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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文章

2022/12/20经典文章

布谷文章(精选15篇)

谷雨杂记

文/杨仲达

那年我在团泊湖畔买了一套房子,并为之取名寸园——因为园中有一块菜地。我在转年春天种了几样蔬菜和丝瓜——本想种葫芦,向当地农人要籽时,说是已经晚了。再过一年,照例种起丝瓜——我又想种些葫芦,再问,又被告知晚了,那时正值谷雨之际;我勉强种了些,但秋收时并不饱满。第三年依然如此,又错过时节。

之所以如此,和我执念于“谷雨前后,种瓜种豆”有关,我把葫芦也当成一种瓜,这当然错误;此后知道还有种说法是“清明前后,种瓜点豆”,若是往前说,那么则可在阳历三月:看来不同的瓜豆,播种时候不同。我因此就曾以为葫芦或许应在春分之后播种,而后来再向老农求教,得知其要在“九”里播种,就是说,在惊蛰的时候就可以了。

我毫无农耕经验,我父亲虽曾下乡,但对于稼穑之学也是一知半解。当然了,要知道,节气是对农耕的时段划分,其常识也是重要的农业总结,可以作为实践的指导。因为雨水温润,不光可以种瓜种豆,谷雨更是春耕的时候。

一个节气有半个月的时间,五天称作一候,共为三候,谷雨的三候是:“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鸠拂其羽,三候戴胜降于桑。”

萍即浮萍,水多而浮,草与水面持平故为萍,朱熹有诗“未觉池塘春草绿”,这就是萍。

鸠是指什么,其实就是布谷鸟。我小时候,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有儿童节目,名为“小喇叭”,开场即是童稚声音:“小喇叭开始广播啦……嗒嘀嗒、嗒嘀嗒、嗒嘀嗒嘀嗒……”彼时还有一台少年节目,开场是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布谷鸟节目现在开始广播——”我至今觉得以“布谷鸟”来给一档少年节目命名非常贴切。春夏之交,正是布谷鸟鸣叫着的播种时节,这和人生一样。

我后来在天津市档案馆供职,单位在水上公园北路和中环线交口的大牌坊下,这里有天津市区内并不多见的一片树林。每年谷雨时节,这里都会有 “布谷——布谷——”的鸟叫传入我的耳际。我并不善于观察生活,从未见到那鸟的影子,但是年年听见,忽地觉得春天来了——而春天其实已将归去,楼下的海棠已快败了。我在楼上,看着那片白杨从灰黄逐渐转绿,当布谷声音传来之时,树叶已一片碧绿。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在这个时节,令人嗟叹者也多,故而我常常在那片树林里漫步,似乎要挽留住春天。有时候我就要向津河岸边移步,在已见衰败的姹紫嫣红里,在燥热之中,我曾于河边的草地上多次遇到过戴胜。它也是一种鸟,嘴长,像是啄木鸟,但是个头儿小,而且颜色鲜艳。它之所以叫戴胜,是因为它的头上宛似顶钗,脖子又似围了一个黄围脖。春花掩映,春鸟踯躅,我曾掏出手机静静地对其拍摄了许久,慢慢走近,又慢慢拉伸镜头,那鸟在镜头里清晰逼真,宛如眼前。

谷雨是春天最后一个节气,在不断地惜春之后,也做好了诀别的勇气,此时的春天也最为绚丽。南北朝丘迟的《与陈伯之书》描述道,“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见故国之旗鼓,感平生于畴日,抚弦登陴,岂不怆悢!……”真是文采飞扬,而其实这“文采”,却来自自然世界和生活本身。

夏日动静

文/霍无非

夏日有动静么?答案是有的。也许,有人认为,入了“纷纷红紫已成尘,布谷声中夏令新”的季节,天气炎热,万物避伏,应该是“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哪有恁多弃荫好动的生灵啊,所以,夏是清静安闲的。这道出了夏日的一种形态:静是表象,动是本真,互为依存,密不可分。拿这两句唐诗来说,当春华落去,麦绿变黄,布谷声声在田垄上空回响;小院的花丛中,蔷薇花飘香,只因有微风吹来助力,恰到好处地描绘了夏日静中之动的美感。

这样的诗句意境还有许多,像精巧雅致,立意新颖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看似亘长静止的状态,但一有风吹草动或其他同类骚扰,蜻蜓垂下的一双薄翼即时张开,振翅盘旋于粉红的荷尖之上,再觅荷尖水上枝。“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暝色中,虽看不到稻禾“保护神”青蛙的身影,但此起彼伏的蛙鸣中,能感觉到它们用害虫填饱肚子的满足,正鼓着下颌,“呱呱”呼唤求偶配对呢。夏蝉也不甘落后,伏在树上“嘎嘎”鼓噪,贪婪地吮吸甘美的汁液,“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如弦”,只在槐枝柳条被风扫来时,蝉鸣才稍停歇片刻。“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植物不似动物那样动感十足,也在悄无声息地拔节、生长、膨胀,梅杏黄熟,荞麦花送油菜花,好一个春与夏的更迭!

动与静,一对拆不散的孪生景象,无时无刻不在夏日中,注定多样而不单调。

三月里的故事

文/懦夫

窗外一棵高大的广玉兰树上,密密匝匝的叶片下住着一对杜鹃,俗称子规鸟。

也不知它俩从何处何时来这里安的家,印象中,来了好几年了。平时也不太关注它们的存在,偶尔会看见它们飞来飞去不知忙些啥,倒是晨岚里传来略带伤感的布谷——谷,布谷——谷,布谷——谷,告诉我春天已经来到。

窗下书桌前,我在看一本关于人生哲理的闲书。歇息间,抬头看到它们正在忙碌。好奇心起,它们在干嘛呢?

噢!原来是昨晚刮过一阵狂风,把它们的家毁咯!只见地上散落了一片枯枝,它们正用喙一根一根地往树丫上衔呢!

昨晚的狂风中,我想,它们是多么的悲伤,看着自己温馨的家,在无情的狂风摇曳中抖落,是多么的无助和无奈!它们是否在废墟旁相望无语凝咽?它们昨晚是否一夜无眠?

现在想起来,它们的家被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记得去年的春天,那棵树长得要触碰高压线了,电力工人过来把搭建有它们巢的那根枝桠锯掉了!那次是在白天,也许它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化为乌有;也许它们觅食回来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那次,我怀疑它们另觅新居不再回来,可是,第二天清晨,略带忧伤的布谷——谷,布谷——谷,布谷——谷,……,依然在早春里响起。

所以,我坚信,昨晚的风可以吹散它们的家,但吹不散它们对生命的执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向往!它们可以两手空空,可以一无所有,但心志不失,凭着坚定的信念,坚强的毅力,坚持到最后,还有什么过不了的坎呢? 布谷鸟还在忙,我却无意再看这书了,就看它们构筑春天里的梦想吧。

布谷声声

文/邹娟娟

布谷声声,划破了夜空。布谷声声,催醒了村庄。布谷声声,震荡了山谷。

山鸣谷应,布谷鸟携着修长的尾巴,拍打着翅膀,不停息地鸣叫:“布谷——布谷——”这声音如金子般闪亮,如玉珠般灵动,如泉水般动听。声声悦耳,声声含情,声声震撼。

一声连着一声,一声轻来,一声重。若远若近,牵了线的风筝般,游离在天际,又充斥在整个大地。鸡犬,阡陌,花草,虫蛙都跟着活跃起来了,一个又一个村庄也跟着忙活起来了。

布谷声声,将我送回童年的时光。

那时,爷爷尚在。他常扛一把锄头在田垄间来回穿梭,挥臂弯腰,手到草锄。爷爷的作息有规律,下地开完早工后吃早饭,再到菜地里拾掇拾掇。整个上午的工作量几乎都在屋子附近,有时就在晒场上翻小麦。我就在一旁边玩,边看。

从东往西,麦子堆成了长长的山。爷爷站在麦堆的高处,用扬掀板慢慢推开麦子,一下一下地用力推,像水纹触岸般摊开。渐渐的,空气里漫出浓郁的麦香。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声“布谷——布谷——”的鸟鸣声。我循声抬头,望见一只淡黄色羽毛的鸟在边飞边叫。它飞得慢,叫得欢。

“爷爷,那是什么鸟?”我好奇地问爷爷,“是布谷鸟,它是一种吉祥鸟。”爷爷放下掀板,“你听,它的叫声像不像‘播谷,播谷’?”我仔细听,果真像。“布谷(播谷)——布谷(播谷)——”一声声,惟妙惟肖。“现在已是夏天,麦子和菜籽都收上来了,土地空着,当然得抓紧下种呀!”爷爷擦擦汗,接着说道。怪不得那鸟儿张大嘴巴催我们赶快去播种哩!它扑打着翅膀,多焦急啊!我入了迷,将布谷鸟的形象深印在脑海。

连鸟儿都知道要珍惜时间,我也不能落败。后来,爷爷开早工去播种时,我就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捧书晨读。书中的文字是那么诱人,我完全沉浸在里面了。爷爷回来后,唤我吃早饭,我没空应答。“布谷——布谷——我今天逮住了一只布谷鸟”爷爷笑眯眯地使出杀手锏。我也乐了,边回应,边张开双臂学着鸟儿飞。

爷爷很节省,难得吃荤腥,养了一窝鸡,下的蛋全留给了我。后来,他老了,病了,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爷爷眼里流露无限不舍,拉着我的手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我鼻子一酸,又抑住眼眶里的泪,大声学着布谷鸟的样子叫。“爷爷,布谷——布谷——这是吉祥鸟,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

在我的声声呼唤中,爷爷终离我而去。但他又似乎不曾离去,化为一方小小的坟墓,重新回归大地。

爷爷的坟边青了,又黄;黄了,又绿。来年芒种时,布谷继续敞开喉咙呼唤。“布谷(不古)——布谷(不古)——”我听出了叫声中的哀怨和思念。真是啼声不绝,哀婉凄怆,声声令人动容。我想,布谷鸟必是灵性的鸟,它怀着慈悲心肠,心牵人间疾苦。感你所感,唤你所唤。

岁岁年年,布谷声声。“布谷”声演绎成“播谷”或“不古”,永在时光流转中响亮歌唱。布谷鸟守护家乡的一草一木,哀叹离去的至亲至爱,迎来如火如荼的新生活。布谷声声,声声布谷啊,家乡的灵魂歌声!

又闻布谷声

文/东海文集

小的时候,常住在姥姥家。姥姥家地处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处,外面是田野,里面便是山林,因此,人们便选定了一个特殊位置修筑了一个水库,承接山里的水流,用于农田的灌溉。姥姥家便坐落在水库坝下的一个小村落中。由于有水库,姥姥家门前的一条石砌小水沟长年水流不断,水质清澈见底,洗洗涮涮,非常方便。

最令人欣喜的是姥姥家后背有一片小竹林,村子里的人称之为“后龙山”。竹林内除了毛竹之外,也有几株零星散落的高大乔木,引来了许多鸟儿筑巢栖息,这其中便有布谷鸟。布谷鸟因发声为“布谷、布谷”而得名。

那时,每至清晨,我总会被布谷鸟的“布谷”声唤醒,等我擦亮眼睛时,便发现大人们早已起床离家出工忙农活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操持家务的姥姥两个人。我懒懒地,不愿帮姥姥干活,便一个人跑到屋后的小竹林里,追逐着布谷鸟的“布谷”声,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快乐。

长大后,我便和其他的年轻人一样进了城,成了一位城里人。

城市里,大楼挨着大楼,寸土如金,是不舍得用土地来供养竹林的,片片绿地如凤毛麟角一样珍稀,没有鸟儿的栖息之地。因此,那个时候便很少听到鸟叫,更没有听闻“布谷”之声。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人们越来越重视生态环境,植树造林运动此起彼伏,而城镇绿化也不甘落后,各种花园小区遍地开花,处处都显露出片片生机。

我家所坐落的小区也和其他小区一样,搞起了绿化,栽植了大量的名贵树种,尤其是桂花树,一到金秋时节,便四处飘散着桂花香。

如今,我们小区里除了原有的那几株珍贵的高龄大树之外,新移植进来的其他树木也逐渐翠绿起来,参差起伏,林荫错落,生机盎然。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童年的“布谷”声又开始回荡在了我的耳边,勾起了我的丝丝回忆。

我想,现代城市的环境已是一日胜过一日了,楼层变高了,街道变宽了,城市也变大了,绿地面积也是越来越多了,鸟儿的栖息地也越来越丰富了,这“鸟语花香”中的一个成员单位——“布谷声”也就自然不会缺失了。

布谷声声

文/茉莉飘香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如往常一样,我走出喧闹的城市,走向清新湿润的田野。既锻炼了身体,又释放了心灵,两全齐美,何乐而不为之。掬一片阳光在手,含一缕春风入口,我便会找到许多远逝的童真。属于过去的虽很模糊,也很遥远,但当我要珍藏它的时候,仍然会努力去搜索。此时,我会发现那些常常被人忽略的东西是最纯洁的,也是最有价值的。有人说:今天的时代是一个物质丰裕的时代,也是一个情感贫乏的时代。话语里多少有些看破红尘,有些悲凉。而我则是属于既怀念过去又珍爱现实,也乐意投入情感的人。我常常会带着许多美好的回忆生活在今天,便觉心情格外舒畅。

一路走一路想,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山林。满山满眼都是青一色的板栗树,春风吹醒了沉睡的树枝,娇嫩的绿叶点缀枝头,让人感受到春的韵味。突然,几声轻脆宏亮的鸟鸣声从远处传来,有几分亲切,几分悦耳,几分伤怀。只听鸟鸣声声,却不见鸟在何处。抬望眼,看见一只娇小玲珑的布谷鸟鸣叫着,箭一般飞越天空,飞向山林,藏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串串“布谷,布谷”的声音回响在幽静的山林里。布谷鸟的声声啼鸣,久久地留在心里,不禁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

那时我还小 ,正在上小学,特殊的生存环境让我过早成熟。除了认真读书而外,我会尽力为父亲分担许多家务。一个周末,父亲让我到地里锄草,他吩咐我把长在包谷地里的杂草全部用锄头铲尽。对于父亲的安排,会做不会做,我从不推辞,一定会努力去认真完成。??为别的,只想减轻父亲肩上的担子,让他少操心。更何况,锄草这样简单的农活我早已会做。扛上一把比我高的锄头来到地里,脱下鞋子整齐地放在地边,卷起裤脚,钻进长得比我还高的包谷棵里,用尽全身力气铲草。春末初夏的早晨,太阳散发出炽热的光芒,包谷地里又闷又热。包谷叶子随时都有划伤面颊和手臂的可能,我从不畏惧这些小伤害,只顾埋头锄草。汗流浃背的滋味从小我就品尝到,习惯了,就不会觉得劳累。各家各户的地连在一起,都种上包谷。很大一片泛着绿色的包谷地,只有我家地里有人,静悄悄的只能听见锄头铲草的“嚓嚓”声。那时,我已经十二三岁,浑身充满力量,也不觉得独单。生活让我懂得:要完成任务,就要付出,我不惧怕付出。我相信,我能完成父亲交给的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算是十分难巨的任务。况且父亲随时教导我,该做的事情,必须自己承受,不能轻易放弃,不能依赖别人,要靠自己亲手完成。实际上,在艰辛的日子里,我早已养成了这种永不放弃的禀性。高高矮矮的杂草铲了一行行堆在地里,然后用手抱出来放在地边铺开,让阳光暴晒,以备做肥料。这些农活我已经很熟练,会做得无可挑剔。包谷地里的杂草全被铲尽,只留下长势茂盛的包谷棵站在地里沐浴在阳光下。父亲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心情很舒坦。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地边休息的感觉真好 。喝上几口凉水,看一看眼前这些在风中轻轻摇动的青绿色的包谷棵,人虽小,心中也会升腾起一种莫名的希望,而这种希望,让我倍感欣喜与踏实。

这时,父亲来到地边,看见我把草铲得很干净,整块地显得极清爽。他不停地夸奖我:“你铲得又快又好,长大了,会帮我做事了。”随后父亲把一长串舒心的笑声留在包谷地里。这是我记忆中看见的父亲少有的笑容,我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得到父亲的赞扬,我非常开心,顽皮地说:“只要您高兴,以后地里的事情我全包啦!”突然,一只鸟儿一边叫着“布谷,布谷”,一边飞落在包谷地边枝叶繁茂的大树上。鸟语声声,悦耳动听。我好奇地轻轻追上去,想看一看这只鸟的模样。父亲却阻止说:“不要惊吓它,那是布谷鸟。布谷鸟叫了,农民就应该播种。播种就会有收获。”我明白了,布谷鸟飞过蓝天,把悦耳的叫声留在大地上,也许就是为了提示人们不要忘记播种。布谷鸟轻脆的叫声里还有如此丰富的内涵,是人们有意附会,还是鸟语传情?对于这些父亲告诉我的话,我不会轻易怀疑,我只会把它牢牢地记在心里。从那以后,我就把布谷鸟的声音尘封起来。无论在何处,只要听到“布谷,布谷”,那怕是见不到鸟,我都会感到很亲切,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力量,心灵深处充满许多憧憬。

布谷鸟的鸣叫声伴我度过了童年时代。世间上的事情常常会这样,赋予它真情,它也会回赠你许多激励或者温暖。在我成长的过程中,父亲让我认识了布谷鸟叫声的意义。随着年龄的增长,布谷鸟的叫声让我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面来理解其中的寓意。不管怎样,这种大自然间独一无二的叫声确实给我枯寂的人生带来过许多希望。

还记得,一九七八年我正在上大学。文革后第一次恢复考试制度入学的七七级的同学们显得很成熟,读书很用功,如饥似渴读书,成为同学们自觉的行为。一个周未的早上,我和几个同学坐在校园的树荫下看书,看累了,就凑在一起聊天。突然,耳边传来轻脆宏亮的鸟鸣声——“布谷,布谷”。声音很熟悉,很亲切,与家乡的布谷鸟声完全一样。我立即停止聊天,起身寻找布谷鸟的踪影。只可惜,层层叠叠的树叶挡住了我的视线。布谷鸟的叫声打动着我的心灵,让我想起父亲说过的话。顿时,我感到一阵阵不安和自责。我告诫自己:你没有任何理由浪费时间,浪费青春。很快,我又捧起已经放下的书本,安静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认真读书。此时的我,已经不局限于栅栏内的天地,而是看见了更高大的山峰,更壮丽的河川,更硕大的果实。不仅只懂得布谷鸟的叫声是在催促农事的含义,还懂得布谷鸟其它一些更加丰富深广的内涵,对这小小的鸟儿又有了新的认识。布谷鸟又叫杜鹃鸟,还叫子规鸟。一个美丽的名字竟然与一个伤感的故事联系在一起。古代神话故事中,蜀王杜宇(即望帝)因被迫让位给他的臣子,自己隐居山林,烦恼郁闷折磨着他,死后灵魂化为杜鹃,昼夜啼鸣,声声凄楚。故事留给人许多凄凉哀伤,也留给人许多丰富的想象。历史上许多着名诗人借布谷鸟的叫声写诗作词,抒发各种各样的情怀。李白诗云:“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又见杜鹃花。一叫一回肠一断,三春三月忆三巴。”白居易诗云:“其间旦暮闻何物 ,杜鹃啼血猿哀鸣。”看来,在这些诗人的笔下,布谷鸟的叫声寄寓的更多是愁苦和伤痛。

伴着布谷鸟的叫声我平静地生活着,从童年到青年、中年。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匆匆的脚步踏过地上的落叶也很少会有时光流逝、人世沧桑的感慨。只因为,我心中珍藏着布谷鸟的鸣叫。它警示着我“布谷,布谷”,让我不轻易停下脚步,勇往直前。如今,布谷鸟的叫声没有任何改变,但我听起来却有些凄清,有些伤感。我知道,年年岁岁人不同,也许我的人生中不再需要“布谷”了。因为我已经拥有了过去那段值得珍藏的时光。但是,听着这些留在山林中我十分熟悉的布谷鸟的鸣叫声,我还是会想起从前的那块包谷地,想起那些绿茵菌的充满希望的包谷棵,而更多的是想起远去的父亲以及他对我的教诲。我想,布谷鸟的叫声不会停息,布谷鸟的故事还会演绎。

在城市听到了布谷鸟叫

文/潘斗应

中午一点,我是被一声紧似一声的闹钟铃音从床上拖起来的。揉着惺忪睡眼,下楼,出电梯,步行穿过小区去上班时,突然听到布谷鸟的鸣叫:“快快布谷!快快布谷!”我的精神为之一振,午睡后的慵懒和困顿尽消,没想到在济南城市一隅,竟然还能听到家乡陕南那种熟悉而亲切的鸟鸣!

在家乡农村,布谷鸟就是布谷鸟,至于别名子规和杜鹃啼血的传说,那是酸腐秀才们茶余饭后编造出来的故事。通常,陕南的三四月份就能听到布谷鸟叫了,到了麦收、稻子插秧的时候,它鸣叫的频率也就到了“大忙季节”,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响亮悦耳,四五十分钟内不停歇,像是吹响了农事的冲锋号,又像是大喊着“加油……加油”的拉拉队,所以父辈们又私下里称它为秧雀儿、麦鸟儿。它不仅是季节的信使,而且是村民劳动时的伙伴、农话时的知音,见证耕田播种,与乡村共渡春夏。小时候,我和一帮顽皮的伙伴,常常一听到布谷鸟声,就立马摆开架势,站在逼仄的土坯院子里或并不平坦的田间地头,手掌握成喇叭状,嘴里发出高亢的“快快布谷!快收快割”,与鸟一唱一和,像是山歌对唱,十来分钟下来,鸟声愈清,而我的嗓子却干涩沙哑得快滴出血来。与它赛喉,每次均以失败告终,父亲则大笑着骂我一句:闷怂!

于我,于村人,布谷鸟的鸣声是欢快的、真挚的,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凄凄切切、哀婉悲恻。

前些年,村里有位提笼架鸟的雅士,不知从哪里学会了诱捕画眉、云雀、柳莺的招数:下套设陷阱,食诱加色诱。他并不使用媒鸟,我见他捕画眉时,是把一个微型蓝牙音箱隐藏在树枝或草丛里,用手机播放画眉发情时鸣叫的录音,不一会儿,便有同类寻声而来,上下腾挪之际,一不小心,就被暗处的透明丝线给套住了腿脚或翅膀。虽然他捕鸟仅只做养殖驯化,从不出售和杀生。但也是不可为的。

近山识鸟音,在我们这一带,他算是个真正的“鸟人了”。他说布谷鸟机警,比较胆怯,喜独处,低调不肆张扬,隐士般蔽于茂密的树叶间,甘愿做农事大舞台后面的乐手。在他眼里,布谷鸟就是报春鸟、吉祥鸟、幸福鸟,有布谷鸟叫就有收获的希望,所以他从不对它下套布网。

山里的鸟儿千般万种,叫不上名字的多于叫的上名字的,不认识的多于认识的。我在山乡生活了数十年,对布谷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总觉得它发出的声音是一种和谐的情怀,是对土地的热恋,是对劳动的歌唱!

近年来大量农民进城,人退草生,麦地无麦,稻田无稻,村里剩下来的人大多数又外出务工,村舍大半关门落锁,按说山村已是鸟儿的天下了,可恰恰相反,现在却很少听到有布谷鸟鸣叫。

我所寄居的小区围墙之外,是一大片在建中的高新区,上下班时,数百名建筑工人头顶上的黄色安全帽汇成油菜花的海,无序的步伐,没有规则的队形,移动的人群远远看去平平仄仄、金浪翻涌!土地是地,工地也是地,昔日他们在土地里种庄稼,现在他们在工地上种楼群……

不惜歌者苦,但悲知音稀。难道布谷鸟难忍“失业”之苦也随农民工进城了?

“快快布谷!快快布谷!”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我侧耳细听,鸟声是从小区绿化带婆娑的枝叶间传出来的,七八声之后戛然而止,声音里有几分羞怯,没有在乡下那么随性舒展、毫无拘束。

现在时令是四月末 谷雨刚过,后疫情期,也是复工期。在他乡济南,我们还没有摘下口罩。复工,复一片烟火,是啊,此时若不争分夺秒地“布谷”,到了金秋时节,怎么面对镰刀?

提起打工这个字眼,有人可能会自然联想到背井离乡,其实并不尽然。离乡,也有天高任鸟飞的惬意。如今,家乡的高新企业、社区工厂已雨后春笋般建了起来,是远行还是在家门口就业,完全取决于自己的选择。

上班途中,在城市小区里听到布谷鸟鸣后,让我迫切地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打电话问问在家乡社区工厂上班的朋友,问她们工厂附近是不是也有布谷鸟在叫?

永远的布谷鸟

文/谢子清

料想自己今生今世,是再也难以忘却布谷鸟这种可爱的精灵了。

对它喜好的情愫,自小就开始滋生。那时候住在乡下,天清气爽、鸟鸣虫啁,自然是再惬意不过的事,除了赏心悦目地看云卷云舒、兴致勃勃地盯蚂蚁搬家,童年时天真无邪的生活里最大的趣事,莫过于聆听布谷的吟唱了。

农历的三四月,采了桑麻、插过稻秧,布谷鸟就陆续地开始登场。在薄雾笼罩的清晨、在旭日当空的正午、在晚霞如织的黄昏,那样清脆、悦耳、昂扬、激劲的鸣叫就适时地扑面而来,给人清新、催人奋进。这样的吟唱,是如此恰如其分地贴合时宜,画龙点睛、适可而止,不似蝉虫的铺天盖地、没完没了;这样的高歌,是如此韵律清晰、节奏明快、朗朗上口,并非麻雀的叽叽喳喳、聒噪刺耳。于是,不论是在青草绽绿的田间山坡,还是在忙里偷闲的房前屋外,不经意的、不付费的就如沐天籁、如聆梵音,那种酣畅淋漓的舒爽,是自不待言的。

在农村,布谷鸟是绝对受到优待、惹人怜爱的鸟类。这种拥有完美的线型、质朴的颜色、尖利的嘴喙、修长的尾巴加之匀称的身段的精灵,一则是其身上浓郁的故事色彩和深刻的教育意义令人神往、发人沉思;二则是它“布谷、布谷”和善吉祥的叫声,催人抓紧农时、不误农事的勤勉与执着让人感动和感激。

布谷鸟的别名不少,且每一种别名都与一个蕴意深刻的传奇故事相关联。例如称之为“快活鸟”,其意就是指催人“快快做活”。这些故事无一例外地都有一个相似的主题,那就是警醒和催促人们的勤奋与上进。

因为布谷鸟叫声的别致,“布谷”之音神似“包谷”,于是乎,淳朴的乡下农人,将布谷鸟看作是一种提醒农时、催生丰收的吉祥之鸟,并且祈祷在紧要的农事时节,即播种包谷(玉米)的时候,布谷鸟的叫声能够更欢畅一些、紧稠一些,这样当年的庄稼丰收就大有希望了。所以每当布谷鸟的和谐之音响起时,人们就会喜上眉头、竞相传送:听啊,“包谷鸟”又叫了,丰产有望了。因为受了这样的影响,我对布谷鸟也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情愫。冥冥中,我总是十分期待能够早日和长久地听到布谷鸟的欢唱,同时也就为家中的丰收多了一层保障而心生喜悦。

记得那时,只要一听闻布谷鸟的歌鸣,我总会莫名地欢快和兴奋,精神倏然地为之一振,全身带劲,往往会丢了手中的活什,堂前屋后、漫山遍野地觅寻,只为一睹它的尊容,静静地、美美地凝视,不生歹念、不扰其性,安然地融入到它的境地。但这种美妙的事情通常是不可得的,就在我上气不接下气奋力地奔跑与追寻中,布谷鸟早已受了惊吓、掠了翅膀、闪过头顶、飞过山梁、匿了踪影。年少的我难过得想要哭出来。但不多时,在远处的山岗树梢之颠,又会传来那喜悦的、放松的、欢欣的“布谷”之声,我委屈的心灵才多少算有了一丝慰藉。

由于受到布谷鸟的祝福,家中的庄稼丰年总是特别多,原本较少的田地,不单填饱了一家五口的肚皮,更是攒出我们姐弟三人念书的学费。伴随着年龄的增长,乡野里无拘无束、天真烂漫的童年生活渐渐被约束起来,我背了书包、走进学堂,之后念小学、中学,直至上大学离开乡村,毕业后留在城里。回乡的机会日少,跟家人也是聚少离多。这个时候,每当闲暇静坐、夜阑人睡,或是漫步公园、听闻鸟鸣,心灵深处对布谷鸟那种急切的渴望不可遏制地就漫涌上来。掐指细数,才发现不曾目睹、聆听布谷鸟已是多年。小时候乡野里的生活让我不厌其烦地追味和留恋,布谷鸟赫然成了这些记忆里最鲜活的章节,总是那样轻易就叩响了我的心门。

惯居城市的我,对布谷鸟如此热切的企盼,却始终只能是最大的奢望和遗憾。还好回忆可以“解馋”,空虚的心灵不时会充盈起来。童年乡野的时日确凿令人记忆犹新,但我始终无法释怀的情愫,却是对布谷鸟从一而终的好爱。特别是它那传唱不衰的勤奋、执着、坚韧与勃发,成了我取之不竭的精神营养。

不论时光怎么翻转,我对布谷鸟的喜爱一成不变,记忆中那些有布谷鸟相伴的日子,俨然是那最受听的旋律,总在恬静时悠悠扬扬地响起。

说方言的鸟

文/马春葆

布谷是五月的使者。

一入五月,布谷便“割麦插禾、割麦插禾”地日夜鸣唱。声音简短而清脆,一会落在窗前,一会升到树梢,一会花间晓唱,一会田地鸣叫,却从未见过这只鸟的模样。

各地对于布谷的鸣唱有不同解读。江淮一带说是“家家撒谷”,淮北人说是“淮上好过”,老辈人听为“麦黄草枯”,齐鲁人译为“短募把锄”,浙北人听作“沙塘卖果”,也有农人说是“脱去皮裤”……一方水土一方人,山南人秉持山之南的情怀,水北人具有水之北的韵味,吴侬软语、西北秦腔、皇城京味自各有特色。生于斯长于斯的鸟雀说着本土方言、特色乡音,何必诧异?

五月的乡村一派繁忙。成熟的油菜籽、麦子等待收割,秋季的稻苗等待扦插,玉米、红薯等待播种。连轴转的农人一边忙开镰收割,一边忙育苗播种;一边盼禾苗有雨滋润,一边惧怕未干粮食出现霉变。忙碌中心怀欣喜又存着担心,而布谷鸟的鸣唱慰藉着农人忙乱的心。

而在麦收尽、禾入田之后,爱操心的布谷倏忽间消失不见,犹如隐者般遁去。

五月的某个夜晚,夜黑如墨,听布谷勘破尘俗的鸣唱。半睡半醒间,似听出鸟语的玄意,又感觉什么也没说。静谧里,仿佛听见了自己的本心在窃窃、在呢喃。

布谷叫春

文/鲍安顺

“清晨林鸟争鸣,唤醒一枕春梦。”叽叽喳喳、啁啁啾啾……你听,春天,到处都弹奏着优美的旋律。而燕子、布谷、喜鹊等各种鸟儿的吟唱,虫儿的醒来,凭添了春之盎然。

布谷鸟叫起来了,那声音仿佛从它的喉部传达到鼻尖,沉郁中夹杂浓烈,淡淡的凄婉中,有一种沉闷的感觉隐约其中,如同甘瓜苦蒂,传达到我聆听的心尖。

那像男子发出的声音,腔调悠荡,间或悠然遥远,婉转深切中散发出一种情绪脉动,那是在说,春来了,它要呼唤春风,叫醒暖阳,喊绿大地。我目光恍惚,在聆听它声声鸣叫中,懂得春鸟如水的心情,它在美丽传说中鲜活起来,带着农耕泥土的灵性,抵达春如潮水的梦想与渴望。

布谷鸟叫起来了,播种谷物的美好时节也悄然来临,“播谷”与布谷谐音天成,那是上天恩赐的天趣巧合,当布谷声声渐远渐近,那是提醒农人该播种了,春暖景明,勤劳创造财富,苦干才能成功。

布谷鸟也叫杜鹃。白居易在长诗《琵琶行》里描绘得妙趣横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在布谷叫声的生动表达中,写出了血染风情的形象,声声鸣叫如同哀猿惨烈凄怆,风采绚烂。李商隐也这样写过布谷:“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与白居易的诗出于同一个典故,诗中的望帝是传说中勤政爱民的好君王,他为民操劳而积劳成疾,死后依然化成布谷声声凄厉哀婉——咕咕咕咕,这是扑朔迷离的美好故事,在诗人的情怀中,变成了圣洁而浪漫的诗意境界。

布谷啼鸣,它在感念万物更生的气象,也在感悟人类至死不休的美好情结。杜鹃啼血,如同春天开遍山野的杜鹃花一样鲜艳夺目,令人牵肠挂肚而心驰神往。望帝变成了布谷,他的民贵思想如同今天所提倡的民生观念如出一辙,那是高居庙堂之人所追求的人文理想,也是江湖之远的勤苦人们所寻求的生存渴望。杜鹃活着,布谷叫着,它是忠于职守的鸟,它是死而无怨的花,它猿鸣一样的叫唤,让人们想象到春风的惨烈使者——让人类优秀的品质春风化雨,让声声不息的呼唤叫醒满园春色。

布谷的叫声不是悲鸣,那是笑声,是惨烈新生之后的超然脱俗,是凤凰涅槃之后的生命超越,听了令人轻松,若悲似喜的圣音撞击心灵,撞击出持久的悲喜剧,遥远而亲切,带来松弛人心的震撼,也带来持久不变的景仰。

每当清晨降临,布谷鸟的声音便与人不期而遇。春风沉醉,同时让人的心灵生机盎然。

小鸟的哭诉

文/博珂涵

这是一个美丽的大森林,绿油油的小草在微风中摇曳着,五颜六色的小花都在大树底下乘凉呢,在大树旁的小溪流动着,唱出叮咚叮咚的歌曲……

在这里住着一群可爱的小动物们,有顽皮的小猴子;有可爱的小兔子;有聪明的小狗……其中小燕子、小黄鹂和小布谷,它们三个是最要好的伙伴寸步不离,白天在一起玩耍,晚上睡觉都不分离!

秋天来了,小燕子要去南方过冬了。它难过地说:“亲爱的伙伴们,我要去南方了,明年春天就回来你们在这里要等着我呀,我会想念你们的!” 小黄鹂和小布谷泪流满面地说:“再见了,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呀!”小燕子依依不舍地扑扑翅膀飞走了。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小燕子从南方飞回来了,它一边飞一边想:我走了一个冬天,家长现在是春天应该变得更美了吧,小河是不是更清澈见底了?花儿是不是更加绚丽多彩了?小猴子是不是更加顽皮了?我的好朋友小黄鹂和小布谷是不是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想到这里它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它们,于是加快速度飞翔。啊?眼前的景象把它惊呆了:一棵棵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变成了一个个小树墩,花儿和小草已不见了踪影,清澈的小溪臭气熏天,河面上漂浮着花生壳,香蕉皮,饮料瓶……而小黄鹂和小布谷也不知去向,这还是我的家乡吗?

这一天,小燕子在一棵树上建窝时,“嘣”一声枪响,它受伤掉在地上,绝望的望着猎人说:“人类和我们是朋友,怎么可以猎杀我们呢……”

布谷声声入梦来

文/谭旭日

早春三月,在故乡能听到布谷鸟的叫声。

故乡人都说:“布谷开声,下地播种。”三月的故乡,村民开始下地翻耕,除草清沟,修理水渠。布谷鸟就像一个播音员,在村子里、田野中四处叫唤。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催着村里人忙着春耕生产。

小时候,老宅就在屋背山脚下,几间土屋。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布谷鸟就使劲地叫。母亲会很早起床到菜地里摘菜,急急忙忙赶回家,催着大姐帮着做饭、洗菜、挑水,母亲得赶着下地劳作。

吃完早饭,大姐、大哥、二哥去了学校读书,我跑到村子里找来同龄人到山上或者村子里玩游戏。五六岁以后,我开始学着给家里看牛。有一天早上出太阳,吃过早饭,我和住另一个屋场的同龄人湘元把牛群赶到赵头坳,那里的林草深,易于看放。到了山腰,听见树林里布谷叫得响亮,我们找了一茂密的草林,悄悄地去看布谷究竟长的什么样子。赵头坳山沟多,半是黄沙,半是草木。鸟的声音传播虽广,却很难分辨出确切的位置,我们循着声,猫着腰,轻手轻脚踩在林中草叶上,尽量不发出声响。“布谷”声突然停了,我俩以为惊动了它,立刻停下来,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待布谷一叫,又继续潜行。我们终于看见,在一棵茶籽树上,有两个巴掌那么大鸟,脚爪子紧紧扣在一根树枝上,尾巴一摆一摆的,很是灵巧。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湘元大喊一声:快跑!我头也不回地跟着跑了好远。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手比划着,说看见了一条银环蛇,还吐着信子。我们惊魂未定,再也不敢回到到林子里。直到中午,母亲差人过来把牛牵走,我们心里还卟咚卟咚的。

长大后,布谷鸟依旧在村子里叫唤,我也不再放牛。在书本中,知道布谷鸟还有一个名字叫鸤鸠。《诗·召南·鹊巢》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我虽明意,母亲却有她的理解。她说:“布谷鸟像个没奶的妈妈,不能哺育自己的子女,孵出小鸟后让其他鸟来代哺。”鸠居鹊巢,就像找了个奶娘。后来,我也知道,布谷鸟是典型的巢寄生者,不会营巢育雏,只能将卵寄孵于他鸟巢中。

“布谷”声声,是那样地让人心生喜欢和怜惜。

多年后,我和湘元都离开了朴塘村,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便很难听到布谷鸟的叫唤了。

倒是昨夜,我在半咳半梦的睡意中,仿佛听到了它隐隐约约的叫声,还夹杂着母亲的呼唤。

我知道,布谷鸟,其实就是母爱的化身。

布谷声声

文/许广州

“快快布谷”“快快布谷”,春回大地,布谷鸟从南方飞到了北方,家乡的麦子抽穗了。布谷声声,勾起了我对故乡往事的回忆。

我自幼生活在黄河下游一个偏远的滩区农村。全村七百多口人,近一千亩耕地,大部分耕地为飞沙地。生产条件极差,粮食产量较低,群众生活困难。春天是一年中最难熬的季节,常常是粮食不够野菜凑,各种野菜成了乡亲们的美味。榆钱、榆叶、槐花、树皮尤其是榆树皮,都是我们的主食。

从记事起,每听到布谷鸟的叫声,我就跟随爸爸去亲戚朋友家借粮,有时候跑三家能借上一家就谢天谢地了。当时农业还处于传统耕作方式,农作物产量最高的当属红薯。有歌谣为证,“红薯干红薯馍,离了红薯没法活”。那时奶奶已有八十多岁高龄,长年卧床不起,全家只有她老人家享受特殊待遇,吃白面馒头或者一半白面一半黑面的发面窝窝。我每天给奶奶送饭,时常盯着那两个白面馒头直流口水。

对吃饱的渴望和对美食的贪婪是我一生中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些年,我最盼望生产队里吃公饭。一般在收完麦子打完场、交够公粮留足种子、分过粮食之后,全体社员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有人提前就留着肚皮做好了准备,白面馒头一下笼,当下就敞开肚子撒欢儿吃!一般劳力都吃十几个,而狗剩哥竟吃了21个。我那年13岁,竟也吃了9个,是我此生中吃得最多的一次。

在我们家前面住着一对老年夫妇,无儿无女,论辈分叫我叔,在家开了个小卖部,主要卖花生、烧饼、麻花之类的小吃。我时常跑到他家,看着那些好吃的东西发呆,可是兜里没钱,只能看看。有一天老太太对我说:小叔叔,粮食也能换东西吃。从此,我就隔三岔五从家里偷几把黄豆换花生吃。有一次被妈妈发现了,把我暴打了一顿。

一年冬天,正值“文化大革命”高潮时期,村里来了几个中学生,是哥哥的同学。村干部就安排在我家吃饭,在学校住宿。我经常找他们玩,有一天夜里,他们给了我两块钱让我去买烧羊肉。当时烧羊肉五毛钱一斤,一下买来四斤烧羊肉,我们几个鲸吞蚕食,风扫残云,一会儿工夫就吃了个精光,真过瘾啊!

我读高中的地方在公社所在地,离我们村六公里。我们就在学校住宿,每周两次回家拿吃的。每次拿十八个窝窝,一瓶咸菜,吃三天。学校食堂分为学生食堂和教师食堂。同学们把自己的窝窝用网兜网住或者用筷子串起来,放在那硕大的蒸笼上,吃饭时经常有拿错的情况。有一次,我因为收学生作业去晚了,只见那么大的蒸笼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我又饿又渴,不知所措……

可能真的是生不逢时,我从恍惚记事起,就与饥饿抗争,痛苦和美好的记忆都和吃有关。记得那年大年三十中午,天特别冷,风特别大,妈妈还在为没有包水饺的白面而发愁。我们家门口是一条公路,那天有个人骑着自行车驮着一布袋白面,恰巧倒在了我家门口,白面撒了一地,就来我家借一个面瓢,把地上的面收起来。那人看我们家穷,也是好心眼,就故意把地上的面留了一些。妈妈将那白面用箩筛了又筛,就用那个面包饺子。当除夕夜全家人端起饭碗吃着那热腾腾的白面水饺时,虽然有些牙碜,但还是感谢上苍有眼,让我们在那个窘困的春节打上了牙祭,真的是“该着不挨饿,天上掉馍馍”……

“布谷布谷”,天空中又传来布谷的叫声。

布谷鸟学名杜鹃,又名子规、杜宇等,从古至今,人们对此鸟情有独钟。这几天,自南方飞来的布谷鸟盘旋在我的窗前,昼夜啼叫。布谷声声,仿佛在诉说着凄美的往事,呼唤着乡亲们对丰收的期望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少小离家,恍然若梦。故乡早已物是人非。前几天老家邻居狗剩哥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全村已经脱贫,同全国人民一起步入了小康。乡亲们再也不用为吃喝发愁。当地政府将黄河滩区规划为生态走廊,植树种草养花,我们村也将整体搬迁到县城。常眠于故土的父母亲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布谷声声千年,黄河奔流依旧……

乡间听布谷

文/郭军平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我耳边不时地传来清脆响亮的歌唱声。时值端午,正好趁着假期到二姐家,我们关中风俗兴“送端午”。

一路上真是幸运,久违了这样来自乡间的天籁声,我能看到在林丛飞来飞去而且不断啼鸣的布谷鸟。这些可爱的家伙拖着长长的尾巴,穿着暗灰色的衣服,样子像鸽子大小竟然在乡间里随意看到。我庆幸这是退耕还林的效果,由于几年前的“建设秀美大西北”的号召,人们护林的观念,绿化的观念愈来愈浓,因而再现“秀美山川”不再是一句空话。

沿途是一行行整齐高大的白杨树,碗口粗的白杨树枝繁叶茂,高大的身躯在清风的吹拂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这在炎炎夏日给人们送来无限的凉爽和惬意。刚刚收割的麦田也是一片的空旷,金黄的麦茬地仿佛在告诉着人们一切夏粮都已按时完成收割。而沿途葱绿的玉米杆们则在艳阳下尽情地生长,日渐高大的身躯仿佛在告诉人们“你方唱罢,我登台。”的故事。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这些痴情的不断地喊着“布谷”的鸟儿们,在田野间飞舞。我真奇怪这是一种充满灵性的鸟儿,能在麦收之时和播种之时适时地提醒人们,生怕人们耽误了收割和播种的时间。是啊,关于这一只鸟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农事,小时候记得有这么一个美丽的传说:

说是有这么一对同父异母兄弟,两个人相处很好,但是继母柳氏却偏爱自己的孩子,虐待自己孩子的哥哥,在他们的父亲死后,兄弟俩都长大了。继母就让他兄弟俩分别种一块地,扬言“谁的种不好就不要进家门“。结果继母就给了哥哥的是熟种子,给了弟弟的是好种子。做弟弟的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意在整自己的哥哥,于是偷偷的换了哥哥的种子,结果,哥哥的庄稼长得很好,而弟弟的苗连一个也没有出来。做弟弟的结果就离家出走,结果坠落山崖,乡民们知道做弟弟仗义救了哥哥,就掩埋了弟弟。而柳氏得到噩耗后有口难言,深知自己罪孽太重,染病成癫,病魔缠身,于是整日里喊着“播谷播谷”,三九天暴死郊外,阎罗王要把她仍油锅,她吓得说自己愿意变成鸟向人们赎罪,于是阎罗准许,并警告“每逢播期,必须日夜叫喊,不许偷懒,发现重责。”

因为有了柳氏变布谷鸟的传说,我们小孩子经常看到了布谷鸟就仍土块,这足以见得人们惩恶扬善的教化是多么的深入人心。到了稍大以后,曾经一度,都很难见到这一种鸟,大概是环境的破坏较大,但是到了近几年,乡间又可以听到这样“布谷布谷”的鸣叫声,久居闹市的我们反而愈来愈感觉这是天籁之音。当然学过科学知识的我们也自然知道关于布谷鸟的传说纯粹是人们的编造。这也是善良的人们在解释自然现象时的一种美妙的想象,在人们的这一种奇妙的想象中也贯穿了“惩恶扬善”的道德观念。这又是另外一层教育意义了。

现在,布谷鸟还在不停地“布谷布谷”的叫着,村子里孩子们也少了,也没有人去打布谷鸟了,而且随着现代化的耕作再也不会出现延误收割麦子的现象了。即使天气再怎么的使坏,人们也不用担心,过去农忙时节“麦黄谷黄,秀才下床”“龙口夺食”的说法也没有提了。人们的坦然无虑,高枕无忧和布谷鸟们急促的“布谷布谷”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布谷鸟们依然在不停地叫着,而人们却悠闲悠闲地听着这美妙的声音,感受着现代化农业带来的便利和舒适,同时也陶醉在“秀美山川”的成功建设上……

紫藤帖

文/王祥夫

早上起来收拾案头,外边有鹁鸪在叫,鹁鸪似是鸽子的近亲,只是脖子细一些,上有细碎的黑蓝色斑点,飞起来的时候尾羽上有比脖子上的斑点大一些的白斑。

鹁鸪在民间的名字是布谷鸟,鹁鸪春天里雌雄互唤,其声“布谷、布谷、布谷、布谷”颇不难听,鹁鸪鸟其实一年四季都在叫,而其大叫特叫的时候,却一定是在春天,也正是人们播种插秧的时候,民间的各种传说向来是以人类的生活为中心,便说此鸟这样的一声接一声叫,是在催人们下田播谷种黍,所以,人们对鹁鸪鸟便有好感。一边听着鹁鸪叫,一边洗过笔,案上恰有裁剩的纸头,想想紫藤马上就要开花,不免画一回紫藤,花鸟画,凡是有枝有叶有花或无枝无叶无花者似乎皆可入画,而惟有紫藤,大笔小笔草书细楷均可以在里边,所以历来喜欢画紫藤的画家不在少数,任伯年紫藤的细叶和花穗好,白石老人紫藤的老干细枝传神。但画紫藤,极容易让人下笔流于轻狂,一旦收束不住,便坠恶俗。与紫藤相比,说到各种笔墨都可以得到施展的,棕榈树也像是合适入画,大笔小笔枯笔润湿之笔都可笔笔相加在里边,破墨法用在棕榈树上尤其好,其棕榈主干之上的残枝断梗,一笔下去,入主干的部分已被淡墨破开,没入主干的部分依然墨如硬铁,煞是好看。曾在杨中良的画室中醉眼看一幅白石老人的四尺棕榈,那天本来喝了一场大酒,走路都要人扶,一看到白石老人的这幅棕榈,当即便酒醒一半,从此信是好笔墨可以醒酒,原不必什么醒酒汤。

说到紫藤,北京晋阳饭庄植有一本,盘屈狂怪,龙蛇乱走,一边吃饭一边隔窗看去,繁花真是一如紫云!据说这株紫藤是纪晓岚当年亲手所植。北京的各种旅游册子上,介绍到晋阳饭庄每每都要说到这株老藤,许多人,也不是专门为了看这本紫藤才去晋阳饭庄,但每每去那里吃饭便不由得看起来。但在我的眼里,总觉得这本紫藤没有青藤书屋的那株好,青藤书屋之西墙与院子里的西墙间距不足三米,而那本紫藤便长在这不足三米的过道的北边墙下,墙下叠有山石,那株紫藤老干屈屈,上上下下,书法绘画之笔法都在里边。

北京有一种小吃,是藤萝开花时的时令小吃,就是藤萝饼,味道和槐花的意思差不多,而我,却不知道这个藤萝饼里用的藤花是否就是紫藤的花。紫藤在北京广有种植,公园里到处可见。紫藤在南方也到处可见,开花也一如紫云,但是有人嫌紫藤长得太“罗哩罗嗦”,用“罗哩罗嗦”形容紫藤可以说是有创意。

画紫藤,不妨乱一点,但要收得住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