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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文章

2022/12/18经典文章

上学文章(精选20篇)

记忆

文/素心人类

老实说,对儿时的学生生涯真是一丝印象都没有了,反之对在上学放学途中的一些事情记忆犹新。

我们村子很小,人也不是太多。其它的同学都去镇上读书了,只有我和另外两个小男生在就近的一所中学上初中。虽说是就近,应该也是有两三公里的。小时候,腿快,没觉得远,只要跑过两垛坳就是。有趣的是,同学仨无论是在上学路上,或放学途中,从不互相说话。尽管,我们还都是亲戚,每每过年过节时,几家的大人小孩都会相互来往走动,一起玩耍。但是,只要一上学,就互不说话了,眼睛也从不对视,更不会一道上学放学了。真的是“视若无睹”。想想,真是羡慕现在的孩子。那个时候的我们,如有现在孩子一点半点的“自在洒脱”,就不会有那些今日说来令人莞然,那时却是感到有些惊秫的孩提时代。

好像是初二的上半期,学校开始试行晚自习课程,还没有学生住宿的完备条件,我们放学后跑回家吃完饭又去上课。刚开始,心里还美滋美滋的:这样就有了不帮姐姐做家务的理由,也不用去放那条既不听我话又讨厌的小黄牛了。

秋日的夕照下,清风拂过广袤的天空,把轻雾撒在铺开的横野上,让田埂上的细草沾上了湿气而更显松软了,随风飘过的草木灰的味道和柴火煮稀饭的香味弥漫在田野的上空。农舍的轮廓渐渐模糊了,原野上空旷寂静起来,爸妈也应该回来了。

丘陵地带,有一种荆棘叫“芭莽”,大大长长的叶片两边满是刀锋,碧绿碧绿的蓬勃的长在乱葬冈等等一些静寂偏僻处,萧索的风吹打在它们身上更显凌厉。儿时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玩意儿招鬼。在那些烟雨霏霏的夜色里,一朵朵蓝色的鳞火在它们摇曳的叶片间穿梭飘荡。雨点砸在那硕大的叶片上,真的如同那凌空的虚步声。路边稻田的水早就被放干了,快熟的稻谷顺溜溜的低着头,伴着雨随着风发出哗哗呼啸的声浪。我提神屏气的紧步快步的走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手电中间的一小圆,一丝都不敢往外圈的光晕瞟一眼,害怕光晕内飘进一个大大的黑物堵在我的面前。喔、、、真是够呛。好在,好在过些时日,住校了。

令人气愤有趣的是,在一个周日晚上,天气老好。我自在的摇头晃脑的去学校的途中,倏然,从稻田里跑出一只二只三只小猪仔,炯的又连着线似的窜了进去。原来是这些可恶的小东西,是这些小东西在稻田里追逐游戏,把我却骇得胆颤心惊。

光阴似箭

文/萧洒又何妨

习惯了的事就那样自然而然的变了,在我还丝毫不觉之时。自从有了他,每一次的洗澡都是一起,常要带上一样两样的玩具,放到池子里玩,跟同龄的孩子搭讪,玩闹,重点并不在洗,更像是一种游戏。

感觉还似昨天,他拉着我的手走,长度不够,还得我略俯些身子。

像是做梦,而今他已然能穿我的衣服,那个头更是亟不可待地向我平齐。

真的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当上次他电话里说,要和同学去洗澡,想带上我,好能给我搓背…我才惊觉,他长大了,不再需要我事必躬亲,却反过来要把我顾及。

往事历历,从前是那么期盼他快点长大,能自己上学不必接送,能自己出去玩不必非等到公休日才能陪他…彼时,忙这忙那的总觉没那么多的时间,他亦是,上学,作业,检查,补习班的忙碌,能带他玩点儿啥真是困难呐。

而今,当我和他都有了闲暇,我却已不再被需要,他有了自己的玩伴,有了更有兴致的玩法。

其实,我该高兴,这对他来说是好事,是成长的必然。又何尝不是我从前的祈盼,盼着他有自主意识,盼着他融于同龄人中间。

或许,是我成长得滞后吧,没能及时调试好自己的心理,或说还没有个正确的自我认知,面对于不同的角色扮演。

只是,当我们把自己的美好愿望强加于人时,是否适合,是否客观,是否公平?还是该多尊重独立个体的人格,毕竟路终究是得每个人自己走,而谁又真的有大智慧可以为别人的一生负责。

有些的经历不可省略,有些的打击要独自担起,作为至亲的旁观者,当适时地提醒、劝诫、引导、倡议,只希望,少年能把握好自己,多一些快慰,少一些遗憾,自强不息,有情有义。

三代人的上学路

文/新月

适龄儿童入学,在今天看来很平常,但在新中国成立之前,却只是有钱人家孩子的专属权利。

我的母亲出生在1949年,她常为自己是新中国的同龄人而自豪,更为少时能上学读书倍感庆幸。

母亲在家排行老小,上有四个哥哥。起初,外祖父凭着一手制作蜡烛的好手艺,带着家小辗转来到县城定居。后来因患腿疾,只能靠卖些炒货挣些零钱。外祖母则靠帮人家带孩子,浆洗衣服贴补家用,日子艰辛可想而知。兄妹5人中,仅大舅念过两年私塾,后因家境艰难而辍学。母亲因生在新中国,加之兄长们的帮衬,才得以上学读书。

母亲的童年令人唏嘘,4岁时,外祖父去世;小学毕业时,外祖母也去世了。孤苦伶仃的母亲,便跟着哥嫂生活。好在我大舅通情达理,抑或是深知辍学之苦,即便节衣缩食,也让这个小妹妹继续上学。这在当时拮据的生活条件下实属不易。母亲说,虽然穿着补丁衣服,吃着馒头咸菜,但只要能上学读书,她便不觉得苦。

正所谓知识改变命运。读书,使母亲得以被招工进入军工厂工作。我时常想,母亲后来要不是不忍再给哥嫂添负担,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她的人生也许会更加精彩。

母亲酷爱读书。直到今天,她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依然是:“幸亏生在新社会,上过学念过书,不然生活可就少了很多乐趣。”小时我常看到,繁重的工作家务之余,即便很累,母亲仍会拿起书翻看几页。我曾不解地问母亲:“您忙了一天还看书,不累吗?”母亲合上书笑着告诉我,读书对她来说是最好的休息和放松的方式。书香常伴,能让人获得精神上的愉悦和内心的满足。

虽然那时我似懂非懂,但却记住了这句话。很快,我上学了,能独立阅读时,我便读懂了这句话。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愈发真切地体悟到:天下第一等好事,还是读书!

一言以蔽之,母亲那一代,上学读书靠机缘。

我出生在城市,加之父母都有工作,所以适龄入学,便是很自然的事。我上小学五年级(1986年)时,国家颁布了《义务教育法》,首次将适龄儿童接受义务教育的权利,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

上世纪90年代,教育领域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重返课堂,已不仅仅是学生的专属权利,人们可以基于个人发展、工作需要和兴趣爱好,自由选择各种形式的学习,诸如自学考试,成人教育,远程教育,以及各类执业资格考试等。学习知识,获取技能,已悄然成为一种社会风尚。而国家助学金制度,公务员招考制度,更体现了政府对教育的重视和支持,凸显了教育公平的原则。

我们这一代,上学读书凭兴趣,按需所选。

我的外甥于2006年出生,恰逢新的《义务教育法》颁布施行,免费义务教育,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普及。

改革开放40年来,经济飞速发展,孩子们不仅衣食无忧,而且享受了比以往更多更好的教育资源。多媒体、大数据助力教学,使得教与学呈现立体化、多元化。课余,无论是乐器演奏、书法才艺,还是计算机编程、体育竞技……只要孩子感兴趣,都会达成所愿,家长都会全力支持。

外甥小学毕业时,就已取得钢琴十级证书和市级中小学生网页制作与设计(小学组)二等奖等诸多证书。这即便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也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不要说母亲他们那一代人了。

外甥这一代人,多才多艺,全面发展。

三代人的上学路,从一个侧面反映出70年来伟大祖国的发展和变化,也正是基于祖国的繁荣富强,百姓的上学路才能越走越宽,生活才会越来越好。

我深信,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强!

母亲,你是谁

文/浅墨书清语

母亲,这个字眼总是被文人墨客赞美,被书画,被歌咏着,因为母亲是伟大的,她的伟大在于母爱是最无私的天性使然,她是真正意义的爱你胜过爱自己的人。

然而,世界之大,总会无奇不有。世俗人太多,总会有一个"超凡脱俗"。

这位"超凡"的母亲,便是我从小的玩伴阿林的妈妈。

阿林,是一个身体瘦弱的孩子。聪明,善良,长得浓眉大眼十分可爱。只不过每次我们一起在我家奔跑玩耍时,他都跑不过我,因为他瘦得干柴一样。上学时,我时常听见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后来才知道,他经常没有饭可吃,挨饿便是家常便饭。而他家,并不是很穷。

让人忘不了的,还有他那双眼睛,那是一双充满了渴望,天真无邪清澈的大眼睛,在饥饿中,依然闪闪发着光。

后来,他成了我的同桌。

每天他都在我身边的座位上咕噜着肚子写作业,说来也奇怪,他好像什么都一学都会,只是他时常被同学嘲笑,因为他的确像个小乞丐:有着饥饿的肚子,破烂的衣服,放学下雨没人接,紧捏着一支笔芯写作业…… 他读书的成绩却是神奇的班里第一,却不知为什么,每次发奖状他都叠起来放在书桌里。

有一天,阿林突然没有来上学。老师知道我会路过他家,便由我探看究竟。

一进门,还没看见他家人,就只听见一个女人在谩骂:“你说你干什么行呢?连做饭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要花钱找医生给你缝伤口,咋不疼死你呢?…”我的一句:阿姨好!终止了她的话。我一眼就看见阿林不声不响的坐在那,一只脚被纱布包着,浸着鲜血。我惊愕的捂住嘴巴,呆愣了几秒问:"怎么弄的?"他只淡淡的一句:"没什么!"后来得知:阿林在做饭中途不小心将老式厚重的菜刀滑落,斩在脚背上差点断了脚筋,还是奶奶请来赤脚医生在家缝合了伤口……

小学时光,一转眼就过去了,阿林自然考上了重点中学,可是在他脸上见不到一丝喜悦。

有一次,我们的音乐课上,老师欣喜的听完阿林唱的一首歌,全班掌声一片。老师立刻发现了宝似的,建议他去艺校。然而,不久后在一次重感冒中他却失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感冒都是"自然疗法"不喝药的。致于为什么不喝药,我想总不会是嫌药太苦吧!

时光悠然,中考很快到了。不知为什么,阿林又一次莫名奇妙的没来上学。总复习了,多重要呢!我已经习惯他这样"怠慢"学习,他好像特别忙。

那天中午,我忐忑的去刻意的路过他家,想知道他为什么没有来上学。

我必经之路是村头的水稻田。此时,正值炎夏。如火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远远的成堆的收割完的水稻,看上去像是一堆堆干柴,仿佛烈日随时都可以将其燃烧。因为太热,田里无人都回家休息纳凉去了。忽然,在一堆水稻边蹒跚着走来一个人,走近才发现那人身后还背着一个人,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林和他的父亲。我走上前去有点莫名的问:"叔,怎么还背着阿林呢?"叔叔沮丧的叹了口气:"这孩子顶着中午大太阳来打稻谷,想必是着急,不小心脚放在打稻谷的机器上被压得脚掌弯肿,差点断了……"我这才注意到阿林的脚,已经惨不忍睹。我尾随着父子俩一起回了阿林的家,一进门,堂屋里阿林的母亲正睡着,手里还握着一把扇,想必是扇着扇着睡着了。阿林的父亲喊了一句:“孩子大中午的去打稻谷,你怎么睡着了?快看看孩子的脚。”说着把背上的阿林放了下来。见此状,阿林的妈妈一脸阴冷:"都多大了?干什么也干不好,就知道上学要钱……"她居然连瞅也没瞅一眼阿林和阿林的伤!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只有呼吸,却仿佛没有空气。

我记得那天我说不出话来,转头就走,转身那一刻,泪再也止不住了…… 原来那天是她赶阿林当午出去干活的,有些情景想想就可怕,一位母亲对自己的孩子的千般万种,我已无以言表内心愤慨。

接下来的好些天,阿林都在家休学。这一伤,他反而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了,我每次去看他,捎去测试的卷纸,他居然几乎都是答卷满分。我常常开玩笑的说:"你都不用上学了!"他每次只是笑笑。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阿林妈妈真的不让他上学了,说是能认字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在死人祭奠上会读祭文,这才是读书所用。她还在和村里人说:阿林不好好上学,只会乱花钱,现在他自己也不想上学了。

实际上,为了继续上学,阿林抽时间在街道打工,拖着干瘦营养不良的身躯,凡是能挣钱的活计,他都干。后来被***妈知道了,找了来,说阿林小小年纪做街痞,吃喝嫖赌丢父母的脸,在这里丢人现眼。她砸了阿林的工作……

后来,阿林离家出走了。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自己挣钱自力更生。再以后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走进了大学的校门,还是步入了社会,就不得而知了,他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或许他是想和所有的过去一刀两断,做一个没有从前的人。

时至今日,我想他儿时的饥饿,少年的病患,还有那些被谩骂中承受的伤,那些委屈,那些抵毁,那些冤枉……都是他无法选择的命运,我们没有权力选择父母,但我们可以选择自力,自强。

多年以后,阿林的妈妈已经习惯了阿林从没来过这世界一样,习惯了阿林的人间蒸发。

这些年,阿林一个人在外饱受着世间的辛酸、艰难和沧桑。他还是回来了。不知道他重新踏上故乡的路,走进家的门,看见他那至亲的妈妈,会是怎样的心情?

现在,我们偶尔也聚聚,喝喝酒。本就是农村单家住屋,世人皆不知他那些过往,我却只能静静地陪着他。他纵是伤痛、悲愤,那又怎样?他说:那人是他生母,他是男人……可那二三十年的青葱岁月,都变成了一路艰辛泥泞的蹒跚过往,岁月无情,有些遗憾永远成了遗憾,一个铮铮铁骨的男儿,才华横溢着尽染血色风釆。一腔傲骨与志气和坦荡宽容的胸怀,让曾经的苦难系于白云之上, 哪怕亲情已薄如蝉翼,给母亲养老,报她的生育之恩他从未动摇。

一次酒后,阿林湿眼问我一句,也是我多年的疑惑:“她到底是谁?真的是我生母吗?”

我们相视无语。

现在,我与阿林住的不像小时候这么近了,每每见面我忍不住侧问,阿林总是说还好。

但愿,一切是真的好,我相信阿林,在苦难中挣扎过来,世界欠他半世温暖,人间欠他半生幸福,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深情的还之。与他共建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恩爱幸福的一直走下去。

惋惜中的追念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心情仍然沉重。因为“惋惜”与“追念”这两个词并不是轻易使用的,虽然其本意并无让人避讳的解释,但用于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表达时,习惯上多是指对已经离我们而去的亲人或朋友的一种遗憾和怀念。

那是上个世纪末年的夏天,我正在为一件生活中的小事而余怒未消,突然电话铃响了。拿起听筒一听,是中学好友邹云志打来的,说家里刚刚安上电话便是首先想着和同学们取得联系。几句寒喧之后,我正感激于朋友来自远方的问候,却听到电话另一端云志语调沉重地告诉我:马洪友同学不在了。我不敢相信,因为上一次在回县里同学聚会时,他还携妻一起参加了,怎么就一下子没有了呢!云志是个认真而又重情谊的人,很少开玩笑,这类事当然更不会随意戏言。在我的木然惊讶中,云志简单讲了事情的经过,说洪友是在去镇里打工回家的路上被一个三轮车撞的,肇事者却在撞人后不负责任地逃之夭夭了!殡葬那天,附近的几个同学前去参加了葬礼。直到这时,我才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洪友他真的去了。

本该和久别的老同学好好聊聊,由于这个意外消息的冲击,忘记又说了几句什么,我们就心照不宣地匆匆挂断了。放下电话后我的手许久按在话机上没有拿开,一直在那里怔怔地想:假如他当年如愿以偿地考学出来,他就不会留在那个乡村,当然也就不会到镇里去打工,不会去走那段上学时就每天都要往返的路,也就不会发生和那个可恶的三轮车狭路相遇的悲剧了。也许正是那段熟悉的路勾起了他内心对自己学业不顺的感伤,一时走了神也未可知,才导致了他最终还是没有走出那条几乎印满了他足迹的路。如果没有这一劫,那么他就仍然可以用年轻的生命和强壮的体魄为载体,继续延续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理想和对生活的种种希望……

对朋友亡故的悲痛,恍然间又变成了我对生命的感慨,接电话前那种激动与苦恼似乎知趣地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不是吗?相对生命的存在,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显得微不足道。生命真的是这样脆弱吗?他才仅仅三十九岁呀!相对那三十九岁的短暂的生命,我们这些活着的拥有一份平凡人生的人们,有什么理由去为一点小事而自寻烦恼呢?

带着这种仿佛是瞬间的感悟,我默默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和洪友的家在一个大队,两个村子离的也不算远,只有三里路的距离。所以,读小学时是在我所在的村子里的同一所学校,而且一直在一个班。

记忆中的洪友,虽然家庭经济条件也不很好,但无论是哥哥、妹妹学习都很不错,家里的学习氛围非常好,让周围的人们很是羡慕。他本人学习很刻苦,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在依稀的记忆中,印象最深的是小学期间在他身上所表现出来的聪明与优秀,在于他,好像没有答不上来的问题,即使有时不是完全正确,他也能根据自己的理解作出尽量完整的回答。这一点,当时的同学们都非常佩服,就连老师也都愿意对他进行提问,尤其是有其他学校老师听课的时候。

求学期间,洪友是个非常遵守纪律的学生,从不轻易耽误一节课,从小如此。那次冒雨上学的事至今还让我记忆犹新。想去是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次正是上学的时间却下起了大雨,因为缺少必要的雨具,不少同学都没去或没有及时去上学,我就是前者之中的一个。可是,路途较远的马洪友同学却冒雨按时赶到了学校。由于雨大路滑,到学校时已经是一身的泥水,但书包却紧紧地包在本来用于遮雨的一块塑料布里一点也没有浇湿。为了表扬他的这种精神,教语文的班主任老师以《冒雨上学》为题,让同学们写一篇记叙文。简单地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后,我多半是靠想象写了他出门时母亲的拦阻,上学路上的摔倒爬起以及头脑中坚定的信念……没想到,那篇作文却被老师作为范文,在课堂上一句一句读给同学们听。读到“精彩”处,老师还用幽默风趣的语调,不无揶揄地“夸奖”几句:“看看人家,不用来上学,就能写这么好。”在同学们善意的窃笑声中,虽然也感觉到他们赞佩的目光,但我丝毫没有感到往次作文被选为范文时的那种自豪和骄傲,相反,只感到惭愧和渺小,因为我认为那不是由于我写得好,只是老师想通过这种方式表扬洪友罢了。

也许是大我们一岁的缘故,相对同龄的伙伴,洪友显得成熟、稳重得多,处处都体现得懂事、宽容而又乐于助人。记得一次学校组织到校田铲地,我还差很大一块的时候,他已经铲完一条垄到头了,见我落下很远,便马上返过来帮我。每次劳动,似乎他总是这样,不但自己干得快,完成的质量高,而且,不到最后一个同学结束劳动,他从不到旁边去休息,尽管有时已经感觉很累。也是心里着急的关系,就在两人快要相接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把一埯玉米苗全锄掉了。为了不让老师发现而挨批评,我赶紧把铲掉的苗又重新立在原位,用土培好。洪友看见了,带着责怪的口气认真地说:“怎么能这样凑合呢?缺一棵苗就等于缺一、两穗苞米呀。”说着,到邻近的垄上连着土移过来一株多余的玉米苗,又跑着用帽子从地头兜了些水回来,浇在刚裁的苗上。这时被老师注意到了,问我们在干什么,他连忙解释说是在补缺苗的玉米。他那种机灵的掩护,让我很感激也很佩服。

小学毕业以后,我们分别就近到两个不同的学校念初中,高中时,又在同一镇里的中学遇在了一个年级。但那时却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学习成绩不像以前那样突出了。八0年一起参加高考,他竟然连初考都没有过去。我甚至感到有些奇怪,基础那么好的他怎么会考得如此不理想呢?在考上学以后,临离开家乡前我特意到他家去看了他一次,并把自己在复习阶段买的唯一一套课外复习资料送给了他,作为一种特殊的纪念,并鼓励他不要气馁,来年能正常发挥,考出好成绩来。那是我的心里话,我始终认为,考上学对于他来讲应该只是个时间问题。面对落榜的现实,他没有过多的失落和沮丧,而是表现得非常坚强而自信。

后来,由于通讯上的不便,和洪友没有太多的联系。偶尔回老家,总是被家庭的锁事纠缠着,被家中那么多的烦恼和不快包围着,无暇也无心去顾及与同学朋友们的交往,无形中也淡漠了彼此间的友情。不过我还是始终很关心这位朋友,也断断续续地打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信息。我们那一批考学走了以后,他又继续考了两年,虽然又有几名同班同学终于考了出去,但这样的机会却始终没有光顾于他。于是,连考三年未果以后,还是不得不最终放弃了,无奈地回家务农,娶妻生子。但是他并没有就此终止自己的学习与奋斗,据说在生产队看管机井期间,还读了一个林大的函授,后来又学了一门电焊的手艺,到曾经求学的那个镇里打工,做些电焊活计养家糊口。九七年同学聚会时,本应该是多了解他一点的一次机会,但遗憾的是,由于自己当时主持联谊活动,没有更多的时间和他详细交谈。他爱人因为也是高中的同学,所以一起参加了同学会。从那次的接触中,看得出夫妻俩都有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也拥有着一份宁静而充实的乡村生活。对洪友本人,感觉他还是那样朴实而随和,为了不扫同学们的兴,在一位同学出节目请他们夫妻配合时,虽然感觉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始终微笑着承受了,犹如他对生活的种种承受。真想不到,那竟成了我们的最后一面。

马洪友同学匆匆地走了,把他的青春永远定格在了三十九岁,带着那么多的不甘走了。内心深处,总是为他没有考上学而惋惜,为他所遇到的生命的不幸惋惜。命运对于他真是太不公平了,但又能怎么样呢?生者为过客,死者是归人。惋惜之余,只能写下这点回忆的文字,告慰一下九泉之下那个年轻的灵魂,也略释了一点内心对朋友的怀念。

慈祥的外婆

文/家乡竹林

外婆离世距今已经大约20年了,至今仍然让人挥之不去的,是她老人家慈祥的面容和对我家关爱。尽管时光荏苒,斗转星移,但这种思念却与日俱长,穿越40多年的烟云,抚摸那段时光,脑海中不时闪现出外婆伫立在我上学路上,目送我消失在远方的影子,如今物是人非,唯有寂寞的原野述说着昔日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在我的记忆中,外婆一直是个与人为善、吃斋念佛、与世无争的好人。

外婆生有四女一儿,四个女儿中我妈是老二,但婚姻最不般配。不知当时是处于什么考虑,外爷非得让我母亲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这个人就是现在的我爸。在这个问题上,尽管外婆极力反对,支持我母亲。但在农村男权社会,最终结果还是让我母亲嫁给了她看不上的人。导致了母亲一生的艰难困苦,也使外婆直到去世仍然放不下的是她的二女儿。

母亲秉承了外婆的性格,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尽管当初她不愿意这门婚事,但当一切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时,农村妇女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理念就会主宰一个人的一生。母亲勤快,干活麻利,父亲性子特别的慢。直到现在起床穿衣需要近一个小时,上个厕所时间也长得令人难以想象。所以地里农活、家里家务常常是母亲性子急,干得多,而父亲则轻松得多。特别让人恼火的是,父亲一辈子几乎从来不出门去搞个副业,增加点收入,贴补家用,一年四季就呆在家里,在生产队时也就挣个工分。所以尽管母亲精打细算,家里的生活仍然拮据穷困。父亲挣钱本事不大,脾气蛮大,动辄打骂母亲,母亲只能选择偷偷流泪。或者去外婆家暂时避难。虽然母亲从不愿把心中的委屈告诉外婆,但聪明的外婆从母亲的举止上还是能觉察到一切,母女二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一切都在不言中。外婆能做的只是给母亲做些好吃的,把她偷偷攒下的私房钱送给母亲贴补家用,让母亲回家时偷偷给我们兄妹带些白馒头,不能让舅妈知道……

小时候家穷,全靠外婆和姑妈周济。母亲没上过学,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但她和外婆、姑妈一样,积极支持我们兄妹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让儿女能够改换门户。儿女可能是母亲能够维持与父亲婚姻的纽带,上学需要各种花费,虽然当时的学费不多,但钱很值钱的。所以上学费用有两个途径:姑妈给点钱、外婆偷偷给些钱。小学时在家门口上学,距离近,很方便。到了初中,全镇只有一所学校,而且在离家很远的十几里以外,而学校距离外婆家很近。所以我们兄妹上初中时,为节省费用,母亲去外婆家商量,希望能够住在外婆家,让我们兄妹少跑点路,并答应每月给舅家送点粮食(堵舅妈的口),外婆四个女儿中,只有母亲境况最不如意,所以最操心的也是母亲,爱母亲也就更疼爱我们兄妹。所以外婆答应让我们和她住在一起,开始舅舅和舅妈口头也答应,等到我们来了不到半月,舅妈就借题发挥,有时当着我们兄妹和外婆的面就骂,我也知道,由于我们兄妹的到来,尽管外婆一直包揽舅舅一家人的一日三餐,舅妈就是看不惯我们兄妹在她家,本来晚上放学后我和外爷睡,舅妈打发儿子也挤到外爷的炕上,妹妹开始和外婆睡,舅妈就打发女儿也挤到外婆的炕上。外婆只能叹息,因为这个家已经是舅妈说了算的时候。放学回到舅家,吃饭时我和妹妹两个人老是忐忑不安、缩手缩脚,看舅舅家人的脸色。好在外婆疼爱我们,估计我们回家,就提前给我们舀上一碗饭端到她的房子,背过舅妈的监视,在她的柜子里给我们偷偷藏些馒头,让我们在上学路上充饥,她知道我们在舅家吃不饱啊!但又无能为力,只能采取这种方法把我们的饥饿减小。

一个月后,我们兄妹实在不愿遭人下眼观,也为了使外婆少受舅妈的白眼,把在舅家的遭遇告诉了母亲,母亲潸然泪下,毅然决然去了一次舅家,和外婆商量了一下,把我们兄妹领回了家,让我们一天三回跑步上学,一个单程十几里,一个来回将近30多里路,我们每天早晨早早起床,母亲给我们做好饭,就踏上新一天的上学之路 ,当时的学校作息时间很特别,早晨去学校早读后上2节课,放学回家吃早饭,再去学校上4节课放学回家吃午饭,然后去学校上课和晚自习回家。来回奔波,虽然劳累,但人精神好,我们也是从哪个时期萌发了要靠读书改变命运的念头。由于每次上下学都要途径舅家,慢慢的外婆也掌握了我们放学的时间,就每次在我们放学回家的路上,让外爷提早在路口给我们偷偷送些馒头和其它好吃的。我们舍不得吃就带回家,一家人分着吃,穷人的幸福是含泪的微笑。难熬的初中三年转瞬即逝,现在想起来仍让人落泪,其间包含了人世间多少酸甜苦辣、爱恨情仇。我要感激的是,上苍毕竟有悲天怜悯之心,它没有让我们白遭罪,反倒使我们兄妹从那个时期练就强健体魄,良好的体质使我们受益终生。而且也是在初中毕业当年,妹妹顺利考取中专,成为国家人,开创了我们村女子读书照样能改变命运的先河。

我没有考上中专,后来上高中、读大学,也是在上大学前最后一次见了外婆,没想到这竟然就是永别。上大学前,外婆已经患病,我和母亲去看她时,她特别高兴,因为外孙女已经工作了,所以她就想看到我毕业工作,毕竟这些年她的心血没有白费,她把最后积攒的一点钱交给母亲,让母亲给我做一身体面地衣裳。踏上离家之路,开始了我的大学求学路,在临近毕业前外婆去世,我是在事后母亲才告诉我的。母亲说:“外婆去世前嘴里念叨的还是我的名字,她不让母亲告诉我有关她病重的消息,担心影响我的学业。”直到当年暑假我回家,母亲才把外婆去世的噩耗告诉我,我欲哭无泪,喃喃自语……

如今我定居在都市多年,家境已经好多了,父母身体也硬朗,有时也常回家看看,可以尽些儿女孝心,唯一的缺憾是没有使外婆在有生之年安享几天清福,现在能做的只是在逢年过节给老人家烧些纸钱,希望她在天国享受永恒的幸福。

带着饭盒去上学

文/郁建民

现在很多人对铝饭盒已经没什么印象了,这可是上世纪60年代人们吃饭常用的家什。记忆中的铝饭盒是长方形的,刚买回来很亮,用一段时间就会变得有点暗。用铝饭盒的一大好处是掉在地上不会坏,最多凹进去一块,但不影响使用。

当年我刚考进一所较好的中学时,学校离家要走半个多小时的路,所以中午要自带饭菜。学校有专门的大蒸笼,用来为学生们蒸饭。从此,我每天上学除了背书包,还带着饭盒、菜盒。到校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食堂去蒸饭,饭盒中的米淘洗两遍,捡出小沙子,放点水,盖上盖子,放到每个班级专用的竹筐里。米和水的配比是个学问,决定米饭的软硬程度,清洗的遍数也很关键,过少,达不到清洁的目的,过多又会造成营养流失,米饭失去口感。我最初蒸出的饭,不是过湿就是过干,有时不够吃,有时又吃不了,掌握不好尺度。后来慢慢掌握了规律,水的深度没过食指的第一节,刚刚好。记得有次一个同学只放米没放水就去蒸了,中午当然没法吃了,闹了笑话,最后还是几个同学凑了一点米饭,他才不至于饿肚子。

中午一下课,去找饭盒还真是件辛苦又费力的事。七八格蒸笼,那么多大同小异的饭盒,蒸气弥漫间,你推我挤,猫着腰,弓着背,眼睛在蒸笼间搜寻着,双手在挑拣着,还要提防双手烫伤的危险和背后出其不意的忽然推挤。找到后,又要想办法把这像“烫手山芋”一样的饭盒,转移到吃饭处。这时大家开始各显神通:有的用指甲盖快速揭开盖子,把盖子甩凉了,再垫到饭盒底部,趁热量没完全传递到手心赶紧拿走;有的干脆撩起衣服的前襟或带一本破书来隔热;最令人羡慕的就是那些事先把饭盒装在网袋里蒸的人,找到后一提网袋即可走人,真是聪明;最可恨的是转悠了好几圈,还是不见饭盒的踪影,才断定饭盒被拿错或被那些懒于蒸饭的人顺走了。为了方便找寻,有的饭盒上会刻上自己的名字,有的做个简易的记号,学校也会统一在饭盒上用红漆标上号码。

待到教室里一起吃饭时,菜香充盈着整个空间,食欲瞬间被唤醒。就着家里带来的酸菜、梅干菜等下饭,满满的一盒饭一下子就被扫光。那时带得最多的蔬菜是大头菜或卷心菜。因为这种菜的产量比较高,菜场里也好买,又好做,所以同学们都普遍愿意带这种菜。各家的做法不同,同学们进了教室打开各自的饭盒,里面飘出各家的味道,尽显妈妈们的做菜手艺。和一上午紧张的听课相比,这短暂的午餐时光是非常惬意的。

我初中毕业后,这只饭盒就暂时结束了它的使命。但直到今天我还保留着这只刻着歪歪扭扭名字的旧饭盒,它见证了我人生里的一段岁月。

上学记

文/维摩

天气暖和起来,白昼开始变长。

某天早上醒来,奶奶坐在炕头,递给我一个书包。那是她头天晚上在煤油灯下完成的,深蓝色的粗布,细密扎实的针脚,正中间用红布缝了个五角星。那五角星如此耀眼,让我立刻想起了高原之外的父亲。

“娃儿,上书房吧?”她说。

书房就是学校,上书房就是去学校。我还不到上学的年龄,可是听到这话却快乐地答应着,一丝不挂地跳下床来。

那天早上的太阳是红色的,静静挂在村口大槐树的枝丫上。我唱着五音不全的歌,连蹦带跳地去学校。

所谓“学校”,只是一间房子,一块黑板,一个老师而已。学生大约二十来个,按照年龄分了四个年级。四年级上课的时候,其他年级的孩子做作业;三年级读书时,其他年级的孩子自习,依次类推。书本只有一套,在老师的手里。需要学习的内容写在黑板上,学生自行抄写到自己的本子中。我的书包里,也如别人一样,一根铅笔,一纸薄本。橡皮是奢侈品,很少见,写错了字,用右手食指在嘴里蘸了唾液,把纸上的字迹抹掉即可。

某个夏日的午后,我还在甜美的午睡中不肯醒来,奶奶摇了摇我说:娃儿,妈妈托人来接你了。我在懵懂中点点头,爷爷把我和行李抱上了车,然后他下车跟奶奶一起向我摆了摆手。我就继续睡了。

见到母亲已经是晚上,我下意识地喊了句“妈”。也许是我乡音太重,她立刻笑出声来,说:“我娃变成草灰了。”

“草灰”是我母亲县城的方言,类似于“土鳖”。说完这话,她立刻烧水,给我洗澡、剪指甲、换衣服。因为那一句“草灰”,回县城的头一个月里,我怯得不敢说话。在实验小学分班会上,我两次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不敢回答,最后人流散尽,我急得哭了起来。

哥哥却是不久前刚从武汉回来,他眉飞色舞地给我讲述大城市的样子,给我讲父亲的军营,给我看从靶场上捡来的亮晶晶的子弹壳。

我很羡慕他。

后来,我就不再羡慕他了。1986年,我随父母走出大山,走下高原。初到洛阳,我被宽阔的中州路惊得说不出话来,路上自行车的洪流和路边稠密的房子同样让我好奇。五金交电公司和百货商店成了我上下学的必经之地——前者在冬天会挂着厚厚的棉门帘,里面烧着两炉很旺的炭火,后者则在夏天常常开着吊扇。还会路过一个很小的新华书店,门口的小黑板上总是写着新书广告。

学校比村里和县里的都要大很多,校园里有一架很高很长的滑梯,铁皮和钢筋搭建而成,锈迹斑斑,只有梯子和斜面是锃亮的。人走在上面,会有嗡嗡声和轻微的弹性。因为这架滑梯,我总会早半个小时到校,也不滑,只是躺在上面看天,想着山里的同学,想着温暖的草垛,想着那些温柔地嚼着干草的羊。

滑梯边的槐树下挂着半截铁轨,遇到停电,教导主任就拎着锤子,穿过半个校园去敲它,当——当——当,声音稳定而悠长。

时光的河流无声无息,却无可阻挡地改变着生活的面貌。当年的父亲还是健朗的军人,如今已是白发满头。几个月前,我陪他回晋东南老家,专门拐到仙翁庙看了看。那些年他在那里上“完小”,每星期需要回家背口粮,而现在那里已成了文物保护单位、小有名气的景点,常有外地人到那里参观拍照。他说只有村小学成绩优秀的孩子,才能到“完小”读书,你赶上了好时候,没受过这个苦。

他忘了我曾经读过半个月的村小学,也忘记了我不会说普通话时的窘迫,但我不得不承认我比他幸福,就像我儿子比我幸福一样。

儿子现在就读的,是我1986年走进的那所小学。五金交电公司和百货商店早就被高楼取代,中州路也不止一次被拓宽,人行道变成了停车场。与我不同的是,他冬天已经不需要在上学路上走进商店取暖,也不会在夏天的教室里汗流浃背,暖气和空调使他们更容易度过严寒和苦夏。校园里虽然没有了铁制滑梯,但是多了塑胶跑道和人工草皮。他不需要学习用口水擦去错字的本领,也不需要因为停电而听到铁轨的敲击声。

我曾经因为囊中空空而徘徊在书店门口不敢进去,在他听来,就像一个故事。

一盒饭

文/同上帝干杯

母爱是浩瀚的海洋,有了这片海洋,就有了一生难以忘怀的感恩!

这次因一盒饭,我又一次怀念起了我的母亲!

那是在有生产队时,我正在我们公社中学念书。夏日的一天早上,妈妈把家里最后的一点儿高粱米为我煮了一饭盒饭,留给我上学带中午饭。这顿早饭,全家人只好吃玉米面饼子了。

吃饭时我的心情挺沉重,我知道家里没有高粱米吃了!

吃过早饭,在我临上学走之前,妈妈照例嘱咐我把中午饭带上别忘了。

我拿起这满满的一饭盒饭菜,一股强大的母爱涌上了心头,泪水差点儿流了出来!

——这盒饭我无论如何也拿不动了!

我把这盒饭悄悄地放进了碗厨里,心里默默地说:“妈、爸,这盒饭留给你们中午吃吧,儿没事。”趁妈妈不注意,就急步走出屋外上学去了。

上学的路上,我一直为自己的这一做法自豪着,觉得自己真的长大了!

到了第三节课下课活动时,我班的一名同学急步跑来告诉我说;“***给你送饭来了!在咱学校房东边等你呢。”

妈妈是从来也没来过我们学校的,妈妈是怎样一步步地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是怎样打听到我们班同学的!我赶紧跑过去,一眼就见妈妈正在急切地张望着我,怀里抱着用围巾包裹的那盒饭!

我到妈妈面前,叫了声:“妈……”心里的话全哽住了。

妈妈边心疼地看着我,边把饭盒塞到我手里边说:“孩子,晌午不吃饭多饿呀……”

我接过饭盒,眼里涌满了泪水!我怕我看着妈妈我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而我流泪会让妈妈更心疼,我只好把脸扭向一侧。

此时我才深深的感到,我把这盒饭默默地放进家碗厨里,想留给父母吃的这一做法,在伟大的母爱面前显得多么的天真和幼稚啊!因我的这一天真和幼稚,不仅仅给妈妈造成走这么远路的劳累,我还想象到当妈妈看到这盒饭我上学没带走时,妈妈当时心里该有多么的着急呀!只怨我当时没想这些。

而此时妈妈一句也没问我为啥把饭忘家了,但我从妈妈的表情中已看出,妈妈已经知道她的儿子不是把饭忘家的,而是故意想留给父母吃的。可妈妈并没把这话跟我明说,只是在表情上流露出心中对儿子的特骄傲和自豪!——妈妈已真切地感受到了她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

可我并没能为妈妈做什么,仅仅就因为我这一点点的懂事,就让妈妈流露出由此的骄傲和自豪的表情!

母亲!——这就是母亲!!

母亲一生对儿女的爱如海洋,可母亲却不图儿女过多的回报。只要看到自己的儿女能懂事,懂感恩,这就是母亲一生最大的满足!

这时妈妈知道我该上课了,就忙着对我说:“孩子,好好上学!妈走了,你上课去吧。”走了几步,妈妈又回过头来亲亲地嘱咐我说,“儿子,晌午把饭都吃了!”

看着妈妈渐渐远去的背影,我的泪水簌簌地涌了出来……

如今我的母亲虽然已去世多年,但我每当想起我的母亲时,依然会久久地沉浸在母爱的海洋中!

母亲的早饭

文/闫文海

再过几天就是农历戊戌狗年。母亲与我皆属狗相,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狗年格外看重。母亲姓魏,1946年生人,没念过一天书。母亲来到我们闫家村时未满19岁,她20岁有了我姐,24岁即本命年那一年有了我。一晃,母亲来我们闫家村已过半个多世纪了。

一切都是那么平平淡淡。所有的酸甜苦辣都真切地刻印在母亲那瘦弱的身体和布满沧桑的脸上。我们姊妹4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母亲对我从来都很偏爱,有好吃的肯定首先是我的。记得小时候过生日,即便家里再难,必定有一个煮鸡蛋在等着我。那时上学,一日三餐都得回家吃饭。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饭从来没有耽误过我上学。只要一进家门,要么一碗包谷糁,要么一碗黏面,总是那么香喷喷,温度合适,匆匆几口下肚,便又上学去了。印象中,母亲的饭简单而有味,永远吃不够。

我离开老家在西安上学以后便很少吃到母亲的饭了。这些年,我在西安上学、工作、结婚,过的还算顺当。20年前,我的女儿出生,为了照顾孩子,我们将父母接到西安同住。那时母亲才52岁,身体很硬朗。沾孩子的光,我又能吃到母亲做的饭了,依然是小时候的味道。后来,孩子上了初中,不再需要每天接送,母亲便又回老家住了,每年冬天与父亲来西安过冬。近十年来,我与妻子便十分盼望每年的冬天早早来到。

每次母亲来,我的好日子就来了,因为又可以吃到母亲的饭了。因上午在单位吃饭,晚饭又很少吃,所以母亲的早饭是每天必须吃的。母亲的早饭其实很简单,一般就是包谷糁,再配几个小菜。包谷糁是很稠的那种,那种稠度甚至筷子插在饭中可以不倒。小菜至少有四种:一种是炝菜。是将芥菜的茎叶和根块用特殊方法腌制,一次做很多,有时足以过冬,吃时取出,放上辣子面用热菜籽油一泼,再调上盐醋,味道鲜美。其二是萝卜菜,又有两种吃法:一是直接将萝卜切片熘熟,放上辣子面油泼,再配以佐料;二是将萝卜切片晾干,吃时再将干萝卜片入锅再煮,待七八成熟时捞出切丝,佐料同上。三是红萝卜丝凉拌葱丝或蒜苗。四是利用苜蓿、青菜、菠菜,甚至香菜做成的麦饭菜。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味道,朴素甚至简陋,但百吃不厌。

母亲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床,先是用小火慢慢地熬包谷糁,这时人要一直站在锅边不停地用勺搅动,防止包谷糁粘锅底。大约6点,母亲开始做小菜,一般一天一两个菜,不重样。6时半我来到餐桌时,母亲已稳稳地坐在桌旁,饭菜已上桌,且温度合适。我三下五除二,两碗包谷糁就已下肚。其实单位的早饭也好,很丰盛,仅小菜就有四五个,还有一两个热菜。牛奶鸡蛋酸奶敞开供应。我父亲就很不解,他说我放着好吃的不吃,净吃这些没营养的,我笑而不语。早上7点半到单位后,我再去灶上简单吃口菜,进行我的蛋奶工程。单位同事都很羡慕我。我也很自豪:早餐两顿饭,一日四餐呀!

在这个即将到来的狗年,我已给母亲准备了一身红秋衣,期盼她能顺顺利利地度过本命年;期盼每年冬天都能吃上母亲的早饭;期盼母亲永远健康,安享晚年。

去上学的某一天

文/王若霖

早上起来去上学,冷风扑面,只得把大衣拉链拉了又拉,但依然没能抵御住风的侵袭。手已冻僵,哈了口气,清晨的世界就更加朦胧了。

晨雾把我包围,刚出门不久,身后的楼房都变得有些模糊。远处的终南山似一条卧龙,盘亘在天地之间。山顶被雾所遮掩,不见其峰,山脚也消失在雾中。山势并不陡峭,让晨雾稍加润化,更显温和,但又不失筋骨,一路绵延起伏,直通向远方,好像沉睡的巨人。早晨没多大太阳,是雾的世界,一片灰白。山峰却漆黑,像一把黑色利剑,欲拨开白雾看见阳光。山虽不高,但气势在,终究还是把雾拨开了。

下晚自习出教学楼,依旧是冷风扑面,但却不怎么冷,只觉一片宁静。远方的塔吊不再工作,转而亮起的是塔吊上的灯带。雾已散尽,空气澄澈得几乎令人窒息。正因没有雾的阻挡,一切都变得真实了,但清晰却失去了朦胧的美感。远处工地的灯光十分抢眼。一束光,像星星般照耀,但因为离得太近,反而给人压迫感,或许它还不知道怎么做一颗惹人喜爱的星星吧。

其实也很简单,抬头看月亮就好。或许他们生来就不同,灯,是为了照亮别人,而月亮,被太阳照耀着,它不需要去点亮什么,也不用去讨得谁欢心。它只需在九天之上,与星辰做伴。但它不就是在无意间打动了无数人的心吗?远山又在意谁了呢?它也只是默默地,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只给人们一个似乎触手可得又遥不可及的背影,供世人琢磨。它总是站在那里,望着天,望着太阳,俯视一切,只等着第一缕阳光洒在身上。

山和月或许是一样的吧,它们都那么安详,毫不在意人们的评论,也无意感染谁、照亮谁。它们只是平静地待在这里,装点着大地与夜空,远远地,留给你一个潇洒朦胧的背影。而你却偏偏被那无意的背影打动,凝望远山,静待月落,触摸着千年的风霜……

上学记

文/露珠

上学日记

儿子上学已经二十天了,去上学已经不再哭闹,虽不是很乐意,但没有反抗,只是每次去送他时,他都会问我,你接我不接我,得到肯定的答复,不再吭声。能到了这种程度,我就算是谢天谢地了。想想当初刚去时的情形,我的心还隐隐作疼。这是儿子人生路程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他已经跨过去了。虽很艰难,很辛酸,还是值得高兴的。下面是我为儿子写的上学日记,也让自己记住在这个过程中的一点一滴,成败经验,我的儿子变得坚强,自立。

3月5日 星期二

很久了,没有写过日记了,儿子出生时,曾有过写的念头,也没有写。今天是儿子上学的第一天,说不清楚又萌生了写日记的念头。给他办完入学手续,本想从第二天再开始,园长老师让今天就开始,想着也是,早晚得上,当时想只要儿子不哭就让他上,哭了还回家。出乎意料,他乘乘的跟着园长老师去教室,还回头给我再见,让我去上班(小家伙还不知上学为何物,只是觉得新鲜吧,他也不知从此之后会开始另一种生活,离开妈妈,跟老师小朋友开始另一种生活)。鼻子酸酸的……心里有些安慰。中午,吃过饭,我就去看他了,园长老师告诉我,我走后儿子哭得很凶,两个老师哄了很长时间才哄住(儿子从小脾气就很大)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想去看儿子,老师告知最好不要见,见了又该哭了。园长老师领着我去了他睡觉的地方,我在门外等着,她进去看了一下,把儿子的书包送了进去,问睡觉了吗,没有,一个人坐着。(此时的儿子一定很害怕,不知道妈妈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家在何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至今想起当初的情形,我都不能原谅自己,不应该一下子让儿子置身在陌生的环境之中,应该多陪他一会,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有适应一下……小小的年纪承受着成年人承受的这一切,我不知当时给儿子造成了什么阴影,以至于半个月之后,他在家哭闹时都喊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哭得我的心都揪了)我要把儿子带走,老师说孩子都有这个阶段。有些无耐,真是掏钱给孩子买罪受,虽有些不对,但从幼儿园出来,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整个下午也没有心思干活,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去了学校。儿子见到我,两眼泪汪汪的,即使这样也不忘给老师说再见。离开学校,我们去了娃娃谷,儿子平时最爱去的地方,也算是对儿子的弥补吧。晚上睡觉时问他幼儿园好不好,他说好,明天还要上学。我的心里宽慰了不少。儿子别太委屈就好。

3月6日 星期三

昨天晚上还说的好好的,早上起床的时候,儿子说他不上学,先前要求给他买的东西也不要了,他让我上班,他说在家跟奶奶玩。好说歹说,就是不去,还把书包从车上给拽下来,不去上学,书包也不要。心有些不忍。但想想早晚也得过这一关,别的小孩都上学了,最后他要求我跟他一块儿上学才去。到了学校,想走不是那么容易,他紧紧抱着我就是不撒手,根本不让老师接近。更不敢来硬的,只好等等再说吧。这个时间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我走了。我知道只有趁他不注意溜走了,想想当初让他跟奶奶玩,去上班,每次都要大哭一常大半年了每次走的都不是很顺利。我知道和儿子又要进行一场拉锯式战。见别的小朋友都在玩,还是经不住诱惑,毕竟是孩子,他下了地,去玩了,瞅个机会,不在他的视线时,我把书包给了他的老师,赶紧离开,刚出校门,儿子就发觉我不见了,隔着栅栏门,看见儿子四下里寻找我。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想起当初儿子跟奶奶玩时,每次上班都得哭闹一场,拽着我的自行车不松手。很多次我都是趁他不注意偷走。还没有下班就早早的在村口等我。那时因为儿子我难受了好长时间……而现在还不如当初,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原来中午还能见我,玩上个把小时,可如今中午也不让见,也太难为儿子了。

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去了儿子的学校,老师没有让进教室,我在楼下等,就听到儿子带着哭腔跟老师对话:学校好不好?好,明天还来吗?来。我赶紧走了上去,儿子见了我,不哭了,立马像变了个人似的,给我介绍:指着他的小床,我在这里睡觉;跑到卫生间,在这里尿水水……老师告诉我今天好多了,和小朋友玩了,也不怎么找妈妈了。不知是老师宽慰我还是儿子真的有所适应这里的环境。我宁愿相信后者,只要是儿子高兴上学比啥都值,他高兴了我心里的石头才会落地。

3月7日 星期四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是说不上学,在家玩。走的时候,也没有太打别,在路上一直给我说:妈妈不去上班。到了学校,他多了个心眼,形影不离我的地方,见别的小朋友在玩也不去玩,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放,生怕我走了,也没有说回家,他还是想玩滑梯,但又怕我走。玩的时候也是一会一看我走了没有,玩了一下又下来了,还是拉着我的手。看来用昨天的方法是不行的,我问他去园长的办公室吧,那里面有电脑。他对我说你不上班。到了园长的办公室他放松了许多,园长给老师打了电话。看见老师下来他躲在我的身后,最后在老师的硬拉硬拽,连哭带踢被老师带走了。本想在园长室看看他怎么样,还是有些不忍看儿子的样子。看了只会更心疼……好不容易捱到放学,儿子见了我,妈妈,眼泪就下来了,我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咱是男子汉,不哭。他眼里含着泪点了点头,毕竟今天他有点感冒不舒服。在路上问他中午吃的啥饭,儿子不回答,反倒拿手捂我的嘴,他不想提学校。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发癔症的儿子闹了起来:我想回家,我要回家。好一阵哄,他才算安静下来。这个时候的儿子对上学己经产生了恐惧。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不上吧,怕儿子落后,毕竟别人家的孩子都上了。上吧,于心不忍。要不明天不上吧,儿子有点不舒服,在学校毕竟不比在家,老公说你看着办吧,他不舒服不让他去也行。想着等明天再看看吧,他要是不好,就不让他去了。

到这时我的心里是很矛盾的,我不知这种"磨炼"儿子小小的心灵是否能承受得了,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用这种"强硬"的方法会不会让儿子对上学产生畏惧,要接受新事物对我们大人们来说还要一段时间,更何况对一个三岁的孩子会更艰难,新的环境,新的人群,爸妈不在身边,要独立应对外部世界,是比较艰难的过度期,会更长一段时间,此时我也想不到用什么方法能让儿子很快适应,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儿子一块儿走过这一段路程,度过成长的重要转折期。

3月8日 星期五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儿子状况有所减轻。问他上学不,他摇着头说不去,问学校好吗,不好。让他跟奶奶在家玩,我去上班他也不让,我告诉他不跟奶奶玩就把他送学校。他没有回答,也不再阻止我上班,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也不跟我再见,我不知道上学这几天给儿子心里造成了什么影响,没有去上学时,每次我上班,他都会跟我说再见,让我给他挣好多钱买台电脑,买电脑是儿子好长时间的梦想了,我一直没有能够让他的梦想实现,为他购一台电脑。

中午回家,儿子对我说,妈妈,我这两天不上学了,我流鼻子了(感冒)。那不流鼻子了去上学吧。摇了摇头,不流鼻子也不去了。看来中毒真的有点深了,一提学校就耷拉脸。

今天还好,他没有上学,心情比昨天强了很多,在他面前我也不敢再提上学的事。

3月9日 星期六

今天是休息日,儿子不用上学,紧绷的心虽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依然纠结,何不上网查一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孩子渡过"上学恐惧期";一个同事的提醒让我幡然大悟,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对,上网查,立马行动。百度搜索,多家网站各显奇招:态度要坚决,不能因为孩子哭闹就不送他上学了;晚送早接,慢慢适应;让孩子熟悉环境,有个适应过程;给孩子带一些他平常爱玩的玩具(小型)……不知道这些方法是否能凑效,但愿儿子能早日适应,每天都快快乐乐的上学去。

3月11日 星期一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我把儿子平时最爱的玩具,毛绒美羊羊一块带着,儿子平时都说它是最好的朋友,在家总是形影不离,或许对他有些帮助。我知道儿子肯定还是不愿意去上学,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闹的那么凶。到了幼儿园门口他说什么也不下车,死死的拽着车子。大哭着"我要回家",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有些不忍。好哄歹哄他才同意去园长的办公室,还不时的提醒我不去楼上(他的教室和睡觉的地方都在楼上)。先进了学校门再说,到了园长办公室,他还紧紧的抱着我不放,我从书包里掏出羊羊,他才松了我的手,我说让羊羊跟你作伴一块去教室吧,他还是摇头。园长给老师打了电话,见了老师他躲在我的身后对我说,让老师走吧。我给他说,咱去楼上吧,老师就不抱你了,那一会咱还下来吧,我没有回答,拉着他的手上了楼,进了教室,老师也跟了上来。我转身就下了楼,我知道他还得哭闹。没有办法,我只能这样了。我去园长办公室看监控,却没有找到儿子的身影,过了一分钟,见老师拉着他进了教室,肯定是四下里找我没有找到,才跟老师进了教室,见他没事了,我离开了学校,我也知道我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回公司上班了。

下午去接儿子的时候,他一个人坐着在看电视,见了我赶紧去拿自己的书包,出了教室,我提议他去看看他睡觉的地方,他拉着我去看他的小床,还对我说,睡觉的时候老师都把窗帘拉上。他能给我介绍这些,说明儿子已经开始对这里熟悉。是一个进步。

我在超市给他买了台小型的早教机,是翻盖的,儿子称"小电脑",他还拿了电池说装在电脑里。回家的路上,他抱着"电脑",一脸的灿烂笑容。毕竟他的一个小小的"梦想"实现了。回到家他就拿出"电脑",把电池装上,趴在桌子上爱不失手。我去厨房做饭。听见他喊我,问他做什么,他说衣服拉链拉不上去,我一摸他的衣兜是三节电池,他说是"电脑"里的,让"电脑"歇歇,进了屋,没看见"电脑",他说放书包里了。那咱明天带着电脑去上学吧,他看看我,停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看儿子态度有所好转,我有点欣慰。儿子,无论多难,妈妈都会陪你一起慢慢渡过,等你渡过了这段时期,你就会变得坚强,在人生的道路上会有很多磨难要面对,请相信,别人能过去,我们也过去,妈妈为你加油!为你祝福!!!

3月12日 星期二

今天老公不上班,我给老公说,你今天也去体验一下生活,去送孩吧。8点多老公打电话说儿子无论如何不让带书包,他只进城,不上学,在他看来,只要不拿书包就可以逃脱"苦难"不用上学。我让老公把书包放入电动车的车箱里边。中午回家问老公滋味如何,他说儿子可真难弄,说什么也不下车,我硬把他抱下车,在学校跟他呆了一会儿,把书包给了老师,走时儿子撇了嘴哭了两声,也没大哭。不知是老公是为了安慰我,还是儿子真的有所改变,但愿儿子能快点适应学校的生活。

3月13日 星期三

早上起来,儿子赖在床上说什么也不穿衣服,他说在家玩,不去上学,我没有接他的话,让他赖一会吧……出门的时候,他一个劲的说;进城可以,不上学。不上学老师不发红花,饼干,等好多东西,他不说话,去学校的路上,他不停的说:妈妈,我不想上学。等到了学校,他就开始哭闹:我想回家,死死的抱着我不撒手。给他讲了很多道理,他也不听,就一个劲的哭。哄了半天,他同意在校园里玩一会儿,让我陪他玩,妈妈还得上班呢,再说别的小朋友都是自己在学校,没让妈妈陪。他还是不同意,我只有硬抱着他上了楼。到了教室门口,听到他的哭声,老师出来接过了他,把我的书包给我吧,他看没有什么希望了,给了他书包,我对他说,让老师和小朋友都看看你的新"电脑".

下午接儿子时,见他一个人坐在板登上,书包已经背好,手里还拿了个气球。看见我,妈妈,泪就下来了,我赶紧把他抱起来,男子汉,不哭了。我等了你好长时间了,你都不来。妈妈不是跟你说好了放了学就来接你。你看小朋友们都不哭,咱也不哭。他点了点头,下了地,出了教室门,拉着我去他睡觉的屋里,指着他的小床说,我在这里睡觉呢。下楼的时候他给我说,老师今天让他滑滑梯了。他能够主动给我讲学校的事,对我来说儿子是个很大的进步。毕竟他对这里有了点认可。开始讲这里发生的事了。

3月14日 星期四

今天我把书包拿来,让他自己选择放什么东西,他把"电脑"和羊羊拿了出来,把两只毛绒小狗放了进去,他还给我说,让小狗跟他一块上学,羊羊在家。出门的时候他问我去接他吗,接你,等你放了学,我就去接你。一路上,他不再说不想上学,而是一直问我去接他吗,去,妈妈等你放了学就去接你。他不再说话,趴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有多么的不想去上学,他也知道他的反抗也无用。到了学校。他让我把他抱到楼上,对我说妈妈记得来接我,一定的。到了教室,老师接过他的那一会儿,他的眼里含着泪,但没有哭。还是没有跟我再见。出了校门,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儿子没哭,我却哭了,为儿子的进步我流下了眼泪。这么多天了,他第一次没有哭,说明他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向前迈了一大步了。为此我欣慰。下午老公休息,我没有去接儿子。回来听老公说,儿子看见他还是哭了,可能觉得时间太长了,想家了吧。

3月15日 星期五

早上还是不愿意起床,他可能知道反抗也是无用的,还得去学校,一脸的不高兴,不再说我不去上学,只是问我妈妈一会儿还接我不接,去,等你放学了妈妈就去接你。到了学校,还是问我,你接我吗,妈妈,接,他还是不肯自己走回教室,让我把他抱上了楼,推开教室的门,老师赶紧把他接了过来。我问了老师他上学的一些情况:吃了好不好,中午睡觉不睡,睡醒哭不哭,儿子站在一边,一脸的不高兴,撇着嘴,眼里是泪,我给他再见,他也不理我。我知道,上学还是他极不情愿做的事情。他还没有喜欢上这里。

下午放学时我去接他稍晚了一些,到了教室,见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哭,见有小朋友被接走了,他还没有见到妈妈来,就开始哭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对他说,明天我们就不用上学了,明天星期天,那今天还上不上,今天上过了,明天不上,在家休息。星期天的概念对儿子来说还不知道为何物,他只知道不用上学了。

3月18日 星期一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早上儿子还是不愿意起床,我也没有强求,让他再呆一会吧。他问我上班吗?当得到肯定时,我告诉他今天要上学,他摇摇头,一脸的不高兴,我不想上学。不过最后还是乘乘的起了床,还让我把他的羊羊装进书包。到了学校,还算顺利,虽不高兴,但没有哭闹。这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安慰。下午去接他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教室里哭,鼻涕流了大长,我赶紧跑了过去,把他抱了起来,他的眼睛红红的,袖口处也沾了鼻子,看来是哭了一会儿了,本想问老师为什么不管,想想还是算了吧,儿子在学校可不比在家。心疼也没有用。也可能是儿子还没有缓过劲来,呆的时间长了,想家哭了。

3月19日 星期二

今天老公没有上班,送儿子的任务就交给他了,我让他中午看看儿子吃的咋样。中午回家老公告诉我,儿子只吃了一小碗,肯定吃不饱的,不行就给他换个学校吧。他才适应这里的生活,你换个学校说不定还不如这里,回头我给他老师打电话说一下。我让儿子上的学校在我们这一片还是最好的学校,比较正规,是按幼儿园的标准建设的,老师也是正规幼师毕业。

3月22日 星期五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很乘的去上学,每次都会问我,你去接我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就不再说话,虽不是很乐意,没有反抗,每次放学回来,问起他在学校的事,他还是不愿说,但能到了今天的程度,对我来说已是莫大的欣慰。

3月28日 星期四

天气多变,儿子感冒了,已经有三天没有去上学了,他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问我还上学吗,我对他说你咳嗽了在家休息,等病好了再去,便不再说话。昨天我对老公说明天送儿子去上学吧,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对他说,今天我们去上学。那你接我不接我,还是那句话,此时在他心里只是畏惧不接他,今天妈妈不接你了,爸爸接你。他便不再说话。中午还跑到学校偷偷的看他,说挺好的,和小朋友玩的很开心。儿子真的适应了。晚上回家时,老师在他书包里装了些卡片,儿子让我帮他贴到墙上,还说老师给他的,让贴到墙上。之前老师也给我发了短信告知。我帮他贴到墙上,他指着其中一个字对我说,这是一个"飞"字,还伸开双臂学着小鸟的样子,问他谁让那样的,他说老师教的。二十多天了儿子能开始给我讲学校了事情,在我看来,这又是一个大的进步。

3月29日星期五

适逢二月十九大会,儿子的幼儿园放假一天,早儿醒来的时候,儿子对我说,老师说明天不用上学,星期天呢,我给他纠正,说今天不用上学,今天放假,老师昨天对你说的,明天,就是今天呀,今天不上学,在家写作业。儿子看看我,那作业是老师的,上学了还得记着捎学校给老师,是吗。那清华园(儿子就读的幼儿园)好不好呀,他点了点头,还给我作假哭的样子,还哭呢。那是谁呀。我呀。儿子作了鬼脸,那现在还哭吗。不哭了。

二姐如母

文/九满

那年夏天,我圆了我的中考梦——上了南县第一中学。

随后,我告别了亲人,走过村头,跨过那条久负盛名的南茅运河,来到传说中的县城,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在县城上学,因为离家远,吃住都在学校,生活费用一下子涨了许多。那时,我是家中的老六,有四个哥哥已经成了家。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向我那四个兄长开了口,她说,你们供九满上学吧。大哥大嫂知道后,便引经据典地规劝母亲让我辍学回家务农,二嫂更是跳出来大放阙词。

面对兄嫂的消极态度,二姐是焦灼的,几经权衡,她对母亲说:“九满能上学,绝对不能让他回来耕田,走我们的老路,大家一起想办法,就算砸锅卖铁也得供他上学!”多好的二姐啊!当母亲把二姐的豪言壮语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眼泪情不自禁地滑落下来,母子二人哭成一团。

接下来的日子,二姐信守诺言,任劳任怨地供我完成一份又一份的学业,以最主动的姿态支持我上高中,读大学。

我每次去二姐家拿学费,她都把平时积攒的、舍不得吃的食物全拿出来,每餐都做我喜欢吃的饭菜。她一边炒菜,一边与我说着话,把她做人处事的品行一字一句地传授给我,有些话,她含着眼泪重复了很多遍,生怕我哪里没听清,哪里没记住。时不时端详一下我的模样,看我的脸瘦了没有,看我的个子长高没有,再看看我的衣服哪里破了没有,她似乎要把我每一点细微的变化都找出来。我不停地点头,不住地流泪。

晚上,等我睡了之后,二姐还在床前灶后忙碌。我夜半梦醒,一定有二姐的身影在陪伴,在柔和的灯光下,她带着顶针缝补我脱下衣衫,用她的双手,无私的爱,想方设法让我穿暖和一点,穿整齐一点。

我要返校了,二姐把带着她体温的钞票交给我,并让我收好,还关切地问,够吗?够,够,我说。二姐看了一眼我瘦削的身子,又补充道,人是铁饭是钢,饭,一定要吃饱。听着听着,我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再看看二姐,她的眼中满是牵挂与慈爱,让我刻骨铭心的是她眼里所折射出来的希望的光芒。

我叫她不要送了。她便站在那里,目送我沿着小路走去,我每走几步,回头看一次二姐,每次回头总看见二姐一动不动地站着。我渐渐远去,二姐的身影已经很模糊了,她仍然一动不动,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紧跟着我在移动,好象生怕自己动一下就跟踪不到她九弟的背影。

转眼到了1984年,临近高考,我回家筹措生活费。一回到家,母亲就幸福地告诉我,钱,有办法了!你二姐一听说你要回来拿学费,便爽快地答应:“我把那头猪给卖了,九满上学要紧!”母亲还告诉我,二姐本来是不想那么快把猪卖了的,希望在猪的黄金生长期再养养。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为自己争气,为家人争气!母亲看了看我,对我说:“九满啊!你能上学,多亏你二姐的支持,这份情,你要记住一辈子!”

那年高考,我没有让家人失望,终于实现了我们家零的突破,成为一名理工院校的大学生。

在我离家的前一天,亲人们都像过年一般,欢聚一堂。饱经沧桑的母亲,也绽开了久违的笑容,幸福地忙上忙下,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我能感受她的自豪与骄傲,以及她老人家心底流淌着的阳光和敞亮。

二姐把我的录取通知书捧在手上,就像捧着她刚出生的孩子,坐在那里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眼睛在我身上久久停留,仿佛觉得我的前程已经变得明媚起来了,她噙满眼眶的泪花伴随着温暖的话语,让她,也让我,泪水流过一次又一次。在二姐的关怀里,我读懂了她所给予我的是一种至纯至清的姐弟情。

那些年,二姐真的辛苦了,她给予我的,不止是金钱,还有她主动投放在无限空间和时间上的殷殷守望。她像母亲,每每在我人生的关键节点,都想方设法让我走出低谷。她对我的爱,看似柔软,但抗严寒,化冰雪,为我遮风挡雨,为我撑起一片灿烂的天空,是至高至纯的母亲般的爱。

一晃一年过去了,一晃多年过去了……

多年来,二姐忙里忙外,一路辛苦,额头上多了几道曲折不均的皱纹,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明澈,眼角刻上了一道道鱼尾纹,双手粗糙的如松树皮,纹路又深又粗,关节处布满老茧。去年,我去长沙看望二姐,一见到我,她就拉着我的手说:“九弟的手真好!”说完就低下了头。唯我懂得,二姐的心里何尝不是在怀念她年轻的曾经,那是她永远也无法找回的青春。

有人说,长兄如父。而我要说,二姐如母。

背米上学的日子

文/罗康平

背着米翻山越岭离家上学,曾经是大山里的瓮晒苗寨每个学子的必然选择,尽管并非每个孩子都能藉此走出大山,但却是一代又一代大山人追求知识改变命运梦想艰难历程的缩写。

十岁那年,在村里的五龙桥小学读完四年级,我和小伙伴们便踏上了父辈的老路——背米转学到竹林乡中心小学,因为村里的小学只办到四年级。

一想到十岁就要背着米爬坡过坎走20多里离家上学,心里发怵,便心生退意。父亲听了很生气,特意停了半天工给我上了一节长长的课。父亲首先痛斥了我一顿后才语重心长地说,我们五龙桥小学倍出人才,从这里走出的学子中前有民国时期榕江国立师范的毕业生,后有你栗木坳的安圣叔叔、安春叔叔等,他们无一不是背着米离家上的初中高中;我背了三年米,不肯背了,后悔已晚,只有靠你们了,相信只要你能坚持背下去,就能像你的叔叔们一样走出大山,千万不要学爸爸半途而废哟……父亲哽咽了,第一次这么正式给我“上课”,深深地震撼了我,在我小小的心灵里播下了希望的种子,激发了我立志走出大山的强烈愿望。

就要开学了,我提前把牛赶回牛圈,大声喊道:“妈,我的米准备好了没?”忙忙碌碌的母亲在里屋回答:“崽,要带好多斤米?五斤够不够?”我懦懦地说道:“坎上的阿海哥说,每个星期要七斤米,可以加点餐。”话刚说完,便听到母亲用米筒舀米、倒米的沙沙声。不一会儿便传来米筒刮缸底的叩叩声,心里不禁一揪,难道家里的米又没了?急忙说:“妈,我只要五斤够了。”父亲兄弟多,分到的田少,有时遇到虫灾、干旱,一年的粮食基本不够吃。

深秋的一个星期天,我只背了不到三斤米去学校,因为寨里的打米机坏了,家里只有这么多米。一过星期三中午就没饭票了,我不想拉下脸面跟别人借,下午放学后只好饿着肚子赶回家,路上肚子饿得不行,喝了几口井水继续赶路,晚上七点半终于摸黑踏进家门。见到疲惫不堪的我,母亲抹着眼泪连连责怪自己前几天没能去邻居家借一升米让我带上。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我便背着米急匆匆往屋背的黄烈竹坡上爬,我没有向老师请假,得赶回学上第一节课。翻上黄烈竹大坡过凉伞界再下马路冲抵学校是最近的路,只有9公里,但很不好走,平时我们不走的,这次我决定抄近道走这条路。可天公不作美,昨晚下了一场雨,蒙蒙烟雨还笼罩着山岭,这段路坑坑洼洼,人牛同行,牛脚坑很深,一不小心踩进去,泥塘水便没过小腿。我心急如焚,管不了这么多了,几次滑进牛脚水坑,双脚全是泥水,我一心想的是尽快返校上课,并不觉得苦,一步一步终于爬上了山顶的土地坳。虽然很累但不敢稍事休息,继续往前走,前路不用再爬坡,但是全是疯长的芦草,叶利如镰,只好用左手拂过芦草右肩扛着米直往前闯,手上脸上留下了好几道血迹,火辣火辣的痛。越过凉伞界便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乱葬岗,寨里的人常说看到过长发美女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就不见了,还有人听到树上有人叫他吃杨梅,其实杨梅季节早已过了。我硬着头皮往前闯,不敢回头,一路小跑到四岔路,下面便是马路冲寨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谁知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光滑的青岩石上,顿时一个趔趄翻倒在地,左手手腕一阵疼痛,为了赶路,翻身起来强忍着往下走,终于在8点前刚好赶上第一节课。没迟到,心里好高兴。

第二天发现左手腕肿得老大,疼痛难忍,怕同学们看到,把手腕缩在袖子里,坚持到星期五放学才回家。晚饭时被母亲发现,第二天赶到远口医院检查,腕关节错位,为了省钱,跟寨上的草医寻得草药敷包了半个月才基本康复。

都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之后的日子,我靠着不屈的信念克服困难,背米上完小学和初中,又上了高中读了大学,几经波折如今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总算没有辜负父母的希望。

现在,国家大力实施农村公路建设,继“村村通”后又是“组组通”,大山竹海茶林掩映下的瓮晒苗寨不再是封闭的桃花源。一条宽宽绰绰的通村水泥路从五龙桥向两端延伸,南下竹林,东出远口,摩托车、手机走进寻常百姓家,大山人出山的路不再曲折艰难,儿时背米上学的山道大多已淹没在草丛中。国家实行的“两免一补”、学生营养改善计划和寄宿生生活补助政策,彻底终结了背米上学的历史。我为家乡的变化兴奋,为家乡的孩子们高兴。

我家背后80多岁的伯妈经常坐在门口望着赶场的人,感慨地说:“现在国家越变越好,想去赶场有四个轮子的坐、想吃肉了有货车直接送到家门口,以前想都不敢想哟!”背米上学的日子虽然艰辛,但甚是让人怀念,它磨炼了我的心智,坚定了我的信心,成为我人生不可多得的财富,永铭心底。

感动,那年表姐离家求学

文/好妈妈

分队那一年,表姐刚刚点完求亲戚告邻居寻得的那点学费,当天晚上,便被村上的坏人掳走了。

家里再也没能力为她凑学费了,表姐趴在床上整整哭了一休,她不甘心放弃上大学的梦想,决定外出上学。

外出没有明确地址,她又是孤身一人,这,家人无论如何都是反对的。病秧子的妈更是拉她的衣襟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一个姑娘人家,人生地不熟的,咋找地方上学?”可是表姐咬着牙就是不吭声,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去的。大家慌了:要知道,我们这里刚刚发生过娃儿因家人反对上学而寻死的。结果大家谁也不敢阻挠了,只由任她去了。

表姐背着一包子的书,天不亮就出发了,早秋的知了伴着她叫了一村又一寨,一河又一岗,到了月亮露出轻纱蒙胧的脸时,才敲开一家周正的大门。一个胖乎乎,四方脸的大娘热情开了门。表妹用忽闪忽闪的大眼向大娘说明了来意。这一回表妹是撞见了好人。大娘看到一个矮矮的,脸黑黑的,穿花布格的女孩子为了抱负而只身一人来寻觅上学的地方时,顿时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她双手抚摸表姐单薄的肩说,姑娘,就住我家吧,只要你有这个心劲,我供养你读书!表姐一听,不禁双眼盈泪, “扑腾”一声跪下,动情地喊了一声妈。

表姐很懂事,记得她很小时为了问我父亲一些学习上的问题,她总是表现出很勤快样子,有活抢着干,抱柴,提水,烧锅……自然也得到做为姨父的父亲的喜爱,父亲时常在我们面前夸奖她,要我们向她学习。可是文化大革命断送了她那段美好的时光,考试差了一截,然而她又是那么倔犟的性格,非要再读一年。在这里,虽然大娘是热心肠的,可是平白无故地住在人家,还让人家管吃管喝供养自己上学,表姐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所以一放学主动作些家务。往往是书包往屋里一扔便麻利烧水做饭,扫地洗菜,帮这做那。表姐做的饭很可口,这一点没说的。她是老大,农村活忙,所以从小就学会了做饭,手工面,烙馍一般的基本上都会,到了那里就成了有浓郁的地方风味的家乡饭。有一次表姐做了一个醋馏茄子,吃着清香而绵软,很是合大娘口味,于是她连连夸奖。这样以来,表姐只要有空就做些家乡饭菜,以讨大娘的欢心。

大娘是村干部,手头钱不缺,有时会遇到事儿大娘让她买东西,每每她会一个仔儿不少地递回到大娘手中。上学花钱,表姐一张口,大娘忙不忙总说钱在柜里,大方地让她随便拿。表姐心里明白,一半是大娘的真心,另一方面也是在考验自己,因此总是拿外面的小钱,里边的大钱她动都没动。

表姐深知学习机会来之不易,因此她在帮大娘干活的同时,也不忘学习。她会一边背单词一边做家务,或者回顾学习内容,口袋里装纸片那是常有的事儿。当然,每当夜深人静时还会有她挑灯夜读的身影。可是老天那有那么多随人愿的时候哩,结果,表姐还是没考上。没考上的她泪簌簌了一阵,她还想考。可是翻过酷暑,那个地方也分队了,大娘家也不能享受干部特殊待遇了,也得凭力气刨地来挣粮食吃了。她知道,再在那儿读书是不合时宜的了。

表姐想走,可是盛情难却,她深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不走,前路茫然,于是她想呆在那儿看看情况再说。这样,表姐就一边和大娘下地干活,一边寻觅上学的机会。

农村的活儿如秋雨般漫过一阵又一阵,给棉花打岔打药摘桃掰苞谷一个接一个地涌来,一来二去,时间便长了,便泯灭了那份心,没了那份念想。后来,表姐就嫁在那个地方了。

表姐为了大学梦外出,停留在南方,在那里成了家。她三年两头回来一趟,看看家乡,看看这里的亲人,每次,她脸庞都有流泪的痕迹。不过,有一点值得慰藉的:她相教夫子,男的外出闯荡,风风火火挣份家业;两个子女耳睹目染,一个成了画家,一个成了一方面的专家。

今年表姐来家一趟,来土特产一堆,说表哥已是包工头,带着一帮人在打拼。显然这又是表姐要强的结果。

父爱的深度

我跟杨炎结婚八年,没见过公公。开始我以为杨炎是怕我嫌弃那个家,不肯带我回去。于是我积极表态:选了你,就做好了接受你的父母的准备,无论他们是穷是富,是老是病。杨炎握了我的手,含情脉脉,却不说话。

有一次,我甚至买好了三张去他家的车票,兴冲冲地摆到他面前,说:冲儿都五岁了,也该见见爷爷奶奶了。却不想杨炎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把车票撕得粉碎。杨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冲儿没有爷爷,我也没有爹。回手,他把一个杯子摔到了地上。我从没见过他生那么大的气。

我沉默着把收拾好的包打开,把给公婆买了礼物都扔进了垃圾桶里。那个晚上,我睡在了冲儿的床上。

杨炎从农村出来,我知道他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每年过年过节,他都要买很多东西寄回家里。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娘,来城里住些日子吧!娘去了哥哥姐姐家,他总心急火燎地奔过去。看得出他想家,却从不提回家的事。杨炎也从来不提爹。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心结。

第二天是周末,杨炎把冲儿送到姥姥家。回来接过我手里正洗的衣服,他第一次跟我说起我未见过面的公公。

杨炎是家里的老三,他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上了大学。这我是知道的。从前我总说:咱爹咱娘真的很伟大,农民家庭供出三个大学生,那得受什么样的煎熬啊!那时,杨炎总是一口接一口地抽烟,不接我的话。

杨炎上初三那年,姐姐继哥哥考上大学后,也考上了本省最好的师范学校。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全家人都在侍弄那二分烤烟地,阳光明晃晃的,把家里人的心情都晒得焦燥。姐姐带着哭音说:我不去了,我去深圳打工,供小炎上学。

爹重重地把手里的锄头摔在地上。不上学,也轮不到你!他抬起头,说:姐,我16了,我不念了。母亲在一边抹眼泪。哥哥蹲在地边,有气无力地说:我再找两份家教,咱们挺挺,我毕业了就好了。

家里东凑西凑还是没凑够姐姐的学费。爹抬腿出去,回来时,手里攥了一把暂新的票子。他把马上就可以卖钱的烤烟地贱卖给了村里的会计。娘说:就这点地都卖了,咱往后吃啥喝啥?爹说:实在不行,就让老疙瘩下来。或者爹只是那样一说,杨炎却记在了心里。尽管他说了不念的话,但这话从爹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姐姐上学走了。爹出去帮人家烤烟叶。爹的手艺好,忙得不可开交。杨炎却因为爹的那句话,学习上松懈下来,反正早晚都是辍学的命,玩命学又怎么样?很快,他便跟一帮社会上的孩子混到了一起。

直到有一天,他跟那些所谓的“朋友”去水库玩了一天回来,看到爹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等他。

见了他,爹上来就给了他一巴掌。爹说:既然你不愿意上学,那好,从明天起,你就别上了,跟你三舅去工地上做小工!

他瞪着爹,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他喊:凭什么让他俩上学,不让我上?

爹说:因为你是老疙瘩,没别的理由。

他梗起脖子,说:不让我上学,我就不活了。杨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整整饿了自己五天,娘找来了村里叔叔伯伯。爹说:想上学可以,打欠条吧,你花我的每一分钱,你都给我写上字据,将来你挣钱了,都还给我。我和你娘不能养了儿子,最后谁都指望不上。

他坐起来,抖着手写了字据给爹。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我一分一厘也不会欠你的。

那晚,他跑到村东头的小河边哭了一夜。爹一定不是亲的,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对他?人家的老儿子,不都是心头肉吗?他上学,很少回家。可是爹却总是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叫他回家帮他干活。烤烟要上架,他一个人干不过来,要杨炎回家帮忙。麦子黄了,不及时割会掉粒,还要杨炎回家抢收。杨炎咬着牙,拼命地干活,他想: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也就算逃了苦海了。

那次割豆子,杨炎一镰刀下去,割伤了腿。娘给他抹药时,他说:娘,我是你们要来的吧?

娘叹了口气,说:别怪你爹,他也是被逼得没法儿了,他怕你们都走了,孤得慌。

他看了看正在院子里侍弄那半根萝卜垄的爹说:人家的父母砸锅卖铁都供孩子上学,哪像他,一天只知道钱钱钱。他一天到晚净干那没用的。

爹每年都要在院子里种半垄萝卜,也许是土质不好,萝卜全都很小很小,几乎不能吃,全家人只能喝味道很难闻的萝卜缨子汤。

娘还好东西一样,把萝卜缨子晒干,给他泡水喝。想想他就有气。

上高中时,哥哥毕业上班了,姐姐的生活费也可以自理了。按理说家里的条件好了很多,爹应该对他松一点了。

可是,每次他回家拿生活费、资料费,爹都郑重其事地掏出那张欠条,让他把钱数记在后面,签上名字日期。每次写这些时,他都会咬紧牙关,然后把对爹的感情踩在脚底下。

那年临近高考,家里的麦子又黄了。爹捎信给他,让他回来割麦子。他终于没忍住,回家跟爹大吵一架,他说:你就不能割,干啥偏指着我呀?

爹狠狠地磕掉烟袋里的烟灰,不紧不慢地说:养儿妨老,我不指你指谁?

他没黑天带白天地割了三天麦子,麦子割完,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学校。

那年高考,他考了全乡最高分。他给哥哥姐姐写了封信,信里说:他不指望爹能供他上大学,希望他们可以借他一点钱,这些钱将来他都会还。信里面写得很绝决,那时,他的眼里只有前程,亲情于他,不过是娘的一滴滴眼泪,一点用处也没有。

上大学走的那天,他噙着泪离家,甚至没跟他打声招呼。他已经很多年没叫他爹了。在他眼里,爹更像是一个债主,有了他一笔笔债压着杨炎,杨炎才能使劲地往外走。杨炎吸了一口烟说:我能有今天,也算拜他所赐!

走到村口,杨炎回头看家里低矮的土房,一不小心看到站在门口的爹,他手搭着凉篷向他离家的地方望。杨炎转过头,心变得很硬很硬。

杨炎说:小云,第一次去你家,咱爸给我剥桔子,跟我下象棋,和颜悦色地说话,我回来就哭了一场。这样的父亲才是父亲啊。说完,他的眼睛又湿了。

我走过去,把他搂在怀里。我不知道那位未曾谋面的公公会以这样无情的方式对待自己的儿子。难道贫穷把亲情都磨光了吗?

杨炎从一本旧书里找出一张皱皱的纸,我看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好些帐。下面写着杨炎的名字。杨炎说:还清了这张纸,我不欠他什么了。

我看得出杨炎不快乐,他对冲儿极其溺爱,他不接受别人说冲儿一点点不好,就连我管冲儿,他都会跟我翻脸。我知道杨炎的心里有个结。

跟单位打好招呼,我对杨炎说要出差几天,然后去了杨炎的老家。

打听着找到杨炎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家里三个在城里工作的儿女,都寄钱回来,怎么他们还住着村里最破的土坯房呢?看来杨炎说的公公爱钱如命果然不假。

院子里还有半垄杨炎说的萝卜地。每年婆婆还是会寄些晒干的萝卜缨给我,嘱咐我泡水给杨炎喝。我嫌那味道太难闻,总是偷偷扔掉了。

婆婆出来倒泔水,看到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来了?我和杨炎结婚时,婆婆去过。

把我让进屋,昏暗的光线里,我看到佝偻到炕上的老人。他挣扎着起来,婆婆说:这是小云,杨炎家的。公公哦了一声,用手划拉了一下炕,说:走累了吧,快坐。

没有想象里的凶神恶煞,感觉他只是个慈祥的乡下老头。

我说爹,你咋了?婆婆刚要说,公公便给她递了个眼色,他说:没啥,人老了,零件都不好使了。婆婆抹了抹眼睛,开始给我张罗饭。

帮她做饭的当儿,婆婆问起杨炎和冲儿。我用余光看公公,他装作若无其事,可我知道他听得很仔细。

跟婆婆出去抱柴,我说:杨炎还在记恨我爹呢!

婆婆的泪汹涌而出。她说:都说父子是前世的冤家,这话一点不假。你爹那个脾气死犟,杨炎更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其实,最疼小炎的还是你爹。你看这半根垄,你爹年年种,就是家里再难的时候,也没把它种成别的。就是因为杨炎内虚,有个老中医出了个偏方说萝卜缨泡水能补气,你爹就记下了。年年,都是他把萝卜缨晒好了,寄给你们,然后让我打电话,还不让我说是他弄的……

那为什么爹那时那样对杨炎呢?婆婆叹了口气。

那时候杨炎在外面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你爹若不用些激将法,怕是那学他就真的不念了。每次找他回来干活,都是你爹想他,又不明说,谁知那孩子犟,两个人就一直顶着牛……

你爹的身体不行了,动哪哪疼,可是他不让我跟孩子说,他说,他们好比啥都强,想到他们仨,我就哪都不疼了。他说什么也不肯看病,小炎给的那些钱,他都攒着,说留给冲儿上大学……

我的眼睛模糊了。父爱是口深井,儿子那浅浅的桶,怎么能量出井的深度呢?娘说:他每天晚上梦里都喊儿女的名字,醒了,就说些他们小时候的事。他说,孩子小时候多好,穷是穷点,可都在身边,叽叽喳喳地,想清静一会都不行……

我站在村口给杨炎打手机,我告诉他:父亲的爱像右手,它只知道默默地给予,却从不需要左手说谢谢……

父亲的爱像口深井,做儿女的我们,常常以为看到水面,就知道水的深浅。可是,终其一生,我们也不能抵达父爱的深度,父爱又像右手,它做了那么多事情,却从不需要左手说感谢。

拎着火盆去上学

文/张玉琴

每到冬天,我就想起童年时的火盆,跳跃的火苗是那样温暖。

那时候,总是感到冬天特别特别的冷,而且也很漫长。早晨天刚亮,我就急匆匆地起床,寻来干柴棒,折成碎段放在火盆里生火,一阵烟熏火燎,常常眼泪直流,双眼酸涩疼痛,可我顾不了那么多,赶快背上书包,踩着结冰的路,拎着火盆去上学。一个个通红的火花,映满了校园,也映红了天真烂漫的小脸蛋。

记得那些年,我的脚每到冬天冻疮就犯了,走路一瘸一拐。常常冻得青一块,红一块,肿胀的像锅盔,穿不上鞋,可遭罪了。上课时,我两脚抬起放在盆边上,靠柴火烧过后的炭火取暖,脚一见火,又疼又痒,在那没有任何取暖设施的冬天里,一盆火就是希望,它能让贫寒人家的子女渡过难捱的时光。

上课时,教师的门窗不敢关严,因为每个学生的脚下都有一个火盆,其实,门本来就关不严,即使关门也没用,草棚下的房顶是不完整的,冷风常常从窗子里穿过,在教室的空间里张牙舞爪,抚摸着一张张冻红了的脸蛋,教室里时不时还会冒出一股衣服烧着了的布烟臭,有位同学的棉裤被火烧了一个大洞,她两手不停地在桌子底下扑打着,教室里顿时骚动起来,幸好有惊无险,大家帮着弄灭了火苗,总算安静下来了,老师依然照常上课。

课间,大家围在一起,急救自己的火盆,怕火苗熄灭。经常把教室弄得烟雾缭绕,口鼻沾满灰尘,手上也是脏兮兮的。还有一部分同学提着火盆在操场转圈圈,比赛谁转得圆,转得快,有的没抓牢,“啪”的一声,火盆飞出去好远,柴禾撒得满地都是,给校园增添了别样的风景。即便如此,大家也乐在其中。

最高兴的是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少了上学时的那份小心翼翼,上升的温度少了些许的寒冷,结冰的路面更加泥泞,火盆早已熄灭,孩子们可以追逐,可以打闹,不小心摔倒,只会哄笑。

母爱如诗

文/黄仁兵

严格地说,我所说的母亲并不是我的生母,而是把我培养成人的养母王元琴慈母。在我生命的长河里,如果没有遇上她,我不知道我的人生轨迹将伸向何方。

我出生在四川农村,从小受苦。冬天光着脚板走山路去上学。一位表姐同情我,她做了一双布鞋送我。我舍不得穿着它走路,把它夹在身上,到了学校附近,背着同学老师,找个水塘洗去脚上的稀泥,才穿上它走进教室。这些往事,常在暗夜之中独想时,便会潸然泪下。

我的母亲是册亨县坡坪农村人,她没进过学校,她的知识来源于他们那个年代的扫盲班。即便如此,她却能将“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观”等文字流利的背出。

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册亨县母亲身边。我进入这个新家庭时,父母已经有一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家境并不富足,虽然父母都有工作,但总收入也就几十元钱,突然添上我这一口,对母亲的压力可想而知。

因为贫穷,我们家里不仅养鸡、还养了两头猪,母亲每天下班后,就会背上背篓去田间打猪草。天黑时,她会背着满满一篓猪草回来。她虽然又累又饿,但她忍受着。先把晚饭让我和弟妹吃了之后,她再收吃我们的残汤剩水。一天三顿饭,基本上以红苕为主。在蒸红苕时,母亲会抓一把米放入一个小碗中,掺进水放入锅中。这碗米饭是母亲专我蒸的。每晚只有我能享用这碗米饭,她生的弟妹从来享受不到这样特殊的待遇。当时人太小,嘴馋不懂事,常常是风卷残云地吃了,还定定地看着母亲。此时,她常常会拿起一个红苕递给我,然后轻轻地叹息一声。俗话说“雨后的太阳,毒过后娘。”对我来说,我的后娘胜过亲娘。我来到她身边,就像回到了亲娘身边。所以我视她为亲生母亲。叫她亲娘!

虽然家里很穷,但母亲却义无反顾地把我送去上学。上学的衣裤、书包都是母亲亲手做的。无论旁人怎么说三道四,都没改变母亲让我上学的决心。她话不多,但认定的事情,她会坚决地做下去。

小时候的我,并不是很听话的孩子,每每在外和其他孩子打架后,母亲并不打我骂我,而是首先牵上我的小手去登门给人家赔礼道 歉。无论是否是我的对错,她总是会责怪自己没有把我带好而造成我野性的性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逐渐地懂事了,我会帮着母亲割猪草、砍柴、挑水,她不反对我做这些家务,但她常常会帮助我去完成。挑水时只让我挑半桶水,砍柴时让我砍些小的枝桠,而且总是把我带在身边,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

我长大后,她常给我说:“学习要用心,做人要本分,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会做噩梦。”等等。虽然她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母亲朴素的教育却影响了我的一生。

高中毕业我没有考大学,她没说我什么,连责怪都没有,也没有让我去补习,而是去找了一个学校叫我去代课。后来我才理解母亲,由于当时家庭困难,负担又重,她是想让我在代课的过程中自己补习,争取来年再去高考。但我却没听从她的安排,自己去报名参了军。临走的时候,母亲在寒风中提着一个包来送我,我以为不是吃的就是穿的。因为身边战友的家人都是送的这些。但当我打开包看见全套高中课本时,我的心深深地震动了。这时,母亲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人帮得了你,成龙上天、成虫钻草,你自己走的路,一定要好好走”。我静静的看着母亲,并紧紧地拥抱了她瘦小的身躯。在我转身上车的一瞬间,第一次看见了母亲的泪水,我的心里却满是酸楚的幸福。

离家两年后,一次部队拉练到贵阳,踏上家乡土地的时候,我着魔般的心慌,而且整天心似刀绞般的想见母亲。征得部队首长同意后,我搭上回家的客车、货车、马车连轴赶路,回到家时,才得知母亲生病已不省人事昏迷几天了,家人都在为母亲准备后事了。我了解了母亲病情的情况后,坚决要求给母亲手术治疗,遭到全体亲戚朋友的反对,但我发疯似地不听旁人劝阻,最终医生采纳了我的意见。但关键的问题出现了,小县城中没有血库,三十多个亲朋好友没有一个和母亲血型相匹配的,在此时我卷起了衣袖,上天开眼,我的血型与母亲相符。当母亲醒过来时,娘儿俩手拉手默默地泪眼相望足足有半个小时,情到深处,妈妈:我们的血终于相溶了!

如今,母亲已八十多岁了,但身体很硬朗,平时连小感冒都没有过。这些年,家中大大小小也发生过一些事,但母亲都没让弟妹告诉过我。我知道她总怕给我添麻烦。每次回家,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让我陪她吃吃饭,唠唠家常。每到年关,她都会亲手给我腌制我最爱吃的腊肉。

现如今,我的孩子也已长大成人,但母亲一生对我的付出,却让我觉得再有两个来世也无法还清。妈妈:我爱你!更爱你的博大胸怀!来世我还做你的儿子!祝母亲健康长寿!

一个都不能少

文/张焕菊

父亲去了,追随母亲而去,去了那个叫天堂的地方。

近两天,总有二老的点点滴滴在我脑海回闪、浮现。比如,父母含辛茹苦供给6个孩子上学的事。

我们说,如今,生活条件好,但养一个娃也非易事。而当年要把6个娃拉扯大,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再一直供6个娃上学,那更是真真的不容易。

父母身在农村,虽说不出“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的大道理,但他们深知学习的重要。

母亲对她没上过学一直心存不甘。她记忆特好,在晚上纳鞋底、纺棉线时,能把古装戏整折整折地背出来,讲给我们听。试想,以母亲这样的记忆力,如果她能享受到教育的机会,一定会成为优秀的知识女性。

二老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他们却心存这样的理念:供娃上学,一个都不能少。“你能上到哪,我就供到哪——哪怕砸锅卖铁!”我们姊妹六人没有一人因为父母不供而休学、退学,但是却有人因不好好学被爸妈骂,也被爸妈打。现在想起来,那应该都是甜美的管教、幸福的惩罚!

其实,每到开学季,爸爸妈妈最熬煎的就是学费,尽管那时的学费并不高。可是,6个孩子的学费加在一起也不少,这些学费又在哪里?那些年,家里穷,为了给子女凑学费,父母想千方、出百计,妈妈有时指派孩子东家借、西家挪、南家要、北家讨。实在没法了,爸爸就窝在炕上睡觉。等到开学的时候,他来到学校,哀求老师,宽限几日。

这事对他是多么的痛苦啊!但为了供娃上学,他可以这样做,他可以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在那样的情形下,如果父母决定让娃们中的哪位不要上学了,以减轻家庭负担,恐怕谁都不会怪怨父母,尽管心里不情愿。然而,一个儿女一条心,手心手背都是肉。让哪个不上学,父母都不忍心、更舍不得。爸、妈更觉得这样做对娃不平等。父母把艰辛、做难留给自己,把公平、希望留孩子。

原先,每到生产队决算,我家便成了“短”款户。那时我们还小,只有父母是劳力,没有多少工分。“短”款户是不能分粮的。劳动了一年,没分到或只能分到极少的粮食,日子咋过?这太难太难了。为了过日子,有时,父母只好翻山越岭去林源找亲戚借粮……

困难当前,艰辛挡路,但二老不改供娃上学之心,不坠供娃上学之志,含辛茹苦、省吃俭用,硬硬撑着供6个娃上学。

前些年,情况有了好转。再后来,家里又种上了有经济效益的花椒。小妹摘椒最积极,那是给她自己“摘学费”哩。

艰难、困苦的甚至难以回首的岁月终于熬过去了,老人的心血终究没有白费——父母的努力,为娃们保住了求学的机会;父母的坚守,为娃们保留了奋斗的火种。

如今孩子个个长大成才。有的继承父业,成了韩城行鼓的新一代传人;有的教书育人,成了省城重点中学的高级教师;有的一直陪伴父母,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有的叱咤商场,成了医疗经销战线的翘楚;有的技艺精湛,成了电力公司的业务骨干;有的科研成果累累,成了国家航天建设事业有突出贡献的专家。

我们说,孩子是父母的产品。他们为社会、为国家培养了这么多人才,这样的父母可敬、可爱,这样的父母成功、伟大。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父母的孩子。

我家的缝纫机

文/崔爱英

崔爱英

从我11岁开始,我家就有一台脚踏式缝纫机,它是我们家最值钱的宝贝,承载了我家20多年的酸甜苦辣。

我家在农村,是典型的人多劳少户,子女6个,大的上学,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全靠父亲一个人挣工分维持生计。当时,农作物都是望天收,粮食产量很低,小麦亩产只有100多斤,除交公粮外,所剩无几,分到的粮食屈指可数,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四弟因缺乏营养,快三周岁了还不会走路。看着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娘心疼得直掉眼泪。为了生存,娘自学了裁缝,并东拼西借凑了90块钱,买了一台缝纫机。从此,娘再也不得空闲,一天到晚忙忙碌碌,为三里五村的乡亲缝新衣,补旧衣。缝一件上衣2毛钱,一条裤子1毛钱,最贵的要数缝一件棉袄4毛钱。娘心地善良,碰到特别困难的孤寡老人,不论缝几件衣服,一分不收。

娘的缝纫活做得非常精致,乡邻们都夸她心灵手巧。即使再不值钱的料子,做起来也是一丝不苟。尤其到年关,案板上的衣料堆成了小山。娘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干活,我劝她休息,她总是说:“宁可我受累,也不能耽误乡亲们过年穿新衣。”

记得有一年冬天的一个深夜,娘在煤油灯下缝棉袄,因劳累过度,趴在缝纫机上睡着了,煤油灯把棉花点燃,烧到了娘的手,娘一下惊醒了,赔了人家一件质地更好的新棉袄,还老是责怪自己不该打瞌睡。

当时我在睡梦中,听到娘诧异的喊声,才知道娘的手被烧伤一大块,我泪如泉涌,哭着说:“娘,我宁可不交学费不上学,也不让您再受这罪。”娘说:“闺女,娘再苦再累也得让你们上学,没有文化的人能有什么出息?”娘很少为自己做件衣服穿,用邻居的话说就是:“夜赶夜,年赶年,三十晚上熬一晚,大年初一穿着个破布衫!”

娘虽然很辛苦,但看着一件件挂起来的成品衣服很高兴,很有成就感。每一件都是她精心制作的艺术品,抚摸着它们,娘满脸的皱纹乐成了一朵花!

娘挣的钱自己一分不舍得花,慢慢攒起来还账和供我们上学,补贴家用。

由于娘的勤谨加教导有方,我们子女6个都很努力,4个考上了大专院校,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方圆五村是很受尊敬和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