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首页
倚栏轩 > 好文 > 经典文章 > 正文

海棠文章

2022/12/15经典文章

海棠文章(精选20篇)

为一颗多肉“转正”

文/王小燕

由于喜欢养多肉植物,一次我在网店购买了十几颗多肉,老板便随机赠送了颗小鹿角海棠。到底是赠品,蔫蔫的,灰灰的,没一点水分,念它也是一株生命,我随手将它栽种在一个“大杂烩”拼盘的角落里。

每次浇水,只捎带着用壶底的剩水敷衍它一下,能不能服盆全靠它自己的造化。等太阳出来,也是让其它的多肉面朝阳光。欣赏多肉,目光也会从它身上滑过,谁叫它外形丑呢?名字倒挺别致,可样子真像一只丑小鸭。

过了段时间,我照例在阳台欣赏多肉,正当弯下腰给紫乐撸下一片枯叶时,在我的视线里有一团异样的东西在颤动,仔细看,被我忽略的鹿角海棠的中心顶出了两个花苞,这一下可不得了,但千真万确,是两个花生米大小的花苞,这太震惊了。

没想到,它在“寄人篱下”的拼盘里,却能快速适应,率先生出花苞。它不知道,我原本瞧不上它,但它并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自暴自弃,而是选择努力扎根,开出花苞。

自那以后,它成了阳台的焦点,每次看到它,感觉花苞都在一点点膨胀,原先绷紧的外层苞衣变得透亮,顶部露出的粉头好像破壳而出的小粉鸟,我仿佛听到了从花苞深处传来的极轻微的叫声。

几天后,我从外面回来,径直走进阳台,一朵粉色小花撞入眼帘。“啊!花开了!”我欣喜地喊道。粉色的小花就像一位少女翩然而至,抖开自己的舞裙,开始一场优雅的舞蹈。

这一刻我才发现,它的叶片真的好像一个一个的小鹿角,温顺可爱,而它的花朵亦如娇艳的海棠,吐露着春的芬芳。没过几日,另一朵花也开了,两朵花挤在一起,似双胞胎一样,粉嫩可爱,鹿角海棠因为开花,一下子成了花盆里最夺目的“主角”,而和它同在一个拼盘里高贵的紫珍珠、沙漠玫瑰则成了它的陪衬。

我在想,假如这一次购买的多肉是同时进入公司的新员工,那么鹿角海棠并没有因为它是赠品而懈怠,反而是最出色的一个。我决定为它“转正”,把它从拼盘里移出来,为它换一个漂亮的花盆,这是它靠努力争取来的机会。

鹿角海棠,让我在惊叹中顿悟:当遭遇别人的质疑时,无须解释,只有默默地努力,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只有当自己出众,才能赢得更多的机会。

开落

文/珊草祭

我愿是一朵素净的西府海棠,落进你久未尘封的梦里。

雾气缭绕的天气,像极了冬天在末尾的申诉,迟迟不肯就去的余寒,依旧在隔天的上演着。它是不肯离去呢,还是舍不得?

看漫园樱花的开落,夹杂着游人的嬉笑玩闹,偶见一对对的小情侣爬上花树与它们合影,或折下一束戴于发间。想樱花盛放的本意原不是这样的吧,却被世人如此曲解,它或许会难过的吧,可是它说不出来,无处申诉,亦无处辩解。所谓的赏花,又有几人能读懂它们的本意。我自认为是一个“爱花之人”,然,对花的了解也不过尔尔,想想我也不过只是附庸风雅,罢了。

樱花的盛开,是不管天气境遇如何的,它总是一季又一季,在如此短暂的花期里,开落的无比精彩绚烂。对它们而言,只“精彩”二字就已足够了,不会再去强求其他。“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想人生该也是如此的过活才好。

记得陆游《花时遍游诸家园》里有这样的诗句:

为爱名花抵死狂,只愁风日损红芳。

绿草夜奏通明殿,乞借春阴护海棠。

可见陆游爱海棠,爱到了怎样痴迷疯狂的程度。令后世读来也不禁为之动容。

缘何如此,偏爱西府海棠,现在竟也说不清,道不明了。是因它的花树极其优美吗,还是因它优雅从容的气质吸引着我,抑或是它沉静的性子与我极其相似?或者,三者皆有之。

西府海棠,我极其敬重的花。开花的时候很美,像晚霞;落花的时候很美,想落雪;不开花不落花的时候也很美。它始终沉静的坚守在那里。

曾在书上看到,历史上,西府海棠被唐明皇御赐为“解语花”。从此,便觉得它似乎瞬间有了灵性,仿佛它能读懂我,读懂人生。

《圣经》里有语“万物都有时”。西府海棠便是如此,它不会错过花期,更不容许自己提前凋落。

下雨的日子,是宅宿舍的好日子,因为既不会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又不会有罪恶感。我总是在为自己这样可笑的“小聪明”而沾沾自喜,谁让我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呢。

看节目,有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发生了,但是有些朋友真的会是你生命当中一个特别的存在。”我自认为是个足够理性的人,现在竟也因为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话,哭得像个不能自拔的孩子。不是悲伤,不是感动,是满足,满足于有这样一些特别存在的你们。

真心对你好的人不会很多,一个也别弄丢了。

电影里,有这样的开头“起风了,唯有努力生存……”起身,推开因雨紧闭了两天的窗子,霎时,吹入一丝清凉,如此沁人心脾,真好……

镇安海棠奇石

文/侯宁

说到镇安山城,人们自然会想到镇安的秀美山水和自然风光。这风景没有桂林那么娇艳,也没有西湖那么纯真。镇安的风景虽然很美,却少了人文足迹,只有一派自然原始的美丽景色。但镇安有一个能和西湖、桂林、九寨沟等名景相媲美的宝贝,那就是镇安独有的海棠奇石。它的确奇美绝伦,天下无双。

镇安海棠石产地位于县城正东海拔1000多米的海棠峰上。2005年初当地人发现,有几位来自西安的奇石爱好者在山上高价雇佣村民往山下运石头,当地人都感到可笑。过了几个月,上山挖石头的人越来越多,当地的爱好者采了几块拉回家剖开一看,大惊失色。各种图案的花鸟人兽、山水风光,惟妙惟肖,奇美无比,带到西安市场一看,此石早已被命名为“陕西镇安海棠石”。价格高得惊人,当地人才恍然大悟,大叫遗憾。

镇安海棠石是远古海底拱起历经数百万年造山运动作用挤压、沉降、褶皱形成的一种玉石。今天我们走进镇安街头的大小奇石商店,无不被大自然鬼斧神工之杰作的镇安海棠石的精美造型所震撼。形态奇异,色彩斑斓,温润如脂,大小各异,色彩对比强烈,各种海洋动植物镶嵌其间,栩栩如生。有的如盛开的菊花;有的似一片山水竹林;有的仿佛是戈壁日月风光;有的活似洁白如玉的北极熊;有的好像正在林间漫步的一群山羊。白的似冰,红的似火,蓝的如天,黑的如墨。海棠花颜色的居多,如同一尊尊立体的动态的诗画,让人眼花缭乱,浮想联翩,赏心悦目,爱不释手。

听人讲“居有奇石,不是凡家”,一块海棠石,置于书桌之上,就像一尊无声交响音箱或诗的画面。它无时无刻或以造形,或以色彩,或以条纹,或以其他什么形式的动人“旋律”和“诗章”打动和感染着你,让你产生无限联想,并与她内在蕴藏的美产生共鸣,使你爱不释石,乐以忘忧。这就是海棠石美的自然魅力所在,它既淳朴又自然,既抽象又具体。于是大自然那鬼斧神工的万千造化,就能从神似到形似的各种风姿吸引你,撩拨你,勾起你如梦如幻的情怀,打动你,使你如同畅游其间的神仙……

朋友,如果你来到镇安,一定不要忘记来看看镇安的奇石。带一块海棠石,或置于客厅,或放于书房,沏杯好茶,放一段《二泉映月》或《春江花月夜》。细细品味人鸟花兽、原石风光的美轮美奂,体验一下做神仙的感觉!

海棠花开,是离愁

站在年少的路口,未来我遥遥的望,一纸的明天,写在窗前,泼黑的句点,一些小片段铺天盖地袭卷而来,操场上投蓝的动作,走廊上的女生羞红了脸,小纸条传递着羞涩的爱恋,QQ上悄悄的留言,课桌上划下一道三八线,却又悄悄的递上口香糖,那时是最贵的珍藏,够哥们够兄弟。

班主任曾说,爱只是一个字,太多的责任谁都负担不起,那时的我记住长头发的你,淡淡的浓浓的没露出痕迹,只记得谁的歌我们把它唱得晕天暗地,断桥是否下过雪,又想起你的脸,若是无缘再见,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青春的旋律,流淌的音符,一路走一路喝,从断桥残雪,到千里之外,转眼就真的是离开,我记得,那一年我们高三。

已经很久未写心情,但是今天突然想给你写点什么,最近这个城市的天气变化很大,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阴霾密布。

前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在凌晨4点多醒来,一直看着从门缝里透进来的灯光,什么时候睡去的都不知道,那一刻,我好想就此长眠不起,因为,死亡,对于我来说,或许是最完美的解脱,我觉得我好无助,好想找个人抱着大哭一场,可是放眼望去,除了黑暗,还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很想很想知道你的近况,很想很想告诉你我有多想念你,可真到面对时,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最近很讨厌上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看到你上线,心竟然是甜甜的,貌似有点儿小快乐。

晨晨说,小妖是不语娃娃,我看到这些,心里酸酸的,是啊,小妖是个奇怪的女孩子,碎碎的心情,古怪的习惯,我知道,只因为我是男孩子,而我,也有一个值得我爱的女孩子,仅此而已……

说到晨晨,我不可避免的想起很多女孩子,比如小妖,比如莫小忘等等,小杨儿昨天有心情,大概意思是,周末没人一起玩,我没敢说话,就这样突然就想起一堆铁铁的兄弟,尽管现在他们都不在,有点儿无聊的漫无边际。

昨天,这个不再陌生的城市下起小雨,下了足足一早上,下午有课,我就去了,不过听到中途,还是不想听了,于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翻着他们的心情,有不好的话,看着不忍心,也就词不达意的安慰几条,看见还不错的,也就嘴角扬一下而已。

昨晚和毛毛聊天,她说喜欢我写的东西,我笑了,笑的那么怀疑,我和她之间,也就是朋友,不过是我的忧郁,她看不懂的喜欢,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叛逆,不过我清楚,其实她也不想的。

好久没见过萧燕,在前几天通电话,我记得二十三点刚过,电话接通,久别的问候,然后就是闲聊,她刚被我从周公那里拉回来,不过聊的很开心,自从高考考完就没见过她,的确是想她了,自然从初次相见时,她的小暴力。

突然记起明天周末,不想睡觉,只是因为睡醒之后的空虚,宿舍里,未成年看电视,也有童鞋网游进行中,而我,则是继续写东西,想着一群正在逐渐长大的孩子,我们的萌小孩,小光两人早就睡得不省人事。

于是,我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个又一个怪人,他们拼凑着我的生活,让我的日子变得紧凑而又不存在特定的规律不管是曾经逝去的,还是伸手可及的,他们一曾出现,而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我写的这个人TA就是我身边的人,难忘的时光,不能磨灭的岁月,那个人在背后,不止一次……

我低喃,你若转身,所有的所有,皆于一朝静止,佛家有言: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轻吟在心中,不能忘,不敢忘,终只得用一句记得拂去所有前尘过往,彼岸风起,此岸黯然,掬一抹忘川水于掌心,竟看不穿这痴傻人世的一番纠缠,眉心纠结,郁结紧织。

那个淡雅如海棠花一般的女孩儿,是否也从眼底的蜜意里看到一段割不断的痴情,这一世,是否记得去那个如今不再敢去的老校园里承接那一拘无人收拾的海棠,拂拭那青青桑槐,晕借一方港港湾,收留一缕情长,于光风霁月中用心曲唱一段地久天长,无关山水,无关风月,一个染墨的眼眸,一次清舞沙袖的牵手,一隅暖暖的笑靥,便醉了海棠,醉了心底旖旎的梦想,时光在游龙群山的河流中畅想。

昨日又迷离在清流的潺潺中,一条路,一瓦房,一丈纱,一纸笔墨,万丈芳华,只把流年付冬夏。

游乐场上的人儿又消了几个黄昏,平添了几段愁绪,字迹隽永,泪倾了天下,我愿将心比明月,只愿明月千里寄相思的绝艳,将今生的寻觅抽丝剥茧,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可是,落落红尘中,那个绝了一段情的人,有着纤细的眉眼,飘逸的身姿,甚至是嘴角解不了的牵挂,从此各自逞强。

所有不被遇见的剧情,或许会终将弃去,如彼岸花,妖娆至极,那一片触目惊心的红,待到我不再想活的时候,直直的落入我眼里……

4月,很多时候都只是无奈的感伤,生活的忧伤,4月,没有心情欣赏城市雨后清晰可见的风景,在雨后,街道两旁都是翠绿朦胧的生命,我们很少去观察,因为我已习惯在忧伤的初夏用一种忧伤的心情来记忆这段弥漫的阴雨,然后继续着在初夏生活,只是,还是无法搁浅青春的记忆。

如果还有机会选择在下一个城市生活,我希望不只是路过,因为,路过的记忆太模糊,而且太匆忙,还来不及拾起就已经烟消云散,也许,是因为年少,所以我风雨无阻,有时候更是跑得飞快,生怕雨凌乱的飘落在我们身上或者浪费我的时间。

当我的身上飘满浅浅的清晰可见的细雨时,我还在口中唏嘘着,该死的雨,差点让我耽搁,当我还在雨中等待的时候,我的心也和这些还在点点滴滴飘落的雨一样七上八下,只是,那浅浅的印痕已经证明我们曾经来过,浅浅的印痕凌乱的青春,斑驳的映衬着生活,只是,我们还是一直走着一条没有走过的路,寻找,停住了脚步,找不到方向的路。

开始,还是错误,到底哪条才是自己要走的路,想要自己把感情看清楚,背负起所有所谓幸福放下所有的包袱,只是,看不清所谓幸福的路,还有那些放不下的背负,所以用凌乱的文字印证,刻下的斑驳的记忆离去,有时候,一个人习惯于在夜里遥望这个陌生而点点星光的天空,有时候,看着自己淡淡的青春在生命里流窜而没有方向,心有一种隐隐的痛,这时候海棠花也该开了……

很想不要想太多,像普普通通的人们一样幸福而简单的活着,可是,有时候,回忆着家里的那些记忆,真的,心里很痛很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要背负着那么多,很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世界,忘却过去的生活和那些记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一种现实,我只有用寂寞的言语和忧伤的文字来过自己的生活。

在外边流连的日子,有的更多的是一种多愁善感,有时候,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无法遗忘的,给我带来快乐的地方,只是,那里牵扯了我太多的忧伤和无法割舍的感情。

在这个忧伤的初春,在这个淡淡的人间四月天,在这个下着朦朦细雨的日子里,人们在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去匆忙的生活,难道这就是所谓幸福?

我不知道,我记的我记忆深处的幸福不是这样……

三回第二故乡

文/杨蓉蓉

我是一名下放知青。1969年,风华正茂的我下放临海农场。当时的农场大地,一片荒凉。在那里,我和其他知青插秧、割稻、挑秧草、挖八匡河……辛苦劳作。有一次,我在农田里劳作时遇到了雷暴,火球从眼前瞬间滚过,让我至今想起来都后怕。而因医疗条件落后不幸逝世的知青战友,更让我心中悲痛。1978年12月随最后一批知青返城后,我暗下决心,永远不回这贫穷、落后的伤心之地。

两年前的一个春天,在下放48年后,作为一名参演课本剧的演员,我无奈地随《临海大地在呼唤》情景剧剧组回到了农场。农场变化可大啦!条块分割的田埂消失了,泛白的盐碱地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农田里长满了翠色欲滴的庄稼。树是绿的,草是绿的,麦田是绿的,像是一幅浓妆淡抹的绿色水墨画。风力发电,养鱼养虾,花木培育……多种经营改变着农场的面貌,改善了农场人的生活。我当时的感觉就是,春到第二故乡,第二故乡充满了希望!

今年四月,临海农场举办“首届海棠旅游文化节”。我们《知青五十年》情景剧剧组受到邀请,我再次踏上了临海大地。走在十里海棠的身边,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看着蜂蝶起舞的美景,喝着清香的花茶,吃着酸甜的海棠果,听着农业技术员的讲述……原来,这10万株海棠只用了4个月就栽成林了,而引进项目制订计划是一拍即合。海棠全身是宝,花、果、苗木,每一部分都有它的功效。单单海棠苗,一年后的卖价就能提高4-5倍,简直就是发财树。徜徉在白的、紫的、粉的、绿的海棠中,看到每个农场人脸上的笑容和自信,我感觉到第二故乡抓住了大发展的机遇,美丽的临海,花漾春天。

我是知青,也是共和国的同龄人,我能为第二故乡做些什么?我主动请缨,第三次回到第二故乡临海——到农场的学校为孩子们上课去。我要把苏南先进的教育理念传播给他们。于是,我和先生自费送教上门。我上了作文指导课《送名人回家》,目的是让学生和好书交朋友,在书中和名人交朋友,吸取前进的力量。先生上了一节短文分析课《高贵的施舍》,教育学生要活得有尊严,要靠自己的努力奋斗过上好日子。学生的配合使我们颇感意外。他们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木讷的农村孩子,不管是知识面还是理解能力,都不亚于城市孩子。课后的交谈中,我解开了这个谜。原来任教老师董老师,40出头已是副高职称,因为研究、服务于留守儿童而多次受到嘉奖和肯定。聊天中,我们得知,这个学校虽然只有147名学生,但教职员工却多达60人。副高职称的老师月工资高达1.3万元,因为有乡村教师的多项补贴,比城市教师工资高得多,且每个老师平均只要管理2.45个学生。远少于城市教师一人教育管理26名学生的人数。这个两年前还是贫困县的地区,为了留守儿童,国家投了巨资,打造了一支稳定的教师队伍,实在是高瞻远瞩!这一次,我的感受是:农场脱贫致富,事业、建设后继有人,国家有希望,处处皆春天。

20岁下放,30岁回城。从68到70岁,我三次回到第二故乡,每一次,它的巨大变化都令我惊叹,令我振奋。这是祖国70年沧桑巨变的缩影,祝我的第二故乡迈上祖国飞速发展的快车道,未来更加美好!

老上海美味小吃

文/鲁守龙

鸡鸭血汤是老上海一道颇有特色的点心。从当天早上菜市场活宰鸡鸭的血滴入含盐水的水中,经搅拌后凝固,整盆倒入沸水中,煮成盆型、棕色凝固的血块。再把鸡鸭血块切成一立方厘米左右小块,汤料就是白开水,但碗中加调味品,味道就来了。另外汤面上撒些葱花、香油或辣油,其味必是鲜美的,少许葱花撒上香麻油,煞是吸睛。伴有扑鼻的香味到了口中既有鸡味又有鸭味,滋味混合,又特别爽口。一碗下肚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排骨年糕也是我很喜欢吃的。年糕是长椭圆形的,加热后置于盆中,排骨在热锅中不停地烹饪,有客人要食用,一个小盘放入两条糯软的年糕,上面压一块热腾腾的大排骨,关键是在排骨年糕上浇上一些秘制的甜面酱,这酱一加,排骨及年糕的滋味就大不一样了。想当年,摊主们为了吸引顾客,提高自身在市场上的竞争力,都极其注重食品的质量和品位,并且各有一手绝活,吊住市民舌尖上的味蕾。

海棠糕是当年上海青年和学生儿童钟爱的点心。它是用一个铁桶,做成煤球炉,一个铁板锅,做成像海棠花,梅花等花型的模型,先在底部浇上一点油,将面粉和成糊状,加入糖和香料,倒在铁锅模型的底部,然后,把豆沙、奶黄放在中间,再倒上面糊,把铁锅放在煤球炉上烤熟,待海棠糕快熟时,用刷子蘸上一点油,把海棠糕表面涂上一层,再在海棠糕表面放上1-2枚西瓜子仁,还有红绿丝,烤熟了的海棠糕金黄色的真是可爱,比一般蛋糕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花潮

文/李广田

昆明有个圆通寺。寺后就是圆通山。从前是一座荒山,现在是一个公园,就叫圆通公园。公园在山上。有亭,有台,有池,有榭,有花,有树,有鸟,有兽。后山沿珞,有一大片海棠,平时枯枝瘦叶,并不惹人注意,一到二、四月间,其是花团锦簇,变成一个花世界。

这几天天气特利好,花开得也正好,看花的人也就最多。「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办公室里,餐厅里,晚会上,道路上,经常听到有人问答:「你去看海棠没有?」「我去过了。」或者说:「我正想去。」到了星期天,道路相逢,多争说圆通山海棠消息。一时之间,几乎形成一种空气,甚至是一种压力,一种诱惑,如果谁没有到圆通山看花,就好像是一大憾事,不得不挤点时间,去凑个热闹。

星期天,我们也去看花。不错,一路同去看花的人可多着哩。进了公园门,步步登山,接踵摩肩,人就更多了。向高处看,隔看密密层层的绿荫,只见一片红云,望不到边际,其是,「寺门尚远花光来,漫天锦绣逢云开」。这时候,什麽苍松啊,萃柏啊,碧梧啊,修竹啊,……都挽不住游人。大家都一口气地攀到最高峰,淹没在海棠花的红海里。后山一条大路,两旁,四周,都是海棠。人们坐在花下,走在路上,既望不见花外的青天,也看不见花外还有别的世界。花开得正盛,来早了,还未开好,来晚了已经开败,「千朵万朵压枝低」,每棵树都炫耀自己的鼎盛时代,每一朵花都在微风中枝头上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喜悦。「喷云吹雾花无数,一条锦绣游人路」,是的,是一条花巷,一条花街,上天下地都是花,可谓花天花地。可是,这些说法都不行,都不足以说出花的动态,「四厢花影怒于潮」,「四山花影下如潮」,还是「花潮」好。古人写诗真有他的,善于说出要害,说出花的气势。你不要乱跑,你静下来,你看那一望无际的花,「如钱塘潮夜澎湃」,有风,花在动,无风,花也潮水一般地动,在阳光照射下,每一个花瓣都有它自己的阴影,就彷佛多少波浪在大海上翻腾,你越看得出神,你就越感到这一片花潮正在向天空向四面八方伸张,好像有一种生命力在不断扩展。而且,你可以听到潮水的声音,谁知道呢,也许是花下的人语声,也许是花丛中蜜蜂嗡嗡声,也许什麽地方有黄莺的歌声,还有什麽地方送来看花人的琴声,歌声,笑声……,这一切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风声,天籁人籁,就如同海上午夜的潮声。大家都是来看花的,可是,这个花到底怎麽看法?有人走累了,拣个最好的地方坐下来看,不一会,又感到这里不够好,也许别个地方更好吧,于是站起来,既依依不舍,又满怀向往,慢步移向别处去。多数人都在花下走来走去,这棵树下看看,好,那棵树下看看,也妤,伫立在另一棵树下仔细端详一番,更好,看看,想想,再看看,再想想。有人很大方,只是驻足观赏,有人贪心重,伸手牵过一枝花来摇摇,或者乾脆翘起鼻子一嗅,再嗅,甚至三嗅。「天公斗巧及如此,令人一步千徘徊」。人们面对这绮丽的风光,真是徒唤奈何了。

老头儿们看花,一面看,一面自言自语,或者嘴里低吟着什麽。老妈妈看花,扶着拐杖,牵着孙孙,很珍惜地折下一朵,簪在台己的发髻上。青年们穿得整整齐齐,乾乾净净,好像参加什麽盛会,不少人已经穿上雪台的衬衫,有的甚至是绸衬衫,有的甚至已是短袖衬衫,好像夏天已经来到他们身上,东张张,西望望,既看花,又看人,神气得很。青午妇女们,也都打扮得利利落落,很多人都穿着花衣花裙,好像要与花争妍,也有人擦了点胭脂,抹了点口红,显得很突出,可是,在这花世界里,又叫人感到无所谓了。很自然地想起了龚自珍《西郊落花歌》中说的,「如八万四千天女洗脸罢,齐向此池倾胭脂」,真也有点形容过分,反而没有真实感了。小学生们,系着漂亮的红领巾,带着弹弓来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射击,即便有鸟,也不射了,被这一片没头没脑的花淹末了。画家们正调好了颜色对花写生,看花的人又围住了画花的,出神地看画家画花。喜欢照像的人,抱着像机跑来跑去,不知是照花,还是照人,是怕遮了花,还是怕花遮了人,还是要选一个最好的镜头,使如花的人永远伴着最美的花。有人在花下喝茶,有人在花下弹琴,有人在花下下象棋,有人在花下打桥牌。昆明四季如春,四季有花,可是不管山茶也罢,报春也罢,梅花也罢,杜鹃也罢,都没有海棠这样幸运,有这麽多人,这样热热闹闹地来访它,来赏它,这样兴致勃勃地来赶这个开花的季节。还有桃花什麽的,目前也还开着,在这附近,就有几树碧桃正开,「猩红鹦绿天人姿,回首夭桃惝失色」,显得冷冷落落地呆在一旁,并没有谁去理睬。在这圆通山头,可以看西山和滇池,可以看平林和原野,可是这时候,大家都在看花,什麽也顾不得了。

看着看着,实在也有点疲乏,找个地方坐下来休息一下吧,哪里没有人?都是人。坐在一群看花人旁边,无意中听人家谈论,猜想他们大概是哪个学校的文学教师。他们正在吟诗谈诗:

一个吟道:「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一个说:「这个不好,哪来的这麽些眼泪!」

另一个吟道:「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

又一个说:「还是不好,虽然是诗圣的佳句,也不好。」

一个青年人抢过去说:「『繁枝容易纷纷落,嫩蕊商量细细开』,也是杜诗,好不好?」

一个人回答:「好的,好的,思想健康,说的是新陈代谢。」

一个人不等他说完就接上去:「好是好,还不如龚定庵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有辩证观点,乐观精神。」

有一个人一直不说话,人家问他,他说:「天何言哉,四时兴焉,万物生焉,天何言哉。桃李无言,下自成蹊。你们看,海棠并没有说话,可是大家都被吸引来了。」我也没有说话。想起泰山高处有人在悬崖上刻了四个大字:「予欲无言」,其实也甚是多事。回家的路上,还是听到很多人纷纷议论。

有人说:「今年的花,比去年好,去年,比前年好。」

有人说:「今天看花好,今夜睡梦好,明天工作好。」

有人说:「明天作文课,给学生出题日,有了办法。」

有人说:「最好早晨来看花,迎风带露的花,会更娇更美。」

有人说:「雨天来看花更好,海棠看雨胭脂透,当然不是大雨滂沱,而是斜风细雨。」

有人说:「也许月下来看花更好,将是花气氤氲。」

有人说:「下星期再来看花,再不来就完了。」

有人说:「不怕花落去,明年花更好。」

好一个「明年花更好」。我一面走着,一面听人家说着,自己也默念着这样两句话:

春光似海,盛世如花。

海棠依旧,岁月静好

文/阡陌木棉花

你的周围,我的四方。是否有人深情凝望,是否有人静静冥想,是否有人默默等待,是否有人如一株海棠。

在远方,在近处;似有,似无;倚窗。聆听。

有时候,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午后,我不知道是醉是醒,一束慵懒的温柔,随浅浅的冬阳漫撒在指尖的《漱玉词》间,瞬间的迷离,唇齿间噙着这四个字“海棠依旧”,反反复复,丝丝萦绕,有折折碎碎的吟咏,有温存无声的流泻,从无因来,到无果去,轻盈地钻进我的心间,如初花绽开般静好。

淡淡的四个字,袅娜地飘过来,宛如一个从小楼阁榭中婷婷走来的素色女子,含眸秋韵,深情似潭,只一眼,就入了心,给人以静水细流的触感,仿佛温软的气息,迷惑了我的心神。

于是,我想,我就是那个女子,那个前世里与你约定的多情女子。在你失意的时候,为你轻唱一曲阳春白雪;在你高兴的时候,为你轻舞一支霓裳羽衣;在你静思的时候,为你写下幽幽曲曲的文字。

于是,我想,我就是你千年寻觅的知音。我用秀细的纤指在一尾雕花的紫檀古筝面上轻轻拨动,一声一丝一弦一缕,许久了,不曾抚触那一根根冰凉润滑的丝弦,再次拂起,生硬的味道,筝声里传出的音符,依旧有股云水渺渺,禅意悠悠的味道。

海棠依旧?人心依旧?我们可曾是五百年前的相遇?可曾是五百年前的相知?可曾记得烟花零落的扬州,可曾记得采菊东篱的桑间小唱?可曾记得白发红颜、生生死死的誓语轻愁?

人依旧!心依旧!事依旧!情依旧!终将是“点点花愁为我嗔”吧,因为无论是什么物事,总会遵循的一个自然规律,如同花开花落,醉酒醒酒……

白衣飘逸的人儿啊,四海江湖纶巾书剑,遗忘了故园的相约,逝去了少年登攀的志意。哦,今世而非昨般的依旧,开在流年的陌上,昭示着芳华渐逝,红颜皓齿旧梦依稀,可否在我们的等待里绽放一簇鲜艳夺目的海棠?即使是东风薄弱,我终将无怨无悔。

花阴醉,帘卷西风去。一切的一切,都将会渐行渐远。只要有今生的相遇,今后的一句问候,我们又何苦再去寻寻觅觅、冷冷清清,何苦再想梧桐更兼细雨,梦断不成归呢。

归,就在你心,归,就在我梦。

在这株静静初放的海棠里,我庆幸自己依旧保有旧时的那一份清澈,依旧拥有最初的清醒,抛却华丽的虚荣和无序的寂寥,坚定地珍存着那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温暖的记忆,伴着你的声音,你的守候,你的爱意,生命依旧在携手的路上不断前行,相守于静好的岁月,快乐着,幸福着。

你说你愿意等,不会弃,五百年转身为我,五千里飞翔不渝。

就如同此刻,掌中捧着你从远方捎来的小食品,那里面盛满了暖意,藏着酸酸甜甜的爱情味道。你说你喜欢看我吃东西的馋嘴样,不禁微笑,如看到你轻轻地咳,习惯地眉梢眼角绽开的温厚笑意。

很多时候我们向往的,如同此刻的安然陪伴,温暖而安。

如若可以,宁愿一世相伴;如若可以,如约相依相偎,守候着那一个承诺,那一个约定。

今夜寄君,风花四时,唯愿:岁月静好,海棠依旧。

四季海棠

文/曲鸣

这条小巷因海棠得名。沿着巷子两侧,近百株丈余高的金球海棠错落地立在每户人家的窗下门前。巷子不长,弯了个弧度。巷子西头的长腿大哥曾用步子测量过,整整二百四十步,不多不少。

清明时节,海棠树开始生发,抽芽。邻人们的户外活动也多了起来。

刚过了谷雨的一个早上,就听到杨奶奶在树下说,海棠开了。抬眼望上去,那阔达的树冠上密密的花蕾簇集着,每只树冠竟有万余朵红粉的花。她们迫不及待地怒放了,小巷便成了粉红色的世界,成了一个真正的花团锦簇的世界。

就连生了病的老爷爷也走出门来,站在树下,赞美她们的艳丽。树冠被那红粉装扮成了一个个巨大的花冠。沿着巷子望去,不可言说。来看过的人们说,这是小巷最美好的时节。

一场芒种的雨后,粉红色的花瓣缤纷落地。小巷竟成了一条淡红的街道,和翠绿的花冠相对而视,呼应着。人们走路时都不忍践踏她们。即便如此,人们心里并不黯然,他们都知道,会有秋果的收获。

大暑的日子,海棠的树冠愈发浓绿,树荫下,小巷一派静谧。晚饭后,树下纳凉的人们依稀看到了细小的果实已经躲在那绿中了。

立秋了,金色的果实便占领了树冠,满满当当。果子个子虽小,却数量巨多,密集着一树的金黄。秋意渐渐浓了,又转换成了一树的火焰红,和绿叶交织着。

霜降后,那红里透黄的果子,便可以吃了。人们公认,邻家姐姐烹煮的糖水海棠最可口。也有人喜欢摘了就吃,口感沙而面,甜酸且果香浓郁。

大雪下来,小巷更深寂了。海棠树在风中立着。仍然有一些火红的果实挂在瑟瑟的树冠上,映着白皑皑的雪,给萧瑟的冬日一抹亮色一丝暖意。

海棠花开

文/胡楠

忙完一天的工作,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一个寻常的转弯,不经意往窗外一瞥,却见往日树木葱茏的河堤旁,几树粉红娇艳的海棠,正在绿树的掩映下耀眼地绽放,张扬而又充满活力,肆意而又妩媚动人。走近些,只见花朵密密麻麻,争相开放,你挨着我,我挨着你,把树枝挤得不留空隙,因浓密而艳得摄人心魄。

海棠花因其娇艳多情,自古就颇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少年时,读到元好问的《同儿辈赋未开海棠》,“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藏数点红。”层层叠叠的绿叶间,海棠娇嫩的小花蕾隐匿其间,微微泛出些许的红色,那一抹娇羞的红,成了海棠在我心中最初的印象。又有陈与义的《春寒》,其中“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一句尤为喜欢,诗里的海棠,宛如一位孤立在细雨中的美人,不知何事惆怅,竟不觉春雨已弄湿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只独自落寞地凝望远方。

苏东坡也偏爱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在他眼中,海棠花是如此芳华灿烂,怎忍让她独自栖身于茫茫幽暗的夜色之中?于是,即便夜深了,也要特地点燃高烛,陪伴在海棠身边,极尽呵护。怜香惜玉之情,跃然诗间。更有趣的是,苏东坡调侃朋友张先之作:“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如若把梨花看作是老翁的苍苍白发,那么海棠就该是那妙龄新娘娇羞的脸庞了吧!怪不得电影《洛丽塔》引入国内时,译者会将小说的原名弃之不用,而择900年前东坡写下的这句诗为书名。

心怀古韵花香,再看眼前,那几树开得正旺的海棠,让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年轻美丽而又蓬勃旺盛的生命啊!你是因为知道春天的脚步太匆忙,才这样尽情烂漫、倾其所有地绽放着自己吗?记得,在最美好的年华,和挚友一起漫步于月下静谧的校园,细看路旁不知名的小花;一起去路边的排档,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一起品读古往今来的名篇佳作,妙趣横生。相知相逢,让蓬勃的青春激情飞扬,花样的年华尽情绽放。一如这炽烈的海棠花,即便春后芳华落尽,却因曾经的美丽与回忆,变得更为丰盈充实。

海棠花开,是春天不可或缺的风景,是记忆中丰盈的段落,是生命里灿烂的音符。

拥抱莳花的白蝴蝶

文/清菡

晚自习前,夕阳最后一缕温柔的目光褪去,便是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刻。

在北方微凉的初秋,太多花朵娇嫩的花瓣已然凋零。她们落满一条通向“未来”石板小路,散落一地的寂静。这条路,曾有你有我欢颜笑语,有海棠风姿婷婷的枝干,有静谧,有秋天的风,有久藏于瞳仁深邃的秘密,有晚自习的钟声再次悠然响起……

那时,你还在我的左边,仿佛一个永远的位置。同是对文字爱到底对数学恨到底,你却倔强地说,再恨数学也要学好数学,左边的你,无论在教室里,还是在小路上,都要不惜余力地为我打气加油。你“狠狠”的话,你豪迈的侠女笑声,在寂静里显得格格不入,喜欢安静的我却默默存入心间,现在可惜只能写下文字来对你言说。

还记得那条叫“未来”的小路吗?那是我们一同起的名字,只因为她通向一所高中。每一步走过,都是一个脚印,那一端的梦想遥不可及,但你说,只有积攒千万个脚印,千万个今天就能到达。

春天时花开在晚上,昙花轻轻张开素白的花盘,素然静美,但那个时光却短暂消失。海棠树也开出淡粉的花朵,只是她没有香气。你总说你喜欢昙花的惊艳,海棠的默然,也许你就是上天降落的一朵花吧,绽放在久远的空灵里。

那时,不要再绕开阳光走

想起你,像手指滑过河流,滴滴落落都是流淌的忧伤。

第一次见你,我站在海棠树下拍阳光。长椭圆形的嫩叶,若幼兔的耳朵,几片几片的沿着一个小茎枝辐散开,耳鬓撕磨、你推我搡的样子,簇生在顶端的花粒,一朵也没有开,一点一点娇柔摇荡在风里,似伊人眉间一点朱砂。我拍的是叶花交错的缝隙里流动的阳光。暖暖的,无限好。

也就是一个转身我看到了你。

夕阳还在那堵高高墙头的上方,长长短短的光线晃了我的眼,我埋下眸光,看到了墙根下小小的你。怎么描述当时的你呢?一些影像也像那长长短短的光线淹没在西山后,记不清晰了。只记得你当时穿着很宽大的深蓝色棉袄,看不出新旧,晃晃荡荡的挂在你的小身板上。红色的小背包,后面的图案是喜洋洋和灰太狼,可惜白色的喜洋洋在你的小背包上颜色已然和灰太狼的颜色差不多。你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垂着,不知道再看地上的什么。我一时兴起对着你拍了张照片,咔嚓声惊动了你,你抬起头看向我的方向,我又迅速拍了一张。你黑黑亮亮的眼睛,像颤动在花瓣上的晨露,带着摇曳的惊恐。我正想叫住你,你却一转头迅速跑开了。

后来的几天,我经常在傍晚到海棠树下去。每次都能看到你沿着墙跟走来,走进我的视线,瞥到我,就加速沿着墙跟跑走。太阳被墙头切下一片金灿灿,绕过墙跟的暗影,温暖一派花木扶疏。我以为你怕见到人,才不敢走在阳光里,所以后来,我就不再站在能让你看到我的海棠树下看你。因为我就住在你经过的那堵墙里面二楼的房子里,我推开窗,可以看到海棠,也可以看到走在墙跟的你,你却看不到我,因为你从不仰起头。

我都不记得有多少次,我透过我的窗,看到到你在斜晖铺撒的路上,却始终绕开阳光走。你走在太阳的影子里,那阴沉沉的墙跟,我不知道那角落里会不会有倔强的二月兰细数你的脚步。你像一只倦懒的流浪猫,看不到春暖花开。好像只有那么一次,你的指尖触摸到了春天。那天,天已经很暖,我窗台的迎春花开的鲜亮。有只燕子从我窗台的迎春花旁一掠而过,飞了出去,经过你的头顶又一个仰身飞向那株海棠。你随着那只燕子蹦了一下,跑向那株海棠,我看到你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已经盛放的的海棠花,阳光打在你扬起的嘴角上,那晨露般的眼睛流光溢彩。但是那光彩很快灭了,远处有人走近了,你低下头,收回手攥紧背包带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回墙跟,走进那暗沉沉的太阳的影子里。

第二天,我在窗前从傍晚站到天黑也没看到你出现在墙跟。第三天,第四天……一个星期你都没再出现。

第八天,我再次来到海棠树下,原来的花粒全都开了,花瓣肆意地舒展开来,浓密而热烈。

两位老婆婆走来,坐在海棠树旁边的草地上晒太阳。

“你说可怜不可怜,才八岁的孩子,这大人也真是,就这么把他撇给他奶奶,两人出去打工一走就是好几年不还来。一孩子和他奶奶在家能不出事吗?唉!小孩子怎么能让他乱碰与电有关的东西呢,可怜那孩子就这样被电死了。”“就是,他奶奶,咱那老姐姐,也是真可怜呢,她也不懂漏电不漏电,怎么也想不到孙子开个电视会被电死呀。她觉得没脸等儿子儿媳妇回来,竟然到东河跳河死了。”“那孩子以前放学总从这儿过,就沿着那墙根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喽。”两个老婆婆你一言我一语长吁短叹地说着,我起初没在意,听到“沿着墙根”我的心猛地一惊,我想到的小小的你。我摸向口袋,拿出手机,找到第一次见面偷拍你的那两张照片,我拿给两位老婆婆看。一老婆婆说:“呀?你也认识这个可怜的孩子呀!本该活蹦乱跳的孩子不爱说话也没见他笑过,好好的也行呀,却说没就没了……”

我忽然感觉,仿佛穿着薄薄的春衫却经了一场深冬的密雨,寒凉浸彻心骨。

太阳像一只敛了羽毛的鸟,长长短短的璀璨全都不见,剩下一片死白,飘在虚空里。

东河是条很寂寞的河呢。岸旁连一颗柳树都没有,翻滚的河浪泛起污浊的白花,飘着冬天的枯草和远处飘来的落花。但是说不定这条丑陋而寂寞的和可以流向天堂,你的奶奶乘着这条河去陪你,两个人的拥抱总好过你一个人人的寂寞吧?

我沿着你经常走的墙角一遍一遍来回走,虽然离那大片大片的阳光只有几步之遥,却丝毫感觉不到太阳包裹周身的温暖,寒森森的。我看着那开的繁密的花,激烈决绝,至死方休,满目都是颓败的哀伤。若生命只能到这里,那些花,激烈的开过,有太阳照耀的痕迹。你八岁的小脑袋瓜里,都留了写什么记忆呢?上学时,妈妈追来,往你书包里塞一个红苹果,正了正你被书包带压皱的衣衫,抚了抚你额前的乱发?生日时,爸爸从背后拿出给你做的木玩具,捏了捏你带着笑涡的脸蛋,把你举过他的头顶,让你骑在他的肩上,驮着你疯驮着你闹?小小的你,有这样的记忆吗?这对你来说恐怕是很沉重的思考吧,那就不要想了。

光在天边盛开了,你的笑脸也是那样的吧,光芒万丈,带着天国的香气,那时,太阳穿过云层,带给你的温度刚刚好,不寒不凉。那时,不要再绕开阳光走了。

那一地的嫣红

文/霜天烏啼

今天下午,我上班的时候,路过一树海棠。

那前两天还娇艳欲滴的一树海棠,这时候,树枝上只剩下一片绿色,偶尔能看到一星两点的残红,可是,当我的目光移向地面的时候,我,惊呆了。那落了一地的嫣红,在柔和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种粉红色的娇媚。

我突然感动于那一地的嫣红,我惊诧于这一树的海棠,何以能够用这般的美与尘世告别?我似乎听到了海棠的低吟浅唱,我感受到了,那纷纷零落的不是心碎的声音,而是曾经的美丽。

由于上班时间已到,我只得恋恋不舍地回望几眼,就匆匆地离开,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一地嫣红从我的脑海中抹去。我第一次感悟到,离开也可以这么美。

二十年了,我一直都无法走出四月的忧伤。

二十年生死两茫茫啊,父亲!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四月,随着父亲的离开,我四月的天空,就一直泪雨纷纷。先是清明,再是父亲的忌日,整个四月,对父亲的刻骨思念,都会让我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二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人已经远了,许多事也已经忘了,唯有这份痛,不但没有被时间的河冲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浓烈。

我又一次流泪了,这个四月,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流泪了。可是,这次的流泪跟以往不一样,少了一份苦涩,多了几许释然。冥冥之中,父亲似乎是借这一地嫣红,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是啊,我是父亲最疼爱女儿啊,您又这么舍得让我伤悲呢? 您难道是想告诉我,既然注定要离开,为什么不以最美的姿式离开,一如这一树的海棠,没有痛苦,没有伤悲,却以最灿烂的舞姿挥洒出一地醉人的嫣红。

也许,是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我不会再悲伤了,父亲。我会像您希望的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开开心心地工作。我要让您看到,每一天的我,都会笑靥如花。

天国的您,是不是正在欣慰地看着我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那枝海棠

文/张明军

四月的海棠逗人相思,有时却又惹人垂怜。一簇簇,一丛丛,一树树,一片片,似霞?似火?似诗?似梦?四品的海棠把人间的四月装扮得生机盎然,不似人间。

暮春三月,刘郞的桃花刚安然离去。人间有幸,四月的海棠已悄然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蛾眉微蹙,慵懒的妃子宿酒未醒;月下的花神憧憬着春睡的海棠,把一声叹息,融入了大观园深处金钗们娇柔的呢喃。逡巡良久,对着那枝艳丽的海棠,杜工部缩了缩瘦弱的双肩,却又毅然地转过身去。旷古的诗才未为她写下只言片语,留下的只是“少陵为尔牵诗兴,可是无心赋海棠”这千古之谜。

“海棠无恙乎?”多情的诗人,多才的词客,多难的巨擘,为何总对那枝海棠心心念念,温情脉脉?“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美丽的海棠曾经见证了诗人的爱情,海棠印象分明是对“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追忆,是对“裙拖六幅潇湘水、鬓耸巫山一段云”的赞美,更是对岁月蹉跎、人生苦难的自伤与遣怀。

海棠有幸,“花中神仙”绝非浪得虚名。海棠无辜,“断肠相思”怎知满腹酸楚?春风乍起,满城春色难掩红酥手的无奈;池阁落寞,何处能装下《钗头凤》的悲伤?佳人梦断,归去化着稽山之土,徒留一地相思红;词客已老,重访空叹满目红花,从此不见胭脂雪。

海棠无香,鲥鱼多刺,红楼未完,民国女神徒留三恨。面对那一枝海棠,张家小姐哪里知道,挚爱无言,真水无香。不是吗?中南海西华厅门前的那株西府海棠亦然无香,可当她被制成标本不远万里寄到日内瓦时,开国总理收到的爱情却花气袭人,芳香四溢。

“栽植恩深雨露同,一丛浅淡一丛浓。平生不借春光力,几度开来斗晚风”,鉴湖女侠的追求自然不同,并非她对四月的海棠心生成见,而是对秋后的海棠情有独钟。她看重的是秋海棠的风骨,当然,这更是她的风骨。

那枝海棠,让人怡情,更让人深刻。如果说温飞卿的“蜀彩淡摇曳,吴妆低怨思”只是小儿女的幽情怨思,那么张大千先生“锦绣果城忆旧游,昌州香梦接嘉州,卅年家国关忧乐,画里应嗟我白头”的《海棠春睡图》,寄托的则是对家国故园深深的眷恋。白头张公子,何日归来兮?

同样是白发老人,同样是张氏老者,人称张三影的张子野在面对那枝海棠时未免猛浪与颠狂:“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中间只隔一花甲。”白发新郎的诗里没有怜香惜玉,字里行间充满了得瑟与傲娇。正直的东坡居士看不下去,他自然有话要说:“十八新娘八十郞,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苏大学士和白发新郎开了一个风雅的玩笑,想必老先生能承受得了,其实,以东坡之性格没直言其“老牛吃嫩草”,就已经给他天大的面子了。

大凡名花均有其钟情者,无论是醉卧菊丛之陶渊明、疏影暗香之林和靖,还是清莲之濂溪、桃花之刘郞,均视花为知己。海棠亦不能免俗,只是与其他佳丽所不同的,她的贴心知己乃一倾城红颜。

对着那枝海棠,有着千古第一才女之称的易安居士,于不经意间便为她沐浴了一曲销魂的《如梦令》:“昨夜风疏雨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呜呼,海棠开到李易安,不到黄昏也销魂。

海棠有四品:垂丝海棠,贴梗海棠,木瓜海棠和西府海棠。她出身高贵,过去皇家园林中只有她才能与玉兰、牡丹及桂花足成“玉堂富贵”。而今,海棠已遍及人间,虽然无香,依然给春天带来了视觉盛宴。

绿肥红瘦谁知晓,人间一朵女儿花。

那一地的嫣红

文/霜天烏啼

今天下午,我上班的时候,路过一树海棠。

那前两天还娇艳欲滴的一树海棠,这时候,树枝上只剩下一片绿色,偶尔能看到一星两点的残红,可是,当我的目光移向地面的时候,我,惊呆了。那落了一地的嫣红,在柔和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种粉红色的娇媚。

我突然感动于那一地的嫣红,我惊诧于这一树的海棠,何以能够用这般的美与尘世告别?我似乎听到了海棠的低吟浅唱,我感受到了,那纷纷零落的不是心碎的声音,而是曾经的美丽。

由于上班时间已到,我只得恋恋不舍地回望几眼,就匆匆地离开,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一地嫣红从我的脑海中抹去。我第一次感悟到,离开也可以这么美。

二十年了,我一直都无法走出四月的忧伤。

二十年生死两茫茫啊,父亲!在二十年前的那个四月,随着父亲的离开,我四月的天空,就一直泪雨纷纷。先是清明,再是父亲的忌日,整个四月,对父亲的刻骨思念,都会让我沉浸在无边的痛苦之中。二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人已经远了,许多事也已经忘了,唯有这份痛,不但没有被时间的河冲淡,反而变得越来越浓烈。

我又一次流泪了,这个四月,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的流泪了。可是,这次的流泪跟以往不一样,少了一份苦涩,多了几许释然。冥冥之中,父亲似乎是借这一地嫣红,想告诉我一些什么。

是啊,我是父亲最疼爱女儿啊,您又这么舍得让我伤悲呢? 您难道是想告诉我,既然注定要离开,为什么不以最美的姿式离开,一如这一树的海棠,没有痛苦,没有伤悲,却以最灿烂的舞姿挥洒出一地醉人的嫣红。

也许,是真的到了该放下的时候了,我不会再悲伤了,父亲。我会像您希望的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开开心心地工作。我要让您看到,每一天的我,都会笑靥如花。

天国的您,是不是正在欣慰地看着我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诗人笔下的花卉

文/张福勋

中国古代的那些诗人,往往因为他们的籍贯或长期生活的地域特征不同,或是因为他们的兴趣爱好、审美情趣不同,或是因为他们要寄寓的意旨不同,在他们的作品中,往往喜欢以某一种特定的花卉意向反复运用,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

比如屈原与兰草、陶渊明与秋菊、苏轼与海棠、陆游与梅花、元好问与杏花等等,都值得我们探讨一番。

花以兰为最,取其幽香韵致也。屈原于《离骚》中,反复咏唱“纷吾既有此内美兮”,而与诗人这“内美”相匹配的就是“纫秋兰以为佩”。兰花是他妆饰的标配。他亲自种了九畹地的兰花朝夕与之相处。生于幽谷疏石之中的兰草,淡雅清幽,银根盘错,铁线常青,既不与桃李去争艳,也不因霜雪而变色,成就了它“国香”的崇高地位,王羲之一篇《兰亭雅集序》以高雅的兰花为纽带,将众多幽人雅士牢牢地连结在了一起。流芳千古,传颂至今。让天下士人为之尊崇。屈原“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之悲壮与家国情怀之深沉与幽兰之清幽高雅两相辉映。康熙大帝《咏幽兰》说:“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将兰花的姿色、幽香推向了天下“第一香”的崇高地位。而革命烈士秋瑾将自己的崇高品德与大义凛然通过一首《兰花》喊出:“九畹齐栽品独优”。

陶渊明被称为“菊友”。他的那两句名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清新淡雅,毫不费力,自然流出,树立了中国山水诗的最高样板。千百年来为人们所传颂。

在中国,菊花是被文人们一致推崇的。不仅因其形“瘦”太似诗人的形象,李清照:“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菊花不以姿色取媚于人,也不与群芳争春哄斗,而以自己的素洁淡雅在百花凋零后,傲然独立,赢得全世界士人们的一致喜爱。因为它彰显了读书人的君子之操,涵养了一个民族的精神风貌,“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节义如此顽强,受人尊重是理所当然的。当选了印度尼西亚的“国宝”称誉,荣登了新加坡的“国花”地位。

据科学家竺可桢先生《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由于气候干冷,原本在黄河下游无处不有的亚热带植物“梅”从华北地区就退出了。即使如此,据南宋范成大《梅谱》记载,在一千多年以前,国人就栽种梅花100多个品种,可见国人对它的喜爱。现在,我国的梅花品种,多达200种以上。它或粉红,或纯白,花繁香浓,素雅清净,他的精神风貌更为世人所称道,南宋陈亮的一首小诗:“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欲传春消息,不怕雪埋藏!”千百年来,一直为人们所传诵。而毛泽东所颂扬的:“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的高尚品格更是代表了一切革命者的高风亮节。也正因为如此,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陆游才唱出了那震撼人们心灵的:“何方可化身千亿,一树梅花一放翁”的最强音。

花叶俱美的海棠虽比不上梅花的地位,也没有菊花那么高的名声,但它在大文豪苏东坡的笔下,被描绘成占尽春色最风流的花卉。

苏轼的老家在四川,而蜀地自古就盛产海棠,因而赢得了“香海棠国”的美誉。苏轼自己说他笔下的海棠是“吾平生最得意诗也”。

“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海棠的颜色如此秀美,而它的神韵更是被诗人以一个“睡”字活画出来:“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元代诗人虞集也形容海棠花说:“睡起多情思,依稀见太真。”“太真”指的是杨贵妃。据《杨妃外传》载,在唐明皇的眼中,贵妃的最动人之处就是她酒后似醒非醒的睡态:“海棠睡未足耳。”海棠花下午以后由于阴气用事,花房敛藏;而后半夜以后,阳气用事,花敷蕊而散香,其妖娆全在那欲开而未全开时的“睡”姿风韵,似美人朱唇得酒,脸上泛晕,又翠袖映肉,其行,其色,其神,它之美直让人神魂颠倒而不能自持!所以李清照才埋怨那个不懂得欣赏的“卷帘人”:“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苏东坡也不无遗憾地说,一株海棠“幽独”地开放在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之中而“土人不知贵也”。

我探访过金代大诗人元好问的家乡山西忻州。那里的气候、地势、温湿度等自然条件,非常适合于杏花的生长与繁育,春风一吹,阳和入骨,漫山遍野,杏花烂漫。所以在元氏的诗中,竟然有40多首描写杏花的作品,如《杏花杂诗十三首》、《冠氏赵庄赋杏花四首》、《庚子南庵赋杏花二首》、《甲辰杂诗第二首》等等等等,真是喋喋不休。就是诗友聚会,也要选择有杏花开放的环境,如《纪子正杏园燕集》。无论在什么时间,感情上来不由己的也要写杏花,如《癸卯岁杏花》、《甲辰杂诗第二首》。也不管是在什么地点,抓住机会就写杏花,如《张村杏花》、《浑源望川百叶杏花二首》,正是杏花与诗人融为了一体了,见了《荆棘中杏花》就歌颂,不厌其烦,反复吟唱。

在元好问看来,杏花不仅颜值高,而且神韵也特别招人喜爱,“阳和入骨春思动,欲语不语时轻颦。”“融霞晕雪一倾倒,非烟非雾非卿云。”简直就是一个让“天公”都爱不释手的“花神”。

元好问这个老山西,自认为“杏花”就完全可以寄托他的家国情怀了。就连“一枝红杏出墙来”,“红杏枝头春意闹”这些无法比况的绝美诗词,也羞涩地退避三舍了。

每一朵花 都比蜂醒得早

文/凌仕江

川端康成笔下的《花未眠》,写凌晨四点,忽然醒来,发现壁龛里的海棠花开,并没有像他一样睡去。人与物的关系,由此展开情感的延伸。刹那间美得惊艳,点醒了他对自然美的崇拜与牵挂。

一个处于睡眠状态的人,不可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同样,一只容易在夜风中入睡的蜂,更不可能闻到花的香味。可见一个人保持若即若离的醒,方能接住自然投掷的万物秘密。

不少人以为,花都是白天开的。其实不然,越是夜晚,花越有绽放的激情。如同许多写作者,喜欢在夜晚独守灵感降临。有时灵感这件事,与花次第开放有异曲同工之妙。越是失眠者,越容易被醉人的花香吸引,把思想的翅膀扩张得比地平线更宽阔。

我常常思考一些常人不感兴趣之事。比如,花和蜂,睡与不睡,或者谁先睡?这当然不可能从《诗经》《楚辞》《本草纲目》里找寻答案,这是自然与生物学科的范畴。即使我承认自己在二十三岁的春天之前,头上长了一根通灵万物的天线,可之后的江湖太混沌,圣灵渐失的现实,让人很难将触角联通生物的所有命脉。每次醒来,看见窗前摇曳的君子兰,而不见那只硕蜂,心里自然便有了答案。

每一朵花都比蜂醒得早,可谓花未眠,蜂却已入梦。甚至午后,窗外白的黄的七里香,开得漫天漫地,停在花蕊中的蜂,此刻已被醉晕头脑,或被蜜满足得不肯挪动身子。蜂们不动声色,像不喜欢花的大多数沉默者,简直不想直视花的衣裳。

这仅仅是夜未央之前的景象。

到了晚上,蜂就彻底不一样了,像人一样,蜂还是要按时睡觉的,只是它不具备人的睡眠深度,蜂适应群居,如一支山地快速反应部队,有超强的组织观念,并且还有自觉的纪律约束。一般来说,蜂都是选择没有风险的晚上睡觉。遇有不妙情况,它们会轮流换班睡,但在睡的时候,它们会不约而同地扇动翅膀,用于调节温度。如果是六月天,蜂就会离开花朵,到处巡查,甚至停在蜂槽外睡觉。它们简直就是世上最有本事调节舒适生活的小精灵。

春分的早晨,住在浣花溪边的轲叔,给我发来一幅他的最新摄影,恰好是一枝开得正浓的海棠。仔细品味,惊奇地发现海棠花蕊里安睡着一只肥大的蜜蜂。在我眼里,轲叔不就是一只活跃在晨曦与夕光中的蜜蜂吗?退休后,他除了教孙子写诗,并专事摄影,看我朋友圈的人对他摄影作品常常惊叹。每次接到他私信发来的图片,我都会选择第一时间,找到好的灵感,迅速分享朋友圈。这幅海棠图,我没有更多想说的,天线遥感忽然送来一个句子——

每一朵花都比蜂醒得早。

谁料,此言一出,点赞迅速爆棚。这不得不让我感喟,语言的极致终究还是孤独。但孤独的人一旦找到共鸣,好比花挡不住白天和夜晚绽放,而蜂仅仅只是一个发现美的旁观者。

暮春忆蝶园

用草长莺飞来形容目下的光景,真是歧义又靠谱。是啊,原本用来形容江南暮春二月天的词句,如果想形容一下这座北方城市的话,那就得等到4月了。钢筋水泥的阡陌间,没有嫩草,亦不见黄鹂。之所以要等,等得就是路边绽放的海棠。仲春的津城,随处可见,一片一片淡淡的粉,那种无限趋近于白的粉。海棠,海棠,一树梨花压海棠。东坡苏先生的诗句,由于这白白的粉,现在看来也恍惚了,那80的老梨花现在也只得压个70的老海棠了,都与时俱进了。

身边的小朋友说,她倦了,想去远方。我问想去哪,回答说西北。是啊,现在的孩子们,他们的心比我们这个年代的人飞的远。她们有的要去普吉岛,去寻求那一世的蔚蓝;有的在等待,等待军营里那份迟到的幸福。

透过漫下的夜光,我的视线轻易的逃过了阳台铁制的护栏。尽管很轻易,但要想看清某个场景的全貌时,我必须不时地调整我的角度,设法在密密的铁条间找到我需要的位置。我曾经无数次有过想带上隔壁小胖墩儿的玩具手铐,双手高举,在护栏下留个影的冲动。可无奈何每天都自动按时回到这个铁网里面,这一点,我敢说,我绝对比双规干部做的好。

夜虽深,但周围清晰了。其实我也想出去走走,其实我也想故地重游,想着重聚,想着老式录音机上的倒带键。仰望星空,晚风模糊着点点闪烁,飘出这万家灯火中的一隅,一切仿佛逐渐清晰了。这感觉,这景象,就像你在百度地图上对着一个位置,不停的转动鼠标的滚轮,渺小的瞬间变大了,忘记的瞬间就在眼前了。

微风拂面,清爽自由,卸下身上的一切,你我就是天使。大概中午,到达石川县。没有停顿,直奔目的地而去。当我再次走下大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听到了熟悉的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放眼望去,崖上的田披着青黄色,层层重叠着逶迤而去,美极了。远处,一处处耸立的怪石,高高低低,千奇百怪,不知名的低矮的灌木披覆在上面,既安之若素,又生机勃勃。这便是半岛上最迷人的景致。别去能登的金刚。不知哪年还能再回来。草草的餐饭后,踏上了北去的列车。当看到路两边渐渐多了白色的雪迹,当看到田里老牛口中重重的哈气,当看到日高山上温暖夕阳,意味着,梦开始的地方就要到了。汽车盘绕在山路上,速度一点都不慢,两边枝头的花已经开得很密了,这里的花形状跟津城的非常相似,但颜色要艳丽了许多,有的是稍稍多了些粉色,有的却是如玫瑰般的红色,深的,浅的,好似人为故意的摆布,就这样一片一片参差掩映着,很是招人喜爱。

爬过了这蜿蜒的山路,随着汽车飞快的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坦的沃野倏然展现在眼前。高峡出平湖,咳咳,只是这平湖是绿色的。低矮的木围栏大致把这里划出了几个大圈圈。走近那座位于草场偏左的宅院,目中景象显得既陌生又熟悉。院子里落满了细碎的花瓣,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湿润的暗香,左右的屋子空空如也,间或的几声鸟鸣更加衬托出了无人气。从右侧的双连房间走过,绕道大厅房的后面,那熟悉的小花园就在眼前了。展眼望去,不长的小径上铺满了粉红的花瓣,却似极津城的海棠。小园的入口处,不再细长的石碑上斑驳着2个小字:蝶园。之所以说它不再细长,是因为它原本是细长的。远波先生当年给它取名叫:蝴蝶园。因里面种满了蝴蝶藤而得名。89年那个暮秋时节,因竞选知事的缘故远波先生带着他的女儿举家迁往札幌附近的小镇,临行时搬迁的车子不小心把石碑碰成了2截,这样,没了“蝴”字,就剩下了“蝶园”了。说来也奇怪,自那石碑断了以后,园里的蝴蝶藤就再也没了生机,转年便都枯掉了。91年,代为料理的邻居浅田家的小姐筱悦来信说,不忍看着后园就此荒芜,便将同学曾她的些许种子胡乱的撒了。不久后她也去到美国读书了。至今我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年年底,特丽莎最后一次参加了歌会,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或许正是这个因由,自那年起夏山路玲子便开始崭露头角,大红大紫独领风骚后,去年告别了歌坛。满园花儿开的虽艳,只是来自筱月小姐无意的挥洒,没了青葱的蝴蝶藤,没了路玲子的歌声,想到这里,却不由得一阵凄冷。有道是: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即便是如此空旷寒冷的地方,不也是照样花开花谢么,或许是缘分尽了吧。

当鼠标将连同我在内的周遭变得渺小的时候,我已然漫步在大理道上,它叫这个名字,却不通往大理,对此我一点都不奇怪。转眼瞥见路边院墙里探出的花枝,这花枝很直耸,丝毫不似那出墙红杏的弯曲妖娆,只是简单的高出了院墙而已,的确是如此的简单。开到荼縻花事了,丝丝夭棘出莓墙。这花枝,这院落,好熟悉,一如远波先生家的“蝶园”。

海棠依旧

棠湖,路过多次,未曾目睹真容。几次都从湖边漫步而过,不是冬天就是夏天,春天不曾到,未见海棠红。

恰黄玉峰老师讲到杜甫不写海棠诗的缘由,苏轼写海棠诗也是极少,且别具一格。诗人们似乎都有忌讳或者怪癖似的。

夏天,烈日,看不到花开,只能想想。白天呆坐在教室里听专家讲座,中午匆匆而过,连小睡也未曾领略,更不用说看夏季如春的棠湖了。

走出大街,步入小巷,神态悠闲。小巷静谧,任何一点声响都如密语。

棠湖,应该是先有湖吧,再有海棠。湖之不存,海棠焉附?

在棠湖里,觉湖曲林幽,不知其尽头。棠湖,园林亭台,全在湖里,曲径幽幽,林茂风清。走在里面,顿觉夏日远去,春意犹在,只是看不到那如火的海棠红,唯拥抱浓浓的绿荫,想拥抱整个。

友人介绍,每年三四月,走进棠湖,不见湖,只见海棠,那种娇美,羞涩中有几分挑衅,那种热烈,那种盛况,让你根本不觉得是在人间,如在仙境。

此时唯有想象,那海棠的脸,细腻,灿烂,不忍触之;那海棠枝条,旁逸斜出,柔美万分,花艳艳欲滴,幽径通往花海,不知深浅,让人恋恋不舍。

回到眼前,银杏叶儿青绿逼眼,让人不相信是真的。眺望湖水,柔波漫漫,竹林掩映,凉意顿生,觉肌肤滑腻,是酷夏栖息的之好地方也。

答应朋友,来年赏海棠:看那柔美的腰枝,怒放的花,娇艳之色,赏那曲美之棠湖,映红之花海,葱绿的草树,品满湖年轻柔美无边的春意。

海棠依旧,心情是否依旧?

海棠依旧

文/宁雨

喜欢海棠。

三月下旬,安静了一冬的千枝万条一齐萌动。几天不留意, 便是“枝间新绿一重重,小蕾深浅数点红”了。这时候的海棠,大约是十五六岁的少女,清纯、娇羞,最合清晨的朝暾,柔媚的金芒一丝丝照来,枝桠的明暗之间,透着轻灵,透着朝气。看着她,宠着她,盼着她,一天天的,这心里头也是透亮的,鲜活的。

待到清明时节,海棠的世界也变了。头一天三两朵绽开如胭脂点点,楚楚有致;第二天起早,呵,已是一片缬晕明霞。眼睛亮了,眼神直了,心醉了。若是时间停驻多好,若是与海棠比邻而居多好,若是把灵魂化作海棠多好。“露章夜奏通明殿,迄借春阴护海棠”,“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此时此刻,放翁的天真、东坡的痴狂,都是那般入情入理。

也是一个海棠的花季,一夜狂风细雨,早晨却阳光普照。我回老家扫墓,顺路拜访故人。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农家院落。青灰色老砖垒起高高的院墙,墙头零零散散是去年的几株荒草,细看老砖上已经碱迹斑斑。在周遭邻居气派的红墙绿瓦包裹中,它更显沧桑,沧桑得有些不合时宜。大门楼也是多少年以前的,不高,依稀还能见到青砖上疏浅的雕痕。

过了影壁墙,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那两棵高大的海棠树下。大约,她们昨夜也是着了风雨的,偌大的庭院里星星点点尽是落红。树下,一个头发雪白的老妪,佝偻着身子,手持笤帚,一下一下慢慢清扫着海棠花瓣。她,正是我15年未见的木家奶奶。

我出生的时候,木奶奶已经50多岁了。小脚,驼背,灰白的头发绾个纂儿,一年四季着一件斜襟毛蓝褂子。听娘说过,木家奶奶16岁从县城里嫁出来,美丽端庄,出门坐三套马拉的洋车。木爷爷的名字叫木棠,在外边读大学,被家里招回来成亲。兵荒马乱的,一走就没了音信。后来,木家奶奶生了木木叔叔,一直孤儿寡母。多亏木木的叔叔木棣,终身未娶,扶持着他们那个特别的家,风风雨雨熬着。木家的海棠由棣爷爷手植,那年木木叔叔出生。

棣爷爷很内向。他住耳房,农闲季节,有时闷在屋子里,戴着老花镜看那种发黄的线装书,有时什么也不干,就坐在海棠树下吸旱烟。他跟木家奶奶也不怎么说话,即使两个人都在院子里拾拾掇掇。

十五年不见,木奶奶收拾落花的样子,还是那么让我心动。一双浑浊的老眼,在绿肥红瘦之时,她看到的是怎样一种况味?遥想当年,海棠初长成,她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一个美貌的大家闺秀,如同应季的一树羞花。一个男人走了,走得那么决绝;另一个男人却跟她一样留了下来,种下两株海棠,与她一同在花开花落间打发岁月,一同抚育幼子奔光景。然而留下来的两个人,始终是两个人,就像那台阶两旁的两棵海棠,或许根紧握在地,叶却永没有相触在云里。

一次电话中,木木叔叔告诉我,棣爷爷已经在头一年冬天走了。

曾经,我真希望木家奶奶和棣爷爷之间能发生一个故事,哪怕惹一村子的人耻笑。后来,我终于明白,没有故事,其实是最好的故事。

都说海棠是花中神仙。每驻足在街心公园的几株海棠旁,总会触发儿时的记忆,“摇摇墙头花,笑笑弄颜色”。

正是清明,想起刘克庄的《临江仙?种海棠》。那句“他年绛雪映红云,叮咛风与月,记取种花人”,正是此时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