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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散文

2023/01/03经典文章

豆腐散文(精选20篇)

麻辣臭豆腐

文/杨妤亭

麻辣臭豆腐是建水着名的风味小吃。

麻辣臭豆腐不仅味儿好,看相也很好,一块块软嫩滑爽的豆腐配上一根根香脆可口的折耳根,和一颗颗乌黑发亮的花椒,再加之各种调料,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

麻辣臭豆腐的做法很简单:首先把豆腐放入水中浸泡,当有客人来了,便用勺子舀起几块豆腐放到一个放了热水的盆里加热一下,起锅沥干水分后将豆腐放在烤盘上,注意还在滴水的豆腐禁止放在烤盘上,不然会把火淋灭了,接着在豆腐上刷少量的油,把豆腐刷得看起来有些黄即可,接着大概等一至二分钟,便可把豆腐翻个面再烤,当豆腐快熟时,在盘子里撒上一些花椒粉,盐、辣椒粉,在一个小碟子里面倒一些乳腐汁,再撒上葱花和折耳根,把烤熟的豆腐一个一个地夹入盘中此刻香气扑鼻,令人直流口水,可老板就像是诚心要跟你开玩笑似的,就是不抬给你,最后他拿起辣椒粉,撒一些在豆腐上,再用小刀在豆腐上切出一道小口子,在里面撒上盐,一盘色香味俱全的麻辣臭豆腐就完成了。

吃豆腐也很有意思。我喜欢用小刀把豆腐切成四小块,一小块一小块地吃,我先拿起一小块豆腐,在内侧轻轻地用小刀切一个小口,在口内撒上辣椒,然后沾一点乳腐汁,用舌头舔一下乳腐汁,然后放入口中细细地咀嚼,顿时,豆腐汁流得满嘴都是,豆腐吃完后唇齿留香,令我回味无穷。

建水的麻辣臭豆腐,真是一道别有风味的美味佳肴啊!

观音豆腐

文/筱静

下班回家,看到婆婆正在清洗鲜嫩碧绿的“观音叶子”,说是准备做“观音豆腐”。

观音豆腐又叫草豆腐,它的原料来自于我们家乡大别山区特有的一种野生木本植物的茎叶,俗称“观音草”,是一种绿叶灌木,春天发芽长叶,到了夏天枝繁叶茂,正是采摘制作的好时节。

它的制作也比大豆豆腐的制作简单,将山间采来新鲜的嫩叶洗净,倒入装有清水的瓷盆里,用双手反复揉搓,直到盆中的水变成深绿色的糊状液体,再用干净纱布将叶渣过滤掉。最后再抓一把适量的草木灰,用水调和均匀,反复过滤杂质后,倒入叶汁中不停地搅拌,等到叶汁渐渐变稠凝固,再将锅盖盖住盆口,约摸十几分钟后,新鲜的观音豆腐就出炉了,其色泽幽深墨绿似翡翠,口感细嫩滑口、清香甘醇像果冻。

婆婆告诉我,制作观音豆腐并不复杂,其中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是加入草木灰,没有它就像做豆腐没有石膏一样,不能凝固,而草木灰的多少也有讲究,放多了不好吃,放少了不能凝固,全凭个人的感觉与经验来处理。

观音豆腐的吃法很多,可凉拌、烹炒或烧汤,这都取决于个人的口味。我最喜欢糖拌观音豆腐,将刚做成的观音豆腐沿纵横方向打成一块块正方体,再切成小丁,加入红糖或白糖拌之。盛在碗中,那般的青绿,看着就觉凉意漫溢,舀一块送入嘴里,顿时一股清香缠绕舌尖,那份清凉滑腻的味道简直妙不可言。

关于“观音豆腐”,还有一个颇为神奇的传说。传说在古时经常发生饥荒,民不聊生,人们时常挨饿,被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知道后,便亲自教人们采摘一种野树叶,做成豆腐充饥,挨过了饥荒,观音豆腐因此而得名。

传说终归是传说,但观音豆腐确实是大自然给予人们的馈赠。婆婆说,过去在乡下生活艰苦,没有现在这么多名目繁多的瓜果饮品,大人们就去山中采来观音叶子做豆腐消渴解馋,而现在人们生活好了,便很少有人做观音豆腐了,偶尔食之,也多半是为了换换口味,尝尝新鲜罢了。可是婆婆总是忘不了那味道,每年夏初时节,她总会亲自回乡下采回新鲜的观音叶子,做成豆腐给我们解渴消暑。我们有时候也劝她,年纪大了,别那么劳神费力了,现在想吃什么,去街上买现成的,应有尽有。每当此时,婆婆总会感叹,这来自山野里的东西才是最美味解渴的,最天然的绿色食品啊!

炎炎夏日,细细品一碗婆婆亲手做的“观音豆腐”,一切暑热喧嚣皆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袅袅醇香中那一脉清幽幽的母爱温情。

年味

文/顾丽明

小时候,对过年有着强烈的向往和希翼,因为过年能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那年味是母亲温暖的小花袄,是红红绿绿的水果糖,是串串噼里啪啦的小鞭炮,是嘭嘭作响的爆米花声,是新年枕边的压岁红包……

丈夫说,他小时候也盼过年,他的心愿是能吃到平时吃不到的美味,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我们虽是同龄人,但出生在农村的他生活条件更艰苦些。丈夫说,最难忘的是除夕时豆腐的滋味,那是用自家黄豆到豆腐坊刚磨出来的豆腐,温热的,蘸着酱油吃,那个香啊,胜过如今的山珍海味。丈夫说,那时的红烧肉、白斩鸡是留给亲戚来家吃的。

时过境迁,国家强盛了,人们的生活富足了。我们的孩子们再也不会有我们小时候的那种期盼了,只要你喜欢,可以天天穿新衣,天天吃鱼肉,天天过得像新年一样美满。

物产丰富了,再也不用像计划经济时代那样,过年时得凭着券排着长队买肉了。你看,菜市场里新鲜的菜肴价廉物美、品种齐全,超市里生菜熟菜琳琅满目、任你挑选。更简单的是,来亲戚了,只需一个电话,饭店里一桌美味的菜肴等着你去享用。

年味是什么?是常回家看看,去表达后辈的一片孝心。再远的路程,也挡不住游子归家的步伐,带上妻儿,带上祝福,回老家陪年事已高的老人吃一顿团圆饭,让老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温暖味道。

年味是什么?是一家子或几家子集体出游。感受家乡的变化,欣赏港城的美景,饱览祖国的河山。

年味是什么?是“光盘行动”。亲朋好友欢聚一起,饭钱大家付,埋单AA制。把吃剩的菜肴统统打包不再成为羞耻的事,提倡节约,浪费可耻!

年味是什么?是献出我们的爱心去回馈社会。鼓励孩子用压岁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让更多贫困山区的孩子实现就学的梦想。

年味是什么?传承文化,传递美德,促进社会和谐,这就是新时代最浓最美的年味!

乡村豆腐

文/陈树庆

进入冬季,总会有一抹淡淡的豆香从众多的故乡味道里盈盈飘出,调动味觉,在唇齿间萦绕不散,似乎有了这抹豆香,冬天便不再寒冷。

居在乡村,每天刚蒙蒙亮,“梆、梆、梆”的梆子声伴着清脆的吆喝声“割——豆——腐——”在大街小巷回荡,那是豆腐特有的叫卖声,家中的主妇一听到,就会赶快舀上一碗玉米或黄豆,再拿上个瓷盆出去,不一会儿便端回一块白嫩的豆腐。豆腐,是乡下人生活中的家常菜,又是待客宴席上的佳馐,豆腐绵软柔嫩,吃法很多,可以煎、炖、炸、煮,久食不厌,是乡下人必不可少的食品。

童年时,村里有家豆腐坊,有了空闲就跑去豆腐坊看制作“豆腐”。豆腐的做法是先要精选黄豆,泡在水里四至八小时,让大豆内有足够的水分,然后一人推磨,一人拿勺放豆子,磨成豆浆,磨好的豆浆倒入大锅中,加热不停的进行搅拌,加热的豆浆滤去豆渣,剩下来的就是纯净的豆浆。用干净的器具舀入一口大缸中,经验丰富的豆腐匠会用指头探下豆浆的温度,恰到好处时,冒着热气的豆浆开始凝结成豆腐脑,接下来,把凝结好的豆腐脑用大勺子舀到一个已经铺好白布的方形竹筐里,等豆腐脑几乎要溢出竹筐的时候,就把白布盖上去。然后把白布的四角打成一个结,在白布上面盖上一个木制的盖子,最后,在盖上子面压上几块石头,把多余水分压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耐心地等了,等的时间久了,热豆腐就压过了,变得又冷又硬。等的时间短了,豆腐还没有压制成形,无法做热豆腐卖。所以,才会有句俗语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豆腐脑已经变成了热豆腐,去掉石头,拿掉盖子,把白布四角小心打开。此刻,白嫩嫩的豆腐冒着热气,诱人的直流口水。做好的豆腐,拉到附近村庄叫卖,一声悠长憨厚地叫卖声:“豆——腐!”于是,想吃豆腐的人们,都是用大豆或其他粮食换豆腐,所以只说“打豆腐”或“换豆腐”,从来也不说买豆腐。

在乡间,吃卤水点的豆腐,不仅有真味,而且还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乡情,融融的乡风。乡间的豆腐,白如玉,滑如脂,素而不寡,香而不腻。乡间的豆腐,也吃出了豆腐文化。说一物降一物,总爱说“卤水点豆腐”;说什么事一清二白,总用“小葱拌豆腐”比喻;形容人做事提不起来是“麻线栓豆腐”;村里有个老文书,经常在村里红白喜事上讲关于豆腐的文化。豆腐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发明的,宋时,豆腐渐见普及,在江南,亦成为普通的食品。

北宋大文学家苏东坡极喜食豆腐,曾有诗曰:“煮豆作乳脂为酥,高烧油烛斟蜜酒。”南宋诗人陆游写有“浊酒聚邻曲,偶来非宿期。拭盘推连展,洗釜煮黎祁。”的诗句。清代有个文人尤桐写有《豆腐戒》,“立大戒三,小戒五,总名为豆腐戒。”为什么要以“豆腐戒”为总名?老文书说,因为“非吃豆腐人不能持此戒也”,意为只有能过豆腐菜根日子的清心寡欲者才能守得住这八戒。听着老文书的讲述,吃着鲜嫩的豆腐,我似乎懂得了做人的道理。人间有味是清欢。世间最平凡的事物,往往最富有崇高的境界。

豆腐,是农家人生活中的家常菜,又是待客宴席上的佳馐,素有“植物肉”的美称。红白喜事,逢年过节,农家人酒席上的压轴菜是“猪肉豆腐”,就是一碗猪肉炖豆腐。不过不要太小瞧了它,这道菜代表了酒席上厨师的手艺,代表了主人家是否诚心待客,农家人也管它叫“荤豆腐”。那时候,豆腐是纯手工制作的,猪肉是肥瘦适宜的五花肉。这道菜方法虽然简单,但却很见功力。做法是猪肉切成厚薄均匀的薄片,豆腐切成方方正正的小块咕咚咕咚煮沸后,加盐调好味道,出锅前,撒上一点香菜和葱花。捧上餐桌后,大家一同拿起瓷勺子,滚滚烫烫地入口,怎一个鲜字了得,豆腐细嫩爽口,猪肉肥而不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豆腐一直是冬季乡村存在着的吃食。现在的乡村,豆腐早已不限于单一的,各种口味的,不同做法的豆腐。豆腐也不再是乡下人的土菜,不仅上了城里人的餐桌,甚至上了大饭店的宴席。吃过几种不同做法的豆腐后,依然喜欢乡间豆腐单纯的清香味。天寒地冻的冬季日子里,门外雪花纷飞,屋内火炉上锅里豆腐上下翻滚着,“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和家人聊着家常,一种家的温暖弥漫开来。单是想想,就让人向往不已了。

年味豆腐

文/桂孝树

走进腊月就闻到了年的味道,家家户户飘出的浓浓豆腐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起小时候的年味,那儿时记忆里的老石磨,磨出的何止是岁月的沉淀,更有让我难忘的童年豆腐。

记得小时候这样唱过,二十二扫庭院(大扫除),二十三祭灶神,二十四杀年猪,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贴对联,二十七杀线(公)鸡,二十八打糍粑,二十九样样有,三十过年了。这就是在孩提时代妈妈教给我的一首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腊月二十五打过年豆腐,每到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兄妹五人非常高兴的日子。那个年代物质非常匮乏,像豆腐之类也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享受,打年豆腐场景比较庄重,在农家人看来,豆腐就意味着“渡福”,寄托了一家人对新一年的祝福与期待!所以,一定要打好。因此,每逢豆腐到了点石膏的时候,妈妈总是叮嘱我们几个人不要吵,不然豆腐会打老了,会看成兆头不好。

打豆腐其实是一件挺辛苦的活儿,头天晚上妈妈就用簸箕把黄豆的灰尘簸干净,用筛子把杂质筛出来,并用磨子磨破退去黄豆壳。我最喜欢干的活是破黄豆,比起磨豆腐来那是很轻松的活,妈妈将破好的黄豆用水浸泡直到把黄豆泡软了,等到开始磨豆腐时,一勺勺被浸泡过的黄豆从磨孔中送进去,奶白色的豆浆也就源源不断地从磨子的四周流出。一桶黄豆要磨上大半天,我们兄妹几人分工负责,弟弟太小不懂事在一旁看着我们做,三妹年纪小点就负责用勺子下磨,妈妈、我和大妹、二妹两人一组轮流推磨。

当豆腐磨好时妈妈开始忙碌着,从灶屋顶上系着一条绳子吊着的木制十字架,对着下面大锅,四角系一块帐子布,然后,把磨好的豆浆倒进帐子布里,滤出的豆汁流进下面的大锅里。锅下的灶里填上大柴块,烧起大火,到豆浆翻滚时停火,豆浆煮好后倒进一口半人高的大木桶里,妈妈便用擀面杖在小木桶内调好石膏水,边往缸里慢慢地、细丝般地倒,边搅动豆浆,名曰:点浆,也就是点豆腐,食用石膏经烧、磨,碾成粉末,用凉水化开即成卤水。石膏汁少了豆腐太嫩,量少;多了、粗了,豆腐太老,不好吃。待豆浆变成豆花时,然后用水缸盖子盖好。不出半个小时,就生出一大桶豆腐脑。豆腐脑就像十八的姑娘,水灵灵的,其色泽嫩白,观若凝脂,舀似冻乳,抚之如绸似锦,触之即破,含之即化,品之味甘,食之润喉。放点白糖慢慢地喝,那个豆香味沁人心脾。这个时候,妈妈总是给我们五人每人盛上一大碗,心急的我还没来得及品味,嫩嫩滑滑的豆腐脑就从喉咙滑下肚,含都含不住,直到现在我依然忘不了豆腐花味道。

最后是包豆腐,将冷却好的豆浆小心地舀进早已铺好放在桌子上的过滤包袱里,我和三个妹妹牵好包袱的四个角,妈妈舀完后包起来,把角扎包袱的下面,盖上木板,用大石头压上,挤掉水分,这叫“压豆腐”,要压上一个夜晚。

第二天早上,一包袱白嫩的过年豆腐就打好了。妈妈将包袱打开,把压好的豆腐划成小方块,捡起来放筲箕里,等待过年做菜(最多的是豆腐丸子)或酶乳豆腐。这时候全家人都是一脸的幸福,年,真的来了,我们和妈妈好像看到了新一年最美好的愿景。

臭豆腐火锅鱼

文/李宏荣

天性的我不论走到那里,最爱品尝一方天地间的风味美食,若是在一次旅行中没有品尝到一方天地间的风味美食,那么这次旅行不能算是圆满之旅。于是,赶到滇南石屏县城的第一件事,就想品尝当地风味美食——何记臭豆腐火锅鱼的滋味。

石屏豆腐,是石屏县地方的一大特产。石屏豆腐是利用当地天然地下酸水为凝固剂制作而成,工艺十分独特,味道特别鲜美,是当地主人家招待亲朋好友的一道风味美食之一。

刚钻进何记臭豆腐火锅鱼饭馆里,服务员带我们到一间包房里入座,我扫视了一眼室内陈设,那桌子是古色古香的八仙桌,那火锅是地道的土锅,那碗是地道的土碗,一杯茶水还没有喝完,味道鲜美的臭豆腐火锅鱼摆上了桌面,当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臭豆腐火锅鱼时,那位何记后裔朋友有趣地讲着何记臭豆腐火锅鱼的故事:“相传在明朝年间,滇南石屏何氏夫妇以卖豆腐为生。有一天,石屏城里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买豆腐的人很少,因此当天的豆腐没有卖完,望着这么多的豆腐没有卖完,何妻长长地叹了一声冷气,都怪老天爷下这么大的雨,才使豆腐没有卖完,在万般无奈之中,何妻便把没有卖完的豆腐放在屋檐上。第二天又忙于生意,何妻一大早就匆匆外出,便把丈夫和儿子留在家中,由于连绵阴雨,豆腐坊被迫停业。过了5天之后,丈夫上街买了一条鲤鱼,想都没想,顺手从屋檐上抓了几块晾着的豆腐,丢进锅里,煮起了豆腐鱼。当锅中鱼汤沸腾时,何夫闻到满屋奇香,便寻着味儿去找,却是锅中散发出来的鱼汤,即时品尝,鲜美无比,与往常煮的豆腐鱼相比,同样是鱼煮豆腐,可味道确实不一样,便感到非常奇怪。于是,又匆匆拿来几块未进锅的豆腐,却发现豆腐上长了一簇簇细细的白毛,并且还有一股臭味,顿时感悟出了其中的奥妙。待妻子回来,何夫便将此告知,何妻半信半疑,亲自品尝之后,味道确实鲜美无比,两口子高兴得跳了起来。从此,夫妻两人精心研究、配料选汤,于是独创了这道臭豆腐火锅鱼,在石屏城里开起了臭豆腐火锅鱼饭馆,生意日渐走红,客人赞不绝口。

听完动人的臭豆腐火锅鱼故事,顿觉胃口大开。而今,臭豆腐火锅鱼走出了石屏县城,不论走进省城昆明,还是到过桥米线故都蒙自,都能品尝到正宗地道的风味美食——臭豆腐火锅鱼。

腊月-张增华

文/张增华

冬至一过,腊月就近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路人不得不裹紧衣服,缩紧着身子,加快脚步以对抗寒冷。

屋后一株一人多高的老梅应时而开,蓬蓬勃勃地满满一树,黄色的花朵一层层铺成,蔚然壮观;梅花像打了一层蜡,花瓣张开,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它们散发着悠然的香味,很远就能闻到。

冬至、小寒、大寒,岁月似流水一样飞速而逝。越是接近年关,村里的农人似越是忙碌。父亲就是这么个农民,我年少时,每到寒假时节,父亲一大早就把我们兄妹几个叫起,踏着如雪的白霜,荷锄的荷锄、挑担的挑担,他还美其名曰“加强劳动锻炼”。白霜皑皑中我们呼出热气,挑水施肥,路滑、道窄,需步步小心;就是除草,也要戴个手套,手、脸经常冻得发僵;一边干农活,父亲一边给我们讲解农事经验,处人接物,家长里短;有时累了、身体发酸,就竖起扁担、撑起锄头,脸朝背风方向,遥看那碧蓝的天空,天边的一朵朵白云,遥想美丽的外面世界和自己心仪已久的同学,幻想着心里的美好,羡慕公路上行走着的上街下县打年货的人。

一到年关,村里的炊烟袅袅不绝,家家户户忙着做年糕,做豆腐。村里的一架石磨吱吱呀呀地响,乳白色的浆液顺着石磨四周一滴一滴地流下,石磨声声中,老九叔碾碎烧好的石膏,舀起煮过的雪白的豆浆,在缸里不停地搅动,过一会儿,再舀到用布兜起的大木格里,盖上盖子,洁白的豆腐即将成形;家家户户把一年的幸福吉祥幻化成一块块洁白如玉的豆腐,一个个圆圆满满的年糕;更有讲究的人家,在年糕上涂上红点,象征着来年的喜庆如意;幸福写在每个人的脸上,期盼挂在大家的心头。

杀年猪是家里最隆重的时刻。夕阳西下,冬日的暮霭在将生未生之际,屠夫带着个伙计,在众人的围观与帮助下,眼看着把一头刚才还嗷嗷乱叫的猪大卸八块。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主家布好餐桌,端上新鲜的猪肉,蒸好的咸菜,在缕缕升腾的热气和食物的浓香里,杀猪饭开宴了,人们开始划拳行令,左邻右舍又多了一个交流的平台。

冬日的天气说反常就反常,昨日还是阳光灿烂,一夜北风呼啸,今天就是阴云密布,雪花如白面一样随风而下,天地之间一片洁白,银光闪烁,远远近近的村庄变成童话世界里的仙境,缥缥缈缈,隐隐约约。

小年一过,街市便热闹起来。集市上的人越来越多,拥挤不堪。商家们此刻拼命吆喝,一位老者在街头用一张凉床占着有限的空间,现场为别人做走马灯,红红的灯笼上流动着光的暗影,一匹匹姿态各异的骏马在灯笼四周奔驰,循环往复。旁边有站着欣赏的,购买者也络绎不绝。最霸气的是卖春联的,将一副春联挂在街头的椿树上,像旗帜一样随风飘扬,红红的色彩昭示着喜庆与吉祥。

校园是最安静的地方,学生早已放假,校园高大的香樟树上整日站着多嘴的麻雀,间或一两只花喜鹊横空而过,飞向更高的树梢。春风悄无声息地吹入千家万户,寂寞的夹竹桃鼓起红红的花蕾,香樟树舞动着绿叶在风中跳舞,笑容刻在人们的脸上……

故乡的味道

文/王涛

记忆中的故乡是有味道的,那是雨后翠绿的杨树叶和油绿的抓根草的味道、那是清晨家家户户烟囱里冒出的袅袅炊烟的味道、那是黄昏母亲喊我回家吃饭那略带山东口音的味道、那是夜晚躲在灶台边的蛐蛐鸣叫的味道……

故乡的味道实在是太多了。春天堆在院墙外切得平平整整的猪圈粪的味道、夏天生产队牛马棚里的草料味、秋天收获后满院子的苞米叶子和苞米绒的清香、冬天过节串串鞭炮在空中炸响后火药的浓香……

故乡的味道有酸有甜有苦辣,丰富又耐人寻味。

老八爷子是个鳏夫,没人确切的知道他的姓名,因为他排行第八,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八爷。记得他姓侯,生产队记工分时他的大名就记成“侯八爷”。他就住在生产队的马号里,每天起早给生产队做豆腐,大伙都拿着豆子去换。下午再做一锅,挑一副豆腐担子出去换豆子,一声声“豆——嘿”的喊,也听不出是山东口音还是河南的,有时走累了就坐在担子边抽旱烟。

他的豆腐,豆香味特别浓,豆腐质地细嫩、柔滑,进锅不碎。大家都愿换他的豆腐。我家里有时没有豆子了,就让我拿个空盆去赊2斤。他就用黑火炭在板壁上记下“王×二斤”的字样,末了还会赏我一条豆腐吃。他身上的味道是汗味、豆腐味和旱烟味的混合,并不十分难闻,相反至今还有些怀念,不知是为了什么。

故乡的水是甜的,无论是山泉还是井水,掬一捧入口都可以尝到那种透彻心肺的甘甜,我感觉世上的甜味就是由故乡的水的甜味合成的。记得第一次来本溪感觉水有点涩,回家后告诉我的伙伴们,他们不信反而奚落我,说水哪有什么味道,说我不过是借此炫耀自己去了一趟“大城市”而已。

故乡的土是那种黑褐色,混合着青草的味道,还有点粪肥的味道,攥一把在手里仿佛能挤出油来;天空明澈高远,河水永远是那样的明净,你在河边梳洗它就是你最好的镜子。小鱼和蝲蛄大摇大摆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从石隙里进进出出,好像它们知道那里是它们的家而人只是它们的客人一样。

故乡的人淳朴厚道,天然的东西非常多。那些东西是与黑土同生同长的璞玉,而那美就是未加雕饰的朴质之美了。其味似醇酒,启盖便有清香及至入口便香满唇齿了。

鸡栖于埘,日之西矣。牧人身上背着一捆枯柴,皮鞭在空中啪啪炸响,牛群迈着匆匆的步子急急的往家赶。家家户户的房顶上都升起一缕青烟。勺子和铁锅合奏着一曲欢快的打击乐。菜香就从家家户户传了出来,在空中加浓最后合成故乡那挥之不去的浓香。

我至今也忘不了母亲做的靼子饭和土豆饼。靼子饭是用油爆锅,然后再把米下锅煮的大米饭。要是有几片白肉漂在上面就更好。那饭有米香还有肉香,入口却流不出油来,回味绵远流长。这饭是有来历的。据母亲说:蒙古人刚入关,就耍派头——在山东地区每家每户都住着一个士兵,每天都得好酒好菜伺候着。大家商量好在同一天夜里把他们全杀掉,在那天晚上都做了用肉爆锅的饭。结果靼子吃饱了香喷喷的饭,喝醉了酒,放松了警惕,全都一命呜呼了。

土豆饼是用土豆丝加调料然后和面烙成饼。那朴实无华的土豆加上调料烙成饼后竟能产生出那样芳醇的味道,硬是招来一群家庭厨娘探密的目光,她们嗅着尝着问着,母亲自豪的烙着讲着教着……

在故乡童年最有味的游戏就是“打大老爷”。走过村里那口古老的水井,穿过几家菜园子夹出的羊肠子小道,就来到了我们的游戏场。那是一个堆满鹅卵石的空场,它就是我们的靶场。我们在一块空地上立几块石头,最远的是“大老爷”,其次是“二老爷”……最后是“小兵”。我们在一道线外掷石,砸倒这些石头。砸倒大老爷的权力最大,他可以发号施令,命令小兵押着那个没砸着石头的“犯人”游行示众,我做过大老爷,但由于我孱弱无力更多时候做的还是“犯人”。那时我就品味到了做“老爷”和做“犯人”的滋味,发誓以后要做老爷不做“犯人”,因为做犯人那种被拧胳膊揿着脖子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虽然我现在没有做成老爷,但我却常记游戏的滋味,决不做犯人。

月是故乡明啊。

至今吃山珍海味仍觉食不甘味,穿锦衣貂裘心内犹寒,那是故乡的味道在心里作祟。

故乡的一颗酸枣,一枚沙果,一段酸涩的生活,一个痛苦的回忆,至今想起却都变成甜美的记忆了。

乡村的酒席味道

文/谢新正

进入冬天,日子仿佛一下子飞起来。特别是在乡下,日子更快。人情多得一个接一个,酒席一场接着一场吃。七姑八姨喜得孙子新添人丁,老舅过寿,老表过三十六,老小外家,左邻右舍,红白喜事,一家挨一家排列组合着。秦岭大山里人,永远打不倒的乡俗与人情世故,千年约定,捆绑一起,舌尖率先,钞票开路。即使砸锅卖铁,也得凑个人气,人情世故,断然不可忽略省却。

前几天,堂弟打来电话,说准备给叔父过八十三岁大寿。虽然说只是让我知道一下,不必回去,只是怕后面我知道了会埋怨他云云。那怎么行呢?叔父勤劳辛苦一生,在我的记忆里,热闹操办过生日,这还是第一次。七十三,八十四是老年人的门坎儿,借此冲冲喜,让老人家乐一乐,安度晚年,也是做儿女者应尽的孝心。老人能吃多少?还不是让客人们吃吃喝喝,让儿女们风光体面,顺便赚得孝子美名!操办红白喜事儿,早已成为乡俗,为人晚辈者,及时回去,为老人祝寿,责无旁贷。

走进村子,强劲的吃喝风扑面而来,漫游涌动,风速不减往昔平常。对于主家,是自家吃自己;对于客人,也算是为地方经济振兴做一点贡献嘛。五千年中华文明,从麦子的记忆,到稻梁的陶醉,到果蔬的漂香,再到农耕民族对于美食依恋与不断推陈出新,令人一提起酒席就胃口大增,精神亢奋。在记忆深处,总希望天天有酒席吃。乡间美食的强烈诱惑力,扎根在童年的记忆里,有了美食回味,不论走到天涯海角,谁还会生发浓浓的乡愁?对于乡村酒席美食的记忆,总是遗憾多于感叹,感叹自己非天才作家,如若是的话,发誓一定写出欧洲人引以为骄傲的万卷羊皮书,令全世界的美食家为之倾倒,蜂拥而起羡慕嫉妒恨去吧!

在小镇的酒楼待客,客人们须赶上十多里路程。从自己村子到小镇,多是乘摩托出行。比起在农村待客坐大席,一坐一大场、一村全聚集、一家祖孙三代齐上阵,往往一家人就坐一桌子的强大阵容,显得精练多了。来客多是大男人,男女聚桌而坐,水酒饮料,爪子糖果香烟,一样也不能少。菜肴是八凉八热,满盘子满碗。说是给耄耋老人过生日,还不如说是给客人嘴巴过生日;说是过喜事儿,还不如说给各自兜里的钞票开欢送会。

酒席上菜肴色味香型量,颇合客人胃口,味道不错,经济实惠,虽与城市大酒店饭菜味道没法比,终究是在小镇文明的窗口,品尝文明的菜肴。客人们大都是一个村子的,为了一个共同革命目标,吃好喝好,酒满心诚,菜香留客。客人大老远的来了,不让其吃好喝好,就是主家缺位,会令主家心里不安的……

坐在席上,吃着喝着,我立马心猿意马起来。回味起儿时的乡下红白喜事场面。虽然物质匮乏时代,富裕人家操办酒席,总还是会办得风光一些。客人们坐满一大场,熙熙攘攘,那是最令人向往、称做十三花子的酒席,八凉五热,色彩斑斓,香味香形诱人,上菜开席,筷子舞动,只听得一片咂咂声。人人满脸红光,个个嘴角泛油,喜洋洋的乐;醉得像红脸关公一样者,东倒西歪,满嘴胡说,肯定是好一口的中年人。白酒是纯粮酿造,也许店小二偷偷掺兑了一些水份?怎奈白酒是个融合力极强的东西,与大肉相生相克,与主食为伍,与蔬菜为伴,不在乎水来占自己便宜,偷自己风光,不妒恨菜肴抢占自己镜头。

经济条件稍差者,能弄出个豆腐席,也不赖。纯粹的豆腐菜,上一碗豆腐,下一碗豆腐,干的湿的,汤的炸的,烩的炒的,煎的炖的,所用调料,不过食油食盐生姜辣椒大蒜大葱柿子醋。菜品林林总总,出神入化,令人感叹困难时期舌尖中国,照样魅力无穷,光芒四射。乡下土厨子,正儿八经土生土长土农民,将一大块豆腐能弄出个满盘满桌豆腐宴,白里透红,青红相间,红汤耀眼,五光十色,令人拍手叫绝,腮腺涌动。

想想看,这乡村美食,单一道菜的名字,就令人浮想联翩。白菜烩豆腐,青菜小炒油炸豆腐丝,烩豆腐丸子,麻辣豆腐,菜豆腐……酒饱饭足,再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菠菜豆腐汤,红油在汤里闪亮,菠菜在其间冲浪,葱花在汤上漂香,生姜调合面在里面散发热量。寒冷的冬天,正坐着吃酒席,猛然间狂风大作,温度骤降,大雪飘零,一碗滚烫豆腐汤,足令人周身热血沸腾,末梢神经通上电流一样暖和脉动,御寒祛冷,心口暖融融的舒服。

那豆腐家族集体亮相,不亚于当今任何一场选秀赛美大荟萃,吸引人眼球。豆腐家族秀一秀好身段,亮一亮好成色,品一品美滋味,即使已经醉眼朦胧,神志飘飘忽者,仍然会回味一桌美食的力量,一道豆腐菜的色味香形。客人虽不能具体概括出一桌美食的文化特长,胃口却知道那道菜早已穿行于胃肠的深处,胃肠已隆重欢迎他们的到来;那道菜勉强被胃肠接纳……

农人自种的大豆小麦谷子高粱还有荞麦绿豆红小豆,自已种植的红白萝卜大白菜,土豆红薯。那时还没有太多的农药,也不会有今天谈虎色变的转基因食品,人虽然活得比较清苦,但却生活得健康放心……

劝酒的来了,一个村的,虽然不胜酒力,也只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以尽客主之宜,否则会被误认为看不起客人。该喝不喝,是要被客人怪罪的。

豆 腐

文/土狗

横岗坪上做豆腐的,就细狗公。父辈叫他细狗细叔,我跌下喊,偶尔随大人喊,他也应得有滋有味。

五十出头的他,小平头,一头白,平日一身白的确凉,做豆腐时,颈上挂白毛巾,胸前系白围裙。二三千人的大队,由他负责做豆腐,寻着人。他这手艺哪来,我没问,长辈没说。我只管提着竹篮,去那换豆腐。怎么换,大队有规定,按老秤折,每斤十六两,每两一块,对于八九岁的孩子,这轻松。换豆腐的黄豆,母亲会秤好,顺手多放半抓,倒碗里,放篮中。

每家来的黄豆,细狗公先牙咬,再过秤。对个别的,他会说:“还臭生呛!下回多晒两日!”随后提秤索、放秤砣,秤杆平一段后,将黄豆倒入簸箕,手一抚,挑去瘪豆,拣掉细砂。多出的,放回碗,要我带回,下次换。次数多了,他说:“呒介健,懒得秤哩!”直接将黄豆泼笸篮里。一些掉地上,他俯身,一粒粒拣着,指头捻后,伸到小孩面前:“你们这些瞎目狗,这黄豆都看不到?”“这几个黄豆,做的豆腐不够粘牙缝。”个子大的应着。他眼一瞪,手一扬,孩子们蜂般散开。“它也是米谷子,花了汗,去了肥,白白丢掉,可惜哎!”喃喃话语,缓缓出店。

去得早,就到磨房,看他做豆腐。

待磨的黄豆,木盆里泡着,全脱了皮,大了两三倍。有人问其中诀窍,细狗公说,呒功夫,一斤豆子九斤井水,浸对时。他拿起斜口小竹筒,伸入盆底,一搅一舀,将筒口对准磨窟,轻轻一倒。取下壁上的砻勾,将勾头套入磨耳,双手握着勾柄两端,迈开弓步,往前一推,趁势一带,往回一拉,七八十斤的石磨便旋转着,磨缝溢出豆浆,稠泡沫般,转二三十圈后,停下,又往里头加豆子和水,偶尔轻敲竹筒,倒出里头豆子,再舀水。在一前一后的推搡中,细狗公额头出汗,背颈湿漉;在一次次的停起后,豆浆在木桶中渐满。

小孩围着,帮舀豆子,细狗公乐意。人多时,他拿过竹筒,刮着磨沿的豆子说:“出去出去,你们这些细鬼,碍手碍脚,嗡嗡滚,乌蝇般,耳根塞得满。等会回来,奖每人两汤匙豆腐花。”不让小孩围前,大概怕砻勾伤着。

磨完豆子,洗石磨。洗净的石磨,上盘翻开,晾干,否则易发臭,影响下一出豆腐。磨好的豆浆倒布袋里,落木坊中,一阵冲甩,收拧袋口,扣木架上,石鼎压,里头是豆渣。压好的豆渣,尖顶帽子般,晾木板上,发酵后,与豆腐水一道,喂猪。

滤出的豆浆,倒锅里,旺火煮。

细狗公仍没歇息,走到旧桌前,拉开抽屉,取出纸包,捏出几片石块,半透亮的,扔柴火里,待烧白,用铁钳夹桌上,放冷,木棒一碾,成粉。取少许粉,放葫勺里,倒冷水,筷子搅匀。葫勺放到豆浆锅中,沿锅壁慢慢转,里头的水缓缓流出,煮开的豆浆渐渐变清、沉淀、凝结。其间舀出的豆浆,冷却便成豆腐花。豆腐花,白、嫩、滑,加黄糖姜汁,趁热喝,爽。褪去柴火,舀去水,底层是豆腐脑。不知细狗公往锅里加什么药,我问。母亲说,豆腐有两种,一种生浆的,一种石膏的。用头一天的豆腐水,把豆浆慢慢点兑成的,叫生浆豆腐,它嫩,花时、费神,要功夫,产量少;石膏的,快、稳、省事。他加的,应是石膏。

豆腐脑一落,细狗公赶紧取匾压豆腐。四块木板一框,成四边,里头横直各五块榫头一格,棋盘般方板底下一托,便成一块有三十六方格的豆腐匾。细狗公往每个格里放一条白布巾,用指尖撮平每个角,取下锅边的薄铜铲,将豆腐脑均匀舀入每个格中,拉直布巾,叠好布角,塞入方形木块,端到木架上,铺上木板,压上石鼎。做一匾,压一层,压一层,叠一匾,直至人高。

平日,细狗公就做一出豆腐,每出十斤黄豆,每斤一匾,共十匾,每匾三十六块,计三百六十块。逢年节,要做两出。

有人要豆腐,细狗公才端下石鼎,拿开木板,摘去木块,扯出布巾,打开布角,豆腐两寸半方、两寸厚,棱角分明,一块块反扣篮中,整齐排着,好看易点。个别赶早昼的,催着端石鼎。细狗公头一偏:“刚班房里出来,十年八年没吃豆腐!?”奚落得人脸红颈赤。

有想捉弄细狗公的。我也曾想,若象神仙,一念词,一作法,锅里豆浆全成水,又一念词,又一作法,豆浆全回来,那多好。几个大人说:“你会变把戏?变把戏都难。”一次,偶尔说起,父亲说,世间万物都有克星,萝卜克人参,绿豆克狗肉。豆腐嘛,他指着耳朵,掏了掏说:“这,就这,放一点点,整锅豆腐就呒了。”耳屎能否如此,没见人试过,大概没人敢,也无必要。

一九七六年秋,家里建新房,亲戚们来帮忙,每天饭桌上有的,就是豆腐。前几年,家富表哥还说,一生要吃的豆腐,那时就吃够了,每餐不是煎豆腐,就是豆腐汤。特别是豆腐汤,木薯粉一碌,晶莹透亮,加葱末、胡椒粉,淘饭,过喉溜滑,都不用嚼。下墙板时,背楼岗收的一百八十多斤黄豆,全换豆腐了。一些家里没黄豆的,挑干柴去,细狗公也愿。

不知哪来的兴头,母亲说会做豆腐乳。店里卖的豆腐乳,暗红、咸香、面口,自家能做,最好。她把豆腐切成一寸方,放陶钵里,摆一层豆腐,撒一层盐。我等了一周,不见钵里的变红,味道却咸苦。母亲说,时间不到,至少要半月。半月过后,还是一样。母亲说,这次不成功,下次做,肯定好。后面几次,不见母亲脸上喜色。蓝溪读高中时,偶尔到校门口的梅永食杂店,花五分钱,要一块豆腐乳、两匙汤汁,算奢侈。后在电视片里得知,江浙一带做豆腐乳,先让豆腐发毛,再浇上红酒曲、酒糟、糖等发酵,才能成。前些年,流行的台湾富记豆腐,装小玻璃瓶里,淡黄的,里头配有几粒熟黄豆,微辣,味道没红的醇重,品相也逊。豆腐干、腐竹、千张结等,丰富了舌牙,与豆腐比,就有一段距离。

房里人喜欢的,是焖豆腐。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都有这。每块豆腐,只对角一刀,菜籽油炸。大锅内,五花肉煎成焦赤,香菇丝、木耳丝、冬笋丝、鱿鱼丝往里一爆,倒入炸好的豆腐,放盐、酱油,用炆火焖上个半时辰,待豆腐起蜂窝洞,撒下芹菜、葱叶、大蒜,盛大碗头里,这大块大块的,山珍的清香、海味的鲜香、肉的浓香,与豆香裹一起,可当饭,能落饭,好下酒。面对这,男女老少,谁家味蕾不盛开?哪个胃械顶得住?往往不等下道菜上来,碗底已精光。将豆腐掏洞,塞入肉泥、香菇丁、葱白等,炸好或清蒸后,淋上稠汤香汁,便成养豆腐。

我喜豆腐鱼头汤。五块姜片、三根葱白、一撮蒜末,油一爆,下两斤胖鱼头,稍煎,过沙锅内,入半勺水,添一匙黄酒,煮二十分钟,再下斤半豆腐、少许瘦肉片,细火煨二十分钟,撒葱花,起锅。豆腐嫩,鱼头滑,汤汁白、鲜。若用鲫鱼、泥鳅,能催奶。

最诗意的,豆腐切条煎,用高汤焖一阵,再放茼蒿,盛白钵里。豆腐如金条,茼蒿似翡翠,钵若冰雪。轻嚼金灿,温烫柔软中,冰雪消融,借着薄薄艾香,春从牙缝舌尖钻出。

到永定的高陂、虎岗,农家、饭馆第一道菜,就是豆腐,它不煎、不焖、不煮,甚至不切就端上来,一旁有蒜泥、姜丝、盐、醋、味精等调好的佐料,也有酱油、鱼露、辣椒酱,直接醮着吃,大小多少随意,酸辣咸淡自选,质感与山东泰安的相当,价格平实,吃法地道。

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文/美丽心灵

有一种女人,外表刚强,内心柔弱。说话带着尖刺,而不笑里藏刀。他们用情至深,一旦动情,愿付出一切,把自己最好的都给你。你若做的不好,或者不够真诚,便会激起她会你的怨恨。和你争吵她自己受的伤害最大,流的泪最多。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m便是这样的女人,她开始是有男朋友的,但是异地,见面机会少。我欣赏她的美貌,她的善良,第一次见她我便动了心。来这里三年多,让我动心的女孩很少,大家都说我眼光高,太挑剔。何尝其他人眼光不高呢,只是大家看重的方面不一样吧。她就是其中一个,也是对我最好的。她教会了我很多,也很用心的待我。去年十月,我要去师大办理退研究生的事,她在前一晚上去超市买的水,圣女果,面包。还没有哪个女生在我出门的时候给我买吃喝的,我当时很感动,我说她是对我最好的女生,以后不会惹她生气了。她笑着叮嘱了很多事,我笑着点头说记住了。

我是情商很低,又爱较真的人。她总说我,心太小,没有包容心。我一直,用富丽堂皇的语言为自己辩解,但最后我错了,我错的彻彻底底。

白水位于山区,冬天的时候,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使这里气温骤降,出于关心我,她把妹妹给她买的毛毯拿给我盖,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推辞不掉,我拿来盖了,很舒服,很暖和,那个冬天让我终生难忘。有一次她和我呕气,说把她的东西都还给她,以后不必再联系了。我得理不饶人,气冲冲的说,不联系就不联系。混账的我跑到宿舍,把毛毯拿给了她。她泪流不止,伤透了心。

豆腐心的女人不会轻易表扬人,她会指出你哪里做的不好,希望你能够改正。m很少说我的优点,她说我个子不高,说我有点胖,说我自大,心胸狭窄,自以为是。那绝不是嫌弃,那是希望我谦虚做人,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遇见更好的自己。

女人不在指责你的时候,心就不在你身上了,感情也淡了。每一个男同胞,享受女人的指责吧,把每一次指责当成,她对你爱的表达。有一次吵架,特别的凶,她无理取闹,挑战我的底线,我没有忍住,我骂了她脏话,她都快爆炸了,动手把我的脖子抓破了。我回去后把她微信拉黑了,认为从此结束了。我久久不能平静,心里割舍不下,给她发短信主动认错,她原谅了我。当天下午她见到我时她当场泪奔,我知道她心里也有我。我心里即愧疚又感动,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爬上了脸颊。

她是的嘴上很硬的人,不要期待她主动认错,但是她的行为表示又暴露了她内心的软弱,她悄悄的出去买了芦荟胶,给我摸,说“都是我的错,留下疤就不好了“。当时感觉幸福极了,让我再受伤我也愿意。

当我理解了,打是亲骂是爱时,我已经永久的失去了她,她伤透了心,流干了泪。我真不是个男人,我的幼稚,无知,自大,自私,让我赢了吗?为何我一无所有!

三生有幸,让我遇见了她,回忆起点点滴滴,任历历在目,我想说:”过往有你,此生无憾!“愿那个人,能珍惜她,少让她哭,多让她笑。因为她笑起来最美丽!

乡村味道

文/欧阳杏蓬

什么味?先说说酸味。

东干脚的三月,难得有几个晴天。人们窝在屋里,早晚烤火,中午有了点热气,男的做一些手艺活,编个竹筐什么的;女的做点针线活,纳个鞋底什么的。男人不声不响,女的凑在一起,话题就多了,过年的事还会翻出来,吃请了没有回请,那个不地道。男的听了,骂一句少嚼舌头根子,女的听了,回敬一句管什么闲事。男的不再说话,女的就开始讨论雨停之后,要把地里的芥菜砍了,拉到水沟边上的石头上晒几个日头,用盐咬了然后入坛封装,等到八九月地里的菜接不上了,可以抓一把出来送饭。一个女人能干不能干,从这些琐事上的安排就可显露出来。

东干脚的女人都是能干的女人。雨一停,有的夫妻上阵,有的父子兵,有的全家上阵。挑着筐穿了胶鞋进到地里,把长得又茂盛又娇嫩的芥菜劈倒在地,抱到筐里,挑到水边,女人在地上放一块木板,将芥菜头切开成条,在水里过一下,将粘在兜巴上的泥沙冲掉,又放进筐里。装满一筐,男人就担到山坡上,找块向阳的石头,把芥菜一棵一棵的抖开来铺在石头上。晒多少,由家里女人说了算。人口多的家庭,晒三坛,三五口之家,晒两坛足矣。

大人们在忙活,孩子们也在忙。三月的东干脚,山青水秀,而地里的菜花也正开的明媚照眼--油菜花、白菜花,都是金黄金黄的。白蝴蝶、蜜蜂、土蜂乘了天暖,也从窝里、树林里飞出来,在每一朵花上忙碌着。萝卜地里,萝卜开出了带酸味的白花,有孩子折一枝,然后闻闻手,就会拔萝卜花扔了。女孩子喜欢菜花,不仅可以戴,采的多了,交给父母,带回家还可以当菜。

芥菜晒两三个日头,就晒蔫了,轻轻一揪,揪不出水分,就可以制作咸菜。如果担到山上,第二天要下雨,那就连夜也要起来收芥菜,黑乎乎的天,风大,雨细,令人心惊肉跳。但把芥菜收回来,不能搁在筐里沤着,吃过了早饭,就会在檐下牵一根索子,将芥菜挂起来晾,直到发蔫,当家的女人才把芥菜取下来,摘净,搁在木盆里,用手揉了,然后一层辣椒面面一层盐,拍实,盖上盖子,等候两天,芥菜入盐味了,就抓出来入坛。这个时候,芥菜是很难吃的,太冲,又辣,吃的人呲牙咧嘴。入坛封存的两三月,再掏出来,此时的芥菜,微酸中带着芬芳,而且嘎嘣脆。若是经常开坛,坛子里的芥菜被氧化,就会变得越来越酸,酸到最后,捞一抓出来,就可以做一锅酸菜汤,全家人都有得喝。

说了酸味,再说臭味。

湖南的饮食中有一道很特别的小吃--臭豆腐。东干脚没有臭豆腐,但有腐豆腐,也叫豆腐老乳。东干脚人的豆腐都是自己磨的豆子,头天夜里,就拿豆子泡软了,清早起来,洗净石磨,老的烧火煮浆,年少的就推磨填料,主事的就是会调石膏、刷浆桶。豆子碎了要煮浆,然后倒进包袱里擂浆,在豆腐桶里擂,直到包袱里的豆渣再也挤不出浆汁才罢手。这时候,调石膏的师傅看了豆浆的量配下石膏,搅动几下,盖上一个簸箕,五分钟之后,一桶豆腐脑成矣。把桶端到外面的架子边,往窝子里倒出豆腐脑,锁紧包袱,沥水之后,再加上一块石磨,压实,到不再滴水,就搬下石磨,打开包袱,豆腐成矣。用刀划开,一坨一坨,像一个一个麻将。然而,还不能直接做豆腐老乳,而是继续晾,晾到表皮有点发黄了,才搬进谷仓里,封闭起来,用不同的温差,使豆腐腐败长毛。过几天,打开仓门,一种浓浓的臭味扑鼻未来,端出簸箕,看到的是一堆白毛。我想,若是炸臭豆腐,这个时候入油锅,或许炸出来别有风味,但东干脚的人从来没有试过,因此与油炸臭豆腐擦肩而过。

做豆腐老乳有一些讲究,首先得备齐各种配料,米酒、姜末、辣椒面、蒜子,搭配妥了,或放进锅里,或放进盆里,然后用筷子将篮里长毛的豆腐一块一块夹起来,放到料盆里裹上一层配料,在一颗一颗的放进坛子里叠好,装到离坛口五寸,封闭好,待去了蒜子的冲气,打开来盖来,传出的却是一种开胃的酸腐味。下料酒少的,豆腐老乳很结实,使劲用筷子才能夹开;放料酒多的,不出一月,就会有半坛子的汁,从汁里夹出豆腐老乳,辣椒、蒜香入了味,又咸、又辣、又臭,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说了臭味,那就说说东干脚的香味。

东干脚人做的腊肉,别说在当地有名气,至少,东干脚的人是深以为然的。从杀年猪开始,东干脚的人就筹划好了,猪的哪一块做腊肉好。到杀了猪,通常是三四家人合共一头,各自回家,切割斩件,风干的火熏的就分拣开来。有肥肉的用来风干,而略带肥肉的瘦肉,那是做腊肉的上好材料,扔进瓦缸,用盐咬了,将血水浸出来,开始挂在火头高处,待不再滴水,就用铁网装了,放在架子上,烧了炭火,烤上两个时辰,在炭火上盖上米糠,用烟熏;薰过一道,然后在炭火上盖上一层茶壳,或者松针,熏得几道,腊肉制成矣。

东干脚的腊肉的香味,是不能抵挡的。无论配菜是干豆角、腌萝卜,还是新鲜的莴笋、蒜苗,腊肉的清香都会在宴席上,令人胃口大开。吃到六月,梁上的腊肉也不会腐败。有外人来,当家的在地里扯一把青菜,回到家,跳上凳子从梁上摘下一块腊肉,往墙壁上磕几下,磕掉灰尘,仍如当初那般新鲜,而不一会,厨房里飘出的味道,就让人唇角挂口水了。

近几年,再也吃不出以往那种香味,东干脚的人也很无奈,说猪变了。以前做腊肉的猪是自家喂养的,现在的猪是从猪场拉来的,猪吃的饲料不一样,肉的味道也不同了。是不是这样,无从可考。但是,乡村的味道却是愈来愈远,远到只有怀念了。面前的乡村,越来越像城市之一角,因为仅仅是残疾之一角,看起来有些气派,内心里却五味杂陈。

白水豆腐

文/徐牧

我与老师已许久未曾联系,但在我的记忆最深处,始终有那么一个老人在冬天的清晨守着一只小泥炉,盛给我一碗白米饭。

那年冬天我被单位辞退,下岗回家,内心烦躁,却不知道如何排遣。正好这时听说老师回到老家,于是特地前去拜访。说是拜访,其实是找老人说说话,排遣心中的忧愁。

前天上的火车,在列车上睡了一夜。本以为差不多早上才到,结果天蒙蒙亮,列车员就宣布进站了。于是我独自下了车,没带什么行李,老师的家全凭脑子里的记忆导向。

冬天的早晨又冷风又大,我冻得哆哆嗦嗦总算找到了老师家。远远望见一个老人坐在门口,正弯着腰拾掇着什么。

见到老师,心情自然是极激动的。想远远的打招呼,又害怕唐突。只好走的足够近时,才对着老师问道:“老师,老师!是我。”

老师已经上了年龄,得人叫好几遍才听见。他抬起头,见了我,一下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我至今记得,从来没有一个人的笑容像那天的老师那样,慈祥,爱惜。那一瞬间,我仿佛到了家。

还不等我说什么,老师就已经蜷着身子站起来了。他握住我的手,说:“这么早就来了,还没吃饭呢吧?”我说车提前到了,老人家没有听见,得要我说好几遍才行。

我帮着他将身前的小泥炉端进了里屋,老师又拿了一双碗筷来。之后在泥炉上坐上一个小砂锅,又帮我盛了碗白饭。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看我以为你中午才来,现在菜还没送来,先吃点垫垫。”

老师揭开砂锅盖,只见清澈的白水里,正温温地润着几枚白玉豆腐,洁白如美玉,在气泡的冲击下在水里微微摆动着,好似活了一般。

老师在一个油碟里倒了酱油,沾了酱油的豆腐晶莹饱满,酱色通透。煮过的豆腐入口即化,虽然只有淡淡的酱油味,却回味悠长。

一时间,我也说不上来这豆腐是什么味道了。

后来,我只字未提关于我遇到的困难,我想老师已经用一碗白水豆腐给我上了一课。

白水煮的豆腐虽淡,却淡出了风雅。只是一锅白水,煮着一锅白豆腐,吃到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

舌头受过了酸甜苦辣咸,才能体会到无味的滋味,经历了人世间百态,才能明白那份返璞归真的道理,就像这碗白水豆腐一样,平淡却又不失风雅,其中蕴含着的是大道至简。能以淡然处之迎接诸多困难,才是老师教给我的真正道理。

舌尖上的武穴

文/张丙银

地处吴头楚尾的武穴人,对“吃”有着自己独特的理解。南来北往的船只给这座港城注入了新鲜的元素,也带来了来自不同城市的味道。得天独厚丰富的水资源,以及大自然慷慨的馈赠,在武穴人勤劳智慧的酝酿下,渐渐形成当地一道道独具风味的美食,在街头巷陌之间代代传承,在人们的舌尖上绽放着生活的热度。

武穴人的一天是从丰盛早餐开始的。一大早,居仁街侧面的小巷弄里就传来熟悉的叫卖声,“北方大馍”、“糯米发糕”、“小麦馒头”……绵长而富有韵味的声线,呼唤着人们沉睡一夜的味觉。

张氏餐馆外早已排满了人,让他们等待的是一道叫做“泥鳅钻豆腐”的小吃。这是张家祖传的菜式,到他的手上已经是第四代,而一天的忙碌也正式开始了。

泥鳅,在当地是一种随处可见的食材,湖泊、池塘、田间到处能看到它们灵动而顽皮的身影,却因极高营养的价值在食材界有着“水中人参”之称。好的厨师对食材的选择更加的苛刻和挑剔,大而肥的泥鳅被拒之门外,肉质的韧劲和最后的卖相会使美味大打折扣,一寸到两寸长中间的泥鳅会受到更多的青睐。

选好的泥鳅会先放在盛满清水的盆子里,让它们在吐纳之间排出身体中的泥污。这个过程会持续三四天,直到换出的水再也看不到任何杂质。忍饥挨饿好几天的泥鳅,经过能量的消耗,身材日趋匀称而结实,它们会被再次放在盆子里,不过盆子里的水已经换成独家配置的调料,生抽、醋、麻油、料酒会被这些饥饿的泥鳅贪婪地吸收到体内,沉淀着下一站美味的到来。

豆腐的选择,必须是当天的新鲜豆腐,以保持口感的舒适。平底砂锅下面的火苗温柔地舔着不同的部位,向上面均匀地传递着热量。锅中又是另一番别致的风景,豆腐整块地搁在锅里,和着菜籽油的清香,以及鲜美汤汁的浇灌,开始了奇妙的旅行。这个时候倒进活泥鳅,遇热之后,求生的本能让它们快速钻进了冷豆腐中,寻求最后的庇护,这是一次美味奇妙的结合。色泽金黄的泥鳅穿梭在洁白如玉的豆腐之间,犹如娇龙在琼楼玉宇间腾云驾雾。

火候的把握和时间的掌控至关重要,小火的慢慢煨炖才能将食材的鲜味发挥到极致。五分钟之后出锅上盘,配上事先预备好腌制的咸菜,一道美味就这样出炉。豆腐的清香滑嫩、泥鳅的麻辣入味、汤汁的鲜美可口,在舌尖上形成绝妙的搭配,又一次挑战和征服着人们的味蕾。

时代的变迁加快了城市前进的步伐,也加深了我们对美味的记忆,那弥漫在舌尖上的久远味道,渐渐化成一个个隐形的符号,散落城市厚重的字典当中!

年年豆腐年豆腐

文/章铜胜

在家乡年夜饭的餐桌上,豆腐是不可或缺的一道菜,而且和豆腐有关的菜通常不止一道。过年的豆腐,老家习惯叫“年豆腐”,还有着一层吉祥的寓意,即“年头富”。除夕餐桌上的豆腐一般是不能动筷子的,家里的长辈一定要将豆腐留到正月里食用,留得时间越长,他们会觉得新的一年中家里会财源滚滚,日益富裕。乡亲们为了这个美好而又吉祥的寓意,总会尽己所能地做好豆腐这道菜,并且用心留着。除夕餐桌上的豆腐,也成了家乡新年里一道年味浓郁的风景。

我家过年吃的豆腐,是自制的。母亲的老家在汀洲村,汀洲村出产的黄豆,叫汀豆,在家乡是有着一定的名气的。汀豆发豆芽好,做豆腐更好。外公每年都要种上好多的豆子,一部分在豆子鲜嫩的时候,摘了豆荚,送到市场上去卖。更多的黄豆,则要等到豆荚成熟,连豆秸一起砍回来,摊在晒场上晒。在豆荚被晒得焦脆的午后,外公便在晒场上打豆子,用梿枷一起一落地拍打,那些豆子像听到命令一般,纷纷从豆荚的迸裂中弹射出来,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清脆悦耳。我想,此时的外公是喜欢听豆荚迸裂和豆子落地时发出的啪啪的声音的。

外公会做豆腐,而且,我总觉得外公做的豆腐,比豆腐坊的老板做得豆腐更加的地道。

进入腊月,选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外公要将留好的豆子放在外面晒上一天。晒好后,外公会用簸箕将豆子簸上几遍,簸去掺杂在豆子中的碎土等杂物,然后再吩咐我们捡选一遍,将那些瘪豆粒,有虫咬过的豆粒剔除出去,这样外公才放心地开始做豆腐。

做豆腐,对外公来说是件很郑重的事情。从选豆到泡豆,丝毫也不敢马虎。泡好的豆,颗粒饱满肥胖,黄澄澄的,一点点地加入石磨磨盘上的眼洞里,用石磨磨浆,磨好的浆经细棉纱布过滤,滤出的浆水细滑。煮浆的过程稍微麻烦点,掌握好火候最重要。煮浆时,外公会一直站在灶边,看着灶上的锅和灶下的火,防止火太大,也要防豆浆漫溢出来,煮好的豆浆,香味浓郁。外公看见我,会用碗盛一大碗豆浆给我。彼时,能喝上一碗新鲜香浓的豆浆,心里别提多美了。

做好豆腐,点卤才是最关键的。那时年幼,并不知道外公点卤的秘密,记得也不真切,只是觉得外公真有本事,一锅豆浆,经过外公的手,会变成好吃的豆腐和豆腐干。我曾想过,长大了,我一定要学会做豆腐,也给全家人做最好吃的豆腐。可是,到现在我还没有学会如何做豆腐,这是一件颇为遗憾的事情,但我却成了一个最喜欢吃豆腐的人。

每年腊月,外公都会送许多豆腐给我家,从腊月到正月,我家就常吃豆腐。母亲是会烧豆腐的,她做的年豆腐,尤其出彩。一盘油煎豆腐,是年夜饭桌上的重头戏。豆腐切成长方形薄块,方方正正。豆腐的两面用菜籽油煎出略显焦黄的虎皮,再稍放一点酱油翻炒,豆腐的颜色就更好看了。母亲在起锅装盘时,总是很细心,装好豆腐后,再撒上一点切碎的青葱叶,一盘浅浅的酱色微黄的豆腐上点缀着点点的细碎绿,有着盎然的春意。这一盘油煎豆腐,是要从除夕留到正月里才能动筷子的。在团圆的年夜饭桌上,面对这么好看的一盘油煎豆腐,谁又忍心随意去动筷子呢。

油煎豆腐得留着,年夜饭的餐桌上还有好吃的豆腐。母亲在汆肉时,会将原本薄薄的豆腐干再片得更薄,再斜切成三角形的小块,放在汆肉的汤里,用小火慢慢地炖着。汆肉的肉片是薄片的瘦肉,用山芋粉细细捏过,煮出来细嫩异常。汆肉的汤汁浓郁,肉香醇厚,加上适量的豆腐干同煮,其味妙不可言。最妙的是,我家的豆腐干汆肉会煮上一大盆,年夜饭的餐桌上,可以放开了吃。

在家乡,年夜饭的餐桌上还有一道家家都必备的菜——生腐烧肉。金黄的生腐,是用长条形的豆腐炸出来的,炸生腐的用油是讲究的,荤油和素油按一定比例配比好,炸出来的生腐才好。选生腐得看,看其颜色是不是纯正;也得捏,用手一捏,蓬松绵软的,就好。做生腐烧肉,先将准备好的五花肉切块,放锅里先翻炒出油。生腐对角斜切一刀,将一块生腐切成大小相同的两块,露出里面雪白、镂空如精致雕刻般的生腐肉。五花肉的油炸出大半后,倒入切好的生腐,放少许八角和切碎的干红椒,在锅中一起翻炒,直到生腐将五花肉的油吸得差不多时,再加酱油着色。然后加入多量的热水,盖好锅盖,用小火慢慢地炖着。

生腐烧肉,是一道工夫菜,得有耐心等。生腐烧肉也是一道有味道的菜,我最喜欢生腐那种滋味盈满口腔,不停搅动味蕾的感觉。

除夕夜的餐桌上,有豆腐、豆腐干和生腐做的菜,各有各的好处,可吃,又可看,还有那样吉祥的寓意在,真好。过年,图的就是吉祥喜庆,豆腐让我们的年,我们的日子有滋有味,年豆腐也不只是年头富了。

砂锅豆腐

文/禾秀

砂锅豆腐据说是江苏汉族名菜,属于苏菜系列,各种配料十分讲究,除了主料豆腐,大概还要放上牛蹄筋、海参、鲜鱿鱼、竹笋、猪肚、鸡、香菇、虾米等,制作工序也相当复杂。而我这里要讲的,是到了北方以后被改良的版本。

这道菜入乡随俗,秉性上,随了北方人的朴实与率性。在饭店里,路边摊点上,它依然叫砂锅豆腐。可是,顾名思义,所需仅一砂锅,几块豆腐。倘若喜欢蔬菜,不妨再放些白菜嫩叶,或者干脆放一两棵高山娃娃菜。这样,清清白白地在砂锅里咕嘟着,出锅时,稍微点上一些香油,或者,连香油都不要,直接撒上一些盐面即可。也有人喜欢在里面放几粒海米一起煮,如此,味道里便有了鲜咸的口感。

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的湿冷,风沙极大、极多,空气寒冷而干燥。因此,最受欢迎的早餐往往是那些汤汤水水:各种面条、馄饨、稀粥。可是单吃这些,又不顶饿,不到中午,便会有饥肠辘辘之感,于是在外面吃饭,有经验的食客就会点上一碗砂锅豆腐,外加两个小花卷,干的稀的,热腾腾一锅齐,好不舒服!饭罢,鼻尖上沁着汗,嘴里热气未消,喊一声:“老板,结账”,声音里透着满足与快意。

还记得小时候,到了冬天,家家户户都会在菜窖里储存很多大白菜。上顿白菜下顿白菜的日子至今难忘。为了餐桌菜肴的多样化,母亲费尽了心思。比如,将白菜切成薄片状、条状、细丝状,或者配以不同的伴侣,仿佛,味道也因此有了七十二变,其中就有这道砂锅豆腐,其实,称之为“白菜豆腐”会更恰当一些。豆腐是邻居大婶当天卖不完,剩回家以后便宜卖给母亲的。

大婶在篱笆的另一边朝母亲喊:“今天孩子们有福了,又没卖完。这几块都给你吧”。母亲马上找来一个盘子,隔着篱笆递过去,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块钱。盘子回来的时候,上面满是白嫩嫩的豆腐,大婶塞过来五毛钱:“给孩子们买点铅笔、本儿啥的,不要像咱没文化,吃苦力”。这样的对白隔三差五地上演,直到现在,我还依然记得大婶说这话时雾蒙蒙的眼神。

母亲觉得,与豆腐最般配的,就是白菜中间及以上的叶子部分,而且不能放油,因为油会冲淡里面白菜与豆腐的本味。家里没有砂锅,只有大铁锅。母亲在锅里添上水,放进白菜煮沸,然后再把豆腐切块,放进去继续小火煮。大约十分钟以后,过堂屋里就水气缭绕了,潮润而清新。

母亲忙着张罗饭桌,摆好碗筷,然后,挨个叫大家起床、洗漱。等一一坐定,她开始揭锅,在里面撒些盐,稍加搅拌后,把白菜豆腐盛出来,放在大一点的搪瓷盆里,搁在桌子中间。大家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我和弟弟,则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是,俺们忍不住啊,一边喊着烫,一边往嘴里送。母亲嗔怪着,说:“慢点、慢点,锅里还有呢”,可是,根本停不下来。

后来上学离家一路辗转,转眼,在异乡已经呆了近二十个年头。这二十年里,把故乡与我时不时拉在一起的,就是一碗碗的砂锅豆腐。我会说:“老板,来一碗砂锅豆腐,只放白菜和豆腐,不放香菜、不放油、不放紫菜……”

儿时的年味

文/李林平

过年咯,总情不自禁想起儿时乡下的年味。

依照家乡——湖南耒阳的风俗,每年进了腊月,乡亲们就开始为过年忙乎起来,打爆米花、打米粑、炒薯皮、蒸湖酒、做豆腐、扯布料缝新衣……忙得不亦乐乎。

记忆最深刻的是打爆米花和炸豆腐,每次只要一想起,便仿佛闻到了米花炸开时弥散开来的浓郁的香味,仿佛嗅到了炸豆腐时沸腾的茶油香……

“有钱没钱,豆腐过年!”这是当年乡亲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用现在时髦语解释就是“过年吃豆腐是必须的”。过年做豆腐是一件大事,在孩子们眼里不亚于吃团圆饭。那时生产队分给家里20斤左右的黄豆,大人平时舍不得拿出来生豆芽、炒盐豆,而是留着到过年做豆腐。做豆腐不是每家都能掌握的手艺,我们村只有两家人会做豆腐,每年的腊月十七八开始,家家户户排队、轮着到他们两家做豆腐。

做豆腐点卤水,可是一个关键活,点少了汤汤水水豆腐嫩,拾不起来也不好吃;点多了(俗称“点老”了)出豆腐少,失去豆腐颤颤悠悠的质感,梆硬,无异于将豆腐做砸了。卤水点好,把豆浆缸盖严,等上一支烟的时间,掀开盖,豆浆已凝成了砣,这就是豆腐脑。这时师傅会给我们每人舀上一碗,我们会从家里弄点糖放在碗里,提前享受营养丰富、清甜鲜嫩的“豆腐”美味。

豆腐做好了,搬回家,接下来就是炸豆腐了。这天父母早早起床,用砖砌个临时的灶,把从队里分来的、平时舍不得吃的五六斤茶油倒在小锅里煮热,就开始炸豆腐,一直要炸傍晚才收工。平时喜欢睡懒觉的我们那天也会早早起床,拿着里面放了辣椒粉、豆油、葱花的碗,守在锅边,等第一锅豆腐出锅。又嫩又香又新鲜的金黄色的炸豆腐真好吃呀,我们吃了还想吃,把肚子吃得鼓囊囊的……炸完豆腐后,父母利用剩下的油炸糯米、面粉、红薯丸子等,虽然炸得不多,是过年时用来招待客人的,但每样都会给我们品尝一点。

团圆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家乡俗称“呷(吃的意思)三十满汉”,当然不是“满汉全席”,只是比平时多几样菜而已。那天早上母亲首先是煮米饭,家乡称“捞饭”,这天煮的量会比平时多得多,一般是两天的量,包括大年初一的饭。米饭用蒸笼蒸,不仅干爽,而且特别香。米汤做稀饭,三十那天的早餐就是它。上午父母一起做菜,首先是把分来的猪肉分类,肥肉一部分用来做米粉肉,一部分用来做红烧肉;瘦肉和骨头肉用来做“配料菜”。骨头呢,会放锅里煮熟,取出来后将上面的肉刮下来,做团圆饭的菜,没肉的骨头会继续泡汤。在取出来的骨头肉中,父母会切点“白切肉”给好久没吃肉的我们打打牙祭。那时,队里分肉大家都争着要肥肉,瘦肉、骨头没人要。记得有一年我们家分到12斤肉,大部分是瘦肉和骨头,那年家里养的鸡发疫病全死了,没鸡过年,仅靠这点猪肉哪能过一个年呢?没法,父亲大年三十的早晨赶到公社食品站找到在那里工作的表叔买回一个猪头,才勉强凑合着过了年。中餐的团圆饭,我们家里也只是四菜一汤,即一碗肉、一碗豆腐、一碗鸡肉和一碗粉丝,加上一碗萝卜汤。这些菜与今天过年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那个年代,我认为是非常丰盛了,也非常满足。

在家乡,大年初一才是真正的春节。天未亮,家家择吉时放鞭炮开门,谓之“开财门”。全家起床后,晚辈要给长辈拜年,然后用个碟盘装点瓜子、花生、红薯丸子等小吃,倒点甜米酒,大家坐在一起打“早伙(吃早点)”。早餐以素食为主,但母亲会特意做一盘大杂烩,盘底放黑木耳,中间放面粉丸子,上面放瘦肉、猪小肠、红薯淀粉鸡蛋混合糕一起清蒸,醇香多味、鲜咸可口。

早餐后,就是相互拜年。最积极的当然是小孩子。我们小孩子汇聚在一起挨家挨户去拜年,大人会给每个孩子一点瓜子、花生或水果糖;大人们(男人)拜年,按年龄大少或辈分高低,由大到小相互拜;下午是妇女们一起“团拜”,她们各自拿出最得意的咸菜,坐在一起,一边品尝,一边聊天。那时大家相互拜年,不仅增加邻里感情,还把平日彼此之间磕磕碰碰发生的一些小纠纷化解了。

在我们湾里,还有一个传统,大年初一小孩要到山上“拿财(砍柴)”。那时不明白,为什么同样一个村,中、下湾的大人们不要孩子们去山上“拿财”,而唯独我们上湾的大人要这样做。后来长大了才明白:父母在意的不是“财”,而是有意识培养孩子们勤劳的品质。也正是这样代代相传,我们湾的人,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非常勤劳苦干,没有出现一个懒人,我们村也因此比别村相对要富裕一些。

在广州工作后,差不多有20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真想回到故乡再过一个儿时那样的年。但我也知道,即使回到老家,也不会再有儿时那样过年的情景了,也不会出现儿时那样的“年味”了,毕竟年代不同了。可是,每年的春节来临时,梦中总会出现那逝去了的过年的情景,满眼满嘴都是儿时的年味,梦中,母亲总是站在灶台边,为我们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年味”……

重访洛源

文/周养俊

洛源,在秦岭深处的洛南县,是洛河的源头。我曾多次到过洛南,知道洛南因在“洛河之南”而得名,却是最近的事情。

那天,天气并不晴朗,忽然有了想去洛源看看的想法,于是就拉上朋友一起朝洛源奔去。在行经洛源镇的路上,看着河床不宽、清涓细流、河滩满处都是鹅卵石的洛河,看着山上如画般好看的各种颜色的树木和那白墙灰瓦的房舍,以及田里生长着的麦苗和萝卜、青菜、卷心白、大葱、蒜苗,我仿佛进入到了仙境……由此,便想到了曹植的《洛神赋》,想到了美丽的洛神,《洛神赋》中大山的意境跃然于我的眼帘,我的神情也就自然地处于无限的遐思中。

忽然,一声吆喝,将我从遐思中拽醒,抬眼一看,却见一老者牵着头牛,牛背上坐着一个正在吃着柿子的男孩儿,看着他那沾满了柿浆的嘴,我便下意识地问男孩儿:柿子甜吗?那男孩儿只是歪头一笑,冲我点了点头,跟在牛后面的妇女搭了腔:“现在年龄大一点的人都没人吃了,就是小娃娃爱吃甜柿子。”我随口问了柿子的价钱,那妇女说柿子现在几乎没有人买了,拿出去卖还不抵工钱。当年物资短缺的年代,我们没有水果就把柿子当水果吃,想到此,忽然有了吃到青柿子那种涩涩的感觉。

洛源镇不大,有山有水,房子低矮而陈旧,凌乱的街上有几家小商铺,还有几个卖水果的人。以前老听人说洛源镇的热豆腐比较有名,到了洛源镇的人如果没有吃上他们的热豆腐,就等于白来了一趟。于是,问了一位中年男子,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作坊,说那里的豆腐是最好的。我们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一家较大的豆腐作坊,每人要了一碗热豆腐,迫不及待地吃了起来。吃完了一碗,还要了一碗,直到吃得肚子有点胀,才不情愿地放下了碗。吃完热豆腐,回味着嘴里的余香,我低头思考着热豆腐之所以能成为洛源名小吃的原因,抬头看了看路边的清流,我会心地笑了。

走出洛源镇,我们找了个向导。这时,天阴了,而且乌云越来越重,以至于周围的山峦如烟如雾,模模糊糊。向导告诉我们,要下雨了。果然不大一会儿,雨就接踵而至,如丝如织,要不是早先有准备,我们几个肯定就变成“落汤鸡”了。

通过向导的介绍,我们才知道通往洛河源头的是龙泉沟,洛河水就是从这条深沟里流出来的,传说当年东海龙王之女迷恋这里的山水风光,经常来此洗浴,当地人把沟里最大最美的泉称之为“龙泉”。透过薄薄的雨雾远远望去,朦胧之中,我们感受着龙王女儿飞临沐浴的惬意,感受着大自然给予芸芸众生的恩赐。

不到一个小时,雨住了。又过了一小会儿,太阳挂在了西山上。一阴一晴,让这山这水有了无尽的神秘。神秘的山峦和多变的风光刺激了我们兴奋的神经,大家脱了鞋,光着脚丫,沿着路边的小溪,踩着溪里的光滑的石头,小心地朝前走着。游玩间,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定睛细看,悬崖上的瀑布正在眼前飞舞,形成了长长的白链,在水雾的相伴下飘入深深的潭中,溅起细细的薄浪,这就是龙潭。细品着龙潭飘舞的瀑布,感觉它像正在轻轻缓缓揭开面纱的沐浴中的羞涩龙女,再看看瀑布两边陡峭险峻的巉岩绝壁和那茂密的植被,被从山峰间飘然洒下的阳光照耀着,像是雨水洗过一样,非常清新,沁人心脾,劳顿和浮躁烟消云散。

回家的路上,起了微风,看着微微摆着的树枝,我仿佛看见了美丽的洛神。

美味的皮蛋豆腐羹

文/张潮阳

星期天,我跟着妈妈学做了一道叫皮蛋豆腐羹的菜。

做菜前,妈妈提醒我要先准备好这道菜的材料,再把材料切成同样的大小。幸亏我平时经常自己切水果,所以这活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一切准备好了,我在锅中倒入清澈的水,直接点火开烧。不一会儿,锅盖上就直冒热气,还不时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妈妈提醒我水开了。我赶忙把皮蛋和豆腐倒进锅里,不一会儿,黑黑的皮蛋、白白的豆腐就在水中相互追赶着,跳起了热烈的舞蹈,看得我眼花缭乱。这时,妈妈提醒我:“快点把剩下的全都放进锅里!”我赶忙照做,迅速加入油、盐、香菜和鸡蛋,它们也融入了“小黑”和“小白”的舞蹈之中,绿的、黑的、白的、黄的,五颜六色,大家跳得更欢了。就这样,一碗热气腾腾回味无穷的皮蛋豆腐羹就做好了。

这次劳动虽然是辛苦的,但我乐在其中。

故乡的年味

文/任静

我的故乡陕北进入腊月之后,是家庭主妇们的忙月。最先列入议事日程上的一个环节不可省略,便是发酵黄酒,正月里来人待客少不了它。黄酒的味道浓烈清香,回味无穷。十冬腊月,土地冻结,农村呈现一片清寂肃穆气氛。农闲时分,庄户人无需上地干活了,饭后盘腿坐在炕头上,喝一碗黄酒,醒脑清心,悠闲地靠在铺盖卷上看电视里播放的怀旧小品,那种幸福满足的滋味,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主妇们则一刻也闲不住,顶着凛冽的西北风,高高挽起袖子,浆浆洗洗了一年的尘垢。又从萝卜窖里挖出水灵灵的萝卜,剔除了鲜嫩嫩的萝卜缨子,反复刮擦洗净,再用擦子擦成丝,开水焯过后捏成团状,储存在肉仓里准备包饺子用。

做豆腐算是一个大工程,前一天用井水泡好白黑豆,次日在石磨上磨豆腐。主妇们抡着小勺子将泡涨的豆子喂到磨眼里,喜看洁白的豆浆牛乳一样随着磨牙慢慢地倾流到木桶里。过滤去渣这个力气活,一般需要家里的壮劳力亲自上手了。当白花花的豆腐蛋白在漆黑的大铁锅里沸腾翻滚时,主妇们红扑扑的脸上绽开了难得的笑容,仿佛六月间盛开在山坳里的山丹丹一样美丽。点卤凝结后,香豆腐便新鲜出炉了。

之后,从每家每户的气窗里相继飘逸出蒸黄米馍和炸油糕的香味,袅袅白气,月余不散。会过日子的巧手女人还会想方设法做出不少新鲜花样来,有炸油圈,炸糕角,仅这炸糕角就有枣泥馅、洋芋馅、豆腐馅,芝麻白糖馅。还有的爱好人家做了炸油花花和炒糕泡泡,这些都是为正月里来串门访亲的小朋友准备的小零嘴。

随着一声声猪羊惨烈的嚎叫,村头的张屠夫刀起手落,案头摊着白花花的肉,大小盆里盛的是殷红的猪血和羊血。不久,家家户户的厨房里便会飘出香喷喷的卤肉,和熬羊肉的味道。年味愈演愈烈,仿佛庄户人家自酿的高粱酒一样醉人。

故乡的年味,是含在舌尖上的一缕乡愁,无论你活到多大年纪,漂流到天涯海角,永远不会淡去。相反,这年味会随着这时空距离的拉长,愈来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