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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袄文章

2022/12/13经典文章

棉袄文章(精选11篇)

妈妈的小棉袄

俗话说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讲的是女儿最关心妈妈,孝顺妈妈,疼爱妈妈,就像小棉袄一样暖身暖心。这恐怕得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才能发挥保暖护身,贴身贴心的作用。可我的小孙女这么大点儿,就知道关心妈妈,惦记妈妈了。

昨天晚上,儿子带她到我们这儿来玩,自然,奶奶免不了要找些“好吃吃”给小孙女。打开山楂片的纸袋时,奶奶说,“这个***妈也爱吃,一会儿回去给***妈带点儿”,豆豆听了后,抱起山楂袋就要走,奶奶见状说:“豆豆,再玩一会儿,等走的时候再拿”,豆豆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了,又玩了起来。九点多了,儿子说:“宝贝,我们回家吧”,一听到要回家,豆豆立刻抱起山楂袋。我和老伴、儿子都为豆豆的举动笑了起来,老伴说,豆豆这么小,就知道惦记妈妈了。

小孙女惦记妈妈,也特别依恋妈妈。白天,谁带她都行,爸爸妈妈上班去,会呵呵的和你摆手再见。晚上,就不行了,缠着妈妈,跟妈妈做游戏,听妈妈讲故事,和妈妈一起玩,其他人只能当配角。一天晚上,儿子儿媳到外边吃饭,跟我们打个招呼转身就走了。小孙女跟我们玩了半天,突然发现妈妈爸爸不在了,问“妈妈呢?”我们骗孩子说“妈妈上班了”,“爸爸呢?”“爸爸也上班了”。小孙女不干了,哇哇哭了起来。爷爷奶奶哪受得了小孙女的眼泪,儿子儿媳回来跟他们说,以后出去告诉孩子,孩子又不是不能商量。

过了几天,他们要出去看汽车电影,跟豆豆商量了半天,总算走出去了。可是到了睡觉时间了,怎么也不睡,哭的嗓子都不好了,奶奶只好打电话跟儿子。儿子儿媳听到这个情况,立刻不看电影回家。奶奶跟豆豆说,奶奶给你爸妈打电话了,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小孙女一边抽泣一边自然自语的说“快回来了,快回来了”。我们告诉她,一会儿爸爸妈妈回来,你就使劲哭,以后他们就不敢把你一个人扔家了。可是,当***妈进屋时,她却在那里说:“哎呦,哎呦,妈妈回来了。”那声音那语调简直像个大人。

红缎棉袄

记得《舌尖上的中国》有过这样一个片段,一位女士将每一位老人的拿手菜和他们的故事集结成书。感叹这份温情,深被吸引。而后想,如果让每一位女士回忆自己印象最深的一件衣服,和与它相关的故事,也必定是活色生香,充满美好。衣服对女人绝非包装那样简单意义,脱俗如张爱玲用它形容生命;才女林徽因没它就失了见朋友的自信;各路明星辗转各处靠它“谋杀菲林”;即便我这样普通一人,对衣服的眷恋也称得上信仰般坚定,常在喜欢的店内畅想:若能把每件衣服都搬回家该有多幸福。

但若让我回忆起来,记忆中的哪件衣服最忘不掉,最保持着那原先的艳丽色彩呢?

该是那件红色缎面的小棉袄吧。

奶奶善手工。每年一入秋,各家买好衣料交给奶奶,给我们4、5个孩子做上一身新的棉袄棉裤。记忆中奶奶总是微垂头,花镜挂到鼻尖,张嘴口捻棉线穿针,端坐在缝纫机前,手推布料,脚踩踏板,由着缝纫机“咯愣”不停。这情景一直到我小学毕业,天渐暖了,也爱美了,我们便不再穿那臃肿的棉裤棉袄,奶奶也就闲下来。再后来就是我们依次结婚,奶奶总会在每个孙子、孙女结婚前赶回老家,找着最新的棉花,亲自参与赶制棉被。奶奶那带着顶针的手,拿着粗针棉线,穿过被子密密匝缝,像是把奶奶深深的念想都缝在里面。

那件缎面小棉袄是小学一年级的记忆。小碎花做里儿,红色绣着金线的缎子做面儿,蓄着厚实的棉花,还请着楼下的朱奶奶用黑布匝成的布条盘下的扣儿。对襟儿棉袄穿在身上,合身也抗风。里面一件秋衣贴身,外面一件罩衣防尘,一冬天就这样过来。可奶奶最看得透我“是个贪色儿的人”,总是偷偷把那罩衫去掉,只穿着个火红的棉袄。现在我想,那日子久了,必定在袖口、衣摆留下不少黑色痕迹,甚至能照出亮儿来。或者那细细的金线也脱得脱、跳的跳。可时间逝去,这些琐碎的记忆一点都没有留下痕迹,我只记得那片亮闪闪的红,和穿上那件衣服时候由内而外的开心。

现在奶奶已经不做的衣服了,缝纫机也没了去向。我们的衣服都来自商场,熟知各种大小牌子、通透适合自己的风格颜色,洞悉流行和时尚的界限,讲究针脚、用料和裁剪。每当看着衣橱里“永远缺一件”的满满收获,每当穿上心爱衣服揽镜自照的时候,我还是能够感到,小时候那件红缎棉袄上身时,满心的激动和期待。

温暖一生

文/王霞

我小时候,是计划经济年代,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够好,衣着都很简朴,小孩子更不讲究,唯有我,小小的年纪,四季衣着都很齐整,甚至精致,常引起女同学略带妒意的艳羡。

这些,都是出于母亲一双辛勤而灵巧的双手。

童年的家在北方。犹记得那辰光的冬天,寒冷异常。我穿的是母亲手工缝制的小棉袄,贴身轻便,加上大衣,完全抵御了寒风的凛冽。我记得它的生产流程:先是父亲买了棉布,一般是深色碎花里子,素雅大气的较大图案的面子。我一直很纳闷,没有文化的父亲,为我制备的衣物布料,都是那样的漂亮,拿到现在来看都不落俗。母亲先把衣料落水,缩水去浮色,然后熨平,这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剪裁好,再把里、面勾缝起来,像双层的夹衣;然后,在大饭桌上细心地铺平,把雪白的棉花细心地一点点,一层层地叠压、铺展上去,这叫絮花;絮好的衣片毛茸茸的,我很喜欢把手或脸贴上去,感受那一种凉而不冰,温而不火的舒适。母亲常笑着嗔怪:看沾了一身的棉绒……絮好的衣片要垫上报纸,辗压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地翻卷过来,里、面布就把絮好的棉花包在了里面。这时,边角处最要小心,因为勾缝的布边折在里面,很不容易弄服帖,所以絮的时候边上要薄。

缝制好的小棉袄是小立领,紧身服帖。母亲还会给我做两件罩衣,因为一个冬天,这件棉袄是不下身的,外面要有保护,不然脏了后,拆洗就麻烦了。罩杉和棉袄大小一致,衣摆和袖口略长,正正好好罩住小棉袄,脏了以后可以随时换洗。这时想来,母亲完全可以把棉袄做成深深的素色,和哥哥们一样,会耐脏,会省掉很多麻烦。可是,她从来都是给我选择漂亮的花布,即便是被罩在里面。这怕就是如今,我在繁忙浮躁的生活中,仍没有失去欣赏、追求美好事物的心情的缘故吧。这种让生活美好起来的本能,是父母在那个荒漠时代,就用心地栽培在我们小小的心灵中了。

母亲,是我的榜样。我一直有意无意地像她一样:学着智慧而不精明,善待他人常忽略自己,尽心尽力照顾家人并感到快乐。那是一种春风化雨般的默默浸润,让我的心于不知不觉中走近母亲的情怀,让那种情怀继续浸润着我一生的岁月。

母亲用她的一生为我构造了一个温暖的港湾,我现在让她住进我的心里,让我们依然彼此温暖,在无数的日复以夜里。

六尺青布

文/贾玉新

我对衣服的颜色向来是不大讲究的,什么黄色呀,蓝色呀,灰色呀,对我来讲都不太重要,只要舒适得体就行。唯独对青色的衣服,尤其是青色布面的棉袄情有独钟,常常是穿上身就不想脱下来。

记得那是1963年初冬,刚进11月,一场大雪便下得天昏地暗。皑皑白雪覆盖了村庄、山峦,河水结成了厚厚的冰。这突然袭来的寒冷,让心灵手巧的母亲忙得不可开交。她左掂对、右拾掇,总算让父亲和哥哥姐姐们穿上了棉衣。轮到我了,可家里实在找不出一块像样的布料来了。母亲只好把自己穿过的一件旧秋衣和父亲的一件旧褂子拼在一起,权当棉袄给我穿。即便这样,没有袄面怎么穿出去呀?正当母亲犯愁的时候,我的班主任杨希春老师顶风冒雪,家访来了。杨老师看到蜷缩在炕里边、穿着单衣的我和母亲手中正在缝制的“棉袄”,什么都明白了。杨老师安慰了我们母子几句,就起身离开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杨老师又披着满身雪花回来了。她一进门就拿出一块布料,递给母亲说:“这是准备给我儿子做棉袄的六尺青布,他的旧棉袄补补还能穿,这块布料就先给玉新做个袄面吧。”母亲连连摆手说:“这可使不得,你家布票也不多,还是留给你家孩子用吧。玉新的袄快缝好了,虽说没有袄面,将就穿也挺好的。”杨老师不顾母亲的推辞,放下布料走了。望着杨老师远去的背影,抚摸着崭新的布料,我的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鼻子酸楚楚的,心绪难以平静。年幼的我虽然不懂太多道理,但我明白,这块布料上面有杨老师和家人的付出,有杨老师对我的深情关爱,更寄托着杨老师对我的殷切期望。

第二天,风停了,雪也不下了,可是天却更冷了。我穿上青布面的新棉袄,背上书包,欢快地向学校跑去。此时的我,身上暖乎乎的,心里美滋滋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穿过的棉袄已记不清有多少件了,但是唯有这件六尺青布做的棉袄让我记忆犹新。我永远不能忘怀的,还有敬爱的杨老师。

莫名地,想那暖暖的红

文/一米阳光

1

莫名地,想穿红棉袄,想那暖暖的红,很想很想。

最好是袖口或是领子处有绣花的那种,红是中国红。

好友笑着说:哈哈,是想家了,想童年的家,想温馨的家了!

是吗?说不清。记忆中,从没有穿过红棉袄,小时候也没有。结婚后母亲为我手缝过一件棉袄——在两件条纹棉毛衫里面夹薄薄几层绵纶丝絮,红色的。很少穿,嫌穿着鼓鼓囊囊,后来有了羽绒服,它便压在厢子底下。

外套式的红棉袄,一直没有。

细细想想,儿时到现在,红色外套数得清,三件。

上大学时,省吃俭用,买过一件红色呢衣服,45元钱,休闲的,那时特别爱穿。

恋爱时,为自己买过一件红色外套,里面有绒的,记忆中,那外套穿在店门口高挑的模特身上,看上的第一眼便爱上了这衣裳,于是,向来不懂得讨价还价的我没还价便买下了它。生孩子后便不再穿,觉着红色是小丫头穿的。

妈妈走后,红色从此消失。

07年,正月,与姐姐们一起逛街,一件红色休闲外套让我不由地停住脚步,短装,单层的,看着喜欢,也试着想让自己冻着了心能暖一些,便试了试,大家都说穿着挺合适,我笑了,竟不知那一瞬间泪水湿了双眼,低头,长发挡住了尴尬,“我不喜欢这么短的衣服!”我笑着将衣服挂回衣架,一旁的大表姐却执意说她就喜欢看我穿这衣,一定要买的,随即抢着付了钱,说是她送的——三个表姐,一直以来疼我。就这样,衣柜里多添了一件红色外套。

那年,爸六十岁。他生日那天,我穿了这件红色外套,那天恰阳光明媚。

后来,没有勇气再穿,觉着,那红,艳了,艳得让人睁不开眼——

2

一直至今,黑色、灰色与咖啡色占据了我所有衣柜。

更多的时候,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从春天到冬天,尽是黑色。

朋友们说,穿黑色显气质。

唯有心知道,是自己的生活没了彩色,这些年。

前些日子,二姐在QQ里对我说,妹,2011要穿红色,还说,已为我买了一套红色保暖内衣。

那一晚,心激动了好久,突然间,想念那暖暖的红。夜深了,依然无睡意。脑海里掠过一家家衣服店,搜索脑海里那件红棉袄。

想童年了?抑或是吧,孩提时,常有红色相伴。“童年的感觉就像午后的阳光照在一对粉红色的小鞋子上”。张爱玲曾这样诠释。

红头花,小学毕业照里的自己头上高高地扎着一大朵红头花,那是平生第一次拍照。

红棉鞋,妈妈自己做的,眼见着妈妈纳鞋底的辛苦,一直不舍得穿,实在冷了,才换下球鞋,穿上红棉鞋,上学走在机耕路上,总下意识地不踩有大石子的地方,生怕穿坏了棉鞋。

红手表,电子的,挂脖子上的,还是读小学时,妈妈托在同生产队那些在外地打工的年轻姑娘们买的,五块钱,在那时,算是奢侈品,但没戴多久,在一次洗衣服掉进水塘里了,捞起来却再也不好使了……

想童年的家了?也许是吧,妈一直唤我乳名“红”,村里人也就都这么唤我——“红!”

想温馨的家了?或许真是这样。一个能给予我永远温暖与呵护的家!

记忆里,那画面最美最美——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里,那么多年过去了,却深深记得,在慢镜头的那一刻里,那绿中夹红黄叶的树,那跳跃在林间的阳光,那唯美的音乐……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她穿着红棉袄奋力地奔跑在山野边,穿过那树,穿过那地,从秋天跑到冬天,从冬天跑到秋天,满脸的春天一直都在诠释着,她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她用年画里的眼神看那个人,她无数次在心里看的那个人,推开心扉的人,融入血液里的人,用前世和今生的喜欢和渴望。”

……

3

下雪,停课。三天没出家门,倒是豆豆,常下楼约伙伴打雪仗,堆雪人,雪地里踩脚印,拍雪景。晚上,脑海里实在抹不去红棉袄的影子,于是叫上豆一起去逛浙北大厦。

一路上,我情不自禁地与豆豆描述红棉袄。

“妈妈,你好妖噢!”一路上,豆豆笑我。

“是吗?我妖吗?”我欢快地往前走,“哈哈…妈妈真希望自己妖一点!妖女人好!”

豆豆笑着跑着追赶我:“好,妈妈,我帮你挑!红的!花的!让你妖一点!”

妖女人?真希望自己是个妖女人!如杜拉斯一样的妖女人,到最后,忘记了年龄和光阴,自己永远是那个美丽的女人,充满自信的女人。

逛了,看到了红色光滑的羽绒衣,红色有亮光的棉衣,却始终没找到脑海中那件中国红的、棉布的、有绣花的衣袄。冥冥中却相信,她一定在,只是我一时没有遇见。

红棉袄,感谢你!感谢你闯进我的心!此时还未曾拥有你,心却已然温暖着。

2011,我愿意任你轻轻拥着!祈愿,到老!

暑假打工记

文/蔡文华

期盼已久的暑假终于到了。学生们欢呼雀跃,他们正憧憬着怎样度过这一段无拘无束的自由时光;作为教师的我,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平时紧张的教学生活已让我身心疲惫,厌烦至极,正好借暑假好好休息休息。

? 然而,放暑假的喜悦没能持续几天,我就发现放假虽好,但也有弊端。由于暑假期间天气酷热,户外活动少,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看书、读报就是看电视玩手机,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我这人本来视力就不好,经过放假这几天对眼球的不停“折磨”,眼睛总感觉干涩、疼痛。此时,心中总盘算着外边有点活干就好了。

无巧不成书,亲戚家开服装加工厂,最近正巧要找一个打零工的,这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于是,在假期里我又穿上了工作服,走上了新岗位。工作也简单,就是与其他两名工人一起把打成捆的棉袄装入大蛇皮袋子中。这活听起来很轻松,实则既麻烦又累人。我们干活的地点是在一个农村的大院里,偌大的院子除了房子就是水泥地面,连棵树也没有。水泥地面在毒辣辣的太阳暴晒下,简直成了一个大烤炉,空气中游荡着滚滚热浪,好像划一根火柴就能把空气点着。我们把各种各样成捆的棉袄按不同花色、不同型号分门别类在院子里的水泥地面上摆放开,然后才能装袋。只有院子里的开阔场地才能完成这种复杂任务,所以,院子里即便是火炉也必须去蒸烤。

十几斤一捆的棉袄一个个被提到院子里,按不同花色,不同型号堆成一座座小山时,我们一天的工作才完成不到一半。接下来就是把成捆的棉袄按客户要求的花色、型号、数量装入蛇皮袋中。装入的棉袄每一排都要塞的结结实实,这可是一个体力活。我们仨人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汗水顺着双腿流到了脚底,幸亏我穿的是系鞋带的运动鞋,否则,走动时就会有脚底打滑的危险。眉梢不时有汗珠洒落,落在了我戴的近视镜的镜面上,镜面模糊了。鼻梁一直是汗涔涔的,眼镜的镜架不时往鼻尖上滑动。脖子上擦汗的毛巾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使劲拧一下,因为汗水很快让它“吃饱喝足”。

此时此刻,一股悲天悯人的情怀涌上心头:我理解了夏天那些在城市建筑工地的大路旁,吃过午饭后席地而卧的农民工兄弟。他们没有铺盖,不惧蚊虫叮咬,沉重的体力劳动已让他们疲惫不堪,只想找个凉快地方休息休息。其实,此刻的我和他们不是一丘之貉吗?

如果想的再远一点:在这挥汗如雨的夏天,还有多少人默默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他们用辛勤的劳动装点着这座美丽的城市,他们用汗水和坚韧改变着你我他的生活。我们的日子因为有了他们的存在而变的多姿多彩。感恩与珍惜,或许应成为我们每一个人生活的主旋律。

暑假的打工经历使我转变了一下社会角色,体会到了另一种职业的辛劳。唯有经历过,才会真正懂得。在暑假快要结束,新学期即将开始之际,在感恩与珍惜的同时,作为教师的我,在新学期,更想把自己的教学工作做的更好些,因为,只有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了,才是对别人劳动成果的最大感恩与珍惜。

三伏天穿棉袄的父亲

文/杜会琴

早上九点多,乡村的温度还不是很高,因为前一天下雨的缘故,空气略显潮湿,树上的蝉鸣声急促而刺耳,我陪着九十岁老父亲坐在大哥家的院子里,我穿着裙子,他穿着棉袄。因为听力的快速衰退,我们已经无法交谈,周末回家的陪伴更多的是一种仪式。

我们都习惯了他在这样的温度下对外界感知的迟钝,摸他的手,依然冰凉,恍惚间还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继而又眯着眼睛面无表情形同雕像。许是常年一个人的生活已使他逐渐封闭起自己的一切,连亲人的亲近也不能泰然接受了。

母亲刚走的那几年,父亲坚持一个人住在老房里,还能下地劳作。周日我们回家,走时还能带点自己地里的时令蔬菜,那样子虽然看起来孤单却是一种叫人放心的状态。到2008年初,他自己提出了要和儿子一块过,这其中一是他“养儿防老”的观念根深蒂固,二是周围的邻居都是这样安排的。所以他丝毫不考虑我带他出来的方式,更是断然拒绝去养老院,似乎只有和儿孙共处一室才是唯一可接受的养老方式。

在近10年的时间里,父亲走上了轮流在几个儿子家里住的无奈之路。刚开始他身体还好,为了排遣精神上的孤独,也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闲饭的,他总是拼命地干活,闲下来就是看书看电视。我理解老父的难言之隐,曾经买了很多书给他看,他85岁时还能不戴眼镜看书成为乡邻们眼里的奇迹,连大姐也惊叹不如。他爱看名人传记,像宋氏家族、曾国藩这样的最是喜欢。不知道他在别人的传奇经历里到底感受到了些什么,我曾问他,他说只是为了打发时光。

父亲出生于中华民国,见证了新中国的诞生,经历过文革,在集体经济时担任过生产队长,包产到户后,他坚信勤劳致富,每日里在田间地头劳作,为家里收获了丰厚的粮食和蔬菜。儿女们小时,他是大树,是全家的顶梁柱。他一个人从山里用肩膀扛回了三间房的木料,去宁陕老林里割漆补贴家用。随着母亲离世,他年岁渐老。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在后辈眼里成了负担,家里的轮流制因各种原因无法实施,一生好强的父亲收起了尊严,忍着亲人们传达的各种嫌弃,死守在大儿子的家里哪儿也不去了。我回家看到父亲的隐忍和邻居们诉说的日常细节心如刀割。我下决心要接他出来,可是他一不来我家,二不去养老院,我这“泼出去的水”终于还是无计可施。面对哥嫂,我作为小妹,很多道理说不出口,毕竟亲人之间不能靠讲道理来解决问题。

去年以来,每次回家,老父总是说,他不行了,活不出年头了,遇到邻居有人死亡,这种伤感就会盛一些。眼见着身边的人比自己年龄小都先走了,他心境凄然是可想而知的。我买给他的衣服他总是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超市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副食他一个也不爱吃,每日里就是两顿粗茶淡饭。

现在回家,只剩下了陪伴。我们对坐在故乡的院子里,基本不说话,我相信只要他还知道我是他的小女儿,心里定会涌起一些温暖来,我能做的似乎只有这些了。对一个风烛残年的望九之人,对人世已经没有任何的奢求了,我有时候庆幸他如今的迷糊,再也感受不到晚辈言语中的厌倦,于他也是一种减少伤害的方式。只是每每经历这样的时刻,于我,总有阵阵刺痛袭来――父母都健在的是时候,家是港湾,是加油站。如今,家成了一把尖刀,坚硬而凌冽,它直指人生的冷酷,将我的柔软撕的稀烂。同时,也提醒我:必得无比坚强,才能成为亲人的依靠。

花棉袄

文/刘慕寒

立冬节气一过,冷雨便接连下了好几日,寒风呼啸,裹着雨滴,卷着落叶,宣告着南方湿冷冬天的正式到来。

终于到了穿棉袄的时候。翻开衣柜,正想着找哪一件棉袄出来穿,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件花棉袄。暗紫色的花纹面料,加了好几个X的超大号的棉袄。我不由得一愣,差点落下泪来,那是奶奶的棉袄,前年冬天母亲和我在街上特意给她挑的。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冬日,我跟母亲在街上买东西,路过一家中老年人服装店,里面挂着好些中老年人的棉袄,母亲想着今年还没给奶奶添置新棉袄,便领着我进去瞧瞧。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一件暗紫色花纹的大棉袄,感觉奶奶穿着应该刚刚好。母亲挑好了尺码,买回了家。一到家,奶奶刚好在门口晒太阳,因为怕冷,即使晒着太阳,她也穿得很厚实,显得有些臃肿。“奶奶,我刚刚跟妈妈给你挑了件新棉衣。”我一边说,一边拿出新棉衣给她试穿。“哎呀!我的满崽媳妇又给我买新衣服了呀。”奶奶见到新衣服,脸上笑开了花。穿上之后,左拉拉,右瞧瞧,很是满意,笑得像个孩子,“嗯,挺好看的。”我连忙掏出手机,将这个灿烂的笑容保存下来。

她穿着这件棉袄过了一个愉快的冬天,谁知“严寒”却降临在寒冬之后。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奶奶不知道怎么的,半夜从床上摔了下来,右腿小腿粉碎性骨折。七十多岁高龄,加上几年的糖尿病以及糖尿病并发心脏病病史,这一摔让她连手术室都没能进去。医生说,她这样的身体状况,不上手术台,还能活上一段时间,上了手术台,就多半不能下来了。言下之意,奶奶是活一天赚一天了。听到这个消息,守在病床前的父亲,一米八三的大汉,几欲落下泪来。姑姑更是红了眼眶,泪珠串串地往下掉。

腿摔断了以后,奶奶再也走不了了,只能终日坐着或躺着。她的话越来越少,坐着就开始发呆,吃饭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手要把饭洒好些在外面。出太阳的时候,她也只能坐在屋子里,从窗户去望一望明媚的阳光,想站在阳光下,已是再也不可能的了。医生本来告诉家里人,奶奶可能活不过那个夏天,因为断腿治不了很容易引发败血症,一发炎就没什么办法了。当一个人的健康受到病魔的侵害时,有些人早早地被病魔吓倒,有些人却忍着痛苦顽强地和病魔去作斗争。奶奶便是顽强斗争的那一类人,大概她自己也知道,若不斗争,可能就真的时不久矣。于是,活着便成为了她生活中唯一的希望。她每天努力地吃饭,希望借此增强自己的免疫力,以攒够身体的本钱和病魔去抗争。即使这样,她还是很快地瘦了下去,以前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变得空荡荡的。天气热起来之后,由于长时间坐卧,她臀部的皮肤开始溃烂,家里的人都担心她过不完那个夏天。但是,在姑姑和父亲的悉心照料下,她撑了下来,不仅好好的,每天还能吃一大碗饭。

但是,躺着,坐着,时间长了,她便渴望自己能够再站起来,不用孩子们推着,独立走出房门,去看看门外的街坊,晒晒暖和的太阳。这样想着想着,她便把渴望臆想成了真的,总以为自己还能走。走不动,即使是爬,她也要爬下床去,体会体会脚沾地的滋味。她甚至开始自言自语,想着自己去坐车,想回老家。转眼就到了冬天,那件新棉袄,被她一次次地蹭在地上,蹭得又脏又旧。有时候,半夜里,她爬到了床下,被冻得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若不是父亲及时发现,可能就冻坏在了地上。从那以后,父亲和姑姑每夜轮流守着她,时刻准备将夜里突然爬下地的她抱上床,经常听着她半夜的自言自语入睡。原来病魔是如此可怕,不仅要人承受生理上的痛楚,还要给人精神上的折磨,慢慢地磨掉人的斗志,然后再给人宣判死刑。奶奶也不例外,最终她也没能赢得这场战争。今年的五月,病魔剥夺了她宝贵的生命。

我匆匆买了车票从西安往老家赶,也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在我到家前一天,她走了!回去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祠堂正屋里摆着一具漆黑的棺木,棺木前放着她的黑白遗像。奶奶腿摔断快两年了,我以为她能活得更久,因为,她那么努力地吃饭,那么渴望和努力地活着。可是她依然走了,到底被病魔带走了。听母亲说,最后的日子里,她过得更加艰难。因为糖尿病,她的脚溃烂了,肉里面长出了蛆,父亲和姑姑给她清理的时候,心跟手一起,颤抖着把酒精倒在溃烂的地方,消毒,然后挑出里面的蛆虫。那是活人身上的肉啊!我听了,十分难过,甚至恼怒,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病魔还要这样折磨她!难道越是顽强的人,就要在病魔面前输得越惨烈?

送奶奶上山的那天,我终于看到了她的遗容。躺着的她,闭着眼睛,面容安详整洁。也好,斗争了那么久,您终于可以彻底摆脱生理和精神上的双重苦痛,去另外一个世界和爷爷团聚。我也会忘掉你痛苦时的模样,永远只记得您顽强抗争的精神,和您最后安详的面容,还有那年冬天您穿上那件紫花大棉袄时,脸上孩子般的笑容。

贴心小棉袄

文/梅方明

周末,约了几个哥们一起吃饭,席间大家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聊到孝心这个话题上来,朋友的一番话让在座的都沉寂了好久……

朋友在一家电子工厂上班,女工较多,三八节到了,老板不仅破例放了一天假,还让朋友发放一份慰问金。慰问金分两种,二选一,一是现金200元,另外是免费邮寄厂里生产的理疗产品两件。

听说有一天假,车间里顿时欢呼雀跃,而在面对那个两选一时,车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员工们大都低头沉思,少数人在窃窃私语。当名单报上来后,出乎所料的是九成女工都选择的是那两件价值不到200元的理疗产品。朋友是个粗心的爷们,看不明白,回家一说,其妻嗔怪道,你傻呀,一个女儿或媳妇家的常年在外,远离父母、公婆敬孝之心时时不能报答,在长辈面前是金钱重要还是健康重要呢?每回邮寄回家的钱,父母有几个舍得买吃买喝的,钱还不是花在孙儿身上的衣服和口中的零食上,你只知晓餐桌上喝酒行令,何时想到远方的双亲……

几句大实话,说得朋友哑口无言。

有人说,8月3日好像是“男人节”,到那时一定要给远方的父母送去孝心一片。不对,不要到那时了,就是现在,满桌的男人好像都一下子醒悟了过来,离开了酒桌掏出了手机……

是啊,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作为男人,一个粗心的男人,我们可以推掉一个聚会,辞掉一个饭局,到父母家中,给老人捶捶背,揉揉肩,剪个指甲,搓个脚,这不是用金钱和一个电话所能表达出的爱心。

父亲的棉袄

文/天涯若比邻a

幼年时,父亲在遥远的地方教学。我随母亲去看他,第一次坐车,破旧的大货车在土路上一路颠簸,一路前行。

车停在半路的时候,我正倚在母亲怀里睡觉,母亲摇醒我说,下车吧,我们到了。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望着车下,土路的下边有一条深沟,清澈的溪水潺潺地流向远方。母亲抱我下车时,她肩上的摊饼袋子松了,一只摊饼从袋子里挣脱了出来,像长了腿似的,欢快地冲向沟底,直到淹没在溪流中,再也见不到了。

父亲教学的村庄,路边有一座水磨房子,一道河水由远处缓缓地流到近前,瞬间,倾斜下来,水流撞击水磨轮叶的隆隆声,石磨转动的霍霍声,让我小小的心里满溢着兴奋。旁边便是学校,农家房屋,只是一端的墙壁上涂了一块黑板,讲台上站的是父亲,穿着一件黑棉袄。

父亲的棉袄是从城里买来的,稍稍大一些,是做外套穿的,穿在父亲身上,也是一种身份的体现吧。那时的农村人不会奢侈地去买一件这样的棉袄,他们穿的都是自家做的粗布棉袄。人的最初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因为朦胧,所以总感到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这一次的幼年远行,在我的脑子里留下的只有三个特写的镜头:父亲的棉袄,转动的水磨轮子和滚动的摊饼。

好多年后,当母亲提起两岁的我曾有这一次远行时,我才从梦境里走出来,脑子里恍惚着的片段,倏然间,清晰地串在了一起。我一直在想,父亲的棉袄,在我的心里是一份特殊的感情,是一份悠悠的沉重,是不是源于我最初的记忆呢?

儿时的欢乐记忆也是源于父亲的棉袄。每次见到父亲,他总能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变出花花绿绿的糖块来。很快的我便看不到父亲变戏法的棉袄口袋了。那时,国家号召建设“三线”,父亲响应号召要去县城当工人了。记得临行的时候是秋天,满地的玉米穗子露出了半载儿黄粒。我扛着父亲的棉袄去送他,没走几步便感到累了,还是父亲把棉袄接过去,一手扶着肩上的大口袋,一手夹着棉袄,我两手空着,跟在父亲身后。上车之前,父亲去商店买了一把最贵的小刀送给我。至今清楚的记得,那是红颜色的刀柄,耀眼的塑料壳面。父亲送我的这份礼物,我欢喜了好久,也让小伙伴们好生羡慕了许久。

“三线”工地竣工后,父亲回来真正的做了一名农民时,我已经五岁了。做农民的父亲将他的棉袄锁在柜子里,一年中难得拿出来穿几天。教师出身的父亲,他的手是拿粉笔的手,如今学着握锹把了。在生活面前,在家人面前,父亲是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农闲时,父亲四处奔波揽活,挣钱贴补一些家用。父亲揽活最多的是别人不愿干的打土坯。

那一次,父亲在邻村打土坯。天不亮,他揣上几个冷馒头匆匆地赶往那里。中午,才能吃上一顿热面条。十几天中,母亲做面条时,同时蒸几个包子,包子馅是自家窖里的萝卜,这在那时已是难得的饭食了。留出给我的一份包子后,母亲将面条和几个包子盛好,让我送给父亲。

见到父亲时,我已经把一份属于我的包子吃完了。当父亲打开饭盒,见到有包子,把那几个包子送到我的手上,催我趁热快吃。他自己则是就着冷馒头,吃完了那顿饭。十几天中,父亲把属于他的包子全给了我。父亲不会说他没吃到包子,我也没说此事,母亲一直蒙在鼓里,她依然是把包子分成两份,我依然是吃着两份包子。父亲给予儿子的爱是毫无保留的哦!

打土坯是最受累的活了。父亲把四块木板的模子扣好,放在一块平面石上,倒一筐土在里面,双手紧握石夯把,提起沉重的石夯,砸上十几下,才能把一块土坯砸好。父亲不停地砸着,或许那轻重有致,节奏明快的砸夯声,在父亲听来,是美妙的音乐声,垛起的一排排土坯,那是家里的零用钱哦!父亲每天要将青石夯砸上几千下,一顿热面条,几个冷馒头,只是保证他不至于倒下。现在思想,懊悔得很,为自己的年幼无知而羞愧,我为什么要吃那几个热包子呢?

九岁时,父亲陪我去省城看病,那时,我已被疾病折磨得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头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冬天的省城,奇冷无比,我穿着父亲的棉袄,他背着我,辗转于几家医院。要做手术了,周围全是穿白大褂的医生,看不到父亲,我恐慌极了,大声地哭着喊父亲。听到我的喊声,父亲不管不顾地闯进手术室,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哭着喊我的名字。看到父亲,我不再哭喊。当医生们生硬地将父亲和我分开,被蒙上眼睛的我是安静地接受手术的。再一次看不到父亲了,但我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默默地,揪心地看着我。手术后,医生们纷纷议论我,好勇敢的晋南小鬼,做这样的手术,大人都会忍不住的。殊不知,是父亲给了我力量。

我常常认为,自己的记忆是有选择的。九岁之前的片段温暖,尚存在脑子里,是那么清晰。九岁之后的凄凉岁月,我却是不愿去怀念。然而,有些事情如烙印在心底,你不去触碰,它也在那里。

九岁那年,离开省城时,我和父亲去照相馆留了一张影,那是一张黑白照片。我踩一只小凳,依偎在父亲胸前,他穿着那件能体现教师身份的黑棉袄,我穿着母亲做的粗布黑棉袄。一份心酸,一份朴实,一份温馨,就这样定格在我的心底。临上火车,我让父亲陪我买帽子,他挑了一顶适合我的小帽子,我却挑了一顶大的,有护耳的军用棉帽子。其实,我是给父亲买帽子的,我怕他不舍得给自己买。好多年后,我给父亲买的帽子已破得不能戴了,父亲舍不得扔掉。直到妹妹探亲去天津部队,给父亲捎回一顶真正的棉军帽,父亲才把旧帽子扔掉。

也许在父亲的心中,两顶棉军帽,一件黑棉袄,已足够荣耀了。棉袄很旧了,在它的上面浸透了一份岁月的沧桑,其间,母亲精心地拆开,续上新棉花,在破的地方打上补丁。父亲珍惜着他的棉袄,只是在过年时穿上几天,干活的时候是不会穿的,而父亲一直有干不完的活。所以,这件棉袄一直在柜子中固定地占据着一个位置。

父亲是黄土高原的一份子,他对儿女的爱浑厚,深沉,如厚厚的黄土地,如绵绵的北方大山。然而,如大山一样的父亲却倒下了。没去过医院的父亲,住进了医院。从做完手术,到父亲去世,三十天的时间哦!恍惚间,我们不相信父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父亲的坚毅,父亲的伟岸,以及父亲对我们的呵护,是我们早已习惯了的,在我们的心里,父亲永远是强者,我们永远是弱者,而弱者理应受到呵护。匆匆间,我们怎能转换过彼此的角色呢?三十天的时间,留给我们太多的遗憾

哦!

难以忘怀的是父亲的两次哭泣。第一次是我做手术时,父亲揪心地哭出声。第二次是父亲临终时,他已是不能说话了,气若游丝的父亲,眼睛一直望着我,突然,他在无声地抽噎……一生用爱来温暖自己儿子的父亲,怎么能放心得下凄凉悲苦的儿子呢?父亲入殓时,母亲取出父亲生前一直舍不得穿的棉袄,放在棺材里。看到这件满是补丁的旧棉袄,我们兄妹几个的心犹如被撕扯着,我们痛哭着,痛哭父亲一生的辛酸,也痛哭我们不曾为父亲做过什么。

父亲去世多年了,冥冥之中,我一直感到与父亲之间有一条纽带在联系着,在延续着一份割不断的情愫,让我对父亲那么的熟悉。哦!我知道了,这条纽带是父亲的棉袄。那件给过我无数次欢乐,为我遮风挡雨的棉袄,我曾经穿过的,存留着我的气息的棉袄,它,静静地陪着父亲,它,依然温暖着父亲,它,依然温暖着我们。父亲的棉袄,我不能忘怀的伤痛,将会一直是我与父亲联系的纽带。

岁月有痕

文/若水

整理衣厨,发现两件许久就不曾穿过的棉衣,隔了岁月的尘埃,重新晾晒,阳光下,那些过往世事,如潮汐一样漫过心头,这两件棉衣,都是母亲在世时一针一线亲手为我缝制的。

一件是开着淡雅菊花的棉袄,那是我长那么大时,第一次穿的新里、新面、新棉花的棉袄,此前,我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姐姐们穿剩的旧衣服改制的,偶有姐姐们为我买的新衣,总是被母亲送了认为比我更需要的人,为此,看到同龄的、是家里老大的同伴,我很是羡慕她们总能穿新衣,我恨透了,家里为什么老是有姐姐们穿剩的旧衣啊!

那一年冬天,特别的冷,大约是母亲看到三姐穿旧的棉袄棉套太陈旧了, 不再保暖,为我赶制一件新袄,母亲亲自裁剪,坐在缝纫前,“哒哒”地把袄面、袄里子做好,然后,装新棉花、订扣子。

新棉袄做好的第二天,恰逢大雪,早晨醒来,母亲一脸喜气,把棉衣放在我床头,我穿上大小合适的棉衣,踩着“咯吱咯吱”的大雪出门而去,尽管那一年,非常冷,但那一年,因这件开着菊花的棉衣,我却感觉别样的温暖。时至今日,在那个大雪的清晨,第一次穿新棉袄的感觉,仍记忆犹 新。

别外一件,是我结婚时母亲为我缝制的,大红暗花、镶着金线的缎面,琵琶扣子,棉软细致的淡紫里子,细细密密的针脚,那件棉衣里,凝聚了母亲很多复杂的情感吧?记得母亲当时拆了缝,缝了拆,一针一线对自己都特别的挑剔,不是嫌针线不直,就是嫌琵琶扣子做得不匀称,要么就是扣子钉得不结实,一件棉衣,母亲做了好些天。

当我穿上那件新衣,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叹母亲的手艺是那样的好,像旗袍一样的小立领,匀称雅致、小巧的琵琶扣子,熨贴、绵软、得体的棉衣,使我增色不少。如今,这件棉衣穿过二十年的岁月,带着母亲的绵延情意,迤逦来到眼前,默然相对,想这件倾注了母亲心血的棉衣,更多是不舍吧?

初十回老家,参加一个婚礼,在喧嚣的热闹中出来,直奔村东,想,若在小时候,此时,春风正一点点地吹开我的村庄,柳树含苞,杨树纷扬,槐树淡烟,河水渐宽,然而,此时杨柳不在,槐树无影,所经途中,多是似曾相识,又想不起来谁家的大叔及大婶儿,一样满是菊花、苍老的脸,一样干瘪的嘴,偶有认出,拉了我的手,嘘寒问暖,说起若父母亲在,应该多大的岁数儿。可是抬眼,便见村东父母亲的坟地,没有荒草漫漫,也已是一抔黄土!

还记得,明艳的石榴花下,五月的阳光清澈如许,院子的青山板上,母亲浆洗、捶打着刚从织布机上卸下来的格子、竖条棉布,隔不了几天,便成了我的一件衬衣。而今,院子的青石板已被岁月埋在角落的土里。

还记得,门口水塘边儿的梨树下,一口水井,长满青苔,四周竹林丛生,夏日的人们,摇着辘轳,喝一口清凉的井水,道着家长里短,母亲坐地井边儿优雅地择菜,而今,井已被填,只有井口的大砖依然在铺在地上,诉说着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