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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散文

2023/01/06经典文章

检查散文(精选18篇)

城与人生

文/曹含清.

夕阳在城市的楼群里渐渐沉落,一抹血红的余晖染在病房的窗子上。这间病房在住院楼的二十多层,有两张床位,姥姥的病床在最里面。站在窗前可以远眺到高低起伏的楼群与纵横交错的街道。

那是姥姥住院的第一天,我请假到医院探望她。舅舅日夜照顾姥姥目不交睫,眼睛上布满了鲜红的血丝,满脸疲惫的神色。我来了之后,他叮嘱我替他照看一下姥姥,药水滴完了我要及时按病床前的呼叫按钮,便会有护士来换水。他说完坐在椅子上身体斜倚着墙壁。他太累了,身心仿佛一下子被疲劳与睡意彻底击溃。他歪着头、合上眼睛呼呼睡了起来。

我静坐在病床边凝视着铁架上的吊瓶,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好像融合着时间流逝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我看到吊瓶里面的药水逐渐减少,将要露出瓶底的时候我慌忙按了一下病床前的按钮。护士换水之后,我的目光犹如一只白鸽安静地栖落在姥姥身上。

姥姥已经八十七岁了,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头发稀疏而皤然,在脑后梳成一个短短的发髻。她的脸庞瘦削枯槁,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在夕阳下仿佛是一条条枯竭干裂的长河横在额头上。

姥姥住院的第二天要去做一项检查。医生说那项检查的仪器是从德国进口的,全省唯此一台,因此检查费用昂贵。我去厕所的时候听到舅舅在盥洗室里打电话,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向一位亲戚借钱。那时候我大学刚刚毕业,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实习,每个月的工资日常花销之后便所剩无几。我很想帮助舅舅,却无可奈何,内心便被愧疚缠绕着。

那天上午舅舅从外面跑了回来,他满头大汗,脸上绽露笑容。我猜想他准是借到了亲戚的钱,刚从银行自助取款机里取回现金。他慌慌忙忙地说要带姥姥去另一栋楼做检查,于是我们把姥姥搀扶到轮椅上。我和舅舅推着她进了电梯。检查室门前排着队,前面有五六个病人。我们静静地等候着。

我听到一个病人的家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议论说:“这项检查短短几分钟就花七千五百元,太贵了。唉,遗憾的是它还不在医保范围。”我听后一阵惊讶,心想这项检查费用对富人来说微不足道,可是对我来说是五个月的收入,对身为农民的舅舅来说更是一笔巨款。他需要卖多少斤麦子与玉米啊!

姥姥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她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她年纪大了,变得眼花耳聋,根本听不见人们说些什么。轮到姥姥了,我们帮她穿上塑料鞋套,然后把她推进检查室。我和舅舅站在门口。舅舅叮嘱我说千万别给姥姥说起这项检查的费用,他担心她知道后拒绝治疗,破罐破摔。我微微点了点头,内心五味杂陈。

舅舅望着我说:“你姥姥已经八十七岁,我也已经六十多岁了,可我总觉得在她面前我还是个毛孩子。当我从田里干完农活儿回家的时候,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也好,躺在床上也好。我喊一声:‘妈,我回来了!’只要能听到她的回答我心里就踏实。我只希望她健健康康的,多活些日子。”他说完,眼睛红红的,眼神里淤积着忧郁与疲惫。

我说:“舅舅,姥姥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出了院她还会恢复健康的。姥姥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舅舅绷着脸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落。我明明知道姥姥康复的希望十分渺茫,却在不停地安慰自己和舅舅。大概十分钟之后,检查室的门开了。我们马上进去搀扶姥姥,把她扶上轮椅。到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了。舅舅与我都盯着确诊单既悲哀又恐惶——姥姥被确诊患了肺癌晚期!医生说姥姥年龄太老了,不宜做手术治疗,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药物保守治疗来延长生命。

舅舅拿着诊断单去询问另一位医生,希望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不久,他从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只见他步履赼趄,满脸哀愁。

姥姥对病情的诊断结果浑然不知。她心疼我们昼夜照顾她,嘟囔说:“我已经活了将近九十岁,比我的父母、兄弟和姐妹活得都长。我活得很知足,我活够了!我不想再呆在医院看病,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在病床上吵着回家,不断用手捶打着病床,她突然间像是一个小孩子。

舅舅叹了一口气,说明天带她回去在家中治疗。姥姥听后十分高兴。她安静了下来,颤颤巍巍坐在床上,远望着窗外的夕阳。

我想象不到在姥姥昏花的视野里夕阳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许和几十年前的一模一样,也许如今的夕阳比从前的绚烂多彩。我静伫在她身旁凝视着她。只见她满头银发,脸庞上一道道的皱纹像是深深的沟壑,刻满了岁月沧桑。她的目光黯淡而浑浊,却蓄满了慈祥与恬静。她静坐在病床前斜望着窗外的夕阳,漫不经心地问我窗前可以望到什么。

我走到窗前,城市的楼群像是层峦叠嶂似的向着天际连绵起伏。我俯身在她的耳边说:“姥姥,窗外可以望到很多楼房,很多街道,很多树木,还有很多人和汽车。这座城市很大,一眼望不到尽头,住着几百万人。”她听后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六十多年前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在这里生活,当时你姥爷在这里工作。我们住在城西碧沙岗公园附近。那时候这座城市很小,只有几条很短的街道。房屋也很少,人也不多。街上还有很多拉黄包车的,很少见到汽车……我经常带着你舅舅到碧沙岗公园溜达。那时候你舅舅刚学会走路,还是个小毛孩儿。后来黄河发起洪水,我和你姥爷带着你舅舅回了老家,这一回几十年再没来过这里……唉,明天咱们就要回家了,恐怕我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来这座城市了。”

姥姥的一番话深深震撼了我,让我陷入沉思。一个人从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走了六十多年,成为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即将走到人生的尽头;一座城市从只有几条短街的雏形,经过六十多个春秋,变成一个街道纵横、人烟浩繁的大都市。这其中有多少眼泪,有多少微笑,又有多少故事!

次日下午我和舅舅一起下楼办完出院手续,刚到病房就看到姥姥已经脱掉了病服。她将病服抛掷在床头,颤颤巍巍地坐在床沿上,正弯着腰下床穿鞋子。舅舅慌忙去帮她穿上鞋子。他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让我提着一个装着杂物的袋子。他背着姥姥下了楼。我们离开了医院,姥姥高兴得像个孩子。

姥姥离开医院到家后一直卧病在床。舅舅每天在床边端茶倒水、送汤送药。夏天他凑钱到县城买回一台空调安装到姥姥的房间,冬天每晚给姥姥的床上放上一个热水袋暖脚。三年之后,姥姥去世了。医生说姥姥在肺癌晚期的病例里,算是延长生命比较长的。人们都说舅舅的精心伺候起了很大的作用。

我经常想起姥姥在病房里看夕阳的情景,想起她说六十多年前时常带着舅舅去碧沙岗公园溜达的往事。

在姥姥去世后的一个周末,我独自到碧沙岗公园去散步。那时正是初春时节,玉兰花开得烂漫,碧桃开得浓艳,樱花开得恣肆。我坐在一棵老树下,望着它粗壮弯曲的枝干,望着它吐芽儿的枝梢,心想六十多年前姥姥到这里游玩的时候它很可能也站在这里。在漫长的时光里,人有脚,想走就走,来去自由,因此辗转到了天南海北;树无脚有根,安守着一方天地。当我们都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树木依然呆在原地。城市,像个公共旅馆接纳着我们。我们在城市里不定期地借住。与城市相比,我们的人生太短暂,我们的血肉与骨骼远没有城市的钢筋与石材坚硬。我们的人生短暂而脆弱,如同一支白水晶雕成的花。

我凝望着远处的楼群,心想六十年后,我假如还活着,也到了耄耋之年。我的人生将会怎么样呢?而这座城市又将会有怎么样的命运?我难以预测,最终让时间给我们答案。

多用计划

文/李文明

寒假过后,我被调到镇中心校去上班。

开学初时,校长要求全体教师根据所任课程和教学实际,写出本学期的学科教学计划。

一周后,主管业务的赵主任带领我们到基层学校进行常规检查。临行前,大家分了分工:赵主任和小郑负责查备课,老贾负责查作业批改,我则负责检查老师们的各种计划和业务学习情况。赵主任告诉我:每份计划的每一页上,都要批上检查日期并加盖检查专用章。我一边应着,一边寻思:一个计划,有必要这样严格和繁琐吗?

我们来到一所学校,正赶上大课间。校长安排老师们把我们要检查的东西交上来,大家分头开始工作。

我拿着老师们交上来的三十多份教学计划,逐一开始翻看:有打印的,有手写的,有长些的,有短些的,内容虽各不相同,但基本都符

合各自学科特点和个人教学实际。我挨个查看,并将情况一一登记,然后在每一页上批上日期,盖上检查专用章。

赵主任把备课查完了,过来问我这边进行得怎样。我一边看一边应着。赵主任随手拿起一摞计划翻了翻,然后抽出几份,问校长道:这些计划为什么不写日期?

校长喊过那几位老师,他们有的说忘了写,有的说学校没作要求。校长也不搭腔。赵主任严厉地告诉那几位老师:回头把日期补上,再重新保管好;提高成绩要靠实实在在的工作,发懒是什么也做不好的。

我有些疑惑不解:不就是没写日期吗?添上就是了,干吗要小题大做,发那么大火呢?

回来的路上,大家在车上交流检查情况。我问赵主任怎么对没写日期那样在乎。赵主任说:你刚过来,对情况还不了解。那些老师不往计划上写日期,目的是如果下年还教这个年级这门课程,就把那份计划拿出来接着用。以前,个别老师多年都教同一年级的那门课程,一份计划用几年的事情也发生过,所以我叫你在每份计划的每一页上都批上日期,盖上检查专用章,就是要从现在开始堵住这个漏洞。咱不认真,有些人就要偷懒;咱不采取措施严格要求,有些人就想一劳永逸,说不准,一个计划,他敢用一辈子!

幸亏检查多

文/孙凡利

表弟家在农村,收入不是很高,经常进城找我,讨教开源之方。我劝表弟,在经营好自己的土地之外,可以观察附近的商机,利用业余时间,做点买卖。

没过多久,表弟就给我打来电话,说自己买了辆小货车,专跑运输。据我了解,表弟居住地附近,做生意的很少,根本没有货物可拉。经过询问,表弟似露还藏地告诉我:“主要拉单位的活儿。”

单位?表弟离镇上有十几公里,附近只有几所小学算个单位。学校有什么东西可拉?我向表弟详询,表弟却闭口不言了,还说:“我要遵守职业道德。”干了没三天,他居然进入状态了。

上周,我随单位下乡调研,正好路过表弟村,顺便到他家一坐。兄弟媳妇小翠在家,说表弟已经出车,帮学校拉东西去了。我一听,立马向小翠打听:“学校有什么货可拉?”

小翠隐晦地笑笑:“其实就那点东西,整天运过来运过去的。”小翠一说,我更奇怪了,问:“学校闲着没事做吗?”“这不幸亏上边的检查多嘛。”小翠解释。

我越听越不明白,又问:“和检查有什么关系?”“哪个学校不要面子?”小翠爆出实情,“一来检查,这些学校就你借我的‘东西’,我借你的‘东西’,老公根本闲不住。”

检察官

文/何永俊

我要去检查 所有的监狱

看看它们是否坚固 看守人员是否恪尽职责

可不能叫一个囚徒越狱潜逃 可不能让一个罪犯逍遥法外

我要去检查 所有的牢房

量一量容积 看够不够尺寸

看能否装得下所有的罪行 能否禁得下所有的罪恶

我要去检查 所有的法厅 查查立法司法者的眼睛 检查法律它的根 弄清罪恶确切的含义

找出罪恶孽生的原因 我要一直查到立法者家里

我发现 惩办罪恶的罪恶

案情错综复杂 天平破旧 砝码大小不一型号混乱

法律本应该是每一个人 握紧拳头去检查每一个人 谁都不能闭着眼睛 每个人 都要看清

我的责任尤其重大 弄不清罪恶的真凶 我才是真正的罪人

作为执法者 连死亡都是渎职 甚至有疲惫感 都是犯罪

耳朵

文/谭中贵

放射科座落在医院中央一幢苏式的别墅里,小楼灰色整齐的砖和棕红色老式窗棂与周围栉次鳞比的大楼相比,显得老旧、不协调、甚至有点神秘,让人产生怀旧的感觉。放射科周围簇拥着不少大树,林荫道上来来往往走动着白大褂和病人。可能是放射性的原故,这幢小楼一直没有拆。

他常常出现在林荫道上,与所有移动着的白大褂相比,他步态缓慢,显出老专家的风度。他是这家医院资深的放射科专家。

俗话说:医生是秋天的辣椒,越老越红。

病案室里整齐地码着的大纸袋子装着的X光片,头、颈、胸以及四肢,身体各个部位都有。X光片有编码,年代久远至60年代,甚至更远。那些片子里都有一张诊断纸,上面有他的诊断和签名。三十年过去了,他透视和照过片的病人成千上万,临床医生借鉴着他的诊断,治疗好一批又一批病人。

放射科的墙很厚、门也很沉重,医生拍照的时候,会隔着一层玻璃叫病人移过来移过去,摆好位子。这些厚重的墙、门以及含铅的玻璃是用来抵挡伦琴和居里的。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伦琴是发现X光的人,另一个是居里夫人,她是发现放射性元素镭获诺贝尔奖的人,后来她因为长期接触放射性得了血癌。这些机器散发的射线如伽马射线,就是用伦琴和居里的名字做剂量单位的。为了避免放射线弥散,放射科的所有房间都可以屏蔽射线,也因此大部分的病人在拍照的时候,必须在一个黑屋子里和医生单独相处。

所有的医学生在学医的时候,除了聆听希波克拉底的誓言,男同学会还得到一句极不起眼的教诲:“不要单独去检查女病人,否则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事实上,进了医院,唯有放射科可以不遵守这一教诲,因为放射线在看不见的地方杀人。

这一年的冬季来的太早,寒风穿过四面的高楼变成一束凛洌的寒流直吹放射科。林荫道上的人们比往日的步履要加快了许多。他也匆匆进了科室,交代手下人在各个检查室和办公室安放了电炉。办公室的温度渐渐暖和起来,可能是天冷的缘故,今天的病人异常地少。他泡了茶,拿出一本外国文献和医学英文辞典,逐字逐句看了起来。上班一个多钟头,零星有病人来,都是那些实习生去应付。他终于读完一篇英文论文,似乎还很空闲,他对这种安闲有些不习惯,很想再去做点什么有趣的事,他站起身,端了茶,来到窗前,看着风中摇晃着的树,他突然想起大学校园,想起初恋那些事……一些人闲下来,总是会乱七八糟想事儿。

“主任,有病人!”有人喊道。

他回过神来,走出办公室。有护士递过一张检查单,他看了一眼,是内科住院病人的检查单,通常门诊病人他是交给下一级医生去检查的,像这样的住院病人他才亲自动手检查。他没抬眼,看着检查单问:“咳了几天?”

“十多天了,住院住了一个星期。”标准的京腔,这个地方很少听得到这种方言,而且那声音极好听,有磁性,很性感。

他抬头看了一下,瞬间,他被这个女病人的美惊悚了。

象牙般的肤色,深邃的大眼睛,宁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像是一个旋涡,把他的灵魂甚至整个人、整个放射科都卷了进去。他恍恍然,竟有些把持不住。

怔了一下,他注意到这女人身边有一个较槐梧的男人扶着她。她显得羸弱,由于不停地咳嗽,白皙的脸上现出一团红晕,粉白之间有一种病态美。一股子怜爱沁过他的心房,他不由自主地挽了一下她的手臂说:“我给你拍!”

病人随他去了1号检查室。他叫那个槐梧男人留在门外。他打开电炉,房间顿时暖和起来。他隔着铅玻璃窗子悄悄地一遍又一遍地窥视着她,轻声地嘱咐病人脱掉衣服。她顺从地脱掉外衣、脱掉毛衣、脱掉内衣,还剩下背心和胸衣。这时她回望了一下窗玻璃,有些害羞的大眸子忽闪了一下。这一闪,让他心醉。他隔着玻璃说,胸衣也要脱下来。说这话的时候,他突然有一种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违背自己职业的冲动,像奔泄的山洪涌出来,他有些颤抖。他想看看这个女神的胴体,这是一个他情不自禁而无法自觉的邪念。他又说了一句,“把背心也脱掉!”

这是违背常规的。

解掉胸衣的女子,再次回望过来,眼睛没有闪动,而是呆呆地看着他。

这时的他,好像也脱掉了白大褂,只是职业习惯使然,他说:“胸口对着探头,朝左边挪一点!”

他关掉X光室的灯,这时电炉发出了暗红的光,一个美丽的胴体像是打了聚光灯,从T台向他缓缓走来,这种美是他当医生几十年未曾有过的感觉,过去所见过的只不过是一些患着各种疾病的身体,庸懒的、邋塌的,可今天不同。

他关掉了发出热量的电炉,职业的惯性似乎又回来了。他拍了一张片,说:“好了。”

他再次进了X光室,那暗红的电炉丝再次照亮了那具美丽的胴体。他突然说:“要再拍一张。”说完,他把X光机调整成卧位,双手扶住女病人,把她推倒躺床上,他故意把探头对准好胸部,那高耸的乳房像是一个更大磁场。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那对乳房,并俯身下去亲吻那张微翘的樱唇。这时,他遇到了抵抗,但他动作仿佛更加野蛮粗鲁,直到他感觉下体被什么东西踹了一下。他终于警醒过来。病人没啃声,只是爬起来迅速地穿上衣服。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向女病人跪下来说:“对不起!”

女病人踹了他一下说:“请你出检查报告!”那声音不寒而栗。

他战战兢兢地关了电炉,低着头冲出X光室。

病人走了,X光片送去洗冲。他十分慌乱地不停地喝水抽烟。

道德的底线、职业的底线、尊严的底线毁于一旦。他的心乱作一团。

X光片送到他手上,他把片子放在看片灯上,肋骨显现出来,他看到片子上那些阴影,还看见那胴体淡淡的暗影勾勒在片子上。他又仿佛回到X光室,好半天了,他才回过神来,在检查单上写下诊断意见,并嘱人送到内科。

不久,护士回来说片子送过去,病人已经提前出院。

办公室周围渐渐暗下去,天色很晚了。他仍然呆坐在黑暗中,直到家里来电话摧他回去。

他关上门,走出那幢掩映在黑暗中的楼房,他蹒跚着林荫道上走着,突然一个黑影窜出来提住他左边的耳朵,只听见滋啦一声,他感觉到一丝疼痛,一股热流从脖子上流向手臂。那黑影把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狠命地用脚踩着、搓着。很快那个黑影消失了。

他捂着脑袋左边出血的地方匆匆向急诊科跑去。

冬天很快过去了,春天的时候又见到他出现在林荫道上,只是白大褂上多了一顶灰色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右边那只耳朵,也遮住了左边的耳眼。

双赢的处罚

文/刘关张

“同志们,咱们都是带兵的人,一定要对职工负责,这次事故教训深刻,大家要举一反三,深入查找管理上的漏洞,加强自查自纠。人力资源部要增加对劳动纪律和行为规范的检查力度和频次,这样吧,咱们也把检查进行一下量化。”公司一把手毛经理坐在主席台上侃侃而谈。

因为这次设备事故弄得自己很没面子,所以在这次安委会上,他特别提出要加大检查力度杜绝类似事故再发生,并用手指着人力资源部部长说:“老肖呀,我们立个军令状,你查出一个问题,我奖给你300块钱,查不出问题扣你一个月奖金的30%,我这次就来一次一言堂,就这样定了,下月初你在安委会上做本月的检查通报。”

肖部长坐在下面,让毛经理弄得脸直发红。看来这次领导真是急眼了,这样的奖惩几乎就是不讲道理。前几天的事故纯粹是因为设备厂家检修不到位造成的,和车间职工没关系。况且这几年来,在自己的大力整治下,大家个个遵守纪律规范,早已不像前几年,一检查一大把问题。

回到部里,老肖坐在沙发上发呆,主管杨潇过来给领导倒了一杯茶,试探着问:“肖部长,怎么了,那个事故和咱没啥直接关系,考核不到咱们头上吧。”

老肖示意小杨坐下,然后把刚才会上毛经理的要求说了说。杨潇摇摇头:“现在不是反对形式主义吗,我看这就是典型的形式主义。”

“好了,小杨,不发牢骚了,想想办法。”

要说小杨真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素质就是高,他思考片刻,俯在肖部长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办法。

老肖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膀:“就这样做吧,你去安排。”

第二天一上班,老肖来到毛经理办公室,看到经理正在看文件,就轻声说:“经理,我今天就带着小杨去查劳动纪律和行为规范,这次事先不通知,来个突查,为体现公平公正,我想让公司办公室邢主任一起去,您看行吗?”

毛经理摘下花镜,和气地说:“老肖呀,昨天开会我有些激动,你别在意,今天去检查,你们一定要按照条文抠,违反了就处罚没商量,查不出问题就是有问题呀。”

邢主任开车和肖部长、小杨,三个人到下面的车间挨个检查,从劳保用品穿戴、考勤、办公室休息室浴室厕所的卫生情况等等,可以说检查很细致很严格。这次共检查出5个问题,小杨在现场进行了拍照,还请相关负责人签了字。

后来,他们三位又一起检查了三次,这个月一共查出违纪问题8项。

在次月初的安委会上,肖部长对检查情况进行了通报并按照有关规定对每个问题扣罚100元。毛经理对人力资源部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当场指示查出一个问题奖300元,这8个问题2400元,当月兑现。

就在奖金兑现后的当天,小杨拿着800元,要给出现违纪部门的负责人们送去。肖部长示意再拿上800并对小杨说:“都是大家的支持,替我谢谢他们。除去扣的100,再奖给大家每个问题100,剩下的钱,年前咱部里弄个聚会。”

眼缘

文/香香秀

我时常在想,为什么有些人我只见过一次面,却铭记在脑海里始终不能忘怀;而有些人天天见面却对他们一点感觉也没有?不但没有感觉,见到他们时反到产生一种厌恶心烦的情绪,并且希望他们从地球上消失!我是没有权力叫他们消失的,但我有权力视而不见,不搭理他们!对于前者我是多么渴望能再有重逢的机会!可茫茫的人海到哪里寻找他们的踪影!

人生在世,人与人相处总会有第一眼,第一眼产生的好感便是眼缘。从此对方也许成为你的闺密,朋友或一生的伴侣。可是人生活的范围必定陕小,圈外会有更多你喜欢的人。于是,我无论走到哪里,在商场,在街上,在菜市场,在电视上,在网络上我都会注意打量对方陌生的面孔。看看是不是我所喜欢的内型。然而,这一路风风雨雨,磕磕碰碰走到今天,触动我心灵的人屈指可数,更多的人给我是一种平平淡淡的感觉。对于这类人,我即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反感。然而对于那些铭刻在我的脑海里始终不能忘怀的人,时常会想起他们,每当想起的时候感到由衷的幸福!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少年时的一段经历。

那是二十年前,正是十六岁的花季。渴望爱情,憧憬着未来。偶然有一天,我从商店里走出来,推着自行车行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在说:“姑娘你的东西掉了”我回头一看,是一名男子在在和我说话。原来是我自行车驮着的东西掉了。他拾起地上的东西交给我,冲我淡淡一笑。我呆呆地望着他,连“谢谢”二字都忘了说。眼前这位男子二十岁左右,高大帅气浑身透着一股男子韵味,浓浓的眉毛下面射出两道深沉的目光。这个人好象在哪见过,是那样的熟悉!哦!我想起来了,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是的,无数次在我的梦里梦见他!从此,他的形象一直缭绕在我的脑海里。曾有几次我试着走回那条街,希望能再次遇见他,可是上帝没有给我这样的机会。茫茫的人海里到哪里寻求他的踪影?为此,他消耗了我三年的春光!

也许有人会说我太幼稚太傻气,第一次见面就凭眼缘。懵懂中对一名男子产生好感,你知道他是好人吗?我不敢说我不喜欢的人是不是好人,但是我敢说我喜欢的人他[她]一定是个好人!

一年前,我送小孩上学回来的路上,电瓶车碰着了一位从小巷里窜出来的女子。我紧急刹车,余劲撞到她这一下我懵了,我想2000元钱找不到了。我赶紧打电话叫我老公过来。她一滑溜从地上爬起来说:“打什么电话呀,我没事!”我说:“打电话叫我老公带你到医院检查一下”她说:“没撞着到什么医院啊!没事的,我还有事呢,再见了,小妹!”她说着转身就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横穿马路,我在想多好的大姐啊!她善意的话语和举动使我紧张害怕的心情一下了消失了。我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女子: 中等个子,微胖,但身材较好,说起话来满脸的笑容,充满了无限的亲和力。

看着这位大姐渐渐地远去,我不由想起上半年发生的同样的事情,唯有不同是送小孩的路上。当时我骑着电瓶车带着小孩,因为带着小孩,我骑着车的速度比现在要慢得多。由于让大卡车,紧靠右边走,碰着了一位站在马路边的一位男子,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紧跟着站在他旁边的女子也坐在地上。我连忙说对不起后,那位男子站起来了,可那位女子坐在地上嚎叫:“我的脚受伤了”我不明白,我碰着是那位男子,我又没碰着你,男子好好的,你的脚怎么就受伤呢?!我急了,我对那位女了说::“大姐!没事就起来吧,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的小孩还要小学呢!”那位女子坐在地上嚎叫得更历害了:“你小孩小学管我屁事!你要带我到医院检查一下”无奈,我打电话叫我老公带她到医院去检查,结果什么事也不没有,白白地花了我们将近3000元钱。后来才知道,那位女子是我们马鞍山十七冶下属单位的一名负责人,那位男子是他的司机。本来我老公准备带她到马鞍山人民医院去检查,可那位女子和她的司机死活不同意,非要叫我老公带她到马鞍山十七冶医院去检查。十七冶医院明文规定;凡是本单位的人到十七医院看病一律报销。原来我们带她检查所花的3000元钱她纯赚了,不但纯赚了,而且她全身作了一个免费的检查。那位女子虽然净赚了3000元钱,可她失去一个做人最起码的品德与尊言!我觉得她不配当一名中国十七冶单位的负责人!这并不是我花了我家3000元钱不服气,我认为现在交通事故时常发生,作为成年人,人家撞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把你撞坏了,义不容辞地带你去看,如果没撞着何别要说:防后顾之忧?!,叫人家花那么多冤枉钱!同样是女人,简直是天壤之别!前者命中注就是一个好人!因为她的形象我喜欢!后者命中注定她就是一个坏人!因为她的形象我不欣赏!

虽然我喜欢的人不多,但是我要把他们写出来,那就很多了,可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最使我难忘。要把他写出来却是那样艰难。这涉及到我家庭的情况以及他工作的环境。请原谅读者,他就不写了吧。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读者:他不仅外表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且他为人清廉的作风以及他关心弱者群体的工作品德也深深地感动我。我不禁对他油然升起敬佩之感!我想,中国的公务员都象他那样一身正气,廉洁奉公,同情弱者。那我们的中国梦将有机可寻!

与国梦想比,我的梦微不足道,我想认识更多的我喜欢的人。因为我坚信,我的生活圈地之外一定有我喜欢的人!尽管我不识识他们,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个好人!每当有这种信念。我快乐着,幸福着,这便是我活着的理由。

内线

文/李运果

四年前,我被调到教育局督导室,在那里帮了两年多的忙。

督导室负责对全县学校的督导和考核,是一个有一定实权的科室。除了每学期对学校进行一次整体考核外,平时,我们还要根据领导要求,对一些工作进行专项督导和搞一些过程性评价。为了讨好我们拿个高分,下面学校对我们是笑脸相迎,高接远送。

那年春天,我们搞了几次突击检查,事先不下通知,不打招呼,结果发现了一些问题:有的学校脏乱差,环境卫生搞得不好;有的学校对领导安排的事不落实,造假应付;有的学校管理混乱,校长不在岗还说瞎话……我们把情况汇报给有关领导,领导在大会上点名批评了几个校长,要他们引起重视,并作出书面检查。

还别说,这突击检查还真管用。从那以后,我们再去下面,基本没再发现这样的问题。领导叫我们和办公室、纪检室联合检查,也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看来,下面的学校是真当事了,工作作风确实有了转变。

老刘在督导室呆了八九年,对业务很精通。那天下午,科里就剩下我们两人,我跟老刘说:这突击检查还蛮有效果。老刘笑笑说:“老弟,别那么乐观。这突击检查虽有效果,但我想,更起作用的应该是‘内线’,咱们要去检查,人还没动身,恐怕电话早就打了过去。我的一个同学,在下面做校长,就要我有事提前给他通个气,不但请我吃饭,过年过节还给我两条烟呢。不信,你走着瞧。”

过了几天,领导要我们分别去下面学校突击查岗。傍晚快下班时,随机抽取了八所学校,并把那些学校的人员花名册和教师照片发给我们,叫我们明天一上班就赶到学校,一一检查,确保一人不漏。

第二天上午,我早早赶到要我检查的那所学校,组织老师签到查岗,43名老师一人不缺。奇怪的是,我的一个师范同学阿风就在这所学校工作,七八年来她一直跟老公做生意,从没上过班,昨天上午我从她门市前过,还见她在那边忙活,跟我打招呼呢,今天她竟也在学校。

过了两天,我又在阿风的门市前遇见她。见她没去上班,便问她说:“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又在这里?”阿风说:“老同学,我不瞒你,这几年我就没上过班。那天你去我们学校,校长头天晚上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明天上面要来突击查岗,叫我过去应付一下。”

夫妻

文/刘丙绪

女人好唠叨,嗓门高,像吵架。

男人脾气犟,说话倔,爱抬杠。

一天,男人开车去妹妹家。道远,有一半山路。回来后,还没站稳,便遭到女人一顿数落:“走的时候,俺给你说了多少遍,到了,打个电话,回来时,过了山路,说一声,可你全当耳旁风!俺给你打手机,关着机。俺以为你的手机欠费了,一溜小跑去交话费,可一看,你手机上还有余额。你说说,为啥不打电话?”

“忘了。”

“忘了?如今,车多,车祸多。你就不知道,俺在家坐不安,立不稳,到大门口张望了多少次!”

“你就爱闲操心!”

“你不知道好歹!”

男人和朋友在饭馆吃罢晚饭,一进家,就卧在沙发上,摁遥控,看电视。

“你有事没事总往饭店里钻,一天不吃肉就馋死了?”

“是的。我要是一天不吃肉,看见鸡毛掸子都流哈喇子,路过烧烤摊两眼都冒绿光,那时候,嗍嗍手指头都觉得特过瘾,拍只蚊子都想拽下大腿开开荤。有钱不花,掉了白搭。”

“你撒泡尿照照,你快吃成球了!”

“吃成球好啊!走路不用迈腿,轱辘就行了。”

“那你就玩命吃吧,往死里吃吧!要是得了半身不遂,背床磨枕头,俺不伺候你!”

“放心吧,俺有长寿基因。”

女人去拉男人的手:“走,到公园走几圈。”

男人将手一甩:“不去!”

女人锻炼回来,电视还开着,男人在沙发上歪着脖子打呼噜。

男人的呼噜声排山倒海。

女人又一次下命令:“专家说,打呼噜是病态。走,去医院检查检查。”

男人一拍胸脯说:“检查啥!打呼噜,说明睡得香。别听他们瞎咧咧。”

女人又提出和男人分居,男人还是那句话:“叫俺当和尚,不干!”

女人打开录音盒,放给男人听。

“你听听,你一晚上不停地呼噜,像刮大风、响大雷、屋倒楼塌,有时憋会儿气,猛的吼一声,能把俺吓死!”

男人一边说着“那是你不困;困了,再大的动静也能睡!”一边抱起铺盖,往隔壁房间去了。

女人还是睡不好,每天晚上去看男人六七次。

一天,黎明时分,女人去看男人,男人不出气了。

女人哭成了泪人,后悔对男人不温柔,后悔和男人分居……女人所想的全是男人的好。

女人彻夜不能入睡,吃安眠药也不顶事。后来,女人把录音盒放到隔壁房间,听着录音,迷糊中以为男人还在,方能进入梦乡……

城与人生

文/曹含清.

夕阳在城市的楼群中渐渐沉落,一抹血红的余晖染在病房的窗子上。那间病房在住院楼的十三层,大概有十余平方米,摆着两张床位,姥姥的病床在内侧,站在窗前可以远眺到高低起伏的楼群与纵横交错的街道。

那是姥姥住院的第二天,我请假到医院探望她。舅舅日夜照顾姥姥目不交睫,眼睛上布满鲜红的血丝,满脸疲惫的神色。我来了之后,他叮嘱我替他照看一下姥姥,药水滴完后要及时按响呼叫按钮,便会有护士来换水。他说完坐在椅子上身体斜靠墙壁,歪着头、合上眼睛很快呼呼睡了。

我静坐在病床旁凝视着铁架上的吊瓶,滴答滴答的输液声好像融合着时间流逝的声音在房间回响。我看到吊瓶里面的药水逐渐减少,将要露出瓶底的时候慌忙按了一下病床前的按钮。护士换水之后,我的目光犹如一只鸟儿栖落在姥姥身上。姥姥静静地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她头发稀疏而银白,在脑后梳成一个短短的发髻。她的脸庞瘦削枯槁,一道道皱纹仿佛是一条条枯竭干裂的河流横在额头。

姥姥住院的第三天要去做一项检查。医生说那项检查的仪器是从欧美国家进口的,全省唯此一台,因此检查费用昂贵。我去厕所的时候听到舅舅在盥洗室打电话,能够清晰地听到他向一位亲戚借钱。那时候我大学刚刚毕业两个月,在一家单位实习,手头的钱刚刚维持生计。我很想帮助舅舅,却无能为力,内心便被愧疚缠绕。那天下午舅舅从外面跑了回来,他满头大汗,脸上绽放笑容。我猜想他准是借到钱了。他慌慌忙忙地说要带姥姥去另一栋楼做检查,于是我们把姥姥搀扶到轮椅上,推着她进了电梯。检查室门前排着队,我们前面大概有五六个病人,我们耐心地等候。

我听到一个病人的家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议论说:“这项检查短短几分钟就花七八千元,太贵了。”我听后一阵惊讶,心想那项检查费用是我半年的收入,对身为农民的舅舅来说更是一笔巨款,他需要卖多少斤麦子与玉米啊!

姥姥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木然。她年纪大了,眼花耳聋,根本听不见人们说些什么。轮到姥姥时,我们帮她穿上塑料鞋套,然后把她推进检查室。我和舅舅站在门口。舅舅叮嘱我说千万别给姥姥说起那项检查的费用,他怕她知道后拒绝治疗,破罐破摔。我微微点了点头,内心五味杂陈。

舅舅望着我说:“你姥姥已经八十多岁,我也六十多岁了,可我总觉得在她面前我还是个毛孩子。当我从田里干完农活儿回家的时候,她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也好,躺在床上也好。我喊一声:‘妈,我回来了!’只要能听到她的回答我心里踏实。我希望她健健康康,多活些日子。”他说完,眼睛红红的,眼神中淤积着忧郁与哀伤。

我说:“舅舅,姥姥的身体一直很硬朗,出了院她还会恢复健康的。姥姥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舅舅绷着脸点点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我明明知道姥姥康复的希望渺茫,却在不停地自我安慰。大概七八分钟之后,检查室的门开了。我们马上进去搀扶姥姥,把她扶上轮椅。到下午四五点钟检查结果出来了。舅舅与我盯着确诊单既悲哀又恐惶——姥姥被确诊患了肺癌晚期!医生说姥姥年龄太老了,不宜做手术治疗,最好的办法是用药物保守治疗来延长生命。

舅舅拿着诊断单去询问另一位医生,希望有更好的治疗方法。不久,他从医生的办公室沮丧地走出来。姥姥对诊断结果浑然不知。她心疼我们昼夜照顾她,嘟囔说:“我已经活了八十七岁,比我的父母、兄弟姐妹活得都长。这辈子我活得很知足,我活够了。我不想再呆在医院看病,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她在病床上吵嚷着回家,不断用手捶打病床,她突然间像是一个小孩子。舅舅叹了一口气,说明天带她回家。姥姥听后十分高兴。她安静了下来,颤颤巍巍坐在床上,远望着窗外的夕阳。

我想象不到在姥姥昏花的视野中夕阳到底是什么样子,也许和几十年前的一样,也许如今的夕阳比从前辉煌多彩。我静伫在窗前凝视着她,只见她的目光黯淡而浑浊,却蓄满了慈祥与恬静。她静坐在病床前望着窗外的夕阳,随口问我在窗前可以望到什么。

我扭头远眺窗外,城市的楼群像是层峦叠嶂似的向着天际连绵起伏。我俯身在她的耳边说:“姥姥,窗外可以望到很多楼房,很多街道,很多树木,还有很多人和汽车。这座城市很大很大,住着几百万人,望不到尽头。”她听后轻轻叹息一声,低声说:“六十多年前我年轻的时候在这座城市生活,当时你姥爷在这里工作。我们住在碧沙岗公园附近。那时候这座城市很小,只有几条很短的街道。房屋也很少,人也不多。街上还有很多拉黄包车的,很少看到汽车……我经常带着你舅舅到碧沙岗公园溜达。那时候你舅舅刚学会走路,还是个小毛孩儿。后来黄河发起洪水,我和你姥爷带着你舅舅回了老家,那一回几十年再没来过这里……唉,明天咱们就要回家了,恐怕以后我再没有机会来这座城市了。”

姥姥的一番话深深震撼了我,让我陷入沉思。一个人从二十多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走了六十多年,成为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即将走到人生尽头;一座城从只有几条短街的雏形,经过六十多个春秋的演变,成为一个街道纵横、人烟浩繁的大都市。这其中有多少眼泪,有多少微笑,又有多少故事!

次日下午我和舅舅一起下楼办完出院手续,刚到病房就看到姥姥已经脱掉病服。她将病服抛在床头,正弯着腰下床穿鞋子。舅舅慌忙去帮她穿上鞋子。他又简单收拾一下东西,让我提着一个装着杂物的袋子。他背着姥姥下了楼。我们离开了医院,此时太阳已经偏西,向着楼群下坠。

姥姥离开医院到家后一直卧病在床。舅舅每天在床边端茶倒水,递汤送药。夏天他凑钱到县城买回一台空调安装到姥姥的房间,冬天每晚给姥姥的床上放上一个热水袋暖脚。三年之后,姥姥去世了。

我经常想起姥姥在病房望夕阳的情景,想起她说六十多年前时常带着舅舅去碧沙岗公园的旧事。在姥姥去世后的一个周末,我独自到碧沙岗公园散步。那时正是初春时节,玉兰花开得烂漫,碧桃开得浓艳,樱花开得恣肆。我坐在一棵老树下,望着它粗壮弯曲的枝干,望着它吐芽儿的枝梢,心想六十多年前姥姥到这里游玩的时候它很可能也站在这里。在漫长的时光中,人有脚,想走就走,来去自由,因此辗转到了天南海北;树无脚有根,安守着一方天地。城市,像是公共旅馆容纳我们。与城市相比,我们的人生太短暂,我们的血肉与骨骼远没有城市的钢筋与石材坚硬。我们的人生恍惚而脆弱,在岁月的长河中,像是随波逐流的泡沫。

我凝望着远处的楼群,心想六十年后,我假如还活着,也到了耄耋之年。我的人生会怎么样呢?而这座城市又将会有怎么样的命运?我难以预测,最终让岁月给我们答案。

原来我很愚昧

文/雷仲才

常言道“千金难买老来瘦”。我常常暗自庆幸:任是怎样胡吃海喝,我这苗条的身段仍没有改变。

我总以为偏瘦的身体,血压不会高,曾经多次与医务人员闲娱时量过血压,结果都很正常。年过半百的我,对自己的身体信心十足,对工作、对生活、对处世,仍然保持年轻人的心态与活力。老婆看到我忘我的劳作,不注重休养,曾调笑我说要活二百岁。儿女们说人过中年,要每年做全面的体检。我只是笑笑,没有理会。

五十多年来,我很少生病,所以对于医院,我很少光顾。近两年有时感觉有瞬间头晕,量了血压很正常,以为是贫血,所以自己买些阿胶浆,饮过之后也就忘乎所以了。老婆还花大笔资金买蜂蜜、蜂王浆、花粉之类的补品,逼我饮服。

入秋之后,我又感觉时有闪晕的症候。女儿在大医院工作,多次要求我去她那里做全身体检。我屡屡逃避开了,想我能吃能跑吃睡,何必花那冤枉钱。前些天,女儿又催我去医院检查,说这有心脑血管的问题,还发了网址给我查看相关知识。近日因事去县城,就便去医院做了血液检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竟然也步入“三高队伍”:高血糖、高血脂,血压还算正常。医生告诫我要低脂、低糖、少盐、少油。

如果不是这次血液检查,我将一如既往地清晨一杯蜜,睡前一杯浆,餐中多盐味,油脂满锅汤,久而久之,“食”与愿违。惊回首,。由此,我奉劝大家一句:有条件的话还是要经常作身体检查,不要忌讳医院,不要谈医色变。多一些防控,防患于未然。

迟到

文/秦晓婧

五年级时,我们班迎来了一位严厉的语文老师——刘霞老师。刘老师上课前,总会有几个调皮的男生扒着门边往走廊里看:“老师来了,来了!”这时,若班里乱得像一锅煮沸了的粥,听到这一声喊,这锅“粥”会马上平静下来。

今天早晨,我迟到了。到了学校,我心惊肉跳地上了楼,来到了教室后门,轻手轻脚地朝里面瞥了一眼——哎呀,不好!刘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呢!我暗自揣摩,背着书包走到前门,平时轻易就能打开的门,现在握着门把手却似有千斤重。

进了教室,刘老师正背对着我检查背诵。我知道肯定没好果子吃,转过身关上门。那一刻,我感到空气都要凝固了,我低着头,绞着双手,不知所措。这时,刘老师检查完了,走过来问我:“你是怎么回事?”“我早上闹肚子……”我嗫嚅地小声说,声音小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闹肚子了?”刘老师犀利的目光审视着我,但语气里仍没有怀疑,就像我以前犯了错那样,因为我一向诚实好学,老师不打折扣地相信了我:“坐下吧,肚子还疼吗?”“嗯。”我小声说,顿时鼻子一酸,眼泪滑落下来,无声打湿了衣襟……

刘老师既严厉又和蔼,在她的带领下,我班由年级倒数第一名(共七个班),上升为年级第三名,我们学生进步了,家长高兴了,老师却瘦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她像春雨一样用知识滋润着我们的心田……

一个电话

文/刘泽安

脱贫工作已经进入了验收阶段,检查组抽查的名单已经出炉,我所挂钩结对子的村庄没有被抽中,像是松了一口气,又觉得那么长时间的工作没有被重视,有点不甘心的想法。但是从内心讲,我和工作队的同志们也不愿意作为典型来接受验收,毕竟工作不是十全十美,资料、测评也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过关,万一过不了检查组那一关,就麻烦啦。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讲,这次的脱贫检查算是告一个段落,典型检查过关就等于全部过关。

检查完了,我想也落得个清静,可以暂时不理这个事了。

想不到春节前的某一天,一个未曾不相识的电话打给我。

你是某某吗?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老高啊,你的扶贫对子户呀。

不对呀,你不是这个号码呀。

哦,我换了一个号码。

你说吧,手机里有你的电话。什么事?

我……?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事直说吧。

是这样子的,我的D级危房改造刚刚结束,可欠了一屁股债。

国家不是有补助吗?等项目验收完了,上面的补助再到位。

可是我现在欠了不少的人工工资,春节前开不了,怕别人缠着我。

欠了多少?

算下来有二万元左右,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想请你联系有没有那种无息贷款?

时间太紧,春节前没有时间办啊。

我知道困难大,才找的你。

我在电话里该怎么说呢?拒绝也不能太直接,想帮助又有太大的难度。不然人家结对户怎么想呢?一检查完了就不理他们啦。

这样吧,我联络一下再告诉你,好吗?

行,谢谢你。

其实,我想在春节前去看一看,再送一送温暖,但是村里的书记、主任却不同意我们再去送粮油米什么的,害怕引起村里其他村民的意见。那是农村中常有的事情,怕村里人攀比,人是不好比的,比来比去气死人。

第二天上了班,我跟一个企业家商量,节前悄悄的去送温暖,赞助几千元以缓解燃眉之急,并且一定告诉老高千万不要对别人说,低调一点。

事情不可能全部解决,但愿能够对老高有所帮助,又不影响村里的工作。

幸福从哪里来

文/维亚佳钰

刚进龙钢的时候,我是车队的一名汽车司机。记得有一次,刚要上班,家里有急事,偏又没有人顶替,请不下假,于是,索性旷工!因此上就被处罚写检查。当检查写成以后,车队队长眼睛一亮,大手把桌子一拍,喝了一声:“写的好”!在大会上念了以后,更是掌声一片。

这下可好了,所有犯了错误的车队司机都来找我帮写检查了,许多司机不怵罚款,就怵写检查!后来甚至修理厂的修理工都来找我帮忙!所以我在车队的时光,简直可以说是写检查的时光!每当我看到那些站在台上念着检查稿的同事,内心深处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幸福感!现在回想起来,真该感谢那段时光啊:自从高中毕业后,我基本上就与笔墨绝缘了,如果不是写检查,一个汽车司机,与笔墨有什么交往呢?正是写检查提起了我写作的兴趣,打好了我写作的基础。

写检查正写到劲头上,我却给调到炼钢,在动力作业区做了一名除尘工。炼钢对宣传工作抓得紧,要求高中以上毕业的员工,每人每星期必须上交一篇稿件。当时正逢炼钢十年厂庆,我就写了一篇《炼钢十年》的散文交了上去,没想到在内刊《炼钢人》上给发表了!这可是平生第一次将钢笔字变成“铅字”啊,我很是兴奋!于是,在兴头上乘胜再写,又连续发表了几篇散文和通讯,获得了一笔不算小的稿费,并且被调到了安环科,那幸福感,简直满满当当了!

旭日东升,朝霞满天,那些年的龙钢,到处是朝气蓬勃、欣欣向荣的场景,工业站上,装满矿石的火车皮织布梭子似的穿梭往来,龙钢大道上,挤满了满满当当的拉钢材车辆,开票窗口前,揣着支票的钢材老板熙熙攘攘,生产线和基建技改现场,云蒸霞蔚、雾气蒸腾、机器喧嚣、人声鼎沸,更是一幅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简直成了龙钢人眼中的“清明上河图”。而员工衣服兜里也满是钱,又买房,又买车,时装衣服那就不用说,俊男靓女打扮好,美得要冒鼻涕泡。走到大街上买个东西,大小商家一看是龙钢人,立马涨价,大多数龙钢人连价也不还,爽快的掏钱走人,硬生生的把当地的物价系数拉高了不少点!为什么呢?两个原因,一个是有钱,另一个是忙,耽误不起时间!

确实是耽误不起时间啊!生产线上特别是基建技改一线,加班加点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我们这些科室以上人员动辄五天五夜、六天六夜、七天七夜连轴转泡在基建技改现场,不下班、不回家、吃住在现场是很正常的事情!实在是不愿意为了讨价还价浪费了极其宝贵的时间。也是怪了,那时连续上个几天几夜的班,不但不累,反而时时刻刻都充满了激情,时时刻刻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感动的一塌糊涂!于是,文如泉涌,写作的激情难以遏制,往往在只有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吃饭的当口,我用三五分钟匆匆扒拉完饭,就在工地的木箱子上、设备上,写上个二十分钟半小时,一篇通讯报道、散文或者评论文章就基本成型了,再抽空稍事修改,交给综合办,就会在各级内刊上发表了!那时候,每个季度都评选“优秀通讯员”,每到季度末,你看看光荣榜,一季度是我,二季度是我,三季度四季度是我是我还是我!这种幸福感,简直要爆棚!

正写的热火朝天,我被调到了综合办,离开了生产一线,有了充足的时间写作了。可又是奇了怪了,有了时间了,却不“出货”了,经常是抓耳挠腮,感觉没有什么可写,以至于好多天连一篇简单的通讯报道都写不出来。

前一段,午休时和办公室几个人闲聊,不知不觉就闲聊到当初生产一线和基建技改时的情景,不知不觉就聊到当时如何吃饭以及饭量如何,突然间那种文如泉涌的感觉就来了,急忙爬到电脑上就写,快到两点上班时,已经写成了,我命名为《钢城吃货》,并投给《中国冶金报》,结果居然发表了!

这次也是,办公室要求写关于“幸福”的文章,我抓耳挠腮了好几天,感到没有一点头绪,导致昨天晚上睡觉前都在头疼“咋写呀”!就在今早凌晨四点半,我睡了一觉醒来后,还在想这个问题!突然,我想到了当年的生产一线,想到了当年的基建技改,顿时灵感就来了,马上起床打开电脑就写,这不,不到六点,这篇《幸福从哪里来》就马上写好了,而那种久违的幸福感也洋溢着满满当当的热情来临了。

感恩生活,感恩生产一线,感恩当初的老作风!

难忘的教训

文/李伊阿果

今天就要期中考了,我很开心。因为在这个时候不仅可以“大显身手,”还可以检验一下这半个学期自己的学习情况。

这天,我早早地来到学校,拿着学习用品进入考场,等待着老师和考试的到来。

“叮铃铃……”铃声响了,雪白的试卷似瑞雪初降,漫天飞舞,落在了我们面前。我一看,哇!这也未必太简单了吧!谁出的试卷,这么简单!要出也出难一点的吧!我这么想着便“刷刷”做了起来。教室里安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到,只听见笔尖那“沙沙”飞舞的声音。

又是那“可怕”的作文,只见同学们有的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有的左看看,右望望,看看能否“偷”到点答案,有的望着天花板,似乎盼望着有什么答案掉下来……而我却文思泉涌,笔走如飞,比那些“偷答案”的强多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做好了,我抬起头,看到同学们还在低着头努力奋斗着,我不禁沾沾自喜,仿佛看到100分正微笑着向我招手。我没有检查,便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思绪已经插上翅膀飞到了操场上……想着想着,“叮铃铃……”时间到了,铃声把我从操场上拉了回来,我放心地把试卷交给了老师,便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考场。

下午的数学考试开始了,看着那简单得让我不奈烦的试卷,我不屑一顾,从容以对,想也不想,便快速完成了。老师一再提醒“检查,检查!”,可我不当一回事。看着别的同学还在埋头苦写,我又一次骄傲起来,心里还嘲笑他们:哈哈!谁叫你们平时不专心,这次的第一是我的啦!

第二天,我一蹦一跳地来到教室,拿出书读了起来,可思绪还在昨天的期中考上,心里美滋滋的,想象着那试卷上全都是大红“√”,并且“1”后面添两个0……过了一会,老师一脸严肃地走进教室。我心想:哈!哪些同学又要洗“口水澡”了!我笑眯眯地坐着,等待着100分向我走来。试卷又一次落在了我们面前,我翻开一看,眼前的一幕把我惊呆了:试卷上大红“X”多得连成片,数学才84!语文才93!比我想象中的差多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哪!这可咋办呀!我后悔,后悔当初没认真检查,我后悔,后悔曾经没听老师的话;我后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我早买一大瓶吃了。

有了这次深刻的教训,我痛下决心,从此,专心学习,不粗心,不骄傲,做一个让老师和全家人骄傲的好学生!

春天的故事

文/李胜利

进入春天以来,天气依然还是寒冷的。但是人们的热情已经高涨。进入三月份,我们厂的产量是一路上扬,在这样严峻的情境下,质量更加成为我们产品的说明书。产量大了,质量一定要跟上。在班长刘红丽的带领下,齐心协力的按照计划生产排产,成检的女人们也听从领导的话,一致抓质量。

李莉是轴瓦成检的一位老师父,在轴瓦检查站里她就是一面表率。作为班组的技术骨干,在自己取得成绩时,她还主动发挥传、帮、带的作用,在班组中她有问必答,把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无私地传授给她人,热情主动地帮助同事进步,并积极参加公司组织的检查学习交流活动。

在以往的检测人员技能比武活动中,多次取得过优异的成绩,她为保证检查质量创优活动的成功,针对产品习性反复检查,每次都是一直到产品试验合格为止。在开展学习型班组活动中,她主动带一名新成员进行全尺寸检测,手把手地耐心讲解,使其掌握了各种产品全尺寸检验。

平时,她总是主动地和同事在一起探讨技术难题,查找问题不足,并及时改进方法,通过不懈的努力,使周围的同事和她一起形成一支技术过硬,攻坚克难的团结集体。在每次的产品样件检测中,对产品的每一个尺寸都很认真。

在成检里,轴瓦的产品有几十多种,要对每一种产品都要认真牢记尺寸,有的人虽然在成检很长时间,因为产品数量一直在增加,所以很多尺寸都是记不住的。而她总是能把几百个尺寸牢记在心里,时刻都把产品质量记在心中。

她就是这种弃而不舍的精神,使得我们大家好好的学习,李莉就是这样一个聪慧、勤勉的女性,她对工作充满了热爱,从她的身上你可以读懂工作是可以带给人们快乐的,从她的身上还可以领会团结友爱,共同进步的真谛。在工作中用她灵巧的手在产品检测的岗位上抒写了一曲坚持典范。体现着一位老检查女工,一个普通劳动者不记得失,无怨无悔,专注事业,乐于奉献的思想与追求。

现在,虽然已经进入产量高峰期,在成品检查检验人员不不足的情况下,李莉总是认真积极的带领大家完成每天的任务,就是完不成的情况下,也在班长的带领下,加班加点的检查产品。检查工作虽然是平凡的,但是这种不平凡的态度还在延续着,相信这种执着的敬业精神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整个佳华的敬业精神,更是会成为佳华公司为之骄傲的精神,一直延续下去。祝福着东风佳华在企业行列中永远都是佼佼者。

发烧

文/丁肃清

安子房发低烧了,他从胳肢窝下抽出体温计说:还是三十七度三。

老伴说:检查检查吧,都催你多少遍了。这个时候葛菲走进来,说:安院长,您是该检查检查,我给您安排了。

葛菲在院办公室工作,他领着穿白大褂的护士,要给安院长采血样,一边采血样一边说:那天听嫂子说您不舒服了,让我放心不下。说得安子房心里热热的。能被人关心是一种情分和馈赠。

采完血样,葛菲又领着安子房去做其它检查,到B超室,到放射室,到CT室,能检查的都检查了,安子房有些累,跟着葛菲到他的办公室小歇。办公室的人都很热情地问候他,只有一个姑娘冲安子房笑笑,然后只管坐在桌子前看医书。安子房想,这是谁呀?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姑娘说:我叫满天云。她笑笑,又低下头看书了。姑娘是一种有分寸的冷漠,让他觉得她挺有个性。当领导的常常被热情所包围,彼此间的热情使人和人贴近,反之使人疏远,可疏远也挺有魅力,距离是一种美。他倒特别想了解与他有距离的人们的心态,特别是在眼下,医院里正面临人事改革,要清退一批人,还要提拔一批中层干部,他需要了解各方面的情况。

外面有人喊他,是宣传部的小吕,医院的笔杆子,他拿着一张照片让安子房看,这是安子房亲自在手术室为病人做手术的照片。小吕说她写了安院长的一篇通讯,报社要配一幅照片。安子房说,宣传我干啥,要宣传医院。话是这样说,但心里却觉得舒服,说行不行你就看着处理吧。

安子房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所有的检查都正常。他发烧的消息不胫而走,好多人到他家里问候,都还带着礼物,看病人带礼物属人之常情,安子房的发烧也给了人们这种机会。葛菲还从北京请来了一位有名的老中医,给他把脉,开了药方。葛菲去取了药,说安院长您就别煎药了,我安排每天给您煎好药送来。之后葛菲每天晚上来给安子房送中药。

人事改革正热热闹闹地进行。找安子房的人很多,一般人或者想留在岗位上,或者想找一个好的岗位,中层干部的岗位竞争更复杂更激烈。每当处理完一段事情,安子房都要量一量体温,他觉得他的身体已经驮不住这繁杂的事情了,他开始注意爱护自己的身体,繁忙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好情绪。他明白低烧不是好的现象,又检查不出来问题,莫非,是有了大问题?

下面也有了不少的议论,安院长是不是癌症?当然这种议论安子房听不到。

医院里的人事改革戛然而止。是因为上级有了通知,省里正筹备大的人事制度改革,下面的动作一律暂停。也好,好好歇歇,安子房想。

人们浮躁的心开始静下来,许多担忧、欲望都淡化如水,人们对安子房的热情骤然降温,甚至葛菲,甚至那个宣传部的小吕,见了他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招呼,脸上的笑也很勉强。

安子房看着心里不舒服。

他来到办公室。葛菲正在和同事们议论欧锦赛和意大利的点球,安子房有一种被冷落感,只是孤独地坐在沙发上听他们侃球。

那个叫满天云的姑娘还在低头看医书,见安子房孤独地坐着,她却热情起来,跟安子房聊话:身体好些了吗?安院长。安子房叹口气说还在发低烧。满天云说是哪个医生给您诊断的发低烧?安子房说是自己每天都量一量,每天都在低烧。满天云笑笑,从抽屉里取出一支体温表让安子房量量,然后看看体温表:您不烧啊!

对安院长和满天云的对话,正在热闹侃球的葛菲们却没有在意,只是热情地侃着。

回到家里,安子房又量了量体温,还是三十七度三。

原来,他家的体温表压根儿是一个坏的!他压根儿就没发烧。

医院还在流传着安子房得了绝症的消息……

抗旱检查

文/秦延安

刚上班,局长就给我说,赶紧收拾一下,马上陪同市上的领导去A县检查抗旱工作。一个小时的车程之后,我们到达A县,并在县水利局负责人的陪同下,去田间检查抗旱灌溉情况。刀子似的寒风,让乡野里几乎看不到人。我们的车最终停在了临路的一片田地前,只见新砌筑的水泥渠里淌着满满的一渠水,一位穿着棉袄的老农,手拿铁锨在地头挖口子,随着地口的张开,那水流飞速地进入干裂的田地,让人似乎听到了麦苗汩汩的喝水声。

县水利局的张局长作着介绍:“这就是今年秋天,咱们用市上重大抗旱资金修建的井、渠。当时天旱得村民都没法播种,市局给的资金到位后,咱们特事特办,半个月就打好井、修好渠,及时开灌让群众把地漫了一遍,共灌溉田地上千亩,保证了该村秋种顺利进行。现在正进行冬灌呢,浇过以后,小麦过冬就不用发愁了,而且一亩地还会增产两三百斤。”

张局长的详细介绍,让市上的领导非常满意,不停地点着头表示着赞许。我频频按着相机,抢抓着领导们的镜头。拍完领导的镜头,我又去拍老农灌溉田地的照片,以备回去做简报用。看我拍照,那位憨实的老农不好意思地说:“你别拍我了,这又不是我家的地,我是给人家临时来帮忙的。”

我有些奇怪,询问道:“是人家的地你怎来浇呢?你们村今年秋播时机井抗旱运用的怎样?”

“早上村长临时叫我来帮忙把临公路的这片地给浇一下,说上边来检查,因为这家人去城里打工了,也就半天时间,给咱一百元。”老农把铁锨往地头一插说着,“今年秋一直不下雨,都到霜降后,才下了一点雨,趁着那雨,村里人硬是种了麦子,最后又落了一次雨,才勉强出了苗,要不然现在地里还荒着。”

“那这个新建的机井没发挥作用?”我疑问道。

“那都是些样子货,井打得还没有二十米深,抽不上两三个钟头就没水了。”老农有些愤愤不平。

我有点愕然。这时只见领导们已经开始上车,我也赶紧朝回走。远远地跑来个干部模样的人冲老农说,“领导都走了,赶紧关闸去,小心把泵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