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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梅,一片海

作者: 张怀存2012/05/05散文随笔

雨不时飘打进来。风把画案的书吹的哗啦啦响。《Prince boohoo and little smuts》,一页一页翻过去又翻回来。深蓝色的封面上两个小人儿在忽明忽暗的在月光中追逐。记忆沿着笔端走来,迅速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此时,只有风和雨,静静分享我的文字。

画案上那点点红梅像你的眼睛,冲动划破画室的宁静,笔头落下处,我能感知自己怦怦跳动的心。想起小时候写的诗:《答友人》:“是我在跋涉的旅途中\把心寄托在幽谷\经年后长成一颗雪莲\从此冰清玉洁\是我在羞涩的目光里\滑过青春的边缘\把鲜亮的风景\挂于湿漉漉的记忆\是我赤足走在沙滩上\对着七彩的贝壳\小心翼翼摆弄\怯怯地不敢收藏\有多少日子就有多少心情\有多少心情就有多少故事\是我把美丽的心情\安放在动人的故事之外\当雨淋湿记忆\当风吹黄季节\那唯一款款走在童话里的\一定是我” 你让这个诗意的雨夜长出了一地的温暖。

打开墨砚,把你微笑的眼神,泼洒在纸上,这些像清水般的友谊可以将雨夜照亮。你就是我心中那朵最冷傲的梅,凌寒傲霜,斗冰欺雪。你剔透般的笑容里,处处发散着温暖。是谁铸就了毛笔的长剑?是什么给予了它光芒?又是什么让我的长剑舞出这一地的红色。让我们两心相遇。我要把雨夜涂成闪烁的星空,让星光将画室彻底之照亮。

红梅就在我的画案上燃烧,就让我的诗画燃烧吧。

推开窗,小雨蜂涌而入。思念,沿着笔端在宣纸上舞蹈,荷与梅堆积而成的心事,在宣纸上走来走去,紧紧相拥,雅静而热烈。你有孤傲的风骨,我依然决定画一棵血色的梅花。循着树的脉络,把根找到,那是比树枝更鲜红的颜色。花,没有了俏丽,多了点刻骨的腥,一段掩藏的记忆醒了过来。

安静的画室,倾听小雨落地的声音,让灵魂一路狂奔,若有似无地寻觅那些不知所踪的过往。城市的喧嚣,生命的沉沦,一切被羽化成了最初的模样,混着青苹果的味道连同我追逐的梦穿行在英伦。我似是听到气流交错,来自童话天籁般的呼吸慢慢坠落,落了画室一地。

“雨大了起来,卷走了我的疲惫。青春,把我的衣裳褪去,彻底的裸露,将灵魂一片一片的剥落。然后,去拼凑一个完整的自己。”每个人都有一个潜藏的世界,有时生活在一个世界,真实的自己又在另一个世界。我将浓墨泼洒在纸,加上淡墨,化开去的水墨就是我眩晕的思想,狂妄已逃离我的身体,画案上,一树梅、一片海、一座房子……

“这温柔的世界伸手可触,我们在土地的深处放牧自己的人生。虽见不到起舞的苏格拉底,但信念依旧微笑着,站在岁月的窗口,洞穿黑洞,去听星的种子发芽、风的草叶拔节……于是,我的生命仿佛深刻了许多。”画面复活了,起舞,唱歌,被记录,被珍藏,生命在燃烧。

“怀旧,就象触摸带刺的玫瑰,痛,却很满足。有些歌适合一个人在静静的夜里听,干净略带苍凉的声音,铺设出来的世界,敲击心灵留下的痛痛到骨子里。雨下了那么多日,它没有弄湿我,是我心底在雨季,我自己弄湿了自己。”凄美的歌词。爱与痛,悲与喜,信念与执着在画室里无限延伸……

仿佛整个城市背后是巨大画面,一双清醒的眼睛凝视着世界的安静与我内心的喧嚣。疯狂泼墨。我的世界简单、纯净,却也纷繁和充满变数,同时还延伸着无穷的力量与希望。简单的宣纸,热烈的色彩这是我内心最真的情感。画上的梅,感性中透着硬朗的风骨,透彻而自然。或轻灵脱俗,或厚重向上,无不清晰地彰显着我的思念。

狂野又安静的春天缓缓拉开了帷幕,生命的气息扑面而来,梅的瞳孔里涌动着无尽的诉说,等待着被安静地阅读。一切都在我的画案上绽放开来。满树的红梅是相思,一地的花瓣是坚守。今夜,心事在画室静静的舒展,心,在悄然盛开的花瓣上。一种至美和与生俱来的疼痛在我的血管里延伸。

第一次见你时,眼前就幻映着一枝清痩的梅,就那么悄悄地矗立在庭院的一角,落满皑皑雪花。淡淡的清香和冷傲从远处飘来,夹着你眼角眉间那不经意的微笑。那一刻,我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