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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文章

2022/12/16经典文章

煎饼文章(精选19篇)

流年似水,岁月有痕

文/一树叶子

——有感于儿时的过年记忆

翻开新的日历,今日小寒。俗语说:小寒大寒,来到过年。再有月余,就是农历新年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无论伤感光阴易逝,还是催人勤奋向上,更重要的是把握眼前,过好当下。经年之后再回首追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希望是快乐、是温暖、是感动,是心灵深处久封陈酿的酒,历久弥香。

生于六七十年代的人,大约都有关于吃的深刻记忆,更有对过年的热切期盼。

那时候,莒县人的主食就是杂粮煎饼。一进入腊月,妈妈就开始准备年节前后的吃食。头一天就泡上瓜干、玉米、高粱,条件好的加一点小麦,待瓜干泡透了,晚上一摞一摞的切成丁,第二天一大早开始推磨,磨成糊后,妈妈就开始烙煎饼。每天都烙到日西过晌,这样一边烙,一边吃,大约要烙十几至二十几天,煎饼盖顶上才会存下一摞摞、高高厚厚的煎饼。看着一摞摞煎饼,心里会有一种踏实满足的感觉。

如果妈妈还为你赶着缝制一件新年的小花褂,你便会不离左右,热切的看着每一次针起线落,及至缝制好了,藏在衣柜,也是每日翻看,比划着臭美。

进入腊月二十,年的气息越来越重。清扫、洗涤、赶集、置年货,忙忙碌碌的就开始了。即使再困苦的家庭,也要做上一盘豆腐,美美足足的吃上一顿后,存放起来,留待过年。再是炸一些炸货,麻花、松肉、肉丸,这些是不到过年不能吃的,毕竟珍稀,要等待年夜敬神祭祖后,在正月初里,或待客,或自己吃掉,存放在高高的大瓮上边的耙篓筐里。可是,小孩子馋啊,趁妈妈不在的时候,踩着板凳,轻轻地、偷偷地捏出一个肉丸或一块炸肉,包在煎饼里,悄悄溜出家门,就着煎饼有滋有味的吃掉。拿的次数多了,妈妈并不难看出个中缘由,可妈妈并没有点破,只是在祭祀的时候,把盘碗底上垫上豆腐,使看起来也是满满当当的一碗。

爹爹并不算入流的书法也是一展身手的时候,展对联纸、调墨、晾晒、写了什么、还没写什么那都是我们的活儿,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百菜白菜美”“诸肉猪肉香”横批“调和五味”永远是厨门上不变的年联,剩下的纸条裁成大大小小的方纸片,写上无数的“福”字和“酉”字,那是最活泛的一联,床头、厨门、粮囤、米仓,甚至猪栏、鸡圈可任意粘贴,在除夕日的欢庆气氛里,把老家的茅屋装扮的红红火火。

除夕的准备工作忙而有序的进行着。一大早,鞭炮声,祥瑞的豆秸烟气味,氤氲在空气中,连孩子都知道,诸神已降临凡间,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小孩子是不可乱说话的,兴奋中透着谨慎和神秘。早晨的鱼冻不仅让孩子感受到而且切实的尝到了新年已经到来。

一过响午,族里的男人一起结队到墓地祭祖,三年内新亡的魂还要请回来,叫“请家堂”。女人们开始忙着包饺子,孩子们欢欢蹦蹦,进进出出,只要不淘气打架,没人管你,而这一天开始,所有的孩子都百分百的乖。饺子包好了,眼巴巴的盼着吃,却也知道必须要等到年夜十二点以后才行。

那时候,没有电视。孩子们被大人哄上了床,却也不敢脱衣裳,新衣裳要放在枕头边才安心睡去。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时候,已是鞭炮齐鸣。影影绰绰、香烟飘渺中,年饺竟也没吃出什么滋味。

新的一年就这样开始了。经常有人就会问:今年几岁了?还属狗吗?你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也不知答对了没有,大家一笑而过。

初一日,小孩子成群结队、挨门磕头拜年也是一件乐不可支的事情,还会收获糖点瓜果。婶婶的一个麻花、娘娘的一个苹果、奶奶的两块糖,或者就一句夸奖的话:好孩子,都令人欣喜不已,感动至今,更盼着初一过后,城里耍猴的或者一场电影在等着你。

那么,就赶快行动起来吧。

虽流年似水,那水中藏着流年的记忆;岁月有痕,那痕刻的是岁月的变化。

日子好了,生活滋润了,吃也不愁了,穿也不缺了,可你感觉幸福了吗?

其实,幸福就在身边,在琐碎的生活里,在父母的唠叨里,在孩子的淘气里,在爱人的颦笑嗔怒里,在工作一天过后的充实里,在同事朋友的寒暄牵挂里。要做一个用心的人,用心体悟生活的每一天,自会有欣喜和感动泛涌心间;更要做一个有心人,有意关爱身边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觉得:有你在真好!这便足矣。

日子用心去过,幸福由感而生!

怀念母亲

文/崔勇波

昨夜又梦到了母亲,梦到母亲做的早饭,梦到母亲在医院的痛苦——早上醒来时已泪湿枕巾。

我的童年是在临淄区齐都镇西古村度过的,在那里生活了二十年,直到1991年入伍参军才离开。儿时所处的年代物质极其贫乏,十岁前我同弟弟与父母同住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间,房子中间摆一张八仙桌,两张床,一个用于取暖并做饭的土制炉子,除此以外几乎再无他物。我祖上几代都是靠木工手艺过活,父亲那时候整天忙于在外做木工,晚上很晚才回家;母亲除了忙农活、照看老人、孩子,还要张罗一家人的饭。

当时吃的最多的是煎饼和窝头,母亲早上多用猪油泡煎饼,一图简单,二图节约时间,拿一张煎饼撕开盛在碗里,用筷子头从盛猪油的罐子中抿一块白白的猪油,热水冲开,倒一点酱油进去,切一点绿绿的葱花洒在上面,煎饼中玉米面的细腻混合着猪油的滑润在口内弥漫,顿时满口清香,当时认为猪油泡煎饼肯定是世上最好吃的东西了,吃完后便去学校读书,直到上午课间操时香味尤在齿间。现在猪油不见了,取代的是高档的色拉油、橄榄油,再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

当时虽然物质贫乏,但母亲却会尽力变着花样搞好家里伙食。春天到了,母亲早早去田野拔来荠菜,用荠菜炒鸡蛋或荠菜包水饺给我们尝鲜。院子墙角有一棵香椿树,初春刚长出嫩芽时父亲自制了钩子开始钩香椿芽,母亲用来凉拌豆腐,炒鸡蛋,炸香椿鱼,都是美味,或是用大块盐粒腌起来装在瓶子里,可以放到夏天才开启。当五月槐花盛开时,母亲摘了槐花洗净加少许面做成馅蚀,槐花的鲜甜至今记忆尤深;印象深的还有豆豉咸菜,煮熟的豆子自然发酵,加秋天田野盛开的白蒿、花椒、白萝卜块,但已经多年吃不上了。

在父母的教诲下,弟弟在临淄区政府做了一名公务员,而我从军24年后转业到文化部工作,两个出身贫寒的儿子都在各自平凡的岗位上尽忠尽责,执蓍于心中热爱的事业。1996年,因弟弟一家在临淄城工作生活,父母也搬到城里去住,农村偌大的院子便空了下来,而我只能利用每年春节的机会回去寻找和回味童年的气息。

由于爱好的关系,我在工作间隙一直坚持书画艺术的创作研究,多年来乐此不疲,而每每发表了文章或是出版了书籍,首先会拿给母亲看;并先后加入了中国书法家协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作品多次在全国书画大展中入展、获奖,陆续出版了十余部书画集、散文集、随笔集等,而我的每一星星点点成绩的背后都有母亲鼓励的目光。我到北京工作生活以后,每年都会接父母到北京住一段时间,那是一段段美好而幸福的时光。2009年我和爱人在北京购置新房,一层起居,二层作为我的艺术创作室,并专门为父母准备了一个房间;母亲最喜欢去的是书房和创作室,书房里四壁做了书架,满满地摆满了我收藏的各类书籍和我入展、获奖证书,母亲往往在我的书房一本本盯着书脊看,久久不愿离去。

母亲身体一直很好,人缘好,心态好,从来没有见过她生气和发愁的时候,和两个儿媳妇也总有说不完的话。母亲是在2014年春天肺部查出的肺癌,在北京切除了一片肺叶,刚手术一天后就可以下地,两天后开始进食并在医院走廊上锻炼身体,让周围的病人和医生佩服的不行。当母亲身体恢复的稍好后坚持回到老家调养。  不曾想到的是2015年秋天母亲开始咳嗽,去医院检查后发现病情已经转移,于是只能住院治疗;父母住的生活小区距离医院仅隔一条马路,但却再也不能回到家中,父亲每天早早做了饭菜送来,陪着母亲说话;在最后的三个月里,母亲每天需要在病床上打营养液12个小时,但母亲非常坚强,还时常和病友开玩笑。

元旦假期,我特地多请了几天假回老家陪母亲,母亲生活起居已经不能自理,那段时间母亲咳嗽的厉害,要咳嗽时她会轻轻示意我们离开病房,她是怕我们看到她的痛苦而难受。2016年1月5日上午,母亲在和我聊天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你走到今天这一步非常不容易,现在各行各业都管的严,一定要谦虚低调,人生平安、健康是最关键的。你早点回去工作吧,我没有事”。中午,母亲睡着了,怕打搅她休息,我悄悄地退出病房,赶高铁回北京,哪想竟成永别。

2016年1月11日凌晨3时我从睡梦中突然醒来,一直再无法入睡,直到4时弟弟打来电话说母亲刚刚去世,得到消息我顿时满脸泪痕,犹如噩梦初醒,意识到母亲真的永远离开了她深爱的子女,从此称呼“妈妈”的时候再没人答应,那一刻压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犹如决堤的河水,肝肠寸断,悲痛欲绝!本以为母亲能陪我们走过更多的生命历程,可如今母亲却在今日仙逝远去;妻子陪我起床,点了香,静坐到天明,并于当天返回老家,为母亲办理后事。我会永远记住这个难忘的亲情分离的日子,记住这个让我撕心裂肺的凌晨。

今年春节初七是母亲去世的五七日,我和弟弟两家驱车回古城村祭奠母亲。刚下完一场大雪,母亲的坟被厚厚的积雪包围着,那么圣洁和安静;我点燃纸钱,在缭绕的烟雾中,依稀看见母亲慈祥的微笑,我在心里默默叨念:妈妈,孩子们来看望您了。烧完纸钱,点上香,我们跪在母亲的坟前磕头,一个,两个,三个,母亲,要磕多少个才能还清您生前给予我们的关爱,才能言明我们对您的思念啊!以前每年春节年三十下午祭奠先人,我却不能真正体味那份情感,原以为就是去烧烧纸祭奠一下,可今日那种痛失亲人的悲哀死死地撕扯着我的心,一片片的掉落,抖落了一地的凄然,满满的是我终生难释的情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如今我真切地领悟到这句话的内涵。

又到清明时节,内心的思念像潮水一样彭湃汹涌。在这个空气都弥漫着思念的季节里,端详着相册里母亲的照片,追忆昔日母亲种种往事,感慨万千,人生苦短,泪眼湿巾。想起了母亲那坎坷的一生,想起了母亲一生所经历的辛酸苦辣。

今天,焚香撰文,寄予天国,倾诉感恩母亲心声,聊慰怀念慈母之情。风雨喧嚣,天地呻吟;母亲,愿您在故园栖息,在天国安息。

望着纷纷的细雨,想到即将来临的清明,在一个春雨的子夜我草草写下此文,谨以此献给我平凡而朴实的母亲。

有一种美德叫感恩

文/沂蒙才女

母亲年龄大了,经常叨念重复那些陈谷子烂芝麻。听的次数多了,就有点不耐烦,觉得母亲确实不应该这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但是,当我不断经历生活中的人情世故,逐渐明白人情薄如纸的道理以后,对这种絮叨感到入耳动听起来,因为母亲所说的、所唠叨的都很重要,其中蕴含着一种传统的美德。

人老了,确实有爱唠叨的。有的人好炫耀自己当年的英雄壮举,有的人好数算自己的功绩,有的人喜欢吹捧自己的子女。母亲却不这样。母亲除了唠叨自己的往事,和我们嘟囔怎样做人外,更多的是叨念帮助过自己的那些好人恩人。

谁帮母亲推了一把碾,谁给母亲拉了一下车,谁给母亲拾起袋子放在肩上,谁给母亲修好了毁坏的农具,谁给母亲照看了一会孩子,谁给母亲行了个方便,母亲都放在心上,当成大事。一句同情体谅的话,母亲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里;人家麻利的借给一件小家什,母亲默默的记在心里。虽然都是些微点滴的帮助,母亲也念念不忘,更不用说什么大的援助和支持啦!母亲常说,她一辈子遇到了不少好人,人家给咱的好处,三辈子也说不完,忘不了。可能那些事在别人看来不值得一提,但母亲却看得很重很重。

母亲常和我们叨念这件事:那是二姐刚几个月,大姐仅仅一岁多时,父亲在村里忙,母亲自己一人忙家里。一个人照看两个孩子,确实忙不过来,想干其它活是不可能的啦。最忙乱的时候,是烙煎饼。烙煎饼一般都是两个人,一个人烧火,一个人滚面糊。母亲早早起来,趁大姐二姐还没醒,就推完了磨,然后支好鏊子,备好柴火,开始烙煎饼。

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顾了这里,可能就顾不上那里。火烧不好,煎饼就烙不好,不是鏊子凉了,就是这边糊一块,那边还不熟。当然,烙煎饼需要一定的技巧。对母亲来说,哪里还提什么技巧,只要能顺顺当当的烙完煎饼,就蛮好啦!

母亲把大姐哄好,把二姐喂好,就开始了。刚烙了几个,大姐二姐就开始淘气。大姐在床上喊,二姐就嗷叫,母亲的鏊子正红火,不得不放下刮板,跑到了堂屋哄哄孩子,再跑回锅屋。常常是孩子哄好了,鏊子却凉了。这样来回折腾了几次,母亲心焦起来,急得落泪,期盼着有人能帮一下。这个时候,谁能替一霎也好啊!

屋后的大嫂子是一个热心肠人,挺实在,心眼好,听到大姐二姐哭喊,知道母亲很忙,就赶快撂下自己的活,跑过来,替换下母亲,烙起了煎饼。母亲急忙抽空去哄两个孩子,等大姐二姐不喊叫了,再来和大嫂一起烙煎饼。大嫂帮助母亲干这干那,给了母亲及时的援助,母亲很是感激。大嫂成为母亲叨念最多的人,母亲说一辈子忘不了人家。母亲常常自言自语的说,关键时候,人家虽然给烙一下煎饼,可咱没耽误事,孩子也没挨摔打。这尽管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在母亲心里是最大的事。母亲一辈都记着大嫂的好,挂在嘴上,记在心里。母亲为何如此,个中滋味,也许只有母亲最清楚。

母亲常常向我们提起的看似都是一些小事,但对母亲来说,绝对是大事,是天大的事,对我们整个家庭来说,也是大事。

有一年,我们家里没有养猪,断了来钱的路,家里称盐打油都成问题。母亲划算着赊个人家的小猪仔养着,可是母亲问了许多家,都不开口。母亲心里明白,他们嫌我们家穷,怕还不上钱,所以都没有愿意的。当街大哥为人老实,很诚恳,也和善,从不低眼看人。春上,大哥家的母猪刚刚下了一窝猪仔,母亲忙跑去和大哥说明了情况,想赊个。大哥领会母亲的意思,十分同情母亲,二话没说,就痛痛快快的答应了,并且还说没钱就不要猪钱了。母亲对大哥爽快大方的答复,喜不自禁,高兴的几天没睡好。

母亲从大哥家赊来了一个斤两最小的猪仔,精心喂养。猪仔长得很快,半年多点,就长到了近二百斤。小猪不挑食,长得也胖乎,白白的,还很听话,母亲高兴的不得了,我们全家人更是高兴的不知说啥好。到年底,母亲喂养的这头肥猪长到了三百斤,卖了个好价钱,还了一圈账,还解决了全家的吃穿等困难。

母亲拿到刚卖的猪钱时,首先想到了去还大哥的猪仔钱。大哥很实在的对母亲说,当时看到我们家里那个样,心里也觉得不踏实,但是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大哥还说,觉得应该赊,不就是几十块钱嘛,还是人常啊!

几十年来,父母含辛茹苦,强力支撑,使我们那个大家逐步走出了窘境。这期间,有多少人给予援助,有多少人给予支持,有多少人给予关心和照顾,母亲说数也数不清,道也道不完,但母亲都一一牢记在心里。每次家庭聚会,母亲都要提提这些事,总要提提那些给予我们家庭发展的人。除此之外,母亲常常当面对我们唠叨,希望我们向这些有善良之心的人学习,做一个有良心的人。

有一种美德叫感恩,有一种崇高是回报。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些人,那些事,感动了母亲几十年,感动了母亲一辈子。母亲被感动了,母亲永远不会忘记他人的滴水之恩。母亲的感恩之心,感激之情,熏染了我,影响了我,影响了我们家的每一个人。在母亲的教育下,我们也学会了感恩,学会了感激,学会了爱别人,学会了爱这个精彩的世界。

母亲的唠叨最甜美,因为母亲的唠叨是一种高尚,这种高尚就是感恩。

二月二龙抬头

文/贾春林

在农村老家有这样一个说法,“耍正月闹二月稀稀拉拉到三月”。吃完了猪头肉和大煎饼,年才算过完了,男人们放倒立在院中的“灯笼杆子”,收起灯笼和安装在上面的小风车,收起心,开始了春播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对于我们孩子来说,一切都显得非常神秘:清晨,妈妈从“灶坑”中扒出草木灰装在盆中,然后从门前的小河边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往地上撒,蜿蜒成龙状,一直延伸到厨房,最后还要围着水缸撒一圈。而且,在正月里不管头发长多长,都不准理发,要一直等到二月二才能去“剃龙头”。还有,妇女们在这一天不能做针线活和洗衣服。大人们解释说,每逢农历二月初二,是龙王爷抬头的日子,从此雨水会逐渐增多。用草木灰撒灰,意思是“领龙”,祈求龙王爷,多兴云布雨,保佑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至于“剃龙头”,民间有种说法,正月里剃头死舅舅。此说虽毫无根据,但影响极深。

“二月二来剃龙头,一年都有精神头”。据说男孩子“剃了龙头”,可以带来一年的好运气,让人红运当头、福星高照,并取龙抬头吉祥之意,祝愿孩子长大以后能出人头地,大有作为。所以,那一天,家家理发店都是顾客盈门,生意兴隆。妇女不能做针线活,是因为龙王爷要抬头观望天下,做针线活会刺伤他的眼睛。停止洗衣服,是怕搓伤了龙皮。还有,男人们不能上山搂草砍柴是怕伤了龙体。

从前,在二月二这天无论吃什么,都要在嘴边挂上“龙”字,比如吃饺子叫吃“龙耳”、吃春饼叫吃“龙鳞”、面条叫“龙须”、米饭叫“龙子”、馄饨叫“龙眼”;猪头肉叫“龙头”等等。在物质供应相对匮乏的年代,我们这些小孩儿不仅希望天天过年,而且还盼望二月二早点到来,吃爸爸烀的猪头肉和妈妈摊的小杂粮煎饼等美食,尽情地把过年剩下的鞭炮“噼噼啪啪”全放完。

在辽东山区,有这样一个食俗一直延续至今,那就是自家宰杀年猪的猪头,一定要保留到二月二才能吃,重视程度一点不亚于过年。我爸爸是个烹饪高手,他早早地把猪头从屋后的那口大缸里拿出来解冻。接着,在院子里旺旺地生上一堆火,把猪头架在上面,边烤边用铁条烙,去掉上面没有退净的猪毛和老皮,只烤得外焦里嫩,“滋滋——滋滋——滋滋——”直流油,特有的烧烤肉香在院中随风弥漫,馋的小猫小狗围前跑后直打转。烤好的猪头要放在山泉水中浸泡和清洗干净,再放进大铁锅内,续满水,加入葱姜蒜、大料、酱油等,盖上锅盖,干柴文火,等上一个半小时就能烀熟出锅,然后再往老汤锅内放进酸菜,继续“咕嘟”。吃猪头肉非常有讲究,猪耳朵、“猪拱嘴”、猪舌头要切成长条状,分门别类装进容器。妈妈这边也没闲着,麻利地扎起围裙,支起鏊子,抱来干柴生火;端来事先调配好的高粱、玉米、荞麦及小豆等杂粮汤面,先在烧热的鏊子上抹一圈猪油,然后像变戏法似的,左手舀出一勺汤面倒在鏊子中间,右手拿着小木铲轻轻一摊,一张薄厚均匀,又圆又大的煎饼便摊成了。妈妈摊的煎饼面薄如纸,香甜可口,入口即化。

当年,全家男女老少围坐在炕桌上,蘸着蒜泥吃着猪头全宴,品着烧酒,大口嚼着煎饼,喝着酸菜汤,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场景令我终身难忘。随着岁月的变迁和社会的发展,虽然一些古老的习俗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是二月二这个传统节日在人们的心中的位置却一点没有减轻,相反,它被赋予了新的时代特色,融进了新的文化内涵。

二月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

补天节,关于煎饼的回忆

文/渭川粗柳

今天是农历正月二十,补天补地的日子。按当地习俗,每一家都要吃煎饼,据说是为了纪念女娲补天,祈求事事圆满。和面,备菜,打开电饼铛,一张一张地摊着煎饼。关于煎饼的往事也一件件浮上心头。

十六年前的今天,婆婆和了满满一大盆面。我坐在客厅一角的蜂窝煤炉前,整整摊了一大晌才摊完。锅小火慢,摊上一张,起来转一转,扶着酸痛的腰,摸一摸硕大的肚子,一种新生命即将降临的幸福感充溢心房。那天晚上,我便“知觉”,腹痛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长女便出生了。从此,每逢吃煎饼,就会想起长女;每逢长女要过生日了,便知道该吃煎饼了。煎饼是和长女出生,母亲的期待与幸福连在一起的。

记忆中我的母亲常做煎饼,那是因为父亲爱吃。我第一次做煎饼是在结婚以后。那年入夏父亲来给女儿“追节”,提出想吃煎饼。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厨房。那时家里还没有平底锅,更没有电饼铛。做饭烧柴禾,用的是直径尺八的大锅。在这样的锅里摊煎饼,实在是技术活儿。善解人意的老公帮我烧火。我拿着铲子,笨手笨脚地忙活。第一个煎饼烂了,第二个又焦了,只好放在一旁自己食用。大的,小的,薄的,厚的,总算摊够了三个人的量,而我也已满头大汗。那是我第一次做煎饼,也是唯一一次给父亲做煎饼。几年后,父亲撒手人寰。我的煎饼越做越好,父亲却再也吃不到了。不知道在遥远的天国,母亲是否还经常做给他吃。

高中毕业之后,我进了一所小学当代理教师,婚事自然提上了日程。一位高中老师说我的一位同学Y君对我颇有好感,托他做媒,希望我考虑考虑。Y君?我笑了。他个头不高,还小我一岁,不是我理想的对象。可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我还是想去他家看看,以同学的身份。

那年暑假的一天,我骑着自行车,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十几里外Y君的家。Y那天刚好有事出门了,接待我的是他的母亲。老人家慈眉善目,和蔼可亲,我一见便滋生了些许亲切。那天午饭吃的是煎饼。Y妈妈站在灶前舀面摊饼,我坐在灶下一把一把添火递柴。我的火烧得又匀又好,老人家的饼摊得又薄又圆。我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那情景竟与我小时候给妈妈烧火别无二致。我贪婪地享受着那种默契和温馨,一时间竟有了做她儿媳的冲动。烧火用的是现在很难得的麦秸。饼子有一种香香的柴火味,那是之后很少能吃到的真正的农家味道。

那时还没有电话,无法联系到Y君。直到我离开,他也没有回来。直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我们也没见过面。不知道Y妈妈是否还健在。她慈祥温暖的神态,和那个与她共做煎饼,共进午餐的中午,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听老人们说,吃煎饼前要先抛一个到自家房顶以示补天,再扔一个到井里或低处象征补地。这种古老的仪式早已被现代人忽略。我们或者做好了全家共进,也可以边摊边吃,自由随意。

就着回忆,煎饼下肚。我的体内,五味杂陈。

柳里集上的山东煎饼

文/沁香一瓣

那天,我们在山东泰安柳里采访休息的时候,董事长笑着对我们说:“今天是我们这里的赶集日,天气这样好,不如我陪你们出去逛逛,说不定你们会了解很多乡间农贸交易的信息和发现很多的民风民俗。

好啊,天气如此好,为什么不呢?说走就走,我们几个人就兴高采烈地去赶大集了。对于赶集,我并不陌生。那是十年前年,我在山东的临沂办事,路过当地赶集的城区公路口。只见公路的人行道两边全是人山人海,经过询问原来是赶大集。同是一个山东,这泰山脚下柳里的赶大集又会是怎样呢?带着探究的心情,我们步行来到了集市。

随着悠悠的音乐声传来,此时,我的眼前忽然出现这样的情景,我忽然想起一首歌曲: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这样的回娘家的女人。我觉得这北方的大集真是热闹极了!这北方的赶集就像南方的大型农贸和百货交易市场。集市顾名思义就是集中交易,它有固定的日期,一般情况下是5天一个集。听说山东不同地方的集市日期不同。有的逢初一和初六,有的逢初二和初七。总而言之就是五天一轮,初五到初十又是一轮,可以吸引那些流动的摊贩带来新鲜货加入。集上有卖土特产、百货商品、鱼类海鲜、蔬菜水果、禽鱼肉蛋、家具甚或家电等等,各色生活日用品一应俱全。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各种蔬菜和水果,这些东西大都是农家从山里带来的,蔬菜绿得鲜嫩发亮,苹果红彤彤的,既好看又好吃。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小吃,以及卖布匹和小百货的……

和北方的许多集市一样,柳里的集市是集中设在一片清凉的树林子里,这些林子杨树林子居多,杨树挺拔秀气,能给赶集的人带来阴凉,另外还可以方便扯一些绳子固定摊位啥的,岂不两全其美吗?买卖东西的人太多了,有的摊点甚至还设在了道路的两边,这还真是江北一道别样的风景呢!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走入穿流不息的人群,沿途摆位满了乡间农家要出售的各种农副产品,凡吃和用的什么都有,集上的音乐声、喇叭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在人群的中间一块平地上,一字儿摆着热气腾腾的各种小吃摊,这些各色小吃香味浓郁,随风飘逸直扑鼻孔。麻辣、香甜、酸味等都在轻烟缭绕中散开,摊主们一个个笑脸相迎,眼里充满快乐的奇光异彩,使这里的集市变得更加丰富多姿,光彩惹人!

忽然,在小吃摊的左角,我看到了卖煎饼的摊子,少数也有五至六家,平展展的烤炉一字儿排开,这里的煎饼每家做的各不相同,桌板上摆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煎饼,悠悠的香就那样流了一道林子。在一般人眼里,卖煎饼是不屑一顾的小生意,但这里的大爷、姑娘却做的十分认真,他们不厌其累的反复用手在面板上做着同一系列的动作,那就是捏湿粉糊,然后在板上搓动,再用小木竿(术语该叫煎饼耙子)抚平,然后再放在铁板上烤,他们掌握着烘饼的时间和火候,使煎饼柔和又干湿度合适。他们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把用来试尝的煎饼塞在客人的手上,他们在充满人情味的充满着希望的叫卖声中经营着自己的小本生意。

我知道,煎饼是鲁东南沂蒙山区周边一带的主食之一。因为集市上的煎饼是原汁原味的纯手工制作,既保存了粮食的本味营养,又没有添加任何外来的东西,所以使当地人喜爱和百吃不厌。以前曾经听我的文友说过:山东煎饼的加工方法有三种:古老的有两种,一是烙煎饼,二是滚煎饼,三是现在的城里大多用电热加工的机器煎饼。制作煎饼时需火候均匀,烙熟后该黄的黄该白的白,因为材质不同,玉米的黄,大米的白,高粱的紫。颜色好的口感自然就好,反之颜色都不提神,哪来就有口感?机器煎饼,因为加了发泡剂,软和酥脆,但没有了手工煎饼的清香。煎饼按加工材料来分有小麦煎饼、玉米煎饼、地瓜煎饼、杂粮煎饼等等。

煎饼摊上大多配以蔬菜、肉类、鱼类等各种食物,任你自己喜欢挑选,这就叫做卷煎饼。有时就是简单卷上几片辣椒或者腌好的咸菜,甚至野地里长出来的苦菜,蒲公英的叶子之类你也绝不会觉得有不对味的情况。自然卷什么菜煎饼就是什么味道了。这里最有名的街头小吃就是卷菜煎饼?你可以选择你所喜欢的菜,也可以什么都别选,只说一句,什么菜都来。那么摊主定会把各色蔬菜给你放全:什么土豆,芸豆,南瓜,豆芽,豆腐,韭菜,蒜苗,丝瓜,黄瓜,芹菜,香菜等等给你来个大杂烩,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如果你喜欢还可以加入鸡蛋,火腿肠啥的。随后所有的蔬菜就拌匀进入了你的煎饼,所有的味美营养就都流入了你的口中,岂不乐哉?

据说煎饼卷大葱是本地最脍炙人口的小吃,乃至是整个山东省的名吃呢!又粗又长的大葱白卷在黄彤彤的玉米煎饼里,再加些鲜虾皮,”咔嚓咔嚓“地嚼起来,清香爽口,滋滋有味,往往让旁边看吃的外地人馋得直流口水,垂涎三尺呢!

相传在沂蒙山区流传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农家小伙叫迷糊的,人长得又矮又瘦,但家庭条件还可以。一次,他暗里相中了邻村的一位漂亮姑娘,于是就经常偷偷拿上一个玉米煎饼,买上一毛钱的狗肉卷在里面,给姑娘送去。姑娘吃多了煎饼卷狗肉,慢慢心生爱意,果然就跟他私奔跑回了家。迷糊的漂亮媳妇就是用煎饼卷狗肉骗来的呢。这就告诉我们,喜欢吃煎饼是山东人的一种恋家情结。到山东吃一吃煎饼卷大葱和狗肉,你会体会到什么是舌尖上的幸福。

站在这绝对充满生活情调的风景中,我品出了一种绝对的生活温馨。也许这只是一幅十分简单的生活画卷,但我却读出了一种丰盈富饶而又多姿多彩的生活意境。我为卖家的执着和热情动容,也为之他们的简单简约感叹,甚至闻着那淡淡的麦香或者玉米的香味我就有了一种美美的幸福感。哦,这就是山东煎饼给人们带来的味美生活。

综观在大集上一起摆煎饼小摊的,几乎都是同道或者本家兄弟姐妹,共同的生活境遇,使他们互相友好,互不抢客,做起活来是那么井然有序。他们的右侧旁边,还有各地的名小吃,如炸鸡腿,烤火腿肠,煲麻辣羊肉串……各具特色,各司其职,各行其味,好一处林中赶集中吃的生活风情图。

在集市,人们除了买菜购物之外,人气最旺的也许就是卖煎饼的了。由于煎饼是山东人传统日常主食,比之馒头、米饭等其他主食,煎饼的特别处在于原粮制作和用料的多样。最好吃最常吃的煎饼大概就是不去麸皮的麦煎饼。此外,玉米、高粱、地瓜等物也都可做成煎饼。以前,老百姓吃的最多的是高粱、地瓜干煎饼,麦煎饼一年难得吃几回,改革开放以来,麦煎饼成了主食中的主食,其他粮食的煎饼反成了调剂口味的稀罕物了。

摊大煎饼的是的一对年轻夫妇,看他们那一双微笑的脸,显然希望利用赶集的机会多挣一些钱。我仔细地观看这一对农村的夫妇,那辆小巧的推车大概就是他们自己做的,两根木杆挑起车的脊梁,车肚里端放着的是一个小火炉。火炉上搁着一块铁板,油亮得发黑。他们用灵巧的手翻动着煎饼,一边在上面操作,一边哼着幸福的沂蒙小跑调。火炉的旁边放着一只奶黄色的塑料桶,桶里盛着用大豆、玉米和面粉调和的面糊糊。还有一只略小的桶里放着的是鸡蛋,这些鸡蛋是要加进煎饼里的,既添了口味,又加了营养。

车的上面还有一块搁板,搁板上放了诸如香菜、豆酱、碎末榨菜、火腿肠等食品。从这些小小的什物中,我们可以看出这对夫妇对生活是如何的用心。再看,车前挂着一幅车贴广告,上面画着”山东杂粮煎饼“图。这个广告很有魅力,可以说是无声的叫卖,迎合了今天生活的时尚。

再观看旁边一位山东帅哥和靓妹也在做煎饼,这样的过程真是一种吃的享受。只见帅哥将做好的面糊点到圆形煎盘上,用薄薄的铁片均匀地摊开,轻巧地打上一个生鲜鸡蛋,恰到好处地用竹片拨开那黄白相间的团子,便趁着火候撒上翠绿的青葱、香菜等可口的东西,随即非常到位地掀起半边煎饼,重叠在另一半上,再用小勺子舀上一点调味酱或辣椒,抹平在半月上,旋即贴上两片香酥的方形脆饼,然后顺着脆饼的方向将半月裹成三层,在中间位置竖切一刀,到将断未断的程度,便可折叠后装进透明塑料袋里,递给买者。其熟练程度,真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客人们每每接过新鲜出炉的煎饼,脸上似乎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于是,我由衷地赞叹那些卖饼子的人,是他们让买者买回了属于平凡人特有的幸福。是他们把一点点微微烫手的温度,让摇曳的生命火苗在买者心底暖暖地燃烧开来。

吃五谷杂粮是当今人们倡导的,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南北基本相仿。似乎一切以纤巧方便的生活为原则。因为现在大家都知道多吃杂粮的种种好处。对于山东煎饼,我其实也很喜欢尝尝的,这种饼在北方,即使夏天里放在外面用纱罩子罩好,放几天也不会出问题,如果买了放在保鲜袋藏进冰箱,放二三个星期问题也不大。这种饼松而不粘,脆而不硬,是男女老少都喜欢吃的美食,它可以当早餐,也可以当午饭和晚餐,味道确实不错,既爽口又很实惠。

看着他们娴熟的操作手法,就能让人体会到此种生活已在他们身上习以为常了。我默默注视着她们的神态,那热气腾腾的煎饼,一经他们美妙的手势动作,那些饼就变得那样地圆满,然后满是热情地递给那些早已排了队等候急了的顾客手中。一位老者告诉我:此摊位的煎饼作法是自然正宗,质地好,而且是从不缺斤短两的,大家都相信他们,每次赶集他都要买几个饼子回家,要说煎饼卖者中,他们这儿是好样的。

当我们看得口水欲滴的时候,当然也顺势买下了几个煎饼尝鲜,还忍不住问起煎饼的悠远历史。年轻的媳妇扬起甜美的嘴唇对我们讲:这些山东煎饼的历史由来已久,早已经记不清楚是在哪个年代,但从父辈的口中知道,它们已经流传到上海、江苏、江西一带。早在解放前,煎饼就是为那些闯关东的山东人备的干粮,那时的煎饼里是没有夹心的,除了干巴巴的一张烙饼外,就是随身带一壶水了。可以想像当时山东人生活的艰难,否则谁会轻易带着这些煎饼背井离乡呢。

听那媳妇一席话,我明白了煎饼就是山东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食品。闲谈之下,我了解到由于他们的厚道,煎饼的分量充足又讲究卫生,所以他们的生意总是极好的。听旁边的人介绍,他们的收入也挺不错的,每次赶集可以赢利数百元,他们对自己的经营状况十分满意。听文友一介绍,我不禁为他们感到高兴。

在集市上,我们又看到了一种叫做布衣煎饼的,这是一种很薄很薄的煎饼,这种煎饼的直径足足要有近二尺,像个农家土灶上的大锅盖似的。他们是用一种特殊的锅来制作的,作料大多用的是玉米粉,煎干后像是一张黄色的厚圆纸,又像是一份工艺品,在这里买饼可以是半张或四分之一张,买时候是要用秤秤量的。这种煎饼面积大,不少人买了饼后就在附近再买一根大葱包卷着,然后啃着吃,香喷喷的,这种煎饼似乎又充满着一种神奇。这让卖煎饼者们感到生活的乐趣和奔头。四周洋溢着的不仅是浓浓的生活气息,更是一份份美好的心情。美好的生活图卷就这样在我的周围散开着,我又何尝又不是其中的幸福之人呢。这一对对乡人,凭着一份美丽的梦想,凭着对生活的孜孜以求,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以自己的劳动赢得大家的尊重,这该是多么的幸福和甜蜜啊。

瞧,一群孩子来买饼了,他们出手不凡,喜欢每个摊位都买一些,然后拎着塑料袋一散而开。买饼潮过后,生活的温馨顿时又漫延开来。我们又见到另一对年轻的夫妇在树林的路边忙碌,让我又好一阵感叹。

现代人做生意真会动脑筋,见缝插针,做到你没有的,我会也有,你不成功的,我会成功!有的煎饼摊位还额外增添了鸡脯、海带丝、粉皮、芝麻、煎蛋。不仅在量上满足了买者的肚皮,也额外增添了煎饼的鲜美。看到人们吃得是那样陶醉,津津有情味,我忽然又有了饥饿感。这是多么甜软的诱惑啊,他们在用实践品味生活的欢歌。一切就都充满了亲和的力量。从他们认真而执着的脸上,我读出了生活的美好和曼妙。

想当年,南方一些地方也有卖煎饼的,但大多是克隆出的山东煎饼,他们的煎饼大多只是模仿到了形,里面的精髓本地人是学不来的,比如面糊糊的成分就没有山东夫妇调制得地道而且劲道,并且他们的煎饼也没有这样的货真价实。所以没过多久,这些一哄而上的摊位立即回归原状,纷纷偃旗息鼓了……

观柳里赶集,我感到:赶大集带来的不仅是勤劳就能创造财富,更是一种智慧和鲜活的创造力的展现。现实的开放市场给了任何一个有志者改变生活命运的机会,一个看似普普通通简单的煎饼,却能给人带来生财的快乐。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我终于感悟到山东煎饼带来的温馨,忽然觉得有一股春风带来的暖流正缓缓的流进我的心里……

味美黄鲫子鱼

文/李凤高

每年的麦季,都会有黄鲫子鱼集中上市。

这时候,母亲总会买一些鱼,剖好洗干净了,再加上调料腌制半个钟头左右,然后蘸上鸡蛋面粉糊糊,用筷子夹着,放花生油里以小火慢慢地煎炸,那香味儿很快就弥漫开来,把左邻右舍的馋涎都勾了出来。

村里有个光棍二叔,一个人生活怪可怜的,有时候我家地里的活儿忙不过来时,他还来主动帮忙,母亲就会把煎好的黄鲫子鱼用煎饼给他包几根。没想到他自己没吃多点儿,却拿着送人情……这是上世纪70年代在我的老家,我们吃黄鲫子鱼时的记忆。

因为我父亲遭遇矿难而早逝,我们母子、奶奶三人加在一起,每月共领24元的工亡遗属抚恤金,所以家里的生活条件相对于那些孩子多、靠微薄工分挣口粮生活的家庭来说,还是比较优越的。比如隔壁的二哥有困难,母亲就痛痛快快地借给了他20元,对门的三伯母也借给她30元。

但是借钱归借钱,助人归助人,吃的却很难共享,因为家家人口多,杯水解不了众渴。

母亲煎的黄鲫子鱼可谓外焦里嫩,我总是一边用手隔着煎饼捏着鱼,一边用筷子挑那金黄的鸡蛋鱼皮儿,香脆的鱼皮儿非常好吃。而那白生生的鱼肉,冒着热气儿,更是鲜香诱人。那黄鲫子鱼卷煎饼的味道,感觉就是直往肚里拽舌头的香。

如今,我已在外工作多年,母亲也去世多年。又到麦季了,家里堂姐邀请我回老家看看,她说这些年家乡富裕多了,但餐桌上的黄鲫子鱼依然少不了,现在冰箱里早就给我备好了,到家就给我做!我兴致满满,欣然前往,准备再尝一尝如今的黄鲫子鱼,看看还是不是当年的口味?

庄户人的惊蛰

文/邓荣河

惊蛰,在二十四节气中是一个比较接地气的节气。因此,常年与土地打交道的庄户人,最先感悟到惊蛰的到来。

惊蛰是个很特别的节气,是个令庄户人一夜间醍醐灌顶的节气。惊蛰,惊醒了小村尘封了一冬的记忆。当然,还有那些越来越绿的阳光,越来越轻的东风,越来越暖的鸟啼。桃花腮帮红,梨花脸蛋白,小鸟高声叫,骡马撒欢闹……更妙的是,惊蛰,惊醒了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画面:一顶花轿任由东风儿颠颠地抬着,眨眼间,把一个叫春花的女子,娶进了春天。

惊蛰这天,勤劳的农人们总会起的很早。收拾利落屋子,打扫干净庭院,然后背起双手到田间转转,到地头看看。看看昆虫如何打着哈欠伸展开羽翼,伸展开那些透明的希冀;瞅瞅麦田舒舒服服地翻了个身,通体的惬意,一脸的喜欢。动物也好,植物也罢,都在静静地等——等待雷的鼓鸣,雨的洗礼。庄户人不懂得太多深奥的哲理,但他们明白——很多时候,动物比人更灵性——一切的一切,或磨难,或幸运,该来的都会来;很多时候,炸响在头顶的惊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提醒……

原先,老家有惊蛰日在庭院中生火烙煎饼的习俗。听老人讲,目的有两个。一是给孩子们解解馋,物质贫乏的时代,能吃上一顿美味的煎饼,成为很多孩子们盼望已久的美事。二是借升起的烟火,熏燎一下刚刚活动的害虫,期盼能有个丰收年景。到底能够熏死多少害虫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蔚为壮观的场景。每每惊蛰到来之际,勤快的村妇们吃罢早饭便开始做准备:在院子里早就垒好的土灶上架好鏊子,一边调匀磨制好的“煎饼糊子”,一边吩咐孩子们抱些柴草来。柴草点燃了,随着升腾起的一缕缕炊烟,一阵阵由淡渐浓的煎饼味,开始四散开来。没多久,整个村子便被那香味全部包裹起来。现如今,老家虽然仍有人在惊蛰日做煎饼,但换了制作工具,改用电饼铛了。不知怎的,总觉得没有以前柴草烙制的好吃。

“一声霹雳醒蛇虫,几阵潇潇染紫红。九九江南风送暖,融融翠野启春耕”惊蛰,惊醒了一个灿烂而又忙碌的春天。是啊,“过了惊蛰节,春耕不能歇”,无论是华南的早稻播种,还是华北的小麦浇灌,辛勤,将写满庄户人的每一张笑脸。皇天之下,后土之上,将到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掬一捧尘世之暖

文/石兵

早起,站在窗前百无聊赖,一位年轻母亲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闯入了我的视野,两人推着一辆硕大的餐车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奋力前行,节气已至冬至,两人包裹着厚厚的衣服,口中呵出大团的白气,这一幕竟让我这旁观之人也感觉到一股寒意,刚想拉上窗帘,耳边依稀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

这是孩子的笑声,就是那个与母亲一同推着艰辛生活前行的孩子的笑声,在这万籁俱寂的数九寒天,这笑声竟盈满着一种含苞待放的温暖,仿佛只是过了极短的时间,便穿过厚厚的墙壁与窗,传递到了我的心里。

突然之间,我想起了年少时,家中极穷,母亲就是这样带着我去乡野间寻花挖菜,彼时的生活是那么贫苦,又是那么快乐。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奔涌起一股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的冲动。我披上衣服,很快,来到了大街上,刚想上前去帮她们推一下沉重的餐车,突然,又一阵笑声传入了我的耳际。

这是年轻母亲的笑声,爽朗而清脆,她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接下来,我清晰地听到她说:“虎子,你说爸爸躺在家里脖子上挂着个饼,就像故事里那个因为懒而饿死的懒汉一样?那可不对!”

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有什么不对?爸爸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你把大饼中间掏空了挂在了他脖子上啊。”

沉默了片刻,年轻母亲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当然不一样了,你爸爸不是懒,他是太勤快了,拼命干活受了伤,身体不能动了,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早起床,我们要挣好多好多的钱,才能为爸爸治好病。”

母亲的话说完,空气似乎突然陷入了停滞,若有所思的孩子不再说话,两个人继续推车前行,而此时,与她们只有数米距离的我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我没有想到,这对看起来如此快乐的母子竟隐藏着这样的伤心事,我的眼角湿润起来,但在零下的天气里,这泪水竟然瞬间凝固流不下来了。

我打消了帮他们推车的主意,缓缓走在他们身后,随着她们来到一处街道的角落。年轻母亲将餐车停稳,打开餐车小门,又转身整理了下孩子的衣服,牵着他的手走入餐车。随后,她打开电暖器和电炉子,关上小门,开始准备烙煎饼的食材。

我悄悄走到餐车侧面,看到餐车上写着几个大字:煎饼果子、鲜豆浆。

看她收拾完毕,我来到餐车旁,轻声说:“要十个煎饼,十杯豆浆。”

年轻母亲有些吃惊地抬起头来,我看到一张年轻而疲惫的脸,她说:“要这么多?”

我笑着说:“家里人多,还有帮邻居带的,听说你的煎饼好吃。”

年轻母亲睁大眼睛:“可今天是我第一天出摊,您是不是认错地方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不会错,就是你这一家,旁边没有别的卖煎饼的了,做得好吃点,我是第一次吃你的煎饼,好吃的话我明天还来买!”

年轻母亲笑了,她不再说话,开始认真做煎饼。这时,我看到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小男孩睁着清澈的双眼,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一直到年轻母亲做好一个煎饼,他才在母亲的提醒下准备豆浆去了。

那天,我把煎饼和豆浆拿回家,妻儿吃得赞不绝口,我又把它们送给了邻居,邻居说,以后就吃这一家的煎饼了。等大家吃完了煎饼,我才对他们说了这对母子的故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但我知道,他们是在想该怎样去帮助这不幸的一家人。

其实,从我决定不帮母子俩推车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思考应当以一种怎样的方式来帮助他们。我想,他们不需要施舍与同情,却需要尊重与温暖,而这尘世间的暖,惟有饱含自尊与信任,惟有盈满尊重与博爱,才会像一朵春天的花一般沁人心脾,才能给予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一些小小的勇气,才有能力去融化这世间那么多略显无奈的悲苦与伤痛。

故乡的特产

文/香山

我的故乡吉林省东丰县小四平镇,位于吉林省东丰县和辽宁省西丰县交界处,全镇境域面积214平方公里,辖16个行政村,2万余人口。古为阿木巴拉洪阔御用中心围场。这里水土肥沃,物产丰富,主要出产鹿茸、鹿胎、鹿鞭、鹿筋等补药。现在被国家列为"野生梅花鹿自然保护区","123"水果是这里的特产水果。还有干豆腐和大煎饼也是这里的特色产品。

一、梅花鹿

小的时候就记得我家的后院有一个较大规模的公家梅花鹿场,共养殖梅花鹿千余只。

东北梅花鹿是一种中型鹿。体态秀美,角姿英俊,运动灵活,成熟雄鹿肩高95-105厘米,体长100厘米左右,体重135千克。雌鹿肩高80-95厘米,体长75-90厘米,体重75-85千克。

梅花鹿是复胃的草食性动物,最喜食橡树叶、薯秧等,其次是玉米秸、稻草、麦秸等。

梅花鹿的全身都是宝。除了鹿茸、鹿角、鹿筋、鹿肾和鹿尾为常用中药材被人们所熟知外,其它部位如:鹿皮、鹿肉、鹿血、鹿胎`、鹿齿、鹿骨、鹿头肉等都可入药。其中,以鹿茸的药用价值和市场价格最高,销量最大。另外鹿粪还是君子兰花的肥料

梅花鹿身体的两侧生长着整齐而明显的白色圆斑,远远的看去好像一朵朵梅花,可这些白班会随着冬季的来临而逐渐变浅,夏季体毛为棕黄色或栗红色,冬季体毛呈烟褐色,白斑不明显,与枯茅草的颜色类似。

雄鹿的头上具有一对雄伟的实角,角上共有4个杈,可产鹿茸,雄鹿也因此而显得高贵。一只健壮的雄鹿通常可以拥有10多只雌鹿。

雌鹿身体娇小,没有鹿角,但可以产仔。在一个繁殖季节,雌鹿可以多次发情,其发情周期为5天,一旦受孕后便不再发情。妊娠期为230天左右,产仔于翌年5~6月,一般每胎仅产1仔,也有少数为2仔。

待到繁殖够一定数量的梅花鹿时,雌鹿就失去了饲养的价值,因而要被杀掉食肉。鹿肉不但肉质细嫩、味道鲜美,而且还含有丰富的高蛋白、脂肪、无机盐、糖和一定量的维生素等营养物质。

在鹿场里面工作的工人,每年都能分到新鲜的鹿肉,因此我们这些小孩子就特别的羡慕和眼馋。由于母亲为人和善,父亲又经常义务为人看病,所以每次鹿场分肉时,就有在鹿场上班的邻家大伯大婶给我们拿上一、二斤鹿肉。

妈妈先把鹿肉切成片,然后再放到案板上用刀背或者是擀面杖轻轻地捶打鹿肉,待到肉质变得疏松了再将其剁成馅,放上各种调味品,汆丸子和蒸包子都特别的好吃。

烧一锅清水放上调料,待到水烧开之时,妈妈就先用汤匙盛起一小块肉馅放在手里,然后再用母子和食指轻轻地将肉馅挤出,一个个浑圆的小肉球就跳到锅里,小小的红色肉球在沸水里面上下翻滚,像一个个淘气的孩子在水里嬉戏玩耍。然后用文火慢慢煮,待到肉丸熟了以后,再放上小白菜和香菜,一盆红丸和绿叶相互映衬的丸子就摆在桌上。再瞧我们这些小馋猫,早已迫不及待地拿着小碗等在桌前,因此妈妈就会每人一碗分着吃。就是现在鹿肉也依旧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每当回故乡去赴宴时,都能吃上一盘有鹿肉做成的菜肴。

公家鹿场解体后,梅花鹿就走进了千家万户,有的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养殖规模,成了梅花鹿的养殖大户,鹿产品销往全国各地。

二、123苹果

123苹果又名小金红苹果,是我们家乡的特色苹果。具有成熟早、产量多的特点,系金冠和红太平的杂交种。

小时候的果园都是公家的,为了防止被人偷窃,公家就在果园的中心建一个几十米高的瞭望台,看果人会日夜轮班守候在那里。站在高高的瞭望台上,果园的景致便会一览无余,无论果园的哪个角落出现个风吹草动,人家都能及时发现。

我们每次采菜途经果园的时候,都会看到熟透的果子落满一地,尽管我们馋得直流口水,但谁也不敢轻易去捡拾和采摘,而是远远地躲开,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家扣个小偷的帽子,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拿公家东西将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

随着人们对果子的喜爱和认可,果树也不再只是公家的专利,人们于是把果树移栽到自家的院子里。每一家的房前屋后都会种上几棵果树,每当秋季来临,一个个水灵灵的红苹果,就像一盏盏小红灯笼似的挂满枝头,红彤彤一片。

有的枝干虽然缀满累累果子,但终因抵制不住生长势头而伸展出篱笆墙的外面,因此每次从这经过,我们这些小孩子总是经受不住果子的诱惑,而会偷偷地顺手从树上摘下一、两个尝尝。

每次摘人家的果子,总会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不会被人发现,岂不知,我们的一举一动早被人家屋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只是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家不好意思出来说你就是。但也有的老人会笑呵呵的走出来对你说:"孩子!喜欢吃就多摘两个,没事,都是自家产的。"这时无论你的脸皮有多厚,脸也会羞得像那树上的大苹果似的红扑扑的。

金苹果的最佳成熟期是在中秋节前后,每当果子成熟季节,城里人就会开着车子来买果子,买果子对于她们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她们主要是想体味摘果子的乐趣。此时善良热情的果农们就会把你领到果园里任你随便地挑着摘,而人们也就会在飘满果香的院子里来体会一下田园生活的轻松和快乐。

金红苹果色泽鲜艳,细腻多汁,甜酸可口,皮薄肉厚,深受人们的喜爱,被誉为"塞外仙果",果品远销到上海、广西、广州、深圳等地。

三、豆制品

豆腐是我国炼丹家--淮南王刘安发明的绿色健康食品。时至今日,已有二千一百多年的历史,深受我国人民、周边各国、及世界人民的喜爱。虽然现在的豆腐已品种齐全、花样繁多,但我最热衷的还是故乡的原味豆腐。

豆腐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人们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佳肴。生熟皆可适用,老少皆宜。

记得小的时候若是能吃上一块白嫩嫩的豆腐那将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那时候大多数人家平时都不买豆腐,只有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才可以吃到豆腐,而没钱买的人家也可以用大豆去换。豆腐的制作方法有很多种,炒、炖、蒸、焖都可以。

那时做豆腐没有机械用具,所有的制作都是靠手工,因此,做豆腐的人家第一天就要把选好的优质大豆用镇上特制的弱碱性水浸泡,浸泡八小时后再用水磨盘磨出浆来,先过滤将豆渣滤除,再用铁锅熬制近一个小时后用纯卤水点,凝浆成型,最后人工压制而成。

滤出的豆腐渣是喂猪的好食料,因此每当早上起来,那些养猪的人家就会早早的挑着水桶去豆腐房买豆渣,如此时你若是赶上人家正在熬豆浆,那你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豆皮。

用一根小杏条棍轻轻地在豆浆锅里的上面一挑,一张薄薄透亮的豆皮就被挑起,然后再在烧炭火的灶台口熏烤一下,一张表面光滑、色泽乳白微黄光亮的豆皮便可制成,放到嘴边慢慢品尝,柔软不黏,别有一番风味。如若是赶上人家点完卤水正在凝浆,豆腐主人也会给你盛半瓢水豆腐尝尝鲜。

家乡的大豆腐鲜嫩可口,清香浓郁,豆香味浓。干豆腐其特点是薄、柔、软、香、劲道、口感细腻,冷冻、冷藏时间过长也不影响口感。因此,每当过年过节时城里人就会来这里订购,如若是不事先预定,你是买不到小四平干豆腐的,就是人们去省城探亲访友,也是给带十斤、八斤干豆腐的,因这对于那些在城里面的人来说,能吃到如此原汁原味的豆腐要比山珍海味贵重得多。而且就是全县也只有我家乡的豆制品最有名气,一入口就会品出特殊的味道。

将薄如纸张的干豆腐拿起一张铺在盘里,放两根小葱,蘸点辣酱,卷起一卷,慢慢咀嚼,真可谓是美味佳肴,百吃不厌。(短文学网)

豆腐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是植物蛋白质的最好来源,有植物肉的美誉。豆腐里含的豆固醇能降低胆固醇,抑制结肠癌的发生,预防心血管疾病,此外,豆腐里面含有的大豆卵磷脂,还有益于神经、血管、大脑的发育生长。

故乡的干豆腐已经形成了一种品牌,在省内外小有名气,只要一提起是我们故乡的干豆腐,人家都会赞不绝口。

四、大煎饼

大煎饼可分为软耙煎饼和硬耙煎饼两种。主要原料是纯粮制作,具有薄如纸、易加热,食用方便等特点,可生津健胃、促进食欲。

每当农忙时节人们就没有太多时间做饭,由于煎饼可以存放时间长,不易变质,因此人们便在农闲时节,把各种粗粮浸泡磨成水面再摊成煎饼,以备急用。

摊煎饼时人们就会在自家灶台前面用砖切成一个四方台,然后留个烧火的坑,在上面放一个特制的铁板锅,再用黄泥将四周抹严实以免冒烟。点着火将锅预热,先用小刷子抹上油,盛一勺水面倒在上面,用特制的刮板转圈一刮,等煎饼熟了之后,再用小刀片沿着一边划一下,用手提起翘起的小边,轻轻的揭开,一张薄如纸张的煎饼就摊成了,然后再把烙好的煎饼整齐的码在大缸里面用保鲜薄膜包严实,什么时候想吃拿出来就可以了。

每当大人摊煎饼的时候,小孩们都喜欢围在身边看热闹,因为这样就可以混到一张油煎饼吃,所谓的油煎饼就是在摊好的煎饼上再抹一遍油,这样烙出来的煎饼就既香又脆。

我家乡的很多人祖籍都是来自山东,所以摊制煎饼的手艺既传承自山东又具有当地特色。现在家乡有很多煎饼作坊,他们已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摊好的煎饼打成包装销往全国各地。

家乡的特产已经远近驰名,一年四季总有城里人开着小车来购买和预订,它已经成为一种品牌,一种时尚。

我们认识吗

文/闫晗

早上在公交上,身边站着的女生忽然扑哧一声笑出来,我诧异地望向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同样在路口等红灯的另一辆公交车上,有个小伙也在笑。这样的巧合下碰见熟识的人,满腹的欢欣憋不住要冒出来,冲淡了车内的拥挤。

下了车,迎面走来了一个姑娘,拿着鸡蛋灌饼匆匆忙忙。去年她挺着大肚子的时候,我几乎每天下了公交车都会看到她,过了一阵子,又遇见她休完产假去上班,手里提着冰盒,成了背奶妈妈。她看见我会觉得眼熟吗?我们算认识吗?

单位附近我时常去买煎饼果子的摊位,似乎是一家人在经营。摊煎饼的是一个帅哥和他媳妇,旁边那个做鸡蛋灌饼的大概是他丈母娘吧,跟他媳妇模样相像,眉眼、鼻子、嘴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年长者的眼睛更为浑浊些,眼角多了皱纹,没有年轻姑娘的俏皮灵动。他们全家都是相对拘谨的人,我们还没有非常熟,依然每次都要说一句“不要香菜,多放葱”。后来有一阵子那帅哥没在,丈母娘摊煎饼的时候,总要在抓葱的时候迟疑一下,再确认一次:“不要什么来着?”

我曾经租住的小区胡同里摊煎饼的大姐却是自来熟,手里忙着活儿,看见每个要买煎饼的人走过来,都会说一句:来了?上班去啊?我以为她跟他们很熟,然而到了我这里,依然有同样的寒暄——是我在这个城市里收到的不多的寒暄之一。她的煎饼口味一般,但是便宜,加上她的宽厚热情,我也就常常去买。

有天上班路过煎饼果子摊的时候,许久未见的那个帅哥突然出现了,胡子没刮,眼神也黯淡了,头发蓬乱着,嘴角也不复以往的笑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摊煎饼的时候,我很想问一句的,但觉得我们并不算熟,问多了反而有点奇怪。到最后也只是说了句“谢谢”就走开了。路上我不停地埋怨自己:老是这样纠结,恐怕将来也成不了一个理想中的热心肠了。过几天再去,见他新理了发,一切如故,又放下心来。

记得大三在北京交流学习时,老去一个水果摊买水果,摊主是年纪不大的一对兄弟。过一年回来读研时再去,那哥哥很平常地说:你好久没来了。拍摄影作业时,给那弟弟拍了照片,他喜笑颜开:拍一下我的大西瓜!后来学期结束,打算送张照片给他,才发现那摊位居然消失了。他们回老家了吗,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们只是这个城市里的陌生人。

清涧煎饼

文/任静

当你的脚步缓缓接近清涧县城时,一阵阵喧闹的市声,已经先声夺人地吸引了注意力,在诸多喧闹的气息里,小摊小贩的招徕声最是动人,招徕声一定要用清涧方言喊叫出来,细声细气,宛转悠扬,如歌的行板,煞是动人。在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唯有卖清涧煎饼的声音更清脆,更响亮,更诱人。

循着招徕声望过去,就会发现街面上有不少专门经营清涧煎饼的店铺,沿街的小摊前,撑了阴凉的大帆布伞,伞下摆着一溜儿长凳,坐满了埋头吃煎饼的人。说是小摊,其实只有一个大提篮里放着一沓沓薄薄的、白生生的煎饼,外加一篓子冒着热气的蘸汤。卖煎饼的一边招呼客人,嘴里不时吆喝着“噢……煎饼……”悠长的招徕声,似乎浸润着色香味袭面而来,诱惑着你情不自禁走向煎饼摊,小贩殷勤地用袖子擦擦已经擦得很干净的长条凳。盛情难却,要上两块钱的,只见薄得透明的煎饼,卷成轻轻巧巧的一卷一卷,放进已盛好蘸汤的小碗里,轻轻地蘸一下,几卷筋丝丝、香喷喷的煎饼在不经意间已下了喉咙,热乎乎的蘸汤姜蒜酱醋五味俱全,也滑酥酥地进了你的喉咙。这时的你,犹如猪八戒吃人参果,意犹未尽,不禁道声再吃两块钱的,小贩又忙不迭地轻轻一卷,麻溜儿地递到你的手里……

“吃煎饼唻……”小贩拖着长长尾音的叫卖声,令人垂涎欲滴。即便是常住清涧的老居民,听了这诱人食欲的叫卖声,也会停下手头正干的事,循着叫卖声找到煎饼摊或煎饼店,四平八稳地坐下,大快朵颐,放纵肚皮海吃海喝,尽情享受吃煎饼的快意人生。

清涧煎饼由上好的荞麦榛子,放在石碾上碾压过滤成面糊状,继而倒一勺面糊在煎饼鏊上,拿特制的刮子刮得薄而平,眨眼间一张煎饼就摊成了,色白而透明,薄韧如纸,口感极筋道。煎饼摊好后,由巧手的俊婆姨翘着兰花指耐心地卷成卷儿,整齐地盛放在盘中等待食客上门。清涧煎饼有好几种吃法,一种是用凉白开放了姜粉、醋、蒜、盐、香油、味精等调味品成蘸水蘸着吃;一种是夹了调制好的猪头肉或豆腐干吃;另外一种是用西红柿、辣椒等材料炒制而成,味道辛辣刺激,口味重的食客常常会挑选这种佐料吃,百吃不厌。有一次,去相邻的子长县,我发现那里的煎饼馆也食客如云。聪明的子长老板在清涧煎饼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良,增加了许多新的花样与吃法,比如给煎饼内卷上土豆丝、黄瓜条、海带、海蜇丝等各种菜肴,与西安的菜夹馍颇有些相像。我一一分别尝过,私心觉得还是清涧煎饼原汁原味,吃着更爽口些。

小城人皆喜食煎饼。不论春夏秋冬,煎饼馆常常坐满了人,有喜吃素煎饼的,也有好吃夹肉、夹豆腐干的。有文雅的拿筷子夹着吃,仿佛二八少女执红牙板咿咿呀呀婉约清唱,更多的则是一只脚踏在凳面上,高高挽起袖子手抓煎饼卷直接伸到蘸汤盆里蘸着吃,壮观似关东大汉抵掌顿足而歌之。大家竞赛似的,吃了一卷又一卷,直吃得肚皮滚圆,方才腆着肚子出得店来离开。

吃煎饼的多,卖煎饼的就多,不仅正街的街头巷尾摆满了煎饼摊,就是那些犄角旮旯的背街小巷里、山坡上,居民住宅小区,也会时时传来一两声悠长诱人的招徕声。清涧煎饼犹如清涧县城的一张闪亮名片,由声声叫卖声所汇成的喧闹市声,顿时变成了小城一道亮丽而生动的风景线。

清涧煎饼是清涧名小吃。清涧人招待来客嘉宾,过年过节的餐桌上,必少不得一盘清涧煎饼。清涧在外工作的游子,多时不吃煎饼就犯瘾,嘴上常常会念叨着煎饼,仿佛比亲娘老子还惦记至深。回到故乡,头一件事情便是一头扑到煎饼摊前,不吃他个肠圆肚饱不罢休。如果恰恰遇上凉爽适宜的季节,走时还定要带上几十块钱的煎饼,去宴请所在城市里的亲朋好友、邻里同事。然而,不知道是由于没有小城酸辣辣的蘸汤相伴,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带出来的煎饼总不及在家乡的小摊前那么好吃爽口,但是下次若再有机会回乡探亲,煎饼仍旧是照买不误。清涧人出门走亲访友,除了要带红枣粉条外,常常还会带上几十块钱的煎饼让外地人尝鲜。现在条件好了,服务也跟了上去,带煎饼的同时一并会打包了蘸水和西红柿辣酱。当然,带着清涧煎饼出门,心里会格外踏实一些,俨然带了身份证似的。

变味的煎饼卷

文/周会涛

在我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有一个摊煎饼的摊位,摊主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少妇,手脚利落,待人还很和气,既货真价实,又物美价廉,因此她的摊位的回头客还真挺多的。

我就是她的老主顾之一。早上上班来不及吃饭,或中午下班饥肠辘辘,干脆买几套煎饼卷做快餐,对我家来说已经是很平常的事了。老板娘动作利落,只见她麻利地用左手崴一勺和好的小米面糊糊,往饼铛上一倒,右手用一个宽大的铁铲就势一转,一张又薄又圆的煎饼便成型了;等煎饼变色后,左手随即磕破一个鸡蛋,右手再就势一转,等鸡蛋饼成型后,就势翻两翻,然后在摊好的煎饼上根据雇主的口味加上些胡椒粉、辣椒酱之类;最后,再把事先炸好的又焦又脆的油饼放到上面,卷好后装在一个纸袋里。整套动作娴熟麻利,一气呵成短短两分钟搞定,毫不拖泥带水。煎好的的煎饼卷,里焦外嫩,透着小米面的筋道、蛋的柔嫩,当然,也少不了胡椒粉和辣椒酱的辛辣之味。各种味道和谐地混合在一起,满口余香。更重要的,还省去了做饭的时间,从不耽误事。

那天我下班很晚,走到煎饼摊前,老板娘已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老板娘笑着对我说:“周老师,您可真会来,晚到一步,我就回家了。”我说:“今天学校有点事,回来晚了。”老板娘照例给我摊完了一张煎饼,当她准备放脆油饼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围有几块破碎的脆油饼,便说:“这些拿回去也没用,干脆给你加进去好吗?”我正是饥肠辘辘,便高兴地说:“那就沾你点光。”老板娘把煎饼卷卷好后递过来,那煎饼卷明显比往常厚了许多。

回家的路上,我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却发现“增肥”的煎饼卷竟然失去了原来的口感,虽说也算不上难吃,但太多了酥脆,而少了原来柔嫩细软的感觉。那种各种味道搭配起来的妙不可言的香气全然消失了。我后悔不已,恨自己只贪图几片碎脆饼,而失去了原来煎饼卷的本真。

从这件事我联想起了我们的人生:保持本真,不要因贪图本真之外的东西而使自己的人生变了味道。

娘摊的煎饼

文/王家安

想起娘,就想起娘花白的头发和坐在鏊子窝里的身影,想起家里由娘那双粗糙的大手摊出的或黄或黑的煎饼。在我的记忆里,娘总是和家里的石磨、鏊子、纺车联系在一起,是娘同它们一起养育了我。

鏊子,烙饼的器具,用生铁铸成,平面圆形,中心稍凸,三个像耳朵样的小腿,支在泥士垒成的炉子上,这是沂蒙山人家家必备的生活用具,没有一盘鏊子,也就不成为一个家。把地瓜、玉米等粗粮泡透放在石磨里磨成糊,把鏊子烧热,糊子往上一摊,用竹劈子将糊刮匀,便成了一张薄如草纸的薄饼,等干而不焦时揭下来,这便是一张煎饼了。这就是沂蒙山人的主食,是粗粮细做的典范,多少沂蒙山的子女就是吃着这些或黄或黑的煎饼长大的。

记得我儿时家乡的生活还很困难,有一年我家每人只分了三斤半麦子,和许多人口多的家庭一样早早地就断了粮食。秋天地瓜刚刨出来,大的切成瓜干,娘便把小碎根仔细地择好洗净放在大盆里用刀切碎再放到石磨上磨糊。她总是天不亮就起来,独自推磨,磨好糊子,再到鏊子上生火摊饼,早晨我起来时,娘便已摊了一大摞。初秋的早晨已相当的凉,可娘的背上已被汗水溻透,被鏊子上的热气和柴草的烟包围着的娘那躬下去又躬下去的身影氤氲了我儿时的眼睛。

初中毕业,我便到离家一百多公里的地方去读师范。农村孩子没离开过家,临行时娘左瞅瞅右看看,像是打发待嫁的闺女,眼里还闪动着泪花。我知道,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的娘不知道我要走多远。“不知道学校里能吃上煎饼不?”娘说。“到了那里就吃馒头了,你不是老教育我要好好读书,读好了书就不用吃煎饼了吗?”兴奋不已的我直嫌娘唠叨。一个大男孩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无比的兴奋与激动,根本没把想家当回事,当几个女生想家想得哭鼻子时,我还笑话她们没羞。“我想俺娘了”同学的一句话才勾起了对娘的思念,算来已过半年了。一天中午,我们正在做课间操,一个同学跑到我跟前说:“你娘来了!”我哪相信没离开过村庄的娘会来到学校,我正嫌同学胡说八道,风尘仆仆的娘背着一个枕头样的大提包已到了跟前。“这么远的路,你又没出过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来给你送些煎饼”。我哭了同学也哭了,尤其几个女同学围着我的娘都哭了。我知道,她们都想娘了。自习时间,我把娘拿来的煎饼卷上娘炒的芝麻盐分给同学,同学们风卷残云般一扫而光,看着他们饕餮的吃相,我心里美滋滋的。

现在生活好了,没人再拿煎饼当主食。可吃多了细粮的人们又把吃煎饼当成了时尚,因此有心人把煎饼做成了产业,并让其走向了全国不少城市的居民家中。但我总觉得机器做的煎饼不如娘做的好吃。看到煎饼就想起被鏊子上的热气和柴草的烟包围着的娘那躬下去又躬下去的身影,便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地叫一声“娘——”。

家乡的味道

文/李治邦

天津有这么一部分人,每天早晨起来不在家吃饭,骑着自行车到处寻找早点铺,然后品尝早点的味道,一般都是煎饼果子、豆浆、嘎巴菜这老三样。每天这么到处跑着吃,也吃不腻,享受生活的感觉就在早晨起来的乐此不疲。这大概就是享受家乡的味道吧。

朋友的姑姑去了美国,几个月后就跟朋友联系,说实在想念天津煎饼果子的味道,让他想办法邮寄过去。姑姑的语气相当恳切,还夹杂着一种恳求。于是朋友到处找用真空包装的煎饼果子。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但是人家说,味道肯定不如新出锅的煎饼果子好吃。收到包裹以后,姑姑高兴地回复他说,我吃煎饼果子的时候都哭了,太想那种家乡的味道。朋友抱歉地说,不如刚出锅的好吃。姑姑说,已经很不错了,你接着给我再寄吧。朋友就只好担负起这个艰巨的任务——给姑姑寄“家乡的味道”。

说起来,朋友这件事不是个例,到了外地想吃煎饼果子、嘎巴菜的人不是少数。我一个朋友调到了北京工作,隔三差五从北京坐动车到天津吃早点,就是煎饼果子和嘎巴菜,吃得津津有味。为了这一口,这么跑来跑去的也觉得值。我对朋友说北京也有煎饼果子,可以在北京吃啊。朋友摇头说,北京的煎饼果子是用白面磨的,不是咱家乡的味道。家乡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乡愁,就是人离开了,但胃没有离开,那种浓浓的家乡味道没有离开。

那年我们几个朋友到英国伦敦,想的也是这一口。我们跑到伦敦的唐人街,看到有卖天津煎饼果子的摊位,欣喜若狂。一打听,摊主还真是天津人,于是用浓浓的乡音交流着,一人一套煎饼果子,两个鸡蛋的。只是,味道吃起来不那么纯正。跟摊主一说才知道,有些原料不好找了,比如说面酱、葱花。绿豆也不是咱们那的。人的味觉就是那么较真,差一点就觉得不是家乡的味道。但即便这样,也觉得很满足了。有时候为了吃这口,从伦敦的那头跑到唐人街,卖天津煎饼果子的这主儿,还不是每天都出摊,有时候就是希望而去,失望而归。晚上,几个朋友只好用嘴过瘾,诉说煎饼果子的好吃:绿豆面的煎饼,再撬开了鸡蛋,这么一摊,刚炸出来的馃子裹在里边,再加上绿油油的葱花,甜面酱一抹,味道太香了。

目前在天津摊煎饼果子的估计得几千家,有三项是市级的非遗项目。一个城市有这么多同类的早点出现,在外地都是少见的,这说明了家乡味道的浓郁。前几年,天津举办了煎饼果子大赛,有几十家煎饼果子摊主入选。我有幸当了评委,欣赏着大家的绝活,也在细致之处检验着参赛的煎饼果子。我发现味道大体相同,但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特点。那天可以说是享受了一顿美餐,也营造了家乡味道的氛围。现在有不少外地人开始做煎饼果子,而且生意也不错,我曾经问过他们,怎么能做的跟天津煎饼果子一个味儿。他们说,天津已经成了他们的第二故乡,用天津人做法的同时,体味到天津人的性格,这一点很关键。

我曾在一些写字楼的周边,看见很多买煎饼果子的人不是天津人,是天津的煎饼果子征服了这些外地人的胃口。我听见一个在天津工作的外地人用情地讲,我们也是天津煎饼果子的粉丝。可见,天津煎饼果子摊大了,成了一种家乡味道的外溢。

煎饼

文/张波

煎饼是山东许多地方的主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东人爱吃煎饼,就像新疆人吃馕,藏民吃糌粑,东北人吃大馇子一样,地理、气候、物产、风俗,各种因素都有。煎饼深得人们青睐,是因它宜储存不变质,口感好易消化,又食用方便。有厚厚的一摞煎饼放在家里,即使你农活再忙,回家做饭也不用慌。

淄河两岸,煎饼的做法和沂蒙山区一个样。通常是先把谷子、玉米拿到石碾上压碎去皮,用水泡透,再用石磨磨成糊。等糊子略微发酵,再烧热鏊子摊煎饼。

村里石碾总有几盘,把粮食加工细,离不开它。一盘碾,有相对固定的人家使用。谁家有粮食要加工,先拿根推磨的木棍去碾上看看,要有人正在使用,就把磨棍放在碾旁,算是挨上了号。大家依次使用,先来后到,井然有序。碾粮食,碾粗盐,碾韭菜花,人们在这里劳作,也交流着生计和信息。

石磨则家家有。用石磨磨煎饼糊,家乡人称为“推煎饼”,是项枯燥熬人的活。白天有白天的活要做,推煎饼通常是在早晨或晚上进行的。石磨安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待着主人使唤。圆柱型的磨体分两片,上边一片是动的,对称楔着两根二十厘米左右的木棒,叫磨拐子。磨拐子像两个耳朵,使石磨平添了不少生气。而磨片下的磨盘,像个大大的肚子,预示着这是个贪吃的怪物。泡着玉米糁小米糁的大瓷盆放在磨顶上,推磨的人把磨棍抵在小腹上,磨棍一端穿进铁磨环里,磨环挂在磨拐子上。从盆里舀一勺粮食放进磨眼里,就可以推磨了。脚底下一使劲,磨棍就深深陷进身体里。人推着磨在磨道里一圈圈转着,像上了发条的机器。磨道通常都铺了石板,踩得青亮青亮的,虽然高低不平,但推磨人就是闭着眼脚步也会走匀,人们熟悉磨道,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呜--呜--呜--,石磨发出低沉的声音,像风吹山岭的呜咽,像孤独老人的吟唱。白色的糊子淌下来,像是石磨浑浊的泪水。

推一盘大磨,没几分力气是不行的。力气大的,一个人推得动,力气小的,就要两个人一块推,家里人口多的,一次要磨几大盆糊子,要几个人轮番上阵。小孩子这时候常常被大人抓差推磨。贪玩的少年正和同伴玩得兴浓,突然被大人喊住,告之回家推磨,想想一圈圈围着磨道转的乏味,沮丧、伤心、愤怒,什么样的心情都有。因贪玩抗拒推磨吃大人耳刮子的,大有人在。推一早晨磨,通常会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当然,也有这么一种女性,她们把推磨不当回事。她们白天在生产队劳动,和男人一样下力干活。回家做完饭服侍老小吃了,睡觉前再推一大盆煎饼——她们把推磨当成了散步!村里有位孕妇,早晨正推着磨,孩子要生产了。她回屋里把孩子生下来,草草处理一下,又回磨上推完了那盆煎饼!

糊子磨好了,摊煎饼就是女人们的活了。淄河两岸,摊煎饼是做女人的一项必修课。民以食为天,新媳妇过门,第一件事就是学着摊煎饼。做姑娘时就学会摊煎饼,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而做了媳妇摊不好煎饼,是要被人耻笑的。

三条腿的鏊子像一只乌龟趴在地上,柴草源源不断地填进它的腹下。火舌不时从它的四周窜出来,烤着女主人的脸和胸。舀一勺糊子浇在烧热了的“龟壳”中间,再用丁字型的小木耙顺时针一圈圈把糊子摊成一个圆饼型。嗞啦,嗞啦,糊子一碰到烧热了的鏊子,发出一种好听的声音。火继续烧着,鏊子上冒出腾腾热气,白色的圆饼慢慢变成金黄色。把它慢慢揭下来,再翻过来烙一下、叠成四分之一圆的形状,一张煎饼就做好了。女主人坐在鏊子前,一仰一伏,双手不停地忙着,用腰酸背痛,为一家人备下一天或几天的饭食。清晨,走在飘着炊烟的青石板街道上,家家传出嗞啦嗞啦摊煎饼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的是新煎饼的香气。它制造出一种富足和安祥的氛围,是那样具有田园风味,美妙又温馨。

刚摊好的煎饼酥软可口,香气扑鼻。即使没有菜,一张煎饼几口也就下去了。急着上学的学生或下地的男女劳力,通常是从饭棚里揭两张刚摊下来的煎饼,就一边吃着匆匆出了家门。

家乡的煎饼,一斤去皮的粮食能做六张。十四岁那年,学校放秋假,学生们都到生产队参加劳动。这天要到很远的一个山沟里割豆子,估计要过了晌午才能回家吃饭,父母早晨要我多吃点,我就着熬土豆片吃了六张煎饼。这六张煎饼支撑着我劳动一个上午,又蹒跚十多里山路,把六十多斤豆棵挑到生产队的打谷场上(我当时的体重有八十来斤)。这竟成为我有生以来饭量和体能的纪录!

这些年,家乡手工摊煎饼的人越来越少了。先是机器代替了石磨,不用推煎饼了。接下来,又有了做煎饼的机器。人们忙着做工挣钱,都不愿去费工费力地做手工煎饼了。想吃煎饼,赶集买一摞小贩的机器煎饼,也能吃几天。年轻女子,也没有几个去学摊煎饼的。但机械化专业生产,也有它的弊端。无良的商家,常以次充好,加霉变的粮食,加色素,让人很不放心。机器煎饼,口感跟手工的,也有很大差别。

但我相信,只要人们还吃煎饼,手工煎饼这门技艺,就不会失传。就像种子不死,还会发芽一样。

年的期盼

文/吴东林

都觉得现在这年过的没有年味儿了。所谓没年味儿,无非就是说,过年没意思了。鞭炮不能放了,吃饭下馆子了,饺子不稀罕了,这样过年还有什么意思。

所谓年的味道?我觉得有一份期盼,有一份忙碌,还有一份热闹。这样似乎才能烘托“年”的氛围。

小时候过年是有一份期盼的,说是期盼实际上是一份强烈的渴望。渴望吃两顿饺子,渴望穿一件新衣裳,渴望买两挂鞭炮。过穷日子的时候,过年能吃上一顿不掺玉米面高粱面的白面馒头,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了,就是这种现在看来不能算是奢望的奢望,已经非常诱人了。农村实行责任制以后,老百姓可以把种下的粮食直接拉到自己家里了,可以把卖棉花的一叠叠大票子揣到自己兜里了,那过年就该嘚瑟嘚瑟了,可以敞开了吃饺子,可以大块的去割肉了,可以把鞭炮放的震天响,可以把崭新的年画贴满墙。街头上一站,集市上一逛,看那精气神,真长劲!

在我的印象中,小时候过年是非常忙碌的,忙年嘛!好像一过了腊月二十就开始为过年准备,一直准备到腊月二十九。

要剁饺子馅吧,要做豆腐吧,要炸丸子吧,要炖肉吧,要蒸馒头蒸供品像枣山呀寿桃呀什么的吧,需要干的事挺多,反正是不到年三十就永远有忙不完的活。然而,忙并快乐着!不忙,还叫过年吗?

说到忙年,就不能不说到给我留下深刻记忆的一种食品——煎饼。也许有人说,煎饼谁不知道,大街上到处都有卖的。我说的煎饼肯定不是这种。街上卖的煎饼,是山东的那种,或者说是天津的那种,都是薄煎饼。我们这里的煎饼是厚煎饼,像半个月亮一样,松软香甜,非常好吃。做煎饼的原料是小米面,在一个大瓷盆里和成糊,然后在屋里用青砖支上至少四个以上,直径有半尺多的,圆的铸铁鏊子。用棉花柴或者玉米芯生上火,把个屋里弄的是青烟缭绕。削几个白菜疙瘩,蘸上少许的油,抹在鏊子上,舀上一勺米面糊糊,浇到鏊子里,不到半分钟,煎饼熟了,然后对折成一个半月型,一个金黄的煎饼就做好了。有的还即兴发挥一下,把弄好的素饺子馅夹到煎饼里,更是锦上添花。像这种食品,家里每年都要做一大笸箩。

过年的热闹,还在于民俗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交互展示。像舞狮子呀,耍龙灯呀,跑旱船呀,踩高跷呀等等,配上锣鼓笙唢呐,是最受老百姓欢迎的。我们村当时还能排演大的现代京剧,像《沙家浜》、《红灯记》,过年的时候,在学校操场的土台子上,大汽灯亮如白昼,台子下是里三层外三层,锣鼓家伙一打,大戏就开了场,过年嘛,就要的是个热闹喜庆。

要说热闹,还要去“炮市”。我们那里的“炮市”是在大集最北头的一个大坑里。每到过年的几个大集、庙会,那里就是黑压压的人流。卖鞭炮的市场跟别的市场不一样,因为说它是市场倒不如说它是一个大的擂台。十几二十几家卖鞭炮的站在高高的桌子上,噼里啪啦的比试谁的鞭炮响,鞭炮声此起彼伏,哪里有拉鞭放炮的,人流就涌向哪里,叫卖声、鞭炮声、人流的喊叫声交织成一个欢腾热闹的海洋!

过年是一年当中的节日盛典,既是对当年的总结,又涵盖着对来年的祝福与美好的祈盼。年嘛,也叫春节。可见,这份隆重也是在漫天的飞雪中献给绿色春天的典仪。为什么?因为春天代表着生机与希望!

年,就是在这样一种期盼中,一份忙碌中,一派红火和欢闹中,伴着雪花的飞舞,伴着喜庆的鞭炮,伴着酒的醇香,伴着重复了千百遍的祝福,走向一个崭新的春天!这才是年的味道!

怀念母亲

文/鱼诺

母亲在世的时候,厨房的活我最多打打下手。2010年母亲去世后,我不得不承包了厨房所有的活。几年下来,虽然我的厨艺并不精通,也还能勉强维持我们父女俩的生活。但是日复一日地和锅碗瓢盆打交道,对厨房我还真热爱不起来,好怀念有母亲的那些“饭来张口”的幸福日子。

母亲炒的家常菜我也不太记得了,但母亲做过的盐焗鸡和炖猪肚是我印象中的美味!因为家在农村,鸡是要自己亲自宰杀的、做法也是按传统的方法:先往锅底撒上盐,再把鸡肚子塞满盐,然后把整只鸡放进锅里倒上几斤盐,直到把鸡“全埋”了,最后开始细火慢焖,直到肉香满屋。猪肚的清洗过程也是很麻烦的,具体我也忘了怎么洗,反正每次清洗都是费时费力得很,但是当炖好的胡椒猪肚汤在记忆中翻滚的时候,肚里的馋虫早就涎水成灾了!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就再没有尝到这两种美味。虽然有时候也想做来吃,但想到那些繁琐的过程,我就望而却步了。

村里的女人大都有一双巧手,逢年过节,总会做各式各样的家乡小吃:蒸河粉啊、做菜粄啊、炸煎饼啊……印象最深的是端午节母亲包的粽子。记得村里人刚流行包粽子的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一开始母亲也不会包,她就到平时关系最好的五婶那里学。在五婶那学了几次,回家用生米练习了好几次:把几根线挂在门环上,左手拿着包好米的粽子,右手用线缠绕几圈,再一次次试验绑的方式……母亲终于学会包粽子了!以后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就可以吃上自家做的粽子了!后来,在母亲的指点下,我和哥哥也学会了包粽子;再后来,我包的粽子比母亲包的还好看……只是粽子的配料比较麻烦,再者制作的过程特别琐碎,现在的我也懒得过个节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那都不划算!其实以前也埋怨过母亲过个节总要忙这忙那,弄得我们也不能安生,跟着跑前跑后。但是母亲每次都是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嫌麻烦劳累。没有办法,我虽然一边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还得做好小跟班的工作。

又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了,要是往年,母亲一定会给我们做好吃的煎饼:是用糯米粉做成的糊团,里面包的是花生碎和白糖,用热油煎一下,外表金黄酥脆,咬一口满嘴油香、唇齿流蜜,是我们家乡中秋节家家必做的“月饼”。母亲还发明了咸味煎饼和芋头馅煎饼,我觉得比甜的还好吃。而如今,我只能再次对着相片中的煎饼回忆母亲在时的点点滴滴了。

在农村,像母亲这样心灵手巧的贤妻良母很多,她们为了一家大小整天围着锅台转,从不嫌累不嫌烦。或许她们没有现代女性职场中的独立干练,但是她们能把家经营得有声有色。我的母亲就是其中平凡的一位,但母亲又是最不平凡的一位,因为母亲的眼睛只有0.01——几乎为0的视力!母亲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用一双手摸索出、用满腔爱做出了可口的饭菜、精致的小吃!现在的我对简单的一日三餐应付自如了许多,但是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好好为母亲做上一桌呢?母亲的宠爱、我的自责,想到这——两股清凉静静流淌了下来。

大鏊煎饼

文/苗建文

奶奶是山东人,有一手做大鏊煎饼的好手艺。母亲跟着奶奶也学会了这门传统的山东小吃。

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每当吃到香甜美味的煎饼时,奶奶的印象总会体现在母亲烧制大煎饼的影子里。

那时候,老百姓生活水平低下,白面、大米成了奢侈品,只有逢年过节才有口福吃上一两顿。几个劳力 辛辛苦苦受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在年关分到的五斤白面、二斤豆油,全家人珍贵的要吃十二个月。享不上白面的福,只有玉茭面变着花样地吃:煮疙瘩、玉茭面面条、玉茭面饸饹、玉茭面糊糊、玉茭面饼子、黄窝窝头……在这些一日三餐离不开玉茭面的日子里,大鏊煎饼可谓是自山东传过来老百姓们尤为喜爱的粗粮细作美食了。

与山东大煎饼所不同的是:山西人很多时候不特意去配制有一定比例的杂粮面,只碾制玉茭面做煎饼面糊,同时也简化了做煎饼面糊需经过发酵的程序。但为了保留纯正山东煎饼那种发酵后带点酸的杂粮口味,乡亲们时常要先熬制好适量的小米汤,待冷却之后,将其倒入玉米面糊中,为了增强口感,乡亲们一般都会买些增加甜度的糖精,用水溶解适量放入面糊中。

曾记得,每逢家里烧制煎饼时,父亲就会提前准备些土和砖块,把土和成泥,用砖块垒成一个前面留下可以往里添柴禾的口子,高有一尺多的圆形土围子,直径以上面刚好盖上烧煎饼鏊子为好(鏊子为铸铁特制,直径有二尺多,鏊面呈中间略为鼓起的平面)。盘好火,支好鏊,父亲又抱到火边一小堆柴禾(烧制大鏊煎饼的柴禾,据老人们说:以大豆秧、谷穗秧、玉米杆子为好,煎饼的口味好于用木柴、煤炭烧的味道)。

父亲在盘火时,母亲则会提前捡好一斗玉茭,牵着驴去碾玉米面糊。先把驴备到碾推杆上,再给驴戴上眼罩(为防止牲口拉磨转圈时间长了晕倒,在民间,乡亲们特意制作了用于牲口打场、拉磨时戴用的眼罩),然后用鞭子赶着驴拉着磨盘上方的磨眼里,水在石磨的不停转动下,会从下方的磨眼里徐徐排出。母亲说:“这叫洗磨,先用清水洗出磨子里的脏东西”。洗净石磨后,母亲一手赶着驴转着走,一手很麻利地把玉茭顺序地往上方的磨眼里放,还不时地舀点水往磨眼里添,瞬间,玉米伴着水被碾成了面浆,从磨子下方的磨眼里慢慢地流进石槽里,最后将磨好的玉茭面糊盛进大盆或桶子里,添入提前熬好的小米汤,搅拌均匀后,做煎饼的面糊就成了。关键是要在磨浆时控制好面糊的稀稠,太稀、太稠都不好。

煎饼面糊做好后,母亲把满满一大盆面糊端到父亲盘好的火旁,坐在板凳上,先用木柴点着少许柴禾将火生着,然后一只手拿起特制的油擦子粘少许豆油均匀地擦抹一下鏊面,(油擦子是用一根竹筷子,将一头劈开,夹一块干净的棉布)。另一只手舀一勺面糊倒在已烧到一定温度的大铁鏊上,放下勺子又拿起用木板或竹子特制的摊板,将鏊子中央的面糊划圆地推摊满整个鏊面,待面糊被均匀地摊满整个鏊面时已经变得很薄,这时,很薄的面糊会很快遇热定型而熟(把握火候至关重要,火大饼则糊;火小,煎饼不上色,熟得也慢),只见母亲放下摊板,拿起特制的小铁铲子,将已熟的煎饼从鏊子一边很快揭起,对折叠成了长方形放在用高粱穗杆做成的篦子上。这样顺序反复,通常烧好一张煎饼仅需一分钟左右,熟练之后,便会一个人很自然顺手摊制大鏊煎饼。望着母亲不时地将快灭的火,用棍子挑起柴禾,俯下身用嘴对着尚有火星处用劲吹几下,灰烬飘荡、火星闪烁处,柴禾冒着烟,慢慢地又重新燃起。母亲也被烟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右手不时地用手绢擦着,然后擦鏊、舀糊、摊匀、揭饼、折叠……

吃煎饼要趁热吃,因冷却后会变脆,不容易卷佐料。所以最好是边烧边吃,煎饼刚从鏊子上揭下来时很柔软,这时候吃,您可随个人喜好的口味,在煎饼上:抹些辣酱、撒些香菜、芝麻、葱花、卷进些腊肉等等,更是别具一格、风味多多。

每到逢年过节,几乎家家户户都会烧上厚厚的一摞,每当家里来了客人,母亲就会将提前烧制好的煎饼放到笼子里稍微蒸一下,待煎饼变软后取出,摊在案板上,放些大葱、尖椒、香菜、肉末等佐料卷起来,用刀将卷入佐料的煎饼从中间切开放进大盘子里招待客人。也有将整根大葱卷在煎饼里吃,那个过瘾劲就甭提了。

据说:这起源于山东的大鏊煎饼,在古代曾得到过皇家的恩宠,被奉为民间进献宫廷的贡品,难怪清代大文豪蒲松龄对此极为赞赏,着“煎饼赋”抒发情怀“圆如望月,大如铜钲①,薄似剡溪②之纸,色似黄鹤之翎“。意即:山东的大煎饼圆如月亮,大如铜钲,薄如剡溪制作的藤纸,色如黄鹤翎毛一样黄金柔软。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昔日的大鏊煎饼早已从百姓的餐桌上淡出人们的视线,即便是逢年过节、或者日常生活里,如今,已很久没吃到母亲烧制的大鏊煎饼了,思念久了,这份情结慢慢地竟成了亲朋好友间为改善一下生活而彼此追寻的珍贵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