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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谁风露立中宵

作者: 林汐儿2011/01/26优美散文

走出左岸咖啡已是午夜时分,天空还在飘着雪花,路面的积雪已结成冰,脚踩上去已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城市像是刚刚擦去雨水的玻璃,带着些许的湿润与迷离。是爱着这座城市的吧,在某一刻,忽然感觉她是如此的完美,一种静如处子的美。可是此刻的我怎么也无法平静,想起刚才见到薇的情景,她再不是以前的薇,那张被高科技整的面目全非的脸,再不是两年前在婚礼上我看到的那个美丽的新娘,还有她坚守了十几年的爱情与顷刻瓦解婚姻 ,心就生生地痛起来 。

薇是我12岁开始就在一起的儿时朋友,那时我们常常在彼此的小房间留宿,两个小女孩挤在黑暗中说的话,现在想起来,非常的模糊,却又清晰。就像某个清晨忽然的栀子花香从凛冽的寒风中散发出来,过了10年以后,这样的气息已经涣散至尽。我们曾经热烈而盲目的讨论过的爱情,变成记忆中流泻到窗前的淡淡的月光,其实,永远都无法触摸。我们幻想着那个未出现的白马王子,虚拟一场浪漫的爱情。

意念中,年少时的爱情,是雨后走过樱花树时,突然在风中飘洒下来的雨水和花瓣,而那个俊朗的男孩就在街的转角处向我投来最明亮的笑容。眼泪和甜蜜,诺言和疼痛,心动和失望,纠缠交织。像柔软的手指,扶搓着洁白的理想,无声无息地在上面留下许多痕迹。起初,那些痕迹是洁白的,但是在时光深处,再俯首观望,发现他们的颜色变成了颓败的暗黄。终于有了答案,这样的答案是在疑虑和犹豫中,被缓慢而不容迟疑地放在了手里。

薇和鹏相爱的时候是在冬天,那一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长安大学的校园是一片洁白的世界,雪地里多了一双相依的脚印,遇见鹏,薇的生活变得温暖而甜蜜。大学四年日子,不管是寒风雨露,每晚鹏都要骑着单车坚持送薇回家。大学毕业时,鹏为了薇放弃了条件很好的工作,留在了这座城市开了一家公司,创业的艰辛更加牢固了他们的爱情。去年的冬天是他们相爱的10年,薇终于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婚礼上的薇穿着鲜红的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美丽又端庄。满脸满心的都溢着幸福。我想,我们真的是不再花样年华,不再是那两个穿着棉布裙,扎着马尾辫,挤在小床上笑闹不停的小女孩。

可是幸福的时光总是那么的易逝,像是瞬间绽放的烟花,消逝得终究无迹可寻。

像是落入俗套的电影情节。鹏像所有发达起来的男人一样,美女,香车,夜店…一个也不能少,最终抛弃了相爱相依,与他走过人生风雨的薇。现在的薇彻底的崩溃,她每天都在痴痴地等他,逢了下雪天,她和鹏的那些记忆开始复活,无情地啃噬着她本已碎了的心。于是,在每个寒风凛冽的夜,她拨开雪花中的清冷与迷雾,寻他,寻找那份不再属于她的温暖。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是的,今夜已非昨夜,昨夜的星辰,是记录着下吹箫的浪漫故事,而今夜的星辰,却只有陪伴自己的伤心,一任夜夜的冷露打湿了自己的衣裳,打湿了自己的心。而这种等待的尽头却只能是一片虚无,他不爱你了,他已是别人的依靠,你不必为再为他改变什么,一个人的孤独好过两个人的荒岛。爱情这词太抽象,爱如捕风,难道你要去捕一场离散的风吗。

繁花落尽,如梦无痕,我们终究好要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