命中的菜花,或许是眷恋着这块养育了城市的希望田野;儿子的外出,是为了生活,是向往城市,但就在他告别回眸的一瞬间,定格成梦里千百回:菜花深处是故乡!

田野春韵

文/朱爽生

春天的田野是一幅画。

走进田野,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叠叠、色彩缤纷。放眼望去,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相辉映,令人眼花了乱——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那流油的绿了。那是田里刚长出的小草,有二三寸高,毛茸茸的,蓬松且柔软,有如一块块绿色的绒毯铺垫在广阔的田野上;清晨,草尖上挂满了露珠,在阳光中闪烁着温润而柔和的光芒,又像一块块碧玉镶嵌其间。

其次要数黄色,那是恣意怒放的油菜花,清馨且淡雅,粉嘟嘟的,简直要溢了出来,有如刚熔化的金水,流动着,微风中,翻滚着一层层金色的波浪。

那泛着银色光亮的就是农人刚耕整好的水田,像一块块锃亮的明镜,灿烂且刺眼。此时,春姑娘正在对镜梳妆,她要用整整一个季节的时间,把自己装扮成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还有那紫云英,稀稀散散地点缀在田野里,如珍珠般晶莹,如玛瑙般绽放出迷人的紫光。

这是一幅尚未收笔也永远无法收笔的水彩画。

否则,我会把它折叠起来,收藏在我的书架上;现在,我只好把它储存在我心灵的收藏夹里,当我打开记忆的同时,也就打开了一个美丽的春天!

春天的田野是一首诗。

走进田野里,沉浸在诗韵的况味里,不得不为之感动,为之心旌振荡——

那一块块新翻耕的土地,一垄垄,一行行,长短不一,错落参差,散出着泥土的芬芳,不正是一行行韵味十足的长短句吗?

像新诗,又像古典的词或者散曲。

诗的作者,就是这一块块土地的主人——农民。

他们的灵感,来自如诗的春天,来自春风的吹拂,来自春雨的浇灌。

是啊,春天来了,布谷鸟叫了,播种的季节到了。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怀着对丰收的渴望,从蛰伏了一个严冬的小屋里走出,来到了广袤的田野上,以锄头当笔,饱蘸激情和力量,在大地柔软的丝帛上,用拙笨的手,一笔一笔地艰难地书写着理想和希望。

于是,一行行略显粗糙的朴素无华的诗句跃然天地之间。颗颗汗水滴落,渗透土地深处,濡染着诗的灵魂;粒粒种子,带着农人淡淡的体温,纷纷投向土地的怀抱,孕育着浓浓的意境,让人产生无边的想像。

我愿化成诗中的一个韵脚。

春天的田野是一支歌。

走进田野,仿佛走进了一片歌声的海洋——

当大地普降一场细雨之后,沉睡了许久的小溪渐渐苏醒过来,弹起了悦耳的琴弦;

一串串跳动的音符飘向空中,惊醒了村口那株古槐树上的一窝小鸟,小鸟噙一把音符在空中飞来飞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一会儿南,一会儿北,并不停唱起了一支动人的歌。

小鸟飞到柳梢上,柳树听到了歌声,发出了嫩黄的树芽;小鸟飞到稻田边,油菜听到了歌声,绽开了金黄的笑脸;小鸟飞到桃树上,桃树听到了歌声,绽开了粉红的笑靥;

蜜蜂听到歌声,“嗡嗡”地开始了情歌对唱,蝴蝶听到歌声,随之舞动着七彩的裙裾;牛牯听到歌声,情不自禁地撕开喉咙向旷野呐喊;老农听到歌声,把珍藏在心底多年的情歌,翻晒在广袤的田野上。

一支春天的自然大合唱在田野上空飘荡,粗犷而雅典,扣动着人们的心弦,令人荡气回肠。

我愿化作其中的一个小小音符。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文/紫苜

早晨还赖在床上,就看见外面射进来的耀眼阳光。没想到昨天还是倾盆大雨,寒意阵阵,今天就已经放晴了。趁着这大好时光,早饭后一个人漫步在乡间的田野上。好久没有去郊外走走了,这次趁着回老家的空隙,想去田野呼吸呼吸新鲜的空气,平静平静自己烦躁的心,也想去寻找一份静谧、一份和谐、一份亲近、一份自然、一份朴素、一份回归……

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种久违的泥土芬芳扑面而来。此刻的天空格外蓝,大朵大朵的云分着层次,如棉絮,如轻纱,丝丝缕缕。田野上,小沟旁叫不出名的野花正悄然开放。蝴蝶时而在路中间翩跹起舞,时而在麦穗间忽隐忽现,黄绿相间的油菜随着春风上下起伏。这盎然的春意,这勃勃的生机,此刻让我的心充满平静和祥和。

优美的新柳摇曳着田野的袅娜,遍地的野花,醉倒了油菜花里的蜂儿。我赶紧拿出手机不停的拍着、照着,记住大自然的恩赐,定睛这如画般清新的美景。太阳也不失时机的跑来抢镜头,映出一串串绚丽的光圈。

弯弯曲曲的乡间小道,一头系着春的期盼,一头系着秋的丰收。脚下长长的小道上,记下了生活的沟沟坎坎、苦辣酸甜,更记下了未来的期盼。

我的童年和少年时光都是在乡间度过的,乡间的山,乡间的水,乡间的人,乡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果,在我眼前都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这熟悉的田梗,坑坑洼洼的泥土在雨后虽然显得有些泥泞拔脚,但此刻走在上面却觉得特别踏实、特别舒坦。

乡村的田野真美,与亲人相聚的心情更愉快。亲情让人感到温暖,所以,走的再远,我们还是要回来。还是要一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去共同领略这大自然的美景。

沿着河流的方向

文/老黑

我想,一条古老的河流,从始至终为什么流淌?他彻夜奔流,是不是为了保持劳作的姿态?同时他有灵巧的手指,像神秘的、玄妙的乐声,卧在田野之中,把思绪和陶醉暗藏。田野越走越小,而河流越走越长,极度灵活,在自然间伸缩。在春天,平原中的房舍被野花渲染,河流切切,渗入田野,生出翠绿、金黄,生出漫山遍野的绚烂,幼嫩的枝叶眉含露水,细长柔韧的身子,怀抱着根下细碎的叮咚声和铮琮声,那是河流的触须。

我总是在清晨乘船出发,傍晚再乘船返回。我所有的启程和归程都来自河流。披着微凉的雾水,穿过无数层木桨激起的波光,一阵阵江风吹来无边的田野的气息,裹着湿气的牛羊低语在对岸召唤。回头是岸,前面也是岸,周遭的一切使空气变的清冽清凉。

在我的记忆中,一年四季都与河流有关。他不为尘世所动,始终平静,以其安祥的流淌获得幸福。撑船的福伯以其韵律的桨声获得安祥,当他的手脚无力,不能在河上行驶,便失去了生活乐趣,一只船搁浅在岸边,被寂寞笼罩,在这条朴素的河上,执拗的数着过去的岁月。福伯死在一个闷热的下午,终其一生,在河上穿梭无数次,渡过千万个行人,他无力的手臂搭住船舷,与其陪葬的是一只桨。很早的时候,我就懂得离别的滋味,一种无奈的忧伤。等待福伯也许只是一个空巢,但这空巢也许注定比我走过的路还要长。有时候,我常常因为一些无法解答的问题而困扰,就如同面前的河流,逝去的福伯,他们活着的唯一快乐就是流淌。只要他流淌就证明他在奔忙。

不过,以前我很少注意这条河流,看不到他的力量。我用一支笔去剖析人生,在臆想中寻找劳作的姿态,在纸张上搭建纯朴的面容,最终不得其所。我曾在无数个白昼和黄昏,与一条河流相逢,看到他始终平静的向前、向前,直至被阳光焚化,被土地吸干。谁能画出他的肖像呢?我读到过不少关于河流的文字,只是虚线般流转不息的水,但“河流”之“水”是他自已的,他内在的隐秘就在于他在奔忙,他只是偶而的凝止、滞停一下,无遮无拦才是他最大的节日。

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样,河流和奔忙所涵括的意义,与我们的命运有许多相同,生命本质中的轻灵、简洁和朴美,毫无牵绊的被河流所包容,削去了生活片段中的繁枝碎叶,方向只有一个。我依然记得一段难忘的日子,一晚暮色在田野中蔓延,我锄草、耕种,收拾起大大小小的农具,回到杨树下的家门,捧出我珍爱的书刊阅读。当我把小村中最后一盏灯熄灭,月亮的辉光泼撒在河中,象沉没在人间的星子,他璀灿的金辉让一个少年怦然心动。一条河流有多长,他指向的方向不经意间一一展开,获得一种释放与提升。

我热爱这条河流,并与河边的万物达成理解和默契,我的双手在他的牵引下紧紧握住,感到脉搏象他的浪花一样跳动。这种感觉,有如即将登高的士子,在案几前默默且兴奋的收拾行囊。那个时候,我选择了等待,我在河流边生活,斜靠着青黑色的群山,在他哗哗的流水声中,调整自已的色调。很多年以后,我理解了等待的意义,假如我没有在河边居住过,假如我不曾在河边体味劳动的姿态,是否也能明白,一个人应当与一条河流一样,活着的唯一快乐就是劳作。

想起曾经瘦小的身材和影子,一左一右与河流对峙,在这个宁静的朴素的村庄,整个世界都浓缩在那彻夜不息的河流上,荡漾的微波,跳动的光亮,削繁去冗,指引了我以后更长时间的岁月中去,连同我的一呼一吸,都似乎被他轻轻滋润。

这一生,也许注定离不开河流,十年来,无论在怎么样陌生的城市中行走,心中都会漾起他透明的声息,还有他一波一波渗透出来的清亮。我天天环抱在他质朴的怀中,把幽思一层层剥开,沉浸于对生息图景的触摸与想象。我甚至猜想,我就是河流中一篷简陋的帆,我必须卸去所有的浮华与暴燥,在细细柔柔的水气中穿行。

秋天里的故乡

文/贵州黄平吴忠寿

房前屋后,村寨院落,一草一木,一花一叶,还有一片片金色田野的稻谷。花香,草香、叶香——秋天故乡的丰物,让我念念不忘,再念动柔肠。

故乡的秋天是嬗变的,她时而天高云淡,时而风雨飘摇,让人感到无奈而又欣喜。漫步于故乡的田野间,偶然间看看天,你才会真正的领悟到什么是秋天。没有了云彩的点缀,天空让人感到了轻松、豁达。一个人独自站在那里,天是那么的高,那么的蓝。像玉,是无暇的;像宝石,满是那清透的淡蓝。凝望许久,你会感觉到那硕大而又无边际的玉石触手可极,但猛然一抓,她又是那么的遥远。

一到秋天,故乡的田野总是以一园丰收的果实向父老乡亲报喜谢幕。每粒果实都铸就了一种精神,一份力量。红得如太阳,白得如美玉。见到果实的那一刻,正像见一颗苦熬了数十年的心,终于硕果累累!

故乡的种种情结在我心中,尤其是秋天里的故乡,我想这就是一种深深的故乡结。尽管我目前的生活像是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描绘的那样,“我们奔波,我们漂泊,我们总是希望在生活的另一侧找到信仰和生活。”但心的那一头永远系在故乡那里,说不准哪一天,故乡的细节又会浮上来,又会在我散步时候乱了步伐,又会在秋雨里散得宛如黄花。

秋天的田野是非常有趣味的,这时我会到种红薯的地里去挖一颗颗丰硕的果实,会到被父母砍倒的玉米处找可以用来当甘蔗吃的玉米秸秆,也会到刚被收割完的地里找一种叫做“苦瓜蛋”的小果实。但是最让人怀念的还是全家人围坐在桌子旁,等着母亲从灶膛里拿出一个个被烧的黑乎乎的玉米棒,然后每个人吃的满嘴都是,但还是开心的笑了。

每次收割完以后,还要在秋雨来临之前把下一季的农作物耕种下去。耕种之前必须要先翻地,但是那时候没有现代化的耕土机,父亲总是去牛棚拉他自己喂养的牛。耕地时父亲总是先把犁套在牛的“身上”,然后赶着它往前走。就这样从地的这一头到那一头,再从那一头到这一头,循环着前进,到最后范围渐渐的缩进到最里面的一点,一块地也耕种完了。

走进秋天的田野,它看到了金灿灿的稻谷,一吹稻田里发出了哗啦啦的笑声,水稻成熟了,个个笑弯了腰。远远望去,到处是金黄一片。在种植的玉米地,玉米见了农民伯伯的笑容,也张开了嘴笑着。上一个,下一个,左一个,右一个,像和农民伯伯捉迷藏。秋天,你的粮食真丰富呀!

如今的故乡,稻谷熟了,大地沸腾了。农人拿着镰刀,开着机车在田梗间来回穿梭。轰隆隆的声音响彻耳际,田地里到处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就连小孩儿,也都跟在大人的身后,帮着捡稻穗,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百花争春,春光明媚,这是人们对春天的赞美。其实,秋天更美丽,秋天的色彩灿烂绚丽。

(作者:吴忠寿,贵州省黄平县委统战部 邮编:15870286200)

踏雪

文/清风轻轻

春节以至本以暖,一场瑞雪天降寒,走亲访友疑无路,踏雪寻歌别样情,乡间田野雪茫茫,一望无际白衣装,林木虬枝风中摇,孤影赏雪前无迹,飘渺仙踪何处寻?

听着踏雪的歌声,慢慢走在乡间田野的小路上,雪下得很大,本来是要走大路的泊油路,突发奇想,为何不趁着白雪还没融化之际在田野的小路上漫步呢?

轻轻的落脚,怕把雪儿踩痛,乡间的田野啊,是那么的广阔,没有高楼的阻挡,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闭上眼尽情的享受田野里挥发出的淳朴气息。不远处的几棵老树裸露出本性的枝干,枝干扭曲显得无限的抽象,像一位年老的尊者俯瞰着玩耍的孩童。田地里的小麦已被瑞雪覆盖,有几处被野兔之类寻食的动物刨开,露出几点青色,给一片孤寂的自然平添了几分诗意。

步法随着眼睛愉快的向前,记得年少时,就在这片田地中劳作,春天跟随父亲给返青的小麦灌溉,依稀记着父亲母亲用肩膀扛下二百多斤的柴油机,母亲把水带平铺到田地,父亲则挥动力气将抽水机摇起,片刻河里的清水便流进田地,作为庄稼人父亲对待田地是一丝不苟的,种地就像在完成一项美丽的工程,那时的我无忧无虑的随着水流在田地里玩耍,从不顾及父母的劳累。

春暖花开,总是喜欢田野的味道,大大小小的沟渠中总会长出一些不知名的花儿,有粉红的,有紫的,有黄的,交相呼应,像是给生命复苏的赞歌。土坡上的青草也长的很茂盛,此时的我会牵着我家的老牛,悠哉的寻找绿草中生命的迹象。

夏天是炎热的季节,夏天的热是对生命的一种升华,田野里的花儿,草儿,都在热情的享受生命中的高潮,此时的庄稼更是显得无比的娇绿,田地里的小菜园也不忙时机的结出紫色的茄子,绿色的辣椒,刚刚上架的黄瓜也连忙结出手指长的果实凑着热闹,黄色的南瓜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等待着蜜蜂蝴蝶的授粉,作为庄稼人享受不到空调的吹拂,依稀记着跟随母亲在棉花地里给棉花打心,忘不了母亲脸上的汗水。

最热的时候当属收割小麦的时候,炎阳高照,收割机在那个时候还属于田地里的奢饰品,镰刀不容置疑的成为了首要工具,忘不了父母顶着日头在田地里劳作,那是我却和一帮志同道合的玩伴在池塘里尽情的玩耍,最惬意的当属夏天的晚上,同相邻坐在天井里乘凉,看着天上的星星,听着老人口中的故事,忘不了奶奶讲的麻雀变成媳妇报恩的故事,忘不了弟兄三个分家的故事,一件件有趣的事情,一件件童年的回忆都在随着时光流逝。

雪地茫茫,再往前就是一条贯穿南北的人工河,此时的河流已经冷固成冰,枯黄的杂草在河坡上被雪覆盖,顺着思绪慢慢走上没有变样横跨东西的砖桥,依稀记着这座桥,这座桥是通向姥姥家的捷径,每次去姥姥家,都会有甜甜的糖果,都会有香香的瓜子,一个桔子,一个苹果姥姥都会变戏法的从吊在梁上的竹篮中取出。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玉米结出金黄的果实,一个个玉米棒子结结实实的露出黄色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秋天的丰收,以前高傲的高粱,在秋天面前也不得不垂下头,聆听土地的歌声,田里的蛐蛐此时是最为活泼的,吟唱着秋的赞歌,依稀记着姥姥从玉米地里选出嫩些的玉米棒子,扔进烧火的灶火中,不大一会一个个芳香的略带糊味的玉米便新鲜出炉了,忘不了姥姥看着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微笑,忘不了姥姥推拉风箱的身影,忽略的却是姥姥头上的白发。

漫步雪地,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足迹,歪歪曲曲,是不是走在路上不得知,脚步踩在哪里哪里就是路吧,前面的路分辨不出,是啊,分辨不出,前面的路就是我们的人生路吧!不知该如何下脚,惟一庆幸的就是心中还有一个方向。

冬季的记忆留给我的是煤油灯的回忆,姥姥的小土屋总是那么的温暖,火红的炉膛在角落里透着丝丝温馨,在炕上的窗台上煤油灯散发着黄晕灯光,这光是那么的柔,那么的暖,在这爱的灯光中听姥姥讲述戏里的故事,每当我调皮不睡时,会吃不听话小孩的怪兽大马虎变成了克星,窗外呼呼的风声就成了马虎的脚步,吓的我赶紧入睡,这些现如今都成了我的回忆,姥姥已经作古,老房子也被舅舅翻新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姥姥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

在雪地里慢慢的走,漫无思绪的遐想,看到散布在田野里的座座孤坟,突然无限的惆怅,生命啊,生命,在岁月面前是那么的无奈,那么的无助,孩子出生了,父母就会老去,太阳出来了,星星就暗淡无光了,生命是一种奇迹,更是一种历练,珍惜现在,活在当下,听!踏雪的声音还是咯吱,咯吱的……

故乡的田埂

文/九满

老家所在的村庄,静卧在藕池河的东岸。站在老屋门口,展现在我眼前的便是那绵长而温润的田埂。

过完年,大人们在田埂两旁撒下蚕豆、绿豆,这些种子一接触泥土,似乎就在跟春天赛跑,用不了几天时间,翠绿的嫩芽便冒出地面。它们在阳光雨露的滋润下,疯狂地生长,几场春雨下来,一棵棵长得枝繁叶茂的豆苗便傲立于田埂之上,娇嫩的叶片横七竖八的舒展开来,让一条条田埂呈现出盎然的绿意。“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小草,也探头探脑地从土里钻出来,争先恐后的在田埂上摇头晃脑,以灿烂而甜美的笑容装饰着田埂,打扮着乡村。

当燕子从南方飞回来的时候,香气扑鼻的蚕豆花开了,青翠欲滴的绿豆也打开了黄色的花蕊,还有那些白色的、红色的野花争相在田埂上盛开,让田埂成了花的海洋,馨香的通道。招引那些色彩斑斓的昆虫、鸟类从四面八方向田埂聚拢,赶赴这场春天里动物的盛会,蜻蜒在田埂上空盘旋,蜜蜂在花丛中飞跃,雀鸟在田埂附近热情地穿梭,白鹭在田野里欢快地腾挪飞跃……

当然,热闹的田埂上也少不了孩子们的足迹。湿湿凉凉的田埂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去处,我经常赤着脚,提着竹篮或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穿行于田埂之上,让脚底充分感受田埂那柔软极致的舒服;松软的泥浆从脚指间蹦出来,产生的那份软软痒痒的感觉直抵心间,让我感受田埂的温馨与亲切。走累了,玩厌了,便坐在田埂上,与田埂上那生生不息的花草亲密接触,闻栀子花的芬芳,听田野里如歌的蛙声,看蚕豆在春风里翠绿……

第一声春雷一炸响,刚刚摆脱冬天寒冷的田野还没有完全回暖,庄稼人便在田埂上挖开一道口子,架上水车,三三两两地爬上去,拚命地往农田里车水,他们双手扶在水车的横木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踏着水车上的轱辘,让一排连动的刮板在木槽中悠悠地移动,把水从低处引向高处,流进田埂那边的稻田。车水的后生,时不时放开歌喉唱起粗犷的民歌,水车也吱嘎吱嘎地伴奏着,在曲曲折折的田埂上,在春意盎然的田野里,洒下串串音符,歌声伴随着水流的声音一起注入农田,灌溉着庄稼,也滋润着农夫们心中的美好愿望。

土地喝足了水,耕牛便拖着犁耙在蓑衣人的指挥下翻掘着沃土,八哥们尾随其后啄食着沉睡的虫饵,蓑衣人唱着花鼓戏:“小刘海在茅棚别了娘亲,肩扦担往山林去走一程……”间或中断歌声呵斥一下前面的伙伴,扶直了犁耙继续前行,前行的还有他的花鼓戏:“家不幸老爹爹早年丧命,丢下了母子们苦度光阴……”当高空忽然传来“啾啾”的叫声,抬头望去,一群大雁往北飞行,蓑衣人便停下歌声,大声地鼓噪:“大雁飞一字,大雁飞一字……”那群温顺的生灵仿佛听懂了蓑衣人的指令,很快就由“人字”转变成“一字”队形,然后,慢慢地消失在蓝天白云中。

春耕后的农田被半尺深的清水滋润着,禾苗随风摇曳,蝌蚪在水中戏耍,幸福的旋转;小鱼吐着水泡,排着队在水里自由的游弋,牵引着三角形的涟漪前行;泥鳅时不时跃出水面,泛起阵阵水花,把行走在田埂上的孩子们激得痒痒的,纵情处,我们挽起袖子,卷起裤腿,下到水里,捧起一把稀泥用力摔在田埂上,很快,满嘴胡须的泥鳅就从泥堆中狼狈地钻出来,乖乖地成了我们的俘虏。“呱”的一声,让人惊吓一跳,往前一看,几只白鹭贴着水面,脚踏清波滑翔而去……

经过一个春季的觅食,小暑后的黄鳝肚满肠肥,这个时候便是捕捉黄鳝的黄金季节。吃过晚饭,嘴一抹,我就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竹篓和黄鳝夹出门了,此时的田野里最是热闹,成千上万的青蛙争相歌唱,昆虫演奏着令人心醉的协作曲,萤火虫提着灯笼匆匆赶来为我引路。黄鳝也悠悠地溜出洞来,慢腾腾地在田埂边蠕动,一边蚕食着水中的虫子,一边享受着月光浴,这些可怜的小精灵还没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的成了我的篓中之物,不用一顿饭的功夫,我就能提着大半篓黄鳝凯旋。

更多的时候,我牵着老牛走在田埂上,慢悠悠地从这头踱到那头,又从这条田埂走到那条田埂。牛低着头自由自在地忙碌着,如园丁般修剪着田埂上的杂草,它们有时吃上几口,反复咀嚼着,有时突然昂起头来伸着脖子发出一声“哞——”似乎在呼唤着它的同类。我走累了,便往牛背上一躺,一边咀嚼着从田埂上采集来的草根,一边看柳枝摇曳,听鸟儿欢唱,而我那颗驿动的心,则随鸟儿一起飞翔。

夕阳西下,在田埂上寻食的鸡们,迈着八字步朝鸡舍信步而去;我跨上牛背,一手牵着牛绳,一手拿着树枝,在牛背上有节奏地指点江山,亨着小曲悠悠而归;完成一天劳作的人们,扛锄头的、背喷雾器的也都有说有笑地走在归家的田埂上。

一条田埂,承载的不单是田埂上行人的重量,更多是沉载着小乡村数百年来的生活积淀。

五月,割麦插秧酒飘香

文/陈俊东

印象里,五月是家乡最具魅力的时候。这时节,乡亲们既要忙着抢收,又要忙着抢种。农事无闲活,村庄无闲人,男女老少甩开膀子齐上阵,村庄里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充满播种的生机。日子虽然又苦又累,但是痛却快乐着。

瞧,田野里一道道金黄的麦浪,被乡亲们在布谷鸟“快黄快割”的催促声中抢收回家。紧接着,忙碌却又醉人的插秧时节就来到了。

初夏雨后的清晨,湛蓝的天空清澈纯净。白云下,淡淡的远山,浓浓的近山,明晃晃的层层梯田把村舍紧紧揽在怀中。

挽起袖子卷起裤腿赤着双脚的男人女人们,放下镰刀,戴上草帽,三五成群,喧笑着涌出村口。就连小孩子们,也忙前跑后抢着给大人传递信息呢!沉寂的山村被吵醒了,变得热闹欢动起来。

村头波光粼粼的水田里,到处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芽子田里,绿油油的秧苗就像一块块碧绿的地毯。一阵暖风拂过,秧苗碧波般荡漾开来,像少女手中舞动的轻纱。空气中飘逸着一股股浓香,那是盛开鲜花和新翻泥土的芬芳。

田埂上,女主人早早送来了“打尖”的早点,一手拿着还冒热气的新麦面馍,一手端着鸡蛋甜酒。醉人的清香迅速在田野间飘散开来。

慢慢踏进微凉而柔软的泥水里,男人半蹲半坐在板凳上,一手反握住秧苗根部,迅速有力地拔扯着,一手麻利地淘洗粘在上面的泥块,然后扎成小把放在一边。女人在后面忙着把秧苗装上担子。

刚刚犁过的田里,泥浪翻滚,水浆四溅。牛背上、农人的身上、田坎上,到处沾满了泥浆。农人响亮的吆喝声和黄牛急促的喘息声中,刚才还凸凹不平的水田,只一袋烟功夫,便被整耙得平展如镜。

“开始栽秧喽!”话音刚落,一把把扎好的秧苗从男人的手里“嗖”地甩出去,溅得插秧的女人脸上身上满是泥水,嬉笑嗔骂声响彻初夏的田野……

面对男人的阵阵吆喝,机灵的女人们也不甘示弱,左手攥一把秧苗,右手将分好的秧苗急速插进细泥里,田间不时响起一阵阵“噗噗噗”的溅水声。不一会儿,一行行,一格格的秧苗就齐整整地冒出水面。

抬头望去,那刚栽下的秧苗,如同一道道绿色的音符,带着水韵,和着清风的节拍,在温暖的阳光下、水面上,奏出一曲曲欢快的陕南秧歌。

记得年少时,家里人口多劳力少,插秧让我体会到了田间耕作的异常艰辛。而长期的锻炼,不仅让我克服了对水田里蚂蝗吸血的恐惧,也使我练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插秧“快枪手”。

插秧是个辛苦活儿。身子弯一会儿就腰酸背痛,但大家都怕被别人给“关了笼子”,所以始终保持着争“先”恐“后”你追我赶的态势。尽管一个个早已汗流浃背,但抢种的成就感,让我们感到了无比的欣慰。

过了一周半月,蓝天白云下的田间地头,就会到处呈现一大片一大片水汪汪、绿茵茵。一个个村子被这无边的新绿包裹和连接,绿的生机无限蔓延滋生,长成秋天沉甸甸的稻谷。勤劳的乡亲们,用酣畅淋漓的汗水谱写出劳动的篇章。那插下去的秧苗,承载着全家人丰收的希望和梦想。

夕阳西下,收工的男女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一边欣赏并点评着他们得意作品,一边禁不住劳动后轻松的喜悦,随口唱出一曲曲流行歌曲……那悠扬的曲调,在春天的田野上飘荡,与西边晚霞一起融入瑰丽动人的晚归水墨画卷。

乡村的夜晚,宁静平和中藏着情趣热闹。农家餐桌上,能干的主妇早已端上了肥而不腻的大盘腊肉、土鸡、花生米和香喷喷的白米饭、热馒头等馋人的美味。打开尘封许久的糯米稠酒坛,男女老少热烈地划拳、打杠子,欢乐声一直持续到月明星稀。

家乡的五月,处处充满丰收的喜悦和希望。菜香饭香酒香梦香夹着迷人的陕南花鼓曲,在村村落落的夜空久久回荡……

赤足走在田埂上

文/胡天曙

携一缕旧时光,稻香如酒,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

椰榔成林,四时碧翠风香。美丽的小村庄,西边有一口甜井。井,水清味甜,井水不断,是村人世代饮用的一口福井。坐在滑净温凉的井沿上,可见一条田埂逶迤向西伸展。前方是一山山郁郁葱葱的胶林带,再远处,则是由东向西走向的云雾缭绕的峰峦。山腰处,是村人的玉米园地。

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家乡的田野一年四季展示出美丽诱人的景色。

年前,天气尚寒。父亲赶着老牛,扶犁耕作,犁出一片白花花的水田来。田埂上,摆着一担葱嫩嫩的秧苗。母亲高卷裤脚,双手提起几捆秧苗,噼里啪啦,扔在刚耙好的水田里,而后走下田埂,弯着腰插秧。不久,身后是一行行葱茏的春色。村人,家家户户,耙田种秧苗,赶在春节前,忙完农活,快快乐乐过个好年。田野里,黑衣草帽,老牛木犁,男男女女,老老幼幼,在辛勤劳作,牛来人往,构成一幅乡村农忙时节的田园风光图。

夏阳如火。收割的季节,稻田里,一阵阵喀嚓喀嚓的割水稻声;嘭嘭,稻谷被农人拍打在木谷桶上脱粒。农人,汗滴如雨,双手挥舞,挥舞着辛勤,挥舞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意。田埂上,排满一担担、一包包黄澄澄的稻谷。刚收回的稻谷,摆在晒谷场。几日后,晒干,风干,一座座大谷篾堆满农人丰收的喜悦。

晚夏时节,山间林木飞翠,流瀑哗鸣,云鸟竞唱。村人的玉米山园里,玉米挂须露齿,颗粒饱满,山林间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儿。田间收割后,村人上山采摘玉米。晚风轻吹,家狗汪汪,一队队的人群,一担担的玉米,走过田野,走回村庄。夕照红染,田埂上又是一帧动人的美丽图景。

寒冬来临,田野一片寂静。蜻蜓收翅,寒鹊高唱。树叶黄了,河水瘦了,而田地的番薯正在长熟。上午,阳光正暖,村中的小伙伴,挑着箩筐,挖冬薯去。他们挥开铁锄,一条条的薯块被挖出土畦,去颈除须,累满箩筐。在田里,燃起火堆,选上好的薯块,放在红红的火碳上,慢慢烤熟。田间,烟火袅袅,薯香四溢,牧童的歌声惊飞林雀。

甜井的那一端,弯弯的田埂伸向西边,伸向胶林,伸向远处的林岭。小的时候,把一头家牛牵过田埂,在小树林坡放牧。小山坡,芳草萋萋,老牛自得其乐,美滋滋地啃着青草。西阳落山,牧童的竹篓里装满野果,吹着口哨,骑着老牛,得乐而归。

弯弯田埂,绿色的小田埂,是连接村人与大山的情感纽带。清晨,几缕烟云游挂林间,待薄雾散去,田野山峦之秀色隐约可见。田埂上,村人荷锄持刀,背篓挂壶,走向大山。黄昏,可见村人扛着干柴,拎着山木薯,竹篓里装有黑山溪螺野果,走过田埂,走回炊烟袅袅的村庄。

近年,有时回家乡走走,看看家乡的变化。是的,家乡有了明显的变化。走到村前那口老井,那演绎着村人几多故事的老井,已是面目全非。井口淤积沙泥,昔日光滑洁净的井沿,已断裂凹凸,绿藓爬满。井东面的依依槟榔林,只乘下几棵黄叶枯干的身影;而今,老井,只能翻开岁月的记忆,在记忆中拾掇往事。井前的田埂,那条通向大山的路,村人大山梦之歌,也难以再唱欢歌。田间支起的一架架瓜菜棚,走过,会闻到一股淡淡刺鼻的农药味。寒冷之日,瓜蔓枯萎,耷拉着一件件破旧的冬衣,随风摇摆,摇摆着冬天的凄寒。瓜架下的田埂,杂草丛生,泥泞不堪。农田改造,田畦四周,筑起引水沟。田间,几条小路,四通八达。小车驶过,飞尘扑面。弯弯的田埂,已难于寻找。

弯弯的田埂,一条弯弯的童年之梦啊。赤足走在窄窄的田埂上,听得脚步噼啪噼啪响,动听的歌谣醉在童年美丽的时光里。那亲切的呼唤,随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