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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散文

2023/01/08经典文章

老乡散文(精选16篇)

幸福回家路

文/王新荣

又到一年春节。我和媳妇早在冬月里,便计划着今年过年早早回家,在城市里辛辛苦苦奔波了一年,趁着过年的假期,想早些回去,和家里的老人孩子好好团圆团圆。

腊八节刚过,便有老乡们陆陆续续开始回家,平时去上班,大街小巷里,也是成群结队、大包小包回家的人。这时,我的心底便蠢蠢欲动,再也不想去单位上班了,心想着这几日就动身,赶快回老家走。

无奈,单位里的工作尚未忙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向老板开口请假提前回去。再说,媳妇她们店里,腊月里的生意是最忙的,此时要走,恐怕也是不行的。没办法,只好彼此安慰,互相忍着,见天地算时间,希望腊月能早早过去,到年跟前,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村子里的老乡,有的单位上不忙,便早早回了;有的和我们一样,要么是自己走不了,要么是媳妇请不了假,只好一天天算着日子煎熬着。有的老乡走时,把一些日常用品带过来寄放到了我这里,顺便叫我们一起回家。无奈,我和媳妇在单位里谁也请不了假,只好搪塞他们,我们到年跟前了才回。

其实,一到腊月,原本平静的心绪看着一拨一拨回家的人群,自己的内心深处,便也就按耐不住了。但为了生计,却又不得不坚持到放假的那天,内心深处的那份酸楚,真是无可言表。

好不容易熬到了小年,我和媳妇她们单位,也陆续放了假,我们暗自高兴,这下子,就能回家了。然而此时,却听回家的老乡们说,今年车票特别不好买。这下,我的心里又开始犯愁了。记得那天,天不亮,我便早早起来赶往车站,希望能早点儿买上回家的车票。

原以为,我和媳妇,还有另外的几个老乡是过年回家最迟的一拨人了,没想到到了车站一看,好老天,车站售票大厅里,依然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我从早晨五点多去排队,十点多才算买上了回家的车票。

是夜,和媳妇整理好回家的行囊,心想着第二天要坐车,就赶紧睡觉。不料,一想到要回家,内心便颇不宁静,一整夜竟然失眠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这一年的经历,如过眼云烟在脑海里历历在目。那些不痛快的往事,也在心底纠缠不休,好在,天一亮就要回家了,那些过去的忧伤,在此刻,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估摸着是快要天亮了,我才小眯了一会。等手机闹铃急促地一叫喊,我和媳妇便一骨碌爬起,匆匆洗涮、潦草地吃了一点早餐便急急忙忙向车站赶了去。到了车站,竟发现,一起的老乡,比我们到的还早。和他们唠起,才晓得,要回家了,他们也竟是一夜未眠。

车子缓缓启动,老乡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诉说着这一年的收获和喜悦,唯独不提过去的失败和伤痛,从大伙儿洋溢着笑容的脸上可以看出,在城里,不管经历过多少风雨和疼痛,要回家了,要回到父母和孩子身边去了,再远再难的路,也是幸福的。

杀油菜

文/刘先卫

“五一”劳动节,我们兄妹回到老家李台上去看望年迈父母,沿途所见看到的是油菜丰收,老乡正在油菜地里挥舞镰刀收割的忙碌情景。

油菜,属冬季旱作物,一般不需要灌溉,对生长土壤要求也并不苛刻,所以油菜种植一直是我们湘南老家种得最多的经济作物。为了养家糊口,老乡像培育自己的儿女一样呵护油菜的生长。

老家地处衡南西部边陲的一个偏远小山村,那里四季是光秃秃的红页岩小山包。一到春天,山脚下、沟渠边、小溪旁或高或矮的几丛柳条几棵桑树被春色染绿,野草在田野上勃勃疯长,这个时候,家乡蝴蝶飞舞花儿芬芳尽情展现着美丽的容颜。但最抢眼的还是那一丘丘一垄垄的油菜花了,将山坡披上了一身金黄的铠甲和色彩斑澜的盛装。暮春时节瓜果飘香,当春天依依不舍离开大地,正是立夏前后,田里的油菜籽已经肚圆饱满正在等待主人去收割。

收割油菜,在老家的乡村土语和词典里称为“杀”。老乡们雄赳赳气昂昂,举着锋利的镰刀向油菜田里的油菜砍杀而去而不叫“割”,书面叫“割”油菜的洋气话老乡反而听不明白。杀油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杀禾来,杀禾时要蹲下去大半截身子,屁股几乎坐到了水田里。因为稻禾挤挤挨挨密不透风,镰刀要快速割断禾蔸部分,慢的身手反而割不掉也割不了几蔸禾,由于禾叶毛边刺伤皮肤毛细血管奇痒难受,双手一般要戴长袖套或穿长袖衣为好。稻禾被打稻机脱谷且立马要挑到晒谷场摊匀,以免谷子沾水产生高温发芽只能做猪饲料。而收割油菜情形大不一样,油菜地全是旱土,笔直的油菜茎杆甚至还要高出一个人头,你只要稍微半弯个身子杀油菜,使用镰刀时尽量不要伤到根部,否则适得其反连泥土都会扯出来。那么你左手握油菜杆,右手只要轻轻一拉镰刀刀刃,割断茎杆根部偏上不太生脆的部位,一刀一根攥成一小把后,将油菜杆放倒码齐在脚下,堆成一小堆便于收拾即可。

油菜杀完后,需不慌不忙搁置些时日,方能脱粒收拾回家。故油菜一旦收割,还要让其放在野外日晒夜露两至三天,等待一场雨水把茎杆淋湿,如此再通过太阳暴晒,让菜籽在油菜茎壳里自然发酵膨胀,然后用竹棍子使劲敲打,一粒粒油菜籽便乖巧、急速脱离茎杆,滚落到塑料地膜上或其他盛装菜籽的干净草席上,老乡最后才将油菜籽送进榨油厂提炼菜油。

年迈的父母从镇上搬到了乡下老屋李台上居住,不是在家里放塘养鱼就是种植时令蔬菜,吃不完而大多送给了我们子女。老家的青年人对种田不屑一顾,全都外出务工经商挣钱。父亲将堂兄荒芜的菜地种上了南瓜、冬瓜、白菜、辣椒、萝卜,而更多的是将荒土荒地的荒草铲除,用锄头一锄锄地挖松翻耕,将整平的地方分割为条块状,周边低洼地形成水圳,再在整好的稀松土壤上挖一个个小土垡,撒上柴火灰或尿素等肥料,然后将油菜苗小心翼翼移栽过来。去年冬季家里又播种了4~5亩油菜,这些都是父亲和大姐在寒冷的雨水天种植的,今天终于迎来了油菜的收割季节。

中午过后,年近八旬的父亲白发苍苍在前面带队。当二哥一声招呼,我们一行浩浩荡荡向王木皂出发,沿着坑坑洼洼的土马路穿过一片田垅,一大片淡青色的油菜呈现在两面环山的梯田里。城里来的小侄孙淘淘还不足两岁,也蹦蹦跳跳跟着大人来到了油菜地。我们兄弟妯娌及侄儿外甥共有7、8个人,劳力不缺,缺的是割油菜的镰刀。从邻居家去借吧,都是关门闭户找不到人。先来之前没有充分准备,大家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油菜杆无从下手无计可施。留下父亲、二哥、妹夫和我在油菜田里收割,还有一位堂婶。可惜空有好身手也施展不了拳脚,仅有三把镰刀我跟二哥轮流使用一把,将近一个钟点胜利割完了1亩3分地油菜。一鼓作气坚持到最后的是身体较胖的妹夫了,天气很热穿着一件青色短袖衬衣,流起了汗,似乎累得他气喘吁吁。

听父亲说去年冬种的不是本地油菜,这种杂交油菜身子太娇贵,今年的雨水特别多,对它造成了致命伤害,结的籽实干瘪,壳外层有少许霉斑成色品相不太好看,油菜高产更谈不上,也就没有好收成。虽不像本地油菜耐雨水,但杂交的油菜也有它的优点。杂交油菜如碰上好的年景,结的籽又壮又实,表层放着油光和金黄色,那才是油菜中的上品,榨出的油格外香,味也特别浓。但老人没有抱怨天气,依然很乐观,作为儿女,我们不再纠结什么品种不品种。民以食为天,自家油菜籽榨的植物油才是绿色的健康食品。

父亲对待油菜的感情是朴素的,极像父母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回老家割油菜,割不断的是悠悠乡愁、浓浓亲情!

感恩

文/陈秀池

依稀记得我刚刚启蒙的时候,父母便教育我要有感恩之心。过去了近50年,我才悟出些许道理。要学会感恩,谨记感恩,以感恩之心,待人、接物、处事。

“感恩”一词,《现代汉语词典》这样解释:对别人所给的帮助表示感激。从隽永的中华文化传承中,可以找到很多答案。

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比喻别人给予了你一滴水的恩惠,应当数倍甚至倾尽自己的能力去回报别人。

如“结草衔环以恩报德”。《左传》记载“结草”的典故,秦出兵伐晋,秦将杜回与晋将魏颗相遇,二人杀得正酣,突见一老人用草编的绳子绊住杜回,魏颗乘机大败秦军。获胜夜,魏颗在睡梦中见到了为他结草绊倒敌将的老人,并对他说,你有恩于我女儿,今天帮你是为了报答你的恩德。原来,晋将魏颗的父亲魏武子有位爱妾,魏武子刚生病时嘱咐魏颗说:“我死后,你要把她嫁出去”,不久病重,又说:“我死之后,一定要让她为我殉葬”。魏武子死后,魏颗并没有杀死父亲的爱妾陪葬,而是把她嫁给了别人。

“衔环”的传说是讲述东汉名臣杨震的父亲杨宝,在华阴山北,见一黄雀伤,坠落在树下,为蝼蚁所困。杨宝怜之,救起并带回家,给它喂饲黄花,黄雀羽毛丰满后就飞走了。当夜,杨宝梦黄雀衔玉环四枚化身一黄衣童子,以环相赠并拜谢说:“君仁爱救拯,实感成济”,“赠环可佑君的子孙位列三公,处世行事如环一样洁白无瑕”。果如所言,杨宝的儿、孙四代官至太尉,为政清廉。

后人把“结草”“衔环”合在一起,流传至今,比喻感恩报德,至死不忘。

如“吃水不忘挖井人”。讲的是瑞金城外有个村子叫沙洲坝,毛主席曾在那儿住过。一天,主席看见一个老乡挑着浑浊的水往家里走,就问:“老乡,这水挑来做什么用呀?”老乡回答说:“吃呀!”主席疑惑地问:“水这么脏,能吃吗?”老乡苦笑着说:“没法子,再脏的水也得吃呀!”主席又问:“是从哪里挑的?”老乡回答:“从塘里挑的。”主席请老乡带他去看,见一个小水塘,杂草丛生,池水污浊,全村人洗衣、洗菜、吃水全在这里。次日,主席找来村里人一起商量挖水井,确定井位后,主席挽起衣袖,卷起裤腿,带头挖了起来。经过多天的奋战,水井挖成了,沙洲坝的人民终于喝上了清澈甘甜的井水。解放后,井旁立了一块感恩石碑,上面刻着:“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

感恩,内涵丰富、情真意浓。透过“感恩”二字赏析,都是用“心”承载,“感”有味觉,“恩”有因果,上下结构,脉脉含情。

从人生中品味,十月怀胎起,就领受了父母的养育之恩。父母赐予生命、哺育呵护,父母含辛茹苦、拉扯成人,应恪尽孝顺、孝心、孝道;

及至上学,沐浴老师的授业解惑之恩。老师象蜡烛,照亮思想道德之高地,老师象航船,载领遨游知识的海洋,老师象园丁,裁剪修理成有用的栋梁。应尊师、爱师、谢师。

工作后,接受同事的帮助之恩。无论是朝夕相处,还是同舟共济,都少不了同事指点迷津,缺不得同事理解支持,离不开同事携手相帮,应相信、善待、感激同事。

步入老年,又免不了要享用晚辈的赡养之恩。晚辈行孝道,赡养服侍老人,老人受孝心,情暖暖、福盈盈。新一个轮回,恩恩相报,薪火相传。

中华民族是一个涵养美德的礼仪之邦,九八抗洪、荆州感恩,汶川地震、全国援建,“东方之星”翻沉、传递小城大爱,还有无数类型的感恩故事。感动因你,有恩相随。一个和谐温馨的社会,需要生生不息充满感恩的正能量。

感恩,是一种思想的升华。学会感恩,就是要牢记我们都是在恩宠中长大,他人先有恩于我,我感恩天经地义,定当回报,即使是无以回报的付出,也是善念义举、心甘情愿。学会感恩,是为了擦亮蒙尘的心灵,常怀感恩的担当。不因社会某些不公而喋喋不休,不因自己某些落差而怨天尤人,不因现实某些失德而捶足顿胸。

感恩,是一种情感的寄托。学会感恩,自觉养成回报的意识。就是对哺育、培养、帮助、支持乃至监督自己的人心存感激,并通过自己数倍、甚至百倍的努力,用实际行动来诠释自己的感激之情。不断地感恩,经常的回馈,净化自己的心灵,寄托唯美的情感。

感恩,是一种生活的大智慧。学会感恩,使人坦然、豁达,消解内心积怨,荡涤世间尘埃。感恩之心犹如后退一步天地宽,足以稀释心中的狭隘,化解行动上的鲁莽和蛮横。常怀感恩之心,就可换位思考,以德报怨,博大胸怀,能容难容之人。宽容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化干戈为玉帛。常怀感恩之情,对别人、对环境就会少一份挑剔,多一份欣赏,少一份叹息,多一份包容。

感恩,更是一种信仰和追求。我们处在太平盛世的年代,自由平等、安居乐业,这是我们的荣光加福气。我们当思考:如果不是党,中华民族可能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时间,人民的福祉今安在?如果不是党,改革开放,韬光养晦,在大国的博弈中,我们还能这样从容淡定、游刃有余吗?西方列强亡我贼心不死,在我周边不断添扰,想想那屈辱的历史,想想那中东的乱局,想想那非洲的贫穷,有什么理由不感恩党呢?对党感恩,这是我们不变的信仰和终身的追求。我们应当倍加珍惜来之不易的今天,把“三严三实”、“两学一做”付诸于行动,忠诚担当,履职尽责,做好每天事,做好每件事,知恩图报,感恩常在。

朋友,你学会了感恩吗?为了早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让我们用实际行动践行感恩吧!

夏至印象

文/曹光雄

唐代诗人刘禹锡在南方,曾巧妙地借喻夏至天气,写出“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的着名诗句。夏至以后,地面受热强烈,空气对流旺盛带来的强降水,并不都像诗中描写的那么美丽,常常带来局地灾害。

我记得儿时住干城街郴江河边,那年刚过夏至,一楼的杂房兼茅厕,就被暴雨见涨的河水淹没。有趣的是,父母亲忙着抢搬木柴和其它有用的东西,我却从水里捡了四个甲鱼蛋。蛋拿到手里竟还有点沉沉的,打开一个看,嚯,有一只带血丝的小甲鱼,张着小腿欲爬行。其它三个蛋打开后也如此,我好高兴。不料,母亲却说造孽,命我立即放回河里,眼看着四个小精灵活生生地随水流游走了。后来我住西街,就夏至当天,亲眼看到东街大雨滂沱,而西街却依然艳阳高照,真应了“东边日出西边雨”哩!小时喜欢打赤脚,夏至过后,走在沙地上,滚烫得双脚直跳呵!我当兵后在军区机关工作,也是夏至时节,我到驻桂林奇峰镇部队釆访,正逢强降水冲垮了驻地老乡鱼塘,那鱼群顺流冲到营区,大都有六七斤重一条,部队指战员立即出动抢捞,两个时辰竟捞了五百多条,不但送还给老乡,还帮着抬土修复夯实堵上了大塘缺口。

广东夏至时节,蚊虫繁殖速度很快。有次,我到驻韶关马坝部队某团采访,住团招待所大房,入夜那蚊子成群嗡嗡叫,直往脸上扑。我到外面摘了许多桉树枝叶,拉到房当中水泥地堆成堆,关上门窗点上火,不一会满屋浓烟,十分钟后燃烧殆尽,待开门再进房,烟散后,一看地下居然黑压压地满是被熏死的蚊子。打扫毕,这晚不挂蚊帐也能安然入睡了。

当然,夏至时节,也有人称道的:比如说“太阳不毒,五谷不熟”,用它的灼热,酿造了五谷丰登,就有了“六月六,晒新谷”的景 致;也正是因为此时入盛夏阳光猛烈,民间便有这天将被褥、厚重棉衣拿出来晒,起到防霉、杀菌作用。更有,此时池塘荷花盛开,莲耦初结,给人间又添了一仙境。宋朝诗人杨万里观西湖荷景,就有“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赞誉。那真是芰荷袅娜,香尘凝空。碧叶连天,绿影浮动。荷风送香,霁后相融。跌落荷塘的心事,浸过月色清辉,更显灵秀温婉。

求助

文/迟占勇

出差到外地,办完事儿打算回家,在车站买票时,竟发现钱包和手机都丢了!

我傻了!愣了半天,想给家人和朋友打电话,身上却连个硬币都找不出,我急出一身汗来。

实在没法子了,我可怜巴巴地站在车站出口,实行不愿实行的办法。

一个男人戴副眼镜,手提公文包走了出来。我迎上去:“大哥,你看,我要回家,钱丢了,你能不能借我几块钱打电话?我回家后寄给你,或者您留个电话我给您打成话费都行。”

男人不屑地笑了一下,脚步都没停,扭头扔下一句:“哥们,演得挺像的哈。”

又一位女士,领着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过来了,我上前说:“大姐,我的钱包丢了,你能不能借我几元钱打电话?”

女人撇了撇嘴,拉着女孩快步离去:“神经病!”还对身旁的人说,“骗子,这样的人见得多了!”

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出来,边走边与身边的人说着话,听口音是老乡呢,我很激动,赶紧上前:“你好大哥!你是赤峰人吧?”那人瞅了我一下:“对啊。”

他乡遇老乡,我乐了:“嘿,我也是,老乡啊,我把钱丢了,能不能借我几块钱打电话回家?你是市区的?正好,我也是,回去就还给你。”

“啊,我也没钱,正想辙儿呢。”男人快步离去,隐约传来一句:“冒充老乡骗人的把戏!想骗老子?哼!”

我愣在原地,一筹莫展。

一个老乞丐,背着一把破旧的二胡,慢慢凑了过来:“小弟,我看出来了,你不是骗子,给你几块钱吧,不用还了。我们乞丐,也不都是骗子啊。”

我的眼泪,差一点儿就掉下来……

旧梦重温之老马识途

文/戈声

旧梦重温之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是个成语,我在新疆兵团的生活中对此却有实实在在的体会。

那还是六六年我在农场当“上士”时的事。我们农场每年冬季要进行开荒,需要大量的柳编的筐子,筐子就由连队职工自己编(以前我也学编过)。编筐子需要大量的柳条,于是连长派一个班的战士去离连队十多公里外的维吾尔老乡那里打柳条,晚上就住借宿在老乡庄子上。顺便说说,新疆的柳树同江南的柳树有所不同:人们先把长大的柳树头砍掉,它就会在树顶上发出一根根直直的柳枝,柳枝上再长出柳条。那柳枝和柳条就是编筐的好材料。老乡的水渠旁往往栽有大量的柳树,连队事先派人去老乡那里商量好的,那时军民(军垦农场那时也算部队)关系比较好,一说就通。

十一月初的一天中午,连长交代我让我给在老乡那里的战士送点粮油蔬菜去。去老乡村庄没公路,那就是在戈壁荒滩上踩出来的一条路,当然也没汽车,就得靠马车拉。于是我到马号里套拉一辆马车,那是一匹全身黄色的老马,毛色枯黄暗淡,没有光泽,廋廋的身子,肚子上肋骨都数的清,看到它我就会想到小说《唐吉柯德》里描写“唐吉珂德”骑得那匹老马。平时马车班的人都不太喜欢用它,年老干不动重活,就留给我了。我可挺喜欢它,那是因为这马老实、听话,反正我要拉的东西也不太重。我先在马车里装上些干苜蓿草,来回有三十来公里路,到那边不给它喂些草料,它回来没劲了。我又去食堂装了粮油蔬菜,赶了马赶紧走。

从连队往北走,经过四连、二连(我在三连),那路还好走,出了二连就走进戈壁了。我们农场地处阿克苏市的东南约三十多公里,那时农场四周均被沙漠包围(现在农场与阿克苏之间的公路两侧已没有什么沙漠了,都被开垦利用了),农场就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进入戈壁(其实也不是真真意义上的戈壁,但我们都这么叫。那就是一片盐碱滩,千百年年以前那是一片盐沼泽地,后来水位下降,地面上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盐碱壳子,仿佛整个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脚踩在上面硬硬的,高低不平,搁得脚痛。踩下去,下面是空的,底下是一层黑色的沙土(因沙土里含有大量的盐碱和芒硝,所以呈黑色),有时脚踩上去壳子就套在你的脚上,那你得把盐壳子敲碎了才能走,走在上面那是又费时又费力还费鞋。好在路上有老乡马车碾出的轮辙,马就沿着老乡的车辙走,还不算太吃力,但也走不快。

那戈壁滩有个七八公里路程,光秃秃的,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偶尔可以见到些芦苇、芨芨草什么的盐碱植物,也不见什么鸟兽。一路没见一个人,那就是一个静,静得使人有些感到害怕,仿佛地球就剩下我一个人似的。我就那么孤零零地走了走了有两三个小时才走出戈壁,那就进入老乡的村庄了,但那并不是大伙砍柳条的那个庄子,还得向北走个四五公里路才能到那。老乡庄子上的路比较好走,有时有大路,有时沿着干涸的水渠走。天冷,天黑得早。等走到大伙的驻地,天都快黑了,他们刚烧好晚饭。我于是先给马喂上些水和草,自己就在那里胡乱扒了几口,卸了东西,赶紧往回返。

天已经很黑了,好在有个半拉月亮和满天的星星,使大地笼罩在一片温柔的白光之中。南疆的十一月天已经很冷了,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吆喝马往回走。我是归心如箭,马也知道要早些回家,它大约也恋它那个温暖的充满干草和马粪的气息的破马厩,还有它朝夕相处的同伴。现在车上已没有货了,就一个人和一捆干草,回去的速度明显比来时快得多。

旷野里除了马儿的蹄声和马儿的呼吸声,静的没有一点点声音。我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样,好像变得无限的大,我似乎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那种渺小那种孤独我永世不忘,那是很多人都没有尝到过的一种味道。这也锻炼了我的意志,帮助了我战胜了今后生活道路上的许许多多困难。

我赶着马车沿着一条路走得好的好,突然我发现前面出现了叉路,我赶紧停住了马下车看,我的印象里来时没见过有分叉的路,往回走究竟该走哪一条路呢?我仔细看了看,一条路平整宽大,一条路况较差。我想当然:路好的肯定是人走得多的,我走的一条路是老乡同我场的唯一道路,应该是条较好的平整的路,于是我把马赶往那条平整的路,可老马就是不肯往那条路上走,还是走那条差的路。我那时年轻没经验,忘了成语“老马识途”了,也没想想老马为什么不肯走那条路,只想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就拉着马缰使劲把马往那条路上拉,还用棍子不停地敲打它。老马终于屈服了,乖乖的沿着我指引的大路走去。

走了约半个小时,我突然又发现情况不对了:前面路断了,一条深沟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这才知道走错路了。我庆幸幸亏有了这条断路,否则我还不知走到哪里去呢?我这时才想到“老马识途’的成语,错怪了老马,我恨自己怎么没早点想起这条成语。

我放心了,有老马给我指路,我还担心什么?我把干草在车厢底摊平,自己裹紧棉衣,躺在干草上,放开缰绳,让老马自己去走吧,我操什么心啊!马儿也仿佛懂我心,放开缰绳,它小步跑起来,零点之前,我终于躺倒了自己的床上。

2012-6.2修改于于上海奉贤南桥

卑微者

文/蒋玉良

老乡把他带到一个中年胖子跟前,对他说:“这是老板。”

他怯怯地叫了一声:“老板!”

老板其实正在跟一个人谈话,转过头看了他一下,嗯了一声,说:“好好干吧!”便又转回头去,继续跟那人谈话。

他还想说什么,但老板现出无心听的样子,他便有些不知所措。

老乡对他说:“走吧,我领你到住的地方去。”他便跟了老乡,往工地旁边的一处简易板房走去,那是他们住的地方,他在那里安顿下来。

晚上,工人都从工地回来了,有人来叫他,给他说明天要干的活,完了说:“要好好干,我们这儿不养闲人。”

他忙不迭地应着。

从此,他天天跟着他们,在工地上干活,他记着老板的话,干活很用心。

一天,他看到老板过来,觉得应该跟老板打个招呼,说句感谢的话,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站在那里叫了声:“老板!”

老板停下来,沉着脸问他:“你有事吗?”

老板这一问,他感谢的话便说不出口,于是胀红了脸呆呆地立着。

老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晚上,老乡把他叫到一边,大声说道:“你怎么回事呀,让你好好干,干嘛偷懒?”

他十分惶恐,隐隐猜到可能跟白天有关,心里想辩解。但老乡并不容他辩解,继续说道:“我是看老乡的分上带你出来,跟你说了要好好干,这儿不比自己家,我们身份卑微,只有好好干才呆得住,你若不想干可以走人!”

他不敢再辩,心里就有了一种悲哀,想哭。突然想起,出来有几天了,还没跟家里联系呢。

夜已深,他还在工地旁边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跟老婆打电话:“老婆,我很好……”

把花种在门外

文/许培良

暮秋之际,在乡村观花赏景,正是秋菊怒放的时节。

踏进一老乡的家园,呀,简直是花的世界!不大的院子里,几乎被花们占去了一半的天地。

老乡说,今年虽说雨水不均,但由于管理跟得上,花事仍很繁盛。我想,有这么好的花们陪伴,这家人一定是很幸福的。

仔细思忖,这老乡还是很有品位的,现在物质相对丰盈了,就想寻点精神的东西。由于自己学历浅,文写不了,书着不成,但对于养花却别有一番情趣,老乡的辛劳,换得了一家人的好心情。

走出老乡的家园时,我深深佩服他的审美眼光和匠心创造。

刚迈出门槛,忽见对门的南院墙外,红、黄、白、绿色的秋菊热烈地绽放着,花们向着我和过路的行人颔首致意。倘若驻足,轻轻一嗅,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不禁要问:这是谁家的花园?这花的主人不是把“美”关在门内,独赏美景,而是把花种在门外,怡养他人心神,这样的种花人当更为世人景仰,尤其是在当下。

啼血万山都是红

文/汪应钦

血红

蜀魄未归长滴血,只应偏滴此丛多。

遵义的市花是杜鹃,又名映山红。

自从那场不足二十人的会议,改变了一个伟人的命运,也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之后,红色,便成了遵义的基调和主色。红花岗、迎红桥、红军山……漫山红遍,层林尽染。

湘江战役,是促成遵义会议的动因之一。渡江之前,红军数量8万有余;渡江之后,减至3万。红色的寓意,于此并非代表热烈,而是惨烈。“遵义会议以后,我军一反以前的情况,好像忽然获得了新的生命,迂回曲折,穿插于敌人之间,以为我向东却又向西,以为我渡江北上却又远途回击,处处主动,生龙活虎,左右敌人。”这是我的那位老乡,写进回忆录中的一段话。

没有这次会议,就没有那句“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

没有这次会议,也就没有那首“更喜岷山千里雪,三军过后尽开颜。”

如果方向对头,何惧路途遥远。

如果方向错误,停下就是进步。

老乡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在遵义红军烈士陵园英烈墙上,镌刻着红军长征在贵州牺牲的1338名烈士英名和籍贯。来自全国各地的游人,举目一望,便能找到自己的老乡。

在遵义会议会址,我们看到,当时彭德怀、杨尚昆只能同居一室,用木板、凳子搭铺歇宿。

在红军总政治部,我的那位老乡,却拥有一个单间,床铺也是非常正式和结实的。

这位老乡,后来家居京城,国家为他配有电话。电话旁边,贴着一张他妻子书写的纸条:儿女们,这些电话是党和国家供你爸爸办公的,你们私事绝对不许用这些电话。

他的长子,少将军衔,回到家乡开县,夸赞说“这种被子盖着很舒服”,于是家乡人民送了他两条“空调被”,他高兴地收下了。回京不久,开县收到了他按价汇到的购被款。

火车票异常紧张的年代,两位开县人,因公干在岳阳买不到车票,心里一急,报出了他的名字。结果,从售票员到列车长,紧急动员,不但将二人带上火车,还安置了卧铺。

这位老乡,曾经被迫带病上台检讨,自我检讨念完的时候,全场听众起立鼓掌,形如英模报告会。

在他晚年,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以全会的名义,向他发出致敬信。

当时,他任红军总参谋长、军委纵队司令员,遵义警备司令部司令员。

他名叫刘伯承。

土酒

风来隔壁三家醉,雨后开瓶十里香。

贵州朋友做东,满桌土菜。

餐前征求意见:因是土菜,今天就配点本地土酒吧!众皆附和:土酒好,符合规定。

酒过三巡,开讲土话。

贵州朋友说,此地土话,宣仙同音,搞宣传工作,女的是仙女,男的是仙子。若调去搞规划,女的是规女,男的是规儿。

重庆人说,我们离遵义近,也是宣先同音,所以干宣传的,通称先人。

湖北朋友说,湖北话中,规鬼不分,单位有规划财务信息处,简称鬼才信。

说话之间,三瓶告罄。

忽一人呼:今日土酒,为何如此顺喉,是何品牌?

贵州朋友答:此地土酒,名唤“茅台”。

出门遇老乡

文/陈靖

那年我领略了一番草原风光后,就匆匆往家赶。在张家口南火车站排队买票时,可能是我满口的京腔,就把我当成北京客了,对我很客气。因为累了,我拿了工作人员的坐椅,坐着排队,没人说我。

买票时我吃了一惊,因为只有夜里11点的车票了,咬牙买了。转身后排的一个男士问我,是11点还是23点?我啼笑皆非地说:“师傅,我没心思开玩笑。”他们笑着说,他们也是保定的。我说,好啊,老乡,车上见。

为躲清静,我花5元钱在贵宾室的沙发座上度过了从下午6点到上车前几个小时的时光。快睡着时,听得广播叫进站。我迷迷糊糊上了车,找到座位时,一张熟悉的脸对我笑:“这不是车上见了!”原来正是买票时遇到的那3位男士。一个40岁左右,一个50岁左右,一个有60多岁了。我的座位是靠窗,我坐好就想接着补觉。外面坐的40岁男士说,让你睡,便起身坐到对面60多岁老者身边。我说:“谢谢!”他们说:“没事,正好有空座。”我就躺下了,感觉能这样一路到家真是太好了。

在快开车时,座位还是被占满了。我在嘈杂的地方睡不着,听着他们闲谈。原来,这三个男人都是保定清苑的,也是刚刚认识的。但因为是老乡,亲昵得很。他们一起说着打工的难处,也一起骂着那些不给钱的黑心老板。他们在同命相连和相濡以沫的叹息中,化解了一路行来的艰难疲惫。我悄悄看去,他们很客气,每人只占自己一个座位,坐着睡觉。他们那对老乡的亲切感,很令我感动的。

其实,我也有小小的地域虚荣心。因为就在下午,我在乘旅游车从张北音乐节往回返时,心直口快,口无遮拦地说了一句实话:“快回去吧,我觉得音乐节没什么意思。”车上售票员立刻问我,你是哪的?我警觉到她的不快,于是赶紧说了个南方的一个城市,在我的潜意识中,得保护我的家乡。因为他们已经对我的话不满了,不能连累家乡。想想,现在这三位民工对我的宽容与保护,不也一样吗?因为是同乡,所以自然而然就会互相照顾一些的。

凌晨4点,火车到达保定。我看到那3位老乡,每人背个大大的铺盖卷,手拎一个超大的包。往月台走的时候,却是那位60多岁的老者脚步轻盈身手矫捷地走在前面,不时停下来等候他们。50岁的男士对我笑道:“还是能干好啊”,大步赶上老者,倒是那40岁的男士落在后面。我手拎一只小小旅行包跟到他身旁说:“一路多谢关照!”我想,若不是他们让座让我躺了一路,在下车时就没这么轻松了。他说:“你知道吗?那个老头的票也和你在同排座位上,看你躺下就没过来,我们都在让你。都是老乡嘛!”一句话,说得我很感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老乡见老乡

文/曹东红

一个闪耀着光亮的名字,一个充满着友情的名字,一个一次又一次映入眼帘的名字,一个使我不禁从字里行间感受着他的情思、情怀、睿智、细腻、博感的名字。这个名字,就是老乡——王友明。

对王友明,我神知已久,心感已久。在山西临汾,他是一个公众人物,一个为自己、为大众解读心路的人,尽管他对我们一无所知,但他的精神,他的情怀在不经意间感染着读者。从无意间浏览的报纸中,他的名字,他的文章,经常跃入我的眼帘。渐渐地我喜欢上了他的文章,感触到了他的情怀、他的博学、他的优雅和友善。是情怀,一切都是情怀,让他与许许多多的人有了心灵的沟通,情怀的沟通,情感和感悟的共鸣。

王友明是一个有情怀的人,要不然,他的作品怎会如泉水一般潺潺流出?王友明是一个有热情的人,要不然,与他相遇的短短几分钟,怎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心地纯朴与热情,一种足以感化和温暖人心的热情?

王友明是一个纯朴、热情、亲切、平易近人的人,和他领导这个位置连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超乎寻常的亲切和颠覆。在尘世之中,他就像一朵火红的专注绽放的杜鹃,感染和温暖着人们,又像一支不谙世俗、清雅流香的莲花,让人不禁心生爱怜,担心世俗的风雨会吹打伤他清丽的优美和火热的情怀。也许,这样的担心只是杞人忧天,因为他外在的温文儒雅之中,更有着可融化一切火一样的热情和铁一样的坚强,他有着军人特有的气魄和坦荡。在人情淡漠,物欲横流的世俗间,乡情有时成了与利益相关联的纽带。然而,在我和他相遇、相认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熟悉的乡音,感受到了质朴的乡情。

一听到我自报家门河北邢台,他先是惊喜地站起来。再听到威县,他眉宇间顿时流露出惊愕和喜出望外。他兴奋、激动地自语:“太近了,我们相隔得太近了,离我们村只有一里地,在临汾我又多了一个老乡啊!”他上前一步伸出温暖、热情、有力的手,让一个祖籍河北,少有乡情之感的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乡情的温暖。乡情迸发出的巨大力量,让我触电似地感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大地气脉紧密相通的乡土之亲。

王友明边拿出手机,边记着我的电话号码,他的一声常联系,感染了我,感染了我这个有着地脉之亲的小老乡。我嘴里怯怯地允诺“常联系”,但心底里一个声音响起,我们是永远不在一个地平线上的老乡。他的才情,他的修养,它的淳朴,他的正县级领导之职,让我这个小老乡局促不安,自知在他面前永远是一个渺小的、不知所措的小学生。不过,他这个老乡,却没有一点儿的架子,就像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长辈。

我知道,我是一个笨拙的编辑,一个入笔不深的记者。我的文字间缺少一种灵秀与飘逸,我是一个普通的俗人。境界的修养是文字是否飘逸之所在,王友明的情怀、气场与境界,是我所倾慕不已的,而且是我永远也无法达到的境地。我知道,我缺乏灵魂的一种宁静与深刻的体验和思考,缺乏真正的细腻和质朴的情感,我的文字是浮在表面的。我在心中暗暗地说:“我这个小老乡,永远是钦慕您的一个读者,一个学生,望您项背并感到幸福、骄傲的小老乡,您将始终有一个喜爱您文章的读者,一个永远支持您的小老乡。”那一刻,我感到幸福,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他纯真质朴的乡情;那一刻,我感到骄傲,是因为我为有他这样在全国屡获大奖的老乡而自豪。

在一种莫名的感受下伴着我走下楼的,那就是“老乡——王友明”。一个温暖的感受流过心田,那就是真挚的乡情;一个祈愿在心中涌起,那就是祝愿老乡思如泉涌,恣意汪洋,健康快乐,万事如意。

一个人的温暖与热情,传递给世间的另一个人,另一个人也被这真情和热情感染了。真的,每一个人都应该珍爱我们周围的每一个人,珍惜世间的每一分真情、亲情、友情、乡情……

老乡——王友明,是您的善良与热情,儒雅与亲和,让我有了一种温暖的感受,一种想把这点感受写下来的念头。我把这些感受写下来,全当是我这个小老乡送给您的一面“小镜子”,以尽一个小老乡的乡亲之情意。

握别老乡——王友明,转身离去的瞬间,那首《老乡见老乡》的歌蓦然响在我的耳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一口家乡话,句句诉衷肠;老乡见老乡,心儿滚滚烫。一壶家乡酒,滴滴暖胸膛。家乡话分外亲,家乡酒格外香。出门在外不容易,老乡帮老乡。那怕山高路又远,走南闯北胆气壮。老乡……”

敲打在灵魂深处的声音

文/松涛

在我灵魂深处,至今还回荡着一种古老的声响,它不时地敲打着记忆,让我牢牢记住了那段人生最难忘的经历。

一九九一年,我大学毕业后,凭着一腔热血和对西部的好奇,我报名来到了xx县最偏远的山区任教。

在县领导组织了欢迎会后,我被前来接我的几位老乡领上大山的脊梁。山高路窄,天低谷深。我的激情,我的西部梦想,被嗖嗖的山风一吹而光了。说真的,高高的山崖,陡立的山路,把我这个从城市中长的学生娃,吓的魄散魂飞。

我真的后悔了。

伴随我一起的老乡似乎看到了我的情绪,他们说:老师我们轮回背你走吧。“老师”!我一位刚毕业的学生娃,听着这个词不免有些脸红。然而,从他们憨厚诚恳的称呼中,我体会到了老师在他们心中的分量。我咬牙坚持着,胆战心惊地攀登着……

爬过一座大山,抬头一望,又一座腰缠白云的山峰挡在面前。几位老乡见我一脸苍白,大汗淋淋的样子,非要轮流背我走不可。无论他们是怎样地诚恳和劝说,我还是坚持自己走。

因为有老乡扶着我走,山路也稍稍宽了些,心中便稳了一点。我们边走边聊起来,从他们的语言中我知道,我是今年来此地的第九位老师。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村庄已换了八位老师了,有几位老师甚至没能坚持一个礼拜,就抹着眼泪走人。

我能坚持多久?

走了整整半天的工夫,终于走进山窝窝里。我定神望见了七零八落的村庄,心中又凉了半截。这是一个怎样的村庄呀?石房矮矮,零零散散的石房,像一块块散落在各自山坡上的石头,毫无生机,又显得有些神密。村子里的人知道今天有新老师来,所以都聚在村头。在村支书用激动言语介绍完毕后,几百村民都眼含泪水围拢我说:老师,我们可把您朌来了。

我被他们感动了。

我奇怪地发现,在场的都是些大人,没有看到一个孩子。我好奇地问道:孩子们哪?支书一抺红眼圈说:都在学校呢。我心想,一定有代课老师。

顾不上劳累,我要到学校看看……

在支书和村民的引导下,我来到了所谓的学校。说是是一座学校,其实只有两间石房。石房窄窄小小的,还不如城里的一间办公室大。走进一看,一群身穿破烂衣服的孩子们,整整齐齐地坐在石头上,双手背在后面,每个孩子的脸都洗得很干净,石板上的书已经很破了。在我一点准备还没有时,孩子们齐刷刷地站起来:老师好!我的泪水滚滚而下。多可爱的孩子呀!他们为了等我这位老师,已经自发地按时来学校等了一个星期了。

就这样我成了校长,也成了两个年级的教师。

一晃半年过去了,我慢慢地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同时也被山里人的纯朴善良所感动。特别是吃百家饭,更让我懂得山里人的清贫。他们不仅仅需求富裕,更渴望知识。

永远也忘不了那年的深秋。在一个寒风吹落叶的旁晚,我突然接到母亲病危的电报,思母的我除了泪水外,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回家。此时,我正在一个老乡家里吃晚饭,老乡知道后马上对他屋里(就是他的爱人)人说;快拿出我的梆枪(是一种木制的东西,里面掏空了,用木棒敲打就会发出声音。因为山里的住户很零乱,距离又远。只好用这种原始的东西来传递所遇到紧急情况)来。临出门,孩子忙向我衣兜里塞了一把红枣。

天很黑了,在一阵阵低沉的梆枪响划破了夜空后,不一会儿,远处就会有回声,并且还有一盏提灯在黑暗中闪亮。就这样,梆枪敲着梆枪,灯光点亮了灯光,在大山深处延续着……

还是那几位接我进山的老乡提着提灯送我,他们背上背着个小包。他们不说我也知道,每个小包中,都装着山里的土特产,装着一颗颗心。

那一夜虽然很冷,可我感到很温暖。那一夜很黑,我却看到了一颗颗闪亮的心,把黑夜照的通明。

岁月如流,我虽然因考研还是离开了他们。但是,两年相处,他们朴实善良的性格深深地刻在我心灵深处。那声声梆枪响,永远击打着我的良知。那盏盏灯光,永远照亮我的人生。

老乡,明天再会

文/沙金泰

夏季的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东方从地平线上的天空,已经渐显出有些红晕,路面的车辆渐渐地开始多起来,尤其是电动的单车,集聚在大街两侧慢行车道上,像似一支浩荡的队伍疾驰而过。

这些骑摩托车、电动车的人,是这个城市最多的、最早的上班族,也是最为辛苦的打工一族。尽管在这个城市中,也只有在天刚刚亮时,才会出现这一动人的风景,这道风景不管天气怎样变化,就像太阳一样照旧会按时在地平线升起一样,准时地从这条路上疾驰而过。

也许他们的家并不在这个城市,他们很可能买不起私家车。但是他们却是这个城市最有活力、最有信心的一族,从他们的年龄看,从他们面部的表情看,就可以断然他们是充满信心的一代,也许有许多人他们很明智的认为,这座现代化的城市不能容纳他们,他们的家也不会安在这里,在这里他不会融进城市,他们迟早会回到去属于他们的家乡去,我很钦佩这些人,他们是带着梦想来到这里打拼的。

一天,火辣辣的太阳刚要隐去的时候,我散步到了每天都去的、不大的路边公园里,在靠近一片树林的小道上漫步。

公园中有一个不大的水塘,水塘的北边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的地下种植了许多低矮的、喜阴的植物,南边则是许多的花花草草,还有一座L形的长廊,园中沿着林边、池塘边、遇到了一位50多岁的中年汉子,他高大的身躯大约有一米八左右,两道乌黑的剑眉底下,镶着像把人世间看穿的、有神的眼睛,自信的高高鼻梁下,仿佛挂着厚厚嘴唇组成的嘴,如果,你刚看上去,他脸上像似还留有青春朝气的余波,仔细聆听他的谈话、端详他的脸貌,才会发现他也有多年的人生不凡的经历。

他坐在公园阴凉处的长椅上,双眸凝视着一丛黄色小花上的蝴蝶,我也走近了在树荫下的那个长椅,坐在了这条长椅的另一头。

我有礼貌的问那位凝视蝴蝶的人:“您是北方人吧!”

他抬起了头,笑呵呵地回答我的问话:“大叔很有眼力呀,我是东北人”

我搭讪着:“在遥远的这座名城遇到了老乡,也算是千里有缘来相会吧,也许是不止千里呀,最少也有几千里了。”

他问:“听口音您也是东北人吧?”

我忙应声答着:“对,我是长春人。”

他很高兴的赶忙接下了话茬:“咱们真是老乡呀。我是五常人,刚来这里不久,我的服务对象都是南腔北调的,各地的口音都有,就是说一些眼边前的话,也还得费劲地听,才能听得懂,想聊天真是不容易,有许多听不懂的话。”

我看出了他也是刚来上海不久,真看不出他为什么也来上海,还在干着我并不知道的工作。我们两一见如故,像似好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我虽然来上海许多次,可是,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对于上海这座城市,我知道的甚少,尤其对那里从许多省市迁来的外地人的口音更是很难听懂,于是,我对去东北插队的知识青年,却熟悉了他们带有上海味道的普通话还能听懂。

我在这一代也曾认识了一些老人,他们也由于去外地读过书,普通话还讲的蛮好的。他们也都接近耄耋之年,在这里我们交流聊天的机会可谓大大减少,主要是语言问题吧。这回我们可找到了机会,于是,我们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谈话的主题自然也是很广,从南方北方的气候的不同、差别,这座城市的风俗人情,家长里短的故乡,时光闪过的人生回忆,个人的人生奋斗路径、家庭、孩子、真是无所不谈无所不及,杂乱无序的满嘴跑火车,聊天的兴致经久不减。

从谈话中我了解他是黑龙江一个镇粮库的员工,他的女儿在上海一家公司工作,他的老伴为了给姑娘看孩子,就也被召来了这个陌生的大城市了,。

最近几年,他所在的粮库也都实现了机械化,工人中年龄大的就得下岗了,他一个人随后也就跟着来了。

他说:‘我们家那儿临着松花江,那儿也是不错的地方,如今,我们都快到退休年龄了,我老伴原来在家种菜、养鸡,干些农村的家务活、地里活,可如今姑娘和女婿大学毕业来了上海,他们年轻适应能力强,很快就选定了在这里安家落户,要在这里发展。我们那里就叫大雁南飞。这不,他们有了孩子,又把我们也引来了,能不来吗么?就这么一个姑娘,***还真惦记着呢。她来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真没意思,只好也跟着来了。”

他还真是一个话匣子,打开这个话匣子,那动人的东北嗑,像铜帮铁底的松花江水滔滔不绝。

“你的身体这么好,又这么年轻,和老伴一起看孩子?”

“不,我没有看孩子,我不能干那种管孩子的事,我的姑娘就是老伴一手管的,她从不让我插手,我只能在外面干点出力的活。这不,我在一家快递公司送快递。我的三轮摩托骑得很好呢!”

他说着五常的大米是那样好吃,说他吃不惯这里的大米,他说他们家的烧酒很好喝,他说他的姑娘在一家公司工作。

近60岁的人还干着快递工作,他的身体还真吃得消,好像很健康,要不怎能骑摩托车送快递呢,我虽然年长他十几岁,但身体还远远不如他,就是当年我也不会去骑摩托车送快递,哪有多危险啊,别说我骑摩托车,就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乘坐过一次摩托车。

我也很羡慕他的精神,他说话时总是那样精神,对未来总是怀着那么好的想法,看他的样子对明天充满着无限希望,这些希望又是很实际的,又是翘翘脚可达到的,没有好高骛远的宏伟幻梦。

他对他的收入和日子都很满意,他说等小外孙子长大了就回老家去,他虽然在粮库干那些装卸粮食的工作,但他离不开那片土地,也离不开那条永不干涸的松花江,他因此也在家帮助他老伴,种菜、喂鸡、或是钓鱼摸虾。

他说:我终究要回去的,因为,那才是我的家。在自己的家最舒服,家乡的天最蓝,家乡的水最清,家乡的人最亲。儿女们长大了就要过他们的生活,而我也有我和老伴的生活。

等我的小外孙长大了,这是我最后的任务完成了,那时,我才能过好我和我老伴的日子。

说着,太阳的余晖也仿佛不见了,徐徐的凉风吹过,炙热的空气仍稍微有些降温,比夏日的阳光直射舒适多了,他滔滔不绝的江水般的话语,倒觉得像似松花江边的清朗之风。

老乡,明天再聊吧,再见!

抗旱

文/秦延安

这个夏天,六十多天里滴雨未落,天旱不仅让城市如砖窑般火热,就连庄稼也奄奄一息。作为抗旱部门,我们更是忙得焦头烂额,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持续的干旱让各地水源捉襟见肘。

一早刚上班,领导就说让我准备一下,一块陪市上领导去检查抗旱情况。我们一路轻车简从来到了提前联系好的某灌区,只见路两边半人高的玉米旱得耷拉着头,失色的叶子全部卷成了筒,让人心焦。我们来到正在灌溉的一处田地,只见一股浑浊的渠水从敞开的地口迅速窜入田间,发出滋滋声响,让人仿佛听到了玉米喝水的声音。而路对面一处没有渠系的田地里,接在水闸上的一条软管如串糖葫芦似的连着十多个一人高的移动喷灌设施。随着水流的涌动,喷管如天女散花般飞出丝丝水雾,让干渴的玉米得到了滋润。

灌区的负责人是一位胖子,他向我们介绍道:“为了保障群众灌溉用水,我们坚持24小时开灌,全站人员不休息,对能灌到的田地轮番进行灌溉。对水到不了的地方,利用移动喷灌设施进行引水灌溉。”

“旱情很严峻,一定要想方设法扩大灌溉面积,尽力减少农民损失。”市上领导作着指示,“有什么困难你们尽管提出来。”

“现在主要还是资金问题,因为咱们是抽水灌溉,电价费用较高,而水价较低,灌得越多,我们的负担越重。”胖子说。

“你们尽快拿出个电价补贴方案来,水利局先给你们拨付三十万抗旱资金,以保障灌溉不受影响。”市领导做着表态。

“那太好了。”胖子喜形于色地说。

“现在旱成这个样子,今年的秋粮丰收还有保障没?”我问一位正在田间灌溉的老乡。还没等老乡回答,胖子就抢过了话头:“不受影响,灌了这次水,不但不减产还会增产。”

我有点将信将疑,但因为要跟着领导一块走,为了工作需要,我就要了老乡的手机号,说回头联系他了解一些情况。

下午回到单位,我给老乡打电话询问灌溉情况,电话那头老乡气愤地说:“再别提了,你们刚一走,那些喷灌设施就都撤走了,地我们也不浇了。”

“怎么回事?”我十分惊讶。

“前天灌区给我们说,上边来检查,只要配合就给我们免费浇地。结果你们走后,就给我们说,渠水灌溉的一亩地收100元,移动灌溉的一亩地收80元。天持续不下雨,这次浇了以后,后边还得浇,这光水费下来就得七八百块钱,我一亩地包谷丰收后也卖不了那么多钱,更别说种子化肥和耕种钱,还不如直接让旱死算了……”

桃花深处有人家

文/赵岚

枣阳有“中国桃之乡”的美誉,每年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观赏桃花已成为家乡人们的一道“盛宴”,桃林更是八方游客向往的美景。南到平林镇北至新市镇,在这条从南到北的长廊上,有近30万亩的桃树在喜滋滋地生长,花开如潮,吸引八方游客。你还可以想象果香飘透大江南北,商家们纷至沓来的情景。

花开时节,或自家去,或邀上远方的朋友一道去“品尝”桃花“盛宴”,无论怎样都是一道美餐。

前两天身处桃花美景的同学来电话邀请我们赶快去看桃花,否则就要错过啦!桃花虽美但花期太短,我们生怕和桃花擦肩而过,于是我们利用周末时间邀上亲朋好友到平林去看桃花。路上车很多,想必是大家趁着周末去看桃花吧。同学因为路熟,就在前边带路,我们走的是一个桃花较多的线路。坐在母亲身边,我不停地给她老人家介绍着车窗外娇艳的桃花,还有油菜花。老母亲虽然年过八旬却是鹤发童颜,精神焕发,母亲满意地看着窗外的美景,脸庞像盛开的桃花,慈祥灿烂。

我们的车最终停在桃花比较集中的地方,桃花园里为了便于游人们观赏,也为了果农收获果实时的方便,修的道路纵横交错,让人们能从各个方位观赏到桃花的最美。今天有风,我的外甥还带上风筝,当我们走到桃花深处一户人家的空场子处,他们开始放风筝。今天的风力足,可以很好地放风筝,果然,一只长宽各有一米的“飞机风筝”迅速被放上了天空,外甥说风筝线有300米,已用完,可以想象在桃花林的上空定着一架“飞机”,会引来多少人的观望。人们在赞叹“飞机”飞得高的同时,我在想象“飞机”上若有人向下俯瞰花海时,该是怎样的享受……

桃花林里的这户人家门前坐了不少人,是一些起早来看过桃花,中午准备在这里吃饭的游客,还有几个在打麻将,还有的在聊天。这家的主人却没有游客那么惬意,一家老少一直忙个不停。

放眼看去,到处是美丽的桃花,像洒满霞光的仙境落在了人间,红透了半边天。朵朵桃花儿迎风招展,颤巍巍地挺立在枝头,像孩子纯真的笑脸,看了让人舒心。

和老乡聊了一会儿,看看那只风筝仍然定在天上,老乡家厨房里飘出了阵阵香味。老乡用整理桃树时剪下的枝条来烧火炒菜做饭,更是让我想到那些饭菜会渗透着桃花的香味,多么诱人的桃花盛宴啊!因为我们来得晚了些,这次没有这个口福了。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一行人收好风筝各自上车从桃花深处缓缓驶出。再见了桃花美景,再见了朴实的老乡,明年这个时候再来看你们!此时,窗外桃花依然,游人如织,我的心里落下了桃花美丽的样子和老乡可爱的身影。

老马识途

文/戈声

旧梦重温之 老马识途

“老马识途”是个成语,我在新疆兵团的生活中对此却有实实在在的体会。

那还是六六年我在农场当“上士” (过去部队对协助连队司务长管理连队食堂士兵的称呼,农场沿用这一称呼)时的事。我们农场每年冬季要进行开荒,需要大量的柳编的筐子,筐子就由连队职工自己编(以前我也学编过)。编筐子需要大量的柳条,于是连长派一个班的战士去离连队十多公里外的维吾尔老乡那里打柳条,晚上就住借宿在老乡庄子上。顺便说说,新疆的柳树同江南的柳树有所不同:人们先把长大的柳树头砍掉,它就会在树顶上发出一根根直直的柳枝,柳枝上再长出柳条。那柳枝和柳条就是编筐的好材料。老乡的水渠旁往往栽有大量的柳树,连队事先派人去老乡那里商量好的,那时军民(军垦农场那时也算部队)关系比较好,一说就通。

十一月初的一天中午,连长交代我让我给在老乡那里的战士送点粮油蔬菜去。去老乡村庄没公路,那就是在戈壁荒滩上踩出来的一条路,当然也没汽车,就得靠马车拉。于是我到马号里套拉一辆马车,那是一匹全身黄色的老马,毛色枯黄暗淡,没有光泽,廋廋的身子,肚子上肋骨都数的清,看到它我就会想到小说《唐吉柯德》里描写“唐吉珂德”骑得那匹老马。平时马车班的人都不太喜欢用它,年老干不动重活,就留给我了。我可挺喜欢它,那是因为这马老实、听话,反正我要拉的东西一般也不太重。我先在马车里装上些干苜蓿草,来回有三十来公里路,到那边不给它喂些草料,它回来没劲了。我又去食堂装了粮油蔬菜,赶了马赶紧走。

从连队往北走,经过四连、二连(我在三连),那路还好走,出了二连就走进戈壁了。我们农场地处阿克苏市的东南约三十多公里,那时农场四周均被沙漠包围(07年我回农场,那时与阿克苏之间的公路两侧已没有什么沙漠了,都被开垦利用了),农场就是沙漠中的一片绿洲。进入戈壁(其实也不是真真意义上的戈壁,但我们都这么叫。那就是一片盐碱滩,千百年年以前那是一片盐沼泽地,后来水位下降,地面上结成了一层厚厚的灰白色的盐碱壳子,远看仿佛整个大地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脚踩在上面硬硬的,高低不平,搁得脚痛。踩下去,下面是空的,底下是一层黑色的沙土(因沙土里含有大量的盐碱和芒硝,所以呈黑色),有时脚踩上去壳子就套在你的脚上,那你得把盐壳子敲碎了才能走,走在上面那是又费时又费力还费鞋。好在路上有老乡马车碾出的轮辙,马就沿着老乡的车辙走,还不算太吃力,但也走不快。

那戈壁滩有个七八公里路程,光秃秃的,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偶尔可以见到些芦苇、芨芨草什么的盐碱植物,也不见什么鸟兽,只有蜥蜴在地上乱窜。一路没见一个人,那就是一个静,静得使人有些感到害怕,仿佛地球就剩下我一个人似的。我就那么孤零零地走了走了有两三个小时才走出戈壁,那就进入老乡的村庄了,但那并不是大伙砍柳条的那个庄子,还得向北走个四五公里路才能到那。老乡庄子上的路比较好走,有时有大路,有时沿着干涸的水渠走。11月天黑得早。等走到大伙的驻地,天都黑了,他们刚烧好晚饭。我于是先给马喂上些水和草,自己就在那里胡乱扒了几口,卸了东西,赶紧往回返。

野外黑黑的,好在有个半拉月亮和满天的星星,使黑色的大地笼罩在一片温柔的白光之中。南疆的十一月天已经很冷了,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吆喝马往回走。我是归心如箭,马也知道要早些回家,它大约也恋它那个温暖的充满干草和马粪气息的破马厩,还有它朝夕相处的同伴。现在车上已没有货了,就一个人和一捆干草,回去的速度明显比来时快得多。

旷野里除了马儿的蹄声和马儿的呼吸声,静的没有一点点声音。我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一样,好像变得无限的大,我似乎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那种渺小那种孤独我永世不忘,那是很多人都没有尝到过的一种味道。这也锻炼了我的意志,帮助了我战胜了今后生活道路上的许许多多困难。

我赶着马车沿着一条路走得好的好,突然我发现前面出现了叉路,我赶紧停住了马下车看,我的印象里来时没见过有分叉的路,往回走究竟该走哪一条路呢?我仔细看了看,一条路平整宽大,一条路况较差。我想当然:路好的肯定是人走得多的,我走的一条路是老乡同我场的唯一道路,应该是条较好的平整的路,于是我把马赶往那条平整的路,可老马就是不肯往那条路上走,还是走那条差的路。我那时年轻没经验,忘了成语“老马识途”了,也没想想老马为什么不肯走那条路,只想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就拉着马缰使劲把马往那条路上拉,还用棍子不停地敲打它。老马终于屈服了,乖乖的沿着我指引的大路走去。

走了约半个小时,我突然又发现情况不对了:前面路断了,一条深沟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这才知道走错路了。我庆幸幸亏有了这条断路,否则我还不知走到哪里去呢?我这时才想到“老马识途’的成语,错怪了老马,我恨自己怎么没早点想起这条成语。

我放心了,有老马给我指路,我还担心什么?我把干草在车厢底摊平,自己裹紧棉衣,躺在干草上,放开缰绳,让老马自己去走吧,我操什么心啊!马儿也仿佛懂我心,放开缰绳,它小步跑起来,零点之前,我终于躺倒了自己的床上。

2013年清明修改于于上海奉贤南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