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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缸散文

2022/12/31经典文章

水缸散文(精选8篇)

水缸

文/谭中贵

清晨的阳光透过爬满蔷薇的栅栏照射在水缸上,光线很温柔,带点金黄,呈45o角,颗粒般,水缸的水有点发绿,一株茨菇伸出尖尖的绿叶,婷婷玉立;睡莲圆圆的叶子像铺在绿毯上的华丽垫子,一株睡莲的花苞蛰伏在水下,准备着一瞬间的绚丽;七尾红色的锦鲤在水面游动着,大口大口地把一半空气和一半水吞进嘴里,它们的鳃畅快地扇动着,把空气和水在鳃下几片红色的机器中转化为氧,以此作为呼吸晨间清新空气的享受。水缸是石质的,有些风化,以致那些刀凿的刻痕变得模糊,如果做一次推论,它可能是亿万年前造山运动的产物,之后,100多年前的一个石匠,在某座遥远的山崖上斫下了一块巨石,然后对它进行了一番精神打量之后,开始对它精凿细琢,最后,它成了一个水缸,落户在一户新婚之家,或者是落户在一个娃娃一大堆的家庭里,人们一次次挑水,又一瓢瓢舀水,水缸在一盈一亏之中快乐地与这些家人一起生活,他们繁衍,一代又一代。为它作岁月证明的是那些在刻石勒痕中斑驳的青苔,它有些发黄,我经常用水去浇这些发黄的青苔,过不久它就变绿了。哦,100年前的青苔,好像古生物一般。那个石匠是伟大的,它有着疱丁解牛、削木为鐻一样的朴素,它被他赋予了生命,哪怕它被自来水撵到牛厩边,废弃在年复一年的灰尘里,但是它高兴地看着那些人、那些牛以及晃动在村舍里种种事物。其实,一切自在之物,高兴就好。那层青苔像是它生命的芝华,浅浅地粘在石头的沙缝里。100年后,它远离了它的山,它的村舍,来到我这里,它恢复了水缸的名义,也再次体现了那个石匠的用意。我用水管注水,水漫过缸沿,我放入数十块鹅卵石,植进了睡莲、茨菇,放进了锦鲤。锦鲤很胆小,喂食的时候,它们从水底窜上来,吞了食物即刻就窜入水底,前不久,我又放进一条一公斤重的乌鱼,在路边捡到一只小龙虾,我也放了进去。一大缸子鲜活的生命。生命的东西与无生命的东西在时空中相互穿越。黄昏的时候,我常常坐在石阶上,打量着这个石缸,随着雨季的来临,那些深嵌在石缝中的青苔渐渐连成一片,颜色渐成墨绿。那只火红的小龙虾从水中游上来,攀附在睡莲的叶子上,我走过去,惊动了它,它滋啦一下,迅速潜入水中。

水缸里的光阴

文/沐刃

洪久坳的清晨,一般是被挑水人敦实的脚步声慢慢唤醒的。

毕竟,洗漱啊煮饭啊洗衣啊,都得靠从井里挑回的活水。这些大清早挑回的清冽泉水,不会存放在水桶,而是倾注到大大小小的水缸里。

对于乡邻们来说,一天的活泛,似乎都从这一缸清亮里,有了美好的起点。

水缸有大有小,都是陶制的,记忆中我们家至少有三个:最大的那个是保障日常用水的,外面有一个起保护功能的木制缸架,带有可掀开的盖子;中等规格的,是用来装碾谷后剩下的谷糠,那时候谷糠是喂猪的主食之一;最小的那个,好像是年底时母亲用来装米粑粒、高粱粑粒什么的,用清水泡着。

水缸的体形像一个下小上大的圆柱体,上腹部往外凸起,广口,外部粗糙,内壁则光滑——它是个实诚的人,你装进去多少,就能舀出多少。水缸的胸怀是如此坦荡,更不打一点折扣。

关于水缸,小时候有些令人好奇或费解的趣事。譬如,当人弯着腰把头探入缸内,耳边便会有嗡嗡作响之音;如果在里面说话唱歌,声音立即会被放大。后来才明白,那是一种最简单的物理现象“共鸣”。还有大人常说的谚语:“水缸穿裙子,天就要下雨”。所谓“穿裙子”,是指在水缸的外表面,平着水面所在位置往下,因为缸体内外的温差导致空气中的水汽凝结,出现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水珠——这便预示着,天快下雨了。

那年头,大抵每家的水缸都是满的。老一辈常说,水就是财,缸满财旺。我觉得,无论贫或富,无论夏与冬,一口水缸里盛放的,都是一家人清清浅浅的光阴。

如今都市里的孩子,对于水缸、扁担、马灯、风车、水车等曾经的乡村生活及生产用具,大多是没有见过、摸过的,只能靠想象。我儿子虽然在他奶奶家见过满是灰尘的、如今早已废弃的水缸,但是,他怎么会理解,不挑水就没得水用,而洗个澡仅能有大半桶水的拮据与不便?

当然,并不是所有父辈的苦难或欢乐,后人都要尝试。毕竟,时代一直朝着轻松、便利、人性化的方向演进,不用水缸的日子,人们其实生活得更好了。

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当年刚从上架嫁过来的大嫂还没有习惯喝开水,夏日里忙完农活回家,第一件事便是用水瓢从缸里舀起生水直接“咕嘟咕嘟……”

我也喜欢听大哥、二哥,更多的时候是自己挑水回家后,把水注入水缸时那欢快的“哗哗……”声,觉得格外畅意,内心满是成就感。

小时候,有件事母亲一般是交给我做——水缸盛水久了,缸底就会积一层水垢,母亲觉得我心细,交给我来刷洗放得心,这便是清“缸脚”。母亲常说,看哪家人勤不勤快,看看他家的水缸干不干净就知道了。

把水缸侧倒之后,我先用丝瓜瓤把缸子内壁和底部细致地刷洗一遍。然后,用木水瓢在缸子里反复戽水冲洗,边冲洗边连水带渣滓舀出来倒掉。舀到后面,水太浅了,水瓢不行时换成搪瓷小碗来舀,最后用干净的洗碗布抹干净,就成了。

清洗水缸之前,我有时会玩一个游戏——用右手把缸里剩下不多的水沿着顺时针方向搅动,随着速度不断加快,缸中水在既有的空间里呈现出漩涡状,令人浮想联翩……

我记得,大凡村里哪家有了红白喜事,除了从别人家借方桌和条凳、碗筷,往往还要借几口水缸,因为办酒席的用水量不小。

用了多年的水缸,难免出现裂缝,就会渗水。这时,母亲就会请人来补缸。只见师傅搬来一张小长凳,慢慢地把水缸侧倚,使之固定在长凳上。随后,他用小榔头熟练地在水缸四周不断轻轻敲击,通过声音的差别来判断裂缝的位置。如缸面发出“当、当……”的悦耳声,说明没有问题;若发出“咯、咯……”的破碎声,则表明该区域有裂缝,用画粉做上记号。

随后,师傅右手拿着小榔头,左手拿着一枚尖尖的锤子,沿细缝左右两边均匀地打上几处凹眼,凹眼并列相对,然后用一种“门”字形的小马钉嵌入凹眼处,并微微敲击,使之平贴在缸体上。沿着裂缝走向等距离把马钉加固后,便开始填补粘合剂。粘合剂随调随用,大多用细铁砂与盐卤调和而成。填补时沿缝隙涂抹,片刻之后,粘合剂膨胀堵住裂缝,并与缸体紧紧粘合,便告完工。

记不清是谁写过,“水缸不会说话,水缸里的水就是水缸的心思,清净明亮,能照见一个人的灵魂。”是的,水缸不但蓄静气有涵养,也足够敞亮和清醒。在我看来,水缸更像个哲学家,它其实是空的代言人——因为空无,便能拥有(或储存)。但这个有,是有限度与边界的,恰到好处便功德圆满。

那些年天天离不开的水缸,如今在洪久坳已不多见,但那些经由它存储过的光阴与记忆,和美与简单,却是历久弥新。

外公家的水缸

文/杨敏

我的孩童时期,大部分时间是在外公家度过的。那里地处比较偏僻的农村,人们吃水用水要去河对面山脚下的水井担水。后来,人们凑钱买一条细长的橡皮管将山上的泉水引到村口,每天一大早,家家户户争先恐后忙着把水担回家,生怕水就停止了似的。每户人家蓄水都用一个偌大的水缸,形状各异:长方形,大口椭圆形,小口大肚型。有手艺的年轻人,干脆自己买来白瓷砖和水泥码一个水缸。

说起水缸,就想起外公的厨房,也就是我们叫的灶屋。外公的灶屋有一个长方形水缸,小时候调皮,仔细捣腾过,也就是敲敲打打、上下瞄瞄,瞧瞧水底,把头伸进去哟喝或者自己嘟囔几声听听回声。兴致来了还撅着屁股,把头伸近水面,努力地啜一口水,一口清凉井水特有的味道。水缸的石头壁很薄,一个指节那么宽,颜色浅灰近似灰白色,看着挺脆弱,但实际却很坚实。四面不是太光滑,正面是一些我看不太懂的图案,但是很有古旧的韵味。内侧上下八个角都用水泥糊出了一道巧妙的弧线,看上去养眼。水面经常会漂着一个塑料做的大红瓢,上面盖着外公用竹条和编织袋做的盖子。在我心中,水缸是整个灶屋的灵魂,是外公煮饭的源泉。

还有一个较小的水缸放在外公家门前的土坝子上,那是靠近水渠地方。水缸旁有一个洗衣石板,小水缸就方便舀水洗衣服、洗菜、养鱼、浇园子等。这种水缸上面一般耷着一条橡皮软管,努力积攒着小股小股的水流进。用一块木板盖住三分之一的小水缸,与其说它是盖子,不如说它是放东西的板子吧。放洗好的菜、衣服、水瓢,也有懒猫躺在上面晒太阳。有时候会有鱼,那些猫们就闻腥赶来,围在水缸上面滴溜了眼珠子往里瞅,胆子大的就扑棱着爪子抓,胆子小的,沾到水就立刻炸毛往远处跑。我最喜欢和那些猫一起看鱼,也不时捉鱼假装递给小猫,又忽然丢入水缸里,戏弄它们。但是,要戏弄这些“小虎崽”,免不了被抓成轻伤。

我们那边有一个风俗,叫做“抢金银水”,是在大年三十晚上12点,谁抢到井里的第一桶水——金银水,谁家明年就会财源滚滚。每当这个时候,是最有趣最热闹的时候,每户家里的大人挑着,小孩提着铁桶,一路飞奔到井前抢水。回家后,郑重地将水存在水缸里,不舍得饮用,连小孩子都很郑重其事的配合。等到初一这天,抢来的水只能饮用不能倒出去。这是忌讳的做法,不能将“财”倒掉。以前的人们过年讲究很多东西,娱乐也比较丰富。现在的事物丰富多彩,绝对比以前的好玩多了,但现代人过年总会觉得缺少那么一点“年味”,这可能就是习俗被淡忘了的原因吧。就像那水缸一样,就连村子里也很少见到了,哗哗的自来水流进又流出,有谁记得担水的日子,有谁还愿意去抢金银水。

又逢过年了,不由得又会想到外公家的水缸,那是我童年的一隅天地。它就如外公一样,沉实可靠又饱经风霜,沉淀了那些年月的快乐和艰辛。带着美好的回忆,我迈入了新的一年,新的征程。

听雨

文/李福寿

南边叮咚,北边劈啪,东边哗哗,而头顶上密雨淅淅沥沥扣击雨棚,犹千军万马过境。

住阳台山边小楼顶层,楼顶雨棚遮蔽平台一多半空间。我安坐桌板后听雨。

南边全景窗有布棚,雨点打上去如豆子落鼓,声音沉闷却十分圆润,有些许雨与棚布摩擦的余音。北窗是铁皮棚,雨点敲打如沙粒瓢泼,空洞而泛滥,有沙子在铁板上跳动的粗砺。头顶雨声博大多了。因为是铁皮材质,均匀密集的雨点齐刷刷阵阵唏里哗啦、起承转合、抑扬顿挫,真是振聋发聩、撼人心魄。檐水成流,在眼前织成雨瀑,映着雨雾朦胧、草木丰茂的群山,山顶萦绕些团团缕缕迷幻莫测的白雾。豪雨高奏中,雨水成滴成流,或间断或连续,落在楼下人家窗棚上,冲刷敲打,节奏轻快急促,恰如交响中的强音,与那些或委婉或直接、或沉重或轻柔、或细微或硕大的雨点合唱齐唱重唱伴唱,委实热闹悦耳。而统领这所有声音的,是楼东边山上飞泻而下的溪流落崖鼓潭之声,奇伟、宏大,令人错觉所有的雨水都汇集到那溪流中了。

雨慢慢小下来时最有趣。头顶渐趋寂然,甫停,耳朵有一览无余的空洞,甚至有失落的轰鸣。南窗北窗雨滴声逐渐舒缓轻慢,在时间的推移中,三三两两,嘀嘀咚咚,渐小渐稀,偶尔夹杂久积雨水突然成群滑下急落,余音绕楼,不绝于耳。楼旁山溪飞流就成了一泻千里的主旋律,山野楼围只有这溪流在酣畅淋漓地高奏凯歌了。

这回的雨随着冬天的降温节奏,断断续续,下得急,下得久,放檐下接浇花雨水的水缸以前下多次雨都很难接满,这次满满荡荡,旁边辅助的盆桶也都满满溢出了,真可谓盆满钵满,令人惊喜。这在刚刚过去的夏秋季节是很难得的。厦门夏秋的雨比较活泼、玩笑,喜欢打游击,跑来走去,急下急停,我家水缸总是半缸半缸的供不应求,似乎总是在檐水成流后就云收雨住甚至云开雾散了。因为希望接更多雨水,而雨水又这么精贵这么难得,我就组织许多盆桶之类在檐下一字摆开接雨,帮助灌满水缸。很少能接满一次用他十天半月的。有趣的是,在外面遭遇下雨,我会懊悔没将盆桶摆到檐下,误了雨水。有好多次,正好在家,雨下起来,我忙爬上楼摆盆置桶,刚刚还哗哗啦啦的雨忽然就嘀嘀咚咚住了,檐水还没成流,渐渐地像眼泪一样吧嗒吧嗒滴入盆桶,缸中悠然响起零星嘀咚声,惹得妻调侃说,你别接雨水了,你一接,这雨就停了。好像老天故意挑逗我的贪心似的。

耳好,分得清如此巨细轻重舒缓洪大的冬雨之声,福气。

小事不小

文/和馨月

今天早上我起床来到厨房,听到一阵清脆的“叮叮咚咚”的滴水声。我好奇地跑到水井边一看,没事呀。我又往前走了一步,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奶奶没有将水龙头开关拧紧,水正在一滴一滴慢慢落到下面的水缸里。这时我想起了爷爷曾叮嘱过我:“不要把开关拧紧,让它一滴滴地掉到水缸里,水表不会走,这样,我们就能省钱了。”当时,我还夸爷爷聪明呢!

突然,我发现水缸底下有一层厚厚的水垢,水面上还漂浮着灰尘,可刚从水龙头里滴出的水是干净的呀,一点杂物也没有,这使我感到很奇怪。

我立马找来一个盆子接住,过了一会儿,盆底也有一层薄薄的水垢,并且水面上也漂浮着很多灰尘。我又做了好几遍实验,结果都一样,真是太奇怪了。

我跑到书房,在电脑和书籍上搜寻,过了好大一会,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四年级的《奇迹课堂》里找到了。

上面写道:空气中含有大量灰尘等杂物。盛滴水的水缸由于没有盖子,空气中的灰尘漂浮到水面上,又沉没到缸底,越积越多,就成了水垢。水面上飘浮灰尘是因为用滴水的方法来盛水,无意中让水受到第二次污染,所以水面上才会飘浮着灰尘的。

我看了后,快速跑到爷爷面前,把书上写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他听了后说:“啊!用滴水来盛水的方法让水受到了污染,如果得病,医药费可是要高出几十倍,真是因小失大啊!以后再也不贪小便宜了。”

从那件事以后,我明白了,任何事都要自己做实验,不懂的要搜索,翻阅书籍。

阳台上的“荷塘”

文/余平

父亲是地道的农民,在老家他有半亩方塘,养养鱼、种种荷花,也能增加些收入。进城后的父亲包揽了几乎所有的家务,他每天总是早早起床就直奔菜场,父亲以乡下人特有的眼光挑菜,总能买到物美价廉的蔬菜。父亲不适应都市里关门闭户的日子,他很怀念曾经的农家生活。

父亲看到家里的阳台很大,他突发奇想,想在阳台上种荷花,我笑着对父亲说:“只要您觉得有趣,想种什么都行。”父亲采用莲子种荷,刚买来的莲子外壳密实,浸种前必须人工破口,父亲把莲子有凹点的端部磨平,然后用小钳子夹破,看到露出胚芽后,父亲便将莲子放入清水盆中浸泡,此后每天还要换水一次。夏季水温适合莲子发芽,一周内莲子出芽,父亲再接再厉,将装莲子的盆放在阳台加强光照,两周后莲子便长出细根和几片幼嫩的荷叶,荷叶悄然舒展,显得稚嫩而乖巧。待叶如钱状,根系形成便可以定植了。

荷叶的叶大,种荷花不能用普通的花盆,必须有大容量。父亲用我岳父家的一个老水缸种荷,那个水缸比我的年龄还要大,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岳父家还没通自来水,家家户户靠挑井里的水生活,家家户户都有水缸。岳父家的水缸口径有一米,高八十厘米,足够养荷了。

种荷要求腐殖质丰富的肥沃土,通常为湖塘泥。那种荷的淤泥哪里去挖?父亲在城里一连转了几天,每次都失望而归,他喃喃地说:“还是我们乡下好,湖塘泥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恰好一位老家的亲戚打电话要进城看望父亲,父亲高兴地对亲戚说:“你来了什么吃的都别带,就给我带一袋子湖塘泥。”没过两天亲戚便带来了老家的湖塘泥,父亲非常高兴,他将湖塘泥放入水缸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荷的须根摁入泥中。移栽后加适量水,以水不淹没荷叶为度。天气渐热,父亲逐渐加高水深,至立叶长出后,随着叶柄的伸长父亲逐渐将水缸水加满。

荷喜温喜光,阳台上光照充足,适合荷生长。夏日阳台上养荷一怕滋生蚊虫,二惧水变质,父亲买来几尾小锦鲤放在缸中与荷共养。小鱼以浮游生物为食,可以清洁水质,清水碧叶间,锦鲤摇摆身姿,悠然嬉戏,真如同一幅诗情惬意的画卷。父亲还在水缸中摆放了假山、小桥、小屋等人工造景,极富雅趣。

那天夜里下了整夜的雨,到了清晨雨变小了。我下夜班回家,一进家门就闻到阵阵悠然的清香,沁人心脾,原来是父亲的荷花开了。我去阳台仔细端详,看那荷叶满缸,清波翠盖,细观荷茎似翠绿玉柱,亭亭玉立,无枝无蔓,再看那刚开的荷花粉红粉红,娇小玲珑,芙蓉遮羞,轻轻柔柔立于清波之上。我宛如置身于荷塘之畔,贪婪地享受着足不出户的欣赏荷之乐,久久不愿离去。父亲轻声说:“孩子,你刚下夜班,该睡觉了。”我这才辗转回到卧房躺下,在梦里我又闻到了幽幽的花香,起身睁开眼发现父亲已经把阳台上的“荷塘”挪进了我的卧房。荷花在我身旁,花香萦绕在我的小屋里,我又静静地睡去,睡梦里有荷花的清香,睡梦里还有悠长岁月里父亲操劳的身影。

山中岁月:板桥斜

文/朱翀

东方的天际,云层渐渐被描上红晕,恰似青涩时光中初见的少女。山林之中逐渐有鸟兽醒来,遥相呼应之声悠扬清新,莫不是饥肠作祟,我几乎在这天籁之音中忘却了自身。

寄住的农家有一个宽敞的前院,院子里那口大水缸,令我感到十分亲切。我会想起小时候,外婆家的前院右侧,也摆着一口大水缸,三尺多高,缸口须两人环抱。小时候我够不着,总是伸出双手抓住杠口边沿,使劲地踮起脚尖,想看看大水缸里藏着什么,常常碰红了鼻子。而今,我俯首便能看个究竟,可究竟大水缸里藏着什么呢?别人藏着的,也许我永远不会知道是什么了。我只能看见,曾经我所看见的事物,被大水缸藏了起来。

从大水缸里舀出清凉甘甜的山泉,装在木盆里,洗净了一夜朦胧,洗静了在这个年纪还称不上慧眼的双目。我想好好看一看,这山,这村,这岁月。

吃过一碗清汤面,便尾随两位不相识的旅人,一同出了农家。前边二人看起来比我小五六岁模样,穿衣风格较为运动,从他们言谈之间,我得知他们大学尚未毕业。所谓海内存知己,我便主动与他们搭话。聊起来才知晓,他们看似平凡,却有着一路疯狂的经历——有时候搭乘顺风车,有时候在火车上逃票,到同学或网友那里蹭饭,从小路钻进旅游景区……再过三年便到了而立之年的我,只能用《少年闰土》里的那句“我素不知道天下有这许多新鲜事”来自居了。

我们在一处三岔路口分别,他们要去村子西边看庙宇,而我觉得东边的小径很有趣味。小径路面半丈有余,一边是村民们屋后的菜园,一边是小溪。最初吸引我的,便是小径两旁的竹子。它们不是草原汉子那般豪放的粗毛竹,我不知其名,只觉得径粗一寸的他们如同头戴方巾、身着青衫的秀士。信步踱出百米,我瞧见这两旁的小竹林里,出现了一只只敦厚的农家鸡。显然,淳朴的它们发现了我这个“不速之客”,鸣叫几声,便纷纷往农舍后的菜园方向躲去。竹林脚下,草丛虽有野花点缀,我在行走之中却并未闻到芳香。蹲下身子细细闻了,倒有几分淡淡的惬意,这惬意得闭了目,一丝一丝地品,方能品到其中。行得远了,水声却愈发悦耳,目光穿透了竹林,我瞧见了溪上的石板桥。石板桥看似歪歪斜斜,实则错落有致,我快步行去,在桥上舒心而坐。望着溪边的小竹林,听着流水,以及不远处传来的几声鸡鸣,口中不禁念道:“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虽缺了一阵雨,但这山村的清晨,游人稀少,景物自然,又何必非得用雨勾勒一个“幽”呢?

走过了石桥,回首时,我忽而想到那两位大学生。我自问没有他们那样的勇气,去做那些常人看来是不伦不类的行为,然而他们错了吗?也许,他们就像这石桥一般,看似歪歪斜斜,实则错落有致。人生还很漫长,我们看到的路,只是我们目光所及的一小段,论是非言之尚早。

水缸里的月亮

文/冯盛

每个人都有自己快乐的童年。每当玉盘似的月亮挂在天空时,我心中总会涌现出童年时那令人难忘的一幕。

这是发生在我五岁时的一件趣事。这一天晚上,月亮像个大玉盘似地挂在天空,照得大地如同白昼。我在院子里玩耍,当我跑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时,惊奇地发现,那盛满水的水缸里有一轮明亮的月亮。我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连忙跑到我的好朋友小东家,得意洋洋地告诉他:“我家有个小月亮,你家有吗?”

小东说:“哼,别吹牛了,我才不信呢!”

我说:“不信就算!反正你家没有!”

小东最终还是耐不住我家有月亮的诱惑和我的纠缠。和我一起来到我家。来到院中的水缸旁,我指着水缸里的月亮对小东说:“怎么样?你信了吧?稀奇吧?”

小东相信了,可他又眨巴着眼睛,用疑惑的口气问:“这个月亮怎么这样小?”

我想了想说:“天上的月亮是这个小月亮的妈妈。”

小东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小东说:“要是他跑了的话,我们就不能和他玩了!怎么办呢?”

我眼珠一转,又来了一个主意。“电视里的一休可聪明了,我一定会有好办法的。”说着我便学着电视里的一休,盘着腿,闭上眼睛,两只小手在脑袋两边转动着。还真灵,我果然想出一个好办法!

我赶紧跑进屋里,看到了一个妈妈洗衣服用的大盆。我就立刻叫小东过来,我俩一起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总算把大盆反扣在了大水缸上。我俩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想和我的月亮玩耍。当我来到院子里掀开大盆一看,水缸里的月亮不见了。我急得大哭起来。妈妈连忙跑出来问我:“怎么啦?”我一边哭一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妈妈。妈妈恍然大悟,笑着说:“盛盛,那不是月亮,那是月亮倒映在水里的影子呀!”无论妈妈怎么劝我,我就是不听,还是伤心大哭不止。最后妈妈只好说:“孩子别哭了,晚上我再给你捉一个小月亮。”我一听,才总算停了下来。

到了晚上,妈妈真的“捉”了一个小月亮放在了水缸里给我看。我和小东又高兴地围着水缸又蹦又跳,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我明白了,水缸里的月亮是月亮倒映在水里的影子。我再也不会说要月亮的傻话了。每当我想起这件事,心里总会觉得又好笑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