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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乡土情

作者: 一凡2012/04/22散文随笔

时节当春下,

好雨至农家。

侧听蓑笠翁,

头顶谷粒响。

今日谷雨,偶作小诗,叙一段乡土闲情、往思遐想。知青时,对于二十四个节气,听过不少老农说的谚语,可惜基本忘了,唯有谷雨,稍有些记得。

此时江南,清明过后就是一段最繁生的时光,春雨绵绵不大不小,阳光阑珊不温不火,适合谷类作物的下种催苗,农事跟着节气的脚印,渐渐繁忙。

诗人笔下的春雨,在农家的心里是那样的另一番景象,他们才不去领略苏东坡雨西湖的柔美,戴望舒雨巷中的温婉,在我的记忆里,更留着一份农家人对于春雨的那份许盼甚至感恩。思想起当年插队的情境,宛若回到杜牧笔下雨纷纷的杏花村,时闻牧笛声声,老牛嗷嗷。

正是做秧田的时节,曾听老农讲:“清明谷落田,谷雨变苗田。”这大约是江南早稻播种育秧的大致时间表。可见秧田必须是在清明前做好的。正月十五闹过元宵,就是大忙的春耕开始,老农总是在春分过后,选择几块肥沃的耕田,做好秧田培育稻苗。

虽不再倒春寒,但偶尔也是有很冷的早晨,还斜风细雨着,田里竟结着一层薄冰,老农身穿蓑衣头戴笠帽,赤脚站在田里,笑着说,脚火辣辣的发麻。

田里活其实很有技术性,老农如果按现时的技师系列,当评个高级农技师。做秧田要经过犁、耙、耖数道工序,老农手脚娴熟。几天功夫,秧田做好了。一畦一畦整整齐齐的,土质细腻如膏,再撒上一层草木灰,便播下稻种。

此后,田头的一角,总有着一位漂亮的农家姑娘。每天她拿一把小竹椅子坐在这田埂上,头顶大油布伞,时不时地抓一下牵引着的绳子,拉动立在秧田四角边上的稻草人,还时常拍打响竹片儿,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惊飞一群偷吃种谷的麻雀。

姑娘在守护着种子,守候着丰收。一年的收成,农家的期盼,就全从这一粒种子开始了。

春雨淅淅沥沥断断续续地下,从清明时节一直下到谷雨,直至暮春。好长的春雨日子里,城里人开始烦了,可农家人喜欢。春雨贵如油,有了这细雨的润泽,和熙的阳光,秧苗很快长出新芽,毛绒绒的一片绿色,再长到约一尺长,立夏前后开秧门,便插秧种田。

一粒谷子和一滴雨水,默契的相遇,是造物之神的恩赐,神农氏创造的谷和雨的神话。节气与农事,天人合一的自然吻合,数千年农耕文明的延续,人类得以生生不息。世世代代的农家人,活出在自己手里,收成还靠老天垂情。

老农于是说:“谷雨谷雨,百谷雨生。”在老农看来,这绵绵春雨,分明是颗颗谷粒,滴滴答答滚落下来,落在了心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