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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文章

2022/12/17经典文章

通道文章(精选9篇)

窗外,灯影如注

文/飞鹏

1

飘忽,无定,人,如雾雨中的一叶。

时,有感,做砚或者画画、读书。时,什么都不是。人好像坐在行进的火车里,彼,车厢里还装满光亮,一瞬,光亮溜得了无踪影。

心,时而平静,时有浮动,浮动那时最是迷离。

2

夜,更深,窗外灯影如注。

想起平日上班,出家门,行走一段,下几道水泥砌就台阶,又行,至不远,再下阶梯,梯,旋转式,钢管铁板焊就,走起来哐当哐当轰响,下得阶梯,再行,是一段平铺的路,一路不停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音乐铿锵。再走,由路的这边行到那边,需经一地下通道。白天,地下通道里,时不时有人在摆卖水果鲜蔬围巾手机套扑克牌等,隔个十天半月,会见一怀抱吉它的歌者,坐在通道下层歌唱。经过通道的南来北往的人,有的会朝他身边的吉它盒里投上钱,那些钱,多是一元,间有五元,时也有十元。

一路,哪是上行哪里转弯,哪有一段台阶哪是面包门店,每天来复去,再熟悉不过。可是,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暗夜,同样的路,我,能如白天那般行得轻松、自如么?

3

老家婺源,昨日天降大雪,至此夜半,不知雪花是否纷落未停。家外面,一定是冰天雪地了。要是平日,这一时候,老妈已起床活动锻炼。天寒地冻的此时,爸是否睡得安好,妈,在做啥?

4

在我以为熟悉的北国,暗夜里,曾随朋友去过一地。

到那,先,我们要乘电梯,一劲向上,爬过一层又一层。到走出电梯,被人迎入坐下,心忽想,真是不经一事不长见识,不到这里看看,怎会知道,在这个光亮通透素朴无华的城市,暗夜里还有这样一个灯火敞亮人潮涌动的去处,这里,还有那么一大班人在忽进忽出,奔跑忙碌。

暗的夜,暗夜里。

暗夜里的世界,人间的另一世。不来这里,如何知道这一时候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在为生计奔波,有的卖唱,有的卖笑,有的卖力,有的卖陪。有的,借着有限时刻难得机遇,为自己谋点什么,比如职位,比如钱财。

夜色里,白日衣冠楚楚的人,摇身一变,可以变得面目全非。夜色里,歌者在卖力歌唱,唱人生的酸甜苦辣命运的颠来倒去。夜色里,红酒如血。几瓶红酒灌下,有人摇头晃脑,有人露出真容,有人勾肩搭背,有人,敞开心怀带着酒意说着白日里或许永远听不到的情话。

白日的天地,人是人。

夜里的世界呢。还记得那一夜,突兀奔袭如野马的音响,轰鸣着,一再而再不知疲倦地向你扑来。灯醉了,酒晃了,人昏了。

唱着嚎着,一瞬,人,湮没在黑的夜。

万佛山,不解缘

文/李少岩

遍布自然的众多壮美景观,总会激发我们寻访探幽的猎奇心理。通常攀缘极致的高度,需要一种勇气的怂恿。像我这样一个恐高症拥有者,去湖南通道,去万佛山领略那份恢弘险峻,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一种宛如浴火重生的惊悚。

去过两次万佛山。因为前往时间和季节不同,万佛山俨然一位巧于装扮的侗家女子,呈现给我的视觉感受也迥然相异。初次去会万佛山,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时逢春季,绵绵春雨尽情地挥洒。我们一行人沿着一条林间的小径,一路泥泞,一路忐忑地渐行。同行的向导一再嘱咐,注意脚下的路,走路不观景,观景不走路。向导善意的劝导,并非杞人忧天,生活中许多浅显的常识,往往被我们轻易地忽略,以致促成难以弥补的过失。

雨中的万佛山,竟是另一种别样的风景。到处湿漉漉的,鼻孔吸吮的空气也格外湿润,仿佛随意抓一把都能拧出水滴来。山间的树被打湿,蔫蔫地竖在那儿,没了往日的精神。路旁的野花被淋湿了,娇羞的身姿,沐浴在雨中舒展不开。在这样的雨季里,鸟雀的宛转也销声匿迹了。

春雨时断时续,山里的天气变化无常。同行的摄友一会端起设备狂拍,一会儿又收拾长枪短炮,独自凝思。我想,一个对于艺术有着虔诚追求的人,才有如此不厌其烦的举动。我试图问他,这样的时节,能拍好照片吗?摄友跟我解释说,摄影这门行当不分时节,不择空间,而在于捕捉惊鸿一瞥。据说这位摄友在本地摄影界小有名气,还斩获过几个奖项。之后的时间里,我陶醉在万佛山迷蒙的雨景中,他时常滞后地忙碌着长枪短炮,彼此没有机会搭讪,犹如浩瀚星空中不能交会的繁星,我们之间难以找到某种感同身受的契合点。

待到上山时,雨势减弱,我们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一手握紧防护铁索,一手扶着崖壁,吃力往上攀登。因为所处悬崖峭壁的缘故,人工凿就的栈道十分狭窄,许多路段仅容一人行走,我们需要彼此牵手,挑战生理极限的同时,也在挑战心理承受的极限。行至一个空阔处,短暂停留,大家开始补充能量。这时,雨已经停歇下来。来自山间的雾岚袅袅娜娜地升腾,浓烈的雾气扑朔迷离,时而漂移,时而翻转,时而盘旋,宛若舞女摆动的裙裾,令人目眩,整个群山置身在云雾缭绕的光晕中,若隐若现,美不胜收。

抵达山腰时,我们感到浑身体力的严重透支,加之春雨再次恣意地莅临,道路愈发湿滑起来,基于安全问题的考虑,向导无奈地终止了继续向上计划。就这样,我的首次万佛山攀登之旅,随着雨势的迅猛,无功而返。我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许多时候,人类纤弱的肉身难与自然抗衡,唯有顺应自然,才是人类对于自然应有的敬畏与尊重。同行的一位艺术家意犹未尽地笑道,虽然不登顶,有了遗憾,才会有来日方长的念想。

因为这份念想,让我对于万佛山有如时光穿越的期待。再次去会万佛山,已是2016年深秋。秋天的万佛山,无一处不是绚丽无比的图景。仿佛秋风一过,这位精湛的艺术大师,使得万佛山的万物,一丛丛,一片片,披上了五彩缤纷的衣裳。在山涧,在沟壑,在谷底,处处层林尽染,满眼尽是红、黄、绿的树叶簇拥的炫目秋色。那些裸露的巍峨耸立的山峦,零星点缀峰顶的苍松,潺潺低吟的山涧小溪,无处不在地写意着秋的厚重、秋的瓷实、秋的盛情。

新修葺的上山梯道依山而造,宽畅的路基能容三四人同时行走,我们沿着蜿蜒的梯阶拾级而上,此前那种毛骨悚然的悬空感,荡然无存。时值深秋,每上升一段的高度,我们明显感觉瑟瑟的秋凉。令人欣慰的是,此次万佛山之旅,我有幸遇见万佛山隐秘的真容。深秋的万佛山,云天清澈如洗,目之所及处,一座座赭红色的山峦,犹如万佛诵经朝拜的姿态,虔诚而庄重,肃穆而雍容。向导透露,许多游客来过几次,每次都是云遮雾罩,没能见到万佛山真面目。庆幸之余,我不禁感悟,兴许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因缘相近,缘尽而散,身为过客无须牵手,命定有缘长相厮守。

爬上万佛山的金顶时,已近黄昏。此时的万佛山,万籁俱寂,时间静止在这里,凝固为无际的地标。没有风,也没有云,落日余晖,漫不经心地映红了天际。站在金顶的亭阁,举目远眺,远远近近绵延不尽的山峦,犹如大海的波涛,一浪一浪地荡漾远去。我曾经伫立在秋天的田野,弥望丰硕;也曾经漫步秋天的森林,倾听林涛。秋天的万佛山,内容太丰富,我的溢美之词无法表述;秋天的万佛山,境界太深邃,我放空的思维难以触及。走进秋天,意味着走进深沉。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命的脆弱,总在命定的自然法则面前凸显得一览无余。有时我也会随性地放逐自己,让大脑格式化,然后驱车,做一次漫无目的地巡行。时常,在折回的路上,我的内心开始恢复程序,书写某种无以言说的韧性与笃定。

在万佛山的一则,我们沿着崎岖的石板路蹀躞而下,俯瞰护栏外深渊万丈,心里七上八下地,惊魂未定。拐过一个转角处,跃入眼帘是一片苍翠葱茏的松林。那些松树已够苍老了,树皮皲裂,枝干苍劲,两人环抱甚至三人合围的大树随处看见。我想,它们肯定不觉寂寞,也不感到孤单,什么时间站在那里的,站到什么时间,任凭造物主的安排。我不是树,读不懂它们的生存密码,也注定不能嵌入它们的世界,与无限的大自然相比,人类存在太多的未知。

在万佛山的山间,我邂逅到那条红军路,落英满径,草芥丛生。当年红军经历了湘江战役,生死攸关,命途迷茫,在通道召开具有转折意义的“通道会议” 。历史的足音早随风散去,走在红军曾经走过的路上,我的心境是跌宕起伏的,一种了然于胸的家国情怀,应景而生。

走过的路,经历的事,总会在某个夜阑人静时,滋生历久弥新的回味。通道会议,通道转兵,一段热血铸就的史诗,一曲力挽狂澜的绝唱,让我很清晰地记住了通道,已经揭开神秘面纱的万佛山。时至今日,当红色旅游在这里兴起,我由衷地为这座湘西县城,和留存这方山水隽永的红色往事、所有的风景、所有的故事、在岁月长河中融合出的历史,所深深撼动。

捡石头当回忆

文/朱鹏飞

三年前,我换了个大点的房子。搬家时,家当有点多。妻子一句话:石头有什么用,这么沉,懒得搬下搬上,反正是捡的,丢掉算了。那一刻竟然给我洗脑成功,我丢了石头,却至今想念那些石头。

念念不忘的石头,有它的故事。先说来自通道的那个石头,捡于那年夏天去通道漂流。漂流中途有个宽阔的、水缓一点的水潭。潭中有一露出水面的小洲,洲上堆积着一些石头。我下了气垫船,来到洲上。溪水长期冲刷,没有棱角的石头让我心动。太喜欢,我搬了好几个石头到气垫船上。前面的水道更加狭窄、激烈,考虑到安全问题,我不断地丢弃捡来的石头。每次丢弃,都是更利于气垫船前行,都是一次心灵的煎熬。

到上岸时,我只留下最爱的那颗青石,色彩较黑,纹理细腻,上面贴有丰富的白筋,叩击有清越之声。点划交错的纹理,延伸、平行或弯曲。上端有条较粗点的“几”字弯白筋,好像是黄河,下端有条粗点的好像长江,我把它寓意为中国地图。

七月的天气,有点热,十多斤的石头提起来有点沉。舍还是留?我时时纠结着。漂流过后,我们来到通道转兵纪念馆参观,导游的一句:通道转兵,红军从此处处是“通道”。让我不计炎热的夏天,将石头带回长沙,放在电视柜的一端。没事时打量一下这幅“中国地图”,想想那个“通道”,四通八达的道路,常常浮想联翩,乐趣无穷。

还有一次,我差点从越南捡个石头回家。那年三月北海天气还很冷,可到了越南下龙市,就能在海中游泳了。下龙市的小岛在海中点缀着,就是一幅不用装饰的山水画。憋了一个冬天,会游泳的都下海了,上来时躲到偏僻处换衣时,看到一外表古朴、色如铁锈、又如出土文物、形态奇特的石头,我捡起就走。快要返程时,同伴开玩笑:你这“土特产”估计过不了防疫安检。我恋恋不舍地放下陪了我三天的石头。

人无癖好不可深交,各人的爱好不敢与他人苟同。我这个爱好,也不受常人待见。那年,我随同事们外出做美丽乡镇电视片。从东江湖回家,同事看到入住酒店前我的袋子轻轻的,回家时沉甸甸的,半开玩笑地说:“你偷了酒店的台灯吧?这么沉。”还故意提了提我的袋子。我摸出石头,两人哈哈大笑。他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喜欢体态玲珑、造型奇特的石头。淘宝网上淘石头,不如在野外“掏”石头,让身心放松、享受快乐。到哪旅游、外出,我都爱盯着路边看石头,风之蚀、水之磨,创造了无声的美。捡回家的石头,盯着看久了就富有了内含,心中有别样的山川。阳台上的一个盆景石头也是捡回来的,配上古朴苍劲的黑骨茶,如巍然屹立的山峰。别人弃之如敝屣,我却纳之如新衣,妙如天成。

现在,我捡石头不再全盘照收,眼光越来越挑,捡石头进化成拣石头。很难遇到心动的石头,更多的是享受拣石头过程中那种我能主宰的快乐。看腻了,也像猴子摘玉米,捡一个就丢了前面那个石头,更多的是享受丢石头过程中那种我能自主的惬意。喜新厌旧,正变相地督促我不断地外出运动。似乎捡石头上瘾了,间那么段时间我就想出去溜达溜达。

暑假期间,不经意捅了妻子的“马蜂窝”:你出外旅游,到“天涯海角”也是拍个照片,刷个朋友圈,让大家点赞,你的美好生活就是“炫”。妻子反击:“你的美好生活是捡,锻炼一下臂力。”儿子一针见血地说:爸爸没钱,也没闲时间,所以珍惜每个外出的机会,捡个石头当回忆。

我只能无奈喟叹:我本出身草莽,卑微低贱,正如通道河中的石头,几十年的冲洗,留下那最坚硬的核心。捡块石头辗转回家,测试下“尚能饭否”,是否有能力护你们前行。

风和日丽的日子,我还会用电动车驮着小女儿来湘江边上捡石头。下一次你在湘江边上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石头中搜寻,也许就是我。

在海口天桥上看街景

文/贺清梅

大街小巷、山路水路,这种脚踏着路面,头顶阳光的路,是我最常见,也是行走最多的路;地下通道,是我极其陌生而又从未走过的路。

在海南生长,见得最多的是天桥,海口的天桥是我最熟悉的一种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上,车流人群熙熙攘攘,尤其到了下班和孩子放学的高峰期,车在桥下跑,人在桥上行。站在天桥往下看,桥下便有一道别样的风景。我喜欢车水马龙的风景,喜欢站在桥上出神入化地凝望着路面的汽车,默数着和时间赛跑的车流和过往的匆匆行人。因为城市建设,因为人口膨胀,城市因此多了一座座人行天桥。修建人行天桥是缓解交通拥堵的状况,不再像以前一样横穿马路。试想,如果没有这些人行天桥,一个城市的交通不知道要动用多少交警才能维持,车祸的频发率也会增加。

少不更事时,第一次坐火车回家,火车在隧道里穿行,这是我第一次认识除了天桥以外的另一种路。火车为何要钻隧道,对于年幼的我一直是个谜,长大才知道,隧道是埋置于地层内的一种地下建筑物。隧道可分为山岭隧道、水底隧道和地下隧道等。火车跑的隧道就是山岭隧道。它之所以要钻隧道,是因为长长的火车不能爬陡坡,且节约成本,缩短路程。

金秋十月,我踏上了回乡之路,在繁华喧嚣的都市里,又见到了另一种路——地下通道。在湖南娄底,这样的地下通道有三条,每条至少有三千米的距离。地下通道把整个主城连贯一体。通道很宽敞,两侧壁为购物街,分南货、百货、小吃序列,各色品种应有尽有。有一次,父母在深长的通道里行走,如入谜宫,虽灯火通明,看着走着就迷了路,无奈咋也走不出来,令人啼笑皆非。

这些通道与海南的天桥正好相反。一在暗,一在明;一地下,一天上。天桥是建在露天地上,通道则是建在地底下,但它与天桥的作用殊途同归,地下通道往往是建在最繁华地段或是学校门口。可有效避免交通拥堵状况。

海南是个多山的省份,山高路陡崎岖难行。我所在的五指山更是群山环绕的小城。通往外界任何一处的路,都是七拐八弯,有“爬九十九道弯”一说。为此,许多人害怕到五指山来,好端端一个人,坐车经过九十九道弯的摇摆,宛如一根竹筷搅拌你的肠胃,不是头晕,就是呕吐,谁也受不了这种折腾。母亲就是最怕晕车的人,出门一趟害怕一辈子。

从五指山到三亚的海榆中线国道,因为道路的重新修建,沿途旅游景点的客流量也因此增多。呀偌达、槟榔谷等景点每年接待的游客不计其数,这便是路通财通的效益。

路有千条万条,虽都是供人行走,但不同的路有不同的文化,天桥有天桥的文化,地下通道有地下通道的文化,高速路亦有高速路的文化,羊肠小道同样有着它自己的文化。不同的文化昭示着不同的理念,我想不同的人一定有着不同理解。

娄底是晚清重臣、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者曾国藩的故乡,神童贺德英的故里。娄底人擅长精打细算,有一股向前冲的霸蛮劲,与露置外面的高架天桥相比,地下通道避免了钢铁被空气、水分锈蚀而蚕食的可能;可承载更大的重量;更是平战结合,可用于防空的范例。而南国都市的天桥,人流与车流,屹立于花木峥嵘处的景致,却让人流连遐想,海南人多了几分闲情逸致,没考虑铁制天桥的锈蚀与维护、高空抛物,利益最大化等问题,过着一种单纯优雅的慢生活。

也许,这便是不同文化理念形成的一种概念、一种观点。在地下通道与马路天桥的道路建设上呈现出南北地域特色。

站在海口天桥上看街景,已成为出差海口的一种习惯,每每此时,心情总是欢悦无比。

在家乡暖暖的地下通道里,听那土土的乡音;在海口天桥上感受人流的气息,通道与天桥,诠释两种不同的意境。

就这样、我想起了

文/史太群

1 天气渐渐寒冷的时候,我把每天骑单车上班改成了步行,一是因为路程比较近,二是既得到了锻炼又温暖了身体;从家到单位大约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每天早晨我都会提前十几分钟启程,因为步行总还是要比骑车慢许多的。九点钟是我上班的时间,我会在七点多钟就着手准备,虽然已进入将知天命的年龄,还是改不了女人爱美的天性。刷牙、洗脸、梳头、画个淡妆,是我早晨必备的课程。然后,匆匆吃完早饭,背上我的时尚包包,临行前也不会忘记到镜子前再照一照。

2

穿过铁道下面的地下通道,走过一段短而静的绿化带,便步入了老城区的那条马路上,这是我每天上、下班不变的行程。这个老旧的地下通道里的那只灯是永远亮着的,但是,通道里的行人却很少,偶能看到几个买菜和锻炼的中老年人走过。

在不久的以前,这个通道还是非常热闹的。因为以前通道上面的火车经常会堵住那条老旧的马路,如果赶上上班、上学的高峰时段,赶时间的人们都会涌入这个通道。自行车、电瓶车、甚至摩托车都一并涌入,拥挤不堪。

现在好了,在这个通道的旁边新开通了一条铁路地下桥,宽敞的水泥路面,路的两边还安装了明亮的路灯。人们或骑车、或坐公交车,一部分还开上了私家车,这是生活的大变化。

3

当我走上那条新修的老马路,几名环卫工人已经在清扫马路了,当他们的笤帚一下下扫过,当一辆辆汽车飞驰而过,空中便会扬起一片片的灰尘。虽然我戴了口罩,但还是能感觉到有细小的尘埃钻入口鼻之中。路上那些高大梧桐树的枝叶上依然是落满了灰尘,就连那些路边店铺的门头上都满是尘埃。

看着这个有些灰头土脸的城市,嗅着这有些让人窒息的空气,我想起了我的家乡,那个清新而宁静的乡村。

我出生在淮河岸边;焦岗湖畔的一个小村庄里,我的童年是和泥土、庄稼、果园,蓝天、碧水和清新的空气联系在一起的。在我童年的记忆中,乡村的四季都是美好的;春有春的妩媚,夏有夏的激昂,秋有秋的沉淀,冬有冬的冷峻。

4

在我上班经过的这段路程中,有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和一个中学。在那个幼儿园的门前,我会经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个个幼小的孩童哭的是眼泪哗啦的,不愿走进他们的校园,而往往是被大人们连哄带拉送进去。看着那一双双无助而又无奈的小眼神,不禁让人有些心酸的感觉。

再看那些身背着沉甸甸书包的中、小学生们,由于书包过重的原因吧,他们的头向前倾着,像一个个拉纤的纤夫。有的坐在家长的车座上,手里还在捧着书,小小的年纪已经戴上了近视眼镜。

看着那些哭红的小眼睛,那些被沉重的书包压得有些弯曲的幼小身躯,我的思绪又被带到那些经历的岁月的无限回味中。

5

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去草坡放牧,我们坐在土坡的草地上,一边看着牛羊吃草,一边手捧着书卷。我们会躺在洒满阳光的草坡上,看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抑或凝神望着看不见的远方出神,那时的我们常对无法走进的城市充满了好奇。

我的童年是在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度过,但在田野、泥土、石块、溪水的游戏中,我的童年依然充满了欢乐。看到这些整天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作业的孩子们时,我觉得他们的童年缺乏一种来自自然的乐趣,而过早的体验到了生活的艰辛与劳累。虽然大人们偶尔也会在他们放假时带他们出去走走、看看,但那点短暂的亲近自然,又能为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童年回忆呢。

6

当初,我曾经对那个把我带入城市,并承诺让我过上一种幸福生活的人的认同与信任,可是,到今天我才发现,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幸福,都不可能被别人保证,如果说当初的认同与信任,是我对未来梦想的渴望,那么,今天生活的琐碎、生存的压力,让我的心灵比身躯更加疲惫。

很多的幸福,人们往往不知道珍惜,当他们拥有了可以长久的相依相偎、相互关怀的机会时,他们却漫不经心地一点一点的错过。人生的旅途充满了艰险与无奈,很多的时候,我们就像一台机器,总是在忙碌的转个不停,似乎连抬眼眺望远方的时间都没有,偶尔仰望一下无垠的天空,也难见到蓝天和白云,灰蒙蒙的一片天空,显得更加空旷与辽远。

树上那些叽叽喳喳的麻雀的叫声,使人更加的烦躁与不安起来,突然飘过的云,挡住了太阳的光线,在瞬间的阴影中,让我的内心深处,感到了一阵阵的迷惘。

7

我不停地走过许多陌生的、熟悉的地方,向往着泥土、种子、雨水和天空,那些辽阔的土壤是我的梦想,期望着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找到一个美丽而温馨的地方,然而人生到处充满着陷阱与迷惘。每一次在异乡的街头;在独处的夜晚,我时常感受到自己的心灵在啼叫、在嘶鸣,这是我对美好生活的欲望。

8 时间是一把利剑,他能削掉你身上的尖刺,使你变得圆滑,时间是一个容器,快乐的、痛苦的都会被它收藏。在生命的长河中,我是那么的卑微,卑微的如苍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在如泣如诉的月光里;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我时常感到自己的孤独,我知道,在人生的这个棋盘中,我只是一个小卒,面对充满陷阱的生活之旅,我除了前进,已别无选择。

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我在不停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生活的无依无靠,我抓紧的 常常是我不能依赖的,因此,我选择了放弃。

9

在我生命的那段灰暗的日子 里,朋友就像一盏盏明灯,照亮我前行的方向,在我痛得准备离开的时候,我那幼小的孩子似一根绳索,紧紧地拴住了我踏入黑暗的脚步。友情、亲情像一颗颗闪亮的星星,照亮了我那段灰暗的人生。

活着,我会永远记着那些在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在痛苦的时候安慰过我;在无助的时候关心过我的人们,我看重的不是那些身外之物,而是我内心深处那些深深浅浅、浓浓淡淡、若即若离、若有若无的一缕缕情思。生命在漫长的人生中只是一个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唯有那些宝贵的人间真情,像一汪汪清泉,滋润着我干枯的心灵,使我得以存活。

灵感之路

文/李亚坤

我把我的散步,戏称为“上山下山”。众所周知,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很大程度上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认知。比如,像我这样能宅的人,一贯是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站不走,总之是怎么得劲怎么着,如今慢慢地全“拧”过来了。最大变化,莫过于晚饭后,开始自觉地下楼走走。初时,我茫茫然不知该去哪里,据说散步者常有固定的路线,或附近公园,或堤坝,所及之处有树有花有水,因为吸引人,故而也热闹。而我享受清静,刻意避开人流。寻来觅去,直至冒冒失失,一头撞进小区出入地下停车场的通道,从此,那里就成了我理想的散步之地。

那是一处停用的双向通道。不知是不是地下车位使用率低的缘故,只保留了一处通道供车辆通行。沿着浅浅阶梯状的缓坡徐徐而行,由上而下,或者由下而上,循环往复,一种类似“上山下山”之感油然而生。

有人对我在通道里散步不以为然,甚至列举种种理由,诸如空气流通不畅啦、场地狭窄啦、单调无聊啦……我皆一一轻松地化解:不会啊,其实我只在通道上半段,已足够自由地来回漫步,而且从地面出入口灌入的穿堂风很怡人;通道也不幽暗,抬头可仰望高楼的灯光;至于单调无聊,更是无从谈起,相反,恰恰为我提供了难得的思索空间。

对这处无人光顾的停用通道,别人不屑,我却视为宝地,还真不是自圆其说。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写过一本散文集《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讲的是一个人怎样通过跑步去悟道,不只是悟出一个小说家的真实,锻炼出一个小说家的身体、精神和意志,还锻炼出一个人之所以为人的境界。我自然无法和才华横溢的村上春树相提并论,也远远达不到他那么高的概括能力,否则我也说不定会写出一本《当我谈散步时我谈些什么》。

其实,我近期在写的一些散文,并不是像以往那样依赖电脑,而是散步时用手机敲点出来的。我在散步时想到一个好素材,会边慢走边构思,直到酝酿成熟,就掏出手机记下并保存起来。和电脑前枯坐相比,在散步时用手机记下文字更轻松,且毫无压力,毕竟,即便写不出东西,也已达到了健身的目的。这样一想,灵感反而常常像不期而遇的鸟儿不请自来了。而且,手机特别适合写千字左右的短文章,有时走着走着灵光一闪,可以随时随地增删,精心打磨。有个朋友说,你最近一段时间发稿率挺高啊!我笑而不语。

如果朋友恰巧看到了这篇短文,就会明白了。是的,我近期频频见诸报端的文章,都来自“上山下山”的功劳!

美食的苦滋味

文/姚文冬

乡间的虫鸟被做成美食的,以知了猴和麻雀为多。原以为这是缺粮少肉的年代,既能饱腹又可解馋的权宜,孰料在营养过剩的今天,仍被人们追逐。这两种虫鸟我都吃过,是简单的油炸、火烤,不如餐馆讲究,而且早就不吃了,因为这两个小生灵,先后触痛了我的心灵。

知了猴是蝉的幼虫,活在暗黑的地下,修炼十几年,才有机会钻出洞穴,爬上柳树蜕变成蝉,这是知了猴命运的重大转折,更是生命的质变,但是蝉的生命很短,所以它才会在炎夏声嘶力竭地歌唱吧。但并非所有的知了猴都能达到这一目标,还有大多数,刚破土而出就被逮住了,爬到树上也被戳了下来,甚至被直接从洞里挖出来,然后,扔进了油锅或冷藏到冰柜储存。

夏夜,行道树下、郊外的树林,都是打着手电筒捕捉知了猴的人,既有休闲的乐趣,又有美味的诱惑。

漫长的岁月,知了猴在黑暗中,专心做一件事——挖一条通往地面的通道,爬出去,做一个在阳光下会唱歌的蝉。那通道就像一眼垂直的井,手指粗细,工程浩大,工期漫长。知了猴每掘进一厘一寸,就“千里迢迢”返回到起点——大树的根部,吸食树根的汁液增补体力,还有个更重要的目的——排尿,它需要大量的尿液把松软的浮土和成泥,再用泥浆像抹墙一样,抹在洞壁上,所以,知了猴的地道光滑、结实,不会塌方。年复一年,它们不厌其烦地重复这件事。

当我从法布尔的《昆虫记》中读到这些,就再也不想吃它们了。我还劝阻别人别再去捕捉。知了猴太像我们那一代的乡村孩子,在穷日子里面壁受苦,努力挣扎,都在夏天从那个狭窄的通道向外冲,可结果呢,出人头地的只是少数,大多数则成为生活的负重者。

对麻雀的垂怜,也出于相似的情愫。

在乡村,没人去心疼一只麻雀,更谈不上尊重。我目睹过一次对麻雀的屠杀,真是触目惊心。那天我正上晚自习,被窗外的响动惊扰,跑出去一看,是物理老师端着气枪、体育老师攥着手电筒,俩人在打树上的麻雀。冬夜的杨槐光秃秃的树枝上落满了麻雀,凡是被手电光罩住的,都成了活靶子,那没被光照到的也不敢妄飞,乖乖等死。物理老师弹无虚发,中弹的麻雀就像褐色的落叶从高处落下来。他说,明天用这些麻雀包一顿饺子吃。

我羡慕老师的枪法,并被麻雀馅饺子馋得直咽口水,还为知道了麻雀怕光而惊喜,却没有一丝对麻雀的同情,直到多年后的一天——

母亲去买菜了,我躺在炕上歇息,一只麻雀从敞开的窗户撞进来,我翻身迅速关上门窗,挥舞着笤帚,从炕上追到地下,从椅子跳上桌子,赶着它满屋跑。终于,这只累晕了的麻雀被逼到了墙角,它浑身发抖,仰着脑袋和我对峙,脖子上的一圈羽毛奓起来,眼里放出恐惧的光;它的嘴半张着,不知是在喘气,还是想咬我。我缩回了手。

一刹那,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心上狠狠一撞——这只麻雀多像我,丑陋、矮小、敏感、易怒,会飞,但飞不高,也飞不远,总爱围着故乡打转……那年,我进城有几年了,还没站稳脚跟,有很多疑惑,也经常碰壁,因过度自尊而对人设防……真如同这只误入人居的麻雀。我感觉是在和自己的灵魂对峙。从此,我再也不捉麻雀,更不吃麻雀了。

地下通道里的地瓜香

文/雨子@

家附近的马路对面就是生活超市,每次去超市都要穿过那条热闹杂吵的通道。有贴手机膜,摆地摊鞋袜,各种小吃的小商小贩,唯有那一股熟悉的地瓜香,总会让我停留脚步沉思片刻。

对地瓜的情节,源于儿时,谈及儿时,我长于农村,物质匮乏的时光,冬天唯有外婆那土炕炉里烤出的地瓜,是远远闻着直吞口水,那地瓜的香甜伴随着升腾的热气,整个冬天都是暖融融。偶尔,我闻着通道里的地瓜香,零散的买上几次,不知怎的,味道总是没有外婆烤的香甜,或者说是没有土炕的缘故吧。

说起儿时的往事,总是回味无穷,那一历历一幕幕都让人怀念,让人后悔,让人……

孩提时候的土炕炉子,年幼时我会做到炕上,看母亲在炉子上煮饭,一年难得有到荤菜,冬天除了地窖里,存贮的地瓜,土豆,萝卜之外,就是母亲自己的做的酸菜,咸菜。而这仅有数的食物里,地瓜是全家人喜欢的热捧食物,午饭时光,母亲早早的蒸上一大篦子地瓜,篦子下面熬得是小米粥,再三嘱咐我看着火,她去喂猪,干农杂活。待下地的人都回来后,一家人则围坐到土炕上,就着酸菜小米粥,手里拿着地瓜当主餐,那美味那气氛其乐融融。

当太阳西下,外婆便早早把地瓜放到炉子里的捂着,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痛苦的,我总会一遍又一遍追问外婆,地瓜熟了没有?终于等到外婆说可以吃了,那种迫不及待是无法形容。土炉子里烤出的地瓜,香味浓浓,搬开咬上一口,直接能甜到心里。没有零食的年代,地瓜就是我最好的零食,新出炉的地瓜极其烫手,而我顾不得地瓜的烫手,就便狼吞虎咽,旁边是外婆的唠叨,总是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儿时的那一幕,每每回忆,整个过程都是记忆犹新。

如今看见通道里的地瓜,想再买时就犹豫了,买了味道不对咬上两口,干脆扔掉。每次路过,也只是迷恋那种熟悉的香味,随之回忆一下远在千里之外的亲人。

岁月里,闹饥荒,有得吃就算不错了,不过土窑地瓜确实很值得回味,是我们小时候用双手托起的美梦。

一把银勺

文/百草园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罐子里的是把银勺,剥除脏兮兮穿上的外衣,会发出如此湛亮湛亮的银光。

九几年的时候,一家人住在厂区的筒子楼里,灰黄的砖墙外四围绿阴环绕,灰不溜秋的鸟雀尖尖的叫声在浓翠里掠过后,一撅屁股忽上忽下的飞翔上了蓝天。楼的中间是长长的通道,通道两边是单人宿舍,厨房和卧室一体,只不过一头东来一头是西罢了。我就在这样的光景下经营着春秋冬夏的时光,饕餮着岁月里的一分一秒。

墙壁的脸寡黄寡黄,有烟炙的痕,还镶上些顽劣的孩童恣意妄为的美术作品,荒诞不经的陪伴着居室中的主人。老公每天从厂区的铁栏里随人群分流出来,回到二楼的小木桌边坐下,女儿飞快的扑上去撒娇,不停地用小手捋着他的短发,用细细的橡皮筋子箍住,一圈、两圈、三圈……直到他龇牙咧嘴双目变色,最后还是父女笑成一团。

小糖瓷缸子的嘴唇豁了细小的口儿,锅碗瓢盆奏响乐章的最后结果是让它面目全非,优雅尽无;就好像恢复了土胚一样的底子,原生原色地挥霍着残剩的时日,安安静静地打发着细水长流,波澜不惊。小糖瓷缸子变成黄色的了,里边放进了白花花的盐,咸咸淡淡地铺陈着,里边还置着一把小小的勺子。

我以为那是日杂货铺里到处可买的不锈刚舀具,用来盛减生活的咸咸淡淡。不过,在来筒子楼之前,老公早已用了许多年并宝贝似的宠着它。然而它脏兮兮的,就好像那年月纯朴的人们一样,思想简单,风气质朴,不像现在的人们一样花样的心思别样多。

一家人都懒得雕琢它。

反正能挥洒出咸淡来。

某日,我搬进了新房,厅房一派敞亮,旧日的家什一件一件的丢除。陪伴我每日三餐的那把勺子,因为它每天的重要性也就没有散失。手柄上长年累月地积攒上盐的颗粒,有时染上金灿灿的茶果油,它也就变得灿黄了。

可是我想把它变的通体泛光。

我取来脸盆,盛上清亮亮的水。沁黄的盐粉慢慢融化了,还是有厚的积垢。小心的用指甲慢慢抠除,勺子变得干净利落起来。然后,我十分惊奇的发现,原来一直以为着的是一把不锈刚的勺,经过彻底的清洗之后,泛发出银白银白的光彩,变得璀粲起来。

原来平凡锁碎的生活会布满灰尘,隐匿起它的晶莹剔透和美感来。然而,假已时日,用掸子加以扫除,却还依然能放出光泽来。如今,这把银亮银亮的勺子继续在点亮我的春秋冬夏,并且持续着它晶亮晶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