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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散文

2023/01/08经典文章

鸟儿散文(精选20篇)

春天的“芭蕾”

文/王国梁

清晨,被一阵鸟语声惊醒,不由心生欢喜。春天来了!鸟儿唱起了春天的歌谣,春天的鸟语声分外清脆嘹亮!

春天一到,背井离乡的鸟儿飞回来,在故乡跳一曲曲优美的芭蕾。每年春天,有几只燕子都会在老屋的屋檐下筑巢。那是欢乐的四口之家,有父母,有儿女,它们在春天里幸福地忙碌着。它们要把家装饰的结结实实,漂漂亮亮。你瞧它们一趟趟飞出去,又一趟趟飞回来,在春风中跳跃着。它们舞姿欢悦,有时跳一曲四小天鹅,有时跳一曲火焰之舞。

春天的雨会不期而至,带来诗意和柔情。雨丝如线,在微风中斜斜地织成一幅迷离如幻的素锦。檐下看,天地之间,似有一张万弦琴。谁来弹响这张万弦琴?是几只低飞的燕子!它们飞掠过雨丝,跳荡在“琴弦”里,上上下下,舞姿轻灵。细雨尚不能打湿它们的翎羽,反使它们黑色的羽毛更加乌黑发亮。你看,它们黑色的剪尾显得更加伶俐,剪断雨丝,自如飞转。它们轻快地飞舞着,忽而暂栖于花树上,忽而又翩然滑行于空中,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轻捷,张开的双翼划出优美的曲线,像一个个美丽的音符,在五线谱上跳跃着,舞出一段优雅的芭蕾。

麻雀们也不甘寂寞,它们是虔诚的模仿者。它们本是乡村的本土歌手,跳的也是乡土味儿十足的舞蹈,可因为燕子的影响,它们也感受到春天的浪漫气息和优雅格调,不由得学起了高难度的芭蕾。它们最喜欢在电线上蹦蹦踩踩,三两只或者一群,互相呼应着跳了起来。它们用眉目传递情意,用歌声表达心意,用舞姿展现风采。它们动作轻盈,每个动作都经过了仔细地揣摩,很认真地为春天跳起了芭蕾。虽然麻雀们的线条不如燕子优美,舞姿也不如燕子精巧,但它们依旧是春天最诚心的歌颂者。

喜鹊,黄莺,还有很多不知名的鸟,也都赶来凑热闹。“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到处都是鸟儿们动人的身影,它们自由自在,舞动着春天的芭蕾。群鸟欢腾,大家赶着去参加春天的盛会。春天真是个谈情说爱的好季节,花为媒介,树做桥梁,鸟儿们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才艺大展示。它们用舞姿和歌喉吸引着心上人,无比欢悦。

鸟儿们跳起春天的芭蕾,大自然立即变得灵动多姿。让我们随着鸟儿们的舞步跳起来吧,跳出多姿多彩的新生活!

回望流年

文/张常胜

中年之后,被时光削去的理想不再丰盈;曾经的缺憾也不再左右自己的心情,欢笑与苦厄都随着流逝的光阴远去。一个人四十多年的行走,无所谓孤单,无所谓寂寞,唯有一颗“骄傲”的心。

不经意间,女儿已大学毕业,赴日读研也一年多了。鸟儿飞出巢,鸟儿还将飞回巢。唯愿得其所愿,相信美好的事总会眷顾善良的人。

我曾迷恋青春时的惬意和温暖。置身其中,便拥有了盎然的春天。那时,天那么蓝,水那么清。被贫困折磨的我们唱着震撼大地的歌声,在泪与笑的簇拥下,像小草一样顽强的生长,像鹰一样振羽高翔。

而今,白发渐生,面色沧桑。生命的年轮忍受着万物的更迭与轮换,但我们依然是心怀梦想的人。尽管,在这个季节不会有奇迹发生。或许,我只能收获苍凉。但我仍然会燃烧自己,用激情的火炬去作照亮的灯。

怀念春,惦记夏,但我更沉醉于秋。我知道秋是生命的馈赠,生活的酬劳,自然与付出相关。上苍对心怀梦想且努力的人总是青睐的,这也是人的信念之根和力量之源吧。

我相信我岁月的质地的纯真与坚韧。我一次次用意识点亮未知的领域,我一次次用坚韧抵御寒凉。我坚信时间是公平的,积极向上的努力都将有美好的回报。

没有必要在乎明灭的火光,只要你有一颗燃烧的心。没有必要在乎飘落的树叶,就把那落木的声响当做灵魂拔节的声音。尽管时间掩去了锋芒,但也会透出亮色的曙光。

感恩生活,感恩生命中的遇见。生命在时光中慢慢地拔节,保持尊严,拒绝污浊,向美向善,让清泉永葆灵魂的高洁。

虽是野百合,但也有自己的春天。尽管从破土的那天起,便注定了坎坷不平的生涯。就让那些苦厄成为成长的磨砺;就让那些不为人知的艰辛,成就内心的丰盈与辽阔。

虽是晚秋,还要绽放。让人记住拔节的声响,花的芬芳,鸟儿清脆的歌唱也好。花朵总要凋谢,生命总要回到它的源头。但命运一定会为我打开另一扇窗,在那里我的梦会沿着初升的红日攀升,随着鹰的翅膀飞向永恒。

清晨鸟鸣

文/张燕峰

每天,晨曦微露的时候,我总是被阵阵悦耳的鸟鸣唤醒。我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角已经微微上扬,听着阵阵啁啾之声,心里的欢喜像涨潮的大海,一波接着一波涌来,我笑了,咧着嘴巴。

站到窗前,外面是几株参天之树,高大的树冠,粗壮的枝干,是鸟儿生活的天堂。繁密的枝叶间,有鸟儿的巢。黑羽白肚皮的喜鹊俨然是这里的霸主,沙哑粗粝的嗓音,“喳喳喳”的唱着;麻雀向来是低调的灰姑娘,它们像一只只小船,泊在低处的小枝上,有时又落在地面上,身姿轻盈,相互啁啾而鸣,好像在交流着什么重大的命题或者谈着什么秘密;百灵鸟的歌声最为动听,它们隐在密密匝匝的树叶里,让你无法一睹它们俏丽的面容,只是不经意间传出阵阵甜美的叫声,清脆悦耳,大珠小珠落玉盘,令人深深陶醉。

鸟儿随心所欲,时时变换着调子,时而悠长,像一曲含蓄蕴藉的咏叹调,时而短促,像急促的锣鼓。我静静地站到窗前,聆听着这晨间合唱,心莫名地变得柔软而感动。一时恍惚,好像回到了儿时乡下的日子里。

我在乡下生活了很长时间,直到二十岁才离开。那时,乡下的鸟很多,在乡亲们眼中,鸟儿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每天都驾着一朵朵吉祥的云落在窗前的大树上,给农人们传递着祥和平安的讯息。每天清晨,它们衔着明媚的阳光,含着清新的露珠,开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它们悠然地站在枝头,想唱什么歌就唱什么歌,想弹什么曲就弹什么曲,那声音动听得好像微风中徐徐绽放的玫瑰,而农人们只是它们忠实的听众。那时的鸟儿根本不怕人,有时候还落于农人的肩头,蹦蹦跳跳,全凭自己的兴致。它们倾心于晨间奏鸣曲,华丽的演出让人心旷神怡。

农人们被鸟鸣唤醒,开始一天的朴素而庄严的忙碌。鸟儿的歌声也渐次疏落。它们也开始梳理羽毛,或者外出觅食,各不相扰。一切都是宁静祥和的。因为,明天清晨,鸟儿还会扇动欢快有力的翅膀如约而来,还会演奏着各自擅长的经典曲目。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波澜不惊,但各自欢喜,安心。

离开乡下,来到城里,钢筋水泥建筑将灰蒙蒙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而我住在自己的格子间,就好像被关在笼中的鸟,喑哑了喉咙,发不出自己的声音,而我是多么怀念鸟儿动听的歌声,多么怀念鸟儿轻捷的身影。没有鸟鸣的日子里,就连心灵都成了一片死寂的荒原。后来,窗前的小树日渐粗壮,才引来了鸟儿,才有了清晨鸟鸣的欢畅和喜悦。

鸟鸣,不仅仅是一种原生的声音,还是久远岁月的回声,更是人们内心对大自然的亲近和呼唤。而今,侧耳聆听鸟鸣,所有甜甜蜜蜜的时光都回到我的心中,每一个清晨都明媚芬芳而又妖娆了起来。

小鸟与大树

文/黄秋莲

一棵大树和一只鸟儿是好朋友。鸟儿站在树枝上,天天给大树唱歌;大树呢,天天听着鸟儿唱歌。

日子一天天过去,寒冷的冬天就要来到了。鸟儿必须离开树木,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大树对鸟儿说:“再见了,小鸟!明年请你再回来,还唱歌给我听。”鸟儿说:“好的,我明年一定回来,给你唱歌,请等着我吧!”鸟儿说完,就向南方飞去了。

春天又来了。原野上、森林里的雪都融化了。鸟儿又回到这里,找她的好朋友大树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大树不见了,只剩下树根留在那里。立在这儿的那棵大树,到什么地方去了?鸟儿问树根说。树根回答:“伐木人用斧子把它砍倒,拉到山谷里去了。”

鸟儿向山谷里飞去。山谷里有个很大的工厂,锯木头的声音,“沙——沙——”地响着。鸟儿落在工厂的大门上。她问大门说:“门先生,我的好朋友树在哪儿,您知道吗?”门回答说:“树吗?在厂子里给切成细条条儿,做成火柴,运到那边的村子里卖掉了。”鸟儿向村子里飞去。在一盏煤油灯旁,坐着一个小女孩。鸟儿问女孩儿:“小姑娘,请告诉我,你知道火柴在那儿吗?”小女孩回答说:“火柴已经用光了。可是,火柴点燃的火,还在这个灯里亮着。”鸟儿睁大眼睛,盯着灯火看了一会儿。接着,她就唱起去年唱过的歌儿,给灯火听。唱完了歌儿,鸟儿又对着灯火看了一会儿,伤心地飞走了。

飞吧,小鸟

文/秦振波

一觉醒来,我就看见了窗外那只孤独的小鸟,它静静地落在那棵腊梅的枝头,轻轻地用嘴梳理它的羽毛。嫩绿的身子,浅黄色的小嘴还有一双漆黑的小眼睛,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它一定是迷失了回家的路吧?一定飞越了无数的山山水水,然后落在这个陌生的窗前?

昨夜的雨太大了,夜里妈妈都起来两次为院子里的蜂窝煤盖塑料布呢,就连那棵粗壮的腊梅都折断了不少枝叶。我悄悄地披衣起来,默默地站在窗边看着这只小鸟。为了躲过这场雨,小鸟一定很累了,不一会儿它就停止了梳理,慢慢地垂下了眼睑,仿佛在打旽,一动也不动,任由凌乱而又沾湿的羽翼被风吹翻。

窗外是一个冰凉如水的早晨,屋檐上还有水珠儿落在青石台阶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可我的小鸟儿却在这寒冷的枝头睡着了。我怕屋子里的人声惊扰了它,可我又不忍心关上窗户,我就想静静地陪它一会儿,就像陪着一个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一样。我是多么的喜欢小鸟,多么盼望一只小鸟的到来。没有鸟儿的冬天是荒凉和寂寞的,可一个又一个冬天,城市的天空再也见不着鸟儿的踪影了。我的心里常常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而此刻,一只美丽的小鸟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似乎感觉到了它柔和的胸脯下冬冬的心跳以及洁净而细小的呼吸。感觉到了一个春天好像正在遥远的冬之彼岸和鸟儿一起缓缓地朝我走来。此刻,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和宁静,多希望这只小鸟能在沉沉的梦里不要醒来。这时候世界只有我和这只小鸟了。我守着小鸟,守着小鸟的梦,守着一个冬天的童话。

不知过了多久,小鸟醒了,它用力抖动了一下身子,好像要飞走的样子。它显然看见了我——一个陌生的人,那小小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与不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我努力地做出各种友好的动作,想得到它的信赖,让它在枝头再留一会儿,我想跑去厨房,抓一把干净的米粒给它。我想把那只贪婪的花猫赶远些,甚至,我还想把它放在我温暖的怀里,可它抖动了一下身子还是飞了起来,振了振翅膀飞过屋顶,转眼就在我眼前梦一般消失了。

窗外只留下一些横斜的枝桠和一片被城市的楼层分割得所剩无几的灰蒙蒙的天空,这只鸟儿又去了哪里?我的心里充满了牵挂。不久,窗外又下起了雨,天更冷了,真不知它能飞到哪里去?它能不能在这个钢筋和水泥砌成的城市里找到一棵让它停下来的树?还能不能在这一个个风雨飘摇的夜里飞过冬天?“飞吧,小鸟”我的心里默默地为这只小鸟祝福着。

与树为邻

文/项丽敏

早起有雨。细雨,只下了一小会,地面也没淋透。很快太阳就出来了,带着一团水汽,像刚泡过温泉的少年。

鹁鸪鸟的叫声比前几天更高昂了。

风真暖。甜蜜的小骗子,对着万物的耳根轻轻吹气,不停劝诱:天气多好,快发芽吧,快开花吧。

阳台下有三株梅树,四株红叶李,两株桂花树,一株桃树,三株白玉兰。

还有一大片小叶栀子。

这时正开花的有梅。白玉兰已脱去毛茸茸的外衣,就要开了。桃树和李树也已鼓出青春痘样的苞芽。

“是风把这些树的苞芽吹鼓起来的。”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园子里有很多麻雀。麻雀好凑热闹,手机里的音乐一打开,它们就聚拢过来了。阳台下那么多树,它们硬是要挤在一棵李树上,乍一看,还以为树上结了好多褐色果子。

红叶李是离阳台最近的树,有两根枝丫已伸到阳台上,触手可及。

我每天都会对着李树看一会,看它们比昨天是否又有了一些变化。

“不着急啊,慢慢长,慢慢开花,春天才刚刚开始,不要着急啊。”

雨水这天没有下雨。

自立春后,晴日较多,少有雨天。

半月前栽的早竹叶子泛黄了,拎了一桶水下楼,给它们浇上。

给一边的李树也浇了些水。李树的芽苞已经泛红,两个三个地挤在一起,微露小花骨朵的端倪了。

给李树浇水的时候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觉得李树很开心的样子,在微笑。应是幻觉吧。也不一定。也许李树确实在微笑,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情意而微笑。

如果李树有耳朵,有听觉,就知道我决定把居所安在这里,是因为它们。

“我喜欢这些树。”去年八月末,第一次随中介看房时就脱口而出这句话,毫不掩饰一见倾心的欢喜。

我喜欢这些树,喜欢房子的阳台对着这些树。为此我很快做出决定:买下这房子。我的余生将会住在这所房子里,与这些树为邻,为至亲好友。

人在这世上,除了与生俱来的血缘至亲,还需要别的亲密关系,彼此交流、信任、依赖,相互欣赏和滋养。

这种亲密关系可以建立在人与人之间。也可以是人与动物之间。也可以是人与植物之间。

午后的阳光照在李树的枝条上,给枝条镀了一层金。

风吹过来,金色的枝条摇摆不停,仿佛要抓住空中的什么,拥抱住什么。

李树的枝条有很多幼枝,一根根戳在那里,如同鱼骨,使李树看起来并不那么随和。

这些鱼骨般的刺是李树特意生长的武器,为保护果子而生长。只是这些刺的威力并不大,并不能使鸟儿们望而生畏,止步树前。

当然,现在的李树还没有长出叶子,刺都裸露着,稍加小心就能避开。等叶子密密地长出来,掩藏住那些刺,鸟儿们想钻进去啄食果肉,还是会吃一些苦头的,免不了会被扎一下。

这些刺并不会危害到鸟儿,不会让它们受伤。这些刺只是让鸟儿们知道,浆果是自然对它们的馈赠,但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吃到的。

付出一点疼痛的代价,也会使得浆果的滋味变得更为美妙吧。

鸟儿也是树的果子——会飞的果子。树长到哪里,鸟儿就会飞到哪里。

一棵树若是没有鸟儿的光顾是寂寞的。一只鸟若是没有树来栖身,是可悲的。

这个小城的树正在减少,鸟儿也在减少。

我的旧居在一个老小区,也曾有过许多树。到了春末,一些爬藤植物——牵牛花、五角星花、凌霄花会顺着树身爬上去,爬到高高的树枝上,再垂挂下来。夏天的早晨,从树下走过,稍不留神,就与一朵花迎面撞上了。

也有人在树下围了篱笆,种上黄瓜、丝瓜、苦瓜、葫芦。

瓜藤开花的时候,小区热闹极了。这热闹不是人声喧哗的热闹,而是植物生长的热闹,虫鸟鸣唱的热闹。

后来老小区改造,要拓宽道路,树砍掉了很多,篱笆也拆掉了。

经过改造的老小区确实比以前宽敞,但也失去了生气,显得更为苍老。

让人痛心的是,一些活了很多年的老树,也因为某些愚蠢的原因被砍掉了。

父亲居住的小区,道路边原有两排水杉树。没有人记得这些水杉是哪一年栽下的,活了多少年。水杉的高度和小区楼房一样高,住在顶层的人,推开窗就能看到水杉的树顶。

水杉是季节感很强的树。二月发芽,三月幼芽发绿。四月五月,绿叶芽儿长出羽毛的样子。水杉的叶芽刚发绿时最为动人,我曾用绿色的星星比喻它们,但它们又比星星更为密集,莹亮,充满童稚的快乐和生机。

到了夏天,这两排水杉就为小区搭起了一条绿色甬道,把烈日隔在外面,在路面铺下浓荫。每天下班,到父亲这边来吃晚饭,一走进小区,看着满眼绿荫,听着蝉歌和鸟鸣,心里像饮下清泉,有说不出的安恬。

夏末时,水杉的叶子开始露出烈日灼伤的痕迹,泛出微黄。到了十月,叶子就全转黄了,继而转成金红。

到了十月,水杉树也开始落叶了。

水杉树的叶子像极了鸟羽,当它落下时,也像是在飞翔,在空中旋转着,轻盈又优雅。

寒露的节气过后,水杉树每天都给地上铺上一条红毯。到了十二月,水杉的叶子落得更为细密了,如金红色的雪,洋洋洒洒,凌空而下。

在我把这些当做风景、自然的恩赐,随着季节的变换欣赏和享受着的时候,有一天,却听到邻居们在议论一件事:很快就有人来砍掉这些水杉树了。

“为什么要砍掉?”

“落叶太多,麻烦,吹得家里到处都是,每天都要打扫。”邻居抱怨道。

“树太高了,挡住了家的光线,还招来那么多知了,夏天吵得人睡不着。”

“水杉树占了道,新买的车也没个地方停。”

我站在邻居们中间,脸发热、发胀,身体却变得僵硬,冷飕飕的感觉从脚底钻上来。

多荒谬啊,人是如此自大而荒谬的动物。

“我反对砍树,这些树多好啊,砍掉它们是犯罪,要招报应的。”我冲口而出这句话,像喷出一口血。

这句话太无力了,并不能阻拦砍伐的刀斧。过了几天,再走进小区时,看见水杉树全都倒在地上了。

身体里有轰然而至的坍塌声,愤怒和疼痛的石头猛击胸腔,却无处投掷。

是啊,我该把这石头投向谁呢?我也是人类中的一员,我不能惩罚自己的同族,只有和他们一起承受某一天终会降临的,自然对人类的惩罚。

去年八月的一天,午睡醒来,我像突然被一只手按下了按钮,在沙发上迅速写了一则出售旧居的公告,发在本地较有影响的微信公号上。

不到半小时,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来看看房子。

很快,看房的人来了。

到傍晚,看房的人交来定金,定下了我住了十年的旧居。

看房的人一月后就得住进来,在这之前我需要找到临时的住处,搬出去。

我也需要给自己再找一处新居——也是后半生的安身之所。

临时的住处是不用费神的,父亲的住处很宽裕,搬过去一张床即可。

新居该安在哪里呢?

我找来一张纸,写下自己对新居的要求,又上网查到几家房产中介的信息,给中介打电话。

“小区要安静,楼层不要高,阳台外要有树。”我将我的要求告诉中介。

阳台外要有树——当我对中介说出这个要求时,觉得自己像一只流浪了很久的鸟,再也忍受不了无绿荫可栖的生活了。

天气这样暖,不到三月,阳台外的李树就该开花了。

我已经为李树的花季做好了准备:在春节前装修好了房子,收拾干净了阳台,买了小茶几、草蒲团,好看的小茶杯。

还特意买了新的旗袍裙。

还买了风铃,挂在阳台上,风一吹就叮叮铛铛地响。

我沒有为新居装防盗窗。

我不想把房子变成牢笼,不想在阳台看这些花树时,与花树隔着一道道栅栏。

陆续有朋友来看新居。“你怎么把房子买的这么远,生活多不方便啊。”

我把朋友们领到阳台上,像介绍家庭新成员那样,把李树、梅树、桃树、桂花树指给他们看。

“因为这里有树啊,我喜欢这些树。”

“过不了多久李花就要开了,坐在阳台里就可以看花,到时请来喝茶。”

每次,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李树在朝我微笑,就像我朝它们微笑一样。

它们一定是有听觉的,就像树上的鸟儿一样,能听懂人语、音乐,能够像感受春风一样,感受来自人类的情谊,懂得彼此欣赏时静谧的光阴之美。

在鸟鸣声中醒来

文/隆如

在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朦胧着就要从睡梦中醒来,落在梦中的,是一枚枚圆溜溜的鸟鸣声。好像晨雾散去之际,天边那几颗清远而又明亮的星星,又有点像微雨落在湖面上,荡开层层的涟漪。

夜的黑色渐渐褪去,东方发白,晨曦里,早起的鸟儿就这样,叽叽喳喳,啁啁啾啾,扰人清梦。醒来了,在鸟的叫唤中醒来了,日子也有了些许欢欣的开头。要不再睡一会儿吧,还早呢,那就枕着鸟儿清脆的歌声入睡吧。

隔着薄薄的窗纱,太阳金色的丝线,穿过窗外的香樟树,筛下闪光的斑点。它们落在窗棂上,落在草地上,落在小鸟的翅膀上。小鸟们就驮着点点金色的光斑,在枝桠间来回地跳跃,引吭高歌。

想象着,那是一只黑色的鹩哥,或者一对白头翁,也许是一只黄鹂,或者一群小麻雀,它们在我的窗前唱呀唱,唱出了太阳,唱来了清风,唱得五月的香樟树,开出繁星一样密密匝匝、细细碎碎的花朵。

披一件衣服,起身去看看吧,看阳光下的树林,看树林里的这些歌唱家。不想错过这样动听的歌声,不想错过每天清晨这样美好的约会。

打开窗户,让清风携着凉凉的绿意吹进来,让那鸟儿的鸣唱,飘进我的房间。因为有了这清风的灌溉,有了这鸟鸣的丰盈,无情的房室,也有了动情的意味,满满的都是莫名的清欢。

那些鸟儿的歌声,就像一粒粒饱满的种子,我仿佛看见它们落在我素朴的床单上,落在遗有我泪痕的枕巾上,落在书架间那本昨夜被翻得凌乱的书页上,落在那盆海棠花新生的蓓蕾上。于是,当我睡觉的时候,当我靠在枕边的时候,就好像躺在一片轻灵的羽翼之上,安逸得像飞翔在白云之端;当我在海棠花的疏影里,翻开那一帧帧书页,指尖便有鸟儿的清唱,似山间的清泉铮铮流过。

晨练的人们走过窗下,一路小跑着远去了。买菜的人们走过窗下,谈论着菜价的贵贱、天气的冷暖。听不清,却可以猜得出。来来去去的脚步,没有惊扰鸟儿们的音乐会,它们执着而又热烈地唱着,唱春风,唱桃李,唱着四季的轮转,岁月的更迭。

倚在床头静思的我,坐在窗前读书的我,为这如期而来的歌声,为这春风桃李的世间,为滚滚红尘里的柴米人生,心生感恩。感恩,鸟儿给我一个明媚的清晨;感恩,桃李给我一缕轻柔的春风,感恩,所有一切凡来尘往里相遇或不遇的人们,给我一种活在世间的真切和安稳。

许多的鸟儿在树林里安家,它们和我成了好朋友。有时我会拿一些米粒放在窗台上,起初它们不敢飞过来,只有等我走开才来啄食,时间长了,它们的戒备心理消除了,就算我站在边上,它们也毫无畏惧,时不时还昂起头,用转来转去的眼珠子看我。我给它们小小的施食,它们也报我以清越的歌声。人和自然,生命和天地,都有这样一种互相的给予和馈赠。树林里鸟儿的家,鸟儿歌声环绕里我的家,都是天地之间,最温暖,最可亲的那一个。

有一首叫做《醒来》的歌:“当欢场变成荒台,当新欢笑着旧爱,当记忆飘落尘埃,当一切是不可得的空白,人生是多么无常的醒来。”如果一切都将逝去,一切都将空白,那么就让我在这鸟鸣声中醒来,睁大眼睛看世界,看人生,莫要再错过,也千万莫辜负,这短暂而又宝贵的青春。

夏日的果园

文/刘乙苏

为圆一个绿色的梦,我在家乡承包了一片果园。

美的果园里:陡峭的山峰,茂密的树林,明净透底的小溪,路边的野草,都伴着季节的更替变换着各自的色彩。春花争艳,夏叶繁茂,秋果累累,冬枝丫丫留下滴滴相思,寄托心的希望。

说起园中四季,我最喜欢的当属夏天,喜欢将希望变成现实,努力孕育成熟的夏日果园。

小鸟儿衔来果园的黎明,我们被一大群鸟儿和山鸡吵醒了。睁开惺忪的眼睛,索性起床走出园中的小屋,沿着一路的牵牛花趁着凉爽去地里锄草,为果树治虫,或者侍弄园中的菜畦。踩疼的露珠打湿了鞋子,打湿了衣服,泪花花洒落了一地,我们的心也被浸得滋润舒坦。

太阳出来了,将整片的金色从天际撒向果园,一夜夏露已将园中万物清洗得鲜亮洁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刺眼的光。啊!又一个崭新的早晨。

夏日的太阳是耐不住寂寞的,只一会儿功夫便热烈起来,整个果园也跟着蒸腾流火。大地被炙烤着,果树沐浴阳光,透过碧绿的叶面吸吮着能量。春天的花在这个季节都成了果儿,由小到大,到钻出树冠挂满枝头,到枝丫弯弯硕果累累,有的果儿像含羞的嫁娘,脸上泛起了红润。

要收工了,随手掂个小篮儿,去菜园儿捋几把豆角,摘几根黄瓜,拧一个紫茄再摘些青椒、西红柿、南瓜等,顺手割把韭菜,这纯天然的菜篮子就满了。或炒菜,或配点儿野猪肉炖着吃,或凉拌,吃起来真的又香又安全。

骄阳似火,我们坐在浓浓的树荫下乘凉。摇着芭蕉,聆听玉米在拔节,虫儿在低语,鸟儿在歌唱。微风吹来,满园的果儿低头哈腰,不时传来套袋苹果欢快的沙沙声。园中的花草、树木、庄稼随风摆动,连绵起伏,眼前一片绿海。

太阳西斜,浑身顷刻凉飕飕的。园中的野猪场不时传来六七百头野猪向主人索食的嗥叫,我们也该喂狗捡鸡蛋了。

说起园中养鸡真是再好不过了。算起来我们家自打有了第一个小孙子就开始在果园养鸡,十三年来我们养鸡很少喂食,只是为防止母鸡野蛋,每天太阳快落山时招呼它们一次。只要一敲小盆儿,一大群的鸡无论在哪儿觅食,都会争先恐后地飞回鸡舍,等着我们撒几把玉米粒儿或者谷物。到了夏天,果园里草多,虫多,那些吃草吃虫的鸡下的蛋特好吃,蛋清很薄,蛋黄又大,黄里透红,极具营养。我的孙女儿和孙子们从未吃过一个买的鸡蛋。有的母鸡多少天不回鸡舍,也不用管它,说不定在哪个僻静地儿偷偷下了蛋抱窝呢,再待些日,母鸡果然带着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回来了,每当这时,我总是眉笑颜开,心旷神怡。鸡粪还田,省了买化肥,保证了果儿的品质,真是一举多得。

果园的夏夜别有一番情趣,蛙鸣四起,蚯蚓低吟,有时分不清是耳鸣还是虫唱。我们坐在院内聊天,星月相伴,凉风习习,直到夜幕垂垂,夏露沉沉,我们真舍不得这夏夜的清凉。夏日的果园很美很殷实。三十多个树种,适宜园中生长的所有生物都在这个季节聚集。植物的多样性和生物的多样性形成了极好的生物链,各种天敌总能将害虫控制在适中的范围,好多种鸟儿和中华大草蛉是果园害虫最好的天敌。我的果园很少打农药。别的果园一年至少要打八九遍药才行,夏天几乎下一场雨就得打一遍药,而我的果园只要七月上旬打好一遍药便可一年无忧。这里是鸟儿的天堂,是虫的世界,是我心中最美最绿的地方。

我爱夏日的果园,它万木繁茂葱茏,继续了春的美丽,孕育了秋的果实,它带着春的希望,送给秋的收获,它让我们在漫漫长夏里享受从春花到秋实的全过程,觉出心的充实。

人生不也如此吗?短短几十年,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无论荣辱还是得失,只要你在人生征途中努力过,奋斗过,拼搏过,经历过,就会觉得充实和满足,因为你毕竟踏踏实实享受了过程。

此刻,我越发地热爱我夏日的果园了。

困春

文/炫风之影

阳光还没有漫过窗幔,就被什么声音吵得睁开眼,可,就是不想起,朦朦胧胧的,还想继续拜周公。

缘何睁眼不想起?是夜里手摘星辰累着的缘故?亦或是掌拜周公不解意?

不是,都不是,是闲散惯了,宅家的缘故。

睡懒觉,真是妙啊,一桩特殊时期的妙事,可以睡到日西又出东。

可,鸟儿太吵,把周公吓跑了,不得不醒。

只听窗外叽叽喳喳的,喜鹊叫个不停,其间还掺杂着其他唧唧啾啾的鸟鸣莺啼,好不热闹。

鸟儿在开会?一定是的。为了地盘,为了吃食,亦或是为了其他的什么事情,总之令清晨喧闹不止。倏地拍拍脑,却原来是惊蛰了,虫儿、花儿全都归来,春归,一切就要热闹了,当然,鸟儿一直就把持着热闹,不论四季,但也更加欢喜。

心里合计着鸟儿在窗外持续的吵嘴,叽喳着倒是惬意。不想起了,那就赖在床上听鸟鸣,听吵闹,管他周公如何,自己舒坦就得。

想起儿时,每天清晨,眼睛总也睁不开,就被母亲赶着起床去上学,恨不得阳光刚冒出个头就被赶。

现在,被催的日子没了,只有自觉清静的岁月,内心很留恋被母亲日日催的时光。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过去对这段俗语感觉很有趣,认为要是如此,人不是一年四季都在犯困不成。问了老师方知,这句短语其实是人们对四季睡眠生理需求量的要求不同而已,却原来知识面太窄也会闹乌龙。

从小就喜欢孟浩然的《春晓》,朗朗上口总不会忘,这是珍惜春光的美好诗句。在大好的春光里,我却宅床,应了春困,惺忪睡意间耳畔闻啼鸟,《春晓》在眼前应景,行动上却是有些拖了春光,但亦是感觉这是非常时期最不烦心的事了。

鸟鸣声在心底泛起了春晓的涟漪,但觉:宜晨宜风宜融暖,朦胧不起闻鸟喧,除却病客迎春晓,懒意情多祝平安。

心中呢喃,不禁有了些许精神来,继续垒砌了几个字,真真儿是应了景:不起了,不起了,春日啾啾懒风晓,挨到新冠灭绝去,不知奇事有多少。

鸟儿去了花儿谢了

文/冀南林子

在我家的窗外,几棵高高的杨树尖上,经常地有鸟儿站着,一只、二只、有时三、四只,她们欢蹦乱跳着,唧唧喳喳着,好象在彼此交谈,好象在吵闹嬉戏,早晨亦或黄昏,我凝视窗外树之鸟儿似每日功课,我舒展身体,我远眺窗外,那么欢快而愉悦的图画,就盈入我的眼帘,使得我疲倦而静寂的心灵象平静的湖水忽儿荡起涟漪,跳跃而高扬。

我家的窗内,那长长的阳台上是有几盆花的,那绿的吊兰,那紫色的蝴蝶,也曾开花的,红的、粉的,朵朵美丽而鲜艳,似有生灵的尤物欢愉着我的眼睛,慰籍我的心灵。我日日阳台上站立和做卧,欣赏着眼前的娇艳的花草,暗淡的心里便充盈着生机和活力。

那一天,我又站在阳台,却发现不知何故那朵朵花儿已经凋谢,只有那绿枝绿叶在:窗外,往日葱绿盎然的杨树却是多半焦黄,远眺南方,昔日郁郁茫茫的植物绿海已是锈色斑斑,不成样子。

哦,季节已变,冬日将至。

我火热的心似夏日的太阳,旺盛且热烈,但冬天已到,却依然跳跃而欢快。只是大自然告诉了我天地已变非同过去。

冷冷的北风劲劲吹凑,棵棵树儿低下头颅,顺风迎弯,片片叶子,七零八散,随风飘荡。天地苍茫,暗云飞动,那只只鸟儿声声嘶鸣,弱不禁风般瑟缩身体,趔趄着,被风挟扯着围卷着,不知飞向何处。

我每每站在阳台,真的就不见了那跳跃欢快的鸟儿,不见了鲜艳美丽的花儿,不见了生机盎然的绿叶。你们都走了,没有一声招呼,仍下孤独的我。而我却不知变化之快,陷入一片茫然懵懂里。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啊!

我悲伤着我的鸟儿、花儿和树,我眺着远天和近地。木然的心灵,仿佛突兀明了了:无法更改。

但是我还是发见了那远天的太阳,冷冷的高悬天空,我发见了那行行南行而去的鸟儿燕子,我发见了那花的身躯和枝杆,还有那几乎秃零痛苦百状的杨树,在空旷而冰冷的天地里,挺一孤寂腰杆,硬朗且伟岸。

肃杀的冬天,只是一季的吧。

我们等待春天。

鸟儿去了,有再来的时候;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树儿枯了,还有再绿的时候。

我的眼前缤纷世界,似一湖清波,洋溢着,荡漾着,活跃着……

早起的“鸟”儿

文/韩国光

他设置的响铃是每天早晨四点五十分,响铃刚刚叫起,他一咕噜就坐了起来。穿上衣服,拎起头天晚上准备好的货物,从厨房里拿起一个馍,拧开门锁摸着黑快步下楼。初冬的清晨,天上的星星还在眨动着,停车棚里的日光灯好像也“早起”了,它睁开眼睛,照得地上像铺了一层“薄雪”。他推出自行车带紧货物,骑车出了院门,西侧的老梧桐还在打着盹,树上看不到的鸟儿不知醒了没有?

早上马路上扫地的大叔、阿姨比他起的还早,“沙沙沙”,大扫帚扫动着,像用一块“大毛巾”不断擦去地上的尘埃。学校旁的烧饼车已摆好,那个女的就着夹在车边的小灯,正用后手掌压按着揉好的“面剂子”,她在默默弹奏着生活的晨曲吗?

他去的地方是一所公园旁,路上可能骑车慢了一点,已有一卖手链的男子先他十多秒钟占上了那块“好位置”。他挨着东面连忙摆摊,两人一前一后地打开折叠架子桌,就听两声金属着地的声响,两个架子桌便摆上了。可能其中的一人觉得架子桌放得太近了,拉开一点又不舍地拉回了原位。随后两人目光交织对视了一下,又互相笑了,好像心里都在说,这地方又不是谁家的,大家都谦让一点吧。公园旁清早有个“露水小摊街”,每天早上到了七点半钟,卖东西的就自动散去了。这里卖的多是老年人喜爱的东西,如老花镜、锻炼用的牛筋底运动鞋、十元八双的袜子,还有卖糕点的等等。

他把货物一样样地放上架子桌时,有个挑着桂圆的妇女走了过来,在南面不远处放下了竹篓,那女子的脸和桂圆一样泛着暗光。他见她摆摊摆到了一家门面前,善意的提醒她挪个地方。哪知,话没出口,便听有人和她打起了招呼:“今年又来了,桂圆涨价了没有?”“阿姨、大叔,我今冬第一天到。今年的桂圆真好,这样的去年卖十八块钱一斤,今年只卖十五块……”这对去公园锻炼的老夫妻见竹篓前还放有红莲子,便问多少钱一斤?“桂圆妇女”张着厚嘴唇笑着说:“阿姨,这红莲子好,20块钱一斤,我保证回去能煮得烂烂面面的……”这对老人买了红莲子和桂圆,接着,前往公园的人流中又有不少老熟客和她打招呼。“桂圆妇女”朗朗地笑着,回应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今年的桂圆真好,核子小肉又厚,您剥一个尝尝。”

做生意的小贩除了说话嘴甜,待客诚实也很重要。有个专卖酥饼的两口子,卖的酥饼都是头天现做的,如有剩货都和顾客说清楚,为此信誉和生意都不错。他家儿子去年考上了国防大学,两人常感到很自豪,时而会对早锻炼的人说:“俺们起早摸黑就是累断了肠子也值得。孩子就是盼头,就是希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在这摆摊的小贩也是一种“鸟”儿,他们每天黎明都和鸟儿争着早起,当公园里的鸟儿扑闪着翅膀高声鸣叫时,这些勤劳的小贩已悄悄地收起摊子另换地方了。他们的穿着没有鸟儿俏丽,却用极为朴实的言行在生活底层谱写着感动他人的歌。

花香在左,鸟语在右

文/刘泽安

按照我国汉语的习惯,应该是鸟语在前,花香在后。可由于我自己的居住环境不一样,又使得鸟语花香这个带有诗意的词语不一样,花香和鸟语的位置没有前后之分,但有了左右之差别。这个左右之差别的方位是从客厅看出去,以自己为参照物。

我的鸟语花香不是在深山幽谷中,也不是在世外桃源之外,它是在我的原住地,也是我这个原住居民能够享受的美景生活,这种生活不属于别人,只属于我自己,包括与我一起生活的家人。因为这种生活的感受,根本不是纯粹的物资生活决定的,而是要用心灵去倾听的,才能感受到鸟语花香的那种韵味,我家中的生活者,有老人,有相依相伴的爱人,有一年半载回来几次、读大学的女儿,她们真的没有闻到花香,也没有听见鸟语。她们偶尔看见鸟儿在露台上飞来飞去,也只是挥了挥手,是想招呼它呢?还是赶它走?自己都说不清楚。

说了这么远这么久的鸟语花香,那它总得有一个载体吧,不然就是个空中楼阁。其实,花香也可以在空中,鸟语也可以在楼阁,但在我的心情世界里,鸟语也好,花香也好,绝对不可能生长在空中的楼阁。

那还得说说我的花香鸟语之载体。

我所居的原住地,算是一个与世外桃源有点瓜葛的地方。客厅往外的地方,不是阳台,而是一个大大的露台,长有十二米之长,宽有将近六米之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能有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不是一块小地方,有一点点世外桃源的味道。与别的人家几乎没有关系,那是只属于我自己的桃源。

有了这个小城里的高山幽谷一般的露台,总得对得起它,应该享有鸟语花香一般的生活世界,不管鸟语在什么地方?也不管花香在什么地方?

花的植物几乎全部种在左边,有李子树、葡萄树、柚子树、竹子、罗汉松等等,我还一时不能全部把它们搬弄出来。李子树在春天是要开花的,那是一株从真正的乡村挖过来的,树根几乎没有受到伤害,被一坨泥巴裹得紧巴巴的,该它开花的时候自然就开了,花是开得纯白纯白的,还伴随着淡淡的清香。它的伙伴倒还是不少,葡萄树也要开花,柚子树同样开花,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但由于两株树处在不同的位置,开花的时间有一定的差异,散发出来的清香也不完全相同,与李子树的花香更不一样。它们三株植物在露台上都是孤独的一个,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形成一个三角形,没有朋友,也没有敌对的同类,开着自己的花,发出自已的香,不耽心同伴的嫉妒。还有挺孤单可怜的,就是那盆罗汉松和那窝矮小的竹子,罗汉松不开花,可绿绿的叶子好像从来没有掉下来过,每当浇水下去时,一股从泥土里窜上来的哧哧声,就有一种花香的味道在空气散发;那窝矮小的竹子,几片叶子挂在空中,呆在左边的角落里,但这种竹子是开花的,开出的花与一般植物的花的确不一样,空气中闻不到香味,但我曾经埋下头,静悄悄地钻进这窝矮小的竹子中,那一阵子的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是不是花香?我不敢肯定,但一定是植物的香。这样的香是要用心来体会的,不是简单的花朵的香味来形容的。

露台的右面不适宜种植物,因为右面已经被防腐木覆盖,没有办法再撒泥巴。几根木头上挂着一个鸟笼子,鸟笼子比一般的笼子要大一些,笼子里的鸟儿自由度就要高一些。这个鸟笼子前后囚禁过好几只鸟儿,主要以画眉鸟居多,那标志性的白色眉毛,与画笔画上去的没有区别,一晃过去就分不清了。前后的几只画眉都会叫,叫的时候算不上高声喧哗,在这个露台是显然听得见的,一当我靠近鸟儿之时,鸟儿在笼子中上下左右乱窜乱叫,仿佛它知道我不是它的朋友,虽然是主人,它也不能够原谅我的惊扰,那是鸟儿的世界。正是由于笼子里鸟儿的存在,它把鸟语的水平大大地提高了,引来了其他的鸟儿在这个环境里叽叽喳喳地叫唤。那些鸟儿先是栖息在某一个地方,树子上的某片叶子后面躲着,脑袋前后左右地盯看一遍或者几遍,确认不会有威胁了,它才会扬起翅膀飞到鸟笼子最近的那儿,也没有完全与笼子平行,不是上一点就下一点,喳喳地叫了几声,笼子里的鸟儿就有了回音,它也跟着叫了几声,鸟语也伴着花香呈现了出来。外面的鸟儿叫得欢,一声接着一声,它们好像在比赛谁的叫声最大?也好像是叫给笼子里的鸟儿听的,仿佛在说:你看我们多好,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这样的鸟语在露台上经常见了,配合着左边的花香,一幅大自然最精致的画面在城市里偶尔露峥嵘,也算是生活对我的馈赠。

一个在城市里生活的笼中人,居然有花香在左、鸟语在右的境界,难道不是生活的眷顾吗?

花香来我的老家,那李子树、葡萄树,还有那竹子、柚子同样都是从故乡迁移来的,那样的花香才有泥土味,是我想闻的花香。

鸟语的嘴巴不光是叫,还对着我说个不停。它有翅膀,根本不怕我的挤眉弄眼,若我想与它们亲近的话,它们一下子腾空而去,把一串串鸟鸣带到天空。那是故乡的鸟儿吗?没有谁能够说得清楚?我一直在想,它们不是我故乡的鸟儿,因为它们与我没有那种亲密感和亲近感,一见我,就把我防得像贼似的,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不要说熟悉我。

花香在左,那是太阳落山的地方。

鸟语在右,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

梦中黄鹂

文/墨玉凌砚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鸟儿?通体嫩黄,或者带点黑毛儿、白点儿,它们东西南北的飞,飞了若干年,这一天,两只黄鹂飞累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商量之后,它们双双落在了大诗人杜甫窗前的一棵柳树枝上。当然是春时节,暖风习习。柳枝儿摇曳多姿,柳叶儿翠绿油亮。那时候没有汽车尾气,没有环境污染、没有雾霾和沙尘暴,整个世界清新、洁净。出现在杜甫视野中的这两只黄鹂,像当今上了好声音舞台的歌星一样,一展歌喉,非常幸运的是被大诗人杜甫收入诗囊,一鸣千年。

从当年在小学课本上读到“两个黄鹂鸣翠柳”到如今的这把年纪,我竞没弄明白黄鹂什么样。偶尔见到养鸟的人家,黄黄绿绿的一只又一只,总是要问人家;这是什么鸟儿?回答都不是黄鹂。每天生活、工作的地方,大街小巷,翠柳易找,黄鹂难寻。叽叽喳喳的是麻雀,飞来飞去的是燕子,黄鹂真成了梦中之物,莫非它在杜甫的窗前叫了几声,留下千古华章就销声匿迹,再无影踪。。也不是,韦应物的诗中也有它“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宋人曾纡的诗中也有它,“绿荫不减来时路,添的黄鹂四五声”。这是一只着名的鸟儿,它不时的出现在诗人出游的路上,在草涧、绿荫中,婉啭歌喉、低吟浅唱。可是这美丽的鸟儿到了我关注它的时候,怎么就踪迹皆无了。

那一天,漫步花鸟市场,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恰如各种乐器不分曲谱乐理的一顿乱响,寻声走去,无数的鸟笼子成排成队,大大小小,或方或圆,一只笼子里十几只或者几十只,它们奋力地扇动翅膀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笼子。那些竹子或者铁丝做成的笼子成了囚室,小小的鸟儿个个都成了囚徒,它们可怜巴巴地转动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嘴在啄着栅栏,爪子也在摇动着栅栏,一次又一次地飞起落下,急切地要寻找一个出口,如果能听懂鸟的语言,它一定在呼唤自由,渴望回到大自然中去。

我蹲下来,问卖鸟人;哪一个是黄鹂?他指着一只黄色的鸟儿说;这就是。我再走下去,再问,还是说;有,这就是。大小不同的,形态各异的,因为一身或深或浅或杂色的黄色羽毛,全都成了黄鹂,我一路问下去,回答也像接力棒一样的传下去。有真假李逵,也有真假黄鹂,面对所有的黄鹂,我目瞪口呆,它飞过了杜甫的窗前翠柳,飞过了韦应物的草涧深树,飞过了曾纡的路边绿荫,如今都在这鸟市聚齐,原来它们祖上有名,后代也家族兴旺。只是听不到那一两声婉转鸣唱,看不到那掠过柳树枝头的翩翩倩影,一种震耳的鸟噪叫人心烦,我匆匆地走了,来不及分辩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回到家里打开电脑,寻找黄鹂,一睹真容,细细核对,似乎我在鸟市上看到的都不像。从古诗看,黄鹂也像燕子一样和人类相依为邻,相安无事,各忙各的。不知何时它逃之夭夭,不在像燕子那不时的从你的头顶掠过。闭目遐思,两只美丽的黄鹂飞上了梦的柳枝头,羽毛柔黄、光洁闪亮、舞姿翩翩、歌喉清亮,它引来了杜甫的诗兴、触动了韦应物的灵感、撞击了曾纡的情怀。

在梦里飞翔

文/吴东林

记不清是哪一段相声里有这样一个谜语:一个人能做,俩人不能做;只能自己做,不能瞧着做。打一种自然现象。它的谜底是:做梦。

要说这做梦也很有意思,似乎人的大脑对于童年的记忆特别的深刻,以至于长大后,无论到了哪里,无论做什么样的工作,梦中经常出现的还是儿时的伙伴儿时的场景。

当脱离一天尘世的喧嚣,进入到一个有梦的世界,再回放那些曾经的快乐,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那悠悠蓝天,朵朵白云,片片绿野,潺潺流水,总能让没有色彩的黑夜,又洞开一个美丽的童话世界。让心灵在梦的河流里沐浴,净化一下被世俗污染的躯体,也不失为一种健康生活的自我修复。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刺激了我的神经,有一段时间,在梦里经常出现的,却是那些童年生活里无处不在的鸟儿。在屋檐下,在大树上,在田野里,在蓝天白云间,那灵动的体态,五彩的羽毛,美妙的歌声,总会幻化出一个曼妙缤纷的天地。当窗外的鸟儿把我从梦中叫醒,延绵的思绪也会带我回到那无忧无虑的年代,回到那个有鸟儿歌唱的世界。

记得在我家北房的廊檐下,曾经有一个燕子窝,几只燕子整天的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那燕子的脖颈是黄色的羽毛,腹部是那种纯白色,头部、背部及翅膀都是黑色略带一种亮亮的深绿,样子漂亮极了。她们有时在廊架上跳来跳去晒着太阳,有时飞向远方去觅食。如果窝里添了小宝宝,她们便早出晚归,为哺育小燕子忙忙碌碌。

无论是什么样的生灵,在家里待久了,便产生了一份感情,如果一天听不见燕子叫,我们倒觉得生活缺少了应有的乐趣。

那时候我家的门口就是一条小河,在河坡的堤岸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柳树,每到春风吹来的时候,你就会听到那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的歌声似乎在催促着人们,土地苏醒了,杨柳吐绿了,冬闲过后的人们该下地耕作了。于是我们牵着牛,扛着犁,向着开始绽绿的田野走去。

鸟儿的歌声未必都是美妙的,比如乌鸦,大家都讨厌它那“啊啊”的叫声。人们说,乌鸦叫会给人带来厄运,不过这仅仅是人们的一种臆猜。在村后的树林里,往往会有乌鸦叫,有人路过听见了,会拿起一块砖头瓦片,向乌鸦掷去,乌鸦便在惊吓中留下一路凄楚的叫声,仓皇而逃。其实,乌鸦虽然又黑又丑,叫声也不怎么好听,但是,它也是自然之中的一分子,以貌取鸟,似乎对乌鸦来讲也未必那么的公平。

村西的“干巴”大爷特别爱养鸟,他有一个大大的竹制的鸟笼子,经常在墙外的枣树上挂着。他家的门前有一片空宅子,那一片空地上每年都会种上烟叶。烟叶成熟了,一部分自己享用,大部分拿到集市上卖掉,换些零用钱。

由于他的精心耕作,那片烟叶长得郁郁葱葱。每到清晨,这位老人家,总是佝偻着腰,提着他的鸟笼子,来到烟叶地。他把鸟笼子挂在墙边的老枣树上,揭开蒙着的那块蓝布,一边听着笼中鸟的歌唱,一边为庄稼锄着草。

“干巴”大爷的这两只鸟特别漂亮,黑眼圈黑脖子,脑袋和长长的尾巴都是那种天蓝色,而鸟的背部则是葱绿色。他特别珍爱他的这两只鸟,并精心地呵护着她们,有时他会在绿叶上逮一些青虫,然后放到笼子里让鸟儿饱餐一顿。

鸟笼子里的纸地板上,还会散落着老人泡好的金黄的小米,旁边还准备了一只精致的蓝花瓷的喂水的小盅。这两只鸟似乎也生活得很惬意,一会儿喝点水,一会儿啄几粒小米,然后在笼子里的横梁上跳来跳去,抒情地唱着清脆悦耳的歌声。

在农村最常见的鸟,当属麻雀了。那种朴素的羽毛,黄色中夹杂着几根黑翎。那单纯的叫声,天真中透着灵巧。如果你晃动一棵树,就会有一群麻雀扑棱棱从枝叶间飞向天空。

麻雀经常聚集的地方,往往在打谷场上。那里有打扫不净的粮食颗粒,有一垛一垛的庄稼秸秆,这里的食物遗存,足够满足她们四季的温饱。她们在打谷场上蹦跳着觅食,在草垛秸秆间鸣叫嬉戏,到了禾苗成熟的季节,她们还成群结队地飞向田野,分享人们丰收的成果。

为了尽量减少鸟雀啄食庄稼的损失,人们往往在谷子地、高粱地里,插上好多的稻草人,在假人上绑扎上花花绿绿的布条,微风一吹,布条飞舞张扬,把想去偷食庄稼的麻雀,吓得轰然而逃。

夕阳西下的时候,晚风带来了丝丝清凉。庄稼的叶子哗啦啦地响着,路边沟渠的水淙淙地流着,村边的炊烟袅袅升腾,绿色的田野铺上了一抹金黄。这时在西天红霞的映照下,经常会发现,在蓝天白云间有一群大雁,排着“人”字的阵形,在高空中掠过。这唯美的田园画卷,蕴含的是和谐,勾勒的是恬淡,描绘的是幸福。

我回到家乡的时候,已经很少看到那曾经的一群群飞鸟了,当然也几乎听不到那燕子的啁啾,那布谷鸟的歌唱,那啄木鸟敲击的节奏,甚至那不受欢迎的乌鸦的叫声了。我多么希望,那留下美好记忆的鸟儿,冲出虚幻的梦境,在蓝天下自由飞翔,在田野里纵情歌唱!

鸟,落在冬天的嬉子湖

文/光其军

大巴车如一只偌大的鸟笼,清晨就被一种欲望提着,从日渐苏醒的城市森林,一路飞驰而过田畴、村庄、河流,栖落在碧波万顷风姿绰约的嬉子湖边。与同行的人一样,我迫不及待地跳出车子,有一种被解放了的激动。

没想遇到嬉子湖的寒风,它如无数把钢刀,蘸着湿湿的寒意,从白茫茫的湖面上呐喊着刮来,掀动我单薄的衣襟,刺破我的血脉,唤醒我的灵魂。内心在躁动,这久违的感觉,让我清醒并痛快着。一抬头,想与它打个招呼,一排已经骨感的湖柳枝,疏朗着空间,在它的身后一路飘飘铺陈,直至茫然惨白的天际,究竟它是不理我的。还好,我看见了天空的云聚云散,窥见了云缝里忽隐忽现的如邻家少女害羞脸庞的一轮太阳。最初,它绵柔的光线,充满着爱意,像丘比特之箭徐徐地射中我,我有些眩晕,莫名就有想飞的冲动。一阵更凉的寒风又起,我听见了柳枝在风中哭泣的声音,我听到了衣襟瑟瑟发抖的乞饶声,我还听到了失望、无奈、埋怨和愤怒的声音。但我也听到了不屈不挠、坚毅刚强和掷地有声的声音。它们汇聚,分散,又汇聚,自然的本能,情感的交织,动感着宁静而又迷人的湖畔。然而,只一会儿,风起云涌,天空又被乌云遮盖。远方水天一色,不见了远去的渔舟,岸上飘着炊烟的村庄和像条飘带一样的道路。只有近去的岸边,有几只无人的孤舟,在寒风中摇晃、颠荡,其哗哗的声响,无疑增添着对其悲悯的程度。

我们无人上船,寒风淡泊了心情,计划赶不上变化,是寒风的缘故,抑或是人的因素?不想去深究,也不想解开抛在岸边的铁锚,驾舟驰骋于阴郁的湖面。我就两手插进衣袋里,与一群与我有一样心情的人,东张西望,走走停停。风是凛冽的,却也割不断各自来自心灵深处的灵感,那些睿智的眼睛在能透视生活的眼镜后面,却在随时随地的捕捉一些细微的东西,所以,说出来的一些话语,都能悟出很深的禅意。其实,生活本身就是不可泄露的禅意,参悟,也就显示各自的本能了。像在猎猎寒风中,我们在湖畔行走,思绪在风中飘散,看到的,想到的,心境也就各不相同了。但不论各人带有怎样的情趣,怎样的追求,怎样的目的,或者怎样的流放,怎样的迎合,怎样的迸发,这些都不难理解,毕竟我们感同身受。

一声鸟鸣,从湖的深处逶迤着长音而来,我紧张地望去,只见一只鸟儿,拍打着翅膀飞向一处湖汊,紧跟在它身后的是黑压压的一群鸟儿。它们在空中时而聚拢,时而三五成群,风的方向就是它们的方向,风停,它们就落。果然,在先前一只鸟儿停留的湖汊,风竟然停了,水面无波,白茫茫的水面上落了一层白茫茫的鸟儿,掀起了一圈圈诗意的涟漪。水面无花,它们是一群水鸟,可我怎么看这群鸟儿怎么像水面上开放的一群花。冬天的湖面,空旷、清冷和寂寞,水鸟群的到来却又让湖生动起来。它们在极尽自然的画卷里,在冬天的桌面上,握住寒风的笔,像一群大家一样,挥洒自如地泼墨。因而,我就能自如地融进其中,醉倒,再飘摇。

我不能如它们一样的飞,同行人的也不能。看着我们散落在湖畔,一会儿聚拢,一会儿又散开,情景几乎与鸟儿无异。但自然的鸟,远比人聪颖,在这寒风里,不去温暖的城市,却栖落在凄冷的湖畔,依旧在酷寒中生活,一代又一代。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它们,我也不知道我是第几批来的人,我知道我与大家一起来不仅仅是为了看风景,而是向往更好的生活。生活给了我们生活,其中很多东西可以净化我们的灵魂,可以擦亮我们的智慧。古人把乐水的人成为智者,实在是一种褒奖。但很多人来了走,走了来,几乎无人把这里当做自己真正的家。在这里,我与这些水鸟邂逅,注定是冥冥中的造化或者缘分。我竟有些臆想,我究竟是不是人间的一只鸟?一个声音说,不是,这儿不是我的家。鸟儿是这里的主人,这里是它们的家园,它们世代在此繁衍,与湖彼此和谐着,使湖永堡着生力。

同行的人进了暖和的屋子,我溜了出来,一个人悄悄地走近湖汊。我的到来首先引起了一只水鸟的不安。当时,它在滩淤上信庭阔步,我杂乱的脚步打乱了它的节奏,它一边慌张地张着翅膀飞起来,一边发出尖利地呼喊声。我不懂鸟语,这些水鸟懂,它们呼啦一下全飞起来,一阵阵的气浪、差点将我击倒。我就停步,看着它们如蝴蝶般翻飞,在空中不停地绽放出形态各异的花。

有人走了过来,这是一个打渔人。我就问他这是一群什么鸟,他有些疑惑地望着我说,它们是被我们称作海鸥的鸟。怪了,湖远离大海,怎么会出现海鸥?我一怔,就看到那人颇为不屑的眼光,看来,在他眼里,我也是一只他看不明白的鸟了。呜呼,谁叫我这只鸟不识这群鸟呢!

水鸟们又回到水面,它们有的簇拥在一起,温馨地场面像个和睦的大家庭;有的三三两两的追逐嬉戏,像一群顽皮的孩童;有的远离群,交颈相欢,分明是一对对情侣;有的捕捉到了鱼虾,就急忙地喂食幼小的鸟儿,体现着浓浓的母爱·····感人至深的画面,与我们的生活有着极为的相似。我无语,因为我的到来使我看到了生活的另一面。我在一面生活着,有时有孤独,有时有烦恼。我不曾看到另一面生活的欢乐,另一面生活的憧憬。我就这样矛盾的生活,困惑的世界里,有时我真的不如一只鸟。

滩淤上凌乱着这些水鸟的趾痕,很想踏上去在上面留个印痕,与之交错。终究不敢,我知道,这些稀软的泥土,会将我笨重的脚深深陷住,甚至将我的思想一并陷住。我知道我自己,只能在陆地上时时虚幻自己是鸟,只能生活在现实的海洋里。如果逆生活而动,那是断然不敢的。

我就彳亍在湖岸,用眼睛触摸着洒脱的水鸟和这些趾痕,我在努力地响找寻情感深处的一些丢失的东西。这些微小的鸟类和这个伟大的湖,使我感到了我的苍白和卑微。来了,我还得回去,回到城市森林中去,我不能如鸟儿般自由。滚滚的红尘,纷扰的生活,迷惑的情感,过多的给了我们羁绊。囚在生活的鸟笼里,为着生活,我呼吸着生存。

岁月无情,无论对人还是事物。嬉子湖也不例外,它是时光的囚徒,我与这群鸟都只是匆匆的过客,我走来也会走去,带来希望也带走落寞。但鸟在这生息,比我多了一些时间。只是湖不知道,它一任在天地间静穆,接受着无数匆匆过客的垂询和无数飞起又飞落的鸟儿的亲昵。

风又起了,依旧是咄咄逼人的寒气。我有些冷了,这样的天气,迷蒙在凄美的湖畔,真的有些恍惚。我多想是生活中一只振翅高飞的鸟,在我理想的湖边栖落。似乎,这一切在近去,又像是在远去。

冬天里的嬉子湖,轻轻地我走了,不忍对你有半点的惊动,也不敢对你有任何的亵渎。离开,我不敢做行走的状态,离开,我依然做深情的回眸。嬉子湖啊,嬉子湖,我终于如鸟儿般地在这落了一回。

生活有鸟更美好

文/郭雨丹

不知从什么时候,每天清晨我都会利用几分钟的时间,躺在床上,静静地聆听着窗外鸟儿们欢快的歌声,那感觉就像跟随鸟儿在蔚蓝的天空,一起自由自地翱翔,很开心,很快乐。

鸟是我们人类的好朋友,它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地球上如果没有鸟儿,一些有害的昆虫将会大量繁殖,糟蹋农民伯伯辛苦播种的粮食,破坏我们的家园。

据了解,一只啄木鸟,一年能吃掉1500多只害虫,被人们称为“森林医生”;一只猫头鹰,一个夏季能捕1000多只田鼠,被人们称为“捕鼠能手”;一只燕子平均每天能吃100多只害虫,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啊!像这样的益鸟还有很多。

鸟儿既像森林医生,给大树治病;又像森林卫士,保护着整个森林。生活有鸟更美好!我喜欢小鸟,从现在起,让我们一起保护小鸟吧!

划过水面的鸟鸣

文/戴永瑞

又一次走进了家乡的湖,就像又拥入了母亲的怀抱。身边的一草一木,连它们生长时的每一次呼吸,我都很熟悉。那水有着绿色的魂魄,像绸缎一样在滑动。水边的芦苇踮起脚,屏息凝神,它要竭尽全力望到水的尽头。

请原谅我,到现在还没有提到鸟儿。这样的水,这样的芦苇,其实最适宜鸟儿自由自在地生活了。大纵湖里的鸟儿有几十种,竟然还有长尾伯劳、虎纹伯劳、天鹅这样的珍稀鸟类。它们出没于这样的水、这样的草之间,无论在哪个季节里,我们都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听到它们的鸣叫。

这次我们一行十几人,从同心岛码头出发,乘着游船向着外湖中的小岛驶去。一边听着行船滑过水面的声音,一边听导游解说。导游告诉我们,那个小岛叫鸟岛。我这才知道,这人工堆积的小岛,居然拥有与青海湖中“海西皮”小岛同样的雅称。心想,这小岛上一定有着让我们惊奇的看点。

船靠小岛,我不禁回看湖岸。阳光下,湖岸边青青郁郁的芦苇反射着光亮。风吹过来,我分明嗅到淡淡的植物清香。水面上忽地窜过一只灰色鸟儿,扑闪着翅膀“嘎”的一声远去了。那清清亮亮的鸣叫从水面划过,又“刺溜”一下从心底蹭去,让人顿生超然物外的绝妙的感觉。

移步上岛,却不见鸟儿的踪影。大家便四处搜寻,小岛是依靠湖心的淤泥堆积而成,脚下的泥土可以找到佐证。刚栽种的草木已经焕发生机,草木之间有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鸟粪。正疑惑间,小岛的工作人员就带着我们走进一处旷地。我惊喜地看到了成群的斑头雁,头顶的两道黑色带斑很是醒目。听导游说,斑头雁的叫声响亮。我随即想起,小时候一个人在夜空中喜欢听鸟鸣,那洪亮的声音在夜空回荡,那样的情景、那样的心境让人永远难以忘怀。能给人带来宁静的,不仅仅是我的村庄,还有这样可爱的精灵。正遐想间,有高亢嘹亮的鸟鸣传来,抬头望去,几只高雅的丹顶鹤悠悠地踱来,有游客忙蹲下身子和它们亲昵。丹顶鹤一直生活在离我家乡不远处的黄海之滨,偶然有几只飞到这里作个小憩,也是不足为怪的。要知道,大纵湖也是有名的湖荡湿地。负责饲养的小陈向我们介绍,每年的春季都有成批的丹顶鹤在大纵湖逗留,有一些竟然成了这里的常客。其实,除了丹顶鹤,我们还看到了其他不常见的鸟儿。它们在我们的脚步声里不时地惊起,在空中呼啦啦地盘旋,然后轻盈地落下,之后一切便归于沉寂。看得出,鸟岛正在建设之中,我们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那么多的鸟窝和鸟蛋,但我相信,鸟岛会吸引更多的鸟儿来这里聚会,鸟岛的建设也会和自然融为一体。

离开鸟岛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了。我想象着众鸟归岛的壮观场景,不由得赞叹大纵湖景区人鸟和谐的自然生态,以及景区工作人员所付出的辛勤努力。

夕阳下的稻草人

文/叶玉霞

太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镶满天幕,静静的乡村,美得像一幅流金的画,夏风吹拂,夹着阵阵麦香,还有乡村特有的烟火味儿,形成一道静谧祥和的华美风景。

远处的稻草人,沐浴在夕阳下,神情镇定地伫立在田地里,随风舞动长长的双袖,活灵活现。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农人丢下农活,悠闲地赏着夕阳呢。

这几年,随着大量鸟类的向南迁徙,家乡的土地上,来了一群群不知名的鸟儿,一年比一年厉害。鸟儿除了吃虫子,便是喜欢在田地里翻找食物,刚种下去的豆子和青苗是它们最爱的美食,所以,待农人刚刚播种下,鸟儿就散落在田地里,见啥啄啥。母亲的蔬菜种了一茬又一茬,花生籽儿刚种下就被鸟儿啄出来吃掉了。她曾无数次向我投诉鸟儿的厉害,我只好劝她:人年纪大了,还种那么多地干啥,我又不是不养你!

母亲嘿嘿一笑,说舍不得放下那些田地,荒了可惜。再说一辈子劳作惯了,停下来会闷死。于是她扎了些稻草人,有它们守着,好多了。我惊叹:“稻草人?稻草人!”关于稻草人的记忆,一下子就涌入脑海。

那一年,我家里的西瓜地,老被鸟儿啄坏,看着心爱的西瓜被啄得到处是洞,我们全家人愁苦万分。母亲说:“咱们做稻草人吧?”我好奇,这假人能赶跑鸟吗?母亲斩钉截铁地说:“能”,于是她便开始忙活起来。

母亲找来几根铁丝,扭成十字架,再在上面捆些稻草,找了些旧衣服给稻草人穿上,戴顶破草帽,稻草人就做好了。我们一共做了五个,母亲把稻草人分别伫立在西瓜地里,果然,鸟儿以为是人在看瓜,不敢下来吃了。西瓜收获的季节,我们比村里的人多收了不少的西瓜。

自此,我便对稻草人刮目相看,对母亲更是钦佩有加。

再回家,看到田地里全是稻草人,还插了很多红色的小旗,围了些红色的布条,稻草人就像统帅,管理着这块田地。母亲说,今年的鸟儿特别多,一块田地里,开始是放一个稻草人,不够,又放两个,到后来,不大的一块田,伫立了四五个稻草人,这些稻草人穿着不一样的花衣衫,形态各异,吓得鸟儿再也不敢来侵犯。

鸟类灾害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再加年岁已大,身体已大不如前,我劝母亲跟我回城里,好好安享晚年,可母亲谢绝了。我突然就想到,那些稻草人,一年四季守在田地里,不知疲倦地守望着每一棵庄稼,不正像我的母亲,不正像那些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故土的乡亲吗?他们任劳任怨,生生不息,劳作不止。即使到了迟暮之年,也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镰刀和锄头,坚定不移地在这片土地上耕作,他们是辛苦的,但同时又是快乐的,幸福的,知足的,心甘情愿的。

再回头望望,夕阳下的稻草人沐浴在金晖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目光,还是固定不变的姿势,坚定地守望着希望。

9月碎语

文/风儿

每天读着你写来的诗,说春天,小城和溪水,看你寄来的花,赤橙红绿青蓝紫,美在每一种色彩里肆意,恰好适合此时心意,淡雅,香怡。

你跟随季节,捕捉美,一场秋冬,一场春夏,叙说次第绽放的繁华。

蓝天奔跑,阳光肆意,美好像春天一样,将眼睛铺在地上,青草勃发,我们藏住一朵云,我们藏住一朵花心,我们藏住柔软,我们藏住清明,眼前的绿藤,顺着枝干恣意郁郁葱葱。

夏花,嫣然得像你的诗,丰盈了不朽的美词,遐思大海,青山,跳石,还有每一棵草,都用诗的语言交流,翘望星星和月亮,眼眸里写满了牵挂和相思。

秋天,就这么来了,你说亲爱的,秋天很美,想把旅途中的美收藏,寄去给你,芳菲你越来越疏离的诗意。

冬天走了,还会再来,就让雪花纷飞在眼里,飞出一片美丽纯净的世界。多想,在雪景里,看你远瞧,看你堆雪人,看你眼睛里那澄明幸福的花朵在闪亮。

清晨,鸟儿将歌声落在了窗台,不经意间,它飞走了,去迎接这一天的新意。

夜晚,落霞染红了荷塘,染红了高楼大厦,染红了路边行人的脸,你把这一抹红轻轻的涂在了你的诗里,涂在了你每日的生活里。

日子还算丰盈,你用诗意缀满了蓝天,白云,绿水,红花。清澈的湖泊里,有鱼儿撒欢,天空有鸟儿唱歌,有燕儿飞翔,远方有娘殷殷的期盼,有儿深情的眷恋,还有我声声美丽的祝福。

冬日小景

文/李白粉

阴沉两天后,太阳终于露脸了,苍白白悬在空中,似一位在雾霾中无可奈何的老人。风很冷,走在女贞树下,女贞子哗啦啦打在身上,随即滚落一地,被我踩在脚下。心,忽然有点疼。想起开朗能干的闺蜜曾捋女贞子晒干装枕头,我也打算效仿,但由于自己的慵懒和贪玩,总错过女贞子最佳的采摘季节。人与人之间很奇怪,有缘了,她笑,你就开心;她哭,你也会莫名地难过。谁都会遇到沟沟坎坎,迈过迈不过,都有有缘人在牵挂。

仰脸,那个悬在高高杨树枝上的黑鸟窝随风摇摆,鸟儿早不知去向。尤记一个温暖的冬日,还是在这棵杨树下,一妇人弯腰捡拾干枯的小树枝,树上两只黑白相间的鸟儿用嘴一下一下衔着鸟窝上的小树枝往地上丢。捡树枝的妇人温和地笑:“鸟很能呢,嫌窝旧不暖和了,拆了建新窝呢!”

那两棵被移栽的合欢树在冷风中静默着,光秃秃的样子,疑似它们曾有过如花的往事。孩子们围着合欢树打转转,不惜用棉衣温暖着合欢树的枝干。也许,孩子们一圈一圈的厮磨,会惊了合欢美丽的梦。它们攒足了劲儿,只等春天一到,就砰砰砰开满柔绵美丽的花,如云似霞!

太阳渐渐明亮起来,雾霾一点点散去。昨晚看朋友的空间里传了蜡梅的照片,得抽空去会会蜡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