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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手风琴的对话

作者: 三峡刘星2011/03/18散文随笔

每个人都有一件最心爱的乐器。而我只有一件乐器,既不是竹笛,更非钢琴,既非小提琴也不是唢呐,而是这一部小小的手风琴。

第一次熟悉这乐器还是青春勃发的年代。不远也不近,仿佛就在昨天。

手风琴的历史也很短,可是他的源头居然和我们的叫做“笙”的器乐有直接的关联,而当我们用生命的气息发出原始的歌声的时候,很难想象这个经过改良的乐器会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受。轻轻用劲拉动折叠的风箱,所有的情绪便会在我手指的跳跃下,抒发我洋溢的乐章。而这不是我偏爱的理由,从本质上讲,即使没有任何的气流,我们同样可以用各种音乐的方式,让所有的情绪获得自由自在的释放。尽管手风琴便于携带,可是背负我的手风琴,这部陈旧的手风琴去到我希望抵达的地方。这个地方正是我的一个最美妙的希望,尽管这种机会不多。

手风琴不像钢琴那样的大气、雄浑、激越和悠长。我的这部手风琴却只能是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一些人人都会唱的一些小调——这些平凡、单纯、熟悉的小曲从我的键盘上散发出来,总是我心情至极的时候:极度的昂奋和过度的悲哀。

为什么我总是喜欢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中使用被岁月染上阴影乃至有些变调的乐器呢?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春月的黄昏,借着明亮的月光,我背上我心爱的手风琴,走进空旷的院坝。这是一个空寂的操场上,两颗高大的桂花树和几只准备晚餐的小鸟成为我的听众。此刻已经是黄昏在燃烧最后的余烬,山的剪影正路出锋利的刀刃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郊外的山谷林间小道上散步,而静静垂钓的钓鱼者正在收获丰厚的收获,我漫不经心的拉起我心爱的手风琴。

不成旋律的声音,好像和周遭的精致不协调,注意,这仅仅是开初,因为不听使唤的手指总是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摸索我失去的位置。我不擅场歌唱,但是我却习惯用我理解的音符派遣、组合我的情绪。也许平凡、单调、粗笨的是我的旋律。所以,最好是在无人的空寂的地方,让这也许是噪音的音乐成为我的一种方式,也就是和两个挚友的对话:一个挚友是自己的心灵,一个则是寂寥的空谷。

笨拙的手风琴和灵巧的手(不好意思,感谢上苍。我的手指关节很长,挽起“兰花指”的形状比起女人的手更青葱一般,在网络时代这只手便派上大用场,所以更多的时候是抚摸电脑的键盘了),折叠的风箱和珍藏的情绪,总是任由手风琴的歌声传递极度的情绪:高昂的旗帜在心头飘扬,悲戚的乌云在心谷回荡,抒情的田野飘荡心田的自由,而重复反复的节拍,让所有的歌词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奈。

当手风琴展开那些折叠的风页的时候,我总想高歌一曲。是的,键盘和着心的节拍高低起伏,一层层仿佛卷起的大海的巨浪,或者一阵阵掠过的松涛的风浪,粼粼的波光在青春的脸上荡漾,阵丝丝的心雨滋润在早春二月的远方……

大海开始和礁石对唱了,我仿佛看见飓风和海啸的画面,一切都是那样的暴戾、鲁莽、充满了力量,像天的末日;曲调一转,我更愿意倾听山涧开始和小鸟配乐的音乐,犹如春水在幽谷里流淌,小鸟在刚刚绽放的枝头婉转,然后,夜晚来临,我更是静静的回味《春江花月夜》的那种宁静之中不宁静的心绪。

我不是音乐家,也不是器乐演奏家,唯一值得我自豪的是我的家族出了一个女高音音乐家刘淑芳。我的演奏是那种不入流的水准,没有师傅,自学而已。不过我还在跃跃欲试,期待退休之后“院坝乐队”去当一名自娱自乐的器乐手。如今我的曲谱总是和民歌有关,而民歌又总是和爱情关联。当然爱情成为音乐的主旋律,这正是音乐和爱情最大的结合点。是的,爱情在歌声里诞生瑰丽神往的童话了,心声唱出了翅膀,这翅膀在理想的天堂般的世界传扬。尽管爱情的歌从来不缺少歌唱者,可是演唱的伤心曲调总是满含着失落的期待和美好的凄凉。此刻,所有的歌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人在唱,唱给什么人!

在这些普通的重复的间或按错键盘发出的不协和音都是一种快乐。简单的快乐,总是不经意的出现,仿佛是应正我的灵感,这虚无缥缈,又几乎唾手可得的,在我抚摸的下自然的流泻。我们从来不缺乏创造和发泄的元素,我们只是缺少足够我们施展的这样的舞台。

我找到了给自己的借口,像抚摸少女的手,游走在涌现情感沸腾的触点,又像摩挲母亲的手,再一次感受生命的本源,更如怜爱儿童的胖嘟嘟的手,在轻轻的触摸里传递生命的那种自然。

心花怒放的手风琴啊,得心应手的手风琴哦……在手风琴悠扬的歌声里,我的心纵横在山谷与草原,河流和大海,田野和天穹,历史和现实……

在这个春夜的月光下,我的陶醉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