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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桃散文

2022/12/28经典文章

核桃散文(精选20篇)

想起老营盘

文/陈武帅

旧时,在乡间,在一个个零星的寨子里,总会有自己的营盘。遂有史家营,邓家营,卯家营等地名。营盘者,乃屯粮的处所也,一般建在陡峭而山顶平坦的高山上。

旧时兵荒马乱,匪盗横行,粮食是稀缺的珍宝,也是强盗们青睐的猎物。于是,一个家族或者一个寨子有了粮食,往往贮藏在高高的营盘上。陡峭的营盘,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既节省了看守的人力,有保证了粮食的安全。

在老家的屋后,就有一座山叫老营盘,是我儿时攀爬最多的山,留下我许多美好的记忆,是我童年的乐园。

从老屋出发,沿着一条弯弯曲曲歪歪扭扭的小道,拾级而上可通往营盘,大约500来米远。沿途杂草丛生,峰回路转,悬崖绝壁,令人望而生畏。蟒蛇藏于草间,常出没于丛林,甚至有时拦路横行,挡住小道。幼时,我就曾被蟒蛇吓得落荒而逃,哭泣而归。

山脚有片核桃林,核桃林边有口小水井,春夏汩汩清泉,冬天干涸了无生机。每逢核桃成熟的时候,核桃林下总有孩子们伸长脖子的等待。有的找来一棵长长的竹竿,猴子般爬上核桃树,核桃就像雨点般落下。寨子里的孩子都能分享核桃的美味,不管是谁家的核桃,谁捡到的就是谁的。那种天然的淳朴是骨子里流淌的。

山腰有个岩洞,初极狭才通人,走进洞内,豁然开朗,有十来间屋子那么大,仿佛置身地下宫殿。里面石钟乳俯首皆是,昏暗的光线里,阴河在岩缝里流淌,令人毛骨悚然。那些千年滴成的岩石,默默地记载着时光的沧桑。因为危险,我们总是匆匆离开。那些岩洞里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那个大嘴巴说出来,少不了被父母一顿皮肉之苦。

登上营盘上,是儿时常玩的游戏。呼朋引伴,前呼后拥,跌跌绊绊,登上山顶,尽管气喘吁吁,望见身后的伙伴还在攀爬,一种成就感油然升起……

营盘山顶,视野开阔,残垣断壁,掩映其间。俯视村庄,山脚的寨子如星罗棋布般装点在山间的坝子里,一幅村庄田园生活画铺成开来,人间的烟火在山间弥漫。

居高临下,遥想当年,民生凋敝,烽烟又起,为求生存,先民们历尽艰辛,把希望寄托在高高的营盘,与匪盗斗智斗勇。营盘,见证着家族的兴衰荣辱,承载着一代代繁衍生息的梦想,讲述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只有当老人们津津有味地叙述起当年的故事,营盘才透过斑斑驳驳的时光从记忆里走来,从一声声叹息或敬仰里走来。从长辈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知道当年寨子里守卫营盘的英雄。穿山甲,神枪手,大力王,一个个活在记忆里的先辈,他们的血液里流淌着对营盘的忠诚。

如今,营盘早已隐退,带着曾经的使命。荒草丛里,隐藏着跳跃的蟋蟀,我看见历史隐没在青草丛中。毫无疑问,营盘成为童年最大的乐园,在我上学之前。营盘的故事,甚至一草一木,甚至一只蛐蛐,都仿佛独具神秘的魅力,让我幻想不已,让我沉迷其间。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都是匆匆过客。有一天,老家的营盘终将化为记忆,成为故乡那些难以忘怀的符号,藏在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在人生的旅途中,在不经意的夜晚让你想起。

远去的营盘,亲切的故乡。

两棵木瓜树

文/岸鱼

两棵木瓜树静静地长在院子里。

说是院子,其实是小区。只是我对木瓜树情有独钟,就想当然地把两棵木瓜树当成了自己院子里的。当初到处选二手房,到了这个小区,发现楼前竟然出人意料地有两棵木瓜树。正是秋天,树上的木瓜已经成熟,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微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里,很快在这里定居下来。于是,我就常常可以在阳台上欣赏这两棵木瓜树了。

木瓜树吐露出柔嫩的芽儿了;木瓜树绽放出粉红的小花儿了;木瓜树结出青绿色的果果了;木瓜一天天长大了、一天天成熟了;木瓜在冬天里静默了……我喜欢这木瓜树,一年四季都要找时间为它们拍照,用手机,用相机,用平板,还要为它们配上文字,写上诗行。

春天的时候,我仰望着木瓜树片片简洁的叶子,感觉到了新生的喜悦;夏天的时候,我坐在木瓜树下乘凉,木瓜树为我洒下一地慰藉;秋天的时候,我透过木瓜树,看着天上清浅的月亮;冬天的时候,我在漫天的风雪中,看着木瓜树挑起一枝枝的风景。

木瓜树不仅仅属于我,还属于小区里的所有人,只是他们不像我这么对木瓜树情有独钟。这个小区里的多数年轻人都搬出去了,留下的多是养老的老爷爷老奶奶,他们在树下打牌、下棋、遛狗、逗猫、聊天,我这个刚毕业的小年轻却常常在他们旁边坐着,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不过我不管,我喜欢的,是我的木瓜树。木瓜树下,和大家不入流的,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他不打牌,不下棋,不遛狗,只爱爬山,几乎每天都要到附近的山上转一转。转回来的时候,他才会在木瓜树下站一站。他的手里,总是拿着一对儿核桃转来转去,核桃光滑透亮,色如红枣,声如蛙鸣。

因为我们两个好像是院子里的局外人,时间长了,就开始搭两句话,后来见面就点头问好。熟悉了,我才知道他是一名老中医。他也知道了我经常在树下是因为喜欢木瓜树,于是他就给我介绍木瓜树。他说木瓜又名木梨、降龙木等,分很多品种,木瓜一身是宝,药用价值很大……从木瓜又说到他手里的核桃,我才知道他手里不起眼的核桃其实很贵,小小的一对儿核桃需要刚上班的我一个月的工资。在他的带动下,我对核桃也在意起来了,也知道了不少文玩核桃的知识,自己也弄了一对儿几十块钱的玩一玩。

时间长了,我也偶尔在他家里坐坐,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老伴儿前两年走了,儿子儿媳妇虽然也在这个城市,不过在城市的另一端,平时工作忙,不怎么过来,倒是他的孙女儿艾琳琳经常过来看他。

于是我又慢慢地认识了艾琳琳,认识了又慢慢地了解了,了解了又慢慢地相知了,相知了又慢慢地恋爱了,恋爱了又慢慢地结婚了。只是婚后吵架的时候,艾琳琳经常说我:“当初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木瓜。”

灵魂深处的故乡

文/风儿呢喃

1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把我从睡梦中唤醒。

"又是美好的一天,咱们去山里买核桃吧,这个季节山里人应该打果子了。"早醒的夫君,站在阳光下笑咪咪地望着我说。

"嗯,好吧。"我应着,眼睛却痴痴地望着窗外。这样明媚的日子,适合在阳光下漫步,无论做什么也是惬意的。

2

处暑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早晚的温差似乎更大了。

在山里,似乎感觉不到这些,农人们照样早起晚归,辛苦劳作。驱车到达山里的时候,正值晌午,有的农人还在田里。似乎他们从来没有作息时间,又似乎很规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有的辛苦都在一亩三分地中,巴望着不大的地头可以种出全家人的吃穿用度,一年的好收成也在大山里、土地中。

3

晌午时分,日头正烈,在头顶上空悬着。

其实,我与夫君并不清楚要去哪个村庄,也不清楚,小城哪个村庄盛产核桃,只能凭记忆往城西方向行驶,那里的村庄或许有夫想要的果子。

"往前走吧,走哪儿算哪儿,运气好时也许能碰到。"夫,如是说。

"要是没有岂不白跑一趟?"我有些不甘心,下意识希望碰到一位乡亲可以打听打听。

汽车行驶在并不平坦的山路上,两旁树木浓密,透着阵阵清凉,周围飘着淡淡的青草香息,时不时传来阵阵蝉鸣伴着蛙声入耳,山角下有一条不大溪流潺潺流过,四周安祥宁静。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在小城待得久了,所看到的不是冰硬的建筑,就是闪烁的霓虹灯,灵魂在喧嚣的氛围中迷失了方向,眼中看到的好像都长的一个模样,分不出好歹来,至于灵魂深处的东西,更不忍琢磨,久而久之,整个人日渐冰冷,越来越浮躁。

如今,行驶在山路上,周围空旷寂静,连风都不沾尘埃,难得碰到一个人影,是名副其实的"寡"人,耳边阵阵松涛,似乎很有节奏,细细听来,却无规律可寻。一阵复一阵,一涛叠一涛掠过耳畔,像一首首大合唱,又似悠扬的乐曲,美妙极了。我沉醉于这样的时刻,就好像回到别离久远的故乡,至于那些纠结的往事,都随尘风消散,不觉神清气爽。

当听到"突突,突突"的声响时,夫放慢车速,从倒车镜中看到一辆手扶三轮车从后面小路出来,车上满载着一袋袋核桃,同时上面还坐了四五个人,手里还紧紧握着一把长长的杆子,上面有把镰刀,可能是采摘核桃用的。夫,吓了一跳,喊出声:"天呐,竟坐了那么多人。"

山村小路,很少见到外来车辆,偶尔有车通过,当地村民总会瞧个仔细,眼神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仿佛一眼把人看穿。

夫赶紧把车停靠路边,赶上前去问:"你们的核桃卖不?"

车上一位五十开外的老人,瞧着我们,慢慢悠悠地说:"卖呀,你们是专程来的?"可能老人看出我们的来意,才有此一问吧,言下之意,是询问我们是不是专程来买核桃的,这个季节,来山村的不外乎那几个收购核桃的商贩,开得车子也是装载核桃的工具车,小轿车在这僻静的山村很少见。

夫,盯着满满一车的核桃,回说:"是的。"

"那你们跟着来吧。"老人望着我们,一脸微笑地说。

我们一路尾随三轮车到达一个山村。山村不大,地形狭窄幽长,且地处高坡,抬望处,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坡,三轮车在坡上拐了个弯儿走了。夫,没有跟上,把车停在村旁。

4

山村小路逼仄,房屋错落有致,走到坡顶,还可以看到几座石头砌成的房子。不过大多是四合院,院门早已被岁月啃噬的面目全非,坑坑洼洼的院门上不是风雨侵蚀的痕迹,便是一道道划痕,有的石墙上还写有"只生一个孩子好""抓革命、促生产"的字样,只是曾经鲜亮的颜色被雨水冲洗得几乎发白。

家家房前屋后堆放着刚采摘下的桃桃,夫,兴冲冲走进一户人家,打听核桃的价格。

顺着石坡,我往上走,左侧一条幽深的沟壑,侧面连绵起伏的大山,右侧有便是村庄了,房屋连着房屋,檐角挨着檐角,有的已经有些年代,有的则是新建的,窗门都是新材料制成的,看上去辉煌气派,就好像每家门楣上都写有"富足"两字。

我在一座看上去有些破旧的院落前停下了脚步,高高的门槛,木制门板的门环早已生锈,一把铁锁落住了我的视线,院子里没人。透出缝隙,院内寂静安然,石头砌成二层房屋,后窗为圆形,石板铺就的地板干净整洁。二楼的屋檐上吊着垛垛黄灿灿的玉米,墙上挂着几串干红辣椒。

我猜想,主人一定是下地干活,或许在外收获核桃。这个季节,正是收核桃的好时节。

这样的房子,常让我想起年幼时七姥姥家,也是这样的结构,二楼木制的地板,一脚踩上去"咚咚"作响,我常怕把楼踩蹋,一不小心掉下来,楼栏杆也是木制的,上面雕着花纹,檐下的房梁上还可以悬挂农作物。我记得姥姥常把玉米还有谷子挂在悬下,木地板上时常晒有花生、核桃,有几口大缸里还放有院里石榴树上摘下的石榴,墙角还有一件古董,是一台老式木制的织布机,还有一台纺车。那时的我,对这些老式玩意儿满是好奇,时常趁姥姥不注意,偷偷这儿摸摸,那儿看看。

如今想来,老旧的房子,一定有着鲜为人知的故事,矗立在这片土地上,本身就是一部厚重的历史。我第一次觉着这样的房子温馨神秘,也许是看到了过去,尽管房屋年代久远,斑驳枯朽,院子里一片寂静,杳无影迹,就像失散多年的亲人,我在原地凝神伫立。

站在坡顶俯看坡下,并不茂密的树林掩映着几座房屋,没有坡上屋檐挨着屋檐,院落靠着院落的景像,有的便是沟壑连着沟壑,田地连田地,一条蜿蜒的土路伸向远方,一个不大的空地上堆放着几垛麦桔,风吹过,空旷的场上好像听到一阵悦耳的笑声……

"夫,买了核桃没有?"有一阵子没听见夫的话语声,心里禁不住惦念。

5

其实,我不用驱车几十公里外到山里去买几斤核桃,这个季节,蜕了皮的核桃早已上市,且新鲜得很,里面的果仁还能剥下皮来,果子也没干透,水份还在,白白脆脆透着醇香。

我对核桃唯一喜爱,便是刚上市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核桃也是最香甜,最让人贪恋的。这样说,有怀念儿时记忆的因素,也有怀旧的味道。

依稀记得,在外工作的父亲每次回家总是在傍晚,那时的我还在学校上晚自习,坐在并不舒服的课桌后,两眼无神对着文字发呆,书本上的文字在我眼中都是木头做的,呆呆傻傻,只能停留在纸上,实在无趣得很,眼睛虽盯着书本,其实早已随窗外风声溜出窗外,似乎浓黑夜色最神秘,也最吸引我。当放学的钟声悠悠响起,迫不急待的往家走,全然不管周围起伏的山峦是否隐藏着可怕的东西,尽管这种念头深藏在心底,腿脚却没闲着,飞奔跑回家。而从小到大,不随群,默不作声的个性一直沿续至今。

回到家中,父亲通常在家看着电视等我,其实电视开着,他常会坐在一旁打瞌睡,听到门帘响动,便知我回来,起身对我说:"有花生、核桃,吃吗?""不吃。"我头也不回直奔我的小屋,那个时候,我是那么贪恋我的小床,总觉永远睡不醒。

其实,少时的我,对花生核桃并不喜欢,即便刚刚上市也不会多看两眼。等母亲放在廊前晒干后,再去品尝,如同嚼蜡。母亲总是白我两眼,恨恨说道:"该让你受受罪,就知道什么好吃了。"

对这些果子有知觉,是结婚以后的事了。(优美散文)

夫特别喜欢刚刚上市的花生、核桃,只要集市上有便买回家,茶余饭后,当下酒菜,或是零食。受他的影响,渐渐对这些果子有了知觉。初时,只吃几颗;日子长了,便觉此中滋味无穷尽。尤喜刚上市的瓜果透出的醇香,许是因为沾着地气,抑或是集天地精华于一身,那种醇香浓厚,入口唇齿生香,仿佛日子沾着泥土的香味,霎时明朗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着,生活在五味杂陈中厚重起来。不知为什么,之前不怎么喜欢的食物,现在看来竟如美食,看到那些果子,总让我想起曾经,想起儿时的牵牵绊绊,当除去坚硬的外壳时,我忽然有种敬畏的感觉。此刻想来,我留恋的,不过是心底珍藏的记忆而己,好像少时的记忆全在唇齿边,余香绵绵。或许,我留恋的不过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乡愁吧。

如今,在小城生活久了,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小商小贩,耳边回荡着嘈杂声流和不绝于耳的吆喝声,心,日渐荒芜。习惯了农药残留的瓜果蔬菜,竟怀念起少时的味道,或许是年岁渐长的缘故,总觉日子快如闪电,弹指间已是沧海桑田。蓦然回首,少时的记忆,已经无处可寻。

我叹息着,仿佛时光从来就是这么无情,冷漠得从我手中夺走一切我喜欢的东西,直至望之无神,食之无味。

6

山村很宁静,听不到城里喧闹的车流和音响,入耳的只有风卷枯叶,从这家檐下到那家屋顶,再到楼顶瓦上,好似已经停歇,却等待时机,蓄势待发。

有时候,我希望可以在小村停驻一辈子,直到老死,就像喜欢山风一样,可以把我堕落的心唤醒,不再留恋市井浮华。山村不是一成不变的,随时代慢慢变迁,昔日灰暗色调,如今多了几分亮丽色彩,渐渐拥有城市拥有的一切,包括不愿看到的。当一个地方被理想化时,我想,我的梦该醒了。城市不是我终点,山村也不是。

我无意掀开山村那层神秘的面纱,或许,暗夜的灯光下会有蚊虫飞过,也会有是非功利,至少在我的心里,它仍然淳朴动人。即便那盏路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像喝醉酒的汉子,东倒西歪,依然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的眼角有泪涌出,我眷恋淳朴的村庄,这里虽然没有熟悉的味道,但眼前的草垛、古房、破旧的木门像一首首无字歌,轻叩心灵。

7

"走了,看够没有?"夫拎着满满一大袋核桃,远远地喊我。

我的思绪被夫唤醒,天边太阳已经落山,夕阳把村庄染成金色,暮色渐起的村庄愈发显得神秘,充满生机,就连爬过墙头的花椒树也透着浓浓的香馨,好似告诉我,它们不孤独,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山村来往的行人不多,偶尔有人经过,便会招来人们好奇的目光,特别是晨昏间,人们三三两两闲坐门外,聊天侃大山,小狗蜷在主人身边,或醒或眯眼,只要有轻微的响动,就会竖起耳朵,瞪大眼睛张望。

在乡亲们的注视中,我们离开山村。坐在车上,脚步好像还踏在那片土地上。夫说:"明年这个时候再来。"

我不确定明年这个时候能不能来,也不确定村庄是否会保持原样,那些乡土

风情是否依然淳朴厚重,只知道,时光会把我走过的足迹不露声色地擦掉。

"明年再来。"反复念着这句话,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也许,我与村庄只是两股平行的斑马线,永远没有交汇点,而我的故乡又在何方?霎时,怅惘。

8

车上,夫,打开音响,一首熟悉的曲子悠悠响起,是那首感人心肺的《灵魂的故乡》笛子曲。

山村已然装进我的心中,就像这首曲子一样,莫名让我感动。无论我走到哪里,眼睛始终走不出山村那片天空,恍然明白:山村于我,是客,是路人。而生于斯,长于斯的乡里乡亲,山村是根,更是魂。

多少年后,那些老屋会发黑变黄,会残砖破瓦,会物是人非。当再次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里面走出的仍旧是山村厚重的乡情。

有人说,在外生活久了,故乡成为他乡。这里不是我的故乡,也不是我生长的天空,而我却像回到故乡。

或许,多年漂泊在外,故乡于我已成为过客,就像行走于这方天空下,眼中看到的淳朴,就像灵魂深处溢出的感动,我终于看到了儿时的天空,虽然远离七姥姥的住地百余里,但并不妨碍我的视线。

是的,儿时在七姥姥家生活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梦醒时,我已身在他乡。

9

耳畔,曲子悠悠回荡在不大的空间,闭上眼,浮躁的心渐渐平静。

我知道,我从未远离这片土地。也许每个午夜梦回时,我与山村隔岸相望,尽管那些乡情在我转身离开时,都已化为虚无。或者,山村就像故乡一样,早已植于心中,与我的魂魄同在。

我知道,无论岁月怎样流逝,不变的只有真情,山村无非是一种乡情,无所谓"近乡情更怯",也无非是人生一种羁绊而己。

灵魂的故乡,恰是此时心境。

太白山人

文/西部井水

今年的10月日,太白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10月26日,又落了第二场雪。为什么这么关注太白?因为我觉得我是太白山人。从2013年开始的第四次全国中药资源普查到如今,三年时间里,走遍了太白的山山水水,东西南北,认识了好多中草药以及拿这些药物给人看病的许多民间医生,看见过许许多多山里的老房子和老房子里的被岁月的烟火熏得黑亮的留守生活。脚步从最低凹的地方到最高的地方,一路走过阔叶林,冷杉林,以及草甸上让人感动不已的蓝色的花朵,历揽辛苦、艰险、收获和满满的的喜悦。

感受最深的是,与我所在的城市相比,太白的时光慢的。太白山一年三季,少了一个夏季。它海拔最低的地方1500米,最高的地方是太白主峰拔仙台3767米,是秦岭最高峰,也是我国大陆东部的最高山峰。这样高寒的地方,几乎看不到夏季的影子,另外三个季节就被无形中拉长了,最长的是冬季,长达7个月。

我们就先从冬季说起吧。进入10月份,太白就到了冬季。如果国庆长假到太白旅游,就可能遇到下雪,让你在突降寒冷中,感受惊奇。县城的位置较低,大约1500米左右。这个时候,这里的下雪是吝啬的,白色的颗粒或者花朵一般的雪花,轻轻地落在房顶、树枝和地面上,像淡淡的象征性的关于冬季话题的装饰。人从街上走过,脚步浅浅的,凌乱的,像对这场雪的生活化的装饰。而向四周看去,山里的雪就不是这样的了,是实在的,纯粹的,放肆和粗野的。山顶披上了厚厚的白色的棉被,绵远不绝,那些平日里的光影斑驳和错落有致看不到了,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耀眼夺目。

窄窄的山路被大雪封堵,山里人也猫在家里,这时候出不去,也不用出门。核桃和板栗已经收获了,商贩们赶在大雪之前,已经把山货收购走了。秋天的田禾都已经收割完毕,即便是有尚未收获的玉米,也不用太担心,仍凭它在风里摇曳,那也是一种储存,不会霉变和发芽的,等天放晴,大雪消融时,再收获不迟。但也不宜放太久,会被田鼠糟蹋。

山里有的是柴火,把土炕烧热,一家人坐在炕上,看电视,听广播,吃乌头炖肉。乌头是大热之品,山里人冬季需要它温阳祛寒。家家户户都种乌头。乌头毒性很大,所以要煮很久。头天傍晚,将乌头洗净,炖在锅里,一夜不停火,第二天就可以早上就可以食用了。单单炖乌头,味道不好,最后和大肉一起炖味道才好,男女老少,每人一碗。乌头的炮制品是中药附子。山外的中医们用附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山里的草医们则大剂量用附子,而且很有底气,原来还是来自民间。

山里人冬天最爱吃核桃包子。核桃包子顾名思义,就是用核桃仁压碎做的馅。秋季收货核桃的时候,是粗放的,好多核桃藏在树下的落叶下面,没有被找出来。积雪是天然的空调,这些核桃并没有放坏。只是它们在树下经过了湿气的作用,里面的果仁的外皮变成了黑色。山里人叫它油油核桃,味道变得更香。这个时候,大人和孩子们有了更多的闲暇,很多人会在树下拨开积雪和落叶捡拾油油核桃,一晌能捡一篮子。这些油油核桃就被用来蒸核桃包子,非常好吃。

太白人好多是从陕南迁移来的,有做熏肉的习惯。养一两头猪,宰了,不用卖肉,其实也卖不出去,做成熏肉挂在房檐口或者屋梁上,慢慢地吃。制作熏肉的方法很想简单,把鲜艳猪肉洗净,切成手掌宽的条形,撒上盐巴,先在火塘上熏。火塘就是在屋里用木棍支起一个三角架子,架子上面挂着要熏的肉,肉下面吊着一个水壶,水壶下面生起火来,让烟慢慢地熏着。尽量用比较湿的柴火,让它多生烟,少生明火,以达到熏肉的目的。熏好的肉,挂在通风处,虽然黑黝黝的,并不好看,却是生活富足和安逸的标志。木耳炒熏肉,是一道非常好的菜。从色泽上看,木耳的深沉,瘦肉的金黄,肥膘的清亮,让人看着眼馋;再从本质上说,木耳的清香,熏肉的肥甘,天然搭配,相得益彰。因为有肉的滋润,木耳不燥不不淡,肉香绵长;因为有木耳相左,熏肉肥而不腻,令人多食不厌,再喝点太白酒,那更是美的享受。

太白的冬季是漫长的。过年,走亲访友,婚丧嫁娶,大多都是在这个季节。所以说,太白的冬季也是美好的,有故事的。

寒冷的冬季一直要持续到第二年的4月以后。这时候,低山区树木开始发芽,青草在地面缓慢地蔓延开来。两千米海拔以上的高山区,依然是一片干枯得树枝,直指湛蓝的天空。每年的五一节前夕,太白有一个龙王庙会。按照民间的说法,过了龙王庙会以后,才可以上山采药,才可以下田耕作。所以说,太白的春耕生产,是在五一节以后。其实,那些上山挖药的并不守规矩,他们在4月份就开始上山挖猪苓,成群结队。太白挖药的人绝大多数不是太白的本地人,而是来自四川。

人工养的土蜂开始忙碌起来,采花酿蜜。人也忙起来,种木耳,种蔬菜。太白的木耳是最好的,没有污染,少少病虫害。太白的蔬菜品种不多,就是包包菜,菜花,萝卜等,但是,它的品质是最好的,所以走俏全国,给太白人带来财富。太白早年流传着一个顺口溜:太白两大害,贝母包包菜。那时候,因为种植包包菜和中药贝母收成很好,但销路不好,引得人们怨言。而如今,这两样都成了宝贝。不但种植贝母,还种植扣子七、太白米以及猪苓等珍稀中药材。

7月,在山外正是酷热刚刚开始,太白却进入了秋季,气候非常凉爽。大批的避暑的人来到太白。县城和旅游景点开始热闹起来。但是,太白的旅游基本没有开发,所以接待能力非常有限。

9月,是太白的收获季节。金风送爽,绿色的山川都成熟了,漫山遍野的苞米、核桃、板栗、五味子、松果等待收获。老头老太太也搭着梯子上树打核桃。家家户户,一片丰收景象。

10月,风霜来袭,山林尽染,漫山金黄和赤红。太白自从2011年起,每年这个时候举办“秋染慢城·红叶之约”的红叶节。这个时候,太白已经很冷了,你若来太白,要记着带上冬装。神奇的太白山,尽情地展示自己的瑰丽多姿,然后进入冬眠,在深深的雪幔下,悄悄地酝酿下一个美丽的复苏。

我叫山果

文/黄兴蓉

我常抱怨日子过得不称心。我知道这么想没有什么可指责之处,人朝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但是怎么算过得好?应该和谁比?我不能说不模糊。前些日子我出了一趟远门,对这个问题好像有了一点震撼与感悟。

我从北京出发到云南元谋县,进入川滇边界,车窗外目之所及都是荒山野岭。火车在沙窝站只停两分钟,窗外一群约十二三岁破衣烂衫的男孩和女孩,都背着背篓拚命朝车上挤,身上那巨大的背篓妨碍着他们。

我所在的车厢里挤上来一个女孩,很瘦,背篓里是满满一篓核桃。她好不容易地把背篓放下来,然后满巴掌擦着脸上的汗水,把散乱的头发抹到后面,露出俊俏的脸蛋儿,却带着菜色。半袖的土布小褂前后都是补丁,破裤子裤脚一长一短,也满是补丁,显然是山里的一个穷苦女娃。

车上人很多,女孩不好意思挤着我,一只手扶住椅背,努力支开自己的身子。我想让她坐下,但三个人的座位再挤上一个人是不可能的,我便使劲让让身子,想让她站得舒服些,帮她拉了拉背篓,以免影响人们过路。她向我表露着感激的笑容,打开背篓的盖,一把一把抓起核桃朝我的口袋里装,我使劲拒绝,可是没用,她很执拗。

慢慢地小姑娘对我已不太拘束了。从她那很难懂的话里我终于听明白,小姑娘十四岁了,家离刚才的沙窝站还有几十里,家里的核桃树收了很多核桃,但汽车进不了山,要卖就得背到很远的地方,现在妈妈病着,要钱治病,爸爸才叫她出来卖核桃。她是半夜起身,一直走到天黑才赶到这里的,在一个山洞里住了一夜,天不亮就背起篓子走,才赶上了这趟车。卖完核桃赶回来还要走一天一夜才能回到家。“出这么远门你不害怕吗?”我问。“我有伴儿,一上车都挤散了,下车就见到了。”她很有信心地说。“走出这么远卖一筐核桃能赚多少钱?”“刨除来回车票钱,能剩下十五六块吧。”小姑娘微微一笑,显然这个数字给她以鼓舞。“还不够路上吃顿饭的呢!”我身边一位乘客插话说。

小姑娘马上说:“我们带的有干粮。”

那位乘客真有点多话,“你带的什么干粮?”

“我已经吃过一次了,还有一包在核桃底下,爸爸要我卖完核桃再吃那些。”

“你带的什么干粮?”那位乘客追问。

“红薯面饼子。”

周围的旅客闻之一时凄然。就在这时,车厢广播说要晚点半小时,火车停在了半道中间。我赶忙利用这个机会,对车厢里的旅客说:“这个女孩带来的山核桃挺好吃的,希望大家都能买一点。”

有人问:“多少钱一斤?”

女孩说:“阿妈告诉我,十个核桃卖两角五分钱,不能再少了。”

我跟着说:“真够便宜的,我们那里卖八块钱一斤呢。”

旅客纷纷来买了,我帮着小姑娘数着核桃,她收钱。那种核桃是薄皮核桃,把两个攥在手里一挤就破了,生着吃也很香。一会儿,那一背篓核桃就卖去了多半篓。那女孩儿仔细地把收到的零碎钱打理好,一脸的欣喜。

很快到了站,姑娘要下车了,我帮她把背篓背在肩上。然后取出一套红豆色的衣裤,放进她的背篓。对她说:“这是我买来要送我侄女的衣服,送你一套,回家穿。”她高兴地侧身看那身衣服,笑容中对我表示着谢意。此时一直在旁边玩扑克的四个农民工也急忙站起来,一人捏着五十元钱远远伸着手把钱塞给小姑娘:“小妹妹,我们因为实在带不了,没法买你的核桃,这点钱拿回去给***妈买点药。”姑娘哭了,她很着急自己不会表达心里的感谢,脸憋得通红。

小姑娘在拥挤中下车了,却没有走,转回来站到高高的车窗跟前对那几位给他钱的农民工大声喊着:“大爷!大爷们!”感激的泪水纷挂在小脸上,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几位农民工都很年轻,大爷这称呼显然是不合适的。她又走到我的车窗前喊:“阿婆啊,你送我的衣服我先不穿,我要留着嫁人时穿,阿婆……”声音是哽咽的,“阿婆,我叫山果,山——果——”……

灿烂阳光下的这个车站很快移出了我们的视线。我心里久久回荡着这名字:山果!眼里有泪水流出来。车上一阵混乱之后又平静了,车窗外那一簇簇漫山遍野的野百合,静静地从灌木丛中探出素白的倩影倏尔而过,连同那个小小的沙窝站,那个瘦弱的面容姣好的山果姑娘,那些衣衫不整的农民工,那份心灵深处的慈爱消隐在莽莽群山中……

夏天里的一棵树

文/刘立勤

望一眼窗外骄炎的阳光,身上的汗水立马弥漫全身。随手打开空调,“咝咝”呼叫的凉风虽然擦去了满身的汗水,心里依然是炎热依旧。每每这时,我就会想起我的童年,想起童年的那一棵树。

童年时是非常喜欢夏天的,夏天里有很多的好处。夏天可以不穿鞋子,赤着脚四处奔走,不用担心石块割破了鞋底遭受母亲的责罚;夏天也可以不穿衣服,光着背上山下河,不怕荆棘划破了汗衫得到父亲的冷眼;夏天还可以天天用皂荚洗澡、洗头,免得生出虱子让老师嘲笑;夏天的山上地下还有许多好吃的东西,让我们填满那迟早瘪瘪的肚子。最喜欢的当然还是夏天里的那棵树,它承载着我们艰辛的童年里太多的快乐。

记得那是一棵核桃树,粗约两个小孩子双手合抱,高过学校的屋顶,最为神奇的是它的树枝匍匐伸展,竟然探过宽宽的河面,树叶茂盛的时候,俨然是一座树枝搭建的小桥。我们就是沿着那条树枝搭建的小桥,爬上树,寻找我们的快乐。

最早的快乐应是在春夏之交青黄不接的时候,那也是母亲最为熬煎的时候,家里的粮柜早已经空了。父母忙着地里的活儿,就把我们赶去寻找野菜。林子里有狼出没,田地里是没有成熟的庄稼,那里去找可爱的野菜呢?我就想起了那棵核桃树,树下的空地上有鲜嫩的车前草,有萝令,有鹅肠,有荠菜,有麦条,充盈着我们空荡荡的碗。可野菜是有限的,巧手的母亲让我把树上脱落的核桃花拾起来,滤去花瓣,留下花茎,晚餐的饭桌上又有了一碗新奇的东西。多年后,当我走进九寨的藏家,在藏家的餐桌再次吃到核桃花时,我庆幸母亲早就让我品尝了这道美味。

核桃花谢,就该是初夏了,核桃就一天天地长大。先如小小的毛桃,后来像没有成熟的李子,看起来好看却不能吃。不过,那时核桃树的叶子长得茂盛起来,我们就把核桃树的嫩叶摘一片,含在嘴里吹出好听的歌子;也可以把树叶扎成一个圆环、顶在头上,像电影《上甘岭》《奇袭》里的志愿军战士一样,耀武扬威一番。玩得累了、渴了,用树叶做一个小勺子掬一杯清冽的河水;无聊之时,又用那树叶勺子游戏河里小蝌蚪和小鱼苗。

蝌蚪长出了两条腿,核桃又长大了一圈,太阳也越来越歹毒了,可以下河游泳了吧。我们利用中午午睡的时间,折一些核桃树的枝叶,又拔来一些小草,在用沙石在小河之间垒砌一道堤坝。河水慢慢蓄积起来,形成一个清澈碧绿的潭,我们就在河里游泳,在河里打水仗,激越的笑声就随着水花飞溅。此时,如果有女生从河边的路上经过,我们还会发出坏坏的叫声。叫声犹如一条追人的狗,追得女生仓皇逃去,我们就肆意地大笑。不过,也有乐极生悲的时候,就在我们欢笑得意的当儿,老师偷偷拿走我们的衣服。好在核桃树很是仗义,它的叶子做一个围裙,我们就有了回家的路。

树叶做的围裙还没用几次,就放暑假了,整个酷热的假期我们都围绕着那棵树转。游泳就不必说了,想怎么游就怎么游,尽兴尽意,惬意无限。不游泳了,我们就回到树下,树下的草丛中有一块一块的青石板,我们用小石子在石板上画出不同的棋盘,下裤裆棋,五子飞,六子重,还会丢方。也会为了一粒石子的赢输大打出手,或者被弄进河里喝一肚子的冷水。棋下不成了,那就上树吧,树冠很大,树上树下都是清凉,我们可以坐在树枝上吹牛,也可以在树枝上捉知了,舒心得很。既就是下雨了,我们也不想回家,把几个树枝一拉,结叶为庐,又是一座避雨的棚子。到了夜晚,那棚子也成了一个休息的场所。

二天走出棚子,发现核桃大了许多。摘一个砸开,里面已经有了一半的桃仁了。那时的核桃虽不好吃,可毕竟让我们等待得太久了,还是忍不住砸了吧。讨厌的是核桃外皮的汁液粘在手上,白净的手立马就黑了,暴露我们做贼的行迹,免不了受到父亲的责备。怎么才能吃了核桃又不暴露我们做贼的行迹呢?我们又找来架子车的辐条,用石头砸成弯月形的刀,掰开核桃,剜出桃仁。这种办法虽然不黑手,却常常划伤我们的手。看来做贼也不易,还是让核桃成熟吧。

核桃终于成熟了,摘下一个放在石头上一磕,黄黄的核儿就出来了。再砸开核壳,就是金黄的桃仁,剥去那金黄的外皮,就有了白白的桃仁。有了桃仁我们并不急着吃,而是到地里掰一穗苞谷棒子,用火烧熟。然后,就着新鲜桃仁吃烧苞谷,那份香甜,即便是三十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觉得唇齿溢香。

可惜,快乐总是很短,我们才刚刚品出核桃滋味,大人们很快抢着把核桃收回了家严加看管了起来。这时,老师来了,又是开学的时间了,夏天悄然离去。好在那棵树还在,树上留着今年的记忆。记忆真是好东西呀,多少年过去了,那棵树早已不在了,可是一到夏天炎热的日子,夏天里的那棵仍然会带给我一身的清凉和满心的快乐。

屋顶的秋天

文/张金刚

秋雨渐凉,催熟了孕育一夏的田野,倾情献上一个丰收的秋天。经历过酷暑煎熬的人们,攒足力气,忙碌于野;沉甸甸地挑回筐筐果实,晾晒在自家屋顶,描摹出一幅幅露天的丰收画图,装点乡村,展陈秋天。

一地玉米,缀着饱满的棒穗儿,高傲地挺直了腰杆。一枚枚掰下,扯开紧裹的苞叶,那金黄的果实便闪亮眼前。忙碌一日,一筐筐、一袋袋玉米,便沾着汗珠,被肩挑背扛上了屋顶。刷的一声,摊将开来;既而堆成金黄的小山,映照着农人灿烂的笑脸。不出几日,家家屋顶皆是金黄一片,待风干之后,装囤归仓。

簇簇花椒,缀满枝头。地边、河岸,远远望去,如是腾起的朵朵红云,煞是可爱。一家老少,挎起篮筐、拿着镰刀,聚于树下,或爬上枝头,或登凳攀高,半月下来,片片红云皆被采摘下来,移至了屋顶。潮湿的花椒被薄薄地摊开在屋顶,接受曝晒,冲鼻、微麻的花椒香气,和着午后阳光的火辣扑面而来。蹲下一瞧,粒粒花椒已然裂开了小嘴儿,吐出黝黑的籽儿。

高大的核桃树上,翠绿的核桃隐在叶间。扛起长竿,爬上枝丫,“啪啪”一阵狂打,一颗颗核桃应声而落。青核桃去掉绿皮,一筐白白的核桃果,便晾晒在屋顶一角。日晒、风吹,水分渐失的核桃仁儿,渐渐变得暗黄。放入口中,细细品嚼,香脆可口。

堆在屋顶的黄豆、绿豆、红豆,豆荚渐干。侧耳倾听,依稀还可听见豆荚爆裂轻响。轻轻敲打,接连不断的叭叭声中,豆荚裂开,豆子出壳。用簸箕簸出豆荚,黄豆、红豆、绿豆,便色彩明快地晒在了一旁。

火红的大枣、辣椒;诱人的花生、板栗……整个秋天,整个屋顶,就这样一刻不闲地轮番晾晒着农家一秋的收获与喜悦,晾晒着农人一年的辛勤与汗水,晾晒出一个五彩缤纷、丰收殷实的乡村金秋!

青核桃

文/雨君

首见青核桃,是在二十多年前,初来潞城。九月份,逛金桥市场,在西门见农人竹篮盛满青圪蛋,不知是甚,问:“这是甚东西?”农人大概觉得我少见多怪,笑笑说:“青核桃啊。”哦,还有青核桃,我好奇着离开了。因为没有吃过,也不知道好坏,更因为囊中羞涩,也就没有产生买来尝试的心理。

第一次吃青核桃,是嫁到神泉。婆家院里围墙根种着五棵核桃树。那核桃树,已有年限,根粗,叶大,枝繁。一到夏天,酷似橄榄形的核桃叶像无数个绿色的小舟,层层叠叠,形成一个巨大的伞面供人乘凉。中午吃饭时,一家子端着碗坐在树荫下,边吃边聊,却也惬意。

树上果实累累,有的两个一排,有的三个一束,还有的四五个抱成团,沉甸甸的,把枝条都压弯了,煞是喜人。我突然想起一个人的诗句:“希冀来风,让头顶上的那个核桃松手 /重重地砸下来/ 完成开窍!我想,核桃仁的确像人的大脑,但即便重重落下,也只能是皮开核露,断不至于核开仁绽,完成开窍!想完全开窍还得经过一番捶打石砸。如同一番人生领悟,总得经过历练。婆婆看我盯着核桃树发呆,以为我想吃青核桃,便拿起棍子走进核桃树敲了起来,一颗颗青核桃从树上掉下来,我拾了满满一食品袋。婆婆拿起石头,砸开青皮,用手剥去。那青皮里面的汁液,把婆婆的手染成了黑的。婆婆又拿石头砸开没了青皮的核桃,先剥掉核桃外壳,又剥掉核桃仁上的皮,露出洁白的仁。有的仁陷在核桃壳里取不出,婆婆就用小刀一点一点抠。婆婆说家里种的核桃树品种不好,是夹核桃,果仁不好掏,吃时费劲。因为出仁率不高,所以不能卖,只留自家瞎乎吃。而绵核桃可以取出整仁和半仁,既快又省事,人们自然都愿意吃绵核桃。此时,我才知道核桃还有夹棉之分,就像夹袄、棉袄,夹袄单薄,棉袄厚实一般。

尽管是夹核桃,但婆婆还是不厌其烦地一直给我剥青皮,砸硬壳、去嫩皮,抠出白仁堆成小堆,让我吃。我一吃,果然又鲜、又嫩、又甜。我不好意思坐享其成,欲动手参与,婆婆摁住我的手不让弄,怕青皮汁液黑了我的手。那时候,我还没有融入婆家这个大家庭,但是婆婆给我剥核桃,怕把我染黑手的话,暖情脉脉,直侵入我的五脏六腑,软化着我这个在异地漂泊的孤客的坚硬而冷漠的心。

婆婆说等她把青皮全部剥掉,再去问种绵核桃的人家给我要些绵核桃,让我们拿回家里慢慢吃。婆婆告诉我想吃嫩核桃一定要把核桃放在冰箱冷藏室,不然核桃变干,皮就不好剥了,不剥皮,吃起来又苦又涩。可我特别爱吃嫩核桃,一食品袋核桃不用几天就被我一人消灭而尽。婆婆知我爱吃嫩核桃,每年青核桃成熟时,总要几番托人给我捎去剥了青皮的核桃。

嫩核桃仁也有不让冷吃的时候。我坐月子那年正好是青核桃成熟,婆婆怕我吃上冷核桃仁,让孩子吃奶后而拉肚子,就把核桃仁熬在米汤里,或者榨在豆浆里。坐月子得一天喝三次米汤,回回煮着葡萄干、香蕉和核桃仁,既为润肠,也为营养。煮了那些东西的米汤,失去了米汤原味不说,还太甜,我虽然不喜欢,却不忍拂了婆婆好意。

再后来,潞城周围山村种绵核桃的越来越多。一到九月,街头巷尾到处是卖青核桃的。尽管带青皮的只卖两块五,但人们还是愿意买八元钱的去了青皮的。恐怕人们都不愿意因为剥青皮把手染成黑色吧。有的人还买上嫩核桃寄给远方的亲戚。

如今因买核桃方便,也不贵,我也融入了买核桃的队伍,但婆婆依然没有间断给我送家里的核桃。这份绵延不断的亲情如同嫩核桃仁一般,甘甜怡人,久弥而不散。

院外的核桃树

文/董勇

核桃成熟了,就是凉爽的秋天。懵懂的童年,核桃是秋天到来的符号。核桃香了整个秋天,核桃知秋。

从我记事起,老家院外就有棵大核桃树,三人合抱的粗树干,足足有三层房那么高,像一把巨大的雨伞盖过院子里外。春华秋实,村子里有许多核桃树,但长得这么高大、这么漂亮的,只有它。

院子在村口,每次从村子外面回来,还没看到老家的房子,就先看到院子外的大核桃树。虽然不像迎客松那样伸着臂膀,但它让我知道到家了。农村的树木一般没人用心修剪,但它的树形却自然延伸,撑出好大一片荫凉。除去特别寒冷的冬日,大部分日子,我常在树下玩耍,在树上读书,双脚夹在树枝上倒挂金钩。

清明时节,一串一串的核桃花迎风摇曳,那嫩绿嫩绿的颜色,让人看着觉得心里酥酥的、暖暖的,半个村子的人都去采核桃花,或自家吃或上街卖。核桃花即核桃须,又称长寿菜。母亲出身贫寒,尤其善于烹调野菜。每逢核桃树落花,我就会在树下捡回核桃须,将新鲜、质嫩的核桃花分成两份,鲜食一部分,余下的晒干,一年吃到头。

不仅核桃花实用,核桃枝干也实用。我们那一带制家具崇尚核桃木。有一年堂兄家翻盖房子,砍了一棵他家房后的大核桃树,刨掉核桃树皮做了房梁。父亲对堂兄说,太可惜了,应该制几张大圆桌。第二年,姑姑出嫁,爷爷砍倒院子外的那棵大核桃树,树干锯成7段,树枝锯成10段,父亲制作了两列大衣柜、两口大箱子、两张大圆桌、20根凳子,一大家人浩浩荡荡地送姑姑出嫁。从此,站在院子里向外望去,站在田野里向村口望去,不见了大核桃树,我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特别失落。

晋代张华《博物志》记载:“此果出羌胡,汉时张骞出使西域,始得种还,植于秦中,渐及中土。”证明我国的核桃栽培历史悠久。核桃树因核“和(合)”谐音,象征着阖家幸福、和和美美、和气生财、百年好合。若把核桃制成工艺品,可保留原始的外貌和花纹,有一种雅致、优美和自然的感觉。近年来,县城西街的古巷开发了一个大唐古典家具市场。囤地之初,我以为冠以“大唐古典家具”,肯定是檀木家具。问才方知,这个市场主打老核桃木品牌。所谓“老核桃木”就是从老房子里拆下来的核桃木房梁、核桃木柱子或核桃木门板。核桃树本来就是上等的木材,耐腐蚀、耐风化、耐潮解、有韧性,而核桃木落梁历经炊烟,木性更加稳定。加工时刨面光滑,木纹美丽,极具沧桑感、古朴感。老核桃木家具越来越受追捧,散发出古典古香的余韵。只是不知道,那堆满市场的老核桃木中,有没有小时候我家房前屋后的那些大核桃树。

核桃树的生命力极强。头年随风飘落的核桃,次年就会生根发芽,长出嫩绿的小苗。不用刻意去呵护它,只要没人去践踏,它必茁壮成长。老家院子外这棵大核桃树到底是有人栽种的,还是飘落的核桃自己长出来的,始终没人说得清,不过,它所勾连起的悠悠往事,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记忆里。

核桃

文/杨颖斐

二叔包了一大袋核桃,由去老家看望奶奶的父亲回来时带给我。

那核桃与平日里市场上贩卖的核桃不同。个头更小些,果肉也不很饱满,有的边缘已经发黑,口感差,微苦。可我知道,这到底是不同的。

许是年岁渐长,对于前路的种种未知不再那么好奇,于是越发沉默了。遥忆起童年的点滴人事,不怕人笑话,真能逼出几滴薄泪。倒不是多愁善感,那泪是欢喜的,欢喜中掺了些怅惘,也算甜蜜的哀愁。

奶奶家的后院里有一棵核桃树,茂密青翠。据说以前长得极好,夏日里抽枝长叶,能蔽着半个院子。灰棕的树干粗壮结实,树身微斜凉快易爬,成了我们姐妹几个闲暇嬉耍的好去处。我力气小不灵活,每每看着她们身轻体健,上下自如,羡慕而又恼丧。好在她们找了个不高不低的树桠,几人趁我爬时扯住胳膊,托起屁股,硬是半推半搡地送我坐定。于是各自找个杈把儿坐下,玩乐起来。

有时我们唱歌,没有词只胡乱哼着。附近鸟雀叽喳帮着定调;风从远处而来,果园里的满树梨儿杏儿笑得肆意张扬。

有时我们不言语,只望着一墙之外的土路出神。风闹得欢了由它闹去,叶子噼啪地抽在脸上也不觉得疼。老树终于急了,摇落一颗麻绿麻绿的核桃,砸醒呆愣的人。于是又笑闹开了。

无用的我只是笑坐着,当一个安静的强盗,打定主意看上面下面哪个来得快,便抢哪个的核桃。我也不必抢,上面的二妹胆大心细,抢了五六个分与我们,这下皆大欢喜了。我手里攥着一枚小小的核桃,细枝末端还漫着刚拧断的香,像青草味儿,麻丝丝的带着涩。早先有一次已尝过这表皮的厉害,如今便不敢下嘴了,只是宝贝着,两手换着攥。

大姐叫我们吃饭,不知谁先带头吆喝一声,一齐扑簌簌下了树,往屋里跑。先去西房,打开叠着被褥的方柜,都把各人的核桃拾掇到袋子里,掀起上层的被子,塞进去,再轻轻合上柜门。姐妹几个交换着眼神,嘻嘻哈哈,都是笑靥。这才肯去厨房吃饭。大人们坐在炕上高谈阔论,我们拎着搪瓷碗,胡乱夹几筷子菜,抬脚走出来,坐在门边的台阶上,沁凉沁凉的,足以抵过那如火的夏天。

回忆并未就此终止,我有五年没回过老家,若是个旧时落魄的诗人才子,吃着这儿时与众姐妹曾共享美好无数的树上结的核桃,忆起那一份再也无法寻回的稚气与纯真,没有不哭的。近年听父母说,奶奶已经糊涂了,怕是不记得我了,可我分明记得每一次离别回首时她扶着门,干细的指头抠住框,巴巴地望着,死死地瞅着,低低地哭着。

心里腌了一坛梅子,只在回忆里泛着酸。想起归有光的《项脊轩志》,效仿着那怀旧的调子,用一树绿绿的核桃厚葬我的童年时光。现在又如何呢?定是随他园里那株红砂枇杷,“今已亭亭如盖矣”。

临沧意境

文/忐忑的心

如果不游临沧,如果不读《临江沧浪》,我不知道,祖国的版图上还有一如此美丽的地方《临沧》。 云南多山。因濒临澜沧江而得名的临沧市更是一个山的王国。车行山中,宛如进入山的迷阵。《过松源晨炊漆公店》中宋朝杨万里诗云:“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雨水充沛,草木丰茂,百里大山正可以营造一个无比绚丽的梦境。可是,在理性被愚昧绑架的年代,一把把无知点然的山火,竟把座座青山烧得满目疮痍,播下的玉米和高梁不但填不饱山民饥饿的肚肠,还使水土流失,青山不再。

历史不会忘记,年近花甲的省委书记白恩培十下临沧,足迹踏遍了痛苦呻吟的山山岭岭。他在思索,怎么样才能使这个全国的贫困山区走向富裕,让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与此同时,以“慈生我心,善行天下”为人生宗旨的世纪金源集团懂事局主席黄如伦先生也在思考:如何使捐出去的扶贫款变成猎枪,而不再是受助者碗中的食物。

云南的山不似贵州的山奇绝:飞鸟不渡,长猿难攀;也不如阳朔的山秀逸:奇峰拔地,互不相连,或似书帙在架,或如剑指长天。它连绵起伏,像与子执手的少妇,丰腴的娴淑。短树绿草之间,多有一种形态相同的树:树干洁白,枝叶繁茂。当地的林农告诉我,那就是核桃树。这就是白恩培和黄如伦共同的梦想。黄如伦一掷几千万资金捐助山民退耕还林,在临沧全境种植核桃树***万亩。实现了“生态建设产业话,产业发展生态化”的美好构思。

一位给核桃树浇水的40多岁妇女,一脸细碎的皱纹。她告诉我说:过去种玉米,一亩地收入不过二三百块钱。现在,一亩山地种八棵核桃,一棵树的核桃卖个两三千,一亩地就是上万元的收入呢。她是最早种植核桃的林农,家里已经盖起两层小洋楼了。据说,地一批种植核桃的林农中,一棵核桃树最高收入已达两万元。

一阵山风,几串笑语。几个女孩子扛着铁锨走来。她的一个个青春绽放,好像一枝枝柳条,随便往什么地方一插,就能抽枝发芽。我问姑娘们,为什么没去城里打工?一个皓齿明眸的女孩子倒反问我:为什么非要去城里打工?是啊!为什么非要去城里打工呢?她说:等这满山遍野的核桃成熟了,去城里打工的姐妹还要羡慕我们呢!

太阳已至山顶,如火镜浮空。金轮亲吻群山,正秋波频送。我浸透于林木和泥土混杂的清新空气中,无脏六腑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也许《临江沧浪。意境临沧》写尽的山水人物也不过都是一张草稿,因为文字永远承载不起临沧的梦想。

_______文章出至逸

风圜临沧一游的所见

所感!

核桃与靴子

文/雨巷诗人

法国印象派画家莫奈曾经说过:一副好的油画闭着眼睛就能摸到。

雨巷也喜欢画油画,喜欢在松节油的淡淡香味里,用画刀堆砌油画的肌理,堆砌自己的梦想。尽力做到形神兼备,视觉与触觉统一的艺术效果。在创作油画《核桃与靴子》的时候,尽力用画笔做出靴子的磨面效果,使我们闭上眼睛就能摸到。

一只新款马靴交到雨巷手中,说是让我创作一幅油画,好赠予欧洲客人。这是我们领导对雨巷的信任,又是对雨巷的重托。那么,如何完成这幅油画?!雨巷曾经把她置身于蜡烛和书籍里,营造一种暖暖的氛围。但是,马靴却丧失了很多细节,这对于讲究细节的雨巷来说是不能原谅的。怎么办?经过一夜的冥思苦想,最后终于决定把马靴放到自然光线下的玻璃茶几上,让自然光线来对她的迷人细节做淋漓的诠释。同时,搭配一颗打开的核桃,寓意我们与客户之间合作共赢,共同打开丰硕成果。同时,“核”谐音“和”有和为贵之意。而玻璃茶几又映衬出景物的倒影,使之相映成趣。

于是,雨巷一大早就爬起来到菜市场买回一些核桃,边创作边饱口福。力求细精微至广大,用古典写实的技法,独特的视觉来来展现马靴的迷人之美。

背景采用略带变化的墨绿色背景,映衬出靴子阴影部分。玻璃边缘的高光闪烁着玻璃的光洁与硬度。靴子的口部更是分毫毕现,细到纤维,细到口部的刀痕,细到针车的线印,细到隐约的内里。古铜色的金属拉链彰显着复古的欧洲风范。经过抛光打蜡的楦头不仅闪烁着她的硬度,细看还有皮料的毛孔和擦痕。而鞋跟线条的力道和刀痕更是说明了我们兆吉人对鞋子的精益求精。在这里一切都是美的,包括人工留下的痕迹。

这幅画从构思到创作直至完成刚好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犹如自己的孩子,雨巷看着她从诞生到成长,直至长大成人。如今,她要出嫁,可总不能让她光着身子吧?于是,雨巷昨天专门到画廊给她定制了精美的画框。尽管有万般的不舍与留恋,但终究还是要把她送人。雨巷只能祈愿她嫁个好人家。

正如诗人海子所说: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是啊!想她的时候,我只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核桃花开

文/刘思来

故乡的老屋旁有一棵核桃树。春天的时候,核桃开花了,一串一串地挂在枝叶间。那时候我还小,非常奇怪地像母亲嚷嚷:“核桃树一下子长了那么多毛毛虫,你们怎么不管?”

在一旁干活的母亲笑了:“那不是毛毛虫,那是核桃的花絮,有了它将来才会结果子呢。”但我对核桃花絮还是很害怕,每次都绕着走。

母亲小时候也是在我们村子长大,因故乡多山,虽是一个村子的,相距却很远。外公家种了很多核桃树,因此母亲对核桃生长特点比较了解,也爱吃核桃,似乎对核桃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或许是核桃与母亲的童年有关吧。

有一年春天,母亲让我捡核桃花。我和母亲不一会儿就捡了一大盆。随后,母亲将核桃花去掉花须,保留中间嫩茎,开水煮后过凉水。用凉水泡着,过段时间换一次水,来回多次后,母亲将其沥干水分。然后锅里放上自家熬的猪油,放点姜蒜爆香,加入核桃花翻炒,炒好后放上盐调味,便装盘了。那是第一次吃,心里将信将疑。不过对于母亲,那是十分信任的。母亲说能吃,自然是能吃的。我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非常好吃,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后来,每当核桃开花的时候,我们总嚷嚷要吃,母亲便会给我们炒核桃花。有时候,母亲还会把核桃花捡来,将去掉花须的花柱用开水焯一下,晒干,要吃的时候用开水泡,多换几次水,炒来吃或者凉拌,味道好极了。长大后,我才知道核桃花又叫核桃纽、长寿花、龙须菜。不仅可以食用,还含有丰富的磷脂,有降血脂、防动脉硬化和增强人体细胞活力的功效。

秋天的时候,核桃熟了,用竹竿打进屋。核桃打了后,母亲会带着我去地里玩找核桃的游戏,每当找着一个的时候,心里总是很开心。上初中后,由于我们读书要用钱,父亲不得已外出打工。孩子用钱就像一个堤坝,一旦打开了一个缺口,永远堵不住,父亲一打工就是二十几年,为此,父母之间总是聚少离多,巨大的经济压力把父母压得喘不过气来。钱成了一个矛盾的结,缺钱这个结就永远解不开。母亲的脾气开始变得急躁,频繁和父亲吵架。孩子们开始害怕回家。那时我才明白,一个人的脾气,跟经历和生活压力有关。然而,我很理解母亲,家里四个孩子,都上了大学,这对没有收入的这个家来说是多么不容易。

长大后,很多心里话自己闷着,加之不善言辞,与母亲沟通很少,但心里是理解的。每次回去,兄弟几个为了不惹母亲生气,都看母亲脸色行事。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也开始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年初在家,看见地里到处都是核桃,总想起儿时母亲带我玩找核桃的游戏。核桃树老了,母亲也老了。看着老核桃树上一个个饱满的花蕾,我顿然醒悟,只要努力,没有过不去的坎。我似乎看见了母亲年轻时的身影,耐心地在核桃树下给我讲故事,一家人其乐融融。

涞水·麻核桃

文/马秀峰

前些年在外面跑,总被问到同一个问题:桑梓何处?吾答:河北涞水。再问:涞水,在哪里?一向口齿还算清晰的我便不免有些吱唔。我不知道该怎样特征明显一言以概地介绍我的家乡,常常是不得已扮作手语老师的样子,在对方面前虚拟一张地图然后指指点点,让对方的眼睛随着我的手指忽左忽右费劲地辨认。实在不行,就像个认真的交警回答第一次进城的问路者那样从外环路一一指起:东边是豆腐丝香破鼻子的高碑店,知道是吧;西边是以清西陵名闻遐迩的易县,知道是吧;北面是拥有大把大把年纪周口店猿人的北京房山,也知道是吧。这些地方都耳熟能详,唯独说出三县环抱的涞水时对方仍一头雾水。当然,要说他们不清楚也很正常,中国这么大,谁也没义务将脑袋变成百度,把任何一个不出名但确实存在的地方都装进去。我为默默无闻的家乡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地域代表物而惭愧。

这几年好了,文玩市场炒得炙手可热的麻核桃让涞水一下子扬名起来。近两年,再被问到同样的问题,我就说出麻核桃的那个地方,听者大都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涞水,麻核桃,知道知道,必须要提到麻核桃对方才明白。既然麻核桃比地图好使,我便学乖了,逢问便可简短应答:麻核桃是也。在家乡的大街上,我经常见到许多面色红润步履矫健的中老年手中像玩铁球一样盘弄着两粒麻核桃,以一种特立独行的方式表现着曲不离口拳不离手练功般的热忱。这让我想起中国最高产诗人乾隆御笔抒写麻核桃的诗句:掌上旋日月,时光欲倒流。周身气血涌,何年是白头?当年,在乾隆爷这个超级形象代言人金口玉言的强力推介下,麻核桃从寻常乡野一路小跑穿街过巷进到王谢堂前,一度受到达官贵人的热捧。连乾隆帝和贝勒爷们下了班都在紫禁城的私人会所享用这种天然运动器材,变着花样玩时尚健身,说明麻核桃绝非等闲之物。

每年一到秋天,来自全国的麻核桃客商云集涞水。麻核桃的交易既选在田间地头、农舍廊下,也在涞阳路文玩核桃一条街的专卖店里,商业气氛浓厚地讨价还价。甚至还有客商看好麻核桃母树的贵族血统,在还没长出核桃之前就交定金“指腹为婚”的。据说涞水现在有上千亩的麻核桃种植园,有上万人从事麻核桃的生产、加工和买卖的生意。写这篇小文时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有关麻核桃的词条竟然多达280万条,而且多半和涞水有关。麻核桃和涞水几乎是同时在网上流行的,历史之短,发展之快,出名之速,大概是任何人都没想到的。盛世社会有闲阶级的消闲市场成就了麻核桃,发达的互联网成名了涞水。不管怎样,家乡既用麻核桃贡献了GDP,也通过麻核桃一夜成名,可谓一举两得。

去年夏天参加一个新加坡华文笔会,看到一位我不认识的新加坡作家手中盘弄着两颗麻核桃,看样子刚把玩不久。作家见我感兴趣,说,这是文玩核桃,每天揉磨,有通筋脉、养脏腑、调虚实、定气血之功效。我在心里暗暗笑了一下,他哪里知道我的兴趣根本就不在这些功效上。这是我多么熟悉的麻核桃啊,没准儿就是从我老家那里过来的!作家就问我老家哪里,我说涞水,这几年麻核桃炒得最热的地方。作家一拍手,说:呀,涞水!

瞧,多管用!即使是漂洋过海,只要让涞水和麻核桃嫁接在一起,别人就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

青皮核桃

文/爱上诗歌恋上你

“七月核桃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距离核桃成熟还有一段时间,就开始有商贩们上门要收购了。家里种了四亩核桃,今年果实挂满枝头,着实喜人。父母乐颠颠地带上蛇皮袋子,开着电动三轮去核桃园采摘,本来要采摘60袋子,谁料,天公不作美。十袋青皮核桃刚装好,大雨瓢泼而下,把他们浑身浇了个透。想着满树繁茂的青皮核桃在风雨中摇曳,许多的往事也在此时清晰起来。  

家里没有种植核桃树前,母亲会到邻居家“打工”——清理核桃的青皮。邻家的“上门女婿”军仔是个很能干的后生,他从外地收购回来几卡车半熟的青皮核桃,把它们浸泡在盛满了药水的池子里,让这些核桃的青皮尽早腐坏脱离;要想剥离干净,自然需要人手,于是母亲和几位在家的婶子大娘被“招聘”去了——劳动报酬当然少不了。

从浸过药水的池子里把核桃捞出来,趁着湿润,母亲和婶子大娘们戴上塑胶手套,用自制的小刀片将核桃发黑的外皮剥掉,并将残存的皮肉清理干净,直到完全露出鲜亮的木质外壳来,再放置阳光下晒晾。不知道这些去了青皮的核桃为什么受城里人的喜爱,反正自己没有品出什么好吃的味道。  

那次母亲带回几个有些变形的去了青皮的核桃,让我尝尝味道。起先看到的是母亲的双手,已经被药水和核桃腐烂的青皮给浸成了黑褐色,接近指尖的地方颜色根深。虽然她在去青皮时戴着胶皮手套,但还是阻止不了长期的“浸入式”污染;如果仔细嗅嗅,那种气味还是相当的刺鼻。当时的第一直觉就是,这样下去,肯定有些毒素会顺着双手进入身体,而看不见的“毒”也会浸入核桃内部吗?  

母亲倒是没有理会的我的“疑惑”,轻轻夹起一个核桃,稍微用力一捏,核桃就分开了。我和母亲一道将核桃肉分离出来,将覆盖的那层微黄的淡膜扯掉,继而白嫩的果肉便显现而出。整个核桃刚从药水中被取出不久,不显干燥,从外到内一副“温润”的模样。当核桃肉放入口中之时,起初是脆脆的,嫩嫩的,完全没有先前核桃的滑爽的油香,而是略微的涩苦溢满唇舌之间。  

不知道城里人为何如此喜欢过早地尝鲜,或许他们总是对新鲜的食物乐此不疲,永远期待吧?也可能从尝过青皮核桃开始,母亲便盘算着在自家地里种上几亩核桃树。得知她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只有表示支持。家里地多劳力少,核桃树好管理,每年不愁“销售渠道”,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四亩菜地被重新修整,找亲戚联系好脆皮核桃的苗木,父母就动手种植了。一千多株核桃树经过他们的辛勤“打理”:施肥、浇水、灭虫……居然都存活下来了。第二年,就有几棵小树上挂了青果。母亲毅然地将那些可怜的小果子给摘下扔掉,她说,这些小核桃长不成样子不说,还会破坏树的养分……一副专家的口吻——母亲与土地,与庄稼,与树木打了多年“交道”,加上她能够谦虚向别人请教,有些常识自然比我们精通。到了次年,核桃树上零星挂了一些果子,母亲等着这些核桃青皮即将脱落之时,把它们采摘下来,放到院子里晾晒……不满的一筐子核桃,被母亲放到了阁楼上。那年冬天,到家里玩耍的亲朋好友都品尝到了久违的核桃味——浓郁而不油腻的鲜美味道!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对核桃的小小“丰收”搞得如此“隆重”,或许是出于长久以来对土地万物的敬畏与感恩之心吧!

第三年,这些核桃树结出了更多的果实,趁着青皮核桃热卖,母亲以一元一斤的价格卖给了来地头的收购商。望着几塑料袋的青皮核桃被装上大卡车,手里握着千元的母亲欲言又止,布满沧桑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微笑。  

原本希望这些核桃树一年会被一年挂得果实多,这样才不算辜负辛劳后的渴盼。谁料第四年的暮春,一场意外的霜冻,将四亩地的满树核桃花和枝头的新芽全部“拉黑”,好多新枝也在这场霜冻中“夭折”了……母亲依然显得很淡然,本着“靠天吃饭”认同,她的语气里很是免不了些许的无奈,以及对这些核桃树的怜爱。  

面对霜冻中冻坏的核桃树枝,父母逐一修剪清理。有十几棵的主枝需要截开,重新嫁接,母亲带上工具,亲自上阵,从邻居学来的技术在这里得到施展。她心思细腻,手法严谨,又那样小心翼翼,唯恐伤着了树皮,像是对待生了重病需要手术的孩子……  

去年七月回家一趟,在核桃园见到忙碌的母亲。她的身影掩映在枝繁叶茂的核桃树间。枝头硕果累累,好多都顺着树枝垂到了地下,一颗颗翠绿的青皮核桃像调皮的孩子在随风舞动。母亲告诉我,经她嫁接的核桃芽子全部成活了,而今年挂的果子特别多,以后这个园子就小成规模啦!

从母亲欣慰的语气和宽厚的笑容里,再次感受到父母的艰辛与不易。从母亲决定种植核桃树开始,就已经知道要经历“风雨”,接受意外的挑战,而坚守希望,努力改变“颓势”,定将收获勃勃的生机。质朴的母亲用实际行动,在书写一个真理:真心付出的土地,总不会辜负您辛劳的汗水。  

当满园的青皮核桃和父母一起被大雨淋湿,父母嘻嘻哈哈地赶回了家里。内心没有丝毫抱怨,母亲还乐观地说,今年难得遇到一场好雨,就当在核桃园里祈雨了吧……

作者:赵小强

电联:15110464394

赵小强,笔名盛强、为爱而歌,太原富士康厂部记者站工作。90年代开始在《山西日报。农村版》《运城日报》《读者指南》《中国教育报》《女友》《山西工人报》《中国工会》等报刊发表各类文学作品百余篇,“今日头条”“百家号”等自媒体撰稿人。

两棵树嫁给秋天

文/王新芳

院子里有棵核桃树,在时光里弄丢了花、水分和光鲜,荣华殆尽,一树暮色。那线条光影里,减了秩序,色彩,增了潦草与疏阔。风里没有花香,只有飞来飞去的白鸟。树叶深处,藏着无数个青碧的核桃。就像一个不苟言笑的老人,却总是把情感藏在心底发酵。

父母在秋天的早晨忙活起来,像两只辛勤的蜜蜂,飞在硕果累累的院子里。父亲手持一把长杆,在树下逡巡。仰头上望,看准核桃密集处,手起杆落,核桃“啪嗒”“啪嗒”落下来,像下了一阵核桃雨。母亲提着小篮子,弯着腰,弓着背,在追一个跑远的核桃。

多么动人的图画,无论多么疲惫的身心,我都愿意被秋天的早晨唤醒。我喜欢围在父母身边做事,仿佛时间从未将我从天真里卷走。秋天的一声鸟鸣,让我刹那间升起缠绵的思绪。

那一年,我家刚起了新屋,乡亲们都争相来帮忙。他们攀着木梯来到屋顶,大声喊着号子,拿着宽大的木板打房顶。在休息的间隙,父亲忙着给乡亲们敬烟,脸上满是感激。母亲扎着围裙,和三奶奶忙着在灶台前做饭。炊烟里,我和小伙伴唱着儿歌跑东跑西。

父亲打下来很多核桃,有点累,就坐在猪圈旁的石头上休息。母亲忙着捡核桃,地上一层枯枝败叶。门外有几个乡亲走过,母亲热情招呼着,捧着几个核桃送过去。我喜欢这样的院子,鸽子在房上咕咕地叫,松弛着它们的翅膀。阳光也很好,干净中透出一层爽利。

不仅仅是核桃树,我家院子里还有苹果树。与那棵高大的核桃树相比,苹果树显得弱小许多。我清楚地记得,这棵苹果树原本不在院子里,是被父亲种在村外的自留地里。父亲有着宏伟的规划,想拥有一个苹果园。后来,好像是为了我的学费,父亲卖了很多苹果树,仅仅留下这一棵。它被移栽到我家的院子里,春来开清香的花,秋来结好吃的果。越老越有态度,越老越有生命。

昨天下午,我回来得有点早。父亲在超市门前下棋,母亲去地里拾玉米棒子。我扯出母亲很久没用过的洗衣机,换下床单,被套,枕套,收拾了父母的脏衣服,开始一通好洗。我把白亮亮的衣服搭满苹果树下的晾衣绳,它们在风中欢快地飘来荡去。苹果树为了慰问我,很体贴地垂下头来。我顺手摘了一个大苹果,甘甜的滋味真是美妙。

这个秋天的早晨,是一锅幸福的粥。我突然想起一句诗“两棵树嫁给秋天”。我一瞬间就制造了两棵树的爱情,这是一种美好的情愫。两棵树已经走过几十年,正在走向我所不能见的轮回。落叶和新绿,在完成某种交接的仪式,传递,承接,生生不息。

小院里的童年

文/王煜华

七岁的时候,我们搬到了大房子,离开了那个四十多平方米的小家,和那个让我度过几乎整个童年的小院。

小家在一楼,窗外是一片野草丛生的空地。到了夏天,那儿的蚊子多得能吃人。后来,可能因为蚊子太闹人,或者是想给我开辟一片娱乐场所——爸爸妈妈把草除掉,开辟了只有一个遮雨棚、一盏灯、一张石桌和两个花坛的小院。

核桃苗与葡萄架

有了花坛,也不知道种些什么。爸爸买来许多种子和肥料:葡萄苗、向日葵籽……我也不甘落后,幼小的我吃了什么,就把核往土里埋,也不管能不能发芽。

爸爸用砖头垒了一个八十多厘米的小围墙,把葡萄苗种到里面。他说葡萄长得很快,所以早早就要搭一个架子。从围墙到遮雨棚拉了一条钢丝,这就是葡萄架了。我的种子,只有一颗核桃发了芽。虽然很小,但我精心照料它长大。

铁栏后的大黄

邻居家也有个后院,和我们家隔一个铁栏。那家有一条狗,名叫大黄,可能是因为它的毛是黄色的。大黄总爱在铁栏那儿对着我家院子“汪、汪”乱叫,好像发疯的样子,我却不知为什么很喜欢大黄的疯狂。当我在院子里玩时,听到大黄叫,我也“汪、汪”叫,意图是把大黄激怒,展开更激烈的战争。有时,我也会大发慈悲,给它喂一些食物。妈妈让我不要接近大黄,小心被咬着。我却不以为然,依旧和大黄在一起玩耍。

我,跟核桃苗,跟葡萄架,跟大黄,度过了一个快乐、丰富的童年。

渐渐地,我长大了,小院的一切也都物是人非。

葡萄枝和不肯长大的核桃苗

我精心照料着核桃苗,定时浇水、施肥,忙得我不亦乐乎。可是,这棵核桃苗却丝毫没有要长大的意思,还是三十多厘米高。我急得不知所措,爸爸妈妈却不领情地捧腹大笑。

爸爸的葡萄呢,一直朝着天往上长,都过了围墙,好像恨天比它高似的。爸爸也很苦恼,几次把这枝犟苗拉回架子,可它偏不肯呀!

从大黄到黑妹

那只疯狂的狗大黄,悲惨地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咽下了一根骨头,被卡死了。我悲痛欲绝:再也不能给它喂食,再也不能跟它战争了。

可是,不久那家主人又买了一只狗,名叫“黑妹”,跟大黄一样,因为毛是黑亮黑亮的,所以起了这个名字。黑妹很温顺,经常被拴在院子里一声不吭。没有了疯狂的狗叫声,我突然感到好寂寞。

长大了,才明白:没有经过人工培育的核桃树结不了好果子;葡萄树从小就要攀架,如果长大了,就拉不回来了;黑妹其实很好,但我为什么没有感受到呢?

那是因为:小院的童年一去不复返了。

会飞的核桃

文/川宇

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核桃会飞。核桃真的会飞吗?我原以为核桃不会飞,它只会长在树上自然的开花,结果,脱落。谁知我错了,错得离谱。直到有一天,核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才确信核桃真的会飞。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纸箱经由快递人员的手送到了我的手里。纸箱是谁寄的?里面又有些什么呢?我看着箱子发呆,疑问由心而生。我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一颗颗浑圆饱满的核桃顿现眼前。我看着核桃,核桃也看着我,我们都沉默着。但我知道,核桃一定受了好多苦,才飞过戈壁,飞过草地,飞过一丛又一丛的芦苇,最终飞到了关山脚下,飞到了我的手心。

核桃飞到我手心的那一刻,整个手掌犹如触电,疼痛遍布全身。从左心房长出一根长长的刺,深深的刺伤了右心房。疼啊!是核桃的疼,还是我的疼?我已分辨不清。我只看到核桃的眼睛里流出了两滴清泪,瞬间湿润了我的手心。核桃说,它不仅会飞,还会跳,还会哭,还会笑。我拿起核桃,它对着我笑,它的泪痕还未干透。我抚摸它,轻轻地呼唤那个远在天山的人的名字。周围一片安静,静的只听见我的呼气声和一丝微弱的心跳,除此,什么也没有。

我质问核桃,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天山的故事?为什么不把那个名叫羊驹子的人的点滴刻在核桃上?核桃摇摇头,说,我错了。它早已将羊驹子刻在了身上,只是我没有用心去看罢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盯着核桃仔细瞧,才看清它身上沟壑纵横,遍布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路。其中的一条路上,清晰的刻着羊驹子的身影。羊驹子在那条路上走着,一个人走着,她走的很累,很慢,她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睛。

核桃告诉我,羊驹子是个苦命的女人。羊驹子之所以叫羊驹子,是因为她生下来的时候,家里的老绵羊也同时生了头可爱的小羊驹。于是,一家人疼惜的叫她羊驹子。一九五九年的日子不好过,全家人宁肯自己吃野菜啃树皮,也要把粮食留给羊驹子。羊驹子的父母疼爱羊驹子,从不让她饿着,冻着。羊驹子是喝着老绵羊的奶水长大的,也是穿着花棉袄、扎着红头绳长大的。羊驹子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追求她的小伙子不胜其数,但羊驹子的父母却把她嫁给了县城一家姓马的人家。出嫁的那天,羊驹子哭了一整天,泪水浸湿了她穿着的大红棉袄。说到底,羊驹子不喜欢那个憨厚老实的新郎。

一年后,羊驹子有了小花。

又一年,羊驹子有了小狗。

羊驹子很疼爱小花和小狗,羊驹子就是不爱那个瘦弱憨厚的男人。

最终,羊驹子离开了那个男人,离开了她的小花和小狗。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

那以后,羊驹子一个人走南闯北,贩皮子,买药材,开旅店,摆地摊……渴了,喝凉水。困了,睡屋檐。这期间,羊驹子结过四次婚,但时间都不长久。

再后来,羊驹子在新疆遇到了尤素福,一个讲普通话的男人。羊驹子说,很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于是他们结婚了。

现在,羊驹子生活的很幸福,但羊驹子就是见不到她的小花和小狗。心悸啊,羊驹子想小花,想小狗。羊驹子一想起小花小狗,就心疼,心疼的厉害。八五年,该死的白大褂,一刀子下去就结扎了她体内的某些器官,让她从此无法生育。小花小狗是她生命的延续,她不心疼谁心疼?哎!羊驹子就是见不到她的小花和小狗,听不到他们的声音!羊驹子十多年都没有见到她的小花小狗了。

核桃娓娓诉说着,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女人,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呢?一个美满的家庭?一份安逸的生活?一些亲人的微笑?也许吧。也许女人要的都很简单,一个微笑便已足够了。羊驹子就是想看到小花小狗开心的笑,偏偏羊驹子就是看不到。没办法,羊驹子只能将撕心裂肺的疼刻在了核桃上。羊驹子想让小花小狗对着核桃笑,这样也等于对着她笑。

羊驹子经常对着门前的核桃树傻笑,或者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譬如对着核桃喃喃自语,给树身缠上一圈又一圈的草绳,将多余的枝桠剪掉。羊驹子说,她一看到核桃树就会想起小花小狗。羊驹子把核桃树看成了她的小花小狗,隔三差五地给核桃树施肥,浇水,喷洒农药。多么幸福的核桃树,它承载了一个女人温柔的目光和无限的爱怜,它让一切思念变得不再遥远,不再无法替代。我有些羡慕,甚至我有些妒嫉那小小的核桃树,我使劲地捏着手中的核桃,越捏越紧。

核桃熟了。羊驹子把它们一个个收集起来,剥皮,晒干。羊驹子积攒了一大筐子纹理清晰的核桃。羊驹子在每一个核桃上都刻上了她的名字,刻上了小花小狗的名字。羊驹子想让核桃飞到小花小狗的手中。

立冬的那一天,羊驹子抱着一大筐子核桃走进了邮局。羊驹子走进邮局时,别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手中藤条编织的萝筐。羊驹子才不管别人的眼神,她只是将一个个核桃轻轻地放进纸箱,轻轻地贴上标签。羊驹子只想让核桃早点飞起来。

核桃飞了起来,乘着飞机,乘着火车,乘着一切可以乘坐的工具飞行着。而羊驹子每天仍对着核桃树喃喃自语,说着一些连她也听不懂的话。

核桃飞到我手里的那一刻,羊驹子的头发白了,雪白雪白的,耀眼的白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电影《让子弹飞》中的一个画面在我脑中无限放大,画面的正中,一颗子弹飞着,由远而近,嘭地一声命中目标,弹头炸开。那一刻,不是核桃命中了我,而是子弹。是的,核桃就是子弹,它由远而近,嘭地一声炸得我整个人血肉模糊,四分五裂。这该死的子弹!

子弹会飞,核桃会飞,思念会飞。那么,就让子弹,让核桃多飞一会吧!让一切可替代的,不事替代的爱多一些吧。飞吧,尽情的飞吧!让核桃飞,让苹果飞,让衣服飞,让一切能飞的都飞起来吧!最好的最好,让我也飞起来。这样,羊驹子就会笑了。

羊驹子,你在笑吗?我对着核桃笑了笑,然后走出了家门。

核桃漾濞

文/左中美

立秋之后是处暑。处暑之后,漾濞江两岸的核桃就进入一年一度的收获季。在这丰收的日子里,人们收获、歌唱、舞蹈。早在3000多年前,这些欢乐的画面就被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刻画在了岩石上,这就是大理苍山漾濞古岩画上的采果图。除了这幅采果图,在那面被当地人称为“草帽人”的巨幅古岩画上,还有众多内容丰富的图像,包括人、牛、猪、鸡、鸭、狗、掌印、房舍、栅栏等。画面上的人或立、或行、或攀登、或劳作、或舞蹈,整面岩画生动展现了3000多年前这片地域上人们生活、劳作的场景。

这里就是位于滇西群山中的漾濞彝族自治县。县境位于大理白族自治州中部,苍山之西,186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居住着彝、汉、白、回等17个民族。全县辖4镇5乡,总人口10万余人。

1980年,漾濞县平坡镇高发村出土了一段核桃古木,经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专业测定,其生长年代为3500多年前。这段当时被洪水冲出的核桃古木,进一步印证了核桃在漾濞的生长年代。也就是说,当2000多年前的张骞历尽千辛万苦从西域带回胡桃种子的时候,在漾濞江的流域,已经有大片的野核桃林了。

漾濞江蜿蜒曲折,自北向南,流经漾濞县全境。在漾濞江的两岸,核桃树沿着多水、多阳光的山坡成片成片地生长。从万古天开、谷幽水秀的漾濞石门关的身侧,沿着一条弯曲的山道一路向上,有一个名叫光明的村庄。千年幽静安详的村庄,隐藏在万亩古老的核桃林下。站在苍山的高处看光明村的核桃林,恰若一大朵绿色的彩云泊在山间,为此,人们把光明村叫做“云上的村庄”,又称其为“别在苍山胸口的一朵绿色奇葩”。

云上的村庄里,时光缓慢,有若世外。村庄里的人们收获核桃后,剥开去皮,细细做成一道道美食:核桃扣肉、核桃肉圆子、核桃叶炒火腿、核桃炖猪脚、核仁荷叶饼、核桃八宝饭、核桃糕、香酥核桃、核桃馅汤圆等。当然,还有核桃茶和核桃酒。无茶无酒,不成宴席。与城市里的快餐不同,在一道道核桃美食里,蕴含着村庄悠长清馨的时光,需要你去细细品、慢慢尝。

漾濞多山多水,核桃或长在水湄、高坡,或长在峡谷、云间。险幽兼具的百丈崖桥、一线天,美丽神奇的马尾水瀑布,春来杜鹃烂漫的马鹿塘,高峻多风的秀岭大坡……在整个苍山西坡,在整个漾濞大地,有水的地方,就有核桃生长;有山的地方,就有核桃花开。核桃树、核桃林、核桃村随处皆是,全县境内树龄上百年乃至数百年的核桃古树数不胜数。据唐代《南诏通纪》《酉阳杂俎》等记载,南诏大理地区的核桃已成为当时的大宗商品和贡品。漾濞的核桃果大、壳薄、仁白、味香,富含多种健康营养成分,是核桃中的翘楚。漾濞也因此被誉为“中国核桃之乡”。

发端于2000余年前的西南丝绸之路,从四川成都地区出发,经云南昆明、大理、保山,通向境外的缅甸、印度等国。古道从大理往西,经漾濞、永平博南山西去的一段,又被称为博南古道,其中途经漾濞段为72公里。这一路段因山高谷深、大河滔滔的自然和地理条件,成为古道上的咽喉要道。而漾濞江畔的古城,便是因古道上马帮往来而逐渐滋养出的一个古驿埠头。热闹繁华的边境古城,茶楼酒肆林立,马帮穿梭往来,亦成为漾濞核桃交易的一个集散地。优质的漾濞核桃,经由这条被誉为“马背上的国际通道”的古道,西出永昌(今云南保山)而至境外各国,东往大理、昆明而入历代京都。

上世纪30年代末,为抗战而修建的滇缅公路沿古道穿过漾濞。之后数十年间,这条滇缅公路一直肩负着滇西交通主干道的重大使命。漾濞核桃也由此从马帮驮运而逐渐转向汽车运输,沿着千里交通干道,被带到了更多、更远的地方。

“苍虹落漾 云龙舞山间 铃响博南路 看古道悠悠敲岁月/碧浪飞花 金凤翔峻岭 核桃天下名 喜春潮滚滚绘宏图”,漾濞古城云龙桥头的这副楹联,道尽了漾濞这片土地的历史文化、风物自然。作为漾濞的一道标志性历史文化景观,这座古老悠久的铁索吊桥,见证了漾濞江的千年碧波、古道马帮的悠悠铃响、古城漾濞的繁华岁月、漾濞核桃的南去北往。

一条古道,万里江山;一川大河,百万核桃。一片多山多水的土地,万物在这里葳蕤生长;一方多云多彩的胜境,核桃从这里迢遥出发。

走进一片核桃园

文/红山飞雪

一次出差的机会,我们驱车进入了山西境内,进入了山西的吕梁地区,走进了一片美丽的核桃园。

沿着盘旋的公路,在大山的怀抱前行,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们来到了山顶,朋友将车靠边停下,指指山下那一片树木说:“你看,那就是核桃园,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说起核桃,想必任何人都不会陌生,但走进核桃园,对我们这些生于塞外长于塞外的人来说,可能机会还是不多的。怎能错过呢。

站在山顶,向下看去,满山谷的绿色,铺展在每一个角落,在明媚的阳光下现出无比迷人的景致。山谷非常幽静,茂密的核桃树遮蔽了山谷间的石头与泥土,沿着山坡,一直延伸到山谷的尽头。看不见核桃园里有人在走动,听见鸟儿的啼鸣从树的缝隙间宛转传出,像谁的横笛吹奏,随风飘出美妙的音符。叮咚的流水,清晰流出来,似乎就流淌在每一棵核桃树的枝叶间,每一片翠绿的树叶上。

匆匆下山的脚步迟疑了,这样贸然闯进一个世外桃源般的自然美景中,是否有些唐突,有些不敬呢?看着满眼的绿色,想起了在河北见到的景象。

那一年也是暑假的时候,我们驱车一路向南,过了古北口,山光水色就渐渐与我们塞外有些不同了。山,渐渐丰满起来,苍翠起来;每一条河流都是流水潺潺,清脆悦耳。进入崇山峻岭之中,就会看见山岚流韵,重嶂叠翠郁郁苍苍,公路两旁不时会看见有摆摊卖苹果的。我们也会停下车,一边和小贩砍价,一边饱览一群山的气象万千。

我们塞外,也常见苹果树,梨树等水果类树木,但因为品质不佳,形不成规模,只是零星地经营,或者处于一种满足自我需要的状态。当然因素很多,主要是气候与地理方面的约束,无法大面积种植。所以,山都是秃的,岭是荒的,满眼都是荒山秃岭。

那时我们就不禁感叹,内蒙古与河北交界,山水相连,怎么我们塞外就是那样荒凉呢?现在,站在山西境内的群山之中,面对如诗如画的核桃园,又怎能不愈发感慨呢。从前有“晋察冀”之说,原本我们就是近邻,就是一样的山,一样的水。然而,在我们塞外不但难以见到像河北那样大面积的苹果园,像这样的核桃园,更是闻所未闻啊。一方水土一方人,看来此话不错啊。

朋友见我这感慨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内蒙古不是有举世闻名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吗?每个地方都有各自不同的特点,好了,我们下山吧。”

核桃园是经过精心修整的。山坡的路由山石砌成,宽窄高低随山赋形,错落有致。山谷里的小路是一水青石板铺就,在林间宽宽窄窄曲曲折折掩掩映映。阳光顺着核桃树的枝叶间挥洒下来,时明时暗隐约不定,像极了一幅现代印象派的画作。那条小溪,傍着石板小路,忽左忽右,清澈着,清幽着,弹拨着快乐的乐曲。有些不知名的山花,从小溪旁,小路边探出头来,不时在你的裤管上,在你的脚背上,印上清香的吻痕。你不由得有些心醉神迷了。

在一片开阔的地方,见到了核桃园的主人和他的女儿,

一张石头雕成的圆桌,几张木椅,一壶清茶,几盏茶杯,当然还有一片清幽。看得出,这里不是我们印象中的深山老林,自然也能看出主人的阅历丰富。

主人是一位五十上下的汉子,精明强干。女儿二十左右,十分俊俏。这是一个家庭庄园,自然也是一个带有观光性质的经济实体。主人的精明强干马上就得到了印证,他操着一口地道的山西话,介绍了这个核桃园的规划、现状与前景,极富感染力。得知我来自于内蒙古,女孩笑了:“你一定是内蒙古赤峰的”.朋友很不解,就问:“你到过赤峰吗”?女孩笑得更美了,“你们没看过那个小品演员范伟的作品吗”?我和朋友相互看着,半天无语。的确,曾经看过这样的消息,有人问范伟,他说的是什么地方的方言,他说内蒙古赤峰人就这样说话。当时我们很是不满,我们赤峰人讲的是基本的普通话,不至于那么难听吧。现在看来赤峰人讲的也不是标准的普通话。我们是赤峰话,男主人是地道的山西话,而女孩却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

女孩是在校大学生,假期回来帮助父亲打理核桃园。父女两一个精明强干,一个知识渊博,难怪这个核桃园经营得井井有条。一边喝着茶,一边听女孩为我们介绍有关核桃的知识,感觉真是眼界大开,大有不虚此行之感。

忽然想起一个论坛,一本不错的刊物,就问他们父女知道不知道云南有个漾濞彝族自治县以盛产核桃而闻名。女孩抬头想了半天,现出一脸的疑惑,显然大脑里没有这方面的印象。那父亲却大笑起来,对我们说,经营核桃园,谁不知道有关核桃的信息呢,现在可是信息时代啊。原来,他们有一个核桃种植营销方面的合作社,有自己的信息发布网站,自然会了解全国各地有关核桃方面的信息。云南大理那个漾濞彝族自治县的情况自然是了如指掌。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一般给我们介绍起了云南大理漾濞彝族自治县的自然地理,核桃生产的情况。漾濞彝族自治县位于大理州中部点苍山之西,总面积1957平方公里,辖3镇6乡,居住着彝、汉、白、回等17个民族。全县9个乡镇65个村民委员会都有核桃种植,种植核桃的农户达2100多户,总面积达100万亩,年产量近3万吨,产值突破5亿元。

漾濞得天独厚的地理、气候和土壤条件孕育出了漾濞大泡核桃,并以其果大、壳薄、仁白、味香、营养丰富、出油率高而久富盛名,誉满中外。漾濞人在不断发展中逐渐规划着自己的未来,他们计划将漾濞打造中国优质核桃种植基地和中国优质核桃科研基地。他不无感慨地说“南北方的自然条件还是有差别的,那里的条件是得天独厚的,我们还是要努力才行啊。”

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谢绝了那父女的盛情挽留,顺着原路返回山顶,回望那一片被暮色笼罩的核桃园,到有些不舍之情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话是有道理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是古之经验之谈。南方的云南漾濞,北方的山西吕梁地区,都以盛产核桃而闻名,这里的人民就以大家手笔,作起了大文章。那就不是水土养人,也不是吃山吃水了,是人与自然的相依相存,是一种创造与保护,是一种和谐有序发展。

山路似乎开始向下盘旋,路上的车辆逐渐少了。我们已经来到了山的另一侧,这里的路面更加陡峭,路两旁的树木更加茂密,而这大山里更加幽静了。

当我们驶出绵绵群山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月在中天了。

不知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是不是就在这里,就在眼前。我想,我们此刻肯定是行驶在核桃园里,或许,是行驶在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里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