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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文章

2022/12/10经典文章

冬日文章(精选20篇)

冬日的清晨

文/朱远惠

那天清晨,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刮着,被大雾笼罩着的天空飘着毛毛细雨。我穿上厚厚的冬装,撑着伞,背上羽毛球拍,轻轻地走出了已住了半年多的新家的大门。

从步梯楼下来,走在去博融小区羽毛球场的路上。一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用摩托车送孩子去上学。我想,天太冷了,又下着毛毛细雨,可能大家都不会出来早锻炼了。

因为那一段时间,我省大部分地区迎来低温雨雪天气,使道路结冰,路两侧的山野、村庄、树木被厚厚的冰雪覆盖着,变成了一个银白色的世界,一些乡镇的边远山村,受冷空气的影响,也铺上了厚厚的积雪。我的羽毛球队友小刘告诉我,她的老家王家寨也下了雪。我所居住的博融小区,虽然没有下雪,但灰濛濛的天空一直飞着毛毛细雨,气温只有两三度,这是我搬进新家后的第一个冬天,我觉得很冷。呼啸的寒风使劲地吹着,使绿化带的草坪、足球场堆积着厚厚的枯枝和树叶。一棵高大树干的枝桠上,勤快的喜鹊在上面搭了两个鸟窝,在呼啸的寒风中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前段时间,我从树下路过,都没有看见树上有鸟窝,我想,这鸟窝是鸟儿们准备用来过冬的吧。冬日的清晨,当我从树下路过时,只见鸟儿们站在窝的边沿或附近的树枝上,抬起头,叽叽喳喳地叫着,好像是在向我问好。我心情特别舒畅,抬起头看着牠们,表示感谢。

我走进球场一看,里面没有人。打不成羽毛球,我打算在小区里转几圈再回家。

我从球场里走出来,悠闲地漫步在去B区的人行道上,让洁净、清爽的晨风荡涤着我头天尚未褪尽的忧怨和烦恼。我呼吸着道路两旁的四季桂随风飘来的一阵阵清香,让我心情更加舒畅。我站在一米多高的围墙边,抬头远望,只见那连绵不断的大小山峦,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半山腰上的村庄和田野都隐没在白茫茫的雾霭中,时隐时现,如仙境一般。还有围墙外那小山坡上的常绿树,无论寒风怎样的袭击和肆虐,绿叶始终昂首挺胸地守在枝头。我想,她们一定是在借用冬天的寂寞来养精蓄锐,准备用旺盛和充沛的精力,去迎接春天的到来,为大自然和人类增添更多的希望。

低头俯视,只见那波光粼粼的清澈见底的东湖,不时有许多不知名的水鸟从高空飞落水面,又欢快地在水面上飞来飞去。东湖四周的小山上,有许多常绿树,树下杂草丛生,野草遍地,这里是鸟类的天堂。清晨,最先出现的是几只灰喜鹊,在山上或湖岸边的树枝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和小麻雀在树上飞来飞去,大声叫着凑热闹。这些小精灵们,给这冬日的清晨增添了许多热闹和欢乐的气氛。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观赏东湖的美景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朱孃,朱孃”的喊声。我转身一看,原来是我的羽毛球队友小刘,她说:“我先到球场去看,里面没有人,还以为你们都不来了,我打算转几圈就回家的,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我们干脆到隔壁的大厅里去锻炼吧,里面没有风,又淋不到雨。”我说:“我也是没碰到人,所以才到这里来的。”

这栋大楼的主体工程早已完成,是空着的,也没有装修。宽敞的大厅可容纳很多人,在里面打羽毛球、舞剑、做保健操都互不干扰。平时在小区里打羽毛球的人就很少,只有五六个人,有两位还是年过八旬的老人,年纪最小的也是年过半百,所以只要气候一变化,年纪大的老人就不想出门。

我们俩在大厅里打羽毛球,你来我往,应接自如,得心应手,后来还脱下棉衣,继续进行。到八点三十五分,我已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便到此为止。我们俩收拾好拍子和羽毛球,并商量好,如果今后碰到下雨,我们就到这里来锻炼,便背着拍子各自回家了。

和平公园冬日

文/李汝骠

窗外的天气晴朗,阳光正好,我在书房里再也坐不住了,于是搁下纸笔,到马路对面的和平公园散步,欣赏一下冬天的景色。

步入公园,昔日游人如织,络绎不绝的景象已不复存在,真是难得的静谧、平和和安祥。各种各样的树木已掉光了叶子,只有松柏依然苍翠。几只喜鹊在光秃秃的树枝顶端喳喳地叫个不停,当我拿出手机对着它们拍照时,它们却警觉地扑楞着翅膀飞走了。我信步来到节日广场镂空石雕旁,一位男老师正教一群妇女们翩翩起舞。

走在公园马路道旁,我看到忙碌的园林工人们正给树干刷白色的涂料,我好奇地问一位工人刷的什么,她说:“是一种特殊的药物调制的,既可以防治病虫害,又可以保暖。”忽然,一阵哨声响起,原来是两位身穿黑色保安服的工作人员,吹哨提醒踏进草地的游人离开。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我看见一块花朵形的广台牌,上面写着温馨的提示语:“小心迈步,生命需要您的呵护!”再看广场四周,白玉兰树的躯干上全部包着深绿色的苫布,还架着木棒,为保暖过冬,它们已经做足了准备。

来到中心湖畔,阳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只有湖边结了一层薄冰,大片的芦苇在寒风中摇曳着。我漫步在凉亭栈道,低头看见金鱼游来游去,为这寂静的冬日增添了活力与色彩。我又来到下沉广场,夏日这里的歌声不绝于耳,如今只有老人们带着孩子在晒太阳。

冬日偶感

从公交车上下来,寒风袭来冷不丁打了个颤,傍晚六点的天已昏暗。

走在小巷里,我寻思着今年苏北的冬又是何等漫长。走着想着,目光不知不觉移到巷子两旁的小店铺上,大多已关了门,只有一家明光的灯光照亮了四周的路,里面两个人,一个是坐在台灯下写字的小孙女,一个是正在揭盖盛粥的年迈奶奶,门上的玻璃糊上了一层热气。我在寒风中走着,竟然不冷了,被这祖孙俩相依的亲情温暖着。

突然泛上泉涌般的感动,想起自己曾也有这么一段日子,由老人们细心的照料着,无微不至,感动的事难以计数。尤其记得姥姥会在我的衣柜添上件新棉衣,奶奶会在我学习疲惫时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几十平方米的小屋子也许不大,却撑足了彼此真诚的心,在寒冬的夜里升腾起亲情的炉火。

这样的日子算起来并不多,但却比衣食富足的生活珍贵得多,寒风中融入祖孙俩的感情,便像是春风吹拂。

往后,每天放学经过这,我都看见一个朴素温馨的场面,总会不由自主心头一暖,忍不住再回头看上一眼。

在小巷温暖的穿梭中,这个冬天竟很快过去了,这家小店铺也关门了,我再也没见过这奶孙俩。

苏北的冬并不寂寞而漫长,因为有爱。

期待冬日的雪

文/幸福ed

雪在梦中飘落,今夜我将踏雪而歌。

--题记

万花吐艳是春的象征,娇阳蝉鸣是夏的象征,硕果压枝是秋的象征。冬,又该用怎样的事物来形容呢?有人说是腊梅,它迎风俏姿,越是三九越是娇艳。有人说是白雪,它纯洁无暇,越是深冬越是让人期盼。的确,每当冬天登上四季的舞台,雪就成了人们心中装扮世界的期盼。

在我记忆中,儿时的冬天,家乡每年都会有漫天飘雪的场景。有时候清晨醒来,揉开惺忪的睡眼,用手在积聚了水蒸气凝结成的水珠的玻璃上来回抹几下,看见院子里已经是洁白的一片,雪像是厚厚的被子裹在世界身上,世界一片安静,透着刺眼的皎洁。被窝的温暖已经融化不了我心中的兴奋,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跟几个小伙伴在雪中奔跑,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笑声在雪后安静的世界中回荡着,我们已经感觉不到寒冷。那时的笑由心而生,没有一丝生活的压力,是天真,是真心的笑。转眼十几年过去了,在慢慢的成长轨迹中,在生活的奔波劳碌中,我也似乎淡视了雪的影踪。

我不想承认今年又是一个暖冬,可到今天也没有一场雪来为冬天做次强有力的证明。入冬已经一个多月了,除了村西边不知什么时候就褪掉了绿叶,光秃秃如列兵般并排在那的杨树外,没有什么能融进我看冬的眼睛。麦田里的小麦低垂着干枯的叶,像是在合十着双手,残喘着祈祷一场雪的降临。我期盼的“小城内外,惟余莽莽”的场景却也只能浮现在梦中。

“暖冬”这个概念似乎成了一个流行词,现在每年冬天都会听到。世界像是一个不停前进的转轮,我们推快了它发展的脚步,却也提高了它冬天的温度。雪像是一个爱美的女子,她开始厌倦这个世界,光顾这个世界的次数也在慢慢减少。于是,在冬天,观雪成了一种奢求。

如今的冬天里,每次遇到阴天,我都会想今天是要下雪了,带着一种期盼不停的看向窗外,每次都是焦急,失望。我便把对雪的期盼放到第二天醒来后,可是一切还是睡前的样子。我已经为对雪的期盼付款,是冬天还没有为我发货呢,还是冬天已经为我发货,只是外界的温度雪还不是很喜欢?

期盼是会消减啊,心中那份等待一场大雪的耐心也在慢慢消减。我开始放低对冬天的要求,不奢求能带来银装素裹的场面,只是一场小小的雪落在我的发梢,让我嗅到雪的味道就行。只是一场小小的雪飘在空中,让我看到雪在飞舞的身影就行。可这种对雪的期盼还在冬日的拖延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来一场期待的雪。

带着对雪的期盼入梦,雪落在我的梦中,踏着厚实的白雪忍不住唱起了赞歌,忍不住笑了。梦中的笑是与儿时的笑多么的想象啊,是天真的笑,真心的笑,是没有一丝压力的笑。

深冬了,我好期待来一场雪啊。

冬日养“膘”记

文/白水之泉

不经意间,第一场雪就不期而遇,寒冷的冬天就来到了。看着窗外肆意飞舞的雪花,心里禁不住地开始发愁,说好的减肥计划呢?该不会又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潜滋暗长了吧?

想起炎炎夏,汗流浃背的场景,好不容易成功减掉了几斤肥肉。信心百倍地制定了减肥计划,但在现在,一切又都成了疑问。天冷了,户外的活动愈来愈少了,原因很简单,谁都知道被窝了温暖舒适啊。还有,雾霾不请自来,三天两头的光临,这户外的锻炼,简直是拿自己的心肺做疲劳实验。况且,现在的天气,滴水成冰,谁不想每天都想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一般的幸福生活啊?我当然也想,意志力被温暖的被窝消融了,减肥计划早就丢到了脑后,像是北极熊一样,开始蓄积脂肪,准备过冬。吃,自然就提上了日程。

在家,可以时常炖点羊肉,不仅御寒,而且大补。出外邀三五好友,对酌赏雪。小日子过得惬意,“膘”自然也养起来了。夏日里好不容易减下去的几斤肥肉,如今早就填补好了原来的位置,而且还有继续膨胀的趋势。人,倒是不觉得冷了,就是觉得有些发虚,脚步迟滞。出门走上几步,就觉得小心脏好似看到了情人似的,一阵噗噗通通的狂跳。哎呦喂,这么下去又怎么得了啊?咬咬牙,要多运动,可谁知运动的多,吃得也多啊!减肥的效果没见到,倒是眼见着自己的身体横向发展,膨胀成了个“球”。 该怎么办呢?

那好吧,咱不运动了不行吗?何况伸伸手,冷风依然刺骨;喘喘气,雾霾依旧如影随形。反正说好的计划,是赶不上变化了的心情。就继续躺倒在被窝里,暖和暖和,还可以少吃一点不是?懒人总是可以找到懒惰的借口的,眼前计划已然赶不上变化,减肥就变成了养膘。着什么急啊?那就等到来年的春天再继续自己的减肥计划吧。

现在,我躺倒在床上,玩着手机,吃着零食,默默地在心里制定着新的减肥计划……

难忘冬日柴火饭

文/余平

故乡的炊烟里总少不了柴火饭的醇香,袅娜的炊烟升起来,就像母亲年轻时如柳般曼妙的身姿。四季炊烟最本色的还数冬天,时间刚过清晨六点,就有乡村人家的屋顶上开始冒出一缕淡淡的炊烟,接着是第二家、第三家……然后是一村子的瓦灰色,柴火饭的味道于是便在村子里弥漫开来。

做柴火饭首先得备好柴禾。以前在我老家农村几乎每家院子里都有一个很大的柴火垛,大部分柴火都是植物秸秆,比如稻草秸秆、麦秸秆、玉米秸秆等等。冬日雨雪天气多,柴火保存很不容易,母亲会买来大片塑料薄膜覆盖在柴火垛上以防受潮。植物秸秆不耐烧,母亲依然要上山砍柴,还要挑柴回家。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母亲本就劳累,还要挑柴下山,那辛苦程度是在城里上班的父亲没有体验过的。

做柴火饭最好用铁锅,铁锅受热好,不走味。米以早米为好,晚米太粘。农村的柴火饭香是因为用柴和火候讲究,焖的时间一定要足够长。母亲先把米饭煮开煮沸,这时要用急火,火一定要旺,等几分钟后连米带汤捞出来,沥干,不然米就烂在了锅里。母亲再将沥过米汤的米放回锅里,用小火慢慢将饭焖熟,边焖边闻,听到脆响,闻到锅巴的香味就可以了。沥过米汤的柴火饭非常可口,母亲做一次柴火饭,我可以享用松软的米饭、脆香的锅巴、软糯的锅巴粥,吃喝俱全,再蒸上一碗鸡蛋,就着几碟农家青菜,来上二两花生米,这就是儿时我的饕餮大餐。

记得有一年冬天外面下着鹅毛大雪,我放寒假在家百无聊赖便自告奋勇帮母亲做饭。我一个劲地往灶里添柴,结果柴塞得太多,不但火没烧旺,浓烟却从灶口不断溢出,熏得我眼泪直流。我仓皇逃离厨房,母亲在我身后嚷道:“你这个傻小子真是越帮越忙,柴火饭都烧糊了!”

母亲“傻小子”的责骂声似乎现在还萦绕在耳际,时间却像水一般流淌着,转眼我就长大成人,离开了母亲的呵护,在千里之外的城里求学安家,也没机会再吃到母亲做的柴火饭了。城里电饭煲里煲出的米饭总没有母亲做的柴火饭香,真想回到梦中的故乡,在飘雪的冬日坐在堂屋的炭火旁,无拘无束地和母亲拉拉家常,肆无忌惮地吃一顿热乎乎香喷喷的柴火饭。

冬日暖读

文/耿艳菊

古人以晴耕雨读为乐。诸葛亮云:乐躬耕于陇中,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以待天时。冬者,岁之余。想必朔朔冬日是上天赐予的最好时机吧。冰天雪地,茫茫苍苍,人踪寥落,万物阒寂。动物眠冬,人呢,幽居在室内,有情致、有意思、不让人厌烦的事,唯有读书吧。这个时候,心也易静。一书在握,像握着一缕茸茸的金黄的阳光,软软的,暖暖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暖暖书。

也有人以冬日围炉好读书为妙趣。有一本书就叫《围炉夜话》,与《菜根谭》、《小窗幽记》并称三大处世奇书,是清时宜山先生虚拟了一个冬日拥着火炉,至交好友畅谈文艺的情境。只看它的简介,已让人心向往之:“《围炉夜话》正如其名,疲倦地送走喧嚣的白昼,炉边围坐,会顿感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宁静。在如此宁静而温暖的氛围下,白昼里浊浊红尘蹇塞的种种烦闷,会不自觉地升华为对生活、对生命的洞然。”静拥炉火,手捧《围炉夜话》,不管外面风雪肆虐,还是人生多么荒寒,有书可读的日子总是暖的,好的。

元时翁森也以冬日读书为乐,他在《四时读书之乐》中写:“地炉茶鼎烹活火,四壁图书中有我。读书之乐何处寻?数点梅花天地心。”多美好的事情,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四壁图书,数点寒梅。悄悄地,轻轻地,心暖了,心上的那枝梅花也慢慢地绽开了,幽幽地散发着清香。

时下的生活愈来愈好,相比古人,实在太幸福了。纵使外面冷风呼啸,寒彻九天,屋内依然是春天般的温暖,暖气片烫烫的,空调调得高高的。轻衣薄裳,舒适轻松,不读书就是一种浪费,让人不可原谅。上网,看电视,摆弄手机,也自有乐趣,可是一会儿尚好,久之厌烦,让人心浮气躁,身心俱疲。读书就不一样了,展开书卷,已有暗香迎面,心旷神怡。字里行间畅游,心清心明,静心舒怀。

倘若有雅兴,可捧一本唐诗或宋词,对一窗雪,朗诵佳句,体味诗词里美妙的意境。“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虽不曾亲历,然每读一回,想象的翅膀便在时光里飞翔,也似亲历一般。悠长寂寥的冬日生活也因此增添了几分诗意。

温室里待久了,难免会心心念念儿时的“红泥小火炉”的岁月。父母住不惯暖气房,老家里,一直保持着多年的习惯,清寒冬日,堂屋里一暖烘烘的小炉子,或烧水或烫酒或炖着美味或伸手取暖。冬日闲时,带着幼子回去住几日,父亲早早是准备好了,炉火里蓝色的火苗跳动,咕嘟咕嘟炖着儿时爱吃的老豆腐。母亲炉火边忙活着,孩子缠着外公讲故事,我就拿一本书坐在母亲身边,一边闲闲地看着,一边闻着老豆腐原汁原味的清香。

萧萧寒冬,稚子萦膝,父母安然详宁,有火炉暖身,有少时的美味暖胃,有喜爱的书籍暖心,生之美好就在于此吧。

冬日情思

文/双影溪水

一路走过----满腹的思绪涌来,情意藏在心海,欢喜和悲伤紧紧地相挨!无神地双眼刚刚送走了烦燥疲倦的满野残秋,一缕曦光就向大地洒下了冬日的情怀。看着晚秋不愿带走的黄叶,内心的伤痛渐渐地汇入了情愫的谷地:躲进深山冬眠的秋季,抛下给它带来了无数辉煌的子弟,留下了阵阵寒风和无奈的哭泣;枯枝残叶任风摇摆,冬日的降临早早地断绝了这些无法回家的黄叶的归期。

也许突然降临的冬日,打破了大地的平静:因为太阳照样把暖阳洒向大地,南方的早冬如同心海的爱慕-----左右摆动:既希望“伤秋”早早地离去、盼望冬日快快地到来,又渴望冬日晚一点到家、让残叶伴秋一同回到久别的家。可岁月的转换还没来得及旋转,晨曦就带着久别的冬日来到大地安了家!好象没有交接的仪式,也好象省去了雨雪的迎接,冬日的降临如同内心情感的泉涌:刹那间喷向无边的大地;也象缠绵的思绪突然间丝丝断裂:一觉醒来,脚下的土地己全是冬日。

季节的转换总是这样的叫人心神不宁,不过冬日的到来也许让人们的心情会舒缓一些:毕竟没有了枯枝残叶扫兴,毕竟落败萧瑟的景色渐渐地远去;可冬日带给人们的也有无言的情感蕴蓄的思绪:不仅有展望、还有缠绵的思念,不仅有欢喜,也有阵阵的伤悲。

冬日里我常常思念的,是我那“冬日远行”的母亲。

记得七年前的早冬里,母亲的身体开始渐渐地支撑不起了身子,一天一天地消瘦、一天一天的糊涂;在冬月十五:一个寒冬大雪纷纷洒地的日子-----南方的大雪本来就很少,可那年、那天的大雪是好多年都不曾有过的,好象是天老爷都要为之哭泣;晚上十点多钟,子女们都围在母亲床边的时候,母亲终于闭上了不愿闭上的双眼,永远离开了他极不愿离开的亲人。大雪好象是越下越大,好象在诉说着母亲一生的洁白无瑕、也好象在哭泣着母亲劳累的一生。子女们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心里的泪汇成的雪其实比这漫天的大雪要下得更大、更猛;母亲是北方人,是否预示着大雪要把母亲送回北方啊?!阵阵的悲伤伴随着大雪一夜又一夜;思念伴随着情意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冬日;期待着母亲在“那边”一切如意,期待着能在梦里见到母亲,……!一切的思念、一切的情意,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向一个一个的远方飘去……

冬日里也有无数的思绪藏在心底:人生的道路怎样开拓?!现实的环境怎样适应与把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怎样解决?!……!冬日里的思绪好象被风雪“冻冰”了,无法化解、也难以融化?!

人们常说: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的确:冬日与春光紧紧相连,冬日里的寒冷可以冻死害虫,大雪可以渗进土层深处为来年的丰收打下基础;冬日里可以养精蓄锐,为春天的战斗储存燃料,……!可冬日里的寒冷多多少少也给人们带来了“风霜的刺骨”:坎坷的道路无法修复!“雪花纷飞”的气候怎能迎风战斗?!多少个“心结”在心头缠绕往复-----无法“融化”冬日的冰雪;多少个“心思”在胸中盘旋起伏:无法走稳“冰封”大地的坎坎沟沟!

喜欢冬日的大雪:因为洁白给人们带来了纯净!爱慕冬日的冰封:因为土地都凝固成了原始状态,证明一切还有希望!可冬日里:也厌恶寒风袭击,总给人们带来麻烦和苦恼;冬日里:盼望冬日早早地离去,可春日却不愿早早地到来;冬日里:盼望太阳早早地升起,可夕阳却不肯迟迟地回家!冬日里:有盼、有望,有甜、有苦,也有失落和悲伤。冬日里:一切都在期盼中,一切都在准备中,所以:冬日是有希望的季节;冬日里:一切都在“冬眠‘中,所以冬日也是令人无法捉摸的季节!冬日里:寒风凛冽,也是令人生畏的季节!

冬日负暄

文/李星涛

暄就是晒太阳,它是古人的说法。《列子·杨朱》里说宋国有个一生耕作于田野的老人,家境贫寒,只靠粗麻之衣过冬,太阳出来时,常跑到屋外晒太阳。他见少识浅,曝晒的温暖舒适使他不知天下还有广厦奥宝、绵纩狐洛。他对老伴说:“负日之暄,人莫知者,以献吾君,将有重赏。”这故事虽说是老农的孤陋寡闻,但晒太阳确系养生的重要一法。

吃完中饭,搬把椅子,懒懒地坐在封闭的阳台上。不要打开窗户,让阳光自己钻过玻璃,一缕缕地爬进来。闭上眼睛,带着饱饭后的慵懒,静静地等候着阳光上身。用眼睛的余光来看阳光,你就会发现原来阳光并不是白花花的颜色,而是带着煤油灯灯光一样的橘黄,光亮亮地漫过睫毛的栅栏,流进眼里去。

此时,你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感觉周围好像有一种轻微的声音在嗡嗡地响。一开始,阳光只是像老人的目光,轻轻地在你身上抚摸着,抚摸着。渐渐地,这抚摸发散开了,像是有无数执著的蚂蚁,硬是往棉袄里钻。你分明感到自己的脸上也有蚂蚁在爬,那细小的爪子沙沙地爬过来,爬过去,就像是蹑手蹑脚的春雨走过一片空地。还有几只蚂蚁,悄悄地离开队伍,找片地方停了下来,不是休息,而是使劲抓挠,像是在挖寻过去埋藏下的宝贝。

不出十几分钟,那部分被抓挠的脸就会潮红起来,宛若几大杯酽茶过后的迷醉。我想到了躺在春天暖阳下的泥土,想到了泥土中耕耘不辍的蚯蚓,想到了温泉里被一群热带小鱼咂啜的麻和痒,想到了被一曲喜欢的音乐泡透后的酥软。心里有无数的念头开始膨胀,春天泥土里的种子一样,纷纷喷出嫩芽儿,向上钻,光亮嫩绿的一大片。

古人将晒太阳说成“负暄”。现代科学证明,晒太阳可以延缓衰老。研究显示,体内维生素D水平较高者比维生素D较低者的机体平均年轻5岁左右。人体所需的维生素D,其中有90%都需要依靠晒太阳而获得。肌肤通过获取阳光中的紫外线来制造维生素D3,身体再把维生素D3转化为活性维生素D,这种类型的维生素有助于人体对钙、磷的吸收,促进骨骼的形成,而维生素D也因此被称为“阳光维生素”。

另外,阳光通过视觉感受器,传达到中枢神经系统,能调摄人的情绪,使人精神振奋,心情舒畅,提高生活情趣,从而改善人体的各种生理功能。

晴好的天气里,让我们一起来享受冬日的暖阳吧。

冬日的阳光

冬天,最让人迷恋的,便是那暖暖的阳光。

寒流在建水这样的南国小城蛰伏一阵之后,总会交替着出现那么一两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这个时候,被寒流弄得沉闷不已的内心就会随着明媚的阳光变得亮堂起来。

冬天的正午时分,正是睡意渐浓的时候,心,自是温暖而清静的。如巧遇是个假日,便习惯躺在冬日的暖阳里,享受那种人生中难得的慵懒与闲适。

这样的时刻是清静的,静得只剩下洒满了一身的冬日暖阳。如此,无论是谁,内心都是无爱无伤、无欲无求的罢?我总是容易在享受这冬日暖阳的过程中昏然沉睡过去,一梦醒来,身心已然暖和如春。

这样的日子容易让人沉醉。这个时候,一个好的读本,自是不可少的。当然,选择的读本,应是清雅静心之类的,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从维熙的《裸雪》,等等。

当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翻开手中可心的读本,书中的温暖便丝丝缕缕地传递出来,在静悄悄的午后,无声无息,暖身,也暖心。

好的读本,亦如那冬日的暖阳,在寒冷的冬季温暖着清寂的内心。

黔城知冬

文/素慕长卿

贵阳的冬,是浓烈而温柔的。

清晨时,便可以看见不远处山顶的薄雾,熙攘的掩住群山萧瑟的葱荣,林木在微寒的风中摇曳着枝叶,雾气温柔的将枯叶搀起,随着浮动的气浪平稳地落在地上,安静、祥和。这时,可以清晰的听见鸟儿啄食翻动枝叶的声音,急切而又从容,清脆又略带湿气,几分湿寒又几分暖意,这正是贵阳冬日独有的和谐,万物在雾色的苍茫中肆意翻滚,生命衍息像是在奏山河春色。对于北方的冬来说,贵阳的冷实在有些委婉,也许,这正是它的可爱之处。

在贵阳这片土地上,雪是很少见的,一整天里,风总是吹得很祥和,仿佛是要把这千园之城的碎叶都抚摸一遍,沉睡的叶儿在微风的轻拂下慵懒的翻动着身子,有的色泽如银,有的温暖如金,换了身姿后又继续滋养这片土地。

推开窗户,附在玻璃上的水珠便贴着抖动的方向顺流而下,紊乱的汇集在窗台上,温差使得雾气凝聚漂浮,给人以飘渺苍茫的感觉。这时,一股清寒的气流趁着开窗的罅隙涌进屋里,瞬间将积攒了一晚的热气挤压,战斗就在一瞬间以热气的溃散而结束,再呼吸的,就是令人清醒的胜利者,并不因为环境的更迭而气馁的它们顺着鼻道攀升,俨然一副倔强的姿态,在我的咽喉里盘旋,待到回落胸腔时才是失败者的样子。不一会儿,寒气便将我的整个躯体团团裹住,来不及欣赏这晓凤席卷而来的凛冽,我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草草将窗户紧闭。

不一会儿,随着雾气的散去,贵阳的天在萦纡山峦间变得愈加明亮,目见冬日的肃杀也越发明朗。尽管门窗的木讷让我短暂的与世隔绝,却仍旧能够清晰的听到大街上小贩推动板车叫卖的声音,吆喝声一颦一蹙,车轮声一张一弛,霎那间便在街边的马路上炸响,像游人投进湖里的石头般惊起的道道涟漪正向四周扩散,是的,你没听错,贵阳人忙碌的一天就从小贩的吆喝声中开始,趁着湿寒尚未被人潮拥挤褪去,你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男女,穿着整齐的坐在发亮的木凳子上,一边措手取暖一边忙着进食。渐渐地,马路也变得车水马龙起来,路伢子上挤满了打的的车客,贵阳人总是自律的,他们喜欢朝九晚五,习惯与这静谧的冬日相濡以沫。

正午时分,喧嚣便在贵阳的每个角落涌动,人潮仿佛要将冬日的桀骜淹没,在贵阳人的骨子里,勤劳是不分四季的,他们对待生活苛刻,却也随处可见的诚实。我见过小贩给流浪者施舍仁慈,看到过卖艺的出家人给小女孩买过糖果,善者行处,微风轻拂,故人如驻。街角里偶尔也能看到耋耄的老者,着着简装挎着竹篮向路人叫卖土产,这乡土气息的张杨像是嵌进钻戒的宝石,没有格格不入的煞景,竟和这大城市的繁华相得益彰,如果你问我贵阳的冬什么时候最美,请看老者的烟袋和鼓起的腮帮,你会发现,这一刻的贵阳冬日,就十分温柔。

关于幸福,贵阳人是不沉默的,他们努力寻觅着、造就着这纷繁世界里的一缕自然,在多元生活里求得归宿。对于渴求了一辈子安稳的他们来说,冬日的恬谧是热情的,“鲜衣怒马且斟酒,哪管人间三百年”,是的,贵阳人也是洒脱的。

暮色垂落,吹散斜阳,所有繁华盛景终将在岁月磨蚀里归为尘土,就像贵阳的夜一样。在贵阳人的记忆里,夜只存在于少数人的记忆中,对于大多数的贵阳人来说,冬日的夜显然是陌生的,他们不会选择被襟赏雪撒落的妩媚,更不会听风拂没枝丫的声音,甚至,仲夏夜里的满天星斗他们也未曾有幸谋面,对于他们来说,肉体的充实远比精神的丰满更为重要,是的,无论是烈日还是隆冬,贵阳人都是务实的一代,这和祖先衍续的信仰不谋而合。即使如此,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梦境,却无数次的和贵阳的夜重叠,可惜,记忆贫瘠潦草,贵阳的夜又那么漫长,也许正是这欠缺完美的心性哺育了贵阳人的善良和朴实,所以他们在冬日里依旧可爱。

这个可爱的城市,像极了我心中的姑娘,风情万种,我何曾愿意舍弃她的绰约来粉饰内心的苍白,我势必将这无暇的青春殉葬,让它与这无边的寂寞一道永生。

冬之精灵

文/张金刚

肃杀的冬季,令万物憔悴,似是自然的一切灵动皆被寒潮封冻,潜伏在时光的驿站里,酝酿春来的行程。难耐这被动的单调,于是在现实与记忆间努力探寻那冬日的精灵,且丰富着这扑面的一冬。

雪姑娘,调皮地催撵着冬翁的脚步,扯下这位时光老人衣裳上洁白的绒絮,一起抖落在天地间,闪动成无垠的帷幕,晕染着自然的色调。五彩的落叶、枯黄的山脊、碧绿的麦田……都乖巧地躺在温情蓬松的雪被里,享受爱抚,静静安睡。抹开冰晶迷蒙的玻璃窗,雪精灵还在纷扬,轻轻柔柔地旋舞着,演绎成了壮阔,澎湃着冬的激情。

那恋巢的麻雀从来就不向往远方的温暖,成群结队地飞舞在雪后酷寒的故地,依然快乐着。常见雪地里、枝丫间、屋顶上停着灰黑的一群,在那里欢鸣着冬季,寻觅着快活。圆圆的脑袋,悠闲地转动;如点水般地跳跃,轻捷而有韵律;驻在那里,有心无心地啄食着裸露的草籽或是砂土,如是充饥又似是玩耍。偶来一声惊吓,便迅即展翅飞远,留下清脆的叫声一道,倩影一弧。

跃动的小溪,已然水落石出。继而从岸边的枯草堆里,慢慢生出薄脆的片片冰凌,有的晶莹、有的磨砂,有的绽出美丽花纹。生了又融,融了又生。但终被冬的魔杖一点,一夜间固化成了河冰,敛起了柔美,休止了灵音。在深潭的冰面上,凿一眼窟窿,伸进钓钩,等待来的将是活蹦乱跳的鱼儿。若是馋了,烹成美味;若生怜惜,放逐水中,乐趣尽在其中。

兴致驱使,步入谷壑。偶遇新大陆般的垂山冰挂,惊叹岂够抒怀。扑倒在脚下仰视或是轻吻,或者敲下一块,冰凉入口,爽了身心。雪后初晴,亦可在屋檐下,寻得排排晶莹剔透的冰柱垂挂,且自然地滴落成锥形,若细细瞅来,那圈圈螺纹如是载着流动的时光,最终凝聚在闪着光亮的尖点。日晒三竿,冰柱融水滴嗒飞落,织成了珠帘,溅出了雨雾,淌成了小河,凌凌远逝。

火是冬的天使。在乡下,集一堆干柴秸草,暖暖地在墙脚下点燃,三五成群暂居于温暖的庇护下,甩两把扑克、下几盘象棋、扯半天闲话,这寒冷的冬日亦会如此闲适惬意。记得儿时夜校散了,在半路寻方开阔地,竖着燃着几捆玉米秆,熊熊的火焰噼噼啪啪冲天直上,黯淡了皎洁的明月,隐去了闪烁的群星,映红了少年的脸庞;围着火堆跳着、转着,热闹了寂寥的旷野,放肆着激扬的青春。最喜寒风凛冽或是大雪纷飞之时,将屋子打扫干净,守着旺旺的火炉,或读书、或喝茶,或呆呆地看着蓝莹莹的火苗悠悠晃动,如是催眠般地在温暖中忘却了时间。

寒冷的冬日,路上行人渐少。但清晨或是傍晚,照旧有一群群的学生背着书包快步行进,不时飘过稚嫩的歌声、欢快的争吵,或是急促的铃音,拥挤着城市的街道,喧闹着乡间的小路。孩子们似乎永远不知道冷,在雪地里呵护着雪花,迎战着寒风,堆起雪人,打开雪仗,扣捕麻雀,玩得不亦乐乎,引得许多行色匆匆的大人们艳羡不已。实在按捺不住,加入孩子的行列,做回孩子,当也不会失了身份,尽情沉浸在久违的童真与放纵中。

火红的灯笼、炸响的爆竹、欢腾的焰火……当一切灵动的符号,标志着冬已渐近尾声,春已蠢蠢欲动之时,这冬之精灵,又要难舍地远去了。相信,有了这些精灵的相伴,这冬便也不再漫长、冷峻,定会在心中渴盼着明冬的再次相逢。

冬日的灯

文/墄竷

在灯火通明的校园,明亮的白色灯光下,是翻动书页的声音。窗外已经几乎黑透的天空与散落的细细雨点形成一丝别样的宁静。几分钟过后,响亮的歌声通过广播传到的各个班级,让每大部分在座的学生都激情澎湃。在老师讲好最后一题之前,他们就已经收拾好了书包。可偏偏那几个还要留下来写作业的学生愁眉苦脸的,把挤成“麻花”的眉毛强行掰开,只好看着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学校。他也一样,傻傻的看着老师校对着作业,心里满是不满。只见雨越下越大,对面的高楼在雨中时隐时现,被光照亮的雨点变成珍珠和银丝。他利用想象打发了最后的无聊时光,尽管窗外的景色让他感到压抑。

回家的路上需要路过一个窄小的木桥,桥旁的路灯坏了,只有一个盖着罩的老式煤油灯在亮着。散发着橘黄的灯光闪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使他停下了自行车,眨着眼看着,这盏灯很美,真的,很美。但没过多久他便走了,因为天太冷了,直到回到家,捧着暖暖的热汤时,他还在想着那盏灯。

冬日里的 那一抹暖阳

文/醋建伟

四季如树,在历史长河中轮回。春是它的芽,夏是它的叶,秋是它的枝,冬是它的根。

冬,在这座小城似乎没有凛冽的寒风,雪花姗姗来迟,也不见冰冻的水面,那一抹暖阳静静地洒在大地,成就了一派暖冬的模样。

天空是那种浅浅的蓝,纯净、高远,没有一丝云彩。青花瓷般光滑润泽,仿佛要把它全部的美好毫无隐藏地展现出来。

阳光温而不热,媚而不耀。阳光有约,何不出去走走?薄雾远去,那一束束金灿灿的阳光泻在错落无致的楼群,泻在长长的幽巷,也泻在承载季节更迭的心田。周末,沿着七星河缓缓走去,些许阳光温暖,七星河湿地公园的人们似乎比往日稍多。

河道两旁的树干灰白斑驳,枝条错落疏离,叶子已掉得差不多,点缀在枝头的几片黄黄的叶子,懒懒地仰着“小脸”,迎着太阳,毫不胆怯。新铺的木板桥、彩色石相间的人行道,散落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卷儿,寂寂然吮吸着这冬日里的温暖。一阵风儿吹过,卷起的落叶便向前滑行几步,又安然停下。暖暖的阳光洒下,在花草树木间慢慢游走,轻轻漫过鞋跟轻叩木板桥的足音,漫过我淡淡的思绪,信手拍下几张照片,随手转化为黑白图片,与这个季节合拍极了。

一位清颜素衣的年轻妈妈,用白皙修长的手臂,在光滑的青石板路上推着婴车悠然前行,却不知小孩何时已熟睡,嫩嫩的小脸蛋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宛若苹果一样红润可爱。一位蹒跚学步的幼儿,踉踉跄跄的脚步向前,让母亲的眼神像春水一般明澈。几位穿着时尚的青年男女相互嬉闹着、追逐着,满头流汗……

因为温暖,所以孕育感动。在那避风向阳处,一位高龄老者推着一辆轮椅,坐在上面的老妇人满头银发,盖着一件厚厚的大红色棉被,走走停停。老者不时俯身私语,像是问寒问暖,更像是一种约定:守望晚霞,共赏夕阳。

也许是两位老人累了,老者推着轮椅来到河边的八角亭里,顺着那张木椅缓缓坐下,右手拉着老妇人那只指头都伸不直、里外茧皮的手,慢慢放到左手里抚摸着,老妇人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涟漪波动的河水,经心地沐浴着冬日里那一抹阳光。看到这温馨和谐的一幕,我不忍打扰彼此的恬静。

也许太过融融暖意,也许沐浴阳光的老人们太过从容,也许午后的时光太过安静,一群鸟儿竟在草坪上欢快地跃动,发出清脆的鸣叫。一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花猫,懒洋洋卧爬在八角亭的木凳上,眯着眼睛望着这一切,分享着阳光的温暖。老人些许有所察觉,转过头向着我微笑,点头示意,我们一家也微笑点头问好。

风起,枝条摇曳,拂过面颊,一点没有冬日的凛冽,竟是丝绸般的柔软,吹起老人满头的银发,阳光洒在老人的银发上,映射着似黄似红的光环,呈现一幅唯美的画面。些许是我们惊扰了这群鸟儿,它们在本该这幽静的公园上空划过一道弧线,绝尘而去,那卧爬的花猫一下子抬起头,警惕地望着我们。

生活是旖旎的田园。无论相濡以沫的老人,清颜素衣的年轻妈妈,蹒跚学步的幼儿,正值青春的男女,他们无不是生活的幸运儿,他们用最简单、最本真的举止,在不经意间扮靓了四时更迭的岁月,那平淡如水的日子也毫不吝啬地回馈于他们阳光般的温暖。

是谁说过,每一段记忆,都有一个密码。只要时间、地点、人物组合正确,无论尘封多久,那时、那人、那景都在遗忘中重新拾起。

每每想起儿时冬至,和家人一起包上满满一锅的饺子,据说吃了不冻耳朵。不管孩子身在何处,不管孩子多忙,母亲都会叮咛一句:记得吃饺子。虽然天气寒冷,这一份暖暖的亲情、暖暖的牵挂已在心里生起许多温暖,那种暖融融的情义早已把寒气驱散,心中流淌的是股股暖流。

人生百年,草木一秋,每个人都是尘世中的匆匆过客。在日渐远去的岁月里,只要拥有一颗平淡的心境,冬日里能在七星河畔沐浴身心,能在洒满阳光的幽径里洗涤杂念。

人生有诸多烦恼和磨砺,正如自然界一年四季周而复始,而人生季节一去不复返,有多少冬季不能重复,我们要珍惜每一天。

人生有高潮也有低谷,冬至是一年的终结,也是新一年的伊始,而人生的拐点往往在最低点开始攀升,因为衰极必兴,人生的坐标是波浪曲折向前,只要心中有爱,希望就在绝望中诞生。

冬至到来的时候,一个电话、一声问候、一个邀请,不都是冬日里的温暖吗?此时,我不由想起英国诗人雪莱《西风颂》里的一句诗“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是的,这冬至涌动的暖流,不正是温暖人间,催生万物复苏、春满花开的春天号角吗?

冬日尚暖,情暖冬至;人心尚暖,回味无穷。

冬日摸鱼

文/朱秀坤

“臣家江淮间,虾螺鱼藕乡”,这是乡贤郑板桥歌咏家乡的诗句。打小在河湖沟汊间扑腾长大的水乡人,对捕鱼捉蟹可是太熟悉不过了,随便哪座村庄都能找到不少渔网、渔叉、渔簖、渔罾之类的捕鱼工具啊。才上小学的顽童扔下书包,就能拎上踢罾去灌溉渠捕泥鳅,六七十岁的老奶奶都能推几下耥网,小河湾里得些螺蛳,炖上一钵小荤腥,吮得有滋有味——细细数数,名目繁多的渔事活动简直可以写本“渔经”。

如果说,不带任何渔具,光凭两只手也能捉到鱼,怕有些让人不信吧?这就是摸鱼这一行当的事了。

摸鱼的都有一身橡胶皮制成的“皮裟”,不是如出家人一般披在身上,而是连鞋带裤子、长袖上衣全都连在一起,单留脖子以上和双手在外面,穿它时先套两只腿,往上一提,再套两袖,腰间系根绳,绑好就行。这样摸完鱼,脱下“皮裟”来,全身仍是干燥的,不至于淋湿、冻僵了身子。

摸鱼的都是男人,识鱼性,知水纹,水网纵横处,一尾鱼儿游过,水花一打,大概就能说出是哪种鱼,多大分量,个别厉害的角色,甚至如作家刘仁前笔下描写的谭驼子,有一手“柳下取呆子”(虎头鲨也叫“虎头呆子”)的绝活,柳阴下一站,双手下水,马上就能摸出几条活蹦乱跳的虎头鲨,搁几瓣蒜,烧一锅雪白的鱼汤,那滋味,啧啧,美得你打嘴巴都不肯丢的!

秋冬季节,农闲时候,摸鱼的更多。一来农活基本差不多了,有的是闲暇时间,二来鱼儿也怕冷,懒懒的不肯出来活动,喜欢潜伏在水藻、芦根处,或钻在浅浅的淤泥中,或藏身于温暖的洞穴里,与人类一样享受冬闲,权当是猫冬了吧?于是乎,摸鱼的便会背上渔篓,手里执根木棍,一身皮裟上身后,于冬阳漫漫的正午时分下水,拨开枯黄的茭草与蒲苇,脚在水底探,棍在水中搅,搅成一池浑水,正应了“浑水摸鱼”那句老话。如此一来,那些静心修养的鱼儿可就按捺不住了,惊惶失措地逃了出来,在浑水中游,往淤泥里钻,躲到更深的水草处,逃着逃着,慌不择路,或许就跳进了摸鱼的怀中。

此时,摸鱼的俯下身子,张开双手,贴着沟底,在泥水中摸,掏,找,捋。那些惴惴不安的野鲫鱼、昂刺鱼、虎头鲨、黑鱼一旦触到摸鱼的手掌,想再逃脱哪那么容易?乖乖地束手就擒吧。摸鱼的继续找,继续搜,木棍继续在浑水中挥舞,搅得水族都不得安生,黄鳝、鳗鱼、泥鳅都被赶了出来,脚在水底搜搜,也能踩住一只半大的青鱼或隐居多年的老鳖。再贴着芦根搜寻,在那浅浅的凹塘里,还能寻到两条鳜鱼呢。半天工夫,他那肚大口细的渔篓里已经蹦跳着半篓河鲜。看看天色不早,沟里的鱼也让他摸得差不多了,他便洗了手上岸,皮裟里掏出个二两五的小瓶子,一仰脖子灌下去半瓶,全身的寒意很快驱散,身子渐渐暖和起来,这才哼一曲乡间小调回家去。途中,顺便就卖掉了一天的收获,得些小钱好贴补家用。渔篓里剩些小杂鱼小虾米,让婆娘烧上一碗,正好下酒,在橘黄的灯影里喝个痛快。斯时,看看灶台上快活忙碌的老妻,只需三两句软语温存,配一张开心的笑脸,一天的辛劳也就换成了满心的快乐。

寒冬里摸鱼,在那些荒草滩、莲藕池、灌溉渠或封闭的沟头子,水面上结了冰,若是独自一人,是有些凄苦的,但有了丰硕的收获,看看渔篓里蹦跳的鱼虾,心里也有安慰。也可以邀上同行或途中相遇,结伴下水,说说话,多份乐趣,摸得的鱼,对半分还是各顾各,提前说好就是了。

摸鱼的不怕卖鱼,他们的鱼都是野生,真正的出水鲜,鱼塘里的货色根本不能比,美味自不必说,而且相对鱼贩子的鱼也要便宜许多,当然更受欢迎。

我离开乡间生活多年,不知故乡的那些苇荡、菱塘及沟沟漕漕里,还有没有背一只渔篓、穿一身皮裟的寂寞的摸鱼人。

冬日小景

文/幽谷兰馨

连日冷雨,呼呼北风,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人们秋已经远去,冬不折不扣地,来了。

每天,都要从这一条路经过,早上送儿子,下午接儿子。路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甚或是常碰到的人,都熟稔于心。

却不曾有今天这样的心情。总想着要写点什么,写这一路的冬日小景。

【水渠】

可能是因了连日的雨,也可能是堤岸上的荒草被割了、烧了,然后显得瘦了,渠里的水,便丰满盈润了。

冬日的雨,与夏日不同,没有霹雳的气势和手段,只有江南女子般的婉约和内秀,渠里的水,便绿得若碧玉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渠的源头,几年之前我是去过的,只是当时没想过那清冽的山泉水,竟然被引到了几十公里之外,作为生活用水,还有灌溉用水,养育了百万人民,同样养育了百万农田。

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近渠,而且是日复一日。

冬的渠,水更慢条斯理了些,各种各样的落叶便若心事般铺呈,掌状的、卵状的、心状的、扇状的、条状的、眉毛状的,绿的、鹅黄的、明黄的、土黄的、浅红的、火红的、浅棕的、深褐的,形状、颜色各一,就像是在绿锦缎上绣了不同风格的花儿朵儿,又像是孩子们在绿色卡纸上贴的剪纸作品。

墨绿的修竹,微微倾斜着轻吻水面;铁灰色的闸门,静静伫立着守望翡翠;同样铁灰色的小桥,连着渠的这岸和那头。

早晨或是傍晚,渠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上下学的孩子,陪同的家长,上下班的人们,在渠道和桥上,穿来穿去,或没入小山,或没入街道。挑着担子的、骑着摩托车的、开着三轮车的或是小轿车的男人们,匆匆来去,开始一天的劳作或是收工回家。挎着篮子、提着口袋的女人们,忙着去超市、菜场买菜,或是赶着回家烧饭。遇有三轮车或是小轿车经过小桥,桥上的人便忙着快跑过桥,或是停下来侧身倚着栏杆;桥两头的人,也只有止住脚步,候着。

渠就近是一片棚户区。经常便见有人就着渠水刷牙漱口,有人担水灌溉菜苗,有人择菜洗菜,有人剖鱼洗鱼,有人清洗衣衫,还有人涮洗拖把……

桥的一头,渠道上,立着写有国家二级水源字样的标牌,蓝底白字,崭崭新新。

【枇杷】

这两三株枇杷树,一直都藏在这一排矮屋的转角,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能够引起我的注意,源于它的香气。那天,如往常一样帮儿子背着书包,牵着他的小手往山上的小径走去。突然,鼻子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甜蜜蜜,又香喷喷,在冬的薄雾里,尤显甘醇。

哪里来的花香?那样自然、醇厚,绝不是精美的香水可以比拟的。

一路嗅过去,这两三株枇杷树便映入眼帘。瘦弱的身躯从墙角的罅隙斜倚着探出身,灰蒙蒙的尘土停满枝头丫杈,即便迷蒙的雾气覆盖,叶片也没有被润去些许灰蒙,失了本真的苍翠。

就在这些瘦弱与灰蒙里,却孕育着一种惊喜,一种冬日里难得的惊喜——树叶丫杈间,变魔术般地挤满了一簇簇或绽开或待放的小精灵:有的还是花蕾,像怕冷的孩子,整个儿躲在棕黄色的毛茸茸的萼片的手心里,做着酣梦;有的好奇地睁开星星眼,从棕黄的毛茸茸的指缝里,观望着外面的新奇;有的已然是米白的小花,玲珑的五个花瓣簇拥着纤巧的数根花蕊,就像乡土的小姑娘在害羞地学跳《天鹅湖》。

香气,便从那儿而来。

而诸多花儿次第开放,总也开不完似的。

香气,便连绵不绝。冬都过去好多天了,香气热情依旧,不曾有些许减弱。

由着这香气,和香气的来源,倒牵出了一系列关于枇杷的记忆。

关于枇杷,儿时老听到一句俗语:栽秧吃枇杷,割谷又开花,说的便是它是一种秋花夏果甚至冬花夏果的水果。细究,家乡的枇杷以冬花夏果的老式品种居多。

老家的田边,就有一棵枇杷树,比我现今见到的要大许多,叶子青翠厚实,边缘呈锯齿状,背附一层似霜的黄茸毛。那时人小,对于它的花不曾观察,满心期待的只有它的果实。

阳历五月,红过樱桃,枇杷也就跟着黄了。果实小小的,以球形居多,也有少量形似琵琶的,单个独生,或是两个一对,或是三五个一伙。果皮黄得深,要比现今超市、水果摊卖的新式品种颜色亮,上面附有厚的茸毛,顶端有一个类似海星状的小凹,有时还残存着萎了许久的花儿。果肉很薄,里面有薄膜分隔包裹的三五颗褐色小核,有点像极小的野生栗子。剥去果皮,剔去果核,真正能入口的果肉部分少得可怜,但它的果肉细腻,味道甜中带着微酸,微酸中又透着浓厚的甜蜜,不像新式品种,吃到嘴里味同嚼蜡,寡淡没有回味。

剥过枇杷的手,都会染上一层黄,指甲就像涂了黄凤仙汁儿,手指则有些像熏过长久的烟。这些黄,往往要经历几日的洗涤,才会真正散去。

奶奶经常采摘枇杷叶作药。肺燥咳嗽了,顺手采来枇杷叶洗净尘土和茸毛,加了川贝熬水喝,可以清热平喘顺气止咳化痰,在缺少医药的乡下,这是农民常试的法子之一,也是行之有效的法子。据说,小小的枇杷叶还能生津止渴,劳作渴了又没有水或是其他瓜果,嚼它也是有效的。后来学了医,便了解了其实枇杷从树皮、叶、花到果肉和果核,都可以入药,且有不同功效,真乃全身都是宝。

奶奶说,枇杷性淡泊,不挤在春里开花,也不挤在秋里捧出果实,所以,用它来清热解暑气是再好不过的。由奶奶的话,我想,老式品种的枇杷比新式品种的味道要醇厚绵长,足够回味,也该是经历岁月和日月精华的浸染的缘故吧。

枇杷这样一种冬花夏果的水果,在水果家族里还真是少见。难怪宋祁有诗云:“有果实西蜀,作花凌早寒。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土都不可寄,味咀独长叹。”也难怪,它能在“海派四杰”之一的大画家吴昌硕笔下栩栩如生,风骨无限。

再看这两三株枇杷,树下,已是碎花一地,白里透着黄,只有香如故。

【菜园】

沿堤岸和小径,都是附近居民见缝插针垦出来的小菜园,有的还有方方正正的一大块,有的则真只是巴掌大一点儿,甚至只是一条窄得仅可放脚的小土坎,或是堆在路旁的成排的大大小小的盆儿、罐儿、桶儿。

这些,都被收拾得像模像样,无一例外地种着这个季节常见的菜蔬,小白菜、大白菜、香菜、菠菜、雪里蕻、萝卜、大蒜、香葱……应有尽有,也有的种了蚕豆和豌豆,都长出了胖乎乎的苗儿,估计不久就会开出紫的、粉的、蓝的、白的花儿来。

它们,用绿油油的身子,撑破了所在的小小田地。而田地的周边,是土黄的衰草的茬儿。田地的上空,是迷蒙青灰的寂静天。

打理这些菜园的,多是赋闲在家的老婆婆、老爷爷。常常见他们在园里扯杂草,松土,浇水,有时施点不晓得怎么积攒的粪水,老远就闻着臭,有时也把草、叶什么的收拢,覆上土壤自制火粪,青青的烟便飘上空中,与青灰的天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天哪是烟。

他们把对生活的激情和渴盼,还有不可言说的精神寄托,都一丝不苟地种在了土壤里,又揉和到了收获里。土地,无论何时,都该是我们最亲近的自然馈赠。

只是,经济不景气的冲击和困扰,城里的人把寸土都当成了宝,而乡下,多的是涌进城捞金的农人扔下的土地,只种了衰草,收了草籽和乡愁。

【落叶】

经过曲折的小径,总会经过这一处水泥的平坦路面,还有紧跟着的百来步台阶。

路两旁,全是白杨树和樟树。白杨穷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樟树则是穿上了浅绿、深绿、鹅黄、橘红、铁锈红交织的杂色外衣。树下,是低矮的修剪整齐的小灌木。灌木头上、身下,躺着浅棕色、深褐色的心形叶片,都是白杨树献给冬的礼物,层层叠叠,铺呈开去,有的尚且完整,有的曾被脚步踩散,有的则在雨水的浸泡下有了腐烂的气息。

路面,不再存有落叶,却时有黑漆漆的圆溜溜的樟树籽,踩上去吱的一声,留下一小团黑的污迹,一个生命,没了。也有的被脚尖碰上,骨碌碌顺着地势滚出老远,还要转悠几个圈儿,方才停下来,却被急驰而过的车碾过,拖出浅浅的黑线,听不到它的呻吟,一个生命,又没了。

路面,随处可见黑的污迹,便随处可见消逝的生命。

台阶的两旁是一小片树林,除了常绿的冬青和樟树,多的是法国梧桐和本地泡桐、水桐。很少有人打扫,便积满了落叶,有法国梧桐的掌状叶片,也有泡桐的心形卵状叶片,还有水桐的长卵形叶片。咖啡色的,死绿的,墨绿的,板栗色的,各种叶片堆积一起。叶片里,时有隐藏着的樟树籽,也有泡桐的卵形果实,或是水桐的球状果实。在脚板的踩踏碾压下,所有,喑哑作歌,零落成尘,而踏上去的刹那,只有厚实软绵。

光秃或者几近光秃的泡桐和水桐树旁,是冬青和樟树,和春、夏时一样,郁郁葱葱。

【飞鸟】

差不多每次下午回来,在爬坡的那会儿,总能见到飞鸟的影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群鸽子,大约有二三十只,一色的灰羽。

因为每次经过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见着时它们做的事,也几乎差不多的程序。总是一起,逆时针方向飞翔,又总局限在那一块天空。一圈,一圈,又一圈,动作整齐划一,该拍翅的时候一齐拍翅,该滑翔的时候一齐滑翔,该转身回旋的时候一齐转身回旋,干净利落,跟受了训一般。

有太阳的时候,天空白得惨淡,透着些许水蓝,它们回旋时的身子便闪着银光,在天空这浩瀚的大海里,泛起粼粼的波浪。没太阳的时候,天空铅灰阴沉,透着说不出的闷,它们依然转圈儿,依然灵动,只有身子不再发光。

没有数过,感觉它们每次转的圈数都差不多。但有观察,它们从来都是逆时针转,没有更改过方向,眼睛看到的,一次也没有。

转了那些圈之后,它们像得了命令似的,一齐落到就近的电线杆上歇息。默不作声,电线是线谱,它们就是音符,只不过是静止的音符。等我和儿子爬到小山的深处,音符也没见流动。

倒是一群麻雀,叽叽喳喳、杂乱无章地划过,从冬的寂聊天空,又停在潦倒的白杨枝头。

【院落】

这处院落,本想单独为景成篇,却在此时从心头悄无声息地流淌出来,还是觉着静谧贴心。

送儿子打球,或是去亲戚家,选择步行的话,便要经过此处院落。

它是部队的干休所。清一色的四层旧楼房,该有上十栋吧,外墙还贴着带绿色小方块的马赛克,防盗网也是老式的铁条子框。中间一条大路,楼房分左右排开,楼间间距都是相同,整体看起来威严古板,跟部队排的方阵一样。

因为是旧楼,便没有了讲究,一楼住户多搭了简易的棚子,方便雨雪天坐了聊天,或是做事、看景。棚子下面,有的摆着桌椅,有的砌了洗衣池,有的堆着杂七杂八不要了又舍不得丢弃的物件,也有的码着好几捆芝麻杆,顺着墙根儿一字排开,还有的摆着一些大盆小罐,种着花儿,栽着葱蒜苗儿。

大路两旁,全是高大葱郁的樟树,光看树身,也该是有些年头了。路面上,散落着黑的圆的樟树籽,也散乱着黑的污迹。每栋楼房的靠路的这面墙,新近换贴了青的仿大理石的大瓷砖,整了统一规格的宣传栏框,社区贴上了花花绿绿的宣传画报。

路的左旁,有一个大操场,单双杠、篮球架什么的,都还在,只是锈迹斑斑地,立在枯黄的齐膝的杂草里,荒芜了一段段心事。操场一侧的红砖墙,悬挂着一缕缕枯藤,几片败叶在风里,哗哗作响。偶有砖缝里挤出几片蕨类的叶子,还是绿的,反倒映衬了周边的衰败和颓唐。

在院落里居住的,是部队离退休的干部,或白发苍苍,或老态龙钟,或步履蹒跚,尽管如此,步子从不慌张,神态还是久经沙场和岁月后的从容与淡定,就像一条流了千年的小河,光是看着,就让人舒心、慰贴。

最喜欢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走路的样子。或夫妻俩个手牵着手;或一个搀着另一个的胳膊;或一个人独行,一手柱拐杖一手有节奏地摆动;或胳膊上挎着竹篮子,篮子里稀稀拉拉地放着菜蔬水果。有时,前面还跑着一条狗,边撒着欢儿,边回头张望着主人。见过的狗儿中,有一只壮实的哈士奇,黑白相间的毛色,高贵典雅,又总让我想起《狼图腾》里的苍狼,尽管没有一点狼的野性。

也喜欢不动声色地看他们围在一起下象棋,或是打纸牌,或是摆龙门阵,或是唱小曲儿。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那个满头银发的老爷子,就着阳光,在大樟树下给别的老头儿剃头,一把锃亮光滑的剃头刀,一双虬筋满布的手,三下两下,就出色地完成了一幅作品。

运气更好的时候,能欣赏到几个老爷子自创形式的弓弦乐音乐会。演播厅就在操场旁的大樟树下,几个人坐着板凳儿,围成一个圈儿,有拉二胡的,有拉板胡的,有拉大提琴的,其中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老爷子,竟然还拉着马头琴,想必是蒙古汉子离退休后留了下来吧。这些乐器集在一起,中国的,西洋的,戏剧的,民族的,真不知是什么味儿,也不知什么样的乐曲才适合才能囊括。他们偏偏做到了,而且是那样如痴如醉。儿子曾说拉的好像是改编了的《岁月无声》,不得而知,只是觉着那些音乐如歌如泣,质朴里带着动听,又带着岁月沉淀的质感,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看来,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是快乐,是恬淡,是幸福。

与院落相隔不远的学校和街道,学生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约会、恋爱,男人们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聚会、喝酒,女人们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淘宝、狂购。

玛雅人的预言,3D版的《二0一二》的卷土重来,点燃了一场狂乱的大火。

而院落,静静地偏隅一角,好似被时光遗忘,只坚持用自己的步伐和节奏,吟唱着一首首让人静心、安心的歌。

在冬的日子里,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旁的人。

冬日泡澡

文/殷志军

萧杀阴冷刺骨天,自然想起了暖暖的澡堂子。现在大众的澡堂越来越少,长桥社区,有澡堂在罗香路东边的联华超市楼上建起,门票15元,搓背15元,30元就能让您暖意融融,神清气爽。

双休日,带着儿子去沐浴,二人入得大池,透过氤氲的水汽,看着泡着热水满脸红扑扑的儿子的小脸,我的思绪一下游走于三十五年前的情景。

那是爸爸带我经常去的一家大众澡堂。记得当时江苏路上有家叫“五龙池”的浴室,门口是雄姿勃发的五条腾龙,掀起厚实的蓝棉布门帘,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师傅几位,里面请!”扬州师傅的招呼声和扬州小曲一样婉约动人。师傅把你引到座位躺椅前,拿得号码钥匙牌套在手腕上,你即可宽衣解带,准备沐浴。厚重肥大的呢大衣、滑雪衫塞不进躺椅下端的箱子,别急,但见那耳根夹着香烟的澡堂师傅手持一把笔挺的木叉,铁质U字型的丫叉头已被磨得发亮。他熟练地将你递上的外套叉起,猛地“蹭”地一下,举头望去,一团衣服不偏不倚已被稳当地、位置绝对正中地插入并悬空吊起。紧接着“噔”地一声,木叉底部落地出声,师傅满脸微笑,那副得意的神情好似为自己的技艺喝彩。

浑身冰冷,且不能直接全身入池,要拿条毛巾,慢慢舀点池中热水“蜻蜓点水”般泼洒一番,待到适应温差,再慢慢浸入池中,双脚,没膝,下半身,上半身,直至全身。试想,室外寒风刺骨,池中温暖如春,个中滋味别提多美了!你瞧,对面老大爷紧闭双眼,怡然自得,神情好似回忆年轻时代的“小芳”。那端大池边缘躺着“昏昏欲睡”的客人,一看便是泡了一会儿澡的在旁稍加休憩,西侧几个小孩拍打池中热水,有时干脆将小身子沉将下去,游起泳来;东侧两位外乡人,一个在池边端坐,一个淹没半身在水池里,互为搓背,可能是不经常洗澡的原因,总能看见搓成“黑色长长米线”的“老坑”……我的爸爸可没闲着,不紧不慢为我擦洗着全身,我笼罩在浓浓的父爱中。

出得大池,一番冲淋后,朝休息区迈进,浴池门口师傅拉起不锈钢蒸箱,送出两条热气腾腾的毛巾,全身一番擦干,真爽!接着用条形浴巾在腰间一围,上面用干的短毛巾一披,舒舒服服地闭目静静躺着,此时不知哪里已传出了阵阵鼾声来……

爸爸告诉我,在他小时候,澡堂还提供水果、各色小点供客人享用,现在只能自带苹果,桔子了。我掰开桔子,一边看着被水浸泡发白起皱的小手,一边用手顽皮地将桔子皮挤汁射向爸爸,并做了个鬼脸,开心地笑了起来。

澡堂休闲区是绝对放松的场所,有聊山海经的;有听半导体收音机的;有玩纸牌的;更有请扬州师傅捶背、扦脚的……有的客人“吞云吐雾”同时,总会递上香烟,澡堂师傅也往往会夹在耳边,随即“以礼相待”,回赠几条热腾腾的毛巾给客人擦拭。当然,有时他们也会用数次递“热毛巾”做逐客令,催促客人可以买单了。“爸爸!快点呀!”儿子的催促声把我的思绪骤然拉了回来,原来我早已帮儿子搓完了背,小家伙急着要冲淋去了。

冬日泡澡,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在泡澡中,筋骨舒展,神经松弛,泡掉世俗、污垢,泡出自信、好身材,不仅促进了新陈代谢,而且处处显现一种特有的澡堂文化。冬日泡澡,让我彻身洁净温暖的同时,心田也变得纯净和暖起来。

冬日里的春意

文/石兵

冬日清冷,万物凋零,大街上路遇的行人也大多是面目肃然、行色匆匆,如此景物映入眼帘,更让这凛凛冬日平添了一份寒意。只是,冬日深处总还有一些属于春天的角落,那些冬天里的春天,宛如阳光消融的白雪,超脱了冰冻的世界,直抵心灵的深处。

校园门前,有位赠饮茶水的中年女人,冬日里,她沏的茶热气腾腾,给那些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免费品尝。家长们在茶水摊前驻足,品茶闲聊时,似乎将寒冷抛在了身后。放学后,也常常有孩子将茶水摊围住,女人也会将茶小心翼翼地盛放在小小的茶杯里,递给孩子们。

我问过中年女人,为什么要摆这样一个茶水摊,茶叶是自己买的吗?女人笑笑说,茶叶是家乡产的,亲戚常常寄来。她的孩子就在这所学校里上学,有时会带些茶水去学校喝,很多同学都说这茶好喝,孩子就想起了妈妈从小对她说的话,好东西要分享。中年女人笑说,我不上班,每天就在家做做饭,孩子这么一说,我就准备每天忙完家务,带些茶具到校门口摆个摊,好东西要分享嘛。

中年女人说话时,一阵寒风吹过,但我感了一阵暖意,似乎这凛冽的寒风也变得温暖起来。

家附近的公园里有位清洁工,岁数很大了,别的清洁工都在清晨打扫卫生,只有他总是在夜晚工作。冬日的夜,气温很低,公园里人也不多,但我晚上加班回家路过公园时,都会见到他。

见得次数多了,我忍不住问他:“您怎么这么晚了还打扫卫生啊?”大爷笑着说:“我怕早上打扫影响来公园的游客心情,我仔细观察过,冬天的早晨来公园锻炼的人特别多。本来天就冷,早上一来就看到没有清理掉的垃圾,心情能好吗?这就是我晚上干活的原因。”大爷的话让我的心头涌动起一股暖意,大爷能想到如此细微之处,并尽一己之力将美好的事物毫无保留地呈现给素不相识的人。

其实,校门前摆茶水摊的中年女人和公园里的清洁工老大爷都是极平凡的普通人,但平淡的生活正因为有了他们而变得美好无比。谁说冬天只有寒冷?谁说冬天距离春天非常遥远?其实,冬日里的春天就存在于每个用真诚和善良温暖世界的人心中,就藏在每个用心去面对世界和他人的平凡人心中。

冬日可爱

文/秦延安

水一瘦,山就寒意顿生;天一冷,太阳就显得金贵起来。冬日就在你愿意不愿意的时空轮回中来了。作为一年之中的收官者,冬天以其凛冽的寒冷,凌驾于春夏秋三季之上,让山寒水冷,水落石出;让草木凋零,虫鸟静寂;让谷物入仓,大地沉寂,应该是让人钦佩和仰慕的,但我却并不怎么喜欢,而对于入寒之前的那些时日却分外钟情,并称之为冬日。

小雪之前,天还没有彻底冷下来,大地的余温也没有散尽,天气晴朗得像晚秋一样。太阳一上屋檐,鸟雀便又鸣叫,老人和小孩就又去门外的向阳处谈天说地了。天空是纯净而又璀璨的瓦蓝,日光洋溢得就像一瓶蜂蜜,引诱得你在房间里怎么也坐不住,总想出去走一走。室外的阳光亮而不灼,就连空气都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和屋子的阴冷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总想晒一晒。沐浴在阳光中,身体连着骨子都变得酥软起来,就如早春解冻的土地般松软,又像沐浴花海般沉醉。这样的阳光落在草木上,草木就变得五彩缤纷,干枯的已经腐朽,枯竭的已经飘落,鲜红的似要滴血,金黄的就要燃烧,而四季常绿的便成了墨绿。色彩的丰富让冬日充满了情趣,浪漫之极。

这种浪漫在乡野里,便有了另一种意境。秋收之后的田野坦诚肺腑地将自己的身躯裸露无遗,柿子树脱得也只剩下一个个红彤彤的柿子,金黄的玉米攀上院中的树杈,鲜红的辣椒挂满了檐墙,偶有几块田地还没有拔掉的棉花秆或是遗落的玉米秆,也尽显生命消尽的枯竭。虽然整个田野已是萧瑟之态,但冬小麦已经露头,让荒凉的大地萌发出一丝生命的希望。虽然这种色彩相对于整个天地的萧条来说,毫不起眼,但作为生命的延续,敢与严寒相抗,便足以让人骄傲。

阳光还没有落尽,寒气已经开始游走。这种按捺不住的性格,让天色迅速暗下来,夜快速拉起幕帘。星星还是那个星星,却愈发得高远;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却愈发得清冷。那些入骨的寒意,尽显阴翳之气。村庄里偶有晚归之人,便会惊起声声狗吠,直到脚步声远去。《诗经·小雅·四月》中说“冬日烈烈,飘风发发”,冬日的夜尽显寒冷与漫长。天寒地冻,风如刀割,人们蜷缩在家里,或围炉取暖,或饮酒作乐,或看电视交谈,尽是欢欣。冬日,让更多的人,情愿守在家里陪伴家人。

虽然真正的冬天还没有来临,但早晚如坐过山车似的气温差异,让我却真实地感受到冬日的温度。早上还是毛衣毛裤,中午却是衬衣薄衫,夜晚却需炉火慰藉,一天的乱穿衣让我感觉冬日如顽皮的小孩,脑海里不仅冒出“冬日可爱”。冬日可爱,与人便是一种温暖。春秋时期,集军政大权于一身的晋国卿大夫赵盾,派遣政敌贾季对酆舒进行国事访问。酆舒问于贾季曰:“赵衰、赵盾孰贤?”对曰:“赵衰,冬日之日也。赵盾,夏日之日也。”这是《左传·文公七年》里对赵盾和他的父亲赵衰的评价。虽然同为晋国功臣,但是,父子二人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一个态度和蔼,好比冬天的太阳,令人可爱;一个比较严厉,好比夏天的太阳,令人可畏。“冬日可爱”的成语由此产生。做人,虽然严格要求,但却不失温和慈爱,让人感到温暖、亲切,愿意接近,这样的比喻与冬日简直是恰如其分的配对。

我喜欢冬日的可爱,更喜欢成为这样的人。

晒太阳

文/卢兆盛

晒太阳,其实就是向太阳取暖。一年四季中,不消说,夏天,人们是怕晒,躲太阳;只有寒冷而漫长的冬天,太阳露脸最少,最为珍贵,若能时不时晒一阵,那将是非常奢侈的享受了;而乍暖还寒的初春与凉意渐深的晚秋,有太阳晒,自然也是极美的事情。

不过,或许是冬季夜长昼短的缘故,太阳似乎比其他季节更早落山,而一天中太阳最温暖的时段,也就是正午后的那一两个时辰。

晴好的冬日,在乡下老家,午饭后,村头或是巷尾,只要是向阳和避风的地方,总可以看到这样一些晒太阳的“镜头”或“画面”:大多是老人,或独自一人,或三五成堆,坐在太阳下,有的眯着眼睛打瞌睡,有的逗弄着怀抱里的小孙儿,有的东扯西拉聊着天……边上可能活跃着一群走走停停觅着食的鸡,抑或卧着一只懒洋洋的狗或猫——它们也在晒太阳哩。阳光安静,村庄安静,令人不禁想到岁月静好,时光悠然。毕竟是冬闲,经年累月总闲不住的庄稼人,一年忙到头,得空晒晒冬天的太阳恐怕就是最好的休整了。

自然,冬天的太阳也并非想晒就可以晒得到的。就算有太阳,还得有空闲,所以对于读书的人和上班的人来说,能够享受冬日暖阳的爱抚,实在是老天赠予的不可多得的“厚遇”了。

记得30多年前读大学时,冬日的周末,只要是晴天,太阳又很好,校园里,凡是阳光普照之处,都可以看到晒太阳的青春学子们。他们在阳光的沐浴下,闲坐、闲谈、看书、锻炼……也有不少人或单独或相约几个玩得好的同学,肩挎一个黄书包,或双手空空、什么都不带,走出校园,走到学校近旁的郊野,晒太阳,同时,也晒心事,晒友情……我呢,最喜自己一个人到田野,暖暖冬阳下,或哼着歌曲《垄上行》徜徉于曲曲弯弯的田埂,或随便躺在一角茅草枯黄的田头,或斜靠在一座金黄的草垛下……看书,看累了,就把书扔在一边,抬眼看秋收后空旷而寂静的田畴,仰头望高远蔚蓝天空上悠悠飘动的白云……而心绪,也常常不知不觉地紧随着“乡愁”这只看不见的“鸟”,一路穿山越水,飞回到了数百里外那个美丽的小山村,飞回到朝思暮想的亲人身边……

后来,大学毕业进了城,在城里安了家。所幸乔迁数次,居所几易,房子都是坐北朝南,且都还有一个或大或小向南的阳台。这就给我在漫长冬日里晒太阳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于在晴好的冬日午后,搬一张椅子,捧一本书,安静地坐在阳台上。那暖烘烘的阳光晒出的淡淡书香,让我着迷,令我陶醉。困了,就眯一会儿;醒来,就又接着看……如果碰上一个好晴天,而自己恰好不空或外出,我会为失去一次晒太阳的机会而感到遗憾甚而郁闷。

在工作、生活快节奏的当下,冬日里晒太阳,看似很寻常,实则不太容易。我们不妨放慢一下总是匆匆行进的步伐,在某一个冬阳和煦的日子里,停下来,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晒一晒太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