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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故事

2023/02/05经典文章

兄弟故事(精选15篇)

爱,平平淡淡才是真,兄弟,两肋插刀才是深。------《蛋炒饭》

文/浪子

蛋炒饭,平平常常的一道菜,但是却是菜中的精华所在,有人说能够将蛋炒饭做好,其余的菜都不用学了。电影《蛋炒饭》一开始让我想到的是一个人从默默无名到一个名厨的过程,但是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认真观看,细细品味你能发现其中不同的味道。有辣椒的辛辣,有胡萝卜的甘甜,有大米、鸡蛋的细滑,更多的却是对人生的无奈。

大卫为了茉莉终生未娶,坚持自己的最爱。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那么轰轰烈烈,都是在一些平淡的小事情,而且更多的却是再为了茉莉默默的付出。有人说他是脑残,能够为自己付出一生却不求回报的又几个人呢?只要对自己好,即使脑子笨又能如何呢?爱情,平平淡淡才是真。轰轰烈烈的爱情不一定能够经过时间的摧残。人总会变的,唯独希望不要不变的是那颗火热的心。

大卫,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即使所作的努力得不到承认他也都是是心甘情愿,没有一丝埋怨,永远坚守着自己的爱情。爱情是盲目的,大卫并不是这条路上唯一的盲人,他的付出也许得到了汇报,虽然故事的结尾没有点名,给了大家一个遐想的空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兄弟情深,什么叫做兄弟情深呢?为了兄弟,让出了自己的女人,虽然这样看起来很大义,但是我不能不表示我的观点。这样做就是一个懦夫或者说不配得到一个人的爱。我不认为这样做是对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要努力,要抗争的。爱情不是施舍的,也不是谦让的,是需要经过努力争取才能得到的。

李红兵不止一次的陷害过大卫,但是大卫这个作为当大哥的却对他充满了信任。为兄弟两肋插刀,大卫做的却是愿被兄弟插两刀。大卫相信红兵,签下了担保书,大卫为了红兵签下了卸胳膊卸腿的担保书。这样的兄弟一生能有几个。不,能有一个我就知足。能够在你最艰难地时候帮你度过,能够包容你以前所犯的错误,仍然处处帮助你维护你。这才是你最好的兄弟。大卫v李红兵,他们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最后李红兵知道自己的错误,对大卫充满了内疚。大卫做会了饭店经理的位置,红兵却因为内疚不知所踪。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感情。也许经过时间的变迁他们会再相见,但是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了吧。

故事的结尾,个人感觉有点夸张。大卫所说的三十年才学会蛋炒饭,但是他的着三十年里没有任何人教过他,虽然小时候,他的父亲经常暗示的提点,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开始操刀做饭,可以说他是自学成才的,这点好像吹嘘的有点过了。但是同样不能否认的是,在三十年的时间里,他不是没有学习过,他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将自己的基本功练习到了最好,让自己有这个操刀做饭的基础,如果不经历任何磨练,也就不会有最后的成功,有志者事竟成,水滴石穿

张三要二娃

文/张彦民

这天,我递给张三一支烟,他连忙推了出去,态度很坚决。张三可是个老烟民,平时嗜烟如饭,今天咋不接烟了?莫非是生病了?我刚要开口问,张三就笑呵呵地说:“兄弟,我戒烟了。”张三戒烟,简直是笑话!我满脸不屑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兄弟,你戒烟,我戒饭!”张三摇摇头:“我要二娃儿呢,真得戒烟。”

张三获得书法大奖后,我们都嚷着让他请客。张三拱手抱歉地说:“兄弟,我正要二娃儿,东道主喝不喝酒都不合适,这事以后再说吧。”同事们说:“是故意以要二娃为借口不请客吧?你太抠门了!”张三说:“兄弟们,我真的有了二娃了!”我们暗中观察张三的老婆,肚子平平的,没有怀孕的迹象。

两年过去了,还是没见张三抱二娃儿。“你们两口子还是到市中心医院查查吧,没准儿谁有问题。”趁办公室就我俩,我悄悄地跟他说,“我有个亲戚在那当主任,可以给你行个方便。”张三嘴角往上一扬,眼睛弯成月牙:“谢谢兄弟关心,我们检查过了,什么问题都没有。”奇怪了,什么问题都没有,那二娃儿呢?张三见我满脸疑惑,笑呵呵地出去了。

一次,我去邮局办事,正好碰见张三在柜台前填单子。我瞟了一眼后,惊得我目瞪口呆。他汇款的地址是一个偏远山区的希望小学。张三转过头看看我,“我在网上看见关于这个孩子的帖子,觉得他实在太难了,就决定戒烟戒酒,把省下来的钱都寄给他。”

原来这个孩子就是张三的二娃儿。

兄弟之情难再

曾经,我对你推崇备至,甚至在我父亲前把你夸赞。曾经,在与别人谈话中总是把你挂在嘴边。曾经,我觉得在团队中会是一个很好的领头人。曾经,我对你是仰视。曾经,别人觉得我把你当神一样,虽然我没有,却给了别人这种感觉。曾经,我对你的感情很多很多,到今天却变得很复杂很复杂。也许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算不上什么

今天我已经无法再用当初的心态来面对你,因为你让我对你坦诚的心已经彻底死去,死去的心难以复原。甚至让我对你更加防范。其实你如果是个聪明人的话,满可以利用我曾经对你的赤诚来帮助你在事业上登峰造极,达到你的目的,满足你那低俗的虚荣心。

每个人走过的路不一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样的事,但你辜负了大家对你的期望,伤了大家的心。你那无所不用其极的行事方式,和飘忽不定的做事风格,已经让大家难以忍受。

虽然这个地球离开了谁都会照样运转,但我还是愿意为这个地球正常运转贡献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所以我还是会配合你做好接下来的一切,但接下来的一切,已经不再夹杂着兄弟之情,只是出于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兄弟之情已经难再!

养乳鸽

文/吴长海

我8岁那年,父亲不知从哪儿弄回来两只小乳鸽。这对小乳鸽还不到一个月,翅膀刚刚长出粗毛,一双漆黑的眼睛四处张望,望着这两只小精灵,我们兄弟三个都喜欢得不得了。

父亲对我们说:“你们喜不喜欢小鸽子啊?”我们立马齐声应道:“喜欢!”“喜欢就每天去外地多捉虫子来喂小鸽子。等过一两个月小鸽子长大晓得飞了,它们就能出去找食了。”父亲又说道,“小鸽子长大后每月能孵一窝崽(两只),到年底,我们家就有十几只鸽子了!”“那鸽子长大后我们能不能杀了吃呀?”我问父亲。“当然能。我买鸽子养,就是为了以后杀给你们吃,让你们长好身体。现在你们的任务是要把鸽子养好养活。要是养死了,谁也别想吃鸽肉、喝鸽汤!”

打那时起,我和弟弟们就每天到外面去捉蝗虫和小鱼小虾回来喂鸽子。那时鸽子太小,不知道吃东西,非要人喂不可。没想到小鸽子吃了两天蝗虫和小鱼小虾后就开始拉稀。我和弟弟们都吓不过,生怕小鸽子死了。

“爸,鸽子今天怎么不吃不喝啊?”我忧心忡忡地问父亲,“是不是病了?”

“怎么?才养两天就病了?”看父亲那模样,也很着急。

“那怎么办呢?”我急急地问父亲。

“等我去问问你表叔就知道了。”父亲说。

那晚,父亲硬是走了十几里山路去了表叔家,因为鸽子就是在他家买的。表叔是兽医,肯定知道鸽子生病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父亲一回到家就对我说,“你表叔说了,鸽子不吃活食(指小动物),吃了就会生病。明天给点米饭吃它就会好。”

听了这话,我们三兄弟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果然不错,后来,我们每天喂半生不熟的米饭给鸽子吃,没几天它们就生龙活虎一样活泼可爱了。

大约过了一个月,这对小鸽子在我们三兄弟的精心喂养下就能展翅高飞了。后来正如父亲所说,到这年年底,我家就有了十几只鸽子,家里堂屋的墙壁上做了一排鸽子笼。

到了第二年,我们家就再也没有让鸽子继续发展了,在小鸽子开始学飞的时候,就把它们杀了清蒸来吃,这时的小鸽子肉嘟嘟的,又鲜又嫩,我们连骨头一块都吃了下去。说杀鸽子,其实不是刀杀放血,而是将小鸽子拿到水里灌死。如今想起来也够残忍的。

真要感谢那些小鸽子。在那个极度贫穷的年代,我们三兄弟每月还能吃几只那么嫩的鸽子,也算是很幸运的了。

蒙汉兄弟情义深

文/代广文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1945年8月,日本鬼子逃跑了,我们这里成立了维持会,其实他们维持的是自己的利益,哪管老百姓的苦难。当时土匪四起,打、砸、抢、烧、杀、突现社会动乱,老百姓敢怒不敢言。

记得我家有一位蒙古族朋友,名叫道尔吉,家住县城北一百多里的草原地带,整年放牧的牧民。草原上不种庄稼,他们每个月都要赶着勒勒车到县城购买粮米、布匹、烟酒糖茶等生活用品。那年夏季,他在来县城的半路上遇到了土匪抢劫,他被乱枪打伤左肩,我父亲把他接到家中治伤、养伤。当时医疗条件很差,只能把大夫接到家中看病,手术、换药。道尔吉在我家养伤两个多月,由我父母侍候他起卧、吃饭、大小便,他感激万分,称我父亲哥哥。两家人经常来往,他来县城买生活用品,并送来各种奶制品、牛羊肉,我们给他们送去蔬菜水果、烧酒、茶叶,冬季我家还要到牧区买些柴草。

几个月后,共产党八路军来了,社会安定了,老百姓的生活稳定了。道尔吉叔叔赶着马车,来接我们全家到草原牧区去游玩,体味一下牧民的生活。我当时只有十几岁,第一次看到草原:草原可真大呀!放眼望去,远处的山连绵起伏与白云蓝天相接。近处的绿草嫩绿如茵,河流弯弯曲曲延伸到远方,牛羊成群遍布山岗草甸,白色的蒙古包像繁星似的,星星点点,散落在草原深处美妙如画。

这里是牧民聚居区,地名叫胡吉勒合,没有汉人居住,不种庄稼,只放牧马、牛、羊。部分牧民刚刚定居,用石头盖起土平房,但各家都有一两座蒙古包。村落还没有形成,二三十户人家都相距很远,接接连连有五六里远。

这里多是贫困人家,只有少数比较富裕的人家才修起了院落围墙。各家都养着几头牛,几十只羊,有一两匹马,专供骑乘。牧民天天喝奶茶,吃炒米,很少吃米面,我们去了,就端出奶豆腐、奶皮子、炒米招待我们。他们分工明确:男人种“漫撒子”(散迷子),打羊草,打围,放大群牛羊;女人管理家务,照顾自家牛羊,挤羊(牛)奶,做奶豆腐,奶皮子,磨炒米,煮奶茶。没有学校,小孩子多是在草地上跑着玩。人们若是有空闲时间,就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摔跤、会朋友,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刻。

草原牧民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有许多有兴趣的活动。山下有一条小河,水不深,是温水河,孩子大人都可以在河里洗澡,戏水。水中有柳枝,柳条戏水,人在柳中游,真是乐趣多多。蒙古族孩子们领着我们去山坡上捡蘑菇,据说有机会遇到大型蘑菇圈,一圈七八个大蘑菇。我有幸捡到一个铜盘大的蘑菇,够全家人吃一天。山野天然生成的蘑菇,滋味纯正鲜嫩。草原上花朵鲜艳多彩,有野葱、野韭菜、野蒜、小红果、山杏、老瓜瓢。秋天韭菜开花时,满世界一片白,一眼望不到边,如白色的海洋。当地牧民们套上牛车到韭菜花多的地方采摘,不多时就摘满两大口袋。可说是家家满载而归,为每天的饭食增添了新的配料。

在胡吉勒合附近有一座喇嘛庙叫胡吉勒庙,规模不小,有喇嘛500多人,还有一位老活佛。每年春秋两季要举行两次祭敖包活动。方圆百里内的牧民或骑马或坐车,或者步行也要到庙前广场、山坡上聚会。在敖包前诵经磕头、转经。每个人都往敖包上添石头,结许多红、绿彩带,祈福吉祥。人们还会在庙前广场上举行赛马、摔跤等活动,会后庙上开始施舍肉粥,牧民各自用木碗吃粥,分享幸福。这是寺庙的一大善事,也是牧民们一年中很重要的一次祭祀活动。

两个多月后,我们全家离开了草原,离开了道尔吉叔家。人虽分开,但心仍在一起,蒙汉一家亲,兄弟情义深。

这是几十年前的记忆,如今回忆起来仍旧那么美好,我多么渴望再回到当年,与道尔吉叔叔一家再叙情谊。

写给狱中大哥的一封信

文/玄武湖畔的表白

老大:你好!

见信如面!仔细算来已有2年没有谋面了,这段日子里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你,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最近还好吧?我一直想给你写信,可是总是拖拖拉拉的,今天实在是想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你,所以写封信给你,这年头还用笔写信的人已经很少了,我也敢一个时髦,用电脑给你写信。

老大,你在狱中的一切,我们都很在意。狱中伙食怎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干活重不重?你需要什么,有什么难处了,都给监狱长说,转告给我们,我们会全力以赴的。从认识你跟你真正相处到现在我仍然相信你是个有情有义重感情的人,我从骨子里把你当做好兄弟!有时想,这一生能够认识你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这辈子得到的宝贝。因为,你的人太好了。或许人无完人吧!那天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我才知道现实的问题比想象的更加严重;失去自由对我们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呀?或许这就是对你过错的一种惩罚,失足的代价吧?!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反省自己的问题,安心服刑,早日离开那个高墙铁网的地方。很感激你能够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记得我这个兄弟,每次大姐回来都会告诉我你在关心着我,这让我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你对小弟的关心始终在我的耳畔回响,无论你身处何方面对怎样的环境,还一直在挂念着小弟,这让我很是感动!难过的是我亲爱的哥哥怎么了?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打击,面对数年的牢狱之苦……从小到大,我始终认为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但这个社会太现实。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未害过人,但你却不知如何防人,这也是你直率个性的致命伤!你太善良了!我也气啊,你为什么把世界想象的那么好呢?你为什么把所有的人都当作好人呢?你太善良了!三年?天啊!人生有多少个三年?我不禁长叹一声!无语,很多时候我选择无语。这段时间,我心情开始慢慢平复下来,就经常在想,三年的牢狱生活也许是可以不必太在意的。罪有应得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要说了,只是想告诉你,我们每个人其实都囚禁在大大小小的监狱里,职场,婚姻……都如是。我们内心无不挣扎着,呐喊着,憧憬着,幻灭着……也许你所在的地方寂寞孤单,没有自由,我们又何尝不是?

佛说:“人生本炼狱,涅磐方安宁”。

我还要告诉你,不论你曾经做过什么,在我们交往的日子里,我把你当成了好朋友好兄弟,那么我就永远会珍惜这份情谊,不会因为境遇的改变有所变化,也不会因为功利的得失有所遗忘。

期待你出来的日子,期待你洗脱灵魂的煎熬,期待我们都健康平安!……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知道,你曾经孤独过也曾伤感过,不过这样的日子也要照样过下去。兄弟希望你放下包袱,忏悔自己的过错,重新再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只要你能够诚心改造、争取减刑,出来的日子就不再遥远。“鸟在笼中,恨关羽不能张飞,人在世上,要八戒更需悟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至亲至善的兄弟,一生牵挂的哥们。

你好好表现,争取立功,真希望他们能给你减刑,早点出来就好了,我要跟你一起到处逛逛,就像当年我们哥几个没心没肺地压马路一样。没几天我家攀攀快十三岁了,他的学习还不错,在班上一直保持在前五名,这一点,他很像他的老爸哦,哈哈哈。他还记得有你这个叔叔,他说你人很好,我估计是你每次来我们家多买好吃的好喝的带给他的缘故吧,呵呵呵。这是我写给你的第二封信,好久没动笔写过信了,就写这么点,见谅,我其实更想面对面地跟你叙叙。哥们,我跟嫂子、小冯,还有其他几个兄弟,在外面等着你。你爸妈都挺好的,久成也不错,这小子貌似已经谈恋爱了,我看他在网上的留言挺诗情画意的,呵呵呵,这小东西,这么小就谈恋爱咯!这一点挺像你,呵呵呵……

这段日子里兄弟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你,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想你想你想你啊!想你跟我们在一起开开玩笑谈谈人生! 当再次提笔写信的时候真希望这是最后的一次,因为我很憧憬你现在就能出现在我的眼前。不过时间也快了,你快要熬到头了,坚持!这可能就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了! 失去了自由并不代表失去了朋友,无论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虽然“一墙之隔、两个世界”但大墙内外我们心血相通。做兄弟的永远支持你、相信你。如果我们曾经错过一次做正派人的机会,那么趁现在我们有时间,我们就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将来。人们说“珍惜自己的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珍惜”希望大哥安心改造!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多学习和掌握点技术,将来好派上用场。“浪子回头金不换”,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听管教的话认真服刑,几年后又是一片新的天地。我相信你也和我一样坚强、勇敢,我也深信你会重新做人。 兄弟除了写信就没有别的方法与哥哥联络和沟通了,不过没关系我们之间的感情是隔不断、打不倒的,嘿嘿嘿!是不?在那里哥要多保重身体一旦有个感冒发烧什么的多不方便呀!我知道政府会好好照顾你的,但哥也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哦! 你这个兄弟不够格哦,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去看望哥哥,哥哥别有什么想法哦!不知道怎么探监只是借口、等有机会和时间、政府允许的情况下兄弟一定要去看望哥哥,毕竟好久没有见面了呀!(其实也用不着看啦,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所有的多不说了,希望你一切多好!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在过去的一年里,感谢生命延续,让我们平安的走过了一生的一部分。以史为鉴,不断的反思,反省能给自己更多启示和动力。在每一年的年末反思自己这一年过的是否有意义,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一个功课。

人生一定要有意义吗?如果是必须的,那我2012年可能是毫无疑义的一年。工作原地踏步,生活依旧按在已有过去几年的轨道平淡行驶,学识未见长。

年,一年,只是人类给自己下的定义,这种时间概念,不是物理上而主要是精神层面的一个枷锁。时间的标尺,圈住了我们思考的范围。让我们学会在这固定的时段内,去衡量,去比较,然后再从结果中得出所谓的结论。但意义一定是要对比中进行吗?一定是要有所得有所进步才是算是有意义?

无论在过去的365天里得到了什么,我们都里死亡更近了一步。得到的与死亡的临近孰重孰轻?如果这么看也许得到的成果都不那么重要了。最近几天在看文革的历史,虽然仅仅过去40多年,但现代的我看来就像看神话故事一样遥远。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在当时所作所为改变了中国历史,但就对于现代的我,他们的意义,他们那个年代的意义又是什么呢?在上帝创造亚当和夏娃的时代,应该没有年甚至时间的概念。神创造人类的意义只是让人简单的存在,享用大地的果实,而不是让他们为了意义去存在。他们简单的存在就是意义本身。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有了交易,就让我们潜意识去权衡身边的一切。不停的比较,不停回顾,不停的反思,不停的探讨意义。

也许简单的存在就是生命真正的意义。简单的感受真实的生活,现在的生活。生,是一种状态,但死,肯定是一个结束。所以生的反义词不是死。生是涵盖一切的唯一。这也许有人会说,这种说法是悲观主义或及时享乐的一种借口。但谁又能够给我更好的答案吗?

所以,我想跟老大你说的是:没有什么大不了!一切都是新的!!!是朋友的就永远会是朋友,不是朋友的永远也做不了朋友。是亲戚的永远还是自家人,不是亲戚的永远还是别人家!就这么简单!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不要用你那眼光、那思想去看待身边的某些人,他们,不值得你去想的太多,对于那些会在暗地里嘲笑我们的人,我们对他也要做到不屑一顾!!!某些人,只是垃圾,我们不会跟垃圾过不去吧?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请时刻记住,我,还是我!好了,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说的什么东西,我自己多开始有点义愤填膺了,嘿嘿嘿~~~就这么的吧,兄弟等你走出高墙的那一刻!

此致!

你的好兄弟:阿新

2013.3.20

北京,兄弟们再见了

文/@梦离城 #

想想曾经来到这里时,带着热情,如今它已经象我的初恋一样,模糊而遥远,留下了无尽的身影。

从老家来的那一刻,我就在想要走还是留下,这个单位或是另一个单位?一个选择题,在心中压了好长时间,现在终于给出了答案,就是我要离开,去追询自己的梦,和未来的那个你,对与不对,我想没有人可以给我评定了。只能在n年后一个同样阳光灿烂的日子,给我未来的爱人和孩子讲起往事时,心中掠过的一丝欣慰或遗憾了。

生命就是这样的,谁叫我生长在农村呢,是吧,向往大城市的生活的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我出门在外不求功名利路,工作踏踏实实,做人实实在在,把属于自己的工作做好,就是最好的。我要走了,要去杭州了,也许咱们再也见不到面了,也许我还会来北京开始新的北漂生活,以后会杂样现在谁也说不上,假如咱们还有缘的话,肯定会见面的,我不希望若干年后你我都将彼此遗忘,我们是兄弟是哥们。

我烦了保安队的生活和管理,我想说我不被任何人差,在这个行业上我干了四年,我付出了我的青春年华,我够了,离开也许对我来说是一种更好的解脱,这里除了你们,我的兄弟,我已经没有任何留恋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我被你们早一步。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美好的愿望的理想,同样我也是,我想我们90后这一代人是充满希望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起,现在的我很累。

快要走了,希望时间能够过的慢一点,好让我多看一眼那熟悉的街道,和那曾经陪你们欢笑,伤心过的地方。等我去到那里我还会多看看北京的方向,你们也想想我吧,曾经的一个兄弟,一个不起眼的人。

再见了,那些关心过我的,我关心的人,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过酸甜苦辣,有过磕磕碰碰,有过开心,有过快乐,也有过幸福。

在此也告别了陪伴我四年的安保行业,陪伴我四年的成长历程,在这四年里。我学会了独力,学会了忍耐,学会了坚持,学会了许许多多。所以,感谢在这几年里,我接触的每一个朋友,在你们身上,我多多少少也学会了点点滴滴,哪怕是大到改变我的性格,小到一句话,都让我受益匪浅。从此我不在向这行发展了,并非我坚持不了,只是我看不到我的希望,刻意去规划自己的理想,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遥远,所以我也不会在幻想了,做一个最真实的自己,求寻找属于我的爱,兄弟们祝福我吧,呵呵,

曾经有个朋友对我说,我用一个背影,换一个虚无缥缈的一生,值的么。用满身的伤痕累累,换一个不知明的未来,值的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值的,我奋斗了,我尝试了,我也体验了,所以值的,人生就是充满刺激,挑战极限,超越自我的嘛,呵呵,

虽然现在的我有些东西无法选择,都是我相信所以一切我都会有的,包括你我喜欢的那个人,让我相约下一个路口吧,

来吧兄弟我们不醉不归,我的8号,我的小王,小丰同志。哈哈@@

面子

文/付洪权

周老太爷70多岁了,这天忽然心血来潮,拨通了周幺毛的手机,告诉儿子自己想到城里去住,还叫周幺毛回老家来接他。周幺毛在电话里满口答应,挂上电话后却犯了难。

周幺毛心里想,如果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那我只能认命,可父亲有三个儿子,三个都在城里买房安家了。老爷子想进城生活我不反对,但他做事应该公平,不能只跟我生活,而便宜了其他两个儿子啊。

周幺毛先找到大哥周大毛,稍微变动了一下父亲的意思,说:“老爷子想进城跟我们生活,你看啷个安排好呢?”周大毛贼精,不等周幺毛说完,立马板着面孔回答:“我还有啷个安排嘛。从小老汉就喜欢你,他是想跟你生活撒。”周幺毛断然否认:“老爷子只想到城里生活,具体没说跟谁过,所以我才来商量。”

兄弟俩争执一番后便心有灵犀地一致认为,老爷子应该跟老二周二毛生活比较合适,因为老二比他俩挣得来钱,家庭富有。周幺毛和周大毛获悉老二的婆娘不在家,就一块儿去说服老二。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周二毛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料,晚饭后周二毛突然打电话给周幺毛,叫他马上到医院来。原来是老二的婆娘割脉自杀。周幺娃不解地问:“二嫂为啥子要割脉自杀?”周二毛将嘴巴凑近他的耳朵说:“还不是为老爷子进城来的事,我和你二嫂吵了一架,吵着吵着,她就割手腕了。这是家丑,可不要外扬哈。”

幸好二嫂没什么大事,涂了一点儿碘酒,医生就叫他们回家了。路上,周二毛为难地说:“事情闹到这步田地,明天就不能把老爷子接到我家了,免得你二嫂又割手腕。”老二家不能进,那让老爷子到谁家呢?大哥把难题推给周幺毛,周幺毛又把难题推给周大毛,两兄弟踢起了皮球。

这时,周幺毛的手机响了,是老爷子打来的。父亲喜滋滋地说:“明天你们弄辆轿车回来,我辛苦了一辈子,还没坐过轿车呢。”

接完电话,三兄弟又为把老爷子接到谁的家里争吵起来,最后商定一块儿抓阄。结果,周幺毛抓到了写有“父亲”的纸团团。

兄弟仨都是要面子的人,尤其是回家乡的时候。第二天,他们买了很多东西,还租了一辆非常漂亮的小轿车,一块儿回老家接老汉。

三兄弟到家后,许多乡亲跑来围观。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乡亲们都知道他们兄弟仨回来是接父亲到城里生活的,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三兄弟有孝心,羡慕周老汉好福气。

让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一直说要进城的周老太爷,忽然说不想进城了,任兄弟仨怎样劝,他都不愿坐进轿车去。

周幺毛如释重负,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假惺惺地问:“老汉,您啷个忽然改变了主意呢?”周老爷子开怀大笑:“乡下没城里那么多规矩,自由自在,空气又好,我压根儿就不想到城里过日子。”

周幺毛莫名其妙,又问:“那您为啥子要骗我们?”

周老太爷郑重地回答:“村里老是有人说,一定是你们三兄弟嫌弃我,所以我才待在乡下,进不了城。今天,我要告诉村里人,我的儿子是好儿子,不管多有出息,都是孝顺父亲的。看,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不就开车回来接我了。”

父亲说得眉飞色舞,而兄弟仨却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多年父子成兄弟

文/凤仙苗

我喜欢与父亲在一起喝酒、聊天,甚至洗澡。母亲常说,看你们爷俩,就像“哥们儿”。

父亲是名退休中医,今年68岁了。他特别喜欢喝酒。每到外地出差,我总忘不了选购地方名酒。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父亲一个惊喜,从包里掏出酒,递到他面前。我还专门买了一个酒柜,里面存放各种各样的酒,让父亲品尝。只要有闲暇,我喜欢陪他一起喝两盅。喝酒的时候,妻先下厨做几个好菜。等菜肴端上来,我便给父亲斟上满满一盅。父亲高兴地看着我斟酒的样子,然后接过酒盅,高高端起,一饮而尽。喝酒的时候,父亲神态慈祥,面带微笑,沉浸在满腔喜悦里。看父亲一杯下肚,我赶紧把他喜欢吃的菜夹到跟前。父亲看我忙活,就说,小涛,你也喝一杯。我说不愿喝。父亲说怎么不愿喝啊,赶紧倒上,陪老爹一起喝。说完,还从桌上抢过酒壶,非要给我倒上。没办法,我只好夺过酒壶,倒上一杯。

父亲曾是个烟迷。但在3年前,经不住我反复讲吸烟有害健康,果断地把烟戒了。现在,除了酒,他就爱绿茶。我常到茶庄购买新的绿茶带回家。每个周末的晚上,我喜欢沏一壶绿茶,与父亲边喝边聊。我向父亲汇报一周工作的得失,父亲根据我的叙说,适时给些勤奋敬业、与人为善的提醒。话题有时越扯越远,谈古也论今,谈读书,也聊爱情。有时,爷俩还就最近发生的打黑、反腐等重磅新闻发表自己的看法。每每这时,父亲常发出一声感叹,唉,人还是本分些好!有时,还就身边的人和事开展讨论,发表各自的看法。父亲喜欢读书看报,每年,我都给他订阅几种报刊。由于长期阅读,父亲的知识面比较广。交谈的时候,老爸思维活跃,对新闻事件耳熟能详,还常有独到的见解。这样的交流,常常到深夜,有时要等母亲催促几遍,才意犹未尽地结束那有趣的父子夜谈。

有一次,家里的太阳能热水器坏了。我劝父亲,到离家不远的浴池洗澡。在单间里,我靠近父亲为他搓背。我先把浴液挤在父亲背上,然后均匀地涂抹开,然后用手在父亲宽阔的背上游走。喷头的水哗哗流下来,冲洗掉身上的泡沫。水雾中的父亲,享受着儿子的抚摩和阵阵暖流,滋润地笑了。

汪曾祺老先生有篇稿子,叫《多年的父子成兄弟》。读那篇文章的时候,我悟出了开明父亲对儿子的“爱”;我只愿,有我的陪伴,父亲能开心、快乐!

与农民兄弟打乒乓

文/陈日旭

打了大半世的乒乓球了,历经过许多不同的对手:学生时与同学打,寒暑假与邻里打,参军与战友打,退伍进厂与工友打,退休后在社区打。近年迁居城郊,又有幸与农民兄弟过招,在我打球生涯中添上新的一笔。

所居之地,属虹桥枢纽开发区,是大批“农转居”的集中之地,新建小区都有乒乓室。世代与黄土、庄稼为伍的农民朋友,如今已无地可种,有兴趣的,也去弄来块球拍,到此一试身手。

农民兄弟打球,自有乡土特色。笔者大致归纳为三个方面。

其一是吆喝。祖祖辈辈生于斯长于斯的本地人,当然口不离乡音。譬如,他们称“扣杀”叫“压球”;连打好几局,累了,小憩一会,叫“省(xing)个省”。起初,我不明白,心想,我未困着,何用“醒”呢?后来一想,此词交关文雅,尚富古汉语文采。更有意思的是,我右手握拍,正手凌厉,而反手较木讷,时有失误。比试时,有明眼人在一旁帮着伙伴急吼吼道:“打北面!朝北面打!”北面?我正寻思。须臾,我弄懂了:我面朝东,“北面”,正是我的反手。哇噻,农民朋友方向感一只鼎,这正是他们的本能“行话”啊!

其二是动作。或许他们在田间劳作惯了,抽杀个动作,如同抡锄头铁鎝一般。你看,球撞到墙上,地板上立马石灰屑一滩;击到我臂上,先是泛出紫红印记,翌日便是乌青块一个。有时球笔笔直打到我胸口,我痛得“闷脱”,只好寻开心:“朋友,侬打断我肋膀骨,我上医院,侬要上法院咯。”有一位正手扣杀力大又准的朋友,常令我措手不及。后来我才得知,这位仁兄早年杀过猪,好几百斤的肥猪,只要被他抓住后腿,刹那间,单手就可翻它个四脚朝天,可见他的臂力过人。

其三是习惯。好多位老农球友,发球不抛起,而像机枪扣动扳机般一弹而出。这种发球动作小、速度快、角度大,我往往反应不及,对方便乐不可支。还有一位年岁比我还长的朋友,可能腰力不济,遇到“台内球”,习惯用另一手撑着桌子借力,倒也蛮活络。对这一切,我统统不予计较。我自己则以身作则,一板一式,按规范打球,从不“赖皮”。

数年下来,我成了“众矢之的”,农民兄弟以打赢我为荣光。于是,我偶有败北,一旁就齐声欢呼起来,开心得不亦乐乎。我俨然成了他们的练球靶子,又好像“唐僧肉”,都想咬一口。有时,我也讲些击球要领,如身子重心放低;腿、腰、大臂、小臂、手腕,要形成合力;角度大的来球,脚步要跟上,“兜”着打,有点圆势。如此,球速快,命中率也高,供他们参考。有一位原宅基地在叶家厍的中年球友,由于每每喜欢跟我比试,一交手,就是十来局,且从勿间断,数年下来,球艺进步神速,有目共睹。“乡亲们”都说是我师傅教得好。其实,充其量我是块陪打“靶子”,适合练就“十八般武艺”的各种打法罢了。

天长日久,入乡随俗,重在锻炼,年逾古稀的我,与农民兄弟厮混熟了,大家还推选我当教练,参加社区乒乓球比赛呢。

兄弟生死别

文/晏玉学

当我赶到家中,父亲瘦了一大圈。

我们一家冒着寒风去看望我大伯。我感冒,发着烧,妈妈把一块头巾裹在我头上。一路上,父亲比谁都跑得快。

当我们赶到大伯家,父亲早就俯在大伯床边。大伯看见我们,吃力地从病床上爬起来。父亲要他躺下,他硬要起。

“想吃点啥?”父亲拉着大伯的手。

“你弄来的腊肉吃了,羊肉也吃了。”大伯无力地说。

听说大伯想吃隔年腊肉,父亲挨家挨户找,终于找到一块陈年腊肉。后来又听说大伯想吃羊肉,父亲跟我堂哥买了只山羊宰。

看到骨瘦嶙峋的大伯,我忍不住流出泪来。大伯安慰我说:“只是病,死不了!”他说肚子又绞痛了,滚趴在地上,用草墩抵住胸口。他得的是肺癌,已经是晚期。他说话很吃力,微闭着眼睛,示意我们到堂屋里烤火。

我并没有离开,站在他躺卧的那间房门口。依稀听见他对我父亲说:

“我这侄儿啊,有出息!将来他喜欢汉族媳妇,就依他吧!兄弟啊,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前我说的,都是吓唬他的……”

“哥啊,你会好起来的!”

“我的病我自己有数,我三个女儿啊,还有两个没安家,全交给你了……”

“哥啊,你会好起来的……”

……

我冲出大伯家,狂奔在田间小路上。想想大伯曾经对我的好:小时候到他家玩耍,我骑在黄牛脊背上边玩边吃饭,他在自己的碗里夹满菜,把菜扒在我碗里,又回去夹,反反复复;我在城里读书,他经常来吹唢呐,让我拿着他的长号或唢呐,让我在人群里混饭吃。记得有一次,我害羞没去,他就在饭桌上装了四个肉包子,站在校门口等我。那晚在县城歌舞厅里蹦迪,他潇洒地叼着烟斗跳左脚舞……怎么现在就病成这样了,还癌症了呢?很快,我就要失去唯一的大伯,再也得不到他的疼爱了……

想想大伯曾经的苦难:七岁的他,背着我父亲在月夜下逃跑,被一群人追赶着:原因是饥饿的他在粮仓里偷了一把花生壳给自己的弟弟……堂哥结婚后,他背着自己刚满月的孙子,跟我们一起挖高岭土:爬跪在地上,裤子破一大块,露出大腿,猫在矿堆里捡杂石……多少岁月,挥着锄头,在自家房前屋后开荒……多少春秋,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撕开一包又一包的玉米棒;爬在陡峭的悬崖上,背着大背大背的仙人掌喂猪……刚过上温饱的日子,就……

回校后的一个下午,遇到老家一个亲戚,我问大伯病情。他吞吞吐吐。反复催问,他说:

“去世了,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不让通知你,怕耽误你学习。”

望着老家的方向,我泪眼模糊。

后来知道了他去世时的情景。他要喝放羊时经常喝的那山泉。那水,村里管它叫“上路水”(也叫“送终水”):村里人临死时,都恋那泉水,喝最后一口再闭眼上路。父亲慌忙舀了一瓢。大伯喝第三口,吐出一大滩血,倒在我父亲怀里,快断气了。父亲哭着说:

“哥,挺住啊,挺住啊,大闺女还没赶到呢!”

我的堂姐——他的大女儿,嫁得很远,还没赶到。大伯点头,不断气,硬撑着。最后实在支撑不下去了,父亲说:

“留话吧,我转告她。看你这么难受,就走了吧,上路了……”

大伯倒在我父亲怀里,依依不舍地闭上眼,滚下两行泪。

埋葬了大伯,隔了一个多星期,我堂姐还在坟前转悠,对我父亲说:

“叔,我爹好像还在里面喘气呢!我听见了,他在叫我……”

父亲每次站在屋后望,姑妈的坟与大伯的隔岸对峙。每天出门上矿山,父亲左看看,右看看,泪水就来了。

一个假期里,父亲喝醉了酒,躺在地上。我扶他。他说:

“儿啊,我心口疼!”

“爹,你是想我大伯了吧?”

“嗯。那晚的月亮啊,白花花的,你大伯背着我逃跑,被一群人追着……现在你姑妈走了,你大伯也走了,扔下一个孤零零的我……”

“爹,您还有我妈,还有我们哪!姐弟俩都把寿命给您了,让您长命百岁……”我心酸地哽咽起来。

“真的想他了,心口好痛。人一死,就真的见不着了……”

“可是,我大伯把一切都托付给您了。”

后来,我娶了汉族女孩,我妹嫁了彝族,二堂姐、幺堂姐陆续嫁汉族。幺堂姐出嫁那天,父亲一大早就站在大伯坟前。兄弟俩一个躺在坟里,一个站在坟外。父亲望着我大伯的坟墓,微笑着,呢喃着,唠嗑着……当我赶到家中,父亲瘦了一大圈。

我们一家冒着寒风去看望我大伯。我感冒,发着烧,妈妈把一块头巾裹在我头上。一路上,父亲比谁都跑得快。

当我们赶到大伯家,父亲早就俯在大伯床边。大伯看见我们,吃力地从病床上爬起来。父亲要他躺下,他硬要起。

“想吃点啥?”父亲拉着大伯的手。

“你弄来的腊肉吃了,羊肉也吃了。”大伯无力地说。

听说大伯想吃隔年腊肉,父亲挨家挨户找,终于找到一块陈年腊肉。后来又听说大伯想吃羊肉,父亲跟我堂哥买了只山羊宰。

看到骨瘦嶙峋的大伯,我忍不住流出泪来。大伯安慰我说:“只是病,死不了!”他说肚子又绞痛了,滚趴在地上,用草墩抵住胸口。他得的是肺癌,已经是晚期。他说话很吃力,微闭着眼睛,示意我们到堂屋里烤火。

我并没有离开,站在他躺卧的那间房门口。依稀听见他对我父亲说:

“我这侄儿啊,有出息!将来他喜欢汉族媳妇,就依他吧!兄弟啊,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前我说的,都是吓唬他的……”

“哥啊,你会好起来的!”

“我的病我自己有数,我三个女儿啊,还有两个没安家,全交给你了……”

“哥啊,你会好起来的……”

……

我冲出大伯家,狂奔在田间小路上。想想大伯曾经对我的好:小时候到他家玩耍,我骑在黄牛脊背上边玩边吃饭,他在自己的碗里夹满菜,把菜扒在我碗里,又回去夹,反反复复;我在城里读书,他经常来吹唢呐,让我拿着他的长号或唢呐,让我在人群里混饭吃。记得有一次,我害羞没去,他就在饭桌上装了四个肉包子,站在校门口等我。那晚在县城歌舞厅里蹦迪,他潇洒地叼着烟斗跳左脚舞……怎么现在就病成这样了,还癌症了呢?很快,我就要失去唯一的大伯,再也得不到他的疼爱了……

想想大伯曾经的苦难:七岁的他,背着我父亲在月夜下逃跑,被一群人追赶着:原因是饥饿的他在粮仓里偷了一把花生壳给自己的弟弟……堂哥结婚后,他背着自己刚满月的孙子,跟我们一起挖高岭土:爬跪在地上,裤子破一大块,露出大腿,猫在矿堆里捡杂石……多少岁月,挥着锄头,在自家房前屋后开荒……多少春秋,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撕开一包又一包的玉米棒;爬在陡峭的悬崖上,背着大背大背的仙人掌喂猪……刚过上温饱的日子,就……

回校后的一个下午,遇到老家一个亲戚,我问大伯病情。他吞吞吐吐。反复催问,他说:

“去世了,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不让通知你,怕耽误你学习。”

望着老家的方向,我泪眼模糊。

后来知道了他去世时的情景。他要喝放羊时经常喝的那山泉。那水,村里管它叫“上路水”(也叫“送终水”):村里人临死时,都恋那泉水,喝最后一口再闭眼上路。父亲慌忙舀了一瓢。大伯喝第三口,吐出一大滩血,倒在我父亲怀里,快断气了。父亲哭着说:

“哥,挺住啊,挺住啊,大闺女还没赶到呢!”

我的堂姐——他的大女儿,嫁得很远,还没赶到。大伯点头,不断气,硬撑着。最后实在支撑不下去了,父亲说:

“留话吧,我转告她。看你这么难受,就走了吧,上路了……”

大伯倒在我父亲怀里,依依不舍地闭上眼,滚下两行泪。

埋葬了大伯,隔了一个多星期,我堂姐还在坟前转悠,对我父亲说:

“叔,我爹好像还在里面喘气呢!我听见了,他在叫我……”

父亲每次站在屋后望,姑妈的坟与大伯的隔岸对峙。每天出门上矿山,父亲左看看,右看看,泪水就来了。

一个假期里,父亲喝醉了酒,躺在地上。我扶他。他说:

“儿啊,我心口疼!”

“爹,你是想我大伯了吧?”

“嗯。那晚的月亮啊,白花花的,你大伯背着我逃跑,被一群人追着……现在你姑妈走了,你大伯也走了,扔下一个孤零零的我……”

“爹,您还有我妈,还有我们哪!姐弟俩都把寿命给您了,让您长命百岁……”我心酸地哽咽起来。

“真的想他了,心口好痛。人一死,就真的见不着了……”

“可是,我大伯把一切都托付给您了。”

后来,我娶了汉族女孩,我妹嫁了彝族,二堂姐、幺堂姐陆续嫁汉族。幺堂姐出嫁那天,父亲一大早就站在大伯坟前。兄弟俩一个躺在坟里,一个站在坟外。父亲望着我大伯的坟墓,微笑着,呢喃着,唠嗑着……

二哥

文/王华松

最近,听朋友介绍,听一首名叫《唯有兄弟》的歌,成为了我打发闲暇的全部。庞龙这首歌,节奏很慢,很真情,略显沧桑。是的,“想起你我的兄弟,翻开心底铁打的回忆,摊开掌心血脉里找你,不知不觉泪在滴;我想你,我的兄弟,岁月洗过不锈的过去,站在原地一夜夜等你,无声无息你在我心里。”

我这里说的兄弟,是我的二哥。如今,他已从当年的年方二十,进入了奔五的年龄。那时候家里很穷,我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黔江中学。尽管吃饭问题可以通过乡粮站将粮食给学校,但一个月再怎么节约也要30块钱的菜钱:时蔬2角,豆腐3角,猪肉1块。30块,对于现在的孩子来说,估计能在学校吃三餐饭吧。但在那时,我们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看年看月打份猪肉。关键的问题,也就是问题的关键,就这30块,也来得那么不易,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因为这30块,几乎全靠二哥去挣。

二哥也没读多少书,在水田戴帽初中混毕业,没学到啥子东西。唯一有的,是一副好身板。拿到入学通知书的那天,二哥特别高兴,说咱们兄弟中终于有一个要混出人样来。“钱你莫焦,你用那点怎么也给你搞起。”当时父亲母亲也很欣喜,一是有个有了盼头的儿子,二是还有一个那么愿意为兄弟付出的儿子。尽管我们四兄妹慢慢长大成人便几乎耗尽了父母大半生的精力,但排行老四的我得到了这张百年学府的录取通知书,还是给了他们无限的美好愿望。

父母年老体弱,给我找钱的任务落到了二哥的肩上。后来才知道,二哥之所以一开始就那么信誓旦旦,是因为他早已为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后山离家四里的一个私人煤窑里当挖煤工。二哥清早出门种地,九点左右回家吃饭,然后就去煤窑上班。直到下午六点左右下班,“地下工作”整整一天,是不吃任何东西的,甚至连水都没得喝。这是因为由于工资有别,当时煤窑工人分两类:一类叫“啄匠(挖煤工)”,一类叫“拖班(运煤工)”。因为前者工资相对稳定,所以二哥当了“啄匠”。

二哥最兴奋的事,莫过于我放假回家。我会用节约下来的块把两块钱,带10来个大馒头回家,这馒头,在当年我们家,也是稀罕物。当然二哥不是因为我带了馒头回去而高兴,而是他觉得又可以和兄弟聚聚,问问学习,之后喝点包谷烧睡觉,他就觉得心满意足。有时周末我回家时,二哥还没有下班,我就会去接他。因为那时的煤不像现在这么俏,随时出现滞销,老板就会把实物抵为工资,由工人担回作为家用。

因为煤窑离我家门前的机耕道,有3000米左右的崎岖山路。于是我也带了一副小箩筐,准备为二哥分担点。但每次他都不肯,说一个读书人哪担得起这东西。于是他就会用铲子在他的大箩筐里拍了又拍,压了又压,最后箩筐上面加个“帽儿头”把近一担200斤的煤炭挑回家。崎岖小路,乱石错落。二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哪怕二哥年轻力壮,但步履也依然有些艰难。二哥的背影,也这样一次又一次,重复、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二哥的心情,我理解。他是看我羸弱,怕承受不住重压。这份兄弟情谊,在当时我跟随二哥一路回家的路途中,被我当成美味佳肴,慢慢咀嚼,继而成为我一路成长的高能营养。

二哥有时用心良苦。

记得有一次,中午下课吃午饭时,老远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一辆全新的自行车上,还戴个劣质墨镜。当我走近他时,他一下子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把一个月的生活费给我。尽管二哥当时看起来很帅,很高兴,但我注意到了他那一双手:由于长年在煤窑里,皮肤早已成为了松树皮。20岁左右的年纪,这哪里应该是他的双手的模样呢?以至于很多年后我提起这个事情,二哥才终于说了实话: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疲惫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或许我才会没有心理压力,好好读书。

其实,二哥,你应该知道,兄弟早已读懂了你。

如今,20年的时间,瞬间即逝。习惯于勤扒苦做的二哥,没有出门打工,也没有新的出路,就在老家种地。20年了,二哥和我,依然是那样的情同手足,一直相连。时逢周末或每到过节,我的电话都会响起,而且一定是二哥打来的,叫我们一家大小回去吃饭。而每次我们回去,二哥也会非常高兴,似乎,他就觉得兄弟成为了他一生中一个重要的寄托。我甚至可以假想,在没有打电话时,二哥也可能在农活之余,自然不自然地站在村口,盼望着兄弟一家的突然出现。

其实,二哥,你应该知道,兄弟早已读懂了你。

“一生都多少失意,一生有多少得意,一生有多少不易,一生有多少知己,嗨 唯有兄弟;嗨 一生在一起,嗨 唯有兄弟,嗨 一生在一起……”如今,二哥渐渐老去,而我也已从当年的年少轻狂,步入了而立之年。是的,很苦,很累,但却始终没有忘记二哥与我,那份兄弟情谊。或许,这将是我一生,上帝赐予的最为珍贵的礼物之一吧。

岁月如歌

文/郭增吉

父亲在乡下算是个文化人。解放前有几亩地,爷爷变卖家产,让父亲上了几年学。父亲很刻苦,又善于钻研,识了不少字,还会小学和初中的数学。父亲的算盘在村里首屈一指,曾在食堂当过会计,心细如丝,分毫无差。

父亲写一手好毛笔字。百十户人家的村子,兄弟分家写分单、房屋转让写房契、结婚写帖子、写信等等,父亲是有求必应。特别是过年时,全村的对联几乎都是父亲写的。那时候没有现成墨汁,需要用砚台磨墨,我几岁时就帮父亲磨墨了。写了对联,还要写福字,写春条。往往是别人家的都贴上了,我家的还没顾上写。父亲的正直与善良,很受村里人尊敬。父亲从小就手把手地教我写毛笔字。父亲去世后,我也和父亲一样,尽力为乡邻服务,让父亲的一份爱心延续下来。

父亲看过许多书,乡邻都喜欢听父亲讲故事。当时乡下的文娱生活非常贫乏,听故事就是最大的乐趣了。白天在生产队里上工,晚上端着碗来到大街饭市,坐在两旁的青石板上,听父亲讲故事。《岳飞传》、《杨家将》、《刘公案》等等,父亲绘声绘色地讲着,人们如醉如痴地听着。

夜深了,故事告一段落,大伙儿才恋恋不舍地回家去,等着第二天晚上再接着听。

村里有座砖瓦窑,出了砖瓦后,里面好长时间还有余温。寒冷的冬晚,人们就来到窑里,听父亲继续讲故事。没有灯,伴随着烟袋上一闪一闪的火头,大家鸦雀无声,只有父亲有板有眼的讲说,直到深夜。

正是父亲的喜欢读书,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兄弟。我刚懂事的时候,就天天缠着父亲讲故事,十来岁的时候,就读了许多课外书,并且终身与书有缘。

对我们兄弟几个,父亲要求很严格,却不苛刻。他从小就教我们读书识字,教我们做人的道理,教我们生存的本领,为我们长大后步入社会奠定了基础。

父亲患有严重的支气管炎。那时没有特效药,父亲也舍不得花钱买药,便用一角钱买来一本油印的土单验方小册子,从上面找治病的方法。他跑到野外,采来中草药,比如苦杏仁、瓜蒌等,炮制后服下,以减轻一点痛苦。这种病怕寒,整个冬天,父亲没有脱衣躺着睡过一个囫囵觉。打我记事时起,他总是披着一件破羊皮袄,背靠一大包用粗布床单裹起来的麦秸,整夜地坐着喘气,咳嗽。一到白天,父亲又硬撑着羸弱的身体参加生产队劳动,去挣取不多的工分。

父亲乐善好施,总是点点滴滴地去帮助别人。有户人家盖房子,窗户做了一半,板材不够了,父亲知道后,毫不犹豫地把一块好木板给他送去,还告诉他不用还。常有盲人来街头说唱,父亲总是抢着给他们送饭,还主动领到家里住宿,对他们问寒问暖,尽力关照。

父亲只活了56岁便去世了,那年我刚十五岁。因为家穷,父亲生前连一张相片都没舍得照,这一点至今让我们兄弟感到惭愧和遗憾。

没留下一张照片的父亲,却永远留在了我们深深的记忆里。

进山三兄弟

文/滕建锋

在鄂西南群山的一个旮旯里,有一个村叫大沟村,村里要编撰村史的话,我们这个姓在这个村里大约是可以位列“望族”的。其实族里连个当村长的人都没出现过,相对较“望”,主要得力于人数的较多和支系的相对稳定,在与外姓发生争端时偶尔会形成一定的群体效应,比如某年就发生过聚众为族中青年与大队会计争抢宅基地的事件。当然,实际上这样的情况在漫长的村史中也屈指可数,小山村在绝大多数时候都平静得无可书写,除了族中老人大寿或者过年之类特殊时刻,所谓姓氏并不在村民们的关注之列。

宗族的历史往往折射地域的历史,地域的历史往往又是国家历史的一个缩影。离乡的日子越久,就生出越多的探究考据故土、宗族历史的兴趣。我们镇叫走马,小时候经常听老辈人讲起,过去我们镇是属于湖南的,我曾不自量力地做过一些从文献到文献的考证,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自唐而下,湘鄂西一带大都实施着羁縻制度,一个个土司把持着这里的一切。清中前期,容美田氏土司与桑植唐氏土司为争夺走马一带曾进行过旷日持久的血战,最终以唐氏惨败而告终,唐氏遂将此地一所十八隘连根拔起,如乾坤大挪移一般整体搬到了百里开外,此地遂一度成为极度荒芜的不毛之地。雍正十三年改土归流,除了区划建置上正式划归了湖北,土汉间的人流往来也就更加频繁了,这里也很快重新汇集成市,繁荣了起来。“我们这一姓人清朝的时候就从湖南麻阳迁进来的,那时候这边人不多,荒地多,逃难进来的人不少。”记忆中的某个晚上,祖父曾特意和我们谈起过家族的历史。“当时逃难进山来是兄弟三个,后来分别落脚在三个地方,一个在芭蕉河,一个走马坪,一个在大沟。如今,其他两支人数量已经很少了。”如此,大约也是在改土归流之后了。

祖父在新中国成立前教过书,在山旮旯里算是个“秀才”,讲话轻声细语极少动怒,背得无数古文篇章,写得一手俊俏的毛笔小楷,小学时我们一个姓谷的校长,常常走十几里山路到我家,两人谈古论今甚至泼墨挥毫,现在想想还颇有雅士之风。祖父也是兄弟三个,老大上过新式学堂,甚至据说年轻时参加过革命,英年早逝。老二走得也早,只留下一个女儿。祖父祖母虽然先后生下子女七个,最终却只有姑母与父亲两人长大成人。祖父排行老幺,由于辈分较高,村里后辈人多呼之“幺爷爷”。在很多人的印象里,“幺爷爷”的规矩是很多的,如吃饭不许咂嘴不许敲碗不许下桌,讲话不许带脏字进门要喊人出门要招呼等等,更不要说红白喜事逢年过节之类了,总之,“幺爷爷”是古板的。直到一个特殊的外地人的出现。

当然,那个人也姓滕。重点是,他来自湖南麻阳,带着一项重要的使命——送麻阳宗祠新议字派。在山野乡村,对宗族而言,行辈字派是很重要的东西,取名排辈分,全是依据字派。我们原用字派是清嘉庆年间拟定的,传至当今已接近用完,甚至一度还曾出现过新生小孩无法取名的情况。这样一位重要的“使者”的到来,是族里的一件大事,自然是需要一个隆重的欢迎宴会仪式的,族中老老少少汇于一堂,热闹异常。也正是那一天,祖父洒脱豪放的一面终于显现了出来。开席前,只见他拿来三只马蹄海碗并排放在桌上,拎起酒壶全部满上,起立朗声道:“君自宗祠而来,不远万里,舟车劳顿,到此穷乡僻壤,送来字派。我等粗鄙山人,感激之情,意有不表,在此先干为敬!”说完端起一碗一干而净。来使大惊,急忙起身回敬。如此三巡过后,祖父红光满面笑意盈盈地对族中后辈说道:“下面就看你们的啦!”来使自是大醉,而“秀才幺爷爷连干三碗”的故事在村子里也传为了美谈。

太阳从东山头升起,走到西山头落下,一起一落,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娃娃们一天天长大,大人们一天天老去,祖父没有看到新世纪的阳光便已仙去,栖身在山坡上的一座土坟里,静静地看着这条山沟,不再说一句话。我常年求学在外,也渐渐远离故土,行走他乡,回乡的频率也日见稀疏,山沟的变化对我而言也是片段的,浅显的,模糊的。无非是村里通了水泥公路,坡上多了一栋新房;好多爷爷奶奶甚至伯伯叔叔都去世了,一些小年轻也不相见不相识,更别说小孩了。而儿时伙伴则更是越来越难得见到,当时生产队里我们一起上学的同班同学有六七个,两个女生早已嫁了人当了母亲,五个男生中只有一个还住在村里,其余有的是集镇上买了房子,有的则是外出打工后就不再回来了。其中有两个按辈分算是我的叔叔,关系尤为紧密,少年叔侄当弟兄,我们一起长大,好事坏事一起干,一起上学一起旷课,一起下河洗澡一起偷自家竹子卖钱买烟抽……当然,挨打时也少不了跪在一排。他二人初中没有毕业便开始广州东莞武汉北京四方闯荡,我们也就难得有机会见面了。前年春节还乡,他们俩都镇上安了家,一般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看看,岁月让我们有些相顾而失言,孩子们倒是很快玩到一起去了。他俩硬逼着我再抽支烟,说下次再见面又不知道哪一年了。

在老家过年,正月里自然是出门拜年的。这一日到了族中一伯父家。虽已是远亲,但大伯对我这个“远来的稀客”还是非常热情,给我递烟抽给我泡米茶给我烧糍粑,伯父已年过七旬,曾经魁梧的身材现已有些佝偻了,一边进进出出地张罗,一边和我闲聊。伯父两个儿子,大的两口子做五金生意,到镇上结婚买了房;小的前些年到长沙打工,结果一去不返在长沙当了倒插门的女婿,老伴儿走后,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伯父一人了。“不光我,老家伙们都差不多,都是些‘孤老’,如今没得几个娃儿还愿意呆在沟里,这么巴掌大块天,有多大个看头啊?这些年,像你们有出息的考了大学到城市里参加工作‘数块块’了,没考起学的一个个都打工出了门,打野了心,不愿意再回到沟里来了。”聊着聊着,伯父就格外感叹起来:“搞不好再过些年,这个沟里也就没有我们这姓人了哦!”

听伯父这样说,我一时间感觉很是五味杂陈,回不上话来。

唐家兄弟

文/施光华

唐三唐四兄弟俩是我儿时的玩伴。一条长街,我家住西头, 他们家住东头。

那时的唐家非常穷,三间低矮土墙茅草房,无像样家具,甚至半截土坯上放几块木板当作床铺。我去他们家玩时,多半被招呼坐在床铺上,因为他们家还缺少像样的板凳,不如坐在床铺上舒坦。兄弟俩优点很多,但最吸引我的地方,是他们会吹一手好笛子。我曾试图向他们学习,无奈吃不了那份苦,也没有他们那份天赋,只好作罢。一年四季,无论是勃发的春天,炽热的夏天,还是凉爽的秋天,寒冷的冬天,小镇夜晚的上空经常会传来一阵阵悠扬的笛声,令人兴奋,引人遐想……

那时大伙儿都窝在生产队上工,一天工分几角钱,连肚子都糊不饱。好在我的父亲是裁缝,生活还过得去。但唐家就差多了,穷则思变,于是他们一家人便利用所居住的地理条件,每至逢集的清晨,他们便站在通往农村的路旁收购农民赶集捎带的少许粮食,然后稍微加价卖出,挣些差价钱补贴家用。当时农村割资本主义尾巴和打击投机倒把,贩卖粮食属于后一种行为。好在唐家人缘好,且是小打小闹,故工商部门也就马马虎虎了。改革开放后,农民赶上好政策,分田到户,活动自由,唐三大显身手,做起贩菜生意。贩菜是个辛苦活,每天2、3点钟就得去几十公里外的省城打货,回来后还得分拣整理,赶在人们早晨购买前出摊,其辛劳可想而知。但唐三乐此不疲,毕竟是吃过苦的人,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而唐四则利用自身的爱好特长,干起了老本行,与别人搭伙,为红白喜事奏乐。一年冬天,我的九十多岁姑奶奶去世了,属白喜事。按当地风俗,要放鞭奏乐请吃热闹三天,这下把唐四累坏了。前几年我回去了一趟,唐三得知后自愿当向导,热情地领着我逛街逛公园,让我亲眼看见了家乡发生的巨大变化。末了,他指着街上一幢漂亮的小楼房介绍说,这便是我的家了,进来看看吧。我太惊讶了,嘴里直夸他:“ 永柏兄,你真行,你太厉害了!” 当我问起其弟唐四时,他不无自豪地说, 永苍也早已搬进新居,老房子改种蘑菇。耳闻目睹这一切,我从心底默默祝福兄弟俩。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年回老家过春节,听说唐三死了。据说是染上赌瘾,输掉几十万元后,急火攻心,想挽回损失,种了大面积大棚菜,岁数大累死了。唉,人生无常,可咋是这种结局呢?人们常说赌博行为害死人,这下真的是出人命了!如放在别人身上我说不好,现摊在唐三头上,真替他惋惜。从小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现在家境变好了,却不料被赌博夺走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