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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声散文

2023/01/10经典文章

鸟声散文(精选7篇)

花间鸟影

文/莫景春

冬天,天总是灰蒙蒙的,夹杂着逼人的寒气。人似乎也要冬眠了,蛰伏在密封的房间里,昏昏沉沉。

窗外,有一棵茂密的小叶榕树,一年四季地绿着。冷冷的冬天,它也是寂寂地站着。

睡梦之中,“叽叽喳喳”,有几声熟悉清脆的鸣叫传人耳中,温馨悦耳。在冬天里,常常做春天的梦,这几声醒耳的呼唤在暖暖的被窝里尽情地流淌,自己迷迷糊糊。但是窗外的鸣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密。顿时把我从梦里叫醒了:真的是窗外那一树热闹的鸟鸣。

推开尘封已久的窗棂,向窗外的小叶榕树上看去,只见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不停。一会儿从下面的树枝上直冲向上,一会儿横冲直撞穿梭在树枝间,飞飞停停,东瞅瞅,西望望,像是寻找同伴,又像是载歌载舞,悠闲自得。鸟叽叽啾啾地唱,是清唱的珠落在玉盘里,有时又像驼铃响叮当,韵味无穷。

哦,这些久违的小精灵,在都市里只要碰见一棵站立在人行道前的树,总是惊喜若狂地拥抱着守候着,在街道两旁唱出别具一格的歌声,让人们感受大自然的清新。

想到小时候,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老屋后的山坡上,声声鸟鸣切切地响起,手还握着暖暖酒杯的大人们停住了,侧耳倾听,眼睛露出焦急的神色,喃喃地说春天来了春天来了,猛干几杯,擦擦挂在门后的锄头,一言不发地往田野里去了。他们知道鸟在呼唤他们赶紧去看看整整过了一冬的田坎,雨水要来了,藏不住水,那来年的收成就成了问题。

姑姑婶婶们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离开那暖融融的火炉,翻翻背篓,擦擦补补,把一年的事儿准备好。鸟声一过,雨水潇潇,耙田犁地,种桑养蚕,一股脑儿,纷纷来到,那时就再没时间打理了。

我们小孩呢,尽管手里还拿着鞭炮,也把自己那破了几个洞的书包找出来补补,装入过年赶集买的铅笔作业本什么的。还有人偷偷把那搁了很久的鱼篓修修,准备赶上第一趟哗哗的春水,抓上一篓活蹦乱跳新鲜的鱼儿,美美地吃上一顿。在乡下,鸟声就是呼唤,唤醒人们赶上春天的脚步。

城里呢,春天是墙上的一页页花花绿绿的日历,可对难得的鸟声还是非常敏感着迷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在鸟声中长大的乡下人,鸟声简直是一张张纷飞的日历。虽然没有农田没有鱼篓,可是它把我们心中的希望唤醒了,唤走冬日里那压抑的沉闷。想着想着,清新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呼呼地挤进来,扑到脸上,吹进鼻子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让人感到振奋。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有些明朗,灰蒙蒙的气在渐渐散去。那些烦人的阴霾冷气惧怕这热烈的呼唤,在灰溜溜地逃走。

除了鸟鸣声,更多的声音渐渐响起: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有老人扑扑走动的脚步声,大伙围在树下,指指点点,看着鸟儿愉快地飞着。灰黑的小鸟像是一片墨绿的叶子,在树中间飘着,似乎叫得更欢了,小孩的叫声也随之响亮。

我赶紧把整个窗户全都打开,把这些美好的春天的叫声迎进来,任其撒满卧室,撒满书房,撒满大厅,让春天满满地流入房间的每个角落。

穿越季节的鸟声

文/小小麦子

淌过溪水,踏过草地,风疲惫的呼唤渐次远去。

穿过春天的温暖,夏日的炎热,秋天的落寞……至今,透过茫茫的风雪,我听到了鸟声来自季节之外,并让我想起村庄站立的玉米,匍匐的瓜秧和树梢上落满的鸟语。

季节如此缓慢,却又在迅捷中嬗变。一次恍惚,野菊花就长出眼睛,看清了一次生与死。而我却看见了被风打落的一地金黄,那里肯定有鸟儿倾心过的嫩叶的羽绒,它们一声不响地就伏在地上……

真想把它们捧在掌心,从喉咙里抠出鸟鸣,在植物里找寻阳光;从翅膀上摘取风声,在季节里找寻过往。

在我眼里,郁郁前行的季节,总在一枚落叶上散步、旋转、奔跑,最后在叶脉里消失。

但我还在轻轻地告诫自己,不可以为此再伤心了。因为,不同季节的花朵,有着千百不同的主题,而答案却出乎意料的统一。激情地怒放,抑或静静地吐蕊,总渴望在季节里留下最艳丽的瞬间。

就像鸟声总在我冥想的时刻穿越季节。尤其在我孤寂的日子,鸟声会重新回到故乡凝作一片云,一片温柔的云含情脉脉遥望着远方。

我要感谢鸟儿捎来故乡的消息,叫我学会如何用一只鸟的歌声擦亮自己尘封已久的眼睛,以及心灵。

故乡呵,倘若我的心,是一只在你胸腔筑巢的鸟儿,那么我怦怦的跳动,就是季节另一种鸟鸣----不知我能否,把故乡的这只大鸟轻轻地、轻轻地唤醒……

倘若,鸟声仍在河边的林木间回荡,云朵静静地穿梭于村庄的梦境,我会把季节的枝叶尽力地伸延,渴望鸟在飞倦之时栖息到我的肩头,一生聆听鸟儿那最富灵性的歌唱。

穿越季节,城市的喧嚣并不能湮没鸟儿亮吭的歌声,冰封的季节并不能冻僵鸟儿飞翔的双翅。

穿越季节,无数鸟儿的歌声从泥土之中钻出绿色的嫩芽,曾引来迷蒙的小雨,淋湿游子的心田。

穿越季节,故乡的鸟声呀,其实须臾未离,那杜鹃啼血的音符,在无怨无悔中放飞…

乡间鸟鸣

文/刘文波

鸟声如洗,用来形容乡间是相宜的。每逢周末,我都像一只候鸟一样从城里飞往乡下。酣睡的早晨总是被鸟声惊醒的。鸟是惜时的尤物,不会把大好的时光抛掷在温暖的鸟巢里。

鸟声清澈,如同阳光秾丽的秋日里将潺湲的声音传出几里外的小溪,听起来让人心旷神怡,洗彻肺腑,通体皆畅的,又是齿颊芬芳,如饮佳醪的。

鸟声常是来自乡间平常的鸟,平常的就如街闾人家的老邻居,闭了眼也能分辨出。叽叽喳喳,声如雨打荷叶的是麻雀,总是扎堆聚堆的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家长里短。声音清亮、悠渺的是布谷鸟,也叫鹧鸪。它的叫声如晨钟暮鼓般的清越,回荡在村里村外,田野山林。堂前燕子的叫声是欢快的,它们一家老小,其乐融融,也是一种广袤人间中寻常人家里的平常风景:相亲相敬,透着安泰和烟火气的平和人生。因此,有燕子栖于堂前檐下,总是于人相喜的。燕子也喜欢和睦人家的气象,也能将喜气传带给人。枝叶繁茂处,声如老人打鼾的总是斑鸠,很少露出身影,大概总是睡不够吧。那种老气横秋的声音,常常让人发笑,如堂前的儿孙学着祖父祖母佝偻着腰拄着杖,还不住的咳啊咳,用掉尽的牙的牙床品咂着果品饭疏的样子,真禁活啊!其实,至于那么老吗?

鸟声是挂在檐下的干辣子、黄烟叶子,茶茶饭饭,汤汤水水的日子总少不了。日子寡淡了,来一颗;日子清闲了,来一片。然后眯起眼,蹲在向阳的墙根里,尽情地回味着。斜斜的日头从布满尘灰的檐檩缝隙里泻下来,漫漶地洒在脸上,一脸沟沟坎坎,心事迷离的,听着耳边清亮的鸟鸣,这日子可真长啊。

当然,还有其他的鸟。喜鹊背上总驮着一片冬天的积雪,是那化不掉的冬天吗?而它却总将喜庆的消息从一个枝头传到另一个枝头,从一个村庄传到另一个村庄。鞭炮炸开了花,锣鼓敲破了天,谁家喜事盈门了,谁家喜得贵子了,都与它有关。而与喜鹊形影相随的是乌鸦,它们的相伴,似乎是表白着什么:什么必然伴生着欢悦。周晓枫说,乌鸦比喜鹊飞得往往更高,生活的悲喜位置亦是如此。它用足够的冷静来解析着生活,巫气森森。它其实不想证明什么,不管你喜不喜欢。

有雀跃于白日的鸟,就有为我们守着黑夜的鸟。猫头鹰是这个黑夜的看护者,它们是夜里惟一醒着的鸟。它那据说能转动一百八十度的脖颈,既能看清眼前,又能看清身后。冷静、乖戾、刺穿夜色的叫声的确让人毛骨悚然。但我们应明白,它的提醒只会让那些心怀鬼胎的人感到惊悚不安,让他们好好地在睡不着的夜里检点着自己的不洁净的过往,告诫自己从明天太阳升起之后,该好好做人了。

排出壮观宏大的雁阵的大雁,带着一掠而过的风声,从我们头顶上飞过。它们追逐着阳光和温暖,来回奔波。它们是站在了高处的鸟,看到的应是更为广远的风景,它们应该知道风景不在此岸就在彼岸。辽阔的岁月,飞过去,总会有阳光照耀自己。

梭罗在《瓦尔登湖》中说:“要是没有兔子和鹧鸪,一个田野还成什么田野呢?它们是最简单的土生土长的动物,与大自然同色彩、同性质,和树叶、土地是最亲密的联盟。看到兔子和鹧鸪跑掉的时候,你不觉得它们是禽兽,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仿佛飒飒的树叶一样。不管发生怎样的革命,兔子和鹧鸪一定可以永存,像土生土长的人一样。不能维持一只兔子的生活的田野一定是贫瘠无比的。”其实没有这些乡间的鸟鸣,田野更是贫瘠无比的。

与繁荣的鸟市相比,乡间的天空显得日渐冷清,一些曾经如云彩一般编织着我们生活的鸟儿,鸟鸣,渐渐地稀落了,如北风里凋零的落叶,让人忧伤。然而让这些发生的,其实是我们的黑洞洞的猎枪、饕餮的胃肠和一些人令人恶心的饮食消费心理。很难想象没有鸟儿的身影和鸣叫的天空会是多么的空虚和寂寞。一个村子的老去,其实不仅是日渐衰微冷落了的牛哞、犬吠和炊烟,更大程度上是没有鸟声的喧哗而带来的巨大的空旷和荒芜。村落从更为广远的角度看,其实就是一个悬挂在青葱树木间的稍大些的鸟巢吧,没有了鸟声如洗的美好,我们的巢穴不也是一个日渐朽烂的鸟窝?

鸟声伴读

文/李笙清

院中有几棵高大的柳树,枝繁叶茂,垂着长长的枝条。每当黎明来临,我总会被啁啾的鸟声唤醒,虽然不懂它们的语言,但喜鹊的清脆,黄莺的婉转,麻雀的活泼……声音或舒缓悠长,或短暂急促,挟带着亲切的问候,心情便格外舒畅。

在鸟声中阅读,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情。打开窗子,端坐在书桌前,晨风扑面而来,挟带着缕缕清新的气息,清心润肺,让人精力充沛。这个时候读书,可以不必顾忌太多,或安静地默读,或情不自禁地读出声来,与枝叶间逡巡的鸟声互动。有时读到深处,正为某段精彩的章节而自我陶醉时,这些可爱的精灵会调皮地掠过你的视线,或在窗台上作短暂的逗留,摇头晃脑,顾盼之间,用尖尖的喙梳理身上的羽毛,不时发出几声短促的叫声,似在跟我友善地打着招呼。看到这样的情景,我常常被一种生命的活力感染着,书上的一行行文字就像串串音符在眼帘间跳跃,充满了灵动的意蕴。

常常在鸟声中打开一本喜爱的书,阅读一段段赏心悦目的文字,便感觉这些文字中蕴含着鸟语花香,像晨风一样在胸间荡漾,一颗心,总是被阵阵暖意填满。晨曦中,书页在指间轻轻翻动,鸟声在户外萦绕,思路会变得异常清晰。鸟声伴读,到了深处,会感受到身心、文字与大自然的水乳交融,是那样和谐。

清晨的鸟声就像一支交响曲,或叽叽喳喳,或喃喃自语,或高亢,或低回,此起彼伏,似在倾诉爱情的心声,又似在讨论一个新鲜的话题。在鸟声中阅读一首诗,一篇抒情的散文,一篇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那种美好的感觉就像清脆的鸟声一样,充盈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到这时,我习惯闭上眼睑,心无旁骛,构思一篇唯美的文章,大脑中常常跳跃出鸟语一般的音符,在笔下变成充满灵性的文字,我想,这也是鸟声伴读的一种收获吧!

耐不住对鸟声的向往,捧着书缓步树下,在走动中阅读一篇游记散文,便会觉得大自然的美一如这些原生态的天籁之音,不经意间,就生动了眼前的风景。这时候不妨大声朗读,唤来一片鸟声,如泉水叮咚,流水潺潺,古筝舒缓,琵琶悠扬,天地间仿佛一下子被鸟声充盈,那种阅读的忘我境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意。

花间鸟影

文/莫景春

冬天,天总是灰蒙蒙的,夹杂着逼人的寒气。人似乎也要冬眠了,蛰伏在密封的房间里,昏昏沉沉。

窗外,有一棵茂密的小叶榕树,一年四季地绿着。冷冷的冬天,它也是寂寂地站着。

睡梦之中,“叽叽喳喳”,有几声熟悉清脆的鸣叫传人耳中,温馨悦耳。在冬天里,常常做春天的梦,这几声醒耳的呼唤在暖暖的被窝里尽情地流淌,自己迷迷糊糊。但是窗外的鸣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密。顿时把我从梦里叫醒了:真的是窗外那一树热闹的鸟鸣。

推开尘封已久的窗棂,向窗外的小叶榕树上看去,只见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不停。一会儿从下面的树枝上直冲向上,一会儿横冲直撞穿梭在树枝间,飞飞停停,东瞅瞅,西望望,像是寻找同伴,又像是载歌载舞,悠闲自得。鸟叽叽啾啾地唱,是清唱的珠落在玉盘里,有时又像驼铃响叮当,韵味无穷。

哦,这些久违的小精灵,在都市里只要碰见一棵站立在人行道前的树,总是惊喜若狂地拥抱着守候着,在街道两旁唱出别具一格的歌声,让人们感受大自然的清新。

想到小时候,人们还沉浸在春节的喜庆中,老屋后的山坡上,声声鸟鸣切切地响起,手还握着暖暖酒杯的大人们停住了,侧耳倾听,眼睛露出焦急的神色,喃喃地说春天来了春天来了,猛干几杯,擦擦挂在门后的锄头,一言不发地往田野里去了。他们知道鸟在呼唤他们赶紧去看看整整过了一冬的田坎,雨水要来了,藏不住水,那来年的收成就成了问题。

姑姑婶婶们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离开那暖融融的火炉,翻翻背篓,擦擦补补,把一年的事儿准备好。鸟声一过,雨水潇潇,耙田犁地,种桑养蚕,一股脑儿,纷纷来到,那时就再没时间打理了。

我们小孩呢,尽管手里还拿着鞭炮,也把自己那破了几个洞的书包找出来补补,装入过年赶集买的铅笔作业本什么的。还有人偷偷把那搁了很久的鱼篓修修,准备赶上第一趟哗哗的春水,抓上一篓活蹦乱跳新鲜的鱼儿,美美地吃上一顿。在乡下,鸟声就是呼唤,唤醒人们赶上春天的脚步。

城里呢,春天是墙上的一页页花花绿绿的日历,可对难得的鸟声还是非常敏感着迷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在鸟声中长大的乡下人,鸟声简直是一张张纷飞的日历。虽然没有农田没有鱼篓,可是它把我们心中的希望唤醒了,唤走冬日里那压抑的沉闷。想着想着,清新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呼呼地挤进来,扑到脸上,吹进鼻子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让人感到振奋。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有些明朗,灰蒙蒙的气在渐渐散去。那些烦人的阴霾冷气惧怕这热烈的呼唤,在灰溜溜地逃走。

除了鸟鸣声,更多的声音渐渐响起: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有老人扑扑走动的脚步声,大伙围在树下,指指点点,看着鸟儿愉快地飞着。灰黑的小鸟像是一片墨绿的叶子,在树中间飘着,似乎叫得更欢了,小孩的叫声也随之响亮。

我赶紧把整个窗户全都打开,把这些美好的春天的叫声迎进来,任其撒满卧室,撒满书房,撒满大厅,让春天满满地流入房间的每个角落。

听春

文/春草葳蕤

春天的到来,不是去看,是要听的。春天,最早并不是花开,也不是水暖风绿,更不是草芽在生发。而是一些细细的,柔柔的,温暖的声音,蝶翅一样在翕动。说来,这就是春声呢。

不如,在这春天里,与我一起,听听春吧。听呀,细细听一听,就会听到那细微的声音,淅淅,唰唰,那是春天的萌动,是风声雨声万物复苏声……还有最多的就是鸟声:啾啾、咕咕、嘀哩叽叽喳喳……

开始,只是偶尔,几滴鸟声,忽而落下,你也就忽觉风不再生硬,不在凛冽,而是有些温软了。大自然的风儿,也好似一双手儿,在轻轻抚弄着柳枝条,二月风呢,或许,在做着准备吧,要忙着裁剪枝枝叶叶了。

其实,此刻,看不到细叶新裁出的,还要等上一段日子的。望远处,一抹绿烟,绿绿的细草在风里稀稀拉拉地钻出地面,不是远远地看,根本看不到什么的。

只有鸟声,在你的头顶,在你的耳边,在你的左右鸣叫着。或近或远,或左或右,听得见,寻不见,寻见时,已飞远。

于是想起孟浩然的:“二月湖水清,家家春鸟鸣。”又会想起谢灵运的:“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都是在春来时,最先听到的就是清脆而嘹亮的鸟鸣,在湖边,看着湖水清清,波光粼粼,风在水面轻轻拂过。在池塘边,看着绒绒的春草,满耳都是各种鸟儿的鸣叫声,其实,这就是春声呢。

喜欢在春来时,去往山林去往水边去往大自然,听听鸟鸣,寻一寻野菜,看一看花开。那样的心情是舒展的,也是何其美,何其自在呢。

我只是提着一壶酒,别的一概不需要的。沿着山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渴了饮酒,饿了也饮酒,逶迤前行。其实,山路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可是,每每进山,就好似读那本《红楼梦》一样的,每次读时,都不尽相同的。

捧起时,任意翻开一章,慢慢读下去,看到的书中情节,都与上一次读时,截然不同的,越读越有新意频生。山也是一样的,拾起一条山径,慢慢走进山去,看到的山光春色更是与上次来时大不相同了呢。

尤其是鸟鸣,啾啾,唧唧,喳喳……丝竹乱耳,管弦缭绕,好似一只小手,在心间抓挠着你,酥酥,软软,你会立刻想到:哦,春天呐,万物都在春声里复苏了。

其实,春天的鸟声与别的季节大不相同的,只要你够细心,你自然就会发现的。春天里,最先听到的就是布谷鸟,说来它就是杜鹃的一种,因为它总是发出“布谷、布谷”的叫声,因此人们就叫它布谷鸟。

布谷鸟总是在春天来时,飞在村庄的头顶上空,很善意的提醒着人们要春播了,就如那诗句:“布谷飞飞劝早耕,舂锄扑扑趁春睛。”只要听到这一声声布谷声,就会听到田野里开始有人声牛声放水的声音,烟雨微微,春气朦朦,田地里,人们开始忙碌起来,翻地,深耕,插秧,播种……那一种善心与轻柔,好似一位母亲在提醒孩子们,不要懒惰,要勤劳呀,要忙农事了哈。

来在山间,走在山径上,你依然最早听到的就是布谷鸟的声音呢,其实杜鹃分好几种,常见的有大杜鹃、三声杜鹃和四声杜鹃。大杜鹃就是布谷鸟。而三声杜鹃叫声似“米贵阳”,所以有些地方就叫它米贵阳;四声杜鹃又称子规鸟叫声似“快快割麦”、“割麦割谷”。四声杜鹃一叫,就是麦子熟了的时候了,那时节就进入了夏季了。

此刻的我已然来到山中了。虽是春天,走急了,身上也会有微微冒汗的。立在山间,感觉一棵棵树上都发出鸟声,叽叽喳喳的鸟声,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与娇细,这里有求偶的甜蜜与恩爱,有孵卵的辛苦与快乐,有筑巢的幸福与欣喜……

恰巧对面是一棵棵高大的白杨树,一排排笔直的好似在与白云亲吻,叶子已经初长,嫩绿叶子的树枝间,最惹眼的是一只鸟巢,干枯的细枝看似错乱又很有规律似的搭建而成,枯褐色的,却在这喳喳的鸟叫声里,听出了生机,听出了欢喜,听出了春心的萌动。

这是一对喜鹊呢,隔着几棵树,还有一个雀巢,再看过去,发现接连好几个雀巢,都在高高的杨树间,蓝天白云高高的树干与树枝间,一只只鸟巢搭建在树桠间,阳光穿过鸟巢、绿叶,闪着鱼鳞般的光彩,又好似蝴蝶的翅羽在风中翩翩飞舞。

我驻足与树下,并没有影响到喜鹊什么,一双喜鹊依然自顾自地忙碌着,一会飞起一会飞落,一会飞出巢,一会飞回巢,用喙含着枯枝枯败的花草。我足可以看清喜鹊的摸样了,它的前额到颈项和颊部黑色闪淡蓝或淡紫蓝色光辉,喉白,好似围着一条白围脖,很是绅士的样子,时时抬起,昂着脖子看看天空,又低头四处看看,无论在做什么,依然一刻不停喳喳地叫着。

此刻,又一只刚刚飞回来,离着巢几棵树呢,忽然落下,观察一下,再逐渐飞往有巢的那棵树,一会高飞,一会低落,我足以看清它的样子:向颈侧和向下到胸和腹部的羽色逐渐由淡黄白转为淡灰色,翕翕部和背部淡银灰到淡黄灰色,腰部和尾上覆羽逐渐转浅淡。翅淡天蓝色,最外侧两枚飞羽淡黑色,其他的初级飞羽在外翈变为白色,因而在翅膀折合起来时形成一个长形的近末端的白斑,飞羽的羽轴淡黑色;尾羽淡天蓝色,两枚中央尾羽具宽形白色端斑,其余尾羽的末端仅具白色边缘,尾羽下面淡蓝灰色。

忽然好似看见了树下的我,歪着头看看我,又看看我,也许感觉出我没有攻击它的意思吧,飞旋了一会儿,依然落回巢中,继续忙碌着。

我也就此放松了紧张的心情,静静地立在山间,美美地听着鸟声,许是,心儿安静下来的缘故吧,竟然听到满山都是鸟声,此起彼伏,柔柔的,轻轻的,嘹亮,清脆。

忽而从云间传来云雀的声音,真是美妙极了,初一听立时令人打一个麻酥酥的颤儿呢,那是一种自由一种快乐的舒发。接着会听到黄莺儿滴溜——滴溜——的叫声,如此娇转悠扬的呖呖声从树梢头转来。再侧耳细听,吱扭——吱扭——远远传来,那是纺花车鸟叫声,又有一声高一声低的鸟声进入耳鼓:咕嘟噜,咕咕,吱咕咕……依次是白头翁,斑鸠,鹧鸪……

于是耳边已是天籁共鸣,鸟声直抵心腹,满耳满心海都是鸟声,此起彼伏,春天也就此伸展一下腰身,低低地在歌唱呐。

鸟声里,春声被渲染得暖了。渐渐的春气动,春花盛,春树芽发,柳叶已初长。其实,那些动人的鸟声,要数在春天时候呢。

等到春深再到山中,感觉越是春浓,鸟声越是美妙。声音里有一种快乐与自豪,有一种急促与兴奋,那些鸟声,更加的嘹亮与清脆。

这种时候,眼前总被花迷乱了,各种花草都生长出来,藏匿了一冬天的花儿叶儿自不用说,都已盛放生长出来,还有那些虫儿小兽也都出动了,蝴蝶儿,蜜蜂儿,呼啦啦各种鸟儿更是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啾啾,绸缪。

倚着树,再去看那些巢儿,已在密枝密叶间隐藏得很好了。此时,有很细小的声音从巢里发出来,仔细去看,就看到一只只黄口的雏鸟,在大张着口唧唧叫着。

从远处急急匆匆地飞回的大鸟儿,口里含着食物,或虫儿或草芽儿,此时的大鸟更加谨慎了,它总是盘旋在空中飞好几圈,直到感觉没有危险,非常安全,才肯落下来,飞快的动作,将口里的食物一点点的喂给那些雏鸟儿吃,自己却一口也舍不得咽下去,即便是吞了下去,也再次反哺出来。

这就是母亲,平凡而又如此伟大之处吧?人物一理,我们的母亲又何不是如此呢。于是想起我的母亲来,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母亲不仅要操劳家务,还要每天去工作的。

记得一次母亲在上班时,有从前的同事小胡来厂里办事,这位同事刚好新婚。同事们见了小胡都围上来,说说笑笑,小胡也非常高兴,见了大家,就欢喜地掏出喜糖来,分给母亲和同事们吃。当时,小胡说着话就给母亲剥了一块喜糖,送到母亲的嘴边,母亲将糖接了,当着小胡的面含在了口里,手里却紧紧地捏着糖纸没有扔,小胡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小胡一离开,大家也都散了,继续各自忙去了。母亲就立刻将那一块糖吐出来,很仔细地用手里的糖纸包起来,放在了衣袋里。下班后,母亲回到家里,看到我和弟弟,别提有多欢喜了。边说着:有喜糖吃呢,吃了喜糖长得高,身体好呢。说着就从衣袋里,掏出那块喜糖,那糖已经粘在糖纸上,好容易才剥下糖纸来,母亲咬开,分给了我和弟弟一人一半。

我和弟弟甜甜地吃着,母亲一旁看着,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比母亲她自己吃了,还要甜许多许多倍呢。

静静地,看着鸟儿在巢中哺乳雏鸟,我想起母亲这一幕时,竟然泪水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刚好鸟儿已经哺乳完了它的鸟宝宝,又一次飞出巢儿,很不放心的样子,在巢周围盘旋很久,鸣叫着,一声声鸟叫,竟然,好似母亲的声音,亲切,柔细。

那是母亲在轻轻呼唤着她的儿女,叫着只有母亲才叫着的孩子们的小名,一遍遍,一遍遍,千叮咛万嘱咐的,牵挂着,惦记着,万般的不放心呢。

春天来了,鸟声耳边,春声在心底生发荡漾,温暖也满满地裹住了周身,满耳满心底都也都是暖暖的春声,还有母亲轻轻唤着小名的声音,穿过春天的山山水水,由远而近,由近而远,围绕着我,不由得我很动情地说:很想念您呀,妈妈。

哦,听出来了吗?春声,就是自然之声;春声,就是温暖之乐音;春声,就是幸福之音律,就是母爱之声。

被鸟唤醒,被鸡吵醒

文/孙道荣

入住一山间民宿,第二天早晨,忽被鸟唤醒。

哎呀那鸟声,叽叽喳喳,呖呖啾啾,嘤嘤咕咕,婉转,悠扬,悦耳,动听。是斑鸠,还是山雀?是燕子,还是布谷?不知道,反正是被鸟声唤醒的,顿觉神清气爽,遂翻身,起床。

推开窗户,阳光扑进屋,鸟声更清晰了。窗外是树,树外是山,山外是云,云外是天。心情大好。下楼,同行的朋友都已吃过早餐了。感叹,是被第一声鸟鸣唤醒的,太美妙了。朋友笑说,你确是被鸟唤醒的,但肯定不是第一声鸟鸣。天还没亮,树林里的鸟就叽叽喳喳叫起来了,叫得欢着呢。你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却没被叫醒。

仔细想想,朋友说得对,我并不是被鸟声唤醒的,而是我醒的时候,刚好听到了鸟声。山上的鸟多着呢,鸟一直在那儿叫着呢,你什么时候醒来,都能听到它们的鸣叫,便误以为是被鸟声叫醒的。但睁开眼,就能听到鸟鸣,终归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有几年,我住在铁路边,每天早晨,是在“哐当哐当”的火车声中震醒的,偶尔,火车经过时,不知何故,突然拉响汽笛,更是活生生将晨梦掐断,常常在惊醒之后,茫然不知身处何处,以为自己还漂泊在外乡呢。

更多的早晨,我是被闹钟叫醒的。年轻时,睡得晚,早晨醒不了,起不来,必得睡前设好闹钟,把自己吵醒,以免上班迟到。选择什么样的闹钟铃声,是个挺伤脑筋的事情,激昂的节奏,会惊着自己;轻灵的旋律,又恐叫不醒自己;难听的曲子,会坏了一天的心情。好听的音乐,喜爱的歌声,倒是能让自己在醒来的时候,心情放松舒畅,但你很快又会发现,多美妙的音乐,一旦做了闹钟的响铃,用不了多久,你就会闻之如丧钟,对之心生厌恶。糟蹋一支好曲子,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它设置为闹钟铃声。

小的时候,几乎每个早晨,都是被妈妈的喊声叫醒的,农村妇女,早晨起来事情多着呢,喂鸡、喂猪、喂牛,打水、扫地、做早饭,等这一切都忙完了,见孩子还没起床,就扯着嗓门大呼小叫,把孩子一个个叫醒。如果妈妈的呼叫没能喊醒你,爸爸就会冲进房间,一把掀开热被窝,直接,干脆,粗暴,有效。多年以后,老母亲进城和我一起生活,还保留着早起的习惯,偶尔需要早起出门,就会头天晚上跟老母亲交代一声,让她喊醒我。

我在城里生活了多年之后,有一年返乡,住在大伯家。半夜,大伯家的公鸡就开始打鸣了,“喔喔喔——”一声接一声,催魂一样。要命的是,大伯家的公鸡开了个头,前后左右邻居家的公鸡,就一只接一只叫开了。看看手机,才一点多钟。刚刚睡着啊,就被公鸡吵醒了,睡意全无。奇怪的是,睡在隔壁的大伯,却好像完全听不见,公鸡打鸣声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睡眠,细微的鼾声穿过土墙,与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相互辉映。

我小时候,也从未被公鸡的打鸣声吵醒过。那时候,它们的叫声,与村里的狗吠声、风吹过树叶的响声、隔壁小孩子的夜啼一起,成为乡村夜晚的一部分,也成了我睡眠的一部分。一个人怎么会被自己的睡眠吵醒呢?

离开乡村已久,奇怪的是,公鸡打鸣会令人厌烦地吵醒我,而鸟的叫声却像过去一样,让我心安神宁——也许鸟的鸣唱,是真正的天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