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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散文

2023/01/07经典文章

村民散文(精选20篇)

赶场的日子,街就醒了

文/李双

镇金是个大镇。为区公所(1992年改为镇政府)所在地。1951年,我父亲就是在这里,和本村的七个村民,奔赴朝鲜作战的。后来,只有我父亲命大,回到了故乡。当兵打仗,别人打死完,他却活得上好,甚至没有受伤,基本可以断定,他不敬业,天晓得打的什么仗!

我到镇金拜望幺爸(叔父),是1974年初,刚满十一岁。

短短一条街,石板、泥土混杂的地面上,散乱着麦秆、玉米壳、猪屎;偶尔,有一两个在小街上长大的“居民户”女子,极为作态地走过。还会遇到货郎。今天这个,明天那个。都是,短扁担搁在肩上,两手自由甩动。这和别的挑担子的不同。除去这些,这个夹在远山皱纹里的山镇,实在是清静得很,甚至连狗也看不到一条。唉,闲场天,真像在睡眠中。

但是,只要到了赶场的日子,街就醒了,人们像是从附近的庄稼地里长出来的一样,呈蛛丝网状辐射出去,粗粗细细、弯弯曲曲的小路上,都有人头攒动,都在往镇街上收拢。一股一群的人,人再多也非拧进街里不可。转眼间,街面就被头缠白布的村民塞满了,一不小心会被夹背扁担撞到鼻子。背上随时是被人抵挡住的。有人因为挤撞、争夺地盘而打骂开了。而从山上下来,从石板路或黄泥路上过来,从细窄的田埂上奔来,从镇口那株大黄葛树下涌来的人,还是牵连不断,仿佛他们不是来赶场的,而是来捡金子的,虽然那个年代,根本没有金子可捡。

但这时,镇上的热闹,不过才是一个开端。

我不得不相信父亲的话:镇金,是一个大镇。

乡村在望

文/黄旭

每个从乡村走向都市的人,大概都有一个如梦如幻的村庄记忆,也有一个关于乡村的深深情结。因为它不仅仅包裹着我们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光,还成为我们这些远离乡村的游子生命的根系。如果说,我们是苍茫天宇中飘浮的风筝,那么,乡村就是牵扯着我们的丝线。

“明天到麻章黄外村看风景,去吗?”前段时间,麻章的朋友对我说。

“想去,但我刚好有事,真是遗憾!”我早就听说黄外村的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想一睹其芳容。可惜的是,这次机会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错过这次机会,觉得有点可惜,但是转念一想,乡村有什么好看的,不少村庄的年轻人外出打工,留下老弱病残和小孩在村庄里,村庄日益衰老了。人们常说,村庄是给那些多情的风吹老的。这个世界上,风是除人为之外,最有可能使村庄变老的因素。在我们的村庄,它们没日没夜地吹着……这么想着,心里就坦然了。

然而,到黄外村看风景的朋友回来后,绘声绘色地描述黄外村的种种美景,让我还是不禁产生要看一看黄外村的冲动。

周末,朋友带路,我们踏上了探访黄外村的道路。

“前面就是黄外村了。”开车从赤坎出发,行驶十分钟左右,朋友就指着前方说。

道路两旁开满野花,灯芯花、野菊花、蒲公英……路边的小河,清澈如镜,温柔如绸,淙淙的水声像母亲轻唤谁的乳名,四周的田野,被花草和茂密树木覆盖。闻着花香,听着水声,看着田野,我仿佛穿越时空,进入了那“拈花微笑”的仙境。

这是一片流转的土地,统一管理,种植花草树木,发展生态旅游业,人们在花丛中行走,就像行走在花的海洋。

那是村中的农贸市场,发挥地域优势,建起大型农贸市场,不仅解决流动摊档乱摆卖现象,而且为村中增加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这是一片外来企业,通过招商引资,外来资本租用村中的土地,建起了石膏厂、咸菜厂、水泥管道厂、装饰材料厂等,让村民在村门口就业,解决就业难问题。

进入村庄,道路干净整洁,路边还有保洁员在清理垃圾杂物。村道两旁的路灯伫立在绿化带中,村中公园,环境优美,一群小孩在公园里蹦蹦跳跳地玩耍。

那是村中的戏台,村里经常组织节目演出,这戏台具有麻章区最旺戏台之称。

这是村中的文化楼,文化和健身设施一应俱全……

边走边聊,我们来到一家村居小院门前。说起庭院,其实是一段人生岁月,是记忆和留恋的地方。这让我想起故乡的庭院,一样的绿树成荫,一样的鸟语花香。庭院中传出的欢声笑语,让我想起亲情,那亲情是我人生的珍藏和富有。想念家乡、依恋亲人,每当这样的情感涌上心头,都犹如经历一场心灵滴血般的疼痛,然而这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与酣畅。

站在农家小楼面前向村前望去,近处的一片花卉之中,花儿已开得热闹,桃花、波斯菊、三角梅、杜鹃、睡莲、凤仙花,各不相让地竞放。登上楼顶眺望,冬日烟雾是那么柔情,田野中不知何时已罩上了一层薄雾,像流动的轻纱。我在楼顶痴痴地凝望,似乎想看透这片迷蒙。恍惚间,我好像望见了它隔世的美丽。

朋友说,村民的收入越来越高了,全村1500多人,人均年收入由原来的3000多元,发展到现在的1万多元。这里毗邻麻章城区,天时地利人和,是个风水宝地。这里还有一个关于聚宝盘的传说,自然这个传说缺乏文字的佐证。在古老的乡村,除了一个家族以人丁繁衍为内容的族谱之外,从来就缺少文字的参与,而更多的是口口相传,包括耕作、生活技艺的传授以及风俗习惯的传扬,甚至对气象水文等的观测。

风水,在人们的心目中,似乎是玄之又玄的角色,然而,换个角度看风水,风水并不神秘,其实它就是一种生态形式。风从水起,台风都是从海上吹来的,有水就有风,地理老师告诉我们,水面气压高,便于空气流动,风从流动中诞生。从字义上讲,有风才有景,好风景自然离不开风,风又离不开水,风水风水,便是人类生存环境的一部分。黄外村的得天独厚就是风水。

经济富足了,人们的精神状态如何?带着这个问题,我请教当地的村民,村民黄月娥自豪地娓娓而谈。

2010年,新一届村干部带领村民既抓物质文明建设,又着力于精神文明建设,村容村貌日新月异。

村民逐渐意识到,知识改变命运。人们注重学习了,村里有个“读书日”活动,在每月的25日组织村民参加读书活动,提升村民的文化素质,宣传党和国家的政策法规,让村民富了口袋“富”脑袋。读书在村里蔚然成风,村庄成了省现代文明家庭示范点。

村民逐渐意识到,健康就是财富。原来水烟筒盛行的村庄,村里制订村规民约后,大家互相监督,说不抽烟就不抽了,现在是全国首个“无烟村”……

坐在农家小院,听着村民的畅谈,不经意间抬起头来,向着天空仰望,这时候,我看到一只飞鸟,正扑打着翅膀,向着远处的田野飞去。飞鸟在蓝天上飞翔,把我的思绪带向了远方。乡村在望,好日子会越来越旺。

在这个美丽和谐的乡村,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生机勃勃、蒸蒸日上的景象。心,变得安静而宽阔,不急于奔赴什么,就停在它自身的空白里,这一刻,心虽无所事事,却回到了那本然、透明的状态,古人说的“本心”,大约就是这个时刻的那颗心吧。黄外村,给人热烈而平淡、激动而冷静、亲近而遥远的感受,激起我这个游子的一片素心和一夜清梦。

黄外村如同一个生活在寓言里的博爱者,用她宽广的胸怀去接纳每一个人,让他们从四野而来,在这里见证这个广东名村的美丽和变化。

回村看社火

文/车宝仁

我们村叫三兆村,是个历史悠久的村庄。

在经历了几十年贫穷后,三兆村富了起来。伴随着改革开放,村民们恢复传统工艺,家家户户做灯笼。有花篮灯、动物灯、圆绸子等,做得最多的是圆绸子灯。上世纪80年代,三兆村的花灯占据了西安城及周围一带所有花灯市场,90年代,村民们把灯笼卖到了全国各个大中城市。近几年,随着征地和城中村改造,绝大多数村民已经不做花灯了,只有极少数人家制作工艺性大灯。由于周围村庄拆迁改造,数万人租住在三兆村,引来许多做生意的人。

几年前,村民选举了一个年轻人当村委会主任,叫张仲谋,现已任职两届。村总支书记是女大学生村官赵清。他们领导大家大搞文明卫生新农村建设。将主要街道拓宽,给每条小巷都修了水泥路。铺设地下排水管道,全村都使用冲水厕所……村容村貌变得漂亮起来。该村还重视村民文化生活,每年举办文化节、戏剧歌舞晚会、秧歌社火,以及书画等活动,使村庄文化丰富多彩。

三兆村社火历史悠久,由于有四个城门,三兆村分为东门村、南门村、西门村、北门村四个自然村,四个村组成四个社。东西两社擅长芯子,南北两社擅长高跷。四个社互相竞赛,使社火越发热闹。古代的芯子设在方桌上,由四人或八人抬着。上世纪70年代芯子安装在马拉胶轮大车上,80年代在拖拉机上,90年代在汽车上。今年春节,按村委会要求,全村四社合成一个社火队。追求精品,有所创新。芯子装置在多辆大卡车上,长3至4米,宽2米多,高10多米,高大,雄伟,惊险。芯子有《中国梦》,表现的是响应习近平主席的号召,努力实现中国梦的内容;有《三英战吕布》,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围绕吕布转动厮杀;有《西游记》《岳飞》等。还有几十个人踩高跷。三兆村的高跷腿有5至6尺高,踩高跷的人两人抬一长杆,杆上骑坐一人,叫独杆轿,甚为奇特。有四人踩高跷,抬着大轿,轿里乘坐一人,轿顶有一人或两人,非常惊险。正月初三,三兆村社火代表雁塔区参加民间社火艺术大赛。正月十五元宵节,三兆村将把社火耍到高潮。

世外桃源李山村

文/杨仕英

“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中学时代读《桃花源记》时,就想着有一天,如寻到世外桃源该多好。1月8日,我们在蕲春县大同镇李山村找到了这一景致。

当我们的车行至一个十字路口时,见两个小女孩在路边玩耍,我下车问路:“小姑娘,请问李山村怎么走?”小女孩甜甜一笑:“条条道路通李山。”

小车顺盘山公路开上了山,在半山腰上,几遇十字路口。又走了好远,遇见两位村民,他们憨厚且热情给我们指路。回头望去,选择的路与不选择的路,都可以到达李山村村部,难怪小姑娘说:条条道路通李山。

村部在一个干净宽敞的院落里,三层楼的党员群众服务中心,对面是一排平房,正中心是花坛,花坛里种了很多树,院落十分干净。

村部西边的小山上有座“品茗轩”,红柱黄瓦,一串串红灯笼挂在侧门上,正门上一副对联:骚人仙客品一味禅茶,秀水青山接九天瑞霭。屋内几张藤椅,围着小方桌。一张木桌前坐着位大姑娘在泡茶,青翠的茶叶根根竖立在水中,山泉水泡出的茶,清冽甘甜。

“品茗轩”两边的山头上各有一座五角亭,右边是九龙宫品茶阁,左边是黄瓦红柱的驹龙园亭。亭榭相衬,古色古香,似乎到了远古时代。

相传,唐昭宗李昕之子昌翼公为躲避朱温叛乱,由奶娘护送至江西婺源隐居,其后19世孙李源率族第24代辗转湖北后迁至此处蛰伏,繁衍至今,后人便称此地为李山。

驹龙园亭下是波光粼粼的大同水库,对面是绿树覆盖的高山,在高山与凉亭之间是山洼地,漫山遍野都是茶树,一垄垄似山水画。茶名驹龙园有机茶,是湖北名茶。

走下山去,来到李山幸福院。院子很大,种有草坪,有各种健身器材,黑瓦白墙的两层楼房里,有乒乓球室等娱乐中心、食堂,对面是一个戏台。村里的孤寡老人、空巢老人都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

村里的道路都非常整洁,有两处村民住宿楼,都是三层,红瓦白墙,在绿树围绕中,异常别致。幢幢小楼别墅,依山就势,散居在七沟八梁十面坡上。

村支部书记田祥生曾说,想好好干10年,让村民过上幸福的日子,让“人人都有好事做,家家都有好收入,处处都有好环境,个个都有好身体,天天都有好心情”。

62岁的田祥生当了37年的村书记,是湖北省人大代表。接任村书记时,李山村是远近闻名的穷村,他卖掉了一头牛和两头猪,动用家里仅有的2000元存款,作为村启动资金。为了推销李山村茶叶,他出差坐火车硬座、吃干馍、喝矿泉水,有时到县城时,已身无分文,只好向朋友借钱做路费回李山;为了救一位村民,他从2米多高的悬崖上跳下来,避免了一场惨案的发生,而他的左脚却被一根铁钉从脚板心刺穿到了脚背;村小学要精简教师,他不由分说地第一个精简他的女儿。而女儿是第一名考上民办教师、热爱教育的优秀教师啊。当女儿伤心地离开李山村,到工厂打工出事失去年轻的生命时,他悲痛欲绝,留下了永久的遗憾。我的心灵被震撼着,被叩问着:这是怎样朴实真挚的情怀,让他如此全身心付出?

还有村主任田飞龙和村支部委员田德志,曾把当兵的转业费交到村里做启动资金,带头打扫街道;60多岁的村民詹海江夫妇收养10名孤残儿童……这里的村民是那样纯朴,那样高尚,让我深深感动,让我想追寻李山的足迹。

李山村的传说始于唐贞观天子登位之际,相传那时长安城发生鬼谷卜卦、渔樵问答、吉凶面睹阴阳,东海老龙逆旨行雨而罪犯天条,太白金星向玉帝奏本,魏征奉旨斩逆龙,玉帝降旨,发东海龙王九太子下界安定大唐。清道光年间,黄梅一官员来到李山身患疾病,不省人事,合家大哭。这时来了一老者,止住众人哭声,取法水喷向病人,病人即醒即愈,谢恩时问老者仙乡何处。老者说,余本住在东海九龙宫,人称九龙太子是也。

古老的传说,让东晋世外桃源的景象在我脑海里再次闪现。时至今日,李山保存了原始的风貌、古老的遗风。然而,让我更为感动的是李山村的村民,依然保持一颗淳朴、像山泉水一样透亮的心灵。

家乡的山

文/白花

家乡的山,是每个村民的命根子。

春天,春风吹拂着大地,大山披上了淡绿的衣裳,布谷声声,提醒人们该播种了!清晨,男女老少扛着锄头,提着篮子,拎着种子进了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中午吃了饭后,小睡一会儿,便又是进山的高峰期。人们说笑着,在某个岔路口分手,走向各自的田地。夕阳西落,人们有说有笑,在刚才的岔路口相遇,一起相伴回家。热闹了一天的山,也渐渐静寂笼罩。

夏天,太阳火辣辣的,这时,也正是杂草旺盛之时。勤劳的人们再次拿起锄头,戴顶草帽,拎一壶水,挎着菜篮子上山了。没有辛苦的劳动,哪里会有累累硕果!他们正在为这个秋天的丰收作着充足准备。

秋天,是村民们最开心的季节!放眼望去,近处是一片片高过人头的玉米田,浓密的叶从中,一穗穗饱满的玉米正开心地笑着。再往远处看,一片黄澄澄的谷子映入眼帘。这时节,摩托车、拖拉机可是派上了大用场了!人们骑着摩托车,坐着拖拉机,推上小平车,向自己的农田进军。村民们谈论着庄稼的收成是好是坏,畅想着美好的明天,笑得合不拢嘴,大山到处都洋溢着人们的欢声笑语!

去年冬天,家乡下来一场罕见的大雪。皑皑白雪,又为大山换上了新装。村民们想着:不赖、不赖,明年一定优是一个丰收的好季节!

是的,家乡的山,在村民们心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已经成了不可取代的一部分。大山在勤劳的家乡人民的耕种下一定会焕发出新的光彩!

故乡的路

文/王茂平

鲁迅先生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故乡的路,与先祖有关,与故乡有关。据我所知,故乡的地不灵,人也不很杰。故乡与名山大川、海滨湖畔无涉,故乡与繁华喧闹、攘来熙往无缘:它与闭塞偏僻拈亲,与贫穷落后带故。她坐落在粤西北部的一个山坳里。两位十三世祖,上屋的太寿公,下屋的台田公,兴许他们就看上这里的偏僻闭塞,远离争斗、远离战乱,看好这个地方,看好这“世外桃源”,于是携妻带子,带着简单的家什及农具来这里安营扎寨,来这里垒墙筑屋,来这里垦荒耕种,来这里繁衍生息。于是乎橘州大地就平添了这么一个村子——水雍根村,还有它的羊肠小道。

从我更事开始,家乡的路就如此的瘦小,如此的蜿蜒曲折,如此的坑坑洼洼,如此的崎岖嶙峋。看来先祖对此并不介意,因为当时囿于刀耕火种,也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全靠肩挑手提的。

据族谱记载,我们这一辈已是故乡开基祖的第五代子孙了。经过几代人的一百多年的践踏,在我的记忆中,它已成为纵横交错的像模像样的小道了。尽管故乡路如此小道羊肠,但父老乡亲还是固守那自然的馈赠,并不嫌其娇其小。故乡的路关注着太阳的朝起暮落,记载着人畜早出晚归的蹄印,珍藏婚男嫁女以及建屋垒舍的欢庆,也见证老人归老的哀伤……

随着祖国科学技术的日趋进步和经济的飞速发展,故乡的路也在不断演变:由原始的羊肠小道到正经八儿的小道,由正经八儿的小道到机耕道,由机耕泥道再到水泥公路。如此这般的演变,演绎着了父老乡亲的生活的辛劳与愿景,也流淌着兄弟姐妹的甜酸苦辣……

听前一辈的人说,村子曾有免费为之开公路的机遇,因遭到老一辈的抗衡,以致使到嘴的一块肥肉而落入他人之口了。原来,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国营新时代农场,要从场部开一条公路通往茶根九队,恰好从我们村子经过,这不是天赐良机吗?可当时村民因开公路要占用一定的耕地而坚决反对。农场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作罢另觅他径,最后改道涌表、大塘嘴了。这一失之交臂,造成一搁就是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的交通闭塞,造成村民赶集、运输的艰辛以及多大的经济损失啊!那阵子,村中的小伙子与姑娘相亲,因村子闭塞、不通公路而遭嫌弃以致婚事泡汤的不乏其人呢。父老乡亲们后悔了,可后悔有用吗?只引来他村村民的嘲笑和鄙夷的目光。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代初,面对出行的不便和肩挑的艰辛,看到外面的人们享受交通运输的便利,村民们祈盼开公路的愿望与日俱增,尤其是我们年轻人。于是乎,记不得那一年了,我们青年人自发行动了。在王平年的带动下,我们不计任何报酬,挥锄掀锹,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们这一壮举,终于感动了上帝。这个上帝不是别人,正是全村的男女老少。村民也不惜那黄金般的土地了,争相无偿献地了。生产队长王积吕及其他队委,也真确立了路通财通的观念,于是乎全村动员,全民出动开路的号角吹响了。锄头、铁锹、畚箕、扁担齐齐出动,黄发与垂髫咸咸参与,挖掘机、推土机、汽车也加入了战斗的行列。经过多年陆陆续续的苦干,全长3.7公里的故乡公路终于全线贯通了,它往西接通了茶根九队,往东(与山珠涌的)接通了坡塘十三队。何止是通往九队、十三队呢?那是通往圩镇、通往县城,通往省城,通往京城,甚至通往五大洲四大洋啊!村民们无不为之欢呼雀跃,无不为之欢欣鼓舞。于是乎,晴天,手扶拖拉机进出自如了,运肥和拉粮等粗重活儿,自行车、双轮车可发挥作用了。渐渐的随着公路的日益扩大,东风汽车、大型拖拉机也可来村里“串门”了;可惜要看老天的脸色行事,—遇到雨天可就惨了,面对满道粥样的泥泞,它们一旦陷了进去,平时威风凛凛的老虎就变成了气息奄奄的病猫。尽管道不很窄,可那些司机大佬听说要去水雍根,往往十二分不情愿,除非没有其他任何工招揽。

随着政府“三农政策”的实施,我市加快了乡村公路硬底化的步伐。近几年来,不少村子争得上级的拨款,实现了公路硬底化,唯独咱村子不独未能硬底化,反而变得日趋瘦小了。邻村大银涌、新路垌、禾仓角、山口、庙山嘴等都以各种方式方法圆了公路硬底化的“梦”。与之相比,我们村子又明显落后了。怎么办呢?单靠村民集资,那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村子小,全村仅三百多人,捣公路可不是闹着玩的,那是用人民币堆起来的啊!咱村子本来就有这么一个优势,可以争得时代农场的支持,因为咱村子就处在九队和十三队之间。人家庙山嘴的路段本来与农场无涉,也能争得农场的支持,借鸡生了蛋。我们咋就不能呢?别指望村委会和镇政府了,也没指望本村的大老板和外出做官的人了。其实,咱村子没有什么热心公益事业的大老板,也没有什么位高权重的官员。据说有这么一个坐宝马的所谓“大老板”,办集体的公益事业,曾有过一回连人口钱他也不肯交的事,如今要他们大出血而硬底化,实在是乞丐想公主!

说起公路硬底化这件事,我倒有一件惹人发笑的事。记得那是某年农历五月初五,我和妻子例行回老家待神。其时正是霪雨之后,我沿涂历尽艰辛,满身泥水,十分狼狈。在赴待神的途中,而我们又见到一辆面包车在垌尾土地公前的泥路上“搁浅”了。面包车一而再、再而三地咆哮着,始终无济于事,司机大佬满头大汗,束手无策……待神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土地公公面前许愿祈福——添丁发财,心想事成云云。当时我在众人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如果当年我买福利彩票中五百万大奖,我一定要拿出三百万来为家乡做善事,第一件事就是搞好家乡的公路硬底化……这当即引来众人的发笑。可土地公公哪里相信我王某人有这样的善心呢?怪不得我买彩票始终没有“好过彩”……我有一个文友当时虽是个一般的公务员,但却凭他那支锋利的笔赢得了公路局长的菩萨心肠,圆了家乡人公路硬化的梦;而我外出摸爬滚打三十多年,亦偶有豆腐块“上市”,对此却无半点能耐,每每想起这些而潸然泪下……

时间的年轮转到了公元2011年,80岁高龄的村长王积吕与热心青年王永飞,又先后几次到九队,到时代场场部向队长,向场长、书记等恳求。最后,在涌表王昌龙的帮助下征得了他们的同意,把自十三队至九队这段路的硬底化工程列入了场党委的议事日程。据说已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批复,决定在年内完成。消息传来,乡亲们奔走相告,笑逐颜开。可时间一天天过去了,硬底化工程仍如孔明借箭般不见动静。回复是:上级拨款尚未到位,看来要待到明年了。那时,村民的心落到了低谷:难道了公路硬底化就这样泡汤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日历又翻到了第二年,村民派代表再次与农场领导协商,最后达成共识:拓宽原有的公路以及平整夯实路坯等一系列的工程由我方负责,水泥硬底化全由农场负责。为了解决资金,村里决定按人口集资,每人(包括外出工作的)集200元。于是乎农历四月初五正式破土动工了,经过近三个月的苦战,一条全长3.7公里的硬底化化水泥道全部峻工,并交付使用,终于结束了水雍根村与山珠涌村出行难的历史。

这个让村民们世代不能忘怀的日子,那是公元农历2012年6月20日。

不出一年,故乡的建设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原来破旧低矮的泥砖房,如今变成了一栋栋的钢筋水泥小洋楼。这是故乡开天辟地的一件大事,也是故乡发展的一个里程碑,它决定着故乡的发展与未来。“路通财通”,此言当真。

后来,老村长王积吕深有感触地说:“不管做啥事,抓住机遇至关重要啊!”

我对故乡的建设和经济的发展心有余而力不足,谨以此文聊表我对故乡的一点心意,仅此而已。

乡村明珠

文/屈绍龙

在乡村,一颗又一颗明珠,镶嵌在邹鲁乡村之间,熠熠闪光。

大地上的乡村,就像一个明珠,静卧在田野间。刘桥,一个只有几百口人的玲珑村落,一个整齐的布局呈现“丰”字型排列。

街道两旁树木高低错落有致,高大的女真树,与低矮的冬青,相互搭配,油亮的叶面,折射着街道两旁墙壁上的壁画,“孔融让梨”、“凿壁偷光”、“断机教子”……一个又一个民间故事,彰显着当今寓意。农户墙外,一道又一道的栅栏,围成一道又一道的风景,各色各样的草本花木,招引着成千上万的蜂蝶,形成无数个美丽的漩涡,静听到嘤嘤嗡嗡的声响,与寂静的乡村形成鲜明的对比。

街道中心的池塘,往日是一个干涸垃圾场所。夏日,难闻的气味,令村民作呕。而今,乡村的空气中,弥漫着草的清香,夏初,香味更为浓烈。野草贴着地面疯长,艾草,更是来劲,几日不见,就换一个模样。池塘,也在修建,也在整改,我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思,来到池塘,这时,我发现,一片一片的野艾,冒出清爽味,我折一枝野艾,断茬口溢出汁液,染绿我的手指,清清爽爽的味道,在我的指尖上环绕,在初夏,我愿意嗅到这种味道,与小麦即将成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飘忽不定。野艾生长在水塘边沿,我撕下一片叶,扔到水中,看它如同鱼儿,在水中游荡。池塘里的蝌蚪,慌作一团,蝌蚪们慌慌张张到处乱躲,乱一阵儿,只要叶儿不晃动,塘中的逗号们也就迅速恢复平静。水边的空气湿润,清凉的风徐徐而来,一只青蛙,从池塘边的草丛里一跃跳入池塘,瞪着一双大眼睛,披挂一身迷彩皮,宣战似的大叫,然后又弹入草丛里,我摘下一片艾叶,向它掷去。叶片轻盈盈地浮在水面上飘向池塘中央。

村里的池塘,在月光下,荷叶显得无比宽阔,明亮的月光下,似乎能看到水珠在荷叶上滚动,晶莹剔透,富有特别的光泽。此时此刻,朱自清先生《荷塘月色》的境界,顿时浮现在我的眼前,洁白的莲花浮出水面,荷叶田田。一首两汉诗《江南》在村民的脑海有了鲜明的画面,“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虽然在江北的乡村,忽而仿佛有了置身江南的感觉。

青蛙,在月光初上的时候,在村头、或村中央的池塘里,早就憋不住嗓子,开始鸣叫,一只、两只、三只,继而,一个合唱会就开始上演了。村民不喜欢去城里听什么音乐会,村民也不愿意浪费那样的开支,在乡村静听青蛙的鸣叫,就是最好的享受。

如果是初夏,在月光下,在庭院里,一家人支起一架圆桌,凉拌几个小菜,在月光下畅饮,李白是享受不到这样的生活,村民不像李白那样,常常对月吟唱,“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酒桌上,刚满上酒,月亮就立刻融入酒杯,酒杯静止不动时,月亮,在酒杯中散发出光芒。村民不懂诗情画意,只是感受良辰美景。

夏日的树上,蝉的鸣叫,给乡村的夏夜,带来音响。高大的杨树上,一只蝉,爬在高高的树干上,高声唱歌,此时,树木在此刻有了音响,有了声音。

月光,在夏夜,是行路人的明灯。村民,如果出门回家在路上,有月光的陪伴,寂寞、孤单、害怕的念头,随月光而烟消云散,有月光的陪伴,人在月光里行走,就好像自己的同伴,在跟随左右,不离不弃。即使打扰了卷曲在路边歇息的刺猬,行人也没有丝毫的恐惧感;野兔偶尔也会从田埂间穿出来,它们也在享受月光的温柔,山鸡扑棱一声飞起,给行人一个惊喜,哦,这些小动物,也在月光下,田野间,或觅食,或活动,或散步,夏夜的月光下,是乡村动物的天地,是它们活动的最佳场所。

池塘成刘桥村的景点,吸引无数邻村的村民前来游览,人们在此驻足观赏、赞叹,清澈的池塘,倒映着一张美丽的笑脸。

穿过池塘不远处,又一个明珠似的乡村展现眼前。东坡村,亦是一个平原村落,与刘桥村并列成一条风景线。

东坡村的街道两侧的民房的墙头之上,古色古香的黑瓦,显示一个古老乡村的新面貌。

村委会一侧的小广场上,各种各样的健身器材,整齐排放,双休日,老人、孩子以及青年妇女,在此健身,无论是健身床,还是秋千;无论是单杠,还是双杠,都挤满了健身的人群。

村西南角的走廊两侧,坐满了老人。夏日里,乘凉的老人带着孙儿、孙女,手摇芭蕉扇,述说着牛郎织女的新故事,编织着银河宇宙的新传奇,一声笑语,激起银河的水声哗哗作响……

如水的月光轻轻地泻下,乡村披上一层薄薄的纱巾,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意境美。不停转动一天的石碾,在月光里停下歇息;麻雀、鸽子、燕子、斑鸠、喜鹊,归巢与家人团聚,寂静无声;归家的山羊,在羊圈静卧反刍;村民的晚餐,也在月光下慢条斯理地进行着,仿佛就是一幅《最后的晚餐》画卷……白日的喧嚣,夏日的燥热,忽而融入月光的海洋世界,一切回归到祥和的宁静。

此时,月亮,一点一点地放大光芒。乡村的景物也在月光里呈现出原貌,树木,拖着长长的影子,斜射在大地之上。庄稼的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依次投射在田埂、堤堰、山岗之上,凉风袭来,舞动的庄稼,在月光下,成为影影绰绰的各种景物。

秋虫,在月光下,唧唧有声,忽高忽低,时长时短;萤火虫,在月光里,提着灯笼在飞来飞去,和孩童们嬉戏,给他们的扑捉增加难度。

古朴的凉亭,为这个乡村增添无尽的色彩。往日里,贫穷、落后、破败的景象,早已被村庄的美景所覆盖,所裹藏,所抛弃。城市的喧嚣,城市的污染,城市的交通拥挤,在人们的心目中已经清楚地显眼,只有乡村还是一片净土。乡村的草木、山水、风情、庄稼、月光依然呈现着古老的色彩,乡村,夏天不热,冬天不冷,温度适中,是最理想的宜居之地;乡村,雨量充沛,气候温湿,河湖众多,是最理想的休闲之地;乡村,沃野千里,土地肥沃,植被茂盛,是难得人间天堂。

在东坡村,我们找到城市里所难以拥有的美景,所难以见到的美景,所难以感受到的淳朴民风。

穿越东坡村的凉亭走廊,不远处,就是西坡村。

在一条线上的明珠,就展现在村民的面前。

透着古香气味的乡村,穿越古代定格在邹鲁乡村的大地之上。整齐的街道,洁净的路面,美好的壁画,一一呈现在村民的眼前。

青砖黑瓦,伴着古朴的风俗民情,在此,彰显弥散扩展。

一幅又一幅“二十四孝图”,惟妙惟肖,栩栩生动,每一幅画,就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就是一个美妙的传说,就是一个文化传承的根蒂。洁白的墙面上,讲述着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演绎着一个又一个古老的孝道文化。

在此,不远处的田野上,春日野花满坡,径幽而香远;秋来草木郁郁,天高水清。这里的山,是低矮山丘,冬季或早春,丘陵显得光与秃,树木的叶子早已落尽,或是没有生长出来,在远处望去,我们看不清周围的树木是什么颜色,在夏季,苍翠欲滴的树木的浓绿,村民却能感觉出来。这浓绿是有层次的,从淡到浓,一直到浓黑一团,扑上村民眉头,压上我们心头。此时,薄雾如白练,伸手就可以抓到。也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遨游在仙宫之中。这一种感觉村民从来没有过,从那以后,也没有过。至今回忆,当时情景,如在眼前。

这里的水,清,静,柔。在山丘的石崖下,那里有一泓深潭,这里有一条小路,路边有一条小溪,石间有细流脉脉,如线如缕;林中有碧波闪闪,如锦如缎。在夏季,这里的水,就从石崖下的石缝间冒出来,丁丁冬冬,佩环齐鸣,或隐于石后,或躲于石左,或藏于石右,而溪流不大,清清的碧波,将长长的青草拉成缕缕细丝。这条曲曲弯弯的溪水美得纯真,在缓缓的流淌中,不时有水滴轻落在草叶上,渗入根下土石中,然后,土滤石挤,再流出涓涓细流,顺山丘的坡面流到山脚下,没有凶险的水涡,没有震山的吼声,只是悄悄地流,静静地淌逢山转身回清眸,遇难蹑足曳翠裙。

明珠,不只是在天堂的珍宝盒,也不只是在城市的宝箱里,在乡村同样具有熠熠生辉的明珠。

你若不相信,就来我们邹鲁大地走一走,看一看,你一定会流连忘返。

梨花情

文/施泽会

在故乡的时候,很想看看那一株株盛开的梨花。由于生活的压力,我背着空空的行囊,已经在南方流浪了10多年了。每时每刻都在脑海里,惦记着梨花开花的模样。

离开故乡时,梨树还是一株一株的小树苗。那时是乡政府号召村民栽种梨树,栽种经济林木的时候。许多村民不理解,也不把这个号召当回事。乡镇干部下村来给村民做思想工作,怎么也做不通,村民都说,我们生活在这一片土地上,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没有见过栽种这种矮株密梨,是一个梦想吧?

尽管许多村民想不通,我的二弟他是想通了的。他在自己的土地里栽种了1000多株梨树苗。村民们看着二弟在栽种梨树,他们都投来讥笑的眼神。二弟还是坚持要栽种。第二年,梨树苗长出了新芽,嫩黄嫩黄的,发出宜人的芳香。树苗一年一年的生长。按照乡里的干部说,三年过后一定会挂果,二弟把乡干部说的话当成真话,并期待着那个辉煌的时刻早点到来。

母亲经常到果树林里去东瞅瞅,西瞧瞧。母亲发现,梨树的树干有很多害虫,要是不及时治疗,恐怕这1000多株树苗要被虫子啄食而光。二弟听母亲这么一说,他赶快到乡农技站咨询,并买回几瓶果树用的农药杀虫。经过二弟的精心治疗,果树又开始正常的生长了,并且长得枝繁叶茂。

时隔四年,梨花开了。“忽然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春风扑面而来,山川风物,枯草开始发芽,禾苗开始返青,光秃秃的山坡上,长出了嫩嫩的茅草。田边地角长出了鹅儿肠,狗尾巴,还有香喷喷的折尔根,以及灯笼花,车前草,益母草,兔胡草,铁丝蓝等,还有许多不知道名字的野花,乡村的山青青的,溪边的水绿绿的。只有梨花开得像冬天下的一大片雪花一样,大大小小的花瓣,随着春风,飘飘扬扬的,漫天飞舞。这是母亲在电话那头给我描述的。母亲不识字,她居然能把梨花描述得这么切题,这么亲热,我仿佛走进了梨树林里,真正看见了梨花。

那片片梨花,开放在我的心中。我仿佛牵着恋人的手,在林子里体味梨花的气息。芳香,素雅,洁白,宛如刚刚从浴室出来的少女,温柔,可爱,高雅。爱花之人,不知道这梨花是短暂的,即使你拥有一时间的美丽,也是飘飘洒洒,纷纷扬扬,芳香一时。只有把梨树栽种在心里,把梨花开在心里,才能永久的芳香,才能永久的迷人。这是母亲给我说的话。没有想到母亲的话富有这么深刻的哲理。

每一年梨花开的时候,母亲就会打电话告诉我,儿啊,故乡的梨花开了,比前几年开得更热烈,一大片一大片的。因为后来,村民都把山坡上,田地里栽种了梨树,所以梨花开的时候,那一个山坡上,一个山沟里,都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飘扬的梨花,像冬天飘落的雪花。

今年梨花开花的时候,母亲没有打电话,我在心里就有一种忧伤,也许母亲的身体出问题了。我打电话回去,母亲用战巍巍的声音告诉我,今年梨花开的时候,她大病了一场,身子骨不好使了,想出门去看看梨花,眼睛也模模糊糊的。我在电话里就感觉到母亲的气息没有之前那么充足了。人老了,什么都不方便。身在南方的我,没有时间回家照顾母亲,感到很遗憾。后来经过医生的治疗,母亲又恢复了许多,但是人的生命是脆弱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前两天,我打电话回家问母亲,梨树结果子怎么样?母亲说,今年梨树结了很多果子,到成熟的时候估计有的枝丫就托不起。那些密密麻麻的果子,在母亲心里生长着,甘甜着。为了一个梦想,村民失去了许多个梦想。现在想起当初大家不接受栽种矮株密梨的错误思想,真是可笑之极。

昨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在梨树林里,享受大雪一样的美景,在诵读自己书写的诗歌。仿佛和梨花一样,洁白而来,高兴而归。

为党员老公喝彩

文/王纯

老公在大学期间就已经入了党,参加工作后,更是事事争先,严格要求自己。他24岁那年成为当地最年轻的乡镇副乡长,被派往山区工作。

山区的乡镇工作不好做,老公经常是一个月不回家。那时候,女儿还小,我一个人带孩子,工作紧张,老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孩子病了,都没有人帮一把。家里的水管坏了,我都是接一个脸盆,等老公回来再修。

那次,老公打电话说要回城里一趟,到县水务局联系村民打井灌溉的事。中午打电话,说抽空回家吃饭。可是,我做好了饭菜,等了半天也没见他回来。一打电话,说又回了乡里,正在忙着处理一起村民纠纷。我气呼呼地在电话里说:“你从家门口过都不回家,难道村里的人离了你就不过了?我告诉你,不愿回来,永远别回来了,我们娘俩没有你照样过得好好的!”说完,我把电话挂断了。

一会儿工夫,老公打回电话,压低声音说:“你别生气啊,刚才好多村民在场,不好意思给你解释。现在很多乡干部、村干部都在忙呢。我们都是党员嘛,事事都要做在前头。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村民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你要理解……”我没等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心想:“就你是党员,就你积极!”

几天后,我利用周末,带着女儿去看老公。没想到老公周末也下乡了,他的同事说:“我们干乡镇工作,哪有什么周末,老百姓又不休礼拜天。”后来,老公的同事开车带我们到村里找他。那天天很热,我看到老公在热火朝天地指挥着打井工作。烈日下,老公满头大汗,衣服上都是土,裤腿还卷起来,看上去和当地的村民没两样。我当时心里一酸,没想到从小养尊处优的老公,干起工作来就完全忘了自己,我不由对老公心生敬意!

女儿跑过去,冲着她爸爸喊道:“爸爸!我帮你干活吧!”在场的人都笑了。

8年过去了,老公始终坚持在乡镇工作,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如今当地的老百姓说起老公,都会竖大拇指。老公还是那句话:“我是党员嘛!”

因为老公的影响,我在工作上也兢兢业业,取得了些小成绩。最重要的是女儿,受老公的影响,她养成了很好的学习和生活习惯。

每每说起自己的经历,老公总是说:“能够为老百姓做点事,觉得没有辜负党员的称号,人生非常充实!”我看着老公一脸的幸福感,不由暗暗为他喝彩!

老井

文/庞祥艺

在我们乡下,虽然人们现在都用上了自来水,但是,村民们还舍不得遗弃我家门前那口老井,继续使用那井水。老井并不大,井口直径1米半左右,井深只3米,是用条砖和青石砌起来的,一副古朴的样子。

这口老井曾经是村子里人的饮用水源。井水澄澈透明,并且十分纯净。赶路的人从井边路过,用小桶打起井水,双手掬一棒来喝,是最常见的事情。

近日我回老家,特意到老井边去打水洗菜煮饭,重温从前农家生活的滋味。老井周围铺的条砖和修筑的护栏,已经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那沧桑的面容与清澈的井水形成鲜明的对照,使我不禁想起过去的经历。

小时候听老人说,如果常到井边把水井当镜子照,人就会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聪明。我们这些小孩子对老人这话深信不疑,经常趴在井沿上,对着井水微笑着看自己稚嫩的面孔,谁也不敢装扮搞怪的样子,生怕自己变成丑八怪。我们小孩子这些行为,把来井边挑水的大人们都逗乐了。

乡下人家生活,挑水煮饭是每天必做的家务活。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个大瓦缸。从清晨到晚上,连续不断地有村民到井边来挑水。他们挑着两只木桶,手里还拎着一只小铝桶。到了井边,放下两只木桶和扁担,将绑着绳子的小铝桶吊进水井里,用力一甩桶绳,小铝桶就扑通一声,桶口翻转着斜向下插进井水里,这时向上拉桶绳,就将装满水的铝桶提了上来。把铝桶里的水倒进木桶里,如此再三,两个木桶都装满了水,然后挑回家。待瓦缸装满了水,一家人一天的饮水问题就解决了。

这口老井除了供人们饮用外,还有很多其它的用途。

我们农村人大多数是从事体力劳动的,要经常换洗衣服,因而用水量很大。聪明的村民搬来几块水泥板,用青石将其架在水井边,做成既简单又实用的洗衣台。劳作之余或者饭后时间,那些小媳妇和大姑娘们,就把家人换下的衣服拿到洗衣台上,铺开衣服,抹上洗衣粉,用刷子刷一遍,再过两三次水就完事了。老井里那涓涓不断的泉水,打也打不完,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生活过得快快乐乐。

我们村的井水冬暖夏凉,水质纯洁干净,不但适合饮用,也是酿造米酒的好水。曾有个村民在村边搭建工棚办小酒厂,他另挖了口水井,取水酿酒,试业几次都失败了。后经技术人员鉴定,是新挖水井的水质不符合要求。那村民只能回村里挑老井的水酿酒,才使酿出来的米酒甘甜醇厚,韵味悠长,深受村民及来客的青睐。

也许是井水滋润的原因吧,老井附近的大树长得葱茏茂密。炎热的夏天,大树下特别清凉,因而,老井周围便成了村民们聊天之处。晚饭后,人们不约而同地搬来凳子,聚集在老井边。他们拉家常谈农事,从古到今,从小孩读书到国际新闻,从青年人婚嫁到老年人保健,无所不谈。老井旁边的大树下,就是一个开心广场,是一幅农家生活的画卷。

改革开放后,家乡人民富裕起来了,都盖了新房子,很多村民就在自家的院子里打了压水井,生活方便了许多,也免去了挑水这劳力之苦。但是压上来的水,很多都含有苦涩的腥味,水质不符合饮食要求,所以,不少村民还到老井边去挑水使用。哪怕现在用上了自来水,部分村民使用老井水的习惯仍未改变。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家乡人民喝着这口清澈甘甜的井水过日子,继承了前人吃苦耐劳的传统和坚韧顽强的作风,培养了人们淳朴憨厚的个性和谦恭礼让的品行。

老井,装满了淡淡的生活,装满了浓浓的民风。它像一座历史的航标,铭记家乡的人文风俗,见证家乡的时代变迁。老井,沉淀在岁月的最深处,融化在村民的血脉中。它是我心头精神的印记,是我永远不老的乡愁。

熊猫村庄

文/白忠德

中国曾经寺庙盛行,被称作三官庙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因了大熊猫的存在,秦岭深处一个叫三官庙的小村子,却是名扬四海,被形象地誉为“熊猫村庄”。

这里是野生动物的伊甸园,热心于大熊猫保护事业者心目中的圣地,更是全国野生大熊猫分布密度最大、可遇见率最高的地区。没有学校、商店、卫生所,不通电看不上电视,看病或上学要到100多里外的县城或50多里外的岳坝镇,最近的药店、商店也在20里外的大古坪村。土地原本瘠薄,又不能施用化肥农药,产量就不高;不能搞基础设施建设,运输靠肩挑马驮,照明靠油灯蜡烛;居住的是泥土房,里面摆设极其简陋。

村民们种着枣皮树,往年价钱好的时候还能卖些钱,这几年几乎没人收,即使有收的价钱也低得很。国家发的退耕还林补偿费,是他们的一个收入。另一个收入来自向导费,一年为游客找熊猫能得到几千元。当向导钻山体力消耗大,是年轻人的事,年龄一大就跑不动了。有几家养了马,把游客的行李从凉风垭驮进来再运出去,钱赚得辛苦,还不稳定。然而,去年5月起,国家林业局开始禁止除科研工作者外其他人进入三官庙,这两项收入便大幅减少。家家喂几头猪,年底杀了熏成腊肉管一年,吃肉不花钱,等于把钱省了。

大熊猫等珍稀野生动物深深影响着村民们的生活,甚至是生命。三官庙村民何庆贵说,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稍不留神,一夜间就让野猪给毁了。那家伙成群结伙出动“扫荡”,趁着夜色进入玉米地,撞倒玉米秆挑选棒子,碰到颗粒不饱满的不吃,见到好的啃几口扔掉。一夜间,一群野猪足以把几十亩庄稼糟蹋了。野猪繁殖力旺盛得很,加之缺少天敌,现在是越来越多。与野猪“战斗”可不是件浪漫的事。他们想尽办法,庄稼地边围上篱笆,地里插上穿着旧衣服的草人,夜里点火、吹号、敲锣、放鞭炮。这些手段都用了,根本制不住那帮刁蛮凶猛的家伙。去年秋天“猪害”才叫严重呢,它们成群结伙,横冲直撞,连吃带拱地,硬把他家玉米吃光了。玉米棒子刚刚灌浆,野猪就来了。他们一家大小点上火把,拿着棍棒,牵着黄狗,敲起脸盆,大声吆喝,想吓跑它们。哪知它们滑头得很,人靠近就溜,人前脚走后脚又来,和人玩起“捉迷藏”。“拉锯战”持续三个晚上,第四天晚上他们不去了——野猪吃光了地头的玉米,转移“阵地”了……

老何开始抽烟,浓重的烟雾包裹了他。沉默好久,他的情绪缓过来了。对于庄稼人来说,再苦悲的命运,再艰辛的生活,都默默地承受了。野猪吃光了今年地头的玉米,第二年还会种上玉米,不会让地荒着手闲着,大不了叹一声“俺命悲哩,摊上了野猪”,之后该干啥还干啥,这就是庄稼人。

野生动物毁掉庄稼,他们从没要求过赔偿。国家有这方面政策,可野生动物不是政府让来的,便觉得没有理由要求赔偿。羚牛等野生动物多次伤人,有一个村民还成了残废,可无人与它们计较。

村民们热爱着这片土地,与巡护队员们一道,参与森林防火、野外监测、反偷猎和动物救助,成为秦岭大熊猫的保护神。这些年三官庙保护站一共抢救了19只熊猫,有11只是村民发现的。一位大娘讲,一只熊猫迷了路,困在她家院中,老伴二话没说,上山砍了竹子招待这位贵客。熊猫临走时还回头望望,感谢主人的盛情款待呢。

“熊猫村庄”里的村民们,祖祖辈辈与大熊猫等野生动物和谐伴生,贫穷而自足,坚韧而执着,率性而好客。几年前,中科院动物研究所与佛坪保护区联合建立大熊猫野外研究基地,陕西省政府决定将三官庙村民搬离,彻底解决社区经济发展与自然资源保护之间的矛盾。“熊猫村庄”里的最后一批村民,面对命运的转机,把喜悦与落寞写在脸上。何庆贵表情复杂地说:“搬到交通便利、生活条件好的大古坪或县城,当然是好事。可是没有了经济来源,人吃啥喝啥?故土难离,房子在这里,老祖宗埋在这里。这儿空气好,没有污染,经常能看到熊猫,时间长了便有了感情,几天不见还想哩……”

人类把原本属于大熊猫的栖息地还给它们的时候,三官庙的村民却得牺牲自己的生活方式,离开祖祖辈辈生长于斯的家园,走向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向“熊猫村庄”里最后的村民致敬!

乡愁,有时是一种纸牌

文/忘记号码

省道从村子边上经过,途经村子的汽车会慢慢停下,旅客在这里上下车,算是一个站点。村民外出大多从这里搭车。有年轻的村民从这里坐上汽车,走向外面的世界,去寻找他们人生的舞台;也有年轻的村民从这里走下汽车,回到他们的老宅,来探望他们的留守亲人。

每隔一会就会有一辆汽车在这里停下,有农用车,有摩托车,也有私家车,但基本上准时的要数东来西去的公共汽车。只要有车停下,总有村民上下车。从早到晚有多少趟,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里现在是村民的一个聚集点,有等候乘车的,有送行的,有接送东西的,也有凑热闹的。大家在一个村里住着,彼此非常熟悉,聚在一起,传播着各种信息。

正对着公路,刘家开了一间杂货铺,门帘旧布拼,窗户新纸糊,卖点零食和日用杂品。门前放着两张小方桌,围着两拨老头在打纸牌。四个老头一拨,玩的是乡村流行的“牛九”纸牌。他们都是几十年的熟悉的联手,打牌中形成了一种外人难以明了的默契。出牌大有学问,看似随意,实则犹如捉迷藏的小孩,一捉一藏,彼此心领神会;又像武术馆里的年轻推手,一推一让,看似在试探,实则输赢已定。

我家邻居,八十多岁,一辈子生活在村子里,郁朴诚悫,处事随和,杖朝杖国之年,腿脚虽然不便,每天基本上准时来,准时回。我看到他的拐杖在桌旁支着,卷起的裤腿里塞着些毛毛钱,每一牌打完,要么从裤腿里取出几毛,要么放进去几毛。他抬头看到了我,笑了笑,敦劝着让我和他们一起玩会儿纸牌。我说我非常想和你们玩一会,但这种纸牌我不认识。他告诉我,每一牌几毛钱,每天最多输赢两三块钱,娱乐而已。

我从刘家小卖部里买了两包烟,每桌放了一盒;又给他们打牌的八个老头每人给了十元,我说今天我请客,你们尽兴。我家邻居拿着钱,不好意思起来,一边说不要,一边将钱塞到卷起的裤腿里。只见他从腰间解下了烟袋,将玛瑙烟嘴在撩起的衣襟上用心地擦了擦,装了满满的一烟锅捏碎的烟叶渣渣,递给了我。

“来,你也抽一锅锅。” 据说他的这个玛瑙烟嘴是个宝贝,平常是不让别人动的。

我不吸烟,但看到老人家有点激动的眼神,我还是接了过来,坐到桌旁,一边和他们聊天,一边看着他们打牌,一边在不断咳嗽中慢慢地抽完了那一袋烟。

看着这几位乡邻打纸牌,简约思维之中可见敛华蓄味,单调重复里洞悉处事之道。纳费无多,受惠不浅。一方面因久居高楼密布的城市而难得有如此闲暇来参与乡村娱乐之趣,另一方面在紧张的工作生活之余,又渴望重温田园的孺慕,也算是一种寻找心中桃花源的怀古挽歌,虽非魏晋风度,却也其乐陶陶。

在文明的重重裹挟之下,我记忆之中的小村早已沦陷,曾经成片的农田抛了荒,葳蕤的野草蔓延疯长。在一批又一批年轻人义无反顾地离去之后,小山村已经出现断层,曾经人丁兴旺的家乡,只剩下留守在家的老人,他们是我们这个小山村坚定的守望者,也是我们村子最后的标本。传统的乡村文明也一点点的走向了没落,就像这些还在坚守在家乡的日薄西山的老人。当这些老人离去的时候,我们将成为失去故乡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们的乡愁将找不到归宿。

记得住乡愁,有时只需把心里搁置已久的油灯寻出来,擦一擦,点亮,你心灵的整个屋子就会亮堂。

梦游梦幻谷

文/朱一平

常言道:一百个人就会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同样,一百个人也有一百个桃花源一百个伊甸园。

青灰色的天等雨,而武隆深山中的梦幻谷是在等谁呢?

梦幻谷属于没有开垦的处女地,道路崎岖坎坷泥泞,越野车蹒跚着寸步寸行,有种越走越蛮荒的感觉,老驴拉磨般磨叽到一个山口,往下一撇便挪不开双眼:山谷被青幽缤纷的绿色笼罩,首先强力入眼的是谷底那片嫩绿,如地毯如湖泊如处子;行行柳杉浓墨重彩绿格外醒目,挺直身姿护卫着苍翠森林;灌木青公式山楂松杉铺满山峦,桐子满树冠淡紫淡紫的小喇叭花吹奏在山顶……

深入谷底如同鱼儿游进大海,梦幻美妙。一湾又一湾翡翠般的青草绒绒地铺满山谷,一湾又一湾碎金般的鸭脚板黄花满谷盛开,紫色的鸢尾花点缀其间,牛毛毡、蕨基头、菌姑、刺梨、酸萢、陈艾、菖蒲等野生植物随处可见,叮咚叮咚的流水声吟唱着一路陪伴着我们,就是不见其踪影,真是一条艾青歌咏的没有照过影子的纯洁小溪呀,其实这条蜿蜒的小溪就潜流在花草丛中,山谷两边的青山如屏障庇护,山风舞动在山顶,饱满的森林百草气息鼓荡在身心,雾岚似有似无,我们有些醉绿醉氧醉美了,梦幻中觉得,这里才应该是人类祖先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伊甸园,这里才是可能诞生爱情的芳草地,这里才是人性觉醒的摇篮。

而梦幻谷不是上帝的,是武隆仙女山镇的,是在这里世代土生土长的山民的。如同《阿凡达》中朴实的村民,在老社长的带领下,义务守护着这个在他们饥饿的胃和饥饿的精神岁月里带给他们安慰的山谷。在过去的苦难日子里,蕨基头,野生菌菇,补充过他们的胃,刺梨、山楂、酸萢等野生水果,点缀过他们贫乏的日子,青公式树桐子树,是他们生活的必需,陈艾菖蒲等草药随时等待他们急需之用。他们感恩梦幻谷在艰难岁月带给他们的恩惠。过去这里叫“蕨基头谷”,一是因为这里的蕨基多,二是因为蕨基头可以晒干碾成粉末做粑粑充饥。如今不愁吃穿了,实用的“蕨基头谷”转换为审美的“梦幻谷”了。马斯洛的人生定律在高山峡谷也实践中。村民们也蓦然看得见美景了,也许一直都看见的,只是过去无精力和心情欣赏而已。如今,他们非常珍爱梦幻谷,爱护着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把游客扔下的杂物收集起来处理;轮流巡逻护林;给游客宣讲森林防火的知识……

梦幻谷谷主吕万峰是个走出去又返身入谷的现代人。他在城市读过大学,见过世面,现是公职人员。但他每周都要回到这里,时时牵挂这里,并且建立了梦幻谷网站,为“把不把梦幻谷推向市场”有着哈姆雷特式的纠结。那天,他胖胖的身上穿着花格衬衫,感觉是个小土豪,细聊后,发现他怀揣一颗赤子之心。看遍了外面的万紫千红,回首间,更觉自己的家乡也很美。说起家园的美,吕谷主脸上泛起光泽,他说,这里四季都有看头都很美,春天蕨基牛毛毡等植物嫩绿绿水晶晶,夏天遍谷野花五彩纷呈,秋天这里绿色浓重如墨,下雪的冬日,梦幻谷冰清玉洁,如仙女居住的圣地。最让他迷恋的是那萦绕山谷的乳白色的雾岚,一缕缕雾气从谷底生生不息,如同仙气缭绕,美轮美奂。他们的村子就在谷中,几排木质青瓦房,晕染着岁月的痕迹,百鸟鸣叫嬉戏房前屋后,翠竹树木环绕屋前屋后,小花小草盛开在屋前屋后,这里就是山民心中的桃花源。

吕万峰内心很矛盾纠结,想把梦幻谷推向外面,让更多的人享受其间,让乡亲们办起农家乐,富裕起来;但又担心人们蜂拥而至,不懂得爱惜,破坏了这里。村民们甚至不愿意接受开发,哪怕搬出去住楼房。他们宁愿坚守现在的格局,零星有人前来,村民护卫队照看得过来,梦幻谷的美景得以保持。那天,除了我们游荡在那里,还看见几拨人垫着地席,撑着帐篷,在芳草地上悠闲的玩耍。

梦幻谷宁静秀丽纯朴的胸怀,只接纳懂她爱她疼她的人。

盼春节

文/陈贞蓉

春节是我国人民的传统佳节,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呢。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经常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跑出来吃人。因为它是在大年三十出来的,所以人们把它叫做“年”。它实在太大了,而且刀枪不入,村民们手无寸铁,无法和它抗斗,所以只好逃亡。

一天晚上,村民们正准备收拾东西逃亡,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婆婆。她衣裳不整,脸色苍白,像是几天没吃东西了,一个村民急忙给了她一点东西,她吃后才慢慢恢复了。

她问道:“你们为什么要收拾包袱啊?”

村民说:“我们这里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都会来一个怪物,把村里的人都吃光。”

老婆婆又问:“是什么怪物啊?那么厉害?”

“是一头凶勇的怪物。”

“凶勇的怪物?”老婆婆心中有了数。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老婆婆说。

“什么交易?”

“你给我吃的和住的,我帮你们降妖怎么样?”

“您还能降妖?村民听了很是吃惊。

“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好吧,那就试试看。”

第二天晚上,“年”又照常来了。它东瞅瞅,西瞧瞧,怎么也看不到一个人影。突然,一阵巨响,“年”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红衣的老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它。“年”高兴极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了。它飞快地跑过去,但它还没到老人的面前就又大叫着跑回来了。

原来“年”最怕火和红色,所以一见到火和红色就又退回来了。

从此以后,“年”再也不敢跑出来吃人了。于是便有了贴春联。放鞭炮的习俗。

乡村晨曲

文/游水方

我的根在乡村,我吸吮着这片土地的乳汁长大。踏着岁月的日历,最让我寻味不已的,是这片土地上演奏出的一首首清新醉人的晨曲。

当雄鸡长鸣几遍之后,灰蒙蒙的晨幕便拉开了。东方已隐隐地露出了一缕鱼肚白,村子的轮廓朦胧地展现出来。

几声狗吠在村子上空回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鸟儿“唧唧啾啾”地叫起来了,唱着宛转动人的曲子。夏日里,那些耐了一夜寂寞的蝉儿弹落身上的露水,放开喉咙鸣叫,重复着单调的韵律。一拨儿白鸽早早飞出笼子,在村子上空盘旋,似乎在做着晨练。

家家传出涮锅洗盆声,女人们开始煮早饭了。村巷里响起了脚步声,沉沉的,由近而远,男人们、村姑们出去开早工了。

村里人喜欢早上去田里劳作,既可享受清晨凉风的滋润,也可避免太阳热辣辣的晒,还可舒筋活骨,他们笑城里人白白花力气去跑步去打拳。于是,天蒙蒙亮他们就下田去了。

田野上的庄稼在光与影的交织中舒展着身躯。清风带着雾气,柔柔的润润的,在田野上徜徉,吹得庄稼嫩绿的叶子摇头晃脑,吻着人们的脸膛,撩起他们心底下的清爽惬意。

下田的村民在田埂上走着,赤着的脚踏着青草,痒痒的,踢着草叶上的露珠,凉凉的,偶或惊动了一只蟋蟀,“吱”的一声向远处跳去。

挑水淋菜的村民到水塘打水,惊动了鸣唱的青蛙,它们一个个“咚、咚、咚”地跳入水中,村民便把水连同青蛙荡在水中的余音打了起来。在菜地里,水桶那花喷头喷出一束束水花,淋在菜叶上“沙沙”作响,把那晶莹的露珠抖落。

割菜的村民蹲在地上,拿着小刀向菜的头部割去,提起绿油油水灵灵的菜,码得整齐放在箩筐里。一畦畦菜地上,有白菜、青菜、芥菜、椰子菜……摘瓜的村民弓着腰,亨着小曲,漫步于瓜架前,审视着一个个吊在架上的瓜,把成熟的一个个摘下。一片片的瓜架下,有青瓜、苦瓜、丝瓜……相邻的村民边干活边谈着家事琐事乐事,偶或飘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犁地的村民,一手扶着犁,一手牵着牛绳,时不时“吁”的一声吆喝,前面的牛依然不紧不慢地晃着脑袋前行,那些泥土便哇啦啦地翻转过来,带着庄稼稿头的土地又改变了颜色,下一造作物又即将播种,种下村民新的希望。土地就在这一轮轮的种植中,不断地更换着斑斓的外衣,或绿或黄或白或紫……无不昭示着土地的生机活力。

东方的天空由鱼肚白变成了橙红,渐渐地射出缕缕红光,不久那轮红日便钻出头来,慢慢地升起,那柔和的红光漫过天空,洒落在田野上,那满野的庄稼变得光靓起来。

村民陆续收工了,荷着农具、挑着瓜菜走上了田埂,来到那条贯穿田野的水沟,洗净手脚和农具。有的回家去了,有的挑着瓜菜赶早市去了。

清晨的乡村,柔风轻轻地挑拨田野上绿树上的琴弦,演奏出一首首清新的晨曲,犹如透着甜味的民歌,纯朴而淡雅,轻柔而宛转,在天地间飞扬。

赏月

文/王朝书

回农村生活,先生最担心的是水、电问题。毕竟,农村没有像城市那样分布周密的供水系统和供电系统。然而,回家后,先生发现,水、电都超过了他的预期。

过去,吃水是村子的一大难题。村子没有井水,也没有自来水,有的是储存在水塘里的塘水。塘水,人、牛共饮。喝了塘水的村民,不少患了结石。因此,回不回农村,先生和我纠结了很久。在得到了村民的肯定答复后,我们才做了决定。回到家里,我们看见的是,自来水管以及到达田间地头的生产用水。村子不仅有了充沛的水量,还区分了人饮水和生产用水。如此,保证了供水的稳定。电流,也经过了农网改造,总体平稳。当然,有偶然停电的时候。不过,这时,可以赏月。

停电了。听说,就连镇上都没有电。好像因为雨季,电线杆受到了破坏,导致泸定县境内大面积停电。停电了,村子并非漆黑一片,天上有月亮。

月光下,先生、我和我的婆婆,一起沿着村子里的水泥路散步。一条宽敞的水泥路,从西向东贯通整个村子,将村子与外界联系起来。水泥路的西边段,位于人群中,东边段则在林子里。如果,晚饭吃得早,我们则走东边线路,晚了,则选择西边。

此时,我们走的是东边段。月光下,道路清晰,树影婆娑。林子里不时传来蝉的叫声。偶尔,萤火虫从眼前飘过。轻柔的月光,勾起了婆婆的回忆。她想起了,小时,她和她的伙伴在月亮下做的各种游戏。

可能,每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都有与月亮有关的记忆。在我的记忆里,夏季的月光几乎可以照见整个村子。然而,城市里,我却没有看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城市里,各种的灯光屏蔽了月亮的光芒。城市,没有黑夜,也没有月光。

散步回来,还没有来电。我们到屋顶,躺在沙滩椅上,看月色中的村子。此时,我才看见,原来,月光是有颜色的,是乳白色的。乳白色的月光下,房屋、树木,都仿佛涂了一层奶油,有着浓稠的润泽。乳白色的月光下,村子热闹极了。各种的虫子忙着完成一生的大事,交配与诞生。最为忙碌的,当数蝉。各个幼蝉争先恐后地从土里冒出,长出翅膀。然而,它们也是猫咪以及人类一年一度的盛宴。月光下,有村民拿了手电筒,到树下等幼蝉出土。随即,幼嫩的身体被装进瓶里。

等先生明白,树林下不停晃动的手电筒光是为何时,先生清楚了一件事,即村民的营养供给从何而来。幼蝉出土的时间,可以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可以给村民提供丰富的蛋白质。此外,夏季的蛇,也给了村民丰富的营养。夏季,村民捉了蛇之后,往往会将蛇与鸡一同煮了。当然,抓一条蛇并非易事。抓蝉,则手到擒来。月光下,有的人很快就能捉到二十多只。如此,村子里,每个人都会记得月亮。因为,月亮与村里人的生活紧密相连。

各有各的发现。月光下,村民又发现了一只幼蝉。而先生,终于发现,月光是如此的亮泽。先生对从成都来养老的母亲说,这样的夜晚,是不会出现在城市的。因此,就让我们好好体会一下吧。

渐渐消失的村庄

文/穆晓禾

生活了40年的村子,转眼就要消失。转眼,村民们将搬进高楼的新房里,与过去告别,与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农耕生活告别。只有我,只有喜欢怀旧的人,拥有依依惜别的悼念——,那里有我无法割舍的记忆。

徐固寨,一个以姓氏命名的村庄,却没有一户徐氏人家。不知从什么时候,从哪一朝哪一代,徐氏家族绝户了。村子没有村史,没有着文立碑,没有一个传说下来的故事。作为徐固寨的一个村民,我不知道从哪一个方向去追溯,那在很多年前就消失的徐姓家谱。

写在纸上的是可背诵的《三字经》和《百家姓》,以及墙上年年更换的标语,那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不过是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什么,看什么,不再是电视一种传媒途径,那些每年外出务工的村民,会带回来各种各样的消息。

这些消息,汇聚在春节前后。春节前,村民们陆陆续续地从远方归来;春节后,他们又陆陆续续地离开村庄,像一枚种子一样,随着风的方向,飘落在中国的某一个角落里,生根发芽,然后等待收获。这些消息,让徐固寨变成了一口水缸,一会儿满了,一会儿又空了。

悬空了的村庄,就只剩下了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守着家门,守着田地,守着蓝天和白云。他们再已牵不住牛马,握不住犁铧,扛不动大包小包的麦子玉米和棉花。农忙的田间光景,是那些雇来的机器,在马达声里播种和收割。没有劳力的村庄,让他们放下了镰刀和斧头。

生了锈的不止是镰斧,石井却彻底不见了,被掩埋的是每日清晨的挑水声,村庄醒来的时辰越来越晚。代之的是自来水管,家家户户已不再去寻水,这样的日子久了,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何止是这些,还有村后的那一片芦苇。自从芦苇荡没有了,村庄明显少了一些鸟鸣声。如今的村庄,只有麻雀和乌鸦。原来有不知名的水鸟和印象中的天鹅,我的童年多出了无限的乐趣。沿着童年的小脚印,我追想着年少时的玩具。

弹弓,玻璃球,模,纸三角,陀螺——还有很多想不起记不起,连我也学会了忘记。童年零散的碎片,拼出的只是快乐的回忆,那缺衣短吃的岁月,是淡淡随风而去的一丝哀愁。

没有老人再讲“狼来了”的故事,中山狼消失了,复活的是灰太狼和喜羊羊。关于过去的传说,已被老辈的人带进了土里。当铁钉重重地敲打木棺的瞬间,我们与过去告别,与腐朽的野史告别,与村头的那棵百年古树告别了。

多少次夜里,我被豆爆的声音惊醒。伸手触及的地方,是一款智能手机,滑开屏,翻一翻看看有没有人给我留言。那是村外的消息,犹如从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皎洁而纯白。走出去,还是留下来,这是困扰徐固寨村民的一个纠结。

向着幸福的方向走去,村庄在消失之后会被写进县志,只是会成为不多人梦中的一个场景。

家在铁王

文/王国栋

我在咸阳工作生活多年,有一套面积不大的房子,是我和妻儿的安身之所。可每当有人打电话问我:“在家吗?”我总是回答:“没有,在咸阳哩。”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母亲在哪里哪里才是家,我的家在一个叫铁王的村子里。

我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长大。站在我家门前的空地向南望,远处一排高耸的山峦,是村子的一幛天然水墨屏风,我甚至可以看见潺潺的水流,蠕动的羊群。回望北边,山峰就成熟稳重了许多,由近及远慢慢抬升,像一位谦谦君子。山脉也褪去了黛青的颜色,变得柔软翠绿。东边也是山,一条宽阔的柏油路绕山而过,向着山的更深处延伸,拉煤车不时地跑进跑出,胶皮轮胎与地面滋滋的摩擦声远远传过来,偶尔的一声汽笛,惊飞了梧桐树上沉睡的麻雀。只有西边是大片的土地,村民春耕夏耘秋收冬藏都在这里。

那个时候还没有实行土地承包,村上的人累死累活劳作一年,到头来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一碗辣子红红的干捞面成为许多人最渴望的美食。我们家也不例外,父亲在外工作,是拿工资的公家人,母亲带着我们姐弟四人在生产队挣工分。她几乎常年不歇,起早贪黑,收麦子、出牛圈、修农田,为的就是多挣工分,多分口粮。一个在生产队只抵半个男劳力的女人,无论如何辛苦,都无法和男劳力相比,分到的粮食可想而知,何况村子生产的粮食根本就满足不了村民。

二三月里,青黄不接,姐姐和我领上弟弟,到田地里挖刚刚钻出来的野菜,回来和面条一块煮。母亲把擀好的面条连同野菜下到锅里,我们眼巴巴看着她扫地面、洗案板、抹锅盖、擦瓮沿,等这些做完了,面条已经煮成糊糊。村子的人都这样做饭,煮出来的面条连汤一起吃,这样节约粮食。就连建国家也一样,建国的爸爸是县革委会副主任。每次母亲蒸馒头,只有一两个纯麦面是给小弟做的,其余都是菜窝窝,姐姐、我和二弟从不要吃。我们是姐姐和哥哥,他是小弟,好吃的东西当然要先给他。

东边坡地上是生产队的大片洋槐林,槐花飘香的季节,村子的许多人都在觊觎它,洋槐花拌上少许的面粉蒸熟是美味佳肴。生产队明令禁止村民采摘,他们知道,洋槐花对于吃不饱饭的村民意味着什么,一旦解禁,林木将荡然无存。母亲和三婶途径这里,适逢树木修剪,看到散落满地的槐花,禁不住抹下头巾采拾,不料被队长看见。辩解是不起作用的,必须游街示众。她们像犯人一样走在队伍前头,肩上扛着剪下的树枝,手里提着包槐花的头巾,后边跟着的村民有一声没一声的敲着锣,从街南游到街北,又从街北游到街南。那是屈辱,很大的屈辱,三婶禁不住在队伍中哭出了声。

面对我们姐弟惶恐的眼睛,游街回家的母亲跟没事人一样,一边系围裙一边招呼我们搭手做饭。那个时候,母亲就是这个家的天,她必须勇敢,必须坚强,所有的委屈都得自己扛。她自己明白:天一定不能倒下来。

母亲每晚都要去饲养室记工分,途中要经过旧城墙根的大壕沟。这里没有人家,周围一片漆黑,阴森森的,很吓人。母亲说我是男子汉,有杀气,让给她作伴。我很自豪,我能保护母亲,这让弟弟很羡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我们母子手牵着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突然一只小猫窜了出来,吓得我头发倒立,攥紧了母亲的手。母亲骂一声死猫,牵着我继续前行,我们用高声说话驱赶心中的恐惧。

这以后,我就成了母亲的跟屁虫,母亲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就连上山挖药材也去。在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日子,村上的人是不敢明目张胆地上山挖药。母亲和几个走得近的妇女,天不亮就相约上山,太阳升起时赶到山顶,挖完药天黑再返回来,有时候赶不回来就在山里过夜。我毕竟是个孩子,大人不让去,怕山路远走不动,怕被野兽伤害到。可我死缠着非要去,母亲拗不过就带着我上山了。山梁上没有树荫,毒辣辣的太阳直射下来,暴晒在阳光下的我们,脸撕裂一样疼痛,汗流浃背寻找着黄芪、沙参、远志……

在我看来,能上山挖药,说明自己已经长大,长大就要帮家里干活,替母亲分忧。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姐弟也一天天长大,有了各自的工作,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也走出了贫穷的铁王村。我敢保证,令母亲最高兴的事儿,就是看着儿女一天天长大。可母亲哪儿都不想去,依然住在那里,她要为我们守住一个家,一个我们每一个人都理直气壮的家。

前几日回家,姐弟见面又是一通海聊,聊着聊着就聊到工作,言语间就有人对工作现状发泄不满。我顿时想起一句话:我们走的太远,以至于忘记了为什么出发。

守水记

文/李永明

“水稻一枝花,全凭水当家。”过去西路坝一带好田好地多,乡村近邻的土地都连接在一块,呈现出田成方树成行路成巷的乡村美景。又因地处月河流域,水资源充沛,村民都喜种谷麦,细米细面成为主食,西路坝成为安康的稻米之乡,被誉为安康地区的“白菜心”。

在农业基础设施薄弱的年代,灌溉设施落后。丰水期,风调雨顺,村民喜获稻菽千重浪,五谷丰登飘稻香;干旱时节水贵如油,因为采用轮灌和续灌方式的灌溉,地处上游的稻田近水楼台先得月,满田满水流淌着,上午一片黄,下午一片绿。地处下游的稻田“嗷嗷待哺”,继而地里干的能着火,村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雨水降临,一波人前去看水,一波人到月河寻找水源。夏插时节,酷暑高温,村民们常常为了争水抢水,不顾多年和睦交往的情谊,甚至六亲不认,斗殴骂娘,为放水还结下了梁子,多年的交往荡然无存。

那时候在农村最繁忙最劳累就数守水放水了,那沉甸甸的稻穗上凝结着农人们的辛勤汗水。我们家里的几亩好田也在月河边,每年为了放水,父母和哥哥们操碎了心。白天伴随着放水大军来回行走在渠垱上,手里拎着铁铲,遇到漏水处就铲泥堵窟窿,减少耗水现象的发生,每天忙得晕头转向、忍饥挨饿。轮到灌溉时,除沿途渗漏和蒸发外,放到下游时只有碗口粗的水。忙的村上干部喉咙都嘶哑了,遇到听话的村民放水时按秩序放,不劳神动筋;遇到“红脖子绿眼睛”的村民,不管村干部那一套管水办法,我行我素,还喊上一帮愣头青年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别人家的水强行放到自己的田地里,放起了霸王水。人单势薄的村民敢怒不敢言,村干部前去劝阻,说破嘴皮人家不给情面,厉害的还推搡着村干部,村干部招数用尽,也无济于事,村民为了水打得头破血流,还惊动了当地公安部门前来调解。我家放水时,父母性格温和,对人热情厚道,放水时不争不抢,父亲和大哥拿着被褥睡在渠道边上,晚上蚊虫叮咬,酷暑难耐,为了放水眼睛熬得通红。有一年大哥为了灌溉放水,跳在齐腰身的水渠里捞浪渣,被一条毒蛇咬过,大腿肿的厉害,多亏村子里的老郎中用土办法保住了哥哥的性命。水放到田里后,父亲还得雇牛耙田,门前门后的村民都来帮忙,做饭的、拔秧苗的、拉线的、插秧的分工明确,个个出力流汗。插秧完家人们做上一桌好菜,拿出陈年的土酒,喝起了插秧酒。村民们喝的昏天暗地,比过春节还要热闹。秧苗插在田里不到一两天时间就干了,这还的上渠道守水放水,为了水消得人憔悴。

村子里的几户大户人家,发现了灌溉中的商机,自己掏钱在一集中的渠道边打一处深机井,配套抽水设备。每逢夏插夏灌时,人家抽水卖水,利润丰厚,不少村民为了避免放水时的纠缠,都买高价水灌田,却也无可奈何。我们家也在紧要关头时买水灌田,村子里经济条件差的村民,只能等到人家全部插上秧苗时,自己才灌田插秧,错过了水稻的丰产期,每年减产一半。

如今,时过境迁,西路坝一带种植水稻的村民少了,村子里的好田好地被移民搬迁、社区安置、农业园区建设等征用了,年轻的都外出打工赚钱,吃米吃面都到市场购买,守水放水已淡出了历史的舞台,村民们吃的米和面都是精米精面,再也享受不到过去的那种稻香和麦香了。

油采花开的季节

文/张士华

一条小路不算宽,象一根藤,从山脚弯弯曲曲一直爬到山顶,紧紧把一座大山拥抱在自己的怀中;一条河不算深,时而湍急时而平稳,用自己甜美的雨露滋养两岸的万物,伴随着时光匆匆而去。

盛夏时节的周末,从市区驱车沿着京承旅游公路南下三十多公里,过滦河大桥,从偏桥子镇政府左拐上了村路不远,钻过承唐高速大桥,就进入了二兴营村。

村路是水泥路面很窄,进入山区,路一边是陡峭的山崖,虽有灌木和树林遮挡,对于没有开车走过山路的自驾族来说,难免有一丝丝恐惧,会车是个不可思议的事。尽管这样,一批批车辆还是有序地进出,原来村民在多弯道、多险峻的路段设立人工安全岛,保证了进出车辆的安全。在椴树洼居民组的路边,看到的景象却是一批熙来攘往的游人,一张张欢愉快乐的笑脸,这一幕幕乡村美景近收眼底。

二兴营村上千户人家,分布在十多公里的大山里,村民以种植养殖业为主,这里的山野资源丰富,山杏蘑菇山野菜等,人工栽种的家杏山楂苹果树已经到了结果期,从春到秋采摘业是这个村子的一大特色。

满山遍野的油菜花一望无际,身在其中如梦如痴,最佳的盛花期在六月的下旬,此时,先期开花的油菜已经结出了小小夹角,“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剩余的那一片片金黄,还坚守在丛山之中,笑迎着观赏的客人。

为觅春踪垄上行,晴光一点入眸明。

花开浪漫风中舞,籽结馨香鼎里烹。

乡野自怜姿窈窕,园田谁爱势峥嵘。

不知紫苑群芳谱,却把民生排几名。

这首古诗七律·油菜花,是对此情此景的真实写照,与“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蛱蝶飞”旧时田园冷落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水泥路面取代了泥沙土路,虽然以车代步是当代人一种时尚和自豪,听着鸡鸣犬叫的声音,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走近这幽静的小院,品偿着家常便饭,仿佛又唤起了每个人对乡下青山绿水的怀念。孩童时代的稚嫩,成年前行的酸楚,一生完美的收官,晚年生活的幸福,这些都是一生最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