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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文章

2022/12/14经典文章

自行车文章(精选20篇)

自行车那点事

文/马江和风

它可是我们那年代所谓“三大件”之一。品牌有三:凤凰、永久和飞鸽。自行车是除汽车外结构最简单的,能使人脚不着地的,就能滚滚远行的玩艺。对于农村孩子来说,能骑上它似乎就能看到外面的风景,那种跃跃欲试,急不可待的心里充满着童真与梦想。

学会骑自行车其实并不难。但自行车的高矮对学车影响较大,尤其是对小孩子。当然还有大人教的方法问题。试想一下,车小重心低,即使发生倾倒,双脚一着地,什么事都没。就象现在孩子两三岁,就能骑上两边带轱辘的小小自行车,骑骑就会了。不象我们小时候,个本身就小,却去骑基本都是二十六寸的车子。脚不能全够,只能半链子踩,我们俗称这叫“骑半链”。一旦发生危险,猝不及防,则摔你个底朝天很正常。许多孩子,甚至许多大人,为了学会骑自行车,真摔了不少跤,挨了不少疼,划破皮、出点血都是常事。此外,大人教小孩的时候一般都这么教:屁股不要扭来扭去的,双手要撑直车把,眼望远方等,然后说是扶着后座,其实是连拖带拽。人家不会骑,车肯定要歪,车倾时当然屁股会扭喽,你怎能叫不许扭,越扭越拽越不稳。双手撑直车把,在车平稳时可以,但车歪时,特别是车把式要拐弯时,怎么可能双手都直的?倒是叫人眼望远方有点意思,我的理解:不要只看眼前,要放眼找平衡,哪怕是心里不害怕的平衡。这一点我倒是有点赞成。想当年,我在教九岁的儿子骑车的时候,就没那么费劲。第一,自行车只有二十寸的;第二,我是这么教的:你把手撑好,想尽一切办法来坐稳,凭感觉。就这么简单,可能我儿子不笨,在马路边上来回二三次就学会了。

我学骑自行车好象没过几回。每回基本是二姐带着我去的。开始是在家门口前面的小广场上看着别人骑,挺羡慕的,也偶有试车机会。后来在村前小学校操场上绕着圈学,那是二姐刚订婚不久,二姐夫的自行车来了,我学车的机会真正到了。车子一推出,后面就跟着一大帮人。有去看热闹的,有去过眼瘾的,更多的是想有机会骑一把。都是左邻右舍,乡里乡亲的,不好说什么。所以一般都轮着来,你两圈我三圈的。有一次二姐的一个同学也去了,她都会骑了,还绕着操场一圈又一圈的。我开始急了,就对二姐埋怨说:“她都骑了好几圈了怎么还不下车!”,刚好被她同学听见了。结果她同学老不高兴的样子下来了,弄得二姐很尴尬。轮到我学车时二姐就在后面扶着,我半圈半圈地踩,自行车不时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就象踩着岁月的年轮。我们村里人都说,学骑自行车得摔过几次才会,大家都信以为真。但我真的只摔过一回,也摔得不重,而且就是那回摔完后起来再上去骑就会了,自己都觉得有点怪。学骑自行车也可以不用大人扶的,即脚穿过三角架站着骑,一旦车要倾倒,脚马上可以着地,当然得机灵点,反应要快,一不小心也会摔倒。学会了在车上不倒了稳了可骑行了就开始学上下车。我们上下车都是踩着脚踏那地方的轮轴上去的,要不然脚不够长跨上不去。有时为获得上车冲力,得先带着车先跑几步,然后一下子跨上,那动作看上去也蛮潇洒的。

就在我刚学会骑车不久,家里不知道那里弄来一轮破自行车。说它破是因为它都有点生锈的样子,更因为它有一边脚踏仅剩中间杆了。那天应该是星期天,几个同学好象想证明自己车技还是什么的,同时也向往着城市,就大胆决定骑车去福州城里玩。要知道去那得几十里路,还得来回呀。我们也知道会累,就先到村上砖厂那把自行车放在运砖的货车上载一段路后再骑。大概是到了城门那地方,估计离城里一半路程了,就下来了。我骑着那辆旧车,由于还做不到紧急时双脚点地,技术也还不成熟,就这样战战兢兢地跟着同学们开始城中穿行。我记得福州马路挺挤的,而且骑车的人又很多,所以碰到前面路堵时不得不下车后再上车。从准备下车到地面,起码得十几秒,然后再上车,还得十几秒。他们其他同学个头大,车骑着相对好,所以我常掉队。有时我使劲蹬几下还赶得上,有时则会落下好长一段路。那天到福州城去那里玩我都不记得了,也好象没去那里玩,好似就骑车沿街兜风了。记得在骑一段下坡路时,我冲得太快了,人又多,我又懒得上下车,就一直冲,冲在队伍前面很远了。我越来越没发现他们,还下车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他们。心想可能人太多没看清楚,或许他们也冲过去了。算了,自己骑回家吧。后来了解到同学以为我不会骑那么快,突然发现不见了我,却停下来前后到处找。找不见后,他们不知怎么想的,怀疑我可能去住在福州的我大姐家了,然后他们就悄悄地去我姐家侦察,不敢被我大姐发现,确定我不在后一帮人才回转。结果他们到家比我晚了很多。这一天早上八九点出发,大概晚十点多才到家,家里人担心极了,我们也累得够呛。我在离开他们后一个人沿着公路,只记得天都快黑了,脚酸得没什么力了,只好坚持着一点一点骑着往家赶。到乌龙江大桥峡南段,还经历了一场惊险。峡南段下坡时,车速很快,刚一转弯,却看见前面几米远自行车道上几辆三轮车在拉生意挡住了路线,其中最靠公路外沿一辆竟然是我一邻居。我赶紧喊他名字叫他让开,以为可以让出一条道让我过去。但他却好象没听见,这下我有点慌了。因为我不擅长上下车呀,犹豫下时间也来不及了,就径直顺着沟沿马路边仅余十公分宽的地方呼哧而过。好险呀,我以为这下得摔沟里得受伤了,过后又觉得幸运,还自以为车技不错,回到家都八点多了。回家后不敢把这一天细节过程告诉父母,父母也没多问,也没责怪,只是自己的心里有点后怕。

我常常记得大人带我着坐在自行车后座的情景。我双手紧握车座下的弹簧,闻着大人身上随时飘来略夹着樟脑味的衣香,不时张望着车旁掠过的片片田间景色,风吹拂着自己幼稚的脸庞,却感到一种惬意的温暖。

骑自行车

文/束晓英

眼下流行的一个段子里有这样的话:在外骑自行车的是穷人,在家里骑车的是富人……以此衡量,我承认,自己属于前者。

我喜欢骑自行车。每骑在散发着一股废气的摩托车后面,就会自豪地想,自行车没有能耗,环保,还能运动,于城市于己都非常有益。说时尚,应该是骑自行车更好。

有回,在机关老大院里,碰到老朋友。问我干吗。我说,晚上下班,过来拿车子。她就“哦”了一声,悟道:汽车停哪儿呢?我笑着解释,是自行车。骑上红色的二六自行车,穿行在车流中,如一条小小的游鱼,很方便,也很快乐。

我的这辆红色自行车,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除了外部梁架和车把没换过,其他的东西好像都换了个遍。有天回娘家,老父说,到现在,母亲还收着当年买自行车的发票呢。那时,我刚调了单位,离家近了许多。父亲说,买一辆自行车吧。星期天就从百货大楼推回来一辆火红的自行车。从此,这辆车就成了我上班、学习的代步工具,如伙伴不离不弃。记得当年在省委党校上研究生的时候,都是晚上的课程。来回就骑着这辆“宝马”驰骋在蒙城路、长江路、桐城路上,春去秋来,风刮雨淋,一路风景一路歌,心里别说多快乐了。特别喜欢在夜的空阔的路上骑快车,那种超人速度的感觉,恐怕和开车喜欢飙车的感觉一样吧。

自行车骑多了,趣事也随之而来。记得有一次赶着上班,正趁着黄灯闪烁冲过城隍庙小道口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别走。心想,我又没有闯红灯,过就过了,还让我别走,等不及了。于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结果,后面一个骑车人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说了一句话,把我笑傻了。原来,是碰到了一个久未谋面的老熟人。

父亲和坡

文/梁颖

1970年春,一个平凡的夜晚,桃花开得灿烂,我来到人世。上小学时父亲为我取名为“颖”。父亲不止一次对我说,给你取名为“颖”,是想你“锥刺囊中,颖脱而出”。这似乎是韩愈《毛颖传》里的一句话。在这个学名之前,父亲一直叫我“夷群”,那种盼望自己女儿出人头地的渴望如此赤裸裸,毫不掩饰,以至于多少显得自私。我顶着这名字被叫到六岁多,后来父亲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才给我改了名。我想父亲一定在我身上寄予了很大的希望。

父亲不止一次和我谈起自己年轻时的往事:上学时住在学校,由于家贫置办不起被褥,冬天只能把床单铺在光床板上,睡在上面缩成一团;每周回家背一次馍,回到家里却常常无馍可背……

父亲是老三届,高中毕业不能考大学,于是回家当了农民。每天在地里干完活已是黄昏,别人都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了,饥肠辘辘的父亲却独自一人徒步很远,朝着和家完全相反的方向跋涉。父亲的目的地是一面大坡,坡下是城市,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繁华喧闹。坡上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一道坡连接着乡村和城市,贫瘠的现实和丰腴的理想。父亲总是在坡上呆呆地看着城市的灯火,站累了就在路边坐下来,坐很长时间,出神。父亲艳羡,愤怒,痛苦,失落。他在心里一遍遍喊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做个城里人。”这是父亲最初的梦想。

父亲从那道大坡再走回家应该已是夜深了,然而父亲不知疲惫,也不敢疲惫。正是这个梦想让父亲在干了一天的重体力活后还能挑灯夜读。果然,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恢复高考制度后,父亲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父亲自奉甚薄然而读书不辍,哪怕每天为了减少开销只能在宿舍白水煮挂面也不改其乐。每次期末考都是门门功课优秀然后顺理成章留校,把老婆孩子接到城里,全家都变成城市户口。这是父亲最辉煌的一段岁月。全家人搬到城里的那天,父亲笑得像个孩子。

父亲自幼家贫,这给他带来很大的精神创伤,即使后来全家搬来城里,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父亲仍然非常节俭,且非常努力地赚钱。每年寒暑假,都是别人休息玩乐的时间,但父亲从不休息。在那些最炎热和最寒冷的时日,我们和妈妈都在家里宅着,父亲则出去讲课,从不间断。父亲每天骑着自行车去上课,去时要下道大坡,这个并不难,甚至很轻松,难的是回来时要上这道大坡,很长很长的大坡,人走上来都不容易,父亲还要推着自行车一起上坡。夏天回家之后父亲常常被强烈的阳光晒得面红耳赤,后背被汗水湿透。冬天下雪之后坡上容易结冰,自行车就会常常打滑。记忆中印象很深的一次,大雪纷飞的一天,父亲出去讲课迟迟不归,母亲在家里左等右等,坐立不安,实在放心不下冒着风雪跑去找父亲。两个人回家后,父亲身上满是泥污。不难想象父亲那天推着自行车上坡,摔了多少次。

关于父亲,我能想到的首先是这两道大坡。大坡是父亲生命中的一个隐喻。父亲顺利考上大学,乘风破浪,意气风发,全家人从坡上的乡村迁到坡下的城里;然而到城里后,父亲却还是要爬无数的坡,似乎命中注定要栉风沐雨,负重前行。人生实难,不由人不如是感叹。即便如此,父亲也仍然热爱着人生。父亲说,自己最喜欢刀郎歌里的一句歌词:“就算生活给我无尽的苦痛折磨,我仍然觉得幸福更多。”读懂父亲,使我多了几分对生活的孤勇。

上学时读过朱自清的《背影》,对于那个蹒跚地爬月台的背影总是难以忘怀。很多年后,看余秋雨的书,他把这解释为“情感的直觉造型”。关于父亲,我最难忘记的“情感的直觉造型”有两个。一个是他早年在大坡前心里的嘶喊,还有就是自行脑补的父亲推着自行车雪后爬坡屡爬屡跌的情景。后来,看汪曾祺的散文《多年父子成兄弟》,说他小的时候,在春天的田野里父亲和孩子们一起放风筝;他十几岁时就没大没小,和父亲一起喝酒。汪父常说的一句话是:“多年父子成兄弟。”看了真心羡慕。我的童年并不完美,也曾羡慕过别人的父亲。然而随着时光流逝,我越来越理解了父亲。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那样的一道或两道坡。或许,人的一生就是一个不断爬坡,下坡,再爬坡的旅程。我愿意把那两道坡永远揣在心里,激励自己振作起来,负重前行,替年老的父亲担荷一些什么,就像父亲当年为妻子儿女担荷家庭的负累一样。

童年·骑自行车

如今,莫说骑自行车,就是开着轿车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可在童年,要是能骑上自行车兜两圈,那感觉可是特爽。那时全村就那么几户人家有自行车,那时自行车是高档消费品,姑娘出嫁,和夫家要的三大件就包括自行车,那时生产供不上消费,自行车由供销社统购统销,没钱人家买不起,有钱人家也不是想买就能买得到,自行车凭票供应,要买先排队等票。

那时最好的自行车,是上海生产的凤凰牌和永久牌,稍逊一筹的是天津的飞鸽牌和红旗牌,稍逊两筹的是沈阳的白山牌,人们梦寐以求的是上海的凤凰牌自行车,坚固耐用,牌子亮上档次,骑上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我三舅家买了一台凤凰牌自行车,花了半天时间,用塑料带把自行车骨架全都缠上了,脚蹬子用胶皮包了一层,车座子用布包了两层,平时根本就舍不得骑,有个事赶个集才骑,也只是我三舅骑着,小孩子连摸一下都不让,急得我三舅家的表哥转悠悠,在我三舅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推了出来学着骑行,一下子摔歪了车把,也不会校正,被我三舅知道暴打一顿,从此不敢动了。

有一天,我父亲终于买回一台海燕牌自行车,这也是我家的第一台自行车,把我们姐弟几个高兴坏了,虽然没法和凤凰飞鸽一类比,也足以使我们睡不好觉吃不好饭,日思夜想的。这海燕牌自行车,我还记得是大连自行车厂生产的,自行车把就像老鹰或海燕在展翅飞翔,人称“鹰把”,后车架设计很宽,方便放东西,就是咯屁股;刹车就更有特色,由脚蹬子控制,往后一倒就刹住车了,很是灵敏,缺点是无法享受骑行之时往后倒两下的快感,别小看那倒两下的姿势,那可是潇洒的重要标志,轮子不能倒转,一倒就刹车停住了,链子掉了也不好上,总之就是别扭。我父亲对此比较开明,我们随便骑着玩,不像我三舅。我们姐弟几个都没少摔倒,谁骑上都不愿撒手,就规定骑到小队门口就必须回来换人,一人一个来回,母亲喊我们吃饭也不回家,别说吃破苞米面饼子,就是饺子也不吃了,我们很快都学会了骑自行车。

我大舅家我表哥娶媳妇,答应给买的三大件就缺个自行车,媳妇送到家门口愣是不下车,关键时刻较真了,村里人轮番说好话,新媳妇还是不下车,我母亲这时挺身而出,说侄媳妇你先下车进屋,这自行车就包在我身上,日后保证给你买,先把我家的给你推来,新媳妇露出笑容这才下了车,我家的海燕就这样飞到了表哥家。结婚后新媳妇变成了我表嫂,跟表哥一起过日子,时间一长好像变了个人,买自行车的事也不提了,我家的海燕又飞回来了,后来我们就和表嫂开玩笑说,咋不要自行车了呢?当时不答应买自行车你就坐车回去吗?表嫂说滚你的吧。

自行车往事

文/木渔

在合肥的乡村里,自行车的兴起,还得从1980年代初开始说起。实行改革开放后,农村也开始出现自行车了。在那之前,农村里有多少人骑过自行车,还真是不好说。

我初次学自行车,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时,我常去三里岗中学西边的同学家。同学家买了一辆自行车,品牌忘记了,只记得坐垫很高。我提出想学,同学说自行车是他大哥的,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晚上学。同学带我第一次学车,是在他们家东面的一块晒场上。记得那是个有月色的夜晚,我第一次骑上车,还没来得及坐正身体,就径直撞到对面的草垛上了。

我家买第一辆自行车,应该是在1980年代中期。那时,父亲用非常少的钱买来一辆旧车,品牌曰“永久”。永久车耐性好,主要是骨架好,所以旧车不比一般的新车差。父亲用它来回于村里村外,更多的是驮运东西,比如运一袋米、一捆柴火等等,没有它还真是不方便。自行车自从出现在我们家,它的作用就摆在那里。所以,那时父亲的脸上常有喜色,因为时代的确变了。

后来的岁月里,我有过很多骑车的经历,比如在工厂上班、天津上学等,但自行车并不是生活所必须。我平时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公交车,或者步行。我真正把自行当成必不可少的工具,是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我是2008年9月底,去的日本原子力研究机构。由于居所与研究所之间公共交通早已废弃,都是自驾行了,而我呢又没有驾照,所以那5公里的距离必须依靠自行车。我在东海村最大的超市里买了一辆自行车,价格15000日元,很轻便。

从百冢团地住所到研究所,可以经由宽阔的公路,右转左折约莫半个小时。但是为了避免路上的汽车尾气和扬尘,我后来走了一条捷径。这条路是从常磐线东海村站西边,斜插一段农田和密林,最后抵达单位。往来单位间,如果时间还早,我常故意绕一些距离,主要是想看看当地风物,尤其在下班的时候,可以逗留得久点。但是,既然下班了,那离太阳落山也就不远啦,所以也只能泛泛地看看而已。即使这样,几年下来那条路上的各种什物莫不一一在心。以至于数年后,我在合肥的夜晚看星星,脑海里还常浮现曾经走过那些个弯,那些道坎,还有某家院落里伸出的春花、某块红薯地边的几棵秋栗等。

在东海骑车最害怕下雨天。因为东海不管哪个季节都有雨天,茨城靠近海呀!海洋来的风雨总是比较麻烦。每当下雨的时候,我都需要戴上雨披,有大风的时候雨披常被掀翻。后来,我买到了一套雨衣,不知什么质地,反正上下都穿将起来,行动非常便利。可惜那套雨衣在我回国的时候,因为地震匆匆丢弃了。

我骑车走乡间小路,轻松和自如,但是也有危险。从东海村的密林出来是个上坡,然后是公路。每一次上下公路,我都是看车尽了才推车过去;下坡的时候,也是放慢速度。有一天傍晚,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放开了速度下坡。但是,坡下突然横穿过来一辆小车。我躲避不慎,一下子栽倒在坡下的菜地前。那天真是危险,也是一个教训。这件事情说明,细心是要处处的,容不得一丝侥幸。

日本的自行车,前面都带有一盏灯。起初比较奇怪,中国的自行车没有灯也行啊!后来发现,那种灯还真能起点作用。从原理上讲,那种灯是靠摩擦起电照明的。车轮飞快起来,与车胎接触的摩擦块,就开始沙沙地响起来。速度越快,车灯就越亮了;速度递减,车灯就变成暗红,直至熄灭。我虽然不常晚上出门,但是有了车灯,还是方便一点。尤其在深秋之后,天色晚得快,有时候路走了一半,天几乎完全黑下来。于是,车灯成了我的引路人,路灯光照耀着前行的地面,一直到住所。晚上逛商店,那盏灯火也能起到很好的导向作用,尽管街区的灯火可以作照明,但是总是有阴暗处。有了自行车车灯,自觉方便了很多。

骑车有好处,不仅是方便生活,更因为是锻炼。我在日本每天骑车来回于研究所和住所,总路程是10公里。有这个运动量,体检的医生告诉我是ok的。以前在国内比较肥胖,在日本时体重就降了下来,这与骑自行车不无关系。

我在东海村的骑车生活,一直延续到2011年东日本大地震。地震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走过那条通往单位的小路了。我一直以来的伙伴——自行车,很想把它带回国内,但是那么大的东西,带回来不方便。日本人对于不用的东西都要处理掉,如果不处理会得到罚款。但是,自行车是可以放在垃圾栅栏里当废品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当时想到一个比较奇特的办法:我把自行车放在大超市的自行车棚里,没有上锁就离开了。

我现在还常骑车,因为接送孩子。总觉得有汽车了自行车还是少不了,因为方便,又因为环保。

越走越热

文/王明瑞

1990年以前,自行车是城里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而在农村有自行车的人却很少。

我家在蓝田县大寨公社宣堡大队段庄村,离县城还有一段土路,不通汽车。当时从西安市到蓝田县的班车,一天也就两三趟,在解放门汽车站,定时定点发车,过了发车时间,就搭不上车了,想回都回不成,只能等到第二天才可以回去。

那时,好多家在农村的职工,有自行车的,都是骑自行车回家。这样比较方便一些,时间由自己掌握,还能节省钱,何乐而不为。那个年代,骑自行车走三四个小时,甚至四五个小时的路是很普遍、很平常的事情。我也经常骑着自行车回家。

我有两次骑着自行车回家过年的经历。

第一次是1981年,那天早上7点多,我从西安小南门出发,经纺织城、田王,到蓝田。那天天气不错,暖阳照耀着大地。路上骑着自行车回家,或者赶集的人,络绎不绝。我是中午一点多钟回到家的,刚好跟上吃晌午饭。

第二次是1983年。那年大概是腊月二十六,团省委机关举行了一次会餐。按照以往的惯例,家在外地的职工,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提前离开单位,早一点回去,置办年货,和家人过年,不必等到放假前一天。我也被列入可以提前走的人当中。回家的人儿,归心似箭。那天,会餐一结束,我就赶紧收拾行李。当时已经下午3点多了。

我把提前给家里买好的一些东西,装在了一个纸箱里。我用绳子把纸箱子在自行车后架上固定好,把黑色人造革手提包挂在车头的一侧,把新买的塑料水桶挂在另一侧。收拾停当后,我蹬上自行车,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西安到蓝田县我家,有100多里的路程。由于那天走得有点晚,寒冬腊月天又短,又是慢上坡,走到蓝田县华胥镇油坊街都快黑了。这时候,我也有点饿,于是在油坊街小吃店买了一块刚出锅的葱花大饼。

走到油坊街,只走了一半,还有一半的路要走。吃完葱花大饼,我顾不上休息,骑上自行车继续往前走。此时,天阴沉沉的,还刮着风。我却感觉不到冷,越往前走,身上越热。在路上,也能遇见像我这样骑车赶路的人。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家里人都睡了。母亲看见我,又惊又喜,第一句话就是:“娃呀!你咋这个时候才回来。”

岁月里的自行车

文/水陌格格

阳光柠檬黄的明媚倾倾洒洒,瓦蓝的天空像是水粉调合的平静,我坐在操场上,听着耳边春天的酥语,痒痒地感受着季节投影下的温暖。远处一个爸爸扶着小自行车,在耐心认真地教着女儿如何学骑,看着这样的画面,满满的全是爱,心里的波澜不经意地飘渺,随着内心不肯停息的呼唤,那一段时光又被轻轻想起来,不知不觉湿了所有的阳光。

那一年,我以全镇第三名的成绩考到了市里的初中,邻居都说市里花销太大,不如就在镇里上初中,离家,近省钱。爸爸一言不发地走过所有人,拉起我的手说,妞妞,去市里上学吧,好好学习,爸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就这样,我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大家都钦羡的九中。

那时候的我骄傲极了,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是孔雀,飞出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可是进入九中不久,我便开始有了催化作用,我心里的天平渐渐地失横。我们在心里总是默默地比较,谁长的漂亮,谁学习好,谁家里有钱等等。

又是一个星期五,我刚走出校门准备坐城乡直达车回家,一个身影越来越近,不停地呼唤着我的小名向我走来,我的脸映着黄昏的油画变得赤烫,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爸爸一个大步走到我面前,一脸兴奋地说,妞妞,我来接你回家了。说完满眼放光炫耀一般一拍自行车的后座。同学们岔笑着说再见,但是我真切地感觉到那些眼光都是带刺的,有些太多的看不起。

随即我的脸变阴了下来,爸爸小心翼翼地讨好解释说,我想着你坐车还得走好几里路,我怕你学习太累了,而且你是我闺女,我疼你,我就喜欢来接你。听完爸爸的话我并不领情这份好,因为我生气他让我在同学面前丢脸,便大声朝着他凶道,别给自己找理由,你不就是想省钱嘛,真是的,说那么多干嘛。爸爸沉默地推着自行车,沧桑无奈地看着我,等待我的最终审判,我不耐烦地一摆手,好了好了,走吧。然后跳上自行车的后座,他骑上自行车,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尺。

路上遇到卖油条的小摊,他知道我喜欢,想要给我改善生活,从口袋里拿出皱巴巴的纸币凑出几张给人家。到土路上坡的时候,他拱着腰遥着牙,使着狠劲向上蹬,铜黑色的脸颊淌下一道道汗痕,可就是这样,他都不肯让我下来走一走。刚蹬上坡,他脸上的肌肉一松,他腾出一只手拿袖子一抹脸上的汗,就是这一刻我心里萌生着些许自责,不该那样说话让爸爸心里难受的。

回到家爸爸的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孩子***,我把妞妞带回来了,快点把好吃的端给她。晚上的时候,爸爸给我端来洗脚水说,妞妞,今天是爸爸不对,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那么多人挤车太遭罪,而且省下来的钱我想给你买营养品。别生气了,你开心爸就高兴,爸想好了,以后再去接你,我就把自行车停在你们学校后面的树后面,那里人少,我就在那里等你,这样就不会有人嘲笑你了……爸爸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为我洗脚,粗糙的双手抚摸搓擦,犷暖的温柔。听着他的话眼泪一滴滴滑到他的手上浑进洗脚水里,我使劲把眼泪眨巴干净说,我以后会自己回来,你就不要担心了。爸爸的眼睛一凶却一脸宠溺地说,说的什么话,妞妞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怎么能放心呢?我就怕你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学习太累,我都想天天陪着你。让我去接你吧,看见你我心里就好受。爸爸的话让我无言以对,我低着头不肯说话。

回到学校的时候这件事慢慢地在时光里就平复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一到星期五,我心里就会不停地打着小鼓,怎么办?我不想让同学看着我如此寒酸丢人,为了少女可怜的自尊和虚荣,我甚至想装作没有看见他就离开。可是我知道他会等,等到所有学校的灯都灭了,等到一切街道的灯都亮了,可满心尴尬地走出校园,发现学校门口没有他,心里着实送了一口气,不过突然想到上周五说的话,便摸索着侥幸心理向学校后面那棵树旁边走去,稀稀落落的行人,孤单飘零的落叶,我看见他了,瑟缩着身子蜷着脑袋张望着,焦急而耐心地等待着,他真的在。

突然有一个同学给我打招呼,他把头在树后面埋的更深了,生怕被人看见,眼光里满是躲闪和愧疚。现在回忆起,就是当时他的眼睛触动了我,让我所有的情感决堤。那一刻,让觉得我以前所看重的那些在人前的光鲜亮丽其实真的不重要,他才是重要的,小心谨慎的爱,一切周全的情,除了他,谁还会这样委屈自己如此求全。

我轻轻地走过去,转到他的身后蒙上了他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我听见他笑了,解开我的手有些胆怯地说,妞妞,你同学没看见我吧?我没给你带来麻烦吧?听着他的语气我为自己感到悲凉,他是生我养我的父亲啊,他所有的爱都只为给我撑起一片晴空,他并不欠我什么的。我向上吹了一口气把眼泪吹散说,没有,其实,辛苦你了,爸爸,真的。

这一天,在路上,我听到了他的歌声,不成调的幸福,只因为女儿的一声问候,一句关怀。看着他幸福的表情在黄昏的天空里晕染,我的心就这样充满温暖和铭刻。想着想着,心里不觉得想他了,真的想他了,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只能祝福他,在遥远的世界里安和……

从未缺失的爱

文/刘刚

我家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妹妹的出生,好似给家里注入了“兴奋剂”,老老少少都开心不已,捧在手心,抱在怀里,顶在头上,破屋子里一颗明珠闪闪发光。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失宠,谎称身体不舒服,不停闹嚷着。这招还真灵,大人们立刻围过来,一番嘘寒问暖,让我窃喜不已。

由于家里多了个孩子,负担不轻,爸爸和爷爷都去了宣汉、大竹一带做工,家里唯一的劳动力就是妈妈。妈妈每天背着妹妹忙碌于家里家外,我被晾在了一边,幼小的心里挂满了青涩的葡萄,那是滴溜溜的酸。远远地看见妈妈从田埂边回来,我双眼一眨,挤出几滴眼泪,捂着小腹表现出难受的样子,妈妈惊慌失措地跑来问我啥子事,我激动得吞吞吐吐地说:妈妈,我肚子疼。妈妈听了立即解下背带,把妹妹交隔壁婶娘照看,然后锁上门,骑上那辆她特别珍爱的自行车,载着我往乡卫生院奔去。

自行车是妈妈的“嫁妆三大转”之一。那时姑娘出嫁的标配要有三种能转动的嫁妆,除了手表、缝纫机外,就是自行车。妈妈很珍惜它,不是要紧事是舍不得骑的。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双手紧紧搂住妈妈的腰,小脸死死地贴在妈妈的背上,聆听着车轮碾过石板村道发出的沙沙声,居然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竟有些昏昏欲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骑了多久,才达到卫生院。我被惊醒了,偷偷抹净嘴角流出的口水。再看看妈妈,她的额头爬满了汗珠,发梢被汗浸后黏糊地贴在脑门上,嘴里还喘着粗气。妈妈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抱起我就冲进去找医生,一边小跑,一边呼叫医生,那架势把我震住了,一向柔和的母亲竟是那般强大,正如后来人们所说的“女子本柔,为母则刚”那句话,妈妈自然而然就体现得这么完美。

医生看妈妈那么急,也不敢怠慢,一番“望闻问切”之后,得出的结果是:“你孩子没事,忌生冷饮食即可。”妈妈长吁了一口气,抱我坐在自行车后座后,开始往家赶。

我依然搂住妈妈的腰,小脸紧紧地贴在妈妈的背上。自行车发出的沙沙声不再是悠扬的催眠曲,而是沉重的捶打声,一声声撞向我的胸口。妈妈抖动着背部叫着我的乳名问道:“你是不是在哭?”我不吭声。妈妈停了下来,我连忙用手捂住脸,妈妈停好车后掰开我的手,我的眼泪早就成了不断线的珠子,这次,是真的哭了。

妈妈知道我骗了她,不但没有责怪我,还安慰了我一番,回家后当没事一样,依然背着妹妹忙里忙外。

自那件事后,我也懂事许多。一晃多年过去,我进入中学时代。由于早晚都要上自习,被迫住在学校。那时的伙食费可以给现金,也可以给大米。家里钱少,妈妈每次就送大米来学校。一斤大米可以兑换六两饭票和二份菜票,我每餐吃三两饭一份菜。妈妈生怕我节约了吃不饱,每隔几天就送米过来,叫我每餐吃多点。妈妈不仅给我送米,有时还送来乡下的时令瓜果,只要传达室的广播叫我的名字,我就知道妈妈来了。在奔向校门口的路上,我就看见妈妈不停地向校园里面张望,脸上写满了期待。当我接过大米,送妈妈离开时才发现,妈妈这次没骑自行车来。妈妈说车子坏了,就不骑了。往后的日子,都是妈妈背着米步行来学校。

炎热夏季里,那袋米让妈妈几乎中暑;寒冷冬天里,那袋米让妈妈感冒了好几次。

那时老屋后面的机耕土路,是通向镇上的唯一道路,每逢下雨就成泥浆,脚踩下去湿滑难行,一不小心就摔跟头。有一次如往常一样去校门口接妈妈,可看到妈妈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就禁不住在眼眶打转。妈妈的衣服裤子几乎全湿,妈妈说雨下得大,这斗笠遮不住。我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我心里很清楚,那不是雨水淋湿的,明显是妈妈摔跤后,用水洗过的,毕竟裤子和衣服上还留着泥浆的痕迹。妈妈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说:“这几天都下雨,实在等不到天晴,路是滑了一点……”妈妈后面说什么,我已听不清了。过了一会儿,我调整情绪挤出笑容,如同小时候妈妈呵护我那样去安慰妈妈,也没有去揭穿妈妈怕我担心而编造的谎言,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爱,是妈妈对我的爱。

这件事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心里,每次想起,都会隐隐作痛。

于是,我瞒着家人利用周末和假期开始在学校周边做临时工,一天可以挣好几元,我慢慢攒,终于攒够买一辆自行车的钱。

当我骑上新买的自行车回家时,见路边有一鞋摊,又给妈妈买了一双防滑水靴。想着妈妈以后都不用步行来学校了,就算下雨天也不用担心摔跤了,我竟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调,一路往家骑行,一路歌声飞扬。

天色一点点黑了下去,黑到浓时便是夜。当我推着自行车拐进依稀可见的村中小路,远远就看到家里点亮的灯光,浑身顿觉温暖起来。

走到家门口,一声“妈妈”,她惊喜地迎出门。可妈妈看见新买的自行车和水靴,立即黑下脸,狠狠地把我责怪一顿。说我不好好学习,打什么假期工;说我为啥花钱去买自行车,她自己也会买……我愣在那里,一时不知所措。

第二天,我要回学校了,妈妈送我出门。没走几步,又叫住我。只见妈妈去里屋推出那辆新的自行车说:“我送你去。”“妈,我载你吧!”

我载着妈妈从村道进入通向镇上的机耕道,一路上左邻右舍和妈妈打招呼,说妈妈买了新自行车,妈妈无不自豪地说:“这是我儿子买给我的!”听得出,妈妈的一字一顿都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妈妈像我小时候搂着她的腰那样搂着我,一路上跟我说着话。听着车轮转动时和路面轻吻发出的沙沙声,是那么动听悦耳,妈妈说的什么话我却没记住,只知道妈妈后来靠着我的背打起盹来。

与父之路

文/李永乐

我小的时候,父亲是村小学的校长。从家到学校大约有两三公里山路。中间还有一条河。打记事起,我就跟着父亲走在这条路上,一走就是近十年。

我小时候不喜欢穿袜子。每次上学走到半路,父亲总是会问我穿袜子了没有,而且总是在穿了的时候不问,唯独在不穿的时候问,还要我提起裤脚来检查。穿了继续走,没穿就回家去穿,不管走出多远,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时候我就想,人在撒谎的时候表情肯定和平时正常言谈不一样,否则我没穿袜子而给父亲说穿了的时候,父亲怎么就会一眼看穿我没有穿呢?

父亲在我们兄妹眼里永远是严厉的,我在学校里从不敢和父亲说话,和别的同学一样称他为老师,从未说过那是我爸,尽管同学们都知道我们是父子,但我却不敢有丝毫优越感。

已经记不大清是几岁了,我的头顶长了个东西,一直不好,便去看了中医抓汤药来吃。

本来头上患病不干腿脚的事,按理说走路不受影响,但是上下学的时候父亲破天荒地背着我。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暗自祷告,希望头上的赘生物一直都别好,反正不痛不痒,这样父亲便可以一直背着我,我还可以向父亲撒娇。

其实,严父也有慈祥,只是那时候生活的压力过于沉重,压得父亲难以喘息,父爱轻易不能开启而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早晨洗漱,我总感觉到喉咙里有痰,而且总想把痰咳出来,便不停地咳。父亲大概观察了很久,认为我的支气管或肺上有问题了,便领我去看医生。镇上一家私人药房的老板看了之后坚定地告诉父亲,我得了肺结核。父亲听了大夫的话后,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那会母亲去世不久,如果我们兄弟姐妹再有个三灾四难,父亲再无力承受。父亲决定再带我到邻乡卫生院去看看。邻乡卫生院院长是我们邻村人,和父亲熟识,是当时为数不多的大学毕业生,据说医术很好。父亲是骑自行车带着我去的,十几里的路虽然不算远,但要翻一座山,来去有一半的路程要推着自行车走。一路上父亲始终忧心忡忡,很少说话,只是驮着我一路喘息,挥汗如雨地蹬着自行车艰难地行走在沟沟壑壑的山路上。

到了医院找到了那个大夫,他在听了父亲简短的介绍后,用听诊器前胸后背地听了听,也坚定地给父亲说,不用做胸透了,肺上没有问题。

父亲如释重负,脸上顿时绽开了笑颜,把从家里带来的土鸡蛋给了大夫,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回家的路上,父亲蹬自行车的频率欢快起来,还和我说了许多话,至今记忆犹新。也就是从那次以后,我心生对大学生的敬畏和对医术的崇拜,以至于参军入伍后主动申请去团卫生队当了卫生员,并一度报考中医专业成人自考,立志做一名医德高尚、医术精湛的白衣使者。

回想我中学毕业参军走的时候,父亲和大哥大姐随同乡政府送我们的敞篷卡车到县上送我。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凛冽。父亲在车上絮絮叨叨给我说了不少,交待我到了部队上要听党的话,要服从组织纪律,要尊重领导团结同志……当时我觉得父亲的这些话很不合时宜,很多余,甚至很迂腐。

但是有些事情就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尽管觉得父亲的交待不可理喻,但潜意识中,我还是记住了父亲的教诲,并且这么多年以来不曾遗忘。以至于20多年后,在我的侄子侄女辈纷纷选择从军这条路的时候,我也郑重其事地教育他们一定要听党的话跟党走。

在京城骑自行车

文/吴树民

1965年10月中旬的一天,是我从老家三原县进入大学的第二年,要去人民大会堂北边的长安路路南办事。如果从中国人民大学坐汽车,过西直门,再去那里,车票得1角5分钱。那年月,这些钱绝不是一个可以忽略的小数字。我们班有个京城里的孩子,全班就他有一辆旧自行车。我想借他的自行车骑着去。为借与不借,我犹豫了很久:这是他周末来回的必用工具,自然视之如宝贝,但是我得知他这个周日不回家,而且他学骑自行车我还立过汗马功劳,就决定覥着脸试一试。

听说我要借车,他迟疑片刻,问:“能不能保证不出问题?”我掷地有声地回答:“没问题!”他要求我天黑前必须回来,我说至多大半天就让车子完璧归赵。

我给车子打好气,迎着飒飒秋风上路了。过魏公村、紫竹院、白石桥,沿动物园、北京展览馆门前大道东去,进西直门,南折过车公庄、阜成门,进入西长安街,一路顺风,没有任何坎坷。骑到西单十字西口,我看前面骑自行车的和飞驰的汽车,不知发生了什么,都一股脑地停了下来。我再一看,十字口空荡荡的,脚下一使劲,箭一般直飞过去。刚到十字东口,一位交警将我拦住。我停下车子,问有什么事儿,交警向我敬了一个礼,我不知所措,右手推着自行车,慌忙用左手回礼,交警扑哧一声笑了:“你刚才看见红灯没有?”我实话实说:“看见了。”交警这下不笑了,黑着脸问:“看见了你为什么还不停车?”我理直气壮地说:“为啥要停啊?”交警声严厉色地问:“你没有看见大家都停下来了?”我答:“看是看见了,他们为啥不走我不知道。他们不走也不能不许我走呀!”交警像看外星人似地看着我,奇怪地问:“你知道不知道红灯停、绿灯行?”我摇了摇头:“没人给我说呀!”交警扫了一眼我胸前的校徽问:“你骑自行车进过城吗?”我答:“我上高中的县城,没有你说的这些红绿灯啊!”交警疑惑地又问:“你从西郊骑自行车进市中心几次了?”我叹了一口气答:“全班就人家城里娃有这一辆车子——我是头一回啊!”交警噢了一声,很耐心地给我讲了有关红绿灯讯号标志的意义,我听得连连点头,由衷地说:“谢谢你,谢谢你!”交警莞尔一笑说:“进了大城市,有些知识还得多问问。”我连连点头:“可不是!我们班有个山区来的同学,第一次看我们打篮球,竟生气地数落大家:都这么大年龄了,为一个圆球球争来抢去,多不值得呀!既然那么爱,一人买一个不就成了吗?”交警听得目瞪口呆,最后扑哧笑了,自言自语说:“我们还不了解这些新情况哟!”然后对我说:“你走吧!记住:红灯停、绿灯行……”

我按同学的要求及时返回学校,车子也毫发无损地交回了他手中。同学听罢我和交警的事儿,差点笑岔了气……

在京上学期间,除此之外,我再没有骑过自行车外出。这次外出经历,让我明白:还有许许多多知识,大学里并没有,还需要我在社会实践中逐渐吸纳、消化、掌握。

永久牌自行车

文/郭红霞

阳台上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已经三十多岁了。经居所历次搬迁,它一直在我们身边,尽管它已经锈迹斑斑,只要轻轻一动铁锈即簌簌下落。每到年底要大搞卫生时,总是与父亲商量,要不要打包卖了。但最终都是父女俩对自行车充满了不舍,不要卖,收藏百年,多美好的生活回忆呀。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曾被称为中国家庭的“三大件”。对于我等老百姓的普通家庭来说,就如一件件极为昂贵的奢侈品。

我年少时是十分喜欢附庸风雅的。某日看报纸,有报道说女明星陈冲为了躲开众人的目光,偷偷在月光下学骑自行车并跌伤腿的故事,竟然感觉十分浪漫好玩,于是我也希望有一辆自行车,在月光下吹吹风也是很好的。我遂向父亲陈述买自行车的理由,父亲大笑,我工资才十几元,这年头只有明星才骑得起自行车玩浪漫啊。听父亲这么一说,挺失望的。不过事有凑巧,几个月后,父亲却接到调令,要到离乡镇很远的另一家学校做老师。路途遥远,又要照顾家庭,走路起码得两个小时。于是父亲一咬牙决定去供销社买自行车,永久牌,价值二百多元,花掉家中积蓄一大半。单车外观全黑,28型。中间有道长长的横杠,对于才十三四岁的我来说,有点像庞然大物。

我开始学骑自行车,父亲害怕我跌下来,就拽着车尾架跟在后边气喘吁吁地跑。学了好多天,也不敢单独一个人骑。有一回我正在学校的操场上骑得欢快,后来无意扭头一看父亲却不在后面,心里一慌,啪的一声掉下来,将膝盖摔损一块皮。父亲竟然也不上来扶,还对我说,嗯,有明星范儿。我觉得十分委屈,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哭了起来,父亲好像慌了神儿,赶紧扶起我,哄我,跌几次就会了,不要灰心。

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父亲用自行车载着我与小弟到镇上赶集。我坐在车架后面,弟弟身体斜跨在单车杠上,父亲当司机,骑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直往镇上赶。惹来一路羡慕的眼光。到了市集,即使人来人往,父亲车技高超,不碰路人衣衫,穿来插去的,看到有好吃的,就停下来,让我买,边吃边兜风。时过境迁,那种温馨快乐相信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又一年即将过去。阳台上的旧物越来越多,空间越来越窄。自行车真的成庞然大物了,我们痛下决心与它告别。

永久牌自行车终究不能永久收藏在我的家里。收藏一件可以用多年的东西,从而俭省而知道珍惜。但人生就是不断的舍弃过程,并非薄情。我知道这一生我的心里有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行将在老去的岁月依旧年轻,一直在心湖驰骋。

记忆中的自行车

文/周春根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录机,组成流行一时的“三转一响”。在那个时候,谁家拥有一辆自行车,是件了不得的事,一般人家根本买不起。找遍整个村,自行车没几辆。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最大的乐趣就是“追车”。

追车,追的是自行车。但凡听到巷子里有的自行车铃声,我们一帮孩子就会跑出去追着看稀奇。如果一辆从外村来的自行车进了村,第一个听到的小伙伴就会一边冲到巷子里追,一边大声喊:“快出来啊!脚踏车来了!快看啊!脚踏车!”那个年代,我们把自行车叫做“脚踏车”。一呼百应,我们都跑出家门跟着疯跑。窄窄的巷子里,自行车跑不快,我们跟在自行车后面穿过一条又一条巷子,像尾巴似的紧追不放。等到骑自行车的人转弯,骑上了大路,我们已累得够呛。眼看追不上了,才擦擦满头的汗,悻悻地回家。

我读初中时,自行车慢慢多了起来。但是,我家还是买不起,买自行车,想也不敢想。终于,机会来了。姐姐谈了个男朋友,就是本村的。我的耳朵尖,很快就听说准姐夫买了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于是,我鼓起勇气悄悄对姐姐说:“帮我借来让我学学呗!”我是悄悄说的,不知咋回事,我妈也知道了,把我骂了一顿:“你都不会骑,弄坏了怎么办?让你姐怎么交代?你就不怕难为情?”

骂归骂,说归说,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姐姐同意去借一回,并和我说好了只一次,借来骑骑,过过瘾后马上去还。

等姐夫把自行车骑过来,我也顾不得客气,急急忙忙推着自行车就往广场奔。顾不得科目一了,直接科目二,抬腿就跨,上车就骑,俗称“死上车”。仗着个子高腿特长,两手抓着自行车龙头,双脚踩着脚踏板只管猛蹬,不管三七二十一,歪歪扭扭往前冲。反正踮起脚可以够得着地,也不害怕。说来也怪,那天的我如有神助,广场上左三圈右三圈,来来去去几个回合,不大一会儿就学会了骑自行车。

初中毕业后,因为家庭困难,我放弃读书,出去打工。因为借住在常熟的表姐家,离工厂比较远,步行一段日子后身体吃不消,只好花三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这辆车除了车铃不响,哪都响,前刹、后刹都没有,链条、罩壳都掉了。它和我相伴两年多。后来我买了新车,把这个“老伙计”拿去当废品卖,卖了十块钱。

买的新车,当然还是自行车。毕竟是花几百块钱买来的,我非常爱惜,上班前擦一遍,下班后擦一遍。让我想不到的是,还没骑三个月呢,有一天下班后,我到车棚一看,锁得好好的自行车不见了!那时候没监控,又不懂报警求助,无奈之下,只能认倒霉。

一晃多少年过去了,自行车早已没再骑过,但是记忆中的自行车,和往事一起浮现在脑海中。尤其是当年学骑自行车的情景,恍如昨日。这也让我悟到,脚踏实地向前看、往前冲,怕啥呢!

怀念自行车

文/夏雪芹

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一辆自行车。在那时的农村,能买得起一辆自行车的人家真的太少了,在路上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我都会用羡慕的目光追随好远。

上初中时,学校离家四五里路,来去都得步行,一天几趟很辛苦,父母怕我累,就发誓苦省苦干也得为我买辆自行车。

那年秋天,父亲到离家几十公里的县城干建筑活。他和母亲合议,秋忙时不回了,让母亲在家多辛苦点,他好多挣点钱为我买一辆自行车。

那时的农村,以种红芋为主,秋天总要晾晒大量的红芋片当作过冬的口粮。母亲一人刨红芋,切红芋片,常常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我和弟弟妹妹星期天或放学也都帮母亲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晴天还好,遇上阴雨天,我们娘几个都是冒着雨拾红芋片,那在雨中又冷又累的感觉,我终身难忘。

母亲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忙完了秋收秋种,父亲也终于挣够了买自行车的钱。当父亲推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出现在门口时,一家人高兴得简直要晕了。我们姐弟几个像得了宝一样,把自行车除车轮外从头到尾用彩纸缠了个遍,生怕刮上一点点刻痕。

有了自行车,我天天上学都骑着它,总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我很自豪,甚至为了彰显自己的自豪,星期天还骑车带着同学去县城游玩。那时,那辆自行车着实给年少的我增添了不少亮丽的青春风采。

我骑着那辆车念完初中,弟弟妹妹又接着骑完了初中,我想那辆自行车可以退休了,可父亲修理一下,又骑了几年。后来实在不能骑了,才被父亲搁置在放农具的仓库里。

成家后,条件好起来,我买了轻便自行车,甚至家里每人一辆,不知是车子质量差了还是对车不爱惜了,总也骑不出当初的惬意来,车子也没有当初的寿命长了。再后来,家里买了电动车、摩托车,那些轻便自行车放在那里生锈了,终于有一天,我把它们卖给了废品站。

现在,出门不是坐车就是骑电动车、摩托车,一步也懒得走了,看到自己因缺乏锻炼而呈直线上升的体重,不禁怀念起自行车来。唉,多想再回到那青春飞扬的时光!

“骑”乐无穷

文/钟芳

穿上骑行服,戴上头盔和护目镜,骑上爱车,自由穿梭在城市和郊外的路上,满身汗水,只为释放年轻身体的活力。两年前,我喜欢上了户外骑行,每天不骑行二三十公里,我就浑身不舒坦。

爱上骑行纯属巧合。十余年来,汽车代步已成为新生活的时尚标配,但这对于平时不注重锻炼的我的直接后果是体重严重超标,我经常感觉肩颈不适。去年与几位车友自驾出游,一位朋友随车带了一辆折叠自行车,在郊外,车友们轮流体验久违的骑车快乐,随着自行车车轮的转动,我们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在秀美幽静的山水间,让身和心与风同行。在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我已远离了快乐的骑行生活,我要改变身体的不良状况,何不就从骑行开始。

回家后,我立马在网络上查找与自行车相关的信息,短短一个星期,我就置办了一整套骑行装备。

接下来的日子,只要天气晴好,我几乎每天都骑自行车上下班。我很享受骑行过程。虽然有时我会骑得浑身是汗,但我很满足。在骑行中,我感受到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大自然的周而复始、轮回不止,并且每次骑完后,我都感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单一的日常工作内容带来的工作压力和紧张心理在每天的骑行中也一一得到排遣。

周末的时候,我更是喜欢约上三五个志趣相投的朋友骑行到更远的地方,体验户外休闲的乐趣。我们投身自然,融情山水。我们站在山顶大声呼喊,我们在乡间小路尽情飞驰,顺手还拍上几张相片,收获了各段不同的绝美景色。身心放松了,心境也随之豁然开朗。

骑行,对于爱好者来说,是一种时尚炫酷的运动,也是种健康休闲、低碳环保的方式。如今,我们这群骑行爱好者已把骑行活动作为我们休闲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每天傍晚,我们会定点集合,根据城市地形设定骑行路线,我们每次骑行的来回时间约为1个小时,路程在20公里左右。节假日期间,大家更会户外组团骑长途,感受不同的风土人情和人文景观。骑行过程中大家互相鼓劲,彼此照应。因为成员们的水平不同,每个人骑行的速度也不一样,但不论前面的队员骑得有多快,都一定会等后面的队员。前几天,上山路时,我的车胎不小心被扎了,但是没带工具。这时后面跟着的队友发现了,他帮我把自行车放倒在路边,拿出便携工具包,娴熟地将车胎补好了。

我的骑行活动目前已达两年,我的体质当然比以前增强了很多,身材更是变得匀称苗条,灵魂也在长途骑行中得到洗涤,通过骑行我还扩大了交际圈子、结交了更多新朋友。

快乐骑行生活,一举多得,真正快哉。

炫耀

文/愚丑儿

很早的时候给一个孩子上过作文小课,孩子朴实、纯真,每天下课,他的父母都会准时来楼下接他,以至于后来推窗瞧见那辆已破损的山地自行车,我就知道是孩子的爸爸来了。

孩子每每见到他父亲的到来也总是表现得欢喜,也从不艳羡别的孩子家里有各种款型的小汽车来接。几年以后,当我再见孩子的时候,他已是一个大小伙子了,清秀的面孔上依然是那般的纯真,只是多了几分成熟。他仍然骑着当年他父亲的那辆山地自行车,见了我依旧保持原本就有的那一份孩子般快乐与兴奋,难以抑制内心的一份激动和快乐——老师,还记得它吗?这是我爸的那辆自行车,现在属于我啦。

孩子无不炫耀的神情里显现着某种得意。从孩子炫耀的脸上,我仿佛看见我们未曾丢失的一份纯真、一份满足、一份快乐,一种无论岁月怎样变迁,也不会更改的那一份质朴。瞧着孩子骑着自行车远去的背影,我在风中微笑。

下坡和自行车

文/小女王雨荷

一个女生哭哭啼啼地在路旁,鼻子摔得肿肿的,自行车也倒在小路的一旁,妈妈从后面骑着自行车来了,看见她倒下了,马上就把她扶起来,送往卫生室。你肯定会问了,这个女孩怎么了?她是谁?想要知道的话,请看——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妈妈准备把我送回外婆家玩,以往回外婆家,都是坐公交车或者是坐出租车,这次,我给妈妈提了个打破常规的意见:“妈妈,我们这次骑自行车去外婆家好吗?”妈妈一听,给我点了个赞,我感到十二万分的不可思议,这种意见妈妈竟然会同意,我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小脸被阳光照得红扑红扑的,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笑起来,声音清脆得像银铃一样。

我把我那辆蓝色的自行车从客厅里拉了出来,我先摸了摸轮胎,呀,都没气了,我把打气筒拿来,把轮胎打满了气,妈妈也在打气。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我们出发了。

去外婆家有一条小路,就是从还没修好的高铁开始骑,还没修好的高铁上没车,也很少有人,最多见到几个在高铁上散步的人。妈妈让我骑在前面,我骑得很顺畅,风声徘徊在我的耳边,这风不像冬天的风那么刺痛,这是春风,柔柔的,拂过脸颊,舒服极了,我有时边骑边看高铁外的景色,油菜花已经开了,远远望去,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金灿灿的,阳光落在油菜花们的身上,让原本就很美丽的油菜花添增了色彩。

时间过得很快,高铁已经被我们走完了,已经到了通往外婆家的小路了,我和妈妈把自行车搬下了高铁,又继续开始骑行,一下高铁,就是一个下坡,我想享受风的冲击力,把踩踏板蹬得吱嘎吱嘎地响,“啊啊啊啊啊!”我发现大事不妙,旁边就是一个水塘,要是再冲的话,我就小命不保啦!我来一个急速大转弯,呼,有惊无险呐。

接下来又是一个下坡,我有了刚才的经历后,知道了要先观察一下。我先把自行车停下,看一看下面是不是有水塘或者是农田,确认没有了之后,我又开始冲刺了,我仍然把自行车踏板蹬得吱嘎吱嘎地响,整个自行车都在摇摆,风呼呼的从我耳边飘过,一阵又一阵狂风向我吹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行车手,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冲刺……

还没幻想完,“咚”的一声,我连人带车滚下了斜坡,我像一个滚筒一样。我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大碍,但是,鼻子的刺痛让我觉得大事不妙了,我用手指摸了一摸鼻子,有血!

“哦不,我要毁容了。”我伤心欲绝,我觉得天空不再那么蓝了,云朵不再那么白了,一切都不美好了,我的眼睛立即变得很暗淡,像是被风吹灭掉的火焰。

妈妈从后面赶来,见我瘫坐在地上,知道事情不好了,连忙往我这儿赶,妈妈也没多说安慰的话,就把我扶起来,带到卫生室去了。

还没到外婆家,我就得先去卫生室了,哎……下坡和自行车结合起来,就是倒霉啊。

父亲的自行车

文/唐仿萍

父亲有一辆自行车,乌黑锃亮。是永久牌还是飞鸽牌的,我忘了,只是感觉这辆自行车非常神奇。因为神奇的自行车上,总有昂然的父亲。

小时候,父亲这辆自行车是我家唯一的交通工具。不管是下乡还是进城,泥巴路还是石子路,也不管是上坡还是下坡,父亲总是极力把握好平衡,将全家人稳稳的载住。上坡路上,特别是雨天,父亲费劲的躬着身子,两肩抬得很高,双脚使劲的踩着踏板,自行车摇晃着,却倔强的随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艰难前行,有时险些滑倒,可父亲却总是拼尽全力的将我们稳稳护住。这时候,我感觉父亲的自行车更象一艘小船,无论春夏秋冬,昂然的父亲载着昂然的我们,在无数困难面前昂然而过。而到了平路上,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一家人扯着嗓子谈天说地,风和日丽的时候,还有父亲轻快的歌声。

后来,从父亲的自行车里,我读出了更多的期待。

夏天,父亲的单位里要发很多的冷饮票,可是父亲却连一根冰棒也舍不得吃,全部装在一个水壶里,飞快的蹬着自行车,将我们望眼欲穿的冰棒,拎到我们面前。由于路途遥远,大部分冰棒,只能当冰水喝了。有些呈半解冻状态,勉强可以拿在手里,却要拿个杯子接着,很小心翼翼的吃,因为它随时面临散架。可我们,却吃得非常开心。特别是看到院里小孩透过玻璃窗投来的久久的羡慕的眼光,我们更觉得冰棒简直太棒了。

父亲的自行车还是我们一家人的早餐,父亲每天换着花样给我们买早餐,或是小巧玲珑的金字抄手、或是热气腾腾的老肠旺、或是红油泛香的和尚米皮、或是香甜可口的小笼包子。

说起小笼包子,或许我,我们一家,这辈子都忘不了。

那天,父亲揣着刚发的一月工资四十元,去排队给我们买小笼包子,好不容易轮到父亲了,父亲把手伸进上衣口袋,空空如也的口袋把父亲一下子浇了个透心凉!原来,父亲四十元的工资,在排队的时候,不知被哪位梁上君子看中,悄无声息的据为己有了。

于是我只有红着脸向老师讲明,家里突然出了状况,学费下月再交,老师答应我可以先听课,可书要等到下月交了学费再发。书,在我眼中本来平淡无奇的书,一下子变得异常珍贵。这时,我眼中浮现出昂然的父亲。于是,我利用上课时间,把老师讲课的要领,一一默记在心。再充分利用课间十分钟,借同桌的书看了又看。晚上睡觉前,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回忆自己课间看到的内容。说来也怪,就在那学期,我昂然的迎来了全班第一。

如今,父亲已多年不骑自行车了,而我眼中,却总是浮现出昂然的父亲载着昂然的我们,在无数困难面前昂然而过的情景。

第一次骑自行车

文/刘付琳乔

每个人都有许多的“第一次”,而我印象最深的第一次就是骑自行车。

有一天,妈妈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对我说:“乔,你以前总吵着要买一辆自行车学骑车,现在好了,车都买回放家两年了,你又不学了!”我不耐烦地嘟嚷着:“这自行车那么大,我又上不去!”妈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呀,就不能认真对待一件事吗?不去试下怎知你不行?”

于是,妈妈带着自行车和我一起来到楼下空地,她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你先看我怎么上去。”说完只见她左脚踩在车的左脚板上,右脚跟着快跑,等速度稍快点后她右脚用力一登,紧接着右腿向上一跨,就腾空坐上车了,妈妈很娴熟地踩了一圈后示意让我试试。我笨拙的扶着车,学着妈妈的样子踩了几下,可不知为什么就是上不去。于是妈妈又耐心地教我另一种方法:“左脚踩在车左边的脚板上,右脚踩在另一边,就这样跑呀跑,慢慢就可以坐上去了。”我非常用心的照做,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可以坐上车去了,但悲哀的是脚踩不到支板上了,我变得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中一下子就连人带车摔了下来,我痛得哇哇大叫。妈妈连忙跑过来扶起我,说:“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大胆点儿,再来一次,你一定能行的!”于是我又勇敢骑上去,我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我可以的,我一定会成功的……果然,这一次我骑呀骑,尽管还带有些摇摆,但没想到真的很快就学会骑车直行了!妈妈无比兴奋地叫了起来:“哇,你的进步真大啊!”接着她又教我转弯和调头行驶的方法,我经过几圈努力练习骑行,终于学会了熟练骑自行车啦!

这就是我第一次骑自行车的经历,每每想起都令我记忆犹新。从这件事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胆大心细的去努力尝试,不要在没做之前就开始害怕,那样你就永远无法成功!

爸爸的电动自行车

文/李黄英

你,欣喜地望着那辆崭新的电动自行车,仿佛它一直就安静地,靠在时光里等着你。它像是一根小小的火柴,将你记忆里的一些陈年旧事点亮。你想起,作为一名去进修的民办教师,一家五口的所有费用,都指望着孩子妈,在那几块薄地里捞出来。女儿却生病了,你带她到城里去看医生,她的医疗费和你们的生活费都是个问题,而她却闹着要一朵漂亮的花。所有的艰辛,没有尽头,你再也无法压制它们,任其喷涌成一腔怒火,你第一次没管她正生着病,把她狠狠数落了一顿。小小的她,蜷在被窝里,无声地抽泣着。你的心,一片一片,碎在风里。

以后的日子,你用一罐豆瓣下饭,简单、粗暴地打发着自己穷困的学生生活。回家的头一天,你把自己、和别人好心剩下的馒头票,轻轻的铺在床上,悄悄的,数了一遍又一遍。回家那天,你颤抖地捧着它们,像捧着刚收的沉甸甸的稻子。你小跑着欢快地奔到食堂,在师傅手里接过热热的馒头,像接过无数暖暖的梦想。你仿佛看到,孩子们,又在屋前的山坡上坐着,从早上守到黄昏,直到你的身影蜿蜒归去。你仿佛看到他们,从你手里,欢呼雀跃地抢过,你省着存下来的雪白的爱。他们喜悦的脸,让你觉得所有困难都轻起来。

你忍不住向着电动自行车走去。你摸摸这里,瞧瞧那里,像一个抚摸着,渴盼已久的新玩具的小孩,心里的喜悦关也关不住。你激动地把车身擦得一尘不染,那整洁的光,闪得你的眼里,有盈盈的泪光。你仿佛看到,那些在困境里,伸出手帮过你的人们。他们微笑着,就像一枚阳光,驻扎在你心底,温暖了你寒冷窘迫的前半生。当你在泥泞里行走的时候,那些微笑,搀扶着你的心,日复一日,在困苦面前,骄傲地扬着头。

你伸出手,幸福地擦去滑落的泪珠。你蹒跚着爬上车,绕着操场骑起来。那轻盈的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像这些年,你坚强有力的跨过那些困难。

你一圈圈围着操场转着,就像一天天围着儿女那样,永远不知疲惫,也永远不想停下来。原来,爱和骑车一样也是有惯性的。爱久了,就根深蒂固地成为一种习惯。很多往事,被你经过。你想起半夜小女儿发烧,你驮着她,在湿滑的山路上,一步三滑,跌跌撞撞闯进医生的家里;你想起她参加中考,倔强地反对你填报的学校,你连续几天吃不下睡不着,在四处奔走的路上,你重重地摔倒在地;你想起儿子去部队那年,你担心他受苦一次次失眠;你想起,15岁的大女儿到陌生的城市读书,你怕她不会照顾自己,在回去的车上忍不住失声痛哭;那些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担心,无数次让你辗转难眠。

在那些贫困的日子里,你就这样,用自己矮小的身体,高大地挡住所有的苦难,不让他们幼小的心被吹疼。你厚厚的爱,罩着他们,在各自的人生里扎根、发芽,开花,结果,然后枝繁叶茂地,站在阳光下,幸福的微笑着。

你多希望自己,永远是那株勇敢挺拔的大树,为他们拦住所有的困难。可是,他们长高了,壮了。你发现自己的翅膀短了,窄了,再也遮护不了他们。你静静地退到他们的人生背后,注视着他们的欢乐和忧愁。他们开心,你也开心,他们难过,你也跟着难过。而自己的烦恼,你却偷偷地藏了起来。

你喜欢钓鱼,可是,你老了,蹬着自行车跑来跑去很费力,你也想和别人一样有一辆电动自行车。孩子妈是无论如何也不准的。买了房,装修完,家里还欠着债,怎么允许花几千元钱买个无用的东西呢?其实家里是你做主,你要买,她也拦不住。但你只是念叨,并不买。其实真要买,你舍不得。

你不知道,儿子和女儿,从妈妈的唠叨里,知道了你隐瞒的愿望。他们把这个巨大的惊喜,放在你的面前,对你说:“爸爸,小时候,你们辛苦地养育我们。现在,我们长大了,会努力做一株许愿树,实现你们所有的愿望,就像小时候,你们用尽全部心思爱着我们那样!”

你骑着这辆电动自行车,继续朝着回忆飞奔。这一刻,你发现,自己是个幸福的父亲。你突然觉得,所有吃过的苦,都值得!

救赎

文/宁朝华

寒冬的凌晨,阴沉晦暗,旷野里弥漫着一层薄凉的雾霭,远山若隐若现,四周的村落似乎还没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显得恬然安静。此时,我已驾车疾驰在路上,在雾气中自在惬意地穿行,车内漫溢着温暖,收音机里正播放着亢奋的摇滚乐。我习惯并爱上了这样的时刻出门,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地方,在空旷的道路上享受属于自己的早晨,崭新的早晨。

凌乱的音乐节拍,蛊惑我沙哑的喉咙肆意地唱和,突然,一辆同向行驶的自行车,从车子的右前方闪出来,它越过自行车道,靠道路中间越来越近。我意识到了危险,大声鸣笛,对方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就在汽车快要挨上自行车后轮的一刹那,我踩住了刹车,背后一下子沁出了冷汗。

自行车也停了下来,骑车的人左脚踮地,侧过身体,向我挥了挥他的右手,隔着汽车玻璃,只见他露出憨厚而谦卑的笑容,嘴唇一张一翕,似乎在向我表达歉意。我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这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材中等,体型瘦削,穿戴着一身自行车手的装备,不过,看得出来,是很劣质的那种。头盔下的一张脸,皮肤粗糙,颧骨突出,眼睛凹陷,神情显得异常疲惫。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这个男子,应该经历了长途的跋涉奔波。可是,在这晨光微露的时分,他为什么会独自骑行?他又要赶往哪里去呢?更让我感到讶异的是,在自行车的尾座,竟然插着一面约三尺见方的蓝色旗子,上面赫然印着四个红色大字:赎罪之旅!

车子继续前行,男子的身影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此刻,我的内心,却无法平静下来。“赎罪”,一个多么沉重的词语!在物欲充斥着我们生活的今天,在快乐至上的众生心中,它又是一种多么不可理喻的行为。

我无法得知,这个男子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故事,但我能肯定,曾经的生活一定给了他无法释怀的痛苦与负疚。此刻,他正以一个孤独的远行客的身份,在这凄寒的冬晨,带着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奔向未知的远方,用如此不寻常的方式,在进行着心灵的自我救赎。

回到办公室,我思绪纷乱,想起了很多往事,恍惚之间,自己就是那个中年男子,只不过正以另一种方式行走在“赎罪之旅”。

记得读高中的时候,我和父亲有过一次最严重的冲突,气急败坏的父亲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顷刻,我所有的怨恨与委屈像山洪一样爆发。从那时起,少不更事的我竟在心里刻下了对父亲恶毒的诅咒,并从此不再主动和他说话。渐渐地,面对父亲,我的冷漠成了一种旷日持久的习惯。尽管我知道,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离不开父亲的给予与付出,可是,我从不曾有过一丝愧疚,认为那不过是父亲对儿子一种必然的责任。

直到2005年的冬天,在单位组织的一次体检中,我因为报告单上显示的“疑似肿瘤”几个字而万念俱灰。寒风凛冽的黄昏,我站在医院大门口,给父亲拨通了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电话中,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声音瞬间变得颤抖,表现出一种极度痛苦和恐慌下的语无伦次。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陪着我去市内一个知名的医院复查,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他站在医院的过道上,一个人抽着闷烟。我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只见他神情极度焦虑,面容黯然憔悴,仿佛一个正在经受重疾折磨的老人,虚弱得不堪一击。那一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所幸的是,那不过是体检医生的一个误判。庆幸之余,我想起了这些年来自己对待父亲的种种行径,不禁羞愧难当,从此,改变了对待父亲的态度。此时此刻,我多么感谢那一次“劫后余生”的经历,它让我认识了自己的卑劣与罪恶,让我在黑暗中发现一线光亮,陡然看清了自己走错的路,让我在亲情的面前,还能够有时间去纠正自己的步伐,尽管,路还很长……我坚信,自己和那个骑行远方的男子一样,会一直走下去。

记得,史铁生在一篇文章中说过:“人的一生,白昼的清晰是有限的,黑夜却是辽阔无边。”每一个在茫茫黑夜中行走的人,难免不走错自己的道路。可是,在一个个沉重的错误面前,在“生活的原罪”中,我们又该如何去救赎自己原本脆弱的灵魂?

此时,旷野中的薄雾已经散去,大地重新露出了干枯龟裂的泥土,一道道粗粝醒目而又纵横交错的裂缝,仿佛人们心上隐秘的伤痕,在等待时光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