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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文章

2022/12/20经典文章

父亲文章(精选20篇)

父亲的脚步

文/乐观的天性

父亲的脚步一直是厚实而稳健的,二十年前,一部分下海经商的人都富了起来,由于生活的逼迫,还有是因为赶海人的逐渐的增多,那些人也有的是为了生活,有些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从国营企业单位辞职,他们也是为了让社会去认可他们,在社会上拼搏出自己的一个位置,父亲就是其中的一位,虽算不上先行者,但也是为自己开辟了新的出路……

生活往往是多面性的,不是只有好与坏之分的,适合与背离往往只在一瞬间就能有所改变,在国营企业当厂长的父亲为了让家里的生活质量有所提高,也为了自己的妻儿能够在别人面前直的起腰来,一向要强的父亲辞去了厂长的职位开始做了一个赶海人,那条路的艰幸与困苦与在国营企业里混饭吃是囧然不同的。

记的那一日,父亲第一次外出跑生意,秋风萧瑟,紧紧的秋雨洒落在这个城市里,秋风扫落叶,老成恃重的深秋诉说着那份悠长的往事,也诉说着父亲新的开始。我和母亲送父亲去火车站,送他外出去开辟新的道路,火车站人潮涌动如一条长龙一般,拥挤的人群大多是忙秋后出去打工的农民,头一天晚上母亲为父亲准备好了衣服和一路上的用资,父亲拿出了一部分钱交给了母亲,母亲却以穷家富路为由把钱给了父亲,这一次外出父亲做了好多准备,在他那些做生意的朋友那里取了一些经,知道了做生意一些基本方法,朋友告诉他一些做生意的巧门,现在的生意并非唯利是从,而是学会见缝插针和以情感人,还有这见面时的第一印像是非常重要的,不管语言还是穿着,都应使对方感到你是一个可以交往和值得信赖的朋友,这也是做卖买的前提条件,我知道父亲的性格是做最坏的打算,然后用自己的全力去迎取最好的结果,当踏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看到母亲的眼角有些湿润,这必竟是父亲第一次去崭现自己新的一面,也是第一次用双脚去丈量新的人生,当火车开动时,我和母亲追随着火车跑了好久才看见父亲在车窗里给我们摆手,秋雨连绵,那份情随着列车的远去而变的越来越深……

久久的回眸,怀念着过去,虽然知道那过去并不现实,但那过去的实干却冲击着现实,仿佛那就是一份份功绩表在诉说着过去,激励着现实,听母亲说,父亲的几次外出并没有得到一些实在的利益,而只是淡淡的交了几个生意上的伙伴,无非就是谈谈做生意的苦楚,骂骂世道,评评人心来解脱自己那颗忧愤的心,每当这时父亲总是微笑以对。记得那一天,时间已至深夜,父亲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母亲便问父亲怎么回事?父亲并不言语,只是吸着烟,烟雾缭绕,母亲看到父亲正陷入沉思之中,也便没有去打扰他,过了一会儿,电话响了,父亲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父亲朋友的声音,钱老板从台湾已来到济南,这个消息我并没有告知别人,由于我与钱老板已认识了一段时间,我的卖买基本已经谈成,你是需要我帮你介绍,还是自己走出自己的路,据我所知钱老板是一个喜欢毛遂自荐的人,他认为这样的人才是有个性与实力的,且记,在别人没有摸透你之前,便是你最好的机运,在进入公司时,你只需告诉那里的人你是我的朋友就可以了,祝你成功,事后别忘了请客。父亲只说了一些客气的话并说我自己去见钱老板就可以了。当天深夜,父亲急匆匆的准备好了几件衣服与我和母亲告别后便只身一人来到火车站,我和母亲只是把他送到了楼下,那时的他仿佛是个年轻的小伙,是那么的有冲劲。

赶上去济南的火车,上了车后,他便开始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到了济南,天已开始有些蒙蒙亮了,他吃了些饭,看了看表已经八点多了,他向来是个守时的人,就这样他来到公司门口,眼看着钱老板从公司的正门走进,他准备好了说词,但这时并非机会,因为钱老板要开会,所以他在进公司后一直在等,可过了一会儿,从工作人员口中得知,钱老板已乘车外出了。就这样等到下午五点,连晚上饭也没吃,还在等,这时他从工作人员口里知道了钱老板刚在济南买了一会新房,现在需要全面装修一下,首先是刷墙皮,父亲知道了这件事心里挺高兴的,这不正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吗?因为我的爷爷就是干这一行的,所以父亲从小就懂这一行的门道,他用钱在市场上买了涂料,在一个副总的嘴里得知了钱老板的住处,便换了一身衣服在他的小区前等候着他,过了几天,一个有些矮胖,并且穿着休闲装的人从小区门口走过,当他看到我父亲时,愣了一会儿,仿佛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走向前去,微笑的寻问了一下刷涂料的工钱,并问了几句关干刷涂料的工艺流程,说了声谢谢便走开了,父亲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第二天,父亲便来到他的家中,为他把涂料刷好,钱老板很客气的问了父亲一句,从气质上看来你并不像是个涂料工而且凭我的记忆我在公司里仿佛见过你,父亲这才亮出了底牌,钱老板听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年轻人就应像你一样伏下身子做事,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啊!就这样他们两人谈了好长一段时间。生意谈成了,父亲迈着轻快的脚步回到旅馆。

这便是父亲第一次的成功,是不是有点像电影,但那是真的,不容置疑父亲的双脚踏上的路是厚实的,那一个个脚印是多么的真实,而母亲的付出也使我感动。

祈祷上天,愿父母健康长寿,心情快乐,长久,长久……那便是为儿的心愿。

清明心语

文/关山狼刘杰

妈,您离开我们整整十年了!十年前的那个早春二月,一个阴郁的日子,您带着诸多的不舍,被病魔掳走了。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您会逐渐淡出我的记忆,尘封在心灵深处,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您不仅没有淡出我的记忆,反而愈加清晰,微微笑着的面容,紫檀色的头巾,蓝色的大襟子罩衣和黑灯芯绒裤子——这一直是我梦中的情景,也是您生前的打扮。

妈,虽然我是您的次子,但是对于您年轻时的情况我知之甚少,不少细节都是您辞世之后,我和父亲闲聊的时候才知道的。能够慰藉我自己的就是,在那苦难异常,饔飧不继的年代,是我陪着您的时间最多。您在外公家算是比较小的,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你下面只有我小姨一个。您和父亲是媒妁之言结合的,但是你们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四十多年,很少有过吵闹,早些年是父亲的脾气急躁,凡事你顺着他,后来是您身体多病,父亲又事事顺着您。其实您和父亲都是目不识丁的农人,不晓得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之类范例,可事实上你们就是一对患难与共的恩爱夫妻!

我人生最早的启蒙就得益于您的教诲,当然了,在当时并不是刻意而为。我们兄弟姊妹七个,除了大哥比我大九岁之外,从我开始,一个比一个只大两岁。众多的儿女苦了您的身,劳了您的心。无论春夏冬秋,每个夜晚您都忙于缝缝补补,家里没有灯柱,煤油灯就搁在窗台上。窗台下就是炕洞口,整个火炕最热的地方,哪儿经常暖着弟弟或者妹妹尿湿的裤子,为了看得清楚一点,就需要有人给您端着灯盏,大哥在十七岁就参军入伍了,这个差事自然而然就由我来承担了。夜深灯暗,单调乏味,刚开始我还兴致勃勃,到后来就昏昏欲睡,灯火常常燎了头发甚至眉毛。为了熬过漫漫长夜,您一边缝缝补补,一边给我娓娓地讲述“古经”(民间故事),譬如后妈虐待娃娃,把炒熟的麻子给丈夫前妻的娃娃,把能发芽的麻子给自己的娃娃,结果丈夫前妻的娃娃因祸得福;还有牛郎织女的故事,秃疮女子变仙姑的故事……总之都是一些惩恶扬善,因果报应之类的。这些民间故事、传说的濡染,使我从小就明白,人要做个有善心的人,人要知道感恩。惟其如此,自我走上社会之后,一直致力于弱小贫困的救助,虽然我至今还不富裕。

为了尽可能地使我们清汤寡水的饭菜里能有一点油水,为此您受尽了煎熬。每年深秋时节,生产队种的油菜籽成熟了,为了省事,生产队的油菜籽都是在地里盘个野场子打碾的。在生产队打碾过后的一两天内,您就会在某天黎明时分,叫醒睡眼惺忪的我,拿着笤帚、簸箕和蛇皮袋子,趁着人们还在酣睡,悄悄地走出村子,到生产队打碾过的野场子里清场,也就是从堆积如山的菜籽秆和菜籽荚里面再次筛选,弄得一二斤或者三四斤土菜籽,好等到有油客进村时换取一斤半斤菜油。在深秋的寒风里,您一筛子一筛子地筛,寒风吹乱了您额前的头发,接着又被汗水濡湿,凌乱地粘在脸上,我用脏兮兮的手给您理顺,一会又凌乱了。您满怀希望,不知疲倦地筛着,一直到日上三竿,人们纷纷出门下地,我们才悄悄地溜回家。生产队打碾过的油菜秆原本就没人管,我不明白为啥就要去那么早,回来的时候又生怕别人看见。到我长大之后才明白,您之所以那样做,是在尽力维护我们穷人的一点点自尊啊!妈,你还会用李子仁搓油,那是更加艰难的过程啊!把炒熟的李子仁用擀杖擀碎,再倒进铁锅里反复揉搓,锅下面是燃烧的柴火。您两只手交替着反复揉搓,随着铁锅温度的升高,揉搓的动作要越来越快,你的手被烫得红彤彤的,头上脸上的汗水快要滴落的时候,就喊我用毛巾擦拭,有时候我的动作慢了点,一滴两滴的汗水就滴落到锅底那一汪亮晶晶的李子油里,“滋啦”一声暴响,就沸腾出一朵油花来。等李子仁焦黄焦黄,实在再搓不出油来时,您才作罢,瘫软在烧锅板凳上,双手油亮,满脸汗水,虚脱了一般。

我上三年级的时候,语文老师要求每个学生都要有一本《新华字典》,当时一本字典五毛钱,任凭我又哭又闹,父亲就是拿不出五毛钱来。妈,是您哄劝着我先去学校,说是到后晌就会有买字典的钱了。我半信半疑地去了学校,到下午放学回来,却看见您睡在炕上,痛苦地呻吟着。父亲告诉我,为了给我筹到买字典的钱,您不顾体弱钻进林子里刨菖蒲去了。菖蒲多生长在陡峭的坡洼,您的一双解放脚行走本身就不利索,结果从一处陡洼失脚滑落,扭伤了腰,双手还死死地抱着装着菖蒲的竹篮。好在离家不远,您的呼喊被村子里的人听到了,父亲才把您从林子里背了回来。看着我难过得哭,您却笑了:“甭哭甭哭,我娃的字典有了!”您和父亲饱尝了不识字的酸楚,铁了心要把儿女们都送进学堂,成为识文断字的人。由于我们的家寒,为了我们的学费杂费,您和父亲不仅千方百计,含辛茹苦,还常常放下自己的可怜的尊严,乞求于人,有时候就把积攒下来的鸡蛋低价卖给别人,以保证我们不为学费的拖延而遭受老师的批评。妈,好多次您,为了我们的自尊,却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啊!

在您进入中年之后,身体愈加羸弱,我们像一群饥饿的狼崽,吮干了您的乳汁,留给您一身疾病。雪上加霜的是,在大妹一次感冒之后,您因为受惊吓刺激而导致轻度精神分裂。那次大妹患感冒多日了,时轻时重,父亲便请来了村里赤脚医生,谁料那赤脚医生竟然是个庸医,她看见大妹因为高烧而胡喊乱叫,就给吃了片安眠药。您看见女儿满脸通红,鼻息急促,却怎么呼唤都没有回声,您在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精神失常了,因为您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我的姐姐被饿死,我的小妹不满周岁夭折),脆弱的心不堪承受了。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父亲忙着照看又哭又闹的您,我一路小跑着到山外去请医生。好在我在往山外跑的半道上碰到了村医疗站的药剂师,也就是一个村的王大哥,病急乱求医,我看到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抓着他的手请到了家里。王大哥首先把了大妹的脉,接着询问了情况,最后给大妹打了一针,随即又给您打了一针。大约过了两袋烟的功夫,大妹的烧明显退了,呼唤也有了反应,您也安静地睡着了。从此,您受不得惊吓和刺激,一旦受到刺激和惊吓,精神就会失常,每次犯病都是抽搐和乱挖乱抓,您的头发越来越稀疏,就是好多次犯病后自己抓落的。每犯一次病,您就像大病一场,好多天弱不禁风,看着真让人揪心。

由于咱家住在村头,无论是本村人还是外来的客,都要先经过咱家。不管是进山采药的,还是走乡串户的货郎、油客和药贩子,进了村,首先就到了咱家,渴了喝茶,饿了充饥,就是在吃了上顿儿没下顿的时候,哪怕端几个煮洋芋给客人充饥也要尽到地主之谊。您的善心,给予了许许多多的人以救济,到现在还有不少人在我跟前感叹您的淳朴和热心肠。就是同村的人,尤其那些到城里工作了的,有谁没有吃过您烙的荞面粑子和洋芋粉炒腊肉呢?您的热情,使我们家成了食客们的向往和饥寒交迫的收容站。每次我们抱怨您时,您总是慈祥地笑着说:“人是福口,越吃越有!”

妈,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甚至有些忤逆!当我高考落榜回到家乡时,您没有半句埋怨,而且支持我大半夜大半夜地耗油看闲书,父亲嫌我太费煤油,您却认定我爱看书总会有出息。后来我背着您准备参军入伍,可是当我去县城体检时,您哭着闹着阻挠了我的行动,因为大哥在部队七年,您提心吊胆了七年,您的理由很简单:军人难免要参与战争,参与战争难免会有流血和牺牲,您不愿意再有儿子进入军营。妈,说实话,那次参军行动的失败,我心里对您有了怨恨。后来在妹妹们的婚事上我们有了很激烈的分歧,一生善良的的您,把人想的都和您一样善良,最终的结果证明您确实错了,这件事也成了您心中永远的纠结,在您生命垂危的时候,念念不忘的还是这件事。

妈,您不识字,却供着六个子女读完了高中,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妇,却在生前逝后,都有着极好的口碑。我们兄弟姊妹都靠着自身的能力在滚滚红尘之中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普通却有尊严的生活着,这些都得益于您和父亲的养育和教诲,饮水思源,我怎能不想您啊?就在我们的日子逐渐滋润起来的时候,您却因艰辛的生活积劳成疾,住医院的次数一年被一年多,在您七十二岁那年的春天,扔下我们和父亲,去了那个冰冷的世界,和我们阴阳两隔了,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追悔和揪心时时煎熬着我的内心。妈,您一生受尽苦难,为啥苦尽甘来就和您无缘呢?

妈,假若真有来生转世,我祈求慈悲的菩萨把您转世到一个富足舒适的家庭,您也应得到这样的回报,因为您的前世饱受苦难却不改善念。如果我们来世还能相遇,那么就让我做母亲,您为儿女吧,只有这样,我才能回报您的恩惠于万一啊!

又是一年一度的清明了,霏霏细雨中,我跪在您的坟前,迷离的泪眼里,您依然头顶紫檀色头巾,身着蓝色大襟子罩衣,黑色灯芯绒裤子,拄着那根鸡骨头木的拐杖,慈祥而怜爱的看着我们,一如生前的模样。

红泥小火炉

文/文勇

数九寒冬,室外寒气浓浓,室内暖意融融。我的眼前又闪现出那个红泥小火炉,立在老家正屋门后。

火炉虽小但用处大,小时候,家里烧水、做饭、温粥、烤衣服都离不了,父亲不管何时从外面回来,都不忘提壶看火。早上起床后,先要去提炉门。每晚临睡前都要给炉子换新煤球,把炉门关上堵上些炉灰,再半开门上边的窗户。这样做既会保证一定的温度,又不会煤气中毒。封炉子是个技术活,如果封得不严或过实,炉火都会熄,就要再重新生火。

生炉子可是件苦差事,要用草和柴先把第一个煤球烧红。因炉门口小,要靠近用力扇风助燃,父亲会离炉子远一些,侧蹲着身子,伸长胳臂,紧闭着嘴,眯缝着眼猛扇一阵,赶紧躲到一边喘口长气。尽管如此防护,可还是会被浓烟熏得泪眼朦胧,咳嗽连天。

父亲有一手好厨艺。馒头切成片,抹上花生油,加点猪肉丁,放在炉边红泥上烘烤,那外焦里嫩的味道让人难忘。邻居送的豆腐和自家的大白菜,加点油、盐和五香粉,在火炉上”咕嘟咕嘟“地炖上一锅,真是美味。再拿一壶老酒,在炉子上温热,一家人守着红旺的炉火,一杯老酒、一块馒头、一碗白菜,浑身上下都是暖暖的。

冬日的傍晚,从学校归来的母亲和我满身寒气。进屋后,母亲就把板凳放在炉边,让我靠近炉子写作业。红泥小火炉供热范围有限,不靠近炉子还是会觉得冷。母亲在里屋批改作业,我听见她的跺脚声,虽然很轻,但却让我心颤。

现在老家用上了电暖器,伴我成长的红泥小火炉已黯然退出历史舞台,但在每个冰雪的季节我一想起它,都会感到温暖如春。

因为父亲

文/赵登科

刚子喜欢写文章,他想当作家。刚子给一家杂志社寄去稿子,那是被他反反复复改过,写了快一个月的一篇千字文章。

刚子把这事告诉父亲,父亲说他傻,不知道拿寄稿子的钱买盐吃啊!

那天后,刚子一回家就问父亲,收到信了吗?父亲摇摇头,都和你说了,拿来买盐吃靠谱些。

问了快两个星期,刚子便不再问,上学的心思都没有了,更别提写文章。

出乎预料,一个月后,父亲告诉刚子,收到信了。刚子打开信,里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写得不错,继续努力!除了这行字,什么也没有。

二十年过去了,刚子得了个国内有名的文学奖,他上台领奖,父亲坐在台下。当主持人问起他,这些年,一直支撑他坚持下去的是什么。他拿出当年那封信,走到台下:“因为父亲给我寄的这封信。只是他左手写的字不怎么好看。”

文/金屋灰娘

一大早,母亲就打来电话,说她正在熬五豆粥,让我有时间回家去拿,得赶上后天早上喝。

挂断电话,心里一阵翻腾,愧疚、自责和不安,咬噬着我。年年腊月初五,母亲熬的五豆粥从未间断。可是,我有多久没有静下心来,倾听父母一吐为快的心思?

带着深深的负罪感,去看望父母。一进门,就闻到浓郁的五豆粥的香气。我喊一声“妈”,母亲应着,声音从灶台处传来,是一种兴奋和开心的快乐。放下东西,看到母亲腰系围裙,手执铁勺,正佝偻着身子,翻搅锅里的五豆粥。满满一锅,红红的,黏黏的,热热的,香香的。锅底几根柴火,已烧成木炭。热力尚好,五豆粥“嘟嘟”地微微翻滚。看到我,母亲笑着,说再不用担心雪路阻隔,耽误我们喝粥了。说话间,发现案板上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容器,被母亲洗得干干净净,列队静候。我笑问母亲怎么会准备那么多盆子。母亲说每年如此,需要送的人太多。往年要熬两大锅,今年父亲的腿脚不便,帮不上忙,她一个人天不亮就忙活,到现在才熬好这一锅。母亲的话,又触动了我心底的柔软。是啊,八十岁的老人了,不能享受我们的精心照料,反要替我们操劳忙碌,真是叫人自惭!

说话间,粥已熬好。母亲让我帮忙将锅里的五豆粥一一舀进预备好的盆子里,晾在一旁。我舀一盆,母亲端走一盆,放在僻静的地方。就这一个简单的挪移,对蹒跚的母亲来说,都是那么艰难!我极力说服母亲歇着,让我一个人干,但母亲依然尽力帮忙。等最后一勺豆粥出锅的时候,大体一数,大大小小,竟然有十六盆!母亲掐指计算,几乎不够“瓜分”------除了儿女亲属之外,仅村邻就得赠送五六家。母亲念叨说,邻居张三可怜,李四不易,王五有恩于自己……等等等等。我不由思忖:一盆五豆粥价值几何?被授予人是否乐意接受?可是,我明白,八十岁的母亲为此付出的劳动和心意,又该怎样评估它的价值与拳拳的眷念?

制作五豆粥,母亲用一“熬”字,真是恰如其分。提前洗豆子,洗枣子;泡豆子,泡枣子。大火烧开,微火慢熬,五六个小时方才出锅。其间,添柴加煤,掌握火候,不停搅拌……八十岁的老人,谈何容易!一锅五豆粥,熬啊熬,粥香弥漫,母亲芬芳的爱意和浓浓的牵挂,也随五豆粥的浓郁香气弥散开来。

不由分说,我从母亲的腰间卸下围裙系于我身,洗锅灶,拖地板,洗衣,做饭。家里琐碎的活计太多,一直忙到傍晚。关了大门,就要给父母洗脚,他们推辞着,终究拗不过我的坚持。父亲的脚伤还离不开双拐,这令他很是烦恼。平日里,儿女们看望他们,都像是匆匆过客,家务全由母亲包揽。一向勤劳的父亲,感觉母亲太过辛劳,很是过意不去。自己又无法正常行走做事。于是,常常唉声叹气,恨自己力不从心。我一面劝父亲不必这样自责,一面惭愧自己的不周到!

父亲的脚泡在温热的水里,才发现这双脚红肿得厉害。想起平日里只是潦草地问询父亲的伤情,却没有刻意细察他的不适,我又感觉愧对父亲!我低下头,用心洗着,力争洗得细致一些,舒服一些。父亲则不住地叫停,说我该歇歇了。在父亲再三要求下,我擦干他的脚,草草剪了指甲(因为我实在不太会替别人修脚),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换了水,再给母亲洗。母亲的脚干瘦得很,右脚中趾上生出一个鸡眼,十分干硬,疼得厉害。我想,母亲就是用这双干瘦的脚板,顶着疼痛,一天天,代替我们照管父亲,做着繁琐的家务!想着念着,眼眶几近湿润,终于忍住,强打笑脸,和父母聊些开心的事。

洗脚的功课刚刚做完,父亲就强令我休息,并郑重其事地教诲我:一要常回家看看公婆。他们年纪也大了,需要我们的关爱;二是他和母亲的衣裳够穿,以后坚决不能再买;三是不要操心他和母亲,不要因此分我们的心。我一一应着,心里却被父亲的忘我和大爱激励着,滋生着厚德传家的自豪与感动!有父母如此,女儿怎会行为出格?

和父母说些知心话,他们的秉性、人格和善良,再一次深深地影印在心。想起父母比山高比海深的养育之恩,思及父母坦荡的心怀,豁达的胸襟,无私的境界,我只有自叹弗如。面对父母,脑海里回旋着那个”熬“字。是啊,他们相濡以沫,熬过了人生的风雨坎坷。如今,还得继续”熬“着。熬过一年一度、一朝一夕的平淡繁琐!但愿。我们能够时常回家,陪父母一起”熬“生活------熬出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熬出寻常人家的踏实安宁,熬出普通百姓的烟火味道!

奇人海松

文/方舟

连绵霪雨一连下了四天,还没有停的意思。窝在家里无事可做,窗牖独对,秋声入耳,无限往事盈集心头。我想起了少年时代我所敬慕的一位奇人——海松。

六十六年前,抗日战争的烽火已经散尽,可我那曾被日寇铁蹄践踏过的家乡,依然是风雨如磐。海松是我父亲扛长工时的一位朋友,虽然同居穷人行列,地无一垄,却生活的有滋有味。记得那一天,也是这样的秋雨连绵,常年在地里干活的父亲,难得有这么个空闲的时间。这天中午,父亲拉住我的手说:“走,到你海松哥家串门去。”

海松哥家就在我们家的背后,大门却开在另一条街上。我们踏着泥泞的街道,绕过南拐儿,又折向后街,才来到海松家。海松哥的家是一座高高的二层楼。进了门,一个膀炸腰圆的大汉迎接我们,那就是海松哥。他张开大手,摸着我的头说:“哈,兄弟长这么大了,看来是块好材料。”又转过身来,指着一个又白又胖的女人说:“这是你大嫂。”我叫了一声“大嫂”,她笑嘻嘻地把我拉到怀里,给我倒了一碗水,说:“喝茶吧!”这时,从楼上又下来一个年轻女人,个子虽小,长的却煞是好看,用娇声细语对父亲说:“二叔,来啦!”父亲对我说:“这是你二嫂。”我叫了一声“二嫂”,她笑了笑,转身又上了楼。

这天的午饭,我们就在海松哥家吃了。香喷喷的高粱豆窝窝,还炒了一盘萝卜菜,别提有多好吃啦。下午回到家里,我问父亲:“海松哥家是大财主吧,他家的楼那么高!还有,海松哥还有个兄弟吧,那个二嫂,是他的弟媳妇吗?”父亲笑着说:“你海松哥和咱一样,也是扛长活的。他也没有兄弟,那个二嫂是他的小老婆。”我说:“那他家咋不像咱家这么穷呢?穷人还住高楼,娶俩儿老婆?”

父亲说:“他是一个奇人,听我慢慢给你说吧。”

海松哥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十五岁那年,就已经长成了一条大汉,和成年长工一样干活了。他力大无穷,三百斤的粮食包子,一欠身就撂到了肩上;干活又卖劲,常常一个人要干两个人的活。每年一过春节,村里财主家叫长工时,他总是第一个被人叫走,而且以能叫到他为荣。他二十岁那年,几家财主都来叫他,有的答应给他一个半人的工钱。几家争持不下,其中一家外号“实户”的财主,指着一棵刚刚伐倒的树说:“这棵木料有四百多斤重,你能扛起来走上十步,我给你两个人的工钱。”海松弓腰抽起木料的一头,一竦身就扛在了肩上,稳稳走了二十步远才撂下,拍拍手说:“这可以了吧!”就这样,别的长工打一年工拿三石工钱,他要拿到六石。

开始时海松无家无房,就住在财主家的牲口棚里。有一年,一家绝户人家留下了一栋楼,几家远方亲属都要继承,争持不下。房子空的时间长了,不知为什么闹起了鬼,有人半夜三更听到楼上有男女嘻笑的声音。有一次,一个游乡转村的钉锅匠在楼里住了一晚,竟无缘无故地死在了里边。大家说,这是“鬼”楼,拆了吧。可是当几个人进门拆楼时,竟莫名其妙地从楼上落下了几块砖头。从此再也没有人提说拆楼的事了。

有一年春节,村里几个有头脸的人和海松在一块喝酒,那个外号“实户”的财主说:“海松,你不是没处住吗!你敢在‘鬼’楼上住三天,这座楼就归你了。”海松说:“有这好事?你说话算话?敢立个字据吗?”大家说:“行!就立个字据。”字据立好后,海松往身上一装,到饭铺买了三斤熟肉,二斤蒸馍,提了一壶茶,背起铺盖卷,扛上锄头,就上了楼。

海松在楼上静静地住着,周围的人在议论着,担心着。三天后,海松笑嘻嘻地从楼上走了下来,人们争相打问:“见到了什么没有?”海松神乎其神地说:“头一天没事,第二天也没事,第三天夜里出事了。”众人忙说:“啥事?”海松说:“一个浑身白毛的女妖精从窗户飞进来,开口就问‘你是谁?怎么住在我的地盘上?’我说‘这是我家祖先留下的房子,怎么成了你的地盘?快滚!’她伸开长爪要抓我,我一锄头锄过去,锄掉她身上一块白毛。妖精喊了一声‘这人厉害!’化成一道白光飞去。此后就再也没有声息了。”说时,还真的拿出一把白毛给大家看。

海松这些话真不真,谁也说不清,反正在村里就传开了,说:“海松不是凡人,连妖怪也害怕他。”以后,村里人对海松都高看了一眼,那些一起扛活的长工,都把他看做自己的靠山,有事就找他;他一出头,大家都给面子,事情十有八九就解决了。那座“鬼”楼,自然也就名正言顺地归了他。不久,邻村一个姑娘经人说合,嫁给了海松。这个姑娘就是我叫她大嫂的那个白胖女子。

我问父亲:“那个二嫂是咋回事?”父亲说:“那是应了一句玩笑话,阴差阳错地娶了来的。”

有一次,海松的一个朋友要去山西贩牲口,问海松:“捎啥不?”海松开玩笑地说:“捎一个老婆回来。”可是让海松没有想到的是,过了大半年后,那个朋友真的带回了一个女人,还长得挺漂亮。说来也奇怪,这女人一眼就看上了海松,一心一意就要嫁给他。海松说话算话,也就娶她做了二房。好在海松挣的工价高,还能养活得起。

从此后,在我的心里海松哥无比高大起来,逢人就说“我海松哥怎样怎样。”有一次,我们村北头一家恶霸的兔崽子,对他的一个穷人族叔逞凶作恶,将这位老人绑在牲口桩上,用皮鞭抽打。老人说:“别打了,我是你叔呀!”兔崽子撩起一鞭子,骂道:“你是鳖孙。”老人的女儿给崽子下跪求告,说:“放了我爸吧!” 兔崽子依然不依不饶。我在旁看了多时,觉得兔崽子着实可恶,就飞快跑到后街,对海松哥说:“快去看看吧,兔崽子又在打人啦!”

海松哥来了,威威武武地站在兔崽子后头,大声地说:“放下你的鞭子,他是你叔啊!” 兔崽子回头见是海松,笑着说:“他欠我家一石高粱,两年了,都没有还。不该打吗?”海松说:“那也不能打,哪有侄子打叔父的道理呀!好啦,那一石粮食明年我还,放了他吧。”兔崽子冷笑着说:“你不是凡人,咋敢叫你还呀!”他回头对老人说:“看海松的面子,粮食不要你还了,丢下你家那两间破房子,滚出村子,从此别让我再看到你。”老人被女儿搀回了家,过了不久,为避灾难,就领上儿女,离开了生他养他几十年的故土,远走他乡,再无音信。海松哥说起这件事,常常义愤填胸,骂道:“兔崽子欺人太甚,将来不得好死。”没想到果如其言,四年后解放军来到我们村,这个作恶多端的兔崽子被人民政府镇压了。

等我七岁时,父亲送我进了学校,以后就很少见到海松哥了。只听父亲说,过了第二年的春节,海松哥吃了几家财主的酒席就生了病,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一家三口坐吃山空,眼看过不下去了。先是小老婆吃不了苦,跟上别人跑了;又过了半年,海松哥还是走了,那年他才三十二岁。听说还是他扛活的那家财主给办的后事。他那个大老婆,又守了一段日子,也改嫁了。

我问父亲:“海松哥身体那么壮实,怎么突然就病了呢?”父亲叹气说:“别问了,有人说是那家恶霸地主偷偷在酒饭里下了毒了,可是谁也没有见到啊!可惜了你海松哥这么个人了!”可是也有人说:“海松是神仙下凡,是上天把他召回去了!”甚至有人还说,海松死的那天晚上,大晴天的,他家楼顶上还响了一声雷哪!日子一久,海松哥的死也就永远成了一个谜了。

阳台上的幸福

文/沙金

有一年,年迈的父亲从乡下来我家过冬。老人家怕冷怕风,因此,陪老父在阳台上晒太阳是我的一项日常功课。我让父亲坐躺椅,无奈他老人家腿脚乏力,享不了这个福,坐下去陷入其中起来很费力,父亲便不愿坐。于是,只好任我老太爷似的躺在躺椅上,父亲则端坐木椅上。开始还觉得有点别扭,后来也渐渐适应了。

阳台是我和父亲的二人世界,他在那头,我在这头,互不打扰。有时,我和父亲也聊些家长里短,但大多默默无语。父亲坐在木椅子上闭目养神,因久坐腿脚麻木,他坐一会就站起来在阳台上走一走。有时,在我睡着之时,父亲会拿一床小棉被轻轻地盖在我的身上。醒来时,周身都是暖和和的,我感到非常幸福。

三年前,父亲在一个阳光很好的早上安然离世。松林山坡处,父亲在里头,我在外头,阴阳两隔。陪老父晒太阳,成为我一生难忘的记忆。这份逝去的亲情,如冬日暖阳一般在我心头荡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以至后来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下班回家常直奔阳台坐坐或躺躺,即使没有太阳的晚上,也一样。在这里,回想起陪父亲晒太阳的那些日子,回味着一个耄耄的父亲给一个年近不惑的儿子无微不至的温暖与关怀。

有一次,爱人下班回家,进门见我的鞋子在,知道我回来了,可家里又没开灯,一片黑暗,客厅和几个房间都不见人,她心里不由一阵惊悚。后来发现我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嗔道:“你这家伙,黑灯瞎火躺在阳台上干什么呢?”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有点矫情地说:“我想父亲了。”

人们对生活或许有很多奢望和追求,然而,我却对有暖阳的阳台情有独钟。悠闲自在地躺在阳台上,在家人的陪伴下,享受冬日的那份暖阳,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父亲的“红船”藏情

文/陈佳

于千千万万共产党人而言,南湖碧波上荡漾的那艘画舫无疑是心中最神圣的一抹红色。

1995的“七一”前夕,四十岁的父亲有幸随单位党组织去了嘉兴南湖学习参观。那日,晴岚万里,波光粼粼,在古老的红船旁,父亲面对鲜艳的党旗举起了右拳。而那一刻,红船也犹如一盏明亮的灯塔,定格在他的心里。

回家后,父亲摩挲着留作纪念的红船参观券,向我们讲述着听来的关于红船的故事。母亲说,既然你心有红船,何不留心收藏下和红船有关的物品呢。于是,前半生从不收藏的父亲,开启了他的红船收藏之路。

几万人口的弹丸小城里玩收藏者寥寥。父亲的收藏之路起步艰难,尽管他逢机会便打听着与红船有关的一切。两个月后,一位同事告诉他,国家邮政部门曾于1991年7月1日发行了一套《中国共产党成立七十周年》纪念邮票,其中就有嘉兴南湖中共“一大”会址。父亲听了很高兴,当即便问谁手中持有,同事又告诉他,县里有个集邮协会、老邮迷们肯定有,并提供了一位集邮爱好者的联系方式。父亲按图索骥,几番周折后找到了那位邮迷,提出买下邮票。那位集邮爱好者先是一愣,而听完父亲的来意后却被感动了,不仅将自己珍藏的两套邮票中的一套送给父亲,还教授了一些集邮护邮知识。

半年后,父亲回乡下老家,在一位亲戚家中偶然发现了一枚略带锈迹的毛主席像章。起初,父亲并未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像章。定睛细看,这枚像章竟是以红船为底图。这一下,父亲激动了起来,当即表达想购买的意思。亲戚倒很爽气,说喜欢就拿回家吧。回家后,父亲找来酒精轻轻擦拭着像章。但见这枚直径为6cm左右的圆形像章,铝制红底,正中为银色毛主席侧面头像,下方则是乘风破浪中造型的银色红船,红船四周并饰以红旗、火炬点缀。捧看着这枚意外得来的红船毛章,父亲开心得跟个孩子似的。

渐渐地,父亲从事红船收藏的事儿在小城不胫而走,一些古董贩子有时也会上门向父亲兜售,只是他们以赢利为目的,所出价格经常都高得没谱,这让父亲那点有限的收藏基金难以为继。尽管母亲从未有过怨言,但父亲还是再三地缩减自己的用度,不抽烟不喝酒不说,甚至连早饭钱有时也省下了。一次,一位贩子送来一只老座钟,父亲一见便爱不释手,只是两千元的报价让父亲有些犹豫,毕竟是两个月的工资呀。犹豫了好几天,见父亲茶饭不思的样子,母亲开口了,说:买下吧,大不了这几月举家食粥吧。对母亲的支持,父亲很是动容,十多年后,每当谈到这件藏品时,他总不由流泪,说如果不是母亲,他的收藏之路早就中断了。

后来,本地收藏爱好者渐渐多了起来,甚至一度还形成了自发的交易市场。这对父亲来说甚为欣喜,期间,父亲通过交换、购买等方式,陆续收藏了与红船有关的明信片、商标、磁卡、扇面等近百件藏品。父亲还找来木匠打制了两个大储物柜,放在并不大的书房里专门摆放这些藏品,并将书房命名为“红船居”。

一晃20多年过去了,父亲的红船收藏热情仍未减退,只要有红船元素,都会千方百计去收来。近千件藏品,无一不饱含着父亲的一片赤忱之心。而通过收藏,父亲俨然成了半个专家,不仅精通邮、币、火花等方面的知识,对瓷器、木雕也颇有研究。不独如此,父亲还注重挖掘藏品背后的故事,成为我们当地党史研究会的会员,经常撰文发表党史方面的论述和随笔。

上周末,由父亲个人承办的“纪念建党99周年、红船精神个人藏品展”在县会展中心开幕。展厅正中,一艘高度为6米的竹雕红船赫然显立,父亲向来访者介绍说:这是一艘开天辟地的船,更是一艘民族复兴的船,我们每一名共产党员,都要不忘初心,乘风破浪,继续前进!

父亲和玉米

文/马卫

2000年,一直漂泊的我,终于买房安定生活,就业于重庆的一家报社,有条件把父亲接来同住。

父亲那时已75岁了,母亲去世了4个年头,一个人孤零零地生活在乡村。哥要外出打工,照顾父亲的是两个姐姐,她们每周轮流给父亲洗涤、打扫卫生,购置生活用品。两个姐姐有些埋怨我没有肩起责任,其实我也为难,一直在漂泊,居无定所。

父亲还是不愿意来我这儿,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城市生活过,连小镇生活也没有。几十年的乡居,让他害怕城市。

父亲不识字,本来以前还认得几百的,那是解放初扫盲的结果。岁月荒芜了文化,那几百字早还给老师了。

父亲不识路,连红绿灯也分辨不出来。在老家赶场的公路上,老远听见汽车鸣笛,就侧着身子避让。

父亲只会土话,我们家乡的土话,懂的人在几万之内,比如我们没有a音节,外地人听起来怪怪的。

两个姐姐逼着父亲,亲自“押送”,父亲一脸无奈地走下长途汽车,见到我时,很不爽地马起个脸。我一脸的笑,提起他的行李——两个化纤口袋。有一只土鸡(父亲人走了,鸡得带走),一块腊肉,还有些衣物。

我给父亲清理好房间,告诉他如何用灯、如何开电视、如何用抽水马桶等等。父亲像个孩子,只管点头,不过根本记不住,第二天清理他的房间,乱得一团糟。

最不理解的是,父亲居然还带了半斤玉米种。

我说:“伯伯(我们管父亲叫伯伯,叔叔叫爸爸),你带玉米种做啥?我这儿没有土地啊。”

父亲缺了牙的嘴,说话含混不清:“玉麦(米)布(不)种,心里乱(难)收(受)。”

玉米,金灿灿的玉米,在父亲心中,就是精神力量。老家在川西平原边缘的黑水凼,三分田,七分地,主粮是种玉米。我小时候,吃得最多的饭,是玉米面蒸的散散,吃得最多的馍,是玉米馒头。嫩的和老的玉米,都可以做馍。

父亲渐渐适应下来,知道如何开水龙头、如何开电视机、如何拖地板等等。父亲是闲不住的人,他的手还有残疾,三个手指不能弯曲,但喜欢干活,不干活就像得了病一样。

父亲某一天对我说:老幺,你能不能找块地,让我种玉米?

城里哪有地呵,最后看着父亲失望的样子,我狠了心,在楼顶造了一块地——天天到郊区用自行车驮土,铺成一个大约一张床大的地,让父亲种玉米。

父亲播种了,精心得像待婴儿。

玉米冒芽了,父亲拉着我的手,一脸的欢喜,让我去看“稀奇”。

玉米长高了,开始扬花。

玉米结穗了,有了红须。

玉米成熟了,那壳黄黄的,可以掰了。可是,撕开玉米壳,那玉米棒子却没有籽。父亲把所有的玉米棒子全撕开,结果一样。

父亲瞪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是这种结果。

父亲种的玉米,是老家的土种,高秆,密籽,特香,产量比起良种,要低得多。

我对父亲说,可能是家乡的土种,不适合我这儿的水土。

父亲皱着眉眼说:玉米还择水土?

我说:那当然,一方水土育一方草木呵。

父亲恍然大悟似的,但第二年,仍然在楼顶上种玉米。

不能收获的玉米,却让父亲活得有精神,有力量,有希望。他乐此不疲地种,就是为了看到玉米的生长。

父亲的玉米,是父亲永远的依托。在远方,玉米,就是父亲的故乡。

爱的永恒

文/枫叶乡愁

终于毕业,离开象牙塔一般的大学生活,互道珍重,从此各奔东西,为生活而奔命,为理想而奋斗。每每聚会,周华健的“朋友”总是萦绕在耳边,是的,一句话便是一辈子。最后一次聚会,从未大声唱过歌的我接过话筒,眼里噙着泪水说:“无可否认,朋友会相伴我们一生,大学毕业,我想最应该感谢的还我们的父母,一首‘父亲’献给大家”,唱着唱着就成了合唱,也许是酒精作用,每个人都是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说实话,在父亲的怀中撒娇的记忆真的是很少,所以更加地珍视仅有的琐碎的甜蜜温馨吧。

父亲是个瓦匠,一个很优秀的瓦匠,村子里有活都要找他帮忙。可是由于父母多病,家里的生活过得还是比较清苦。儿时的记忆中,一个多星期才可以吃上一顿白馒头,那时真的是乐得手舞足蹈,早早地趴在锅台上,听着锅里沸水翻滚的声音,心理甜滋滋的,想象着麦香,白馒的津道,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透过锅边屡屡上升的蒸气,我看见了母亲幸福的笑脸。终于等到了开锅,母亲掀开锅盖,等不及的我伸着娇嫩的小手就去拿,夹杂着麦香的热气将手烫得通红,母亲赶忙给我吹手,透过热气,我看到了母亲焦急的神情。我却忘记了疼痛,甜甜的微笑,笑得流出了泪花,模糊中母亲也笑了,把我轻轻地揽入怀中,望着满锅的白馒头,等待父亲下地归来。时常在梦中清晰地出现儿时这样的记忆,每次醒来,枕巾总是湿湿的,一个人望着屋顶发呆……

从那时我便知道,清苦与幸福本身就是两码事,他们只是两条不重合的直线,偶尔出现一个不幸福的交点,而幸运的是,我站在了交点以外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那时每当吃过晚饭,劳累了一天的父亲便会斜着身子躺在被母亲烧得暖烘烘的炕上,我就会慢慢地蜷缩在他的腋下,就像小猫依偎在主人身边一样。不一会儿,我便用小手去抓父亲长满厚厚的发黄的老茧的手心,没有知觉,我故意生气地一推,父亲觉察到微微的笑了,用粗壮的拇指与食指夹住我的小手,我怎么也拔不出来,父亲眯着眼睛,眼角微微地颤了颤,我知道他笑了。父亲松开手,我试探着往手中再放我的小手,没抓住!我“咯咯……”地乐个没完。如此反复十几次甚至几十次,而每次都是我不知不觉中睡在了父亲的腋下,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头了……每当这样的记忆出现在梦境,枕巾总是湿湿的,我静静地享受着,噬着泪花微笑着。

如此鲜明的记忆伴着自己走过了孩童岁月,有种浸泡在爱的海水中的感觉,享受水从身边流过的每一个细节。将它们与自己的生命等同珍贵,顶礼膜拜,虔心祈福,一生平安,仅此而已,我不妄求永生不老。

如今,生活好了,不必再为吃喝发愁,我已高出父亲一头,有了一份让村里人羡慕的工作,父亲的身躯再也不能包容我了。这些年求学奔波,在家的日子渐渐地变少,可每到过年,我总是将灶膛上的白炽灯换成25瓦的小灯泡,因为在那昏黄的灯光下,煮饺子的热气的蒸腾中,看到年迈的父母,我明白我只是一个孩子,回到童年抹不去的记忆中,知道家的所在,爱的永恒……

清明祭

文/刘宗林

一场夜雨,将乡间田埂路上的泥泞冲洗得干干净净,季节的画师为远山近峦黛青的底色涂抹上一层抢眼的嫩绿,沁凉甜润的芬芳从初绽的枝芽间滴滴答答地溢出,浸入人的口鼻,弥漫在五脏六腑间。大红的杜鹃、雪白的梨花、金黄的油菜花在山坡上竞相开放,撩拨春风。春天,像一位情窦初开的村姑,在尽情地展示其勃发的生机。

坎坷曲折的山路上,祭祖的人们以家族为单元,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走向先人安寝的坟场,全然没有“雨纷纷”陪伴下“欲断魂”般的悲戚,倒像是携家带口沐浴着明媚的春光去踏青、赏景。我心里在问:聪明的祖先们为何要将这满载着凝重、悲伤的祭祀安排在这万物复苏、欣欣向荣的季节?

爷爷和父亲都英年早逝在同一个年龄段上,迷信的母亲为了避免悲剧的代际传承,在我没有超过爷爷和父亲阳寿的年龄,坚决阻止我上祖坟,待我在母亲的忐忑中活过了他们的阳寿,又就职在千里之外的省城,往返一趟需耗时三四天,忠孝不能两全,只有拜托离老家近一点的弟妹代我在祖坟上烧上几张纸,敬上几炷香。清明祭祖的场景只留在儿时模糊的记忆中。直到这两年有了清明小长假且高铁拉近了省城与老家的距离,才得以站在祖坟旁近距离直陈我的哀思!

老家的坟场错落排列着几十座坟茔,一座挨着一座,担心阴界的寂寞显然已是多余。可能是出于不同流派的风水先生对山形地脉的评判,抑或是后人对财富、人丁、仕宦的不同期盼,坟茔的方位取向显得有些凌乱,且大小有别,高矮各异,有的立了碑、圈了墓,有的只是一堆不起眼的小土丘,有的整洁光亮,有的杂草丛生,仿若一个未经规划设计由村民自由搭建的小村落。

儿时多次听奶奶说过,祖坟就像一棵大树,老祖宗是树根,然后长茎发枝,分杈分桠,逐渐根深茎壮、枝繁叶茂。我环顾坟场,目光定格在靠最里边那座用方石圈着的坟墓,我断定那是族人的根。抹去悠悠时光结下的存垢,在风雨剥蚀的碑面寻找历史的印记,模模糊糊中显出“嘉庆四年立”的文字。屈指算来,墓的主人已定居这里已近220年,以20年一代计算,这块墓地已是十代同堂。人过一百,形形色色,坟过一百,想必亦形形色色。每座坟茔肯定有一个区别于他人的生命故事,或悲或喜,或激越或舒缓,或精彩或平淡。

爷爷的故事是奶奶说给我听的,故事里充满了历史的诙谐。

我的曾祖父辈家境曾经殷实,置过良田数顷,雇过工,放过贷,在大家族中名望很高。然而,祖父因用鸦片治病而成瘾君子,祖上精打细算积攒的白花花银子源源不断填塞用鸦片挖掘的无底洞,积蓄花光了便当田卖屋。十几年间,数顷良田便在袅袅烟雾中化为乌有,爷爷的身份也在这烟雾中由雇主变成了佃户。乾坤轮回,因祸得福,新中国成立后按财产划定成分,一贫如洗的我家自然就划定为“苦大仇深”的贫农。在唯成分论的年代里,历史为我们家一路开放绿灯,以至我们少了几许命运的坎坷。

奶奶的故事是在奶奶的驼背上听到的,故事里满载着岁月的艰辛。

奶奶出生在湘黔交界处的一个小侗寨,3岁丧母,6岁因灾荒随父亲乞讨,被曾祖父用几块大洋收为童养媳,从此生命就烙上了刘家的印记。奶奶命苦,姑且不说一进刘家的门,家道就开始由盛转衰,直至一贫如洗,更为艰辛的是,正值中年爷爷就撒手西归,独自一人拉扯一双未成年的子女艰难度日。在我残存的记忆中,风烛残年的奶奶,弓着一副接近90度的腰,患着严重的哮喘,“呼嗤呼嗤”拉风箱般的,背上驮着我,手里牵着姐姐,呼唤鸡鸭、清扫庭院、浆洗衣衫。奶奶一生勤快节俭,忍辱负重,无怨无悔,在我们勤劳简朴的家风传承中,奶奶作出了特殊贡献!我在奶奶坟前默许,也教导年幼的儿子:时代在变,环境在变,优良的家风不能变!

父亲的故事是在我的见证下演绎完的,故事里徘徊着幸与不幸的无奈。

父亲的幸,源于他的贫苦出生。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贫苦的农民成了社会的主人,父亲被挑选为土改工作队员,由于工作出色而转为国家正式干部。在老家,能够吃上皇粮是祖宗的造化,是家族的荣耀。即便后来弃官归田,他也长期在村里当村官,调解纠纷,明断是非,在十里八乡享有崇高的威望。父亲的不幸出自他不科学的生活方式。父亲对酒的钟爱难以用语言表达,一日无酒茶饭不香,三日无酒便萎靡不振,饭可以不吃,酒却不能不饮,及至后来身体出现毛病,酒与健康只能择其一,父亲竟然隐瞒病情一如既往地豪饮,英年早逝的悲剧也就在所难免。父亲走向祖坟的那一天,我仰天长号:父亲啊,有什么嗜好值得用生命去捍卫呢!大智的你竟然铸成如此无法挽回的大错!

我满含热泪,斟上满满的三杯酒,祭洒在父亲的坟头,但愿他老人家能在极乐世界里慢酌慢饮,品味酒的真谛。

“轰、轰、轰”,祭祀的炮声回响在山谷间,树桠上鸟窝里刚出壳的小鸟“唧、唧”惊叫。郁郁葱葱的青草发出“吧、吧”的拔节声,春天在催生着万物,跪拜在祭坛前的儿子及小伙伴们稚嫩的气息与春天相映成趣,这蓬勃向上的景象足以让先人含笑九泉!

曾经一声不吭,告诉世界你有多强的身影(父亲)

文/谢晓东

有人说“往事不堪回首”可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其实也不全对,往事分好多种,我把往事比喻成表情分喜,怒,哀,乐,烦再比喻成味道:酸,甜,苦,辣,咸,这就是十种成分在里面。就看你怎么回味了。

在不知不觉的时光里,今年的我已19岁了,回忆童年,画面已经很模糊,很模糊了。

还记得那是一个非常炎热的夏天,父母亲跟着爷爷,奶奶刚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营口),这里的阳光非常刺眼,很毒,因而爸爸那不算太黑的肤色也在日益增黑,我们家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是从事做豆腐的,所以到这边初来匝道,很盲目所以也就重抄旧业了,辛苦半天找了一个破旧有便宜的房子租了下来,也算是有个住的地方了,房屋里破损的都不向样子,大家收拾完房屋,也已经进入夜色了,忙碌了一天也都乏了,昏昏沉沉的都进入了梦乡,凌晨父母就起来忙碌的做着豆制品,直到5点多才算完工。虽然每天都这么忙碌着,但是父母从来就没感觉到苦,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去市场卖着他(她)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产品,没想到豆制品在这边很受人民的欢迎,几乎每天都要全盘卖出,每天晚上看着他们脸上满载而归的笑容,我也会打心底的高兴,虽然那时候的我还小,不懂大人们的世界,但是我看着父母没有一点的时间闲下来,我也象似懂非懂的感觉他(她)们真的好累,就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爸爸再也熬不下去了,再也不想做下去了,他跟奶奶说:妈,我现在还小,不能再在家做这个了,我得出去闯,才能撑起这个家啊!奶奶却劝住他说:孩子,外面的世界很大,不是我们能闯的起得,还是安心的在家做吧!可是最终爸爸还是非常倔强的选择了试试看,奶奶也劝阻不了了,随他吧!就这样爸爸到处借钱,东奔西跑的也算张罗的差不多了,终于买了一台属于自己的小货车,那时候爸爸还不算太会开车,开到家的时候奶奶就问他,小军呐(那时候都称自己的儿子都叫小名)这开车行吗?太危险了,我看还是不要开算了,别让我们替你担心了,奶奶说着说着,眼泪却止步住的滑了下来,爸爸看着也是百感交集,可是却安慰的说:妈啊,这车都买回来了,退人家也不会给咱退的,业余都这样了咱就拼一次吗!奶奶看着爸爸这么坚决的态度就在没有说话低着头忧心忡忡的走进了我们住的那间破旧的老屋。

接下来的日子可真算苦了,家里的积蓄也没有多少,外边还一箩筐的饥荒没还,说句让人心酸的话,连厕所的手纸都不舍得买,可以算是穷困潦倒了,还记得有一次,我拿着妈妈给我的掉了一块小角的一元钱乐了半天,想着去找姐姐,在姐姐的面前显摆下,告诉姐姐,妈妈给了我一元钱我可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是往往事情总是不如意,刚出大门,就遇到突如其来的一阵不算大的风,把我手里那可怜抓的稀松的一元钱吹跑了,当时心里就萌生出一种怨法,妈妈啊,妈妈,您倒是给我个硬币啊!诶!这件事妈妈知道了之后把我是一顿臭骂,一顿痛打啊!结果我哭着跑出去去寻找那害的我好苦的一元钱,妈妈这担心的也紧跟其后,找了许久也没有半点踪影,却听见路边有几个大姐姐在讲话,其中的一位姐姐说着,嘿!你们看我捡到了一元钱,乐了半天,那时候的一元钱啊,很大的面值了,结果我这一看,呵!这是我的钱啊,还掉个小角呢!我兴高采烈的追了上去,拦住了他们,装着可怜地说着:姐姐你捡的这个钱是我丢的,能把它还给我吗,当时姐姐看着我可爱,还调戏我一番,她装着惊讶!说:为什么是你的钱啊,没有写你的名字啊?你怎么证明呢?我还继续装着可怜,跟她说,那个钱掉角角了,不信你看看,结果她一看还真是啊,不过她还没打算放过我,她还继续说着这不能代表钱就是你的啊,世界上有很多钱都掉角角的,姐姐拿着钱在我眼前晃啊晃说着换个证明钱就给你,我看装着可怜没用啊,我就不以为然的换了个表情!结果我俩手掐腰,抬头鼓着腮帮子看着她,气鼓鼓的说:我说姐姐你不讲理的哦?你在不给我我可要咬人了哦。姐姐当时就笑开了花,她摸着我的脸蛋跟我说,怎么可以有这么可爱的孩子,额,真是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我说:那你就给我喽,调戏我半天装啥子嘛?最后姐姐跪服了,把我的一元钱双手奉上,道完谢后我就兴高采烈的往家走,准备拿到妈妈的面前邀功请赏,耀武扬威呢,可是妈妈却告诉我,这是你自己弄丢的东西,就应该自己把它找出来,这本该就属于你自己事,你要学得起担当才行,虽然我没听明白妈妈那一句担当是什么意识,但是妈妈告诉我长大后你自己就明白了。我只好一头雾水的应了一声,“嗯”。

我相信日子总是不会这么苦下去的,在爸爸“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日子里,他已经奋斗了两年有余了,外面的债务也还的七七八八了,日子也算小有起色了,就这样旷日持久,累年经月的我们终于搬家了,以前的房子是租的现在是买的。爸爸还算对得起奶奶,证明曾经的选择是对的,起码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前舒坦些了。但是爸爸觉得这还不够,他想让我们过得更温馨,更幸福,于是他下定决心把车卖了,他东张罗,西张罗的跑遍了所有亲戚家去借钱,这熟悉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爸爸是个很要面子的了,他为了我们,为了这个家,他真的豁出去了!买了一台大挂车,有了前景奶奶也就在没有阻拦,可是挂车和小货车是不一样的,每天在高速上拼命的跑,拼命的赶时间,那简直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干活啊!终于有一天妈妈看不下去了,她看爸爸这么辛苦的赚钱,妈妈选择了跟车(有许多人不明白什么叫跟车,我在这里简单的讲解下:就是每个司机路上的陪伴,因为每个挂车司机都是没日没夜的跑着,稍有一丁点的马虎,都可能照成严重的后果,所以跟车的就半夜压紧神经帮着司机提起精神,不在犯困的角色)妈妈对我和姐姐说晚上的时候可以陪爸爸说会话,那么夜路就再也不会那么寂寞,不会那么孤单。就这样把童年的我们扔给了爷爷奶奶照顾,爸爸,妈妈就劳心劳力,日夜奔波,有时候甚至一个月都回不来一次,我们见面的机会则少之又少。奶奶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终于有一天这一个电话把奶奶的这一颗提着嗓子眼的心又一次的上升了,电话的那头爸爸说车翻了,他害怕奶奶承受不住紧接着又说了一句又但是人没事,听到这句话奶奶的心总算平复了一下!放下电话,奶奶哭的跟泪人似的,嘴里喃喃自语的说着:怎么说就不听呢,不让他养车不让他养,拼了命的非要养,这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叫我这老太太怎么活啊!爷爷也在旁边用双手捂着脸,唉声叹着气的一声不发,那时候的我也不算很懂事,但是看着心里也很是心酸,我只能一直劝着奶奶不要哭了,不要哭了。经过这一次的事故,爸爸以后开车也注意了许多,还好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在没发生过,但是鸡毛小事,还是时不时会发生的,也许这就是命吧!有多少人在高速行驶的道路上都面见了死神,远远的离开了人家,或许每条高速路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就已经接轨了黄泉路。而我们却还大着胆往前开呢!

嗯,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是“07”年了我和姐姐已上了初中(这里介绍:姐姐比我大一周岁),爸爸因开车操心,劳累过度,患上了糖尿病,结果不得不把车卖了准备投入到别的行业中,爸爸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在没有专业人士的带领下投入到了二手车的行业当中,还好爸爸是个老司机,开了这么多年车,车上的大病小病多少也知道些,可是他选择的可是轿车行业,这可就有点难为他了,但是他却不服输,他认定的事情,“要么就不做,就做就做到最好”就这样他每天都会去车市,与人交流,细心的学着,从中领悟,日积月累的,爸爸也感觉是时候该自己着手去做了,这些年爸爸养车也积累了一些小积蓄,他拿着他自己的小积蓄去了长春的轿车集市,父亲观察了下市场的行情,最终他用他的小积蓄收获了一台银灰色的捷达王,还记得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开着轿车回家,苦了10多年,总算是风光了一回,这一出门,大家都投来赞许的目光,这让爸爸很有满足感,不仅是爸爸,就连我上学心里都是美滋滋的。当然,这只是个开始。

以后的故事真的好多好多,我也就不再这里一一的给你们讲述了。只是时至今日在爸爸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他还在置身于二手车的行业当中,一次比一次的精明,一次比一次的沉稳。只不过他年老的许多,沧桑了很多,在看看他历经多少坎坷,风雨,磨难才会形成这样憔悴而又疲惫的面容。在看看他的额头爬满的曲线是什么?是皱纹吗?现在回首一望才发现,父爱是无私的,是伟大的,可以说没有父亲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家。

很多人因曾有过这样寒酸的父亲在同学面前抬不起头,被同学嘲笑,从而惶恐而畏惧,而我独不一样,我却不这么想。因为是他曾经的坚持和努力给了我执着的灵魂和不屈服的性格,他给了我无尽向前的动力,这让我有一种骄傲,有一种自豪,弹指一挥间已过了接近20年,如今,偶尔重温旧梦,童心萌生,在想起小时候爸爸那种强大的臂膀挺过世俗大风的场景,更平添了我一份温煦的回忆。

谢晓东/着

辽宁省大石桥市不出名的一个笔者

二零一二年⑨月④日

打豆腐

文/晓亮文苑

我童年时代的歌谣里传唱:腊月二十五,打豆腐。

这只是一个歌谣。一到了腊月十几,我母亲就将收藏好的近百斤黄豆浸泡在一个大盆子里,每天还要换水。

各家各户在腊月里都要打上几架豆腐,工艺繁琐。并且,要错开日子,不能与其它事情同时做,一则忙不过来,二则家俱不够用。当然,有些家俱还要向邻居家借用。这样,母亲更要安排好腊月的事务,一样一样地来作。

黄豆浸泡好几天了,母亲决定要打豆腐了。就在头一天,分付安排父亲收拾打豆腐的工具。将闲置在厢房里,或闲置在宽大厅堂角落里的磨盘整理好,清洗干净。

石磨是搁置在一个大的木架上。一头的上方从屋梁上吊下绳索,绑住推杆。我不知道我们家的石磨是什么时候从哪里来到我家,只是每年在阴雨天的时候,要请一位石匠到家里来斩磨。用了一年的石磨,磨平了齿轮。石磨是用一整体很坚硬的花刚岩石打造而成,圆形,上下两扇,直径约有六十公分,上扇簿,下扇厚。

石匠来到家里,父亲和他抬起石磨的上扇翻倒在地上。每到这时,我站在旁边看热闹。看到了石磨本来面目,原来厚重的石磨下扇正中央是一个铁芯轴,围绕铁芯的是斜斜的石齿。石匠就用铁斩子,一锤一锤地沿着石齿铣出深的石齿来。难怪石磨这么厚,年年清铣,一年一年薄。石匠铣出了下扇,就蹲在地上铣上扇。这上扇石磨靠边挖出一个窟窿眼儿,是投放料的地方。正中心有一个小孔眼,正好对准下扇石磨的铁芯轴,刚好套上铁芯轴,石磨在推杆的推动下旋转。上扇石磨的石齿也是斜斜地围绕着中心的圆孔排列。石匠就沿着石齿清铣。

在腊月天里,有时滴水成冰。父亲只好烧一盆热水在石磨上淋,然后再用手巾擦。同时要将石磨架擦洗干净,还要将上扇石磨掀起来清洗。那年正赶上了寒冷的天气,父亲泼上的水,不一会儿结成冰。正当父亲掀开磨扇时,上扇石磨往一边滑。我站在一旁喊叫:“磨倒了,磨倒了。”

母亲从厨房里急忙跑了出来,帮助父亲抬起,还对父亲说:“你真无用。”他俩将石磨扶正。

第二天一早,祖父和父亲并排推磨,母亲一手掌握推杆,一手拿一把勺舀一勺黄豆倒进石磨的窟窿眼里。我起床后,看到他们已经磨大半盆豆浆了,还要质问他们:“为什么不等我来看,就推磨了?”

“你一个懒虫。”母亲说,“等一会儿,喝豆浆。”

一个早工,他们就把近百斤的黄豆磨完了。这时,他们在屋梁上拴上四根绳子,然后分别拴住一方大棉布的四角,就形成一个摆袋,底下放上一只大木盆。父亲就用一个大木瓢舀已经磨好的豆浆倒进摆袋里,过滤豆浆。豆渣就在摆袋里,流下的是豆浆汁水。母亲用一个盆子舀起木盆里的豆浆汁水倒进锅里煮开。

母亲准备好了一个碗,放上糖,将烧开了的豆浆舀到碗里,用一只筷子搅拌一下,让我喝,并且嘱咐道:“等会儿,喝豆腐脑。”

所谓豆腐脑,就是把煮沸了的豆浆全部舀进一个大盆子里,点上石膏,用一把长柄勺子搅动。豆浆就成了块状,像脑浆一样。母亲又给我舀了一碗豆腐脑,说:“趁热喝。”

他们要将豆腐脑放进一个托着纱布的四方木框里,豆腐脑满框了,就将木框四周剩余的纱布包扎实,在上面压上砖头或石块。就这样一框一框地排在长条桌上,多则五六框,少则三四框。

母亲就做早饭去了。当然,餐桌上就有一道葱花豆腐脑菜。大人们都去忙他们的事情去了。我好奇,就爬在桌子边上,用手指头去戳那压着的豆腐。虽然隔着一层纱布,但是还是留下一个一个小孔。

等待母亲吃完饭,掀开砖头和纱布时,看到每架豆腐上有不规则的洞穴。她知道是我的杰作,很生气地指点着我说:

“没有别人,准是你。”

我看到母亲生气发怒的样子,知道干了坏事,撒开腿往大门外跑。

现在想起来感到滑稽可笑,母亲要追赶我,只三五步就能撵上我。我能跑得了吗?

母亲用刀子把豆腐划成立方块,放在竹蓝里备用。还将大立方体又改成小立方体,用不穿的棉衣在一个大盆子里做窝,把改成小立方体的豆腐放在里面捂,大约一个星期后,就捂出白色的毛来。母亲就盘上辣椒、姜蒜,做成了豆腐乳。装在罐子里,是一道菜。

在做饭的时候,母亲从罐子里夹起几块豆腐乳装在小碟子里,淋上香油,放在饭锅里蒸,香喷喷,很下饭。我小的时候,就是喜欢这道菜。

那是父母们打的豆腐,母亲亲手做的豆腐乳!

父亲母亲的村庄

文/杜树党

2005年的春天,我忽然心血来潮,在县城买下一处房子,转年的春天,我和妻子、儿子就搬进了县城。刚进城的那些日子是孤独的,每到夜里我会想到老家,想到老家,心里总是特别难受。我其实不太适应这儿的拥挤和喧哗,我曾发誓一辈子不去城里住的,或许是父母都已不在,兄长们又都去了城里的缘故,我背弃了自己曾经的诺言。

我的妻在村子中的人缘比我好,搬家的那天来了很多人,他们为我们送行,替我们拾拣着那些看上去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然后又默默地装车,然后是道别。那一瞬间,我感觉好像是失去了一件宝贵的东西,再也拣不回来。刚进城的那些日子,妻子天天给老家的人们打电话,诉说来城里的寂寞感受。儿子上三年级了,已经对老家有了深刻的印象,小小的年纪也染上了思乡病,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念叨一回老家的小伙伴,一到周末,儿子就央求我和妻带他去老家,在儿子的作文里,写的最动人的是老家的人老家的事。我有时夜里一个人的时候,静静地想,我是不是过于草率地做出了搬家的决定,为什么非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十年的小村庄?四十年,从小到大从来没离开过她,上高中在县城住集体宿舍,离村子二十多里,一周至少要回家几次,那时我骑的是一辆二哥从市里买来的二手破自行车,每次骑它都要重新打气,有时半路上就扎胎了,只好推着走,多少次天降大雨,而我依然艰难地行走在通往村子的泥泞的土路上。上大学在天津,每周必要回一次家;工作了,离家三十多里的单位,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然后骑车去单位。那时父母在,他们是我回家的理由,是我留恋小村子的理由,如今父母都不在人世,我是否就能够随心所欲了呢?

住在那个小村庄,尽管我很少串门,不爱群处,但我喜爱这里的空气、水、人气和所有的植物、庄稼、小动物们身上散发着的野味。

让我最不能忘怀的是那几间我住了二十余年的老房子。那是我的父亲在一九八五年建的,它历经风雨,外表看上去已剥落地很不像样子,可就是这几间房子,却见证了我们家所有的荣耀、喜气和兴旺,我和我的二哥、三哥是在这里成家的,我是从这里考上的大学,这是我父亲建造的唯一一处砖瓦房。我的儿子也是在这里出生并在这里渡过了他幸福而又快乐的童年。有时看着那些老房子里的照片,看着年轻的妻子和活泼的儿子,多么希望岁月能够回到从前。尽管那时的我还不够成熟,生活也很拮据,但是,年轻、熟悉的一切,生活美好无比。

而今,怀念却常常纠缠着我,这是一种没完没了的心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它忘怀?

老家,离县城只有二十多里的老家,我已经多年没有走进你的视野,在你的怀里尽情地撒欢了。虽然偶尔我也会从你的身边走过,偷偷地望着你的背影。二十多里的距离,怎么也会思念呢?父母都已不在,为什么还会思念那里呢?这几年,我一直都在想,我为什么总是不能忘怀她?原来,那里是我父亲母亲的村庄。每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儿女血脉里流淌的是那里的血液,我们的根就在那儿。那里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村庄、庄稼、还有一头连着庄稼,一头连着家的乡间小路,庄稼是我父亲,村庄是我母亲,无论白天黑夜,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害怕。田野到处都有父亲点着的烟草味,庄稼到处都流淌着母亲的汗水。

走在城市的街道上,我就像一个迷失了路径的孩子,因为离开了庄稼,被村庄抛弃。

走在喧闹的城市里,我肯定会梦见你,因为离开了你的时候,我才懂得什么才是真实的自己。

父爱深深……

文/春阳明媚

眼看着孩子要开学了,可自己却病了,彻夜难眠,再加上心焦,精气神也大打折扣。

遇到困难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回家,也许是从小太依赖于母亲的缘故。可每次回家心中总会有些犹豫,因为自小到大,父亲给我的印象都是既冷酷又无情,每当有了困难或者生病时,为我们着急上心的、围在身边嘘寒问暖的只有母亲,很少听到父亲关心问候的言语,哪怕一个眼神。

回到家后,我习惯性地搜寻母亲的踪迹,却听到了父亲冷冷地应答:“***没在家。”当父亲再转身看到我时,眼神蓦然间变得柔和起来,有慈祥、怜爱、痛惜……30多年了,我很少看到父亲温和的一面哦!瞬间,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涌上心头。

没有言语,父亲接过我手中的行囊,把我和孩子领进屋里就出去了。没一会儿,父亲端过来两碗热腾腾的飘着鸡蛋皮的臊子面。父亲说,知道我要回来了,午饭就专门做了我爱吃的臊子面……听着父亲的絮叨,泪水悄然滴落冒着热气的饭碗里。

那几天,父亲每天总是一大早就起床,安排家务,给我做饭,然后再送我去医院打针、换药。每当我打针的时候,父亲就坐在床边和我说一些过去的、眼前的和将来的一些事情,还有我小时候乖巧或者调皮捣蛋的往事。渐渐的我感觉到,其实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亲无时不在关心我,爱护我,他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冷酷无情,他的爱是一种沉淀在内心深处的爱,一种让人轻易触摸不到的爱,犹如一株空谷幽兰,只有屏息细品,才能嗅到她迷人的清香。

初秋季节的气候很不稳定,时而艳阳高照,闷热难耐;时而又倾盆大雨,寸步难行。但那些日子里,父亲每天都坚持来回接送我去医院。家人担心父亲的身体,说叫个出租车或者替换一下他,都被他拒绝了,他说叫出租要花钱,别人送他不放心。

9月1日,儿子要开学了,我挣扎着想回去给儿子报名却被父亲严厉制止了:“刚刚好了一点,别去折腾了。”那天,父亲带着儿子回去报了名,领了书本,还给儿子买了一堆学习用品。从儿子打电话时欣喜的声音我能感觉到,父亲把儿子照顾得很好!

两周后,我身体基本痊愈,临走时,父亲把我送到车站,并千叮咛万嘱咐:回家后要坚持用药、日常生活中的注意事项、儿子的学习情况以及家中的冰箱中还有那些东西能放、哪些东西必须抓紧消灭掉……看着我上了火车,父亲才转身离去,还不时回头看看,向我挥挥手。看着站台上父亲远去的身影,我想起了小学时曾背诵过的朱自清的散文《背影》:“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泪水已从眼中悄悄滑落下来。

世上最爱我的那个男人走了

文/尚简人生

羊年腊月二十四日清晨六点,父亲咬紧牙关、默默无语告别人世,这一去将无再见之日!

父亲酗酒多年,去年十月生病住院,医院告知是肝病晚期。其实他的病早有症状,但他不听劝,仍是一味酗酒,第一次确诊病状出院回家,他居然还在背地里偷着喝酒,母亲和弟妹们奈何他不得。故而,出院才20余天又进病房,医生再下病危通知,明确告知父亲时日不多了,再三嘱咐不能喝酒,不能乱吃药,要我们做儿女的有心理准备,好好尽孝。为此,家人特别是母亲在父亲生命的最后几月可谓是小心翼翼,精心伺候,除了医生嘱咐外,凡是父亲想吃和想要的东西都满足他的愿望。

在他临走的前两天,看着父亲吃不下坐不住站不得躺不了如临产一般的肚腹和瘦骨嶙峋的衰样,我心隐隐不安,忧心忡忡,年关到了,一星期后就是大年三十,祝愿父亲能挺过这关,过完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春节。不料,到了腊月二十三日清晨六点,电话响了,守候在父亲身边的弟弟告知,父亲快不行了。外面很黑,天很冷还下着小雪,我和丈夫开了车往家赶,心情沉重。

到家时,父亲已痛的说不出话了,亲人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挣扎不去,还咕哝着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的话,于是母亲做主随了他,不再强求,到了二十四日的清晨六点,父亲血尽力竭而亡。

父亲弥留之际,咬紧牙关不哼一声强忍病痛的折磨,偶尔疼的从床上一跃而起,惊吓得守候在床边的儿女赶紧去扶抱,也就是在抱父亲时,我才惊觉父亲的体重很轻很轻,待到天明时分,父亲低哑的咳了声,脖子随即咕隆一声,吐出口的鲜血颜色很深,就在弟弟抱住父亲,让母亲和妹妹为他搽拭嘴角及身上的血迹时,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摊开双手走了!母亲及我们弟妹都是感情内敛之人,面对父亲的离去,母亲说要让父亲走得安心,不能扰了亡灵,于是,我们兄妹三人噙着泪水忙着为父亲洗脸穿衣,即便离去也要让父亲保持最后的尊严。

在料理父亲后事的几天时间里,我很少落泪,夜晚守灵时我会自责自己是狠心肠的人,巴望自己能大声的哭出来,也像他人一样诉诉对父亲的感情,但我真的哭不出声,我只会默默流泪,而且只有背了人才敢让眼泪肆意流淌,就像一个不孝不敬、不念恩情的女儿。直到把父亲的后事处理完,送别父亲,送走亲朋,我才惊觉从此我就是一个没爹的孩子了,于是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折腾着父亲的音容笑貌,打个盹的时机都是在回忆父亲,当然,即便是在梦里,我也知道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曾经,看着备受病痛折磨的父亲,我还安慰自己说离去对父亲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当父亲咬着牙、瞪着无神的眼睛垂下双手时,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人生的悲哀莫过如此: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撒手人寰而无计可施。这是我人生的第二次,第二次面对亲人的死亡离去而束手无策,亲人之间最悲伤的情感莫过于生离死别,无论是谁,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感对人心而言都不啻于当胸一刀,剜了心肺般的疼。

父亲走了,从此我就是一个没爹的人了!

父亲戒烟

文/赵春燕

从我记事时,父亲就很爱抽烟。他早起第一件事是抽烟,晚上最后一件事也是抽烟。有时他白天工作累了,晚上抽着烟就睡着了,家里的床单上全是烟烧的窟窿。有一次,甚至点着了蚊帐,差点烧了家。为此,母亲很生气,要求父亲戒烟。父亲答应得很好,但过后依旧还是抽。父亲很固执,母亲无奈地说:“看看谁厉害,能制住你,把烟给戒了,我佩服她。”

那年夏天,我临盆在即,父亲和母亲相携远道而来照顾我。一直生活于陕南的父母亲,已经习惯了秦岭山区四季分明的气候,来到济南诸多不适:语言不通、饮食不同、气候闷热。但他们努力克服着,每天就在家里整理家务,为迎接孩子的到来而忙碌着。忙碌使得父亲抽烟机会少了,只是偶尔抽一根。

孩子出生后,父母亲就每天奔波在医院与家之间。当时,父母亲也已六十多岁了,母亲眼睛还白内障,看不清东西。每天早起,他们大汗淋漓地站在蒸笼似的济南街头,操着一口陕西话对着说济南话的司机竭力说出医院的名字。等到好容易进医院和爱人交接好,医院开得很大的空调吹出的凉气,让他们瞬间如入冰窖。母亲体弱畏寒,眼睛又看不清,每天哆哆嗦嗦地摸索着照顾我与孩子。我躺在病床上,既心疼又无奈,只能默默垂泪。父亲既要照顾我与孩子,还担心母亲的身体,承受着多重压力。那些天,父亲在医院没有抽过烟。实在想烟了,他伸手摸摸烟盒,就又去忙活了。

等到晚上回家,已是夜深人静,父亲默默坐在阳台,捶捶腰,从烟盒中抽根烟放在鼻前闻闻。在熟悉的烟味中,父亲满意地结束劳碌的一天。

等到我和孩子从医院回家,爱人假期满了,父母更加忙碌了。天微微亮,父亲就起床给我做餐食。早餐时,我很喜欢父亲做的疙瘩汤。面粉搅拌均匀倒入锅中,煮得软软糯糯的絮状小疙瘩,在青菜与烧开的花生油和鸡蛋花的映衬下,晶莹洁白,入口入心。午餐时,我喜欢吃父亲做的米饭炒菜。父亲手切的土豆丝粗细均匀,油放得很合适,既不油腻也不显清淡。豆腐煎得焦黄,外焦里嫩,放上一点小葱花,很美味。父亲给瘦肉过油是一绝,把切好的肉裹上鸡蛋用盐稍腌,放入沸油中过过就捞出来,那个酥劲,天下一绝!用它炒蒜薹,就是人间美味。父亲最拿手的是做煎饼,他烙出的饼厚薄适中,不咸不淡。煎饼卷上土豆丝,是小时候的味道,也是我的最爱。每餐饭我都吃得很欢,父亲边擦汗边笑着看我。我生产的痛苦,远嫁的遗憾,对于家乡美食的眷恋,对家的想念,在父亲所做的美食中得以慰藉。

做饭间隙,父亲和母亲坐在阳台上轮流抱孩子。这孩子让外公外婆宠得不得了,躺在胳膊上就睡,放在床上就醒。父亲就惯着他,让他在他胳膊上睡。真是隔辈亲啊!那天,孩子在父亲胳膊上躺久了,我看父亲很难受,很烦躁,坐立不宁。他让孩子躺在左手上,腾出右手摸摸口袋。他摸索了半天,看看我看看孩子,又把手抽出来。手中,空空如也。坐在旁边的母亲看见了,说了一句:“想抽烟了吧?”我此时才突然想起,父亲已好多天没抽一口烟了。

看见父亲难受,母亲在旁边说“你爸看济南菜很贵,就想着把烟钱省下来,多给你买些好菜吃……”父亲打断了母亲的话:“呀,你给娃说这些弄啥呀?”他们不再说话,可是我的泪却一下子流下来了。是啊,爱人刚刚转业,部队的补贴没有拿到,新单位还没发薪水,我又刚做了剖腹产手术,家里确实经济压力不小。父亲来时带的钱,已贴补到家用里了。

晚饭时,我给父亲手里塞了一些钱让他去买烟,父亲很固执,坚决不要。他笑着说:“娃呀,戒烟既对家人身体好又能节约开支,一举两得。”我既高兴又难过,只能顺着父亲来。

父亲说戒烟就戒烟,从那天起一根烟也没摸过。想烟想得难受时,他或在阳台上走走,或抱抱娃、或做做家务,硬是把多年积习给改了。母亲高兴地嗔怪道:“还是你女儿厉害,我很佩服啊!”

聆听《嘀嗒》

一首《滴嗒》被孩子们用集体舞轻轻柔柔诠释出来,效果不怎么好,不过歌曲是吸引人的,吉他声声,弦音淙淙,歌者净净的倾诉,很容易让人莫名地陷在一种哀婉的韵味里,原来时钟的滴答声可以是这样一种声音,滴嗒,滴嗒,滴嗒出了心里的一份思念,滴嗒出了心里的一份牵挂,旋律深处,一位女子的眼泪滴下,为谁?这个世界,有人牵挂与被牵挂很幸福。于我,那个深深牵挂想念的人已走远好久,无泪凝噎。

一遍遍聆听,淡淡的心绪被思念浓浓包围,我知道,这份思念源自歌声深处的那份情愫,也源自那日的一次偶遇。

那是相随孩子们出去演出的一日,孩子们表演完后,在整理准备回走的时刻,一句“闺女,还记得我吗”让我遂不及防打量着眼前的人,善良淳朴的笑容中,还没反应过来,一句“你父亲还好吗”,眼泪不由流下的同时,记起了那个虽阴霾也有温暖的春天,也记起了眼前的阿姨,她也是在那个春天在省城那个肿瘤医院和父亲一样去看病的一位阿姨。那个春天,她和父亲一样为着生命的延续,在求生的路上艰难却坚强行走的病人,我们同在那个租住的小院朝夕相处了一个月的时间,时隔多年,她还能一眼认出我来,我还能看到阿姨如此健康,欣慰的同时,眼泪却簌簌落下,心揪疼起来,我想起了已远走好久的父亲。

告别时,邀请她去故乡作客,那个春天,那一月间,她和父母还有我,虽是萍水相逢,但那种在经历了生死之间的情意却是真挚的。

和阿姨别后的多日,再次因聆听《滴答》而深深陷于其中一份忧伤的情愫里。以为,父亲已远走好久,我的内心坚强了许多,忙碌琐碎的一日日很少去想念父亲,只想着按他的宗教信仰,按他不长一生的为人,按他在世时的修为,应该去了那个叫“天堂”的地方吧。但就在那一瞬,我知道,我是在刻意的不去想,刻意的不去念。

想来父亲不太长的一生虽有太多的遗憾,可他的一言一行却深深影响着我,他的自律,他的淡然,他的从容,有朋友聊天说,很欣赏我文字里淡然、从容的心态,我笑笑,不由得想起了父亲。他算是一位严父,平常话很少,但不多的话里容不得我们姐弟不遵从,但他也是慈父,他总是极力满足着我们成长中点点滴滴的愿望,他是一位一直深深影响渗透着自己人生的好父亲。

记忆打开有些力不从心,是需要勇气,父亲最后凄凉的人生片段在心痛里复苏,本想给予我们一份富足安康的生活,却让我们过上了一段跌宕的日子,他人生最后的几年虽是凄凉与无奈,但也尊严不屈地活着,他的傲骨让我钦佩,在他最后的日子依然是要我们用一颗感恩的心看待世事,看淡些被认为不近人情的事情,在他无奈的时候,在他要离去的时候,在他觉得愧对我们的时候,是希望子女用宽阔的胸怀和从容的态度去生活。知道,他是带着无奈遗憾与心痛默默离开人世的。可他不曾想过,他养育我们成人,曾给与了我们一个温馨的家,也给与了我们一份丰富的人生,让我们学会坚强,学会从容,学会承担,这就是他给予我们最大的财富。其实,我才有诸多的无奈,没有让他无牵无挂的离去,没有让他平静安然的离去,这就是我的心痛。父亲走后的这多年,我们都在努力地生活,因此,我刻意的不去想他,不去念他,如果这样,他是否就能了无牵挂,他那颗沧桑的灵魂就能从此安息。

再如何的挽留与不舍,可亲人终究还是要离去,一段一段或幸福、或喜悦、或无奈、或心痛的人生在上演,这就是生活。

聆听《滴答》,心陷入其中,简单的旋律,不多的歌词,内涵却是丰腴饱满,一句“整理好心情再出发”,是歌曲深处最真的倾诉与表达,也是每个牵挂子女的父母最深情的期望与祝福吧。也许歌曲词曲作者真正的诠释不是这样,不过我愿意这样想着,是因,父母的牵挂最是无私与凝重。

最凄美的情书

父亲的葬礼上,她的出现颇为意外,只为,所有亲朋好友中,竟无人识得她的身份。

七十岁许的妇人,着手织的黑色毛衣,襟上别一朵小小的白花。发已花白,梳理得整整齐齐,微胖,容貌依稀可辨年轻时的姣好。

是独自一人前来,在葬礼快要结束的时候。入场时,她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到沉睡在鲜花丛中的父亲身边,注视他,良久。

目光温和柔软,并无太多悲伤。

妇人靠近父亲,唇微微蠕动,说了些什么。之后,竟露出浅浅笑容,朝着魂魄已去往天堂的父亲挥挥手。

还是过去轻轻搀扶住她,虽然并不相识但能来送父亲这一程,作为女儿,我当感激。

是在对视的刹那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圆润的脸型,那并未在光阴中老去的秀丽眉目,那温和的眼神……只是,我在哪里见过她?妇人微微颔首,拍拍我的手背,问父亲走时可好。是父亲天年,并未被疾病折磨太久,前日睡去,便未曾醒来。我简短叙述了父亲临终前的情形,甚至父亲离开时,似乎还是微笑的。

那就好。她亦似微笑,眼中却忽然涌出泪水,喃喃道,去吧去吧,重逢有期。然后,妇人松开我,并不像其他的祭奠者,依次安慰悲痛的家属,只是又转头去深深看父亲片刻后,缓缓离去。

我送她到外面,她回头说:别太难过,那是每个人的归途,也是新的开始。

我点头,她的话,我懂。只觉这老妇人,无论气质和谈吐,都是如此简洁不俗。

但是,她是谁?我始终疑惑,也想知晓她的身份,以便日后礼尚往来,于是,试探地问她如何得知父亲去世的消息。

她顿了一下,说她看到报纸上的讣告。

我心下一动,原来是讣告!父亲早早就同我们说,等他百年时,一定记得在晚报上发一则讣告。

最初父亲说这个话题时,身体尚好。记得当时还同他开玩笑,说他这一辈子,家人朋友包括同事,都在这个城市,有什么风吹草动,一人知便人人知,何用在报纸上发消息呢?

父亲这样答:总要在形式上和这个世界告别一下吧。

如此当了几次玩笑,后来终于发觉父亲是认真的,甚至这么多年,他每日看报,从来不曾遗漏过那个小小角落里发布过的某人离世的信息。而他,也一定要这样一个小小的形式——这要求又何尝过分?故此,父亲去世当日,哥哥便去报社发了一则讣告。

但来吊唁的人,全是口口相传得到的消息,多数人看报纸时都不会留意那则小小的讣告,她却看到了。下意识地,我想,或许父亲的讣告,是为她而发。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我记起了父亲老相册中的一张老照片。年岁太久,那照片已经泛黄,但照片中的人依旧面目清晰,是个梳短发、面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年轻女子。

记得最初看到这照片时,我还是小孩子,指着她问母亲:“这是谁啊?”

母亲似是微微犹豫片刻,答:“是妈妈以前的同事。”

又问:“怎么没有见过她?”

母亲这样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

继续问:“多远?”——小孩子终归好奇。

母亲就微微叹口气;“很远,反正是,回不来的那种远。”

于是不问了,之后很多年,也果然不曾见过她,只,浅浅留了一个这样的印象。之后关于她的话题再未被提起,而长大后,我亦不再好奇。后来也是闲来无事翻父亲的那本旧相册,再次看到那张照片时,闪念间觉得,母亲说的那个远方,也许是天堂吧。

但,我想错了。她尚在世间,且就在这个城市,否则,她不会看到那份只在本市发行的报纸。

可是为什么一年前母亲去世,这个她口中多年前的同事,却并未来送她最后一程?而现在,她却来送父亲,一个人,以这样的深情。

一个女人的目光,只有蓄满深情才会那样温和柔软,我亦爱过,分辨得出。

我太想知道答案,但彼时并不适合纠结于这个疑惑,在离开前,我恳请妇人留下联系方式。

她没有拒绝,说:“他已经不在了,我,不算违背约定。”

约定?她和父亲之间,该是怎样?你见三日后,我收拾过悲伤的心情,在离家不过三公里的另一个小区,再次见到她——她不仅不远,和我们,也只是隔着穿城而过的那条河。

情由一如我的猜想,她的叙述亦简单明了。

她并非母亲的同事,而是和父亲深深相爱过的女子,只因彼此家庭的缘故,他们终究没有能够在一起;后来父亲在祖母的逼迫下娶了母亲,父亲结婚两年后,她也嫁了。出嫁前,她和父亲见了此生最后一面,约定从此以后不再相见,不去影响彼此的生活。但是,多年后,不管谁先离开,另一个人,都要去送对方最后一程——见最后一面,为来生相见、相认、相亲。她说,到时,就在报上发一则讣告吧,就当是最后的情书。

听至此,我再也忍不住泪湿衣衫——她同父亲分开时,也不过20岁的年纪,从此半个世纪、三公里的距离,咫尺天涯再无彼此的音信,约定的最后的情书,却是讣告。

那么如果真有来世,母亲,就请许父亲下一世同她走吧,不为别的,只为他们今生恪守的承诺,为他们今生最后一次相见时深情的目光,为她说的重逢有期。

母亲的自制春联

文/黄小燕

每年的春节,家家户户忙着贴年画、写春联迎新年。在八十年代的农村乡下,提及能写春联的人,可算得上是“高大上”,不但要有学问,还要毛笔字写得好,我的父亲就是写春联的“能人”。

记得我八岁那年,父亲为了生计外出打工。眼看就要到年三十了,父亲还没有回家,我们都盼着他回家过团圆年,母亲还特意留着红纸让他写春联。哪知,后来父亲叫同乡捎回话说,过年没有买到票,要过了年才回家。一听父亲过年不回家,春联也只有找人写了。

于是,母亲拿着红纸,去找村里擅长写春联的人写。当我们来到写春联的人家里时,只见他家院里围满了前来“求”春联的人,他们手里要么提着酒,要么拿着烟。见此情景,我注意到母亲的手颤颤微微地摸向自己的干瘪口袋,随后又缩回来,拉着我的衣袖,硬是把我拽回了家。

回到家后,母亲自言自语地说:“写春联有啥难的,我不信我写不出来!”母亲要写春联的想法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她没上过学,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盲。母亲没有理会我的惊讶,吩咐我拿来剪刀和纸。她拿着剪刀,站到家门口看着斜对面刚贴上的新春联,问我那些是什么字。我找来字典查阅了那些字后,说:“横批:吉星高照,上、下联:年年顺景财源广,岁岁平安福寿多!”母亲点了点头说:“吉星高照,好,就它了!”说着母亲照着字样,用剪刀比划着就剪了起来。母亲是村里的剪纸高手,剪出来的小动物活灵活现,剪出来的花草栩栩如生,而字又没有神态,只要抓住字的骨架就好了,剪字对她来说太简单了。

接着,母亲把剪好的字样按在红纸上,用铅笔沿着字形的轮廓描摹出字的外形,最后用毛笔小心翼翼地将字体勾画出来,这样一幅春联就诞生了。后来母亲用同样的方法将鱼、梅花鹿、兰草等寓意好的动植物也巧妙的装饰了上去。

这样一幅字迹潇洒、图案精美、样式新颖的春联,惹得乡亲们好生羡慕,纷纷猜测是不是我父亲从外面寄回来的。他们怎么也猜不出,如此神采盎然的对联,是出自不会写字的母亲之手。

春联年年挂,意义却不同。那一年,母亲的春联犹如一面明镜照亮着我。母亲用生活的智慧告诉了我,不管境遇多么困难,多么不可能办到的事,只要你用心和智慧去克服,就一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