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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不尽尘埃寂年

作者: 终离落2013/04/01短篇小说

我将对他的痴,对他的怨,融入浓墨中去,一笔一画,勾勒出遗失的记忆,只是,尘埃落定后,终留下难圆的结局…

<>题记

<>壹

我是离落,一户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儿,从小在外人的眼里,我就是一个乖巧的小女娃,不违背母亲和父亲的意见,不随意出去和伙伴戏耍。可是谁也不知道,我的童年,被染上了一层叫做悲伤的情绪。

我没有朋友,也不敢结交朋友,每每有伙伴邀约我的时候,我总会淡漠的拒绝,而后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傻傻的发呆。我不敢告诉他们,其实我很愿意和他们玩耍,只是怕,家里人对我的苛责。因为,在家里人的眼里,他们都是坏孩子。

何谓好孩子?何谓坏孩子?我不想去探究,我只知道,我的童年,缺乏自由,缺乏伙伴,缺乏快乐。

这样看似逆来顺受的成长中,我渐渐的失去了温和的脾性,我开始叛逆,开始反抗。

而如今的我,年满十八,不想被束缚在家人的捆绑之下,毅然决然的,我选择了漂泊。

<>贰

漂泊的日子并不如人意,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度让我沉浸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

所庆幸的是,我拥有一手好画艺,后被一画坊的老板娘一眼相中,将我领进画坊,传授我绘画的技巧,是否,这就是所谓的车到山前必有路?

只是可惜,在我刚进画坊的第五个月的时候,老板娘因病而逝,将这诺大的画坊留给了我。

这一刻起,我又只是一个人了。而我,为报答老板娘对我的知遇之恩,决心将这画坊发扬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让我爱得悲伤的男人。

<>叁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是我最窘迫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看着我哭红的泪眼说,“姑娘,你不适合悲伤,你应该多笑笑,一定很美。”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却是他最潦倒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钱被窃贼掏走,仅剩的也只有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和到哪里都不舍得丢掉的萧。

我说,“不如你去我画坊吧。”

他却弹弹衣裳上的尘土,笑着对我说,“我还没有到末路的地步。”

第三次和他相遇的时候,他在街头卖艺,他的一曲春江花月夜,引多少骚客竞折腰。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箫声,或许,仅仅是因为于此,我不可自拔的陷入了这场沼泽里。

<>肆

为了能天天听得他的箫声,我再次向他征求道,“来我的画坊里吧,我喜欢你的箫音。”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次他没有拒绝。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我的心里,被灌上了一丝甜蜜的味道,然后情不自禁的嘴角上翘,却被他捕捉到,他说,“我就是喜欢看你笑。”

似乎,有什么快要从体内窜出。

当两个人默契般的存在着、相处着的时候,这一段最美丽的时光,是怎样都不会被遗忘的。

此后,他吹箫,我作画,画坊的生意如日中天,有人说,我和他,是一对令人羡艳的神仙眷侣。

我听在心里,甜在心里,脑海里,都是他看着我,如火的深情。

<>伍

自从遇见了他,我的世界,不再苍白无力,我突然发现,我所追求的温暖,已近在咫尺。

只是,我还想要再确定一下他的感情,如果他真的欢喜我,我会鼓起我的勇气,和他在一起。

一日,我们漫步在江边上,阳光将我们的身影拉得老长,印在沙滩上。突然,我问道,“你,愿意给我温暖吗?”

他最开始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我的脸颊,然后,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好久,我分明,在他狭长的丹眼里,看到了我的身影,那里,柔情无限。

似乎不需要言明,我已懂得了他对我的心意。

可是后来,他终还是回答道,“我只愿意给你幸福,给你温暖,给你爱情。”

泪水一瞬间绝堤,我知道,我这一生,都会赖定了眼前这个给我安定的男人。

<>陆

或许,所有的爱情,都会在时光的考验下,面临着或大或小的考验,我和他,终还是逃脱不了这一点。

离家这么些年,我的感情终于有了羁绊,我想,带着他,回到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告诉我的家人,我的下半生,有一个男人给我支撑一片蓝天。

只是没有想到,我和他会遭家人的强烈反对,我的家人不看好这样一个空有才情、却没有财势的他,执意要我嫁给一个有财有势的男子。

几番游说,终换不来家人对他一丝一毫的改观,更莫提,会成全我和他之间的情缘。

他的尊严,被深深的刺伤着,但是他却忍着,仅是这点,我又怎会弃他?如是我再次和家人闹翻,和他又回了画坊。

<>柒

没有家人的祝福,我和他之间,终还是有了一丝阻隔,明明触手可及,隐约觉得远在天边。

究其,他不愿我夹在家人和他之间,面临着两难的抉择,还等不及我开口挽留,他吹了最后一只箫曲,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是怨他的,怨他就这样对我不管不顾,可我又不忍心怨他,因为,他做这样的决定,也是那么艰难的。

后来,我在我的荷包里发现了一张他写的一纸书信,他说,“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还会继续爱着你,那首曲子,叫做相思引,今后无论在什么地方,你我之间,会有一条叫做相思的线牢牢的羁绊着我们彼此。”

如今,我又开始了一个人的流浪,只是,我不再觉得孤独了。

<>八

数十年已过,我芳华已逝,朱颜黯淡,只是,依旧停不住思念,却没法得到圆满。

再一次执起手中的画笔,似乎耳畔中又响起他那极好的箫音,只是回转过后,君在何处?

是否,相思引,歌的是一曲风花雪月,一曲茫茫情爱;浮生年,叹的是一曲沧桑,一曲无奈?

莫不是,我们注定了要远远的相爱,默默的相念?

如是,墨水一点一滴的浸在画纸上,浓浓的渲染着我的悲和喜。

相思相念不如相忘,相爱相怨不如相散;

刻一段最美的相思,谱一曲爱恨的纠缠;

写不尽这丝丝扣扣,画不尽这尘埃寂年。

文 \ 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