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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散文

2023/01/05经典文章

水边散文(精选8篇)

秋日水边

文/孟令波

秋水素描

将冷吃到体内,以无所眷顾的脚步走向远方。爱,已冷凝,沉淀在河床,与砂石一起。

岸的宽度,由你决定。风静静地徘徊在你身边。我看到时空的远景下,你把影子映在云间,和鸟儿一起,向着远方张开翅膀。

草,尽量保留着绿意,和你的凝碧互渗互溶。这爱的冷碧,将秋天逼到边缘。我从烟霭的浓淡中,看你曲折回环的白亮,静默、悠远,把空阔纳入自己的胸襟。

季节河在季节的安排下,由窄到宽,再由宽到窄。我抬头远望,在流走的方向,你再次压低自己。

落日水边,内心的秋境

走在秋天的傍晚,在时间与空间的交汇点,一枚泛红的落叶在风的漩涡中,旋转出潜入内心的静美。

在河之洲,相向而立的蒲苇在暮色中彼此致意,微笑着互道生命最后的珍重。

常常,在不经意间瞥见的那一行雁字是天空最完美的诗行,把神思平仄成时空紊乱的远方;常常,在凝眸远水之时,驮着晚霞的孤鹜闯入眼帘把内心涂鸦成落日黄昏的苍茫。

作为一个不适合抒情的季节,秋天总爱用万物生命最后的尊严造境,然后温柔的一刀,让身在远方的人捂紧心口的疼痛。

客心惊罢,芦花飞雪。蒹葭苍苍的水面,谁的思念在晚风中凝成透骨的霜。

秋夜,独坐水边

让独坐水边的人在霜色漫天的月下参禅,参悟人生的悲欢与行止。

如果百年算得上长,那么就把长长的胡须编起,让光阴筑巢。

风尘会使心的底色变淡,理想的箭镞与搁置的弦弓形成无从言说的悖论。

多一个念想,就多一份负重。脚印叠着脚印,在走向葱茏的路上,遗失在背后的都是无暇顾及的风景。路有多长,痛就有多长,而阴影也随之铺展成同样的长度。

时光缝合的只是表层的伤口,而疤痕与隐秘一起淤积成心底的河床,等待着春潮涌动,等待着花朵再一次开放。

独坐水边,做生命之水的源头,让往生之门在打开的同时,有蝙蝠和月色一起飞出。

家在苇荡清水边

文/铁冲

并不久远的从前,那儿还是苇荡连天,海潮奔涌的海滩,后来,由于泥沙淤积,海渐东去,留下了众多的河荡港汊和连绵不断的苇荡。先民们来此拓荒垦殖,历经寒暑风霜,望着稻菽菜花连接绵延的苇荡,有人吟出“黄花五月蜂蝶忙,云铺沃野水流香”的美妙诗句,因此成就了我家乡的村庄,黄云的名字。

思念中的家乡就是这样一个苏北沿海滩涂的村子,一年当中,除了严冬腊月景致有些别样,天地仿佛连在一起的金黄,河荡水路象闪动的珠带在天地间流动。春夏秋三季,天总是那么蓝,阳光总是那么灿烂,郁郁葱葱摇动着翠色的苇荡在微风的推展下,在眼帘中一路铺开去,一直铺到云水相连的地方。

在土垛上望去,人们的眼光中跳跃着不同的颜色,五色杂陈,就象你此刻缤纷的心情。在云水相连处,微风掠过,河面上舒卷起云一样的浪花,有水禽在微波中轻轻飘荡,或在水面飞快地掠过。风过后,水平如镜,空明剔透,那白云象是在水里飘。

苇荡外侧,是宽阔的临水浅沼,蔓满各种各样的水草,清波涌动,象是一整块不规则的点缀着鲜花的毡毯。因为少有人的打搅,水鸡、鸳鸯、野鸭和许多不知名的水鸟飞禽欢快地觅食、吟唱,在草毡苇丛嬉戏追逐,欢庆他们畅快写意的生活,“只羡鸳鸯不羡仙”,说的大概就是我家旧宅水码头外面的这些快乐无忧的生灵吧。云在天空中悄悄地漂移,光影泻在这一片蓬勃着生机的绿色上面,和暖的阳光跟在云影的后面,云影阳光快慢不经地互换他们的位置,阴阳二色不停变幻。这时候,往往会有鸟高飞而过,或在苇荡某处鸣叫着飞向云朵,葱茏苇荡,花香浅沼,有风吹过,仿佛可以让你听到大自然曼妙的浅吟低唱。

除了静谧祥和的景致,在纵横连片的苇荡港汊中,还出产各种各样的野鲜美味,各种鱼虾蟹螺的滋滋美味象烙印一样烙在永久的记忆里,那是自然不用说的,就是寻常的时令野蔬也叫我这样离家多年的人心神向往,比如那造化专门赏赐给人们包春卷的荠菜,虽然在都市的菜场酒楼也可以买到尝到,但与记忆中家乡苇荡边采来的相比,却少了些许有云、有水、有微微熏风的一分感觉。

常想,能不能把那青青苇荡、芬芳浅沼捎上一卷?打一个背包,就象游子的行囊,把它背在身上,一直背到喧嚣着现代文明的都市,寻一处寂静的角落,把那葱茏的绿意、洁净的水色一起铺开,惬意地躺在上面,打开心扉,闻一闻苇沼的芬芳,听一听欢畅的鸟鸣,晒一晒家乡的太阳。

芦苇,芦苇

文/李丹崖

春天不和鲜花争,夏天不和瓜果争,秋天不和玉米、石榴争,到了冬天,四野都没有了声响,它却立起来,和天地间的白雪一比高下。

芦苇,是乡间的隐士,临河而居,汲水在滩。人说,每一位成功的男人后面都站着一个女人,我看,每一条婉约的河水侧翼,都有一丛芦苇束手而立,弓着腰,是河的侍者,也像一副裙裾,秀美了长河的秀腿。

乡间的植物繁盛,像芦苇这样桀骜的不多。它脱离了宽广的村庄腹地,找了一片狭长的水域生活,不像树木和庄稼一样讨好农人,静谧地生长着,跟着四季的脚步,要么青葱,要么白头,一年就此谢幕了。芦苇的与众不同处在于,白头恰是它的花季,像极了那些白了头的电影演员,青年时,心波不定,流言不止,老了却端庄了,安宁了。

有一段时间,我工作失意,瞒着领导,请了病假,赌气回到农村老家。父亲不说话,借着收棉花的工夫,把我带到了一片芦苇荡边,父亲抽着烟,不停地望着早已在风里白了头的芦苇,好久才说,孩子,你看这片芦苇,它们永远都这么安静。春天不和鲜花争,夏天不和瓜果争,秋天不和玉米、石榴争,到了冬天,四野都没有了声响,它却立起来,和天地间的白雪一比高下。

面对一丛芦苇,父亲也成了哲学家。

是呀,人生可不就是这条河,有时候泥沙俱下,鱼虾涌动,而一片芦苇地数十年也不挪窝,静静地站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不走样,不跟风,你强由你强,枯荣自守,看似对着这方天地无能为力,其实,它是在藐视受时令影响的作物呀。

芦苇,能养心呀!顺心时,看看芦苇的葱绿,不顺心时看看芦苇白首。了然生命就这样一种渐变的过程,谁也难逃自然界的安排,在自然界的导演里,没有戏霸,只有“名导”,任何人都只能遵照它的旨意,演着规定好的戏路,中途分道扬镳者,多半都以悲剧而告终。

芦苇见证过多少离合聚散。从遥远的《诗经》,当芦苇还是“蒹葭”的时候,它看惯了“伊人”的等待和对命运的逆来顺受;旧时候,又有多少水边定下终身的恋人,溯流而上,做着与命运抗争的事情。

小时候,因为要帮着父辈看瓜,我们一帮小伙伴在月光下的芦苇丛边玩耍,目睹过一对恋人荡舟远去,他们不满双方父母各自为他们指腹为婚,在真爱的河道里选择远行。此去经年,再回来时,芦苇还是那片芦苇,他们的爱情已经有了结晶,双方的父母面对既定事实,也就释然了,放下了。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芦苇是水边的智者,也是中药界的开路者。祖父是位老中医,小时候,乡间的孩子常患“火结”(火气导致小便不畅),祖父多会用芦苇根煮水,给孩子们喝,两三次,火气消了,小便畅了,孩子乐了。

芦苇为汤汤的河水,雅致地站立着,静默无言,目睹着二十四节气粉墨登场,目睹着河水的丰沛和枯涸,目睹着河水边的作物一茬茬成熟、戏水的孩子一茬一茬长大。我也是河水边长大的孩子,如今,远离芦苇多年,只有在每年端午吃粽子的时候,才会和苇叶有过一次亲近。远离芦苇太久了,心会荒芜,所以,我曾想过,生养一对龙凤胎,一个名作“芦”,一个名作“苇”。

山水境界

文/王瑶宇

有一篇文章这样写道:“一轮明月,几缕清风。大山默默不语,松涛和蔼地抚摸,东、西两涧的水似一张琴弹奏着一种淡泊的宁静。心,渐渐变得透明,而且平和,仿佛被融入那片乳白色的光流和直如天籁的和声里。”这段话我非常喜欢,读来令人心境开阔、精神爽朗,给人无穷的享受。

古往今来,钟情于山水的人源源不绝。一位中国修行极高的禅师曾慕名拜访一位日本修行极高的禅师。两人相见后,言谈甚欢,相约一起去日本的濑户内海。

海上,微风吹拂,水面清波荡漾,对岸的山脉,秀美无比。一派佳山胜水的景象,呈现在两位禅师的面前。

见此景象,日本禅师颇为自豪:“你看眼前,日本的海多么有禅趣,山多么有禅机。此等景象,让人想起长在水里的山葵花啊!”

中国禅师听后微微一笑,答道:“日本的海固然有神韵,山也很美。可是,水如果浑浊一点,会更好。”

日本禅师听后,甚为诧异,问:“此为何解?”

“水浑浊一些,能映衬得山更加秀美。像眼前的水,只能长出山葵花,如果水浑浊一些,说不定就能长出白莲花了。”中国禅师缓缓答道。

日本禅师听后,深被折服,向中国禅师深深鞠了一躬。

这是两个不同国度的禅师品味山水境界的故事,最终中国的禅师占了上风,而日本的禅师则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过失,并对中国禅师由衷地表达了钦佩之情。从这个故事中,我们不难看出,山水不仅美好,还让人提升智慧,让人进入一种超脱的境界。

余秋雨曾在《仁者乐山》中写道:“水边给人喜悦,山地给人安慰。水边让我们感知世界无常,山地让我们领悟天地恒昌。水边让我们享受脱离长辈怀抱的远行刺激,山地让我们体验回归祖先居所的悠悠厚味。”是啊,山水常给我们带来喜悦和安慰,且让我们体会到“青山年年依旧,绿水岁岁流淌”,使我们在前行的路上走得更坚定。

在“快生活”主导的今天,我们越来越容易陷入浮躁的沼泽,而观山赏水正是让我们沉淀下来的最佳办法。在阴凉的林间漫步,在哗哗流淌的小溪里嬉水,这是多么令人舒适恬淡的事啊。山水让我们的心境变得从容开阔、智慧豁达,还让我们卸下了浮躁,让我们的生活充满了静谧和幸福。

水边的仙鹤

文/晨风书友会

“清晓觚棱拂彩霓,仙禽告瑞忽来仪”,宋徽宗有一幅名画,叫《瑞鹤图》,画的是他的宫殿上空一群仙鹤飞舞冲天。鹤,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地位是那样特殊,以至于上到帝王将相,下到文人隐士,可以看惯龙凤呈祥,可以看厌虎豹熊罴,画中少得了孔雀锦鸡,但精神的世界里却永远留着白鹤的一席之地。

周末是个好天气,暖洋洋的春日,微醺的和风,浮云远远地趴在天边,淡出的是一抹湛蓝的天空,这时节去上海野生动物园踏青倒也正是时候。看,这边开满了迎春,那厢缀满了柳芽儿,白玉兰簇簇丛丛,在枝头热闹地招呼着鸟雀,它们,都在呼吸着春的气息。

野生动物园的动物自然很多,企鹅大象、羚牛羚羊、羊驼鸸鹋、孔雀狐猴;大熊猫趴在树底下懒懒地晒着太阳,骆驼那些食草动物则在草地上悠闲地逛着。很多幼儿园的孩子们来春游,兴奋地在跑狗跑马场里大叫,在海狮表演馆里拍手,孩子们的世界里,总离不开大象小熊、长颈鹿、小鸟,看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你完全可以感到春天那无邪的快乐。

然而我们已经不再是孩子了,如果说我们的世界里再要有一种动物,那不是清秀俊健的猎豹,不是威风凛凛的雄狮,不是斑斓猛虎,不是长牙白象,那该是一羽白衣黑项,丹顶鲜艳的鹤呀,是的,这多姿多彩的动物世界,我,只选择这水边翔集跃舞的鹤。

鹤与文士们有着不解之缘,林逋的梅妻鹤子,苏东坡的放鹤亭;鹤与仙人们关系密切,元始天尊的白鹤童子,法驾导引的先遣,连神仙道士衣都唤作了“鹤氅”。鹤是如此优雅风度,鹤是那样超凡脱俗,在它的身上,白色是一幅如雪的宣纸,黑色则是浓墨的书法,那鹤顶的红,则是朱砂,是红印。鹤的舞蹈,如水墨交融在宣纸上韵动,红色的印章在画上坐镇,它的飞翔是诗和画的升华,直带着每一个文士的心向着九霄天空翱翔。

白鹤如一位美人,高挑的身姿,曼妙而轻盈,孔雀的艳丽输它一段风度,凤凰的华美输它一段脱俗。鹤,在水边徘徊,天鹅也只是捧月的群星,鹤是这样的一位美人,白皙的肤,乌黑的发,鲜红的唇。她圣洁,如昆仑巅的雪,她美丽,青丝如黑玉可鉴,红,是盛开的莲,是娇嫩欲滴的唇。

鹤又似一位侠客,深藏不露的杀气,寒光闪闪的青锋。那瞬间的亮翅,那准确的一啄,仿佛古巷秋风的飘逸,一缕潇洒背后,千片木叶落下。它是武当的钩,它是大罗的剑,没有虎豹的尖牙利爪,却有着游离世外,不争江湖的绝世武功。

鹤有着独特的颜色,黑白分明,铁血丹心。没有多余、没有矫作,清白在清风中呈现,不需要任何引逗的开屏。鹤有着独特的声音,孤傲尖唳,如玉铮铮。虎啸的浑厚缺了儒雅,而儒雅又没有那鹤的傲骨。这叫声,是文天祥在伶仃洋的掷笔,是颜真卿在龙兴寺的怒斥,幽雅的兰衬托的是虚怀的竹,宁折不弯的竹衬托的是傲雪凌霜的梅,而先报春色的梅则牵动着铁骨铮铮,脱俗俊逸的鹤。

国画中有一个题材象征着永恒和不朽,那是老节常青的松柏,清逸俊美的仙鹤。

水边的雁影

文/紫慕

散文家赵丰先生曾讲过一个雁的故事。

童年时,祖父一次在秦岭北麓化羊峪的坡地上种谷,意外地捡到一只受伤的雁,带回家用绳子拴在窗前。夜里,又飞来了一只雁,两只雁叽叽嘎嘎讲了一夜的话。清晨,祖父下炕去看,没想到,两只雁脖子紧紧地缠绕在一起,绞死了。许多年来,故事中两只雁脖子紧紧缠绕在一起的情形犹如一根尖锐的芒刺,疼痛地扎在我的心上。

成年后,每每听到一些忠贞不渝的爱情故事,那情形就在我的眼前闪现,也使我真切地懂得了我国古代婚姻礼仪中送雁之礼的深刻寓意。

送雁的婚姻礼仪早在《诗经》中就有记载。“雍雍鸣雁,旭日始旦。”描写的就是旭日初升,大雁的雍雍鸣和之声响于清晨的情景,而此时也是男方纳采用雁之时。在周代开创的婚姻礼仪中的“六礼”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阶段中竟然五次都要用到雁,可见古人对雁的坚贞情操之敬仰。

古诗词中与雁相关的词句可谓琳琅满目,比如范仲淹的“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李清照的“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大都凭雁或寄秋思,或悲离愁。当代人对雁的抒写也总是强调雁于南去北回途中的执着与团队的组织有序,实在是过于庸常。倒是金代文学家元好问《雁丘词》中的诗句在时光的流水中闪烁着爱的情怀芬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每每咏之,心浸芳泽。

想起初秋的一次漫步水边的旧事。那几日,心绪颇不宁静,许是被几个薄情人冷了心,或是经年庸常生活中的琐碎使心境一片空茫,望不见去处。一路走着,不觉就与一片宽旷的水域不期而遇。

秋阳暖暖,水光潋滟,四岸杨柳婆娑,沙洲几座宛在水中央。野鸭自顾自地悠闲游荡,三五成群,连绵不绝。它们倒是很醉意如此地与水的缠绵,这让我想起江南故乡池塘里的那些日日水中觅食的鸭子。清晨,自鸭舍中被赶到塘里去,浮萍、水藻、小鱼、碎虾吃得肚子鼓圆,再去水边下蛋,待到秋冬羽丰鸭肥,成群便作了刀俎之客。神思正在故乡游着,忽听得岸边有人惊呼而起——“大雁,大雁——”,我慌忙循声望去,天空湛蓝,白云几朵,一群翅影,整齐有序,呈现出一个大大的“V”字,呼啦啦向南而去,掠过沙洲,掠过无际的水面。那群飞翔的身姿倒影在水面的影子像一只急速冲锋的快艇,又似翔游潜底的鱼群,任水中的那群野鸭子一会茫然地张望,一会又不知所措地彷徨复彷徨,它们自然不懂心中永远藏着一个远方的雁的心事。

人们对于大雁的南飞北回总是解释为雁的避寒趋暖,实在过于浅薄。我倒宁愿认为那是雁对于随遇而安的生活的鄙夷,雁的心中永远地藏着一个远方。生命永远在远方,这才有雁的千山万水不畏艰险的执着。大凡心中藏有一个远方的生命都是弥漫着诗意的光辉而被人尊敬的。

《菜根谭》中的诗句“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与伟大的诗人泰戈尔的诗句“天空没有留下鸟儿的影子,但鸟儿已经飞过。”都是对向往远方飞翔身影的诗意赞美。

这该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水边记忆,是夜,我恭恭敬敬地在日记里一笔一划地记下:这个初秋的黄昏,一群大雁飞过一片城市的湖面,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我苍灰色的心幕,这是一个羁旅都市的人久违已久的图画,唤醒了心中许多沉睡太久的心绪。

白露,浐河之西,雁鸣湖畔。

只在芦花浅水边

文/慧子

常常回忆起辽河三角洲的那一片芦苇,尤其是在多雨的夏季。这些日子里,连天的大雨,如果那些芦苇仍在我的身旁,那姿容该是多么美丽啊!

夜里,做了一个梦。梦中走出家门,眼前就遇见了一片翠绿芦苇,露珠,在那些绿衣上颤颤摇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之气,猛地发觉自己一脚踩入了水中,踩塌了遍地的绿衣,正自吃惊之际,突然一阵大风吹来,风摇苇动,又飘来一阵雨。急忙之中,我伸出双手去拥抱芦苇,手指所及,却是一片湿润的清凉。正自奇怪之时,梦醒了。一看,不仅是手,脸和头发也湿了,耳畔还有哗哗的雨声……

哦,夜里又下雨了。床就在窗前,临睡时,没关窗,赶紧起来关了窗子。雨越下越大,梦中的芦苇也随着雨声消失。虽然因雨声而再也无法入睡,可心里还是感谢那雨给我带来的甜梦。躺在床上,想起芦苇给我带来的乐趣。

记得,第一次见到芦苇,是一个盛夏时节,几个女生在一位男生的陪同下,游览他的家乡庄河。凝目望去,映入我眼帘的,是葱郁的芦苇,它们临风摇曳,婀娜多姿。每根芦苇从秆到叶都是鲜绿的,绿得闪闪发亮,嫩得每片叶子都要滴出水来。

归来后,曾不止一次地在先生面前流露我对芦苇的喜爱。先生听到后,笑我还没见到过蔚为壮观的苇海,说如果你想看,那就去辽河三角洲看看吧!

其后,我和先生几次往返于盘锦市境内。果真见识到各个季节里芦苇的不同魅力。无法形容在我看到辽河三角洲的苇荡之后,思维深处那一刹间的冲动。原来,那里的苇荡比我在庄河看到的还要灿烂。碧波万顷,一望无际的苇海,就像一块硕大的翡翠,镶嵌在辽河三角洲。风雨来时,苇荡掀起绿色的波澜,雨过天晴后,那绿色的生命愈加清新与恬静;秋风吹过,腾起层层细浪,那翠绿、紫红与鹅黄,使得苇荡更加绚丽多姿。正是这浩瀚的苇海,为丹顶鹤、黑嘴鸥提供了生活、栖息和繁殖的好地方,也才有了鸟与植物和谐相处,一派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景象。

如果今夜还下雨,还有梦,不知我那梦境里会不会有:

江头落日照平沙,潮退渔船阁岸斜。

白鸟一双临水立,见人惊起入芦花。 (注1)

或者会有:

钓罢归来不系船, 江村月落正堪眠。

纵然一夜风吹去, 只在芦花浅水边。 (注2)

若如此,那梦境将是多么地美好啊!

注:1、戴复古《江村晚眺》

2、司空曙《江村即事》

村前的溪水

文/冬小麦

我喜欢流水,爱听那潺潺的水声,因为我是在溪水边长大的。

我们村座落在山跟下,一道溪水从山里奔来,绕村而过。犹如一条白练,飘落在村庄的脚下。从能记事起,我就和伙伴们一道,在水边玩个不够。夏天,光着脚丫,高挽裤腿,不知疲倦地在溪中闹水。口渴,捧一掬溪水灌进嘴里,闹得满身水淋淋的,回到家里,屁股上难免挨几巴掌。秋天,追逐水面漂浮的落英和树叶,捞起来,一摞一摞地整好,抱回家去,扔上柴禾堆,得到一种孩提的满足。

溪水是晶莹的,清澈见底。像一面流动的镜子,映照出透明的天,把两边的竹林、树木、房屋、花草照得清清楚楚。几座古朴的木桥,大大方方地横在水面上。每天,数不清的身影、人力车、自行车、牛马、猪羊、鸡鸭从小桥走过,溪水把这些朴素而又欢乐的影子悄悄地拍摄下来,深深地藏在心底。

溪水也有人的灵性。每到大地解冻、万物复苏的时节,溪水边最先泛起点点绿色。一棵棵翠生生的嫩芽探头探脑,不几天,两旁就绿茵茵的。蓬蓬勃勃的春天从水边生发起来,飞上树梢,涌向田野,扑进人的心窝!

到了夏天,溪水便是大家最要好的朋友。早上,小伙们出工前,先拿上毛巾,跑到水边,把水浇到头上,淋个痛快;姑娘们端个花脸盆,带上梳子,跑到水流平缓处,洗完脸梳理一番。不用镜子,只把身子朝前一探,水面就清晰地映出一张轻轻晃动的笑脸。若有早霞辉映,粉扑扑的,蛮俊俏哩!

仲夏之夜,溪边就热闹起来。竹椅、藤椅、躺椅一字摆开,大蒲扇、小圆扇、折叠扇轻盈摇起。一壶清茶一席话,一根话头一串乐。天南海北,谈古论今。水中,坠一盘银月,落万颗星斗。有人把脚片伸进水里,立刻升起哗哗的响声。水底的天摇碎了,水面泛起细碎的光点。晚风吹来,最先把一张张稚嫩的笑脸送入梦乡。真是:水漂农家乐,林掩逍遥处!

村里人都吃溪水,水是甜丝丝的。烧稀饭又粘又香,泡茶更是甘醇清心,别具一番风味。在外地工作的人,回到村上,先要喝溪水泡上的香茶,说是一定要喝饱家乡的味儿。

溪水也有闪光的目标和坚韧不屈的毅力。尽管道路曲折,坎坷不平,但它带着地心的力量,带着大山的歌,朝着大海的方向奔去。一路上穿过田野,绕过村庄,投入东去的河流。既是中途被引进了田野,也会把理想和信念变成庄稼人美好的现实。催动金色的麦浪,点燃高粱的红焰。村外,那几方整齐的稻田,就是溪水培育出来的江南风光!

我爱溪水。在我的思绪里,梦境中,时常有一道弯弯的溪水,欢快地流着、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