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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文章

2022/12/10经典文章

姑姑文章(精选20篇)

母爱

文/金君

星期六,坐特11路出去,在车行到第三站的时候,上来一对母子,母亲身穿红色棉服,儿子也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她们坐在我的旁边。母亲把儿子头上的帽子拿下,我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孩子是个智障儿童。他对车外很感兴趣,每看到一个新鲜事物,总会指给母亲看,还口齿不清的念着,母亲趁机教孩子识字,并一字一句的叫他读,有时字读不清楚时,她就一个字念好几遍的教,直到念清楚了为止。一路上,母亲始终不厌其烦的教着,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我不禁有些动容,这也使我想起一件往事。

我姑姑有一个很好的同学,住的地方离我们不远,记得四、五岁的时候,这个阿姨带她的女儿来窜门。她穿着打扮很得体,小女孩也打扮得特别漂亮。但小女孩有些痴呆,从进门到离开都没有放开住母亲的手,还不时的流口水,阿姨边跟姑姑聊天边给她擦。从姑姑哪里知道,阿姨的这个女儿出下来就是个痴呆儿,生活不能自理,穿衣吃饭全得靠母亲帮她。后来,我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阿姨和她的女儿,住的地方准备拆迁,她准备搬走了。那个小女孩还是打扮得很漂亮,但比上次见面有些表情了,看到人会笑了,但是流着口水傻笑。姑姑说,孩子一天天的大了,你准备就这样带着她。阿姨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女儿说,不管如何,她是我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不会因为她是一个痴呆,我就不管她了。反而要付出百分之百的爱给她,因为她是我的宝贝,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永远是我心中宝。所以,我才每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她知道她的母亲爱她。

车上,我不禁把这对母子和阿姨母女重合,感到母亲那深沉和无私的爱。老舍曾说过: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

是啊,任何的爱都会失去或干枯,只有母亲的爱就像那广阔的大海是永远不会枯竭的,母爱的伟大在于她不需要掺杂任何的虚伪与回报。不管行到哪里,母爱永远伴随在我们的身边。

难忘儿时元宵节

文/雨凡

“正月十五大似年,天上月亮首次圆。未出十五都是年,家里元宵比蜜甜……”

儿时的记忆里,长辈们都为迎接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快乐而辛勤地忙碌着。在那物资贫乏的年月,家家户户都要准备一些平常节省下来的东西,正所谓“炒十三、蒸十四、正月十五搓圆子”。谁家要是有人串门来了,端不出一些花生、瓜子之类,那家的主人会很没面子,客人也会不开心。

童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放风筝是童年之乐。在大人的帮助下,我们扎出“大蝴蝶”,赶上风和日丽时,要用爷爷织渔网的尼龙绳放飞才不至于挣断。当有谁把夹着小哨的纸片拴在绳上时,银铃般的响声就会伴着春风自下而上地升向天空。大人说,风大时,小孩拴在“大蝴蝶”的尾上,可以飞到天上去,就像坐飞机。我们都信以为真。要在今天,我一定要去试一试。

故乡的孩童喜欢正月十五荡秋千。两根绳穿一块小木板,往歪脖枣树上一挂就成。坐上木板,后面人使劲把你往前推,一边看你飘来荡去,一边听你大呼小叫。遇到胆小的、心粗的,总会有人摔下来,摔得鼻青脸肿是常有的事。

打着灯笼串门送祝福,是一个展示才艺的好机会。灯笼都是自己制作,有椭圆形的,也有正四方、正六方、正八方形的,高级的还能制成亭台楼阁。每面都粘上用剪纸做成的关公、秦琼、吕布、貂蝉、西施等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谁的花灯与众不同、非常好看,谁的后面就会跟上一大串的孩子和灯笼。

元宵节当然要吃甜元宵了。我对甜食打小就不感兴趣,可最爱吃肉。你想呀,一锅肉馅的水饺和元宵混搭……要不是大人强行分配,我是不愿吃一个元宵的。有一年元宵节,远嫁他乡的姑姑及其家人来看奶奶。姑姑家是城里的,儿时记忆里的姑姑非常好看。她说,奶奶包的元宵,又黏又甜,在城里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真的那么好吃吗?我一改往日的习惯,吃了许多。不知是元宵甜美,还是心甜美……转瞬40多年没有见面,不知远方的姑姑是否还爱甜?

童年的歌是远去的笛,总在月圆之夜响起。今宵的月是今年中的第一个圆。广寒仙子,你的罗衾能耐得住五更寒吗?玉兔恋了人间,你的寂寞转为忧郁了吗?忧郁化为愤怒了吗?愤怒出诗人了吧?那你就吟唱吧,唱那首我们都爱听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献给孩子们的歌

文/张朝林

如今的孩子们赶上了好时代,玩具应有尽有,布娃娃、橡皮动物、机器人、卡通片等墙角一大推,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陆地跑的满屋子都是。可是,缺少了童趣。

七十年代的我们,生活是苦的,童年是甜的。童年里,我们没有一件购买的玩具,但童年依然快乐——因为我们拥有自己发明创造的、数也数不清的玩具。那时候,柳树林,小溪边,小山包都是我们的家,木棒、柳条、竹叶、黄土等都是我们发明玩具的材料。形形色色的玩具,隐藏着童年的乐趣、智慧、理想。

树林里,拣三处阴翳,那就是过家家的三个“家”。

过家家,一般分三个家,每个家由两个“大人”、三个“碎人”组成。当“大人”的,必是智、勇双全、人缘极好的男娃。那时候,与我同年的姑姑,漂亮、温柔、细心、善良,大家争着她来当“内人”,姑姑偏偏选中我来做她“当家”的“大人”,没有走进过家家的角色时,我依然喊她姑姑。一旦走进角色,我就学父亲的样子:“哎!内人。”她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哎!当家的。”

过家家开始了,三个家张罗着装饰屋子,操办酒席,规矩有一条:就是不许相互间偷看。完毕,评出一二三来。

比赛开始,我是“大人”,指挥着“碎人”——根子爷和诚子爹运材料,我造房屋,“内人”姑姑主办酒席。

我用玉米秸秆,搭成一个小屋,青翠的树枝铺成屋面,门前用两个树枝插上,成为两棵“梧桐树”,树叶铺成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从门前通向远方,用小铲子,拍出一个平平的院子,扎上篱笆,将树叶撕成芭蕉叶的形状,栽在院前,野花插满院头,院落的正前方对着南山,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风韵。

房屋建好了,开始添置家具,黄泥拍出一张“八仙桌”,捏出四条凳子,黄泥做出八个酒杯。那时候,传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问中国时,周总理拿出“九龙杯”招待尼克松,茅台酒往“九龙杯”里一倒,九条龙就飞舞起来了,惊呆了尼克松。我也在每个杯子上刻出龙来,想用这个创意,出奇制胜。

“内人”姑姑,精心准备酒席。巧手的姑姑,将碎瓦片打磨成或椭圆、或圆、或方形、或菱形的“盘子”,摆在“桌子”上,美极了。采来的形状、颜色各异的树叶,切成“扣肉”、“肘子”装进盘子了,五颜六色的,成为艺术品,树上的几只小鸟,也乐得直唱歌。

开始参观、评比了,我家的创意,惊呆了万爹、晨爹他们两家子,第三名的万爹,唉声叹气,他的“内人”和“碎人”也垂头丧气的。

童年的我们发明了许许多多的玩具,把竹筒的一头打开一个小洞,另一头全打开,在一个木棍一端系上布团,成为一个“活塞”一把水枪就制成了,夏天里,我们用水枪打仗。木头被我们削成各式各样的手枪、步枪、冲锋枪、机关枪。黄泥巴,被我们雕成汽车、坦克、大炮、飞机,最有趣的就是造“土炸弹”了,比比谁的响声脆、威力大。我的“土炸弹”在比赛中,多次被评为第一。万爹的“土炸弹”要么不响,要么就是“呼哧”子,每次比赛都扫尾。他想造出响炸弹,不得不将自己舍不得吃的水果糖塞给我,向我学习造“土炸弹”的秘方,我把三个技巧传给了他:第一,选材,用黄泥土,无沙子,和泥软硬适中,软了,响声小,硬了,炸不开,没响声;第二,制作,捏成碗状的“土炸弹”薄厚要匀称,边缘要在同一个平面上;第三,使用,往下甩的时候,口向下,要垂直,这样,炸弹里的气量足,炸得响,偏了,炸弹里的气量少,就是“呼哧”子。

这个秘密泄露了,大家做的“土炸弹”个个响声震天,都是第一。

两个山头,两军对垒。我为“红军”,铖爹的那一方为“蓝军”。

每个军队,拥有15个人,武器装备,是两军的秘密,只能等到战争时,才可暴露,一决雌雄。

我是军长,挎一支用木头削成的“三八大盖”盒子枪,万爹背着木制冲锋枪,腰间别着木头手榴弹,俨然一个威武的士兵。

我军山头,有草丛隐蔽,“蓝军”那方,暴露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上。

我命根稳爷为“侦察兵”,潜入敌阵地,摸清敌情。

头盖柳条帽,身缠绿草藤的根稳爷,轻轻地爬,慢慢地挪,在我看来,那是一个移动的草垛,缓缓地在敌阵地前沿停下来。

摸清敌情的跟稳爷爬了回来,得知敌情后,调整我军进攻方案。

“呯”,我叩响自制的“打火枪”,一声令下:“冲啊!”我军跃出草丛,向敌阵地冲去,敌方也纷纷跳出战壕,扑了过来。两军提前“约法三章”,只能在五米的地方开战,一轮一轮上战,谁拿不出新式武器,谁算输。

第一轮是步枪战,双方端着步枪,嘴里不停地喊:“啪啪啪”,这一轮不分胜负。第二轮是冲锋枪战,又不分胜负。第三轮、第四轮也不分胜负。第五轮,敌方无新式武器了,我方万爹,抱出自制的“炮火筒”,学着王成的样子,巨人一般,立在山头上,拉响“炮火筒”,只见“炮火筒”里的烟灰飞了出来,他高喊一声:“祖国万岁!”跳入敌群,同归于尽。我方大获全胜。

散碎时光

文/逸萍

【上】

长假期间,去了一趟江苏,看望许久未曾谋面的姑姑和堂妹。几日前,母亲电话姑姑,是堂妹接的,告之母亲,姑姑身体不好,时常住院,母亲又询问了堂妹的病情,堂妹讪讪了几句,顾左右而言他,并未告之实情,母亲心急如焚,催促我们有时间一起陪同看望。

我是第一次去姑姑家,一向体弱多病的我,很少出门。一路上,昏昏沉沉,除了路过太仓的时候,喵了一眼那座古色古香的宝塔,途中就未曾清醒过,因为晕车太厉害,全车人只能迁就我,大开车窗,风吹得头发猎猎作响,不时打在我的脸上,我也无法顾及,想必那时,我是形象全无了。

终于,在镇子的旁侧找到了姑姑家。当我们一行人走入大门的时候,姑姑惊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说,都来了啊,小萍也来了啊?!因为怕姑姑知道我们要去,太过忙绿累了身体,所以临行前并没有通知姑姑,姑姑见到我们颇感意外,但从她的神情看出更多的是惊喜。我笑着叫了一声姑姑,姑姑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人也不显瘦,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半。姑姑忙不迭地搬出了凳子椅子给我们坐,嘴里絮絮地说着,你们全来了,我真是开心……

她脸上挂着笑意,拿了把菜刀出了门,妈妈说,姑姑一定是去田里给我们斩芦庶了,想给我们这些城里人尝个鲜。我望向门外的田野,不远处,一根根绿色的植物正笔直地生长着,姑姑弯着腰,用力挥着刀,突然鼻子有些酸涩,姑姑真的是老了,一根手指粗细的芦庶,她要斩几刀才能倒下,看着她一刀一刀地斩着,我的心也一阵一阵地颤栗着,幸好有个邻居上前帮忙了,我才松了一口气。

“婶娘,姐姐,你们怎么来了?”是小燕子的声音。我收回目光,望向里屋,整个人竟呆住了。堂妹已是骨瘦如柴,因化疗反应,曾经丰茂的发已经是零落稀疏,白多黑少,挂在干瘪枯瘦的脑袋上,让人不忍卒睹。我内心的惊讶和疼惜汹涌而来。短短半年未见,没想到病痛已经把她折磨成如斯模样,看了,怎不叫人惊诧,又怎不叫人心疼。

堂妹还是乐观的,笑着和我们闲侃,当谈到她病情的时候,她依然笑靥盈盈,但我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泪光,我几近崩溃,泪水在眼眶里流转,我拼命压抑着,没让它掉下来。

堂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一如往昔,如果不看她的人,只听声音,那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生命啊!然,如此鲜活的生命,却在病魔的肆虐之下,越来越凌弱,眼看着,就要倒下,怎不叫人痛断肝肠。

为了缓解气氛,一向聪慧的弟弟故意转了话题,对侄子说,小虎,你还没见过田野吧,出去看看,见识下!我也拉着儿子站了起来。

走出大门,空阔的田野一望无际,凉风携着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清新而又舒爽,心情也略略开朗起来。外甥女走到我身边问,阿姨,这是什么啊?我说,棉花啊,你看,这是棉花开的花,还挺好看的吧,这是棉桃,我们小时候没东西吃,还拿它当过零食呢,嚼起来还蛮清甜的。看,这就是棉花了!儿子不懂棉花为何物,遂指着他身上穿的全棉T恤告诉他,你的衣服就是棉花织的。伸手扯下一团雪白的棉花放在儿子手中,喏,就是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做衣服,做被子等等,作用可大了。儿子好奇地捏着手里的棉团,不敢相信地目视着。

一边看着,一边和儿子说话,我们小时候啊,下乡参加劳动,那个时候,我们把书包挂在脖子里,钻在棉花丛中,寻觅大人没采摘干净的棉花,结果呢,常常是棉花没找到多少,却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我啊,还刮破了衣裳呢,回家,还挨了你外婆的骂……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一个个子小小的短发女孩,在棉花丛中疯跑,脸上一道道泥印,汗水不停地往下流,却笑得像朵花一样……儿子看着一脸神往的我,有些迷惑,他自然是无法体会到我们那时的乐趣的。

一路走过去,蔬菜的品种还不少,由于小时候帮妈妈种植过蔬菜,所以,我还依稀能够辨认,一样一样地指给儿子看,这是芋艿,这是红萝卜,这是胡萝卜,这是白萝卜……儿子问,为什么红萝卜半截长在泥土上面,而胡萝卜和白萝卜却看不见身影呢?我搜刮了所有的记忆,还是无从回答。

一丛一丛的毛豆长得真好啊,一看就知道品种优良,是我们最喜爱吃的牛踏扁,遂和儿子说,宝,看呢,这就是你最喜欢吃的毛豆,好玩吧?儿子兴致勃勃地走到近前观看,嗯,跟我们买的一模一样呢。我笑着说,傻孩子,本来就是嘛。

那边传来了弟弟大呼小叫的声音,小虎,快来看呀,这里有柿子树!我来了兴致,哪里呢,在哪里呢?弟弟指着路边的一棵树说,那不是吗?我仰头观望,柿子的颜色还未曾转黄,夹杂在绿叶之间,一时还真不好找。一个个青溜溜的,甚是喜人。

心中不由升起了感慨,原来,植物的生命力是如此地强盛,他们无遮无拦地生长着,与天地融合,与万物同在,活得自在而逍遥。它们也曾遭遇摧残,也曾遍体鳞伤,但是依然不折不挠地生存着,给这世界增添了一抹精彩,多好啊!

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堂妹,心潮汹涌,世间万物,其性相同,其理相通,人的命运何尝不是如此呢。

浏览了田野菜蔬,也品尝了乡村的特色小吃——芦庶,该回家了,尽管姑姑一再挽留,让我们吃了午饭再走,但是我们不忍让姑姑操劳,笑着对她说,不用了,我们一会还要去阳澄湖吃大闸蟹,你别担心我们的午饭了,我们自有吃处呢……

在姑姑和堂妹眷恋的目光中,带着姑姑的一片心意——两捆芦庶,一袋芋艿,一袋扁豆,两袋柿子,我们离开了。

田野远了,那些蓬勃的植物远了,姑姑和堂妹的身影也远了,但,那两张熟悉的脸庞还是在我的眼前晃悠,晃悠……陈旧了的画面,一幕幕展开,展开……

小时候,姑姑常常带着小燕子来我们家窜门,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家乡的土特产,什么毛豆干,盐花生之类的吃食,香香的,特别好吃。小燕子那时和弟弟差不多大,扎着两根小辫子,眼睛乌溜溜的,说一口吴侬软语,非常可爱。姑姑呢,即使是出来走亲戚,也不忘记做活,记忆中的姑姑总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飞针走线,她绣的东西特别美观,山水虫鸟,花卉树木,无一不栩栩如生着。那时我曾想,长大了一定要跟姑姑学,在我眼里,那是一门多么神奇的手艺啊。

清晰地记得,不善言谈的父亲,每次见到姑姑和堂妹时那欣喜的神情,每次,父亲都会亲自下厨煮上一桌丰盛的菜肴,而这一夜兄妹俩会用他们家乡特有的方言聊很久,很久……

转眼,我们都长大了,姐姐要结婚了,姑姑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背上背着棉毯,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还有她自己饲养的山鹅。

当我们打开毯子的时候,都惊呆了,雪白的棉花毯上织着两朵红花绿叶的牡丹,娇艳极了!姐姐爱不释手,我也是羡慕非常,姑姑摸着我的头说,小萍,等你出嫁了,姑姑也给你做两条,好么?我红了脸,躲一边去了。

没想到,姑姑并未忘记她的承诺,在我结婚之前,给我送来了她亲手做的棉花毯。这两条毯子,至今我都没舍得用,一直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放在我的橱柜里。这里面,沉甸着姑姑辛勤的汗水和付出,织满了姑姑密密浓浓的亲情和爱意……

前年,小燕子得了绝症,家里人一直瞒着姑姑,不敢告诉她,小燕子是姑姑最疼爱的女儿,大家都怕她知道了,难以承受。去年,也是国庆长假,小燕子病危,在苏州医院,我们全家也都赶着去看望了她,那时的小燕子气若游丝,命在旦夕,好在,她挺了过去。没曾想,一向健康的姑父却撒手人寰,去了天堂。这个打击,对姑姑来说是巨大的。在小燕子来沪住院期间,姑姑的大女儿小红告诉我们,姑姑看着很开朗,和过去并无差别,实质常常半夜一个人对着姑父的照片流泪,一宿一宿地失眠。我们听了,非常难过,却是无能为力。如今,面对着一日一日憔悴下去的女儿,姑姑已经明了一切,这一次次的风刀霜剑,该是如何地凌迟了她的心啊。

想起姑姑那张凄苦的脸庞,那抹牵强的笑意,我的心,便生生疼了。

老天,唯有祈求你,给小燕子多一点生命吧!让这个年迈的母亲,能支撑着活下去。

人生路上,每个人,都会遭遇着林林总总,大大小小的坎坷,它会让我们疲累不堪。但是,必须还得挺立着,活下去。这个世界上还有诸多的美好,山水秀美,景色宜人,有美食以饱口福,有情感滋润着心田,我们也曾活得丰润,饱满,而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造成的困扰和伤害也是在所难免的。当遭遇变数时,我们唯有强韧自心,勇敢,坦然地面对一切,我们不能倒下,更不能后退,唯有走下去,因为这是我们的使命,谁也无法推卸,更加不可逃避。

我们不能轻慢生命,正因为它的未可知,才更加珍贵。我所求不多,不求物质,地位,财富,名利,只求有生之年能和亲人一起,过最简单的生活——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车内,传来了姐姐深深的叹息,姐姐说,心里好难过……母亲无奈的低语,来看过了,都好好的呢……是啊,都好好的,希望,这“好好的”能一直延续下去。

我打开车窗,好清冽的风啊,不一会儿,车内沉闷的空气,被吹散一空,看着沿途的植物,以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我的心上出现了两个字——生活。

生下来,活下去。

【下】

离开姑姑家,车子一路飞奔阳澄湖,其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了,说实话,大家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到了一个路口,弟弟犹豫了一下,结果选错了方向,白白耽误了半个小时。我的晕车病稍有好转,没有来时晕得厉害了,我这人,只要有一分精神,就会有百倍的热情,是个地道的闲不住的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声音不绝于耳,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咋还没见阳澄湖呢?弟弟无奈地摇头,你这人啊,真是拿你没办法……

好不容易看见湖泊了,我大叫,看呢,阳澄湖到了!湖面光滑如镜,在太阳的映射下,泛着粼光,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这哪里是阳澄湖哦,你看看清楚啊,只是个大鱼塘而已!弟弟一边笑着一边摇头。我仔细一看,还真是,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人工铸就的。

车子大约又行进了十来分钟,终于,“巴城人民欢迎你!”几个大字出现在我们眼前,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总算是到了,虽说晕车不厉害,但还是忍不住泛酸水,头也晕大了,不停地说话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才不是话唠呢。(自己为自己找借口^_^)

很快,进入了热闹地段,人啊,车啊,开始丰茂起来,拐了个弯,一排酒店出现了,弟弟问,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去我认识的那家农家乐?

姐姐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拿定主意,结果在弟弟刚掉头去农家乐的时候发声音了,农家乐应该没什么好菜吃的吧?还是酒店菜肴比较丰盛些吧?因姐姐吃大闸蟹过敏,所以对其他菜肴的要求就高了些,弟弟二话没说,又把车倒回,说,你们一路看看,哪家酒店人气旺些,我们就去哪家……

车子像蜗牛一样慢爬着,我们伸出脑袋一家家看着,热情的店家,站在门口不停地向我们挥手,来啊,来啊,来我们这里……有一家店主迎了出来,弟弟是个脸皮薄的人,经不住人家邀请,遂把车子停了下来。

酒店并不豪华,但也不显得破落,每家酒店的装修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但整体看起来又很协调,一座座,如海上楼阁,颇有情调。

走进酒楼,才真正见识到了阳澄湖的真面目。原来,酒店就是临湖而造的,我们选了靠窗的桌子坐下。打开窗户,一阵清风徐徐吹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我伏在窗栏,静静地注视着,这满湖的水啊,如一匹青色的绸缎,轻轻地漾过心田,我的心,也变得好柔,好柔……

转过身,对儿子说,宝,把你的手机拿出来,给妈妈照个像,留个纪念。儿子有些羞涩,当着这么多人面,终是没好意思给我照,我只能悻悻然作罢。

这里,每家都有自己的养殖中心。只是粗略看来,并无什么栏杆网纱之类的分割线,我们分析了半天,结果一致认为栅栏设在了水下。

很快,点好的菜肴上桌了,许是肚子饿扁了,大家的筷子像雨点一般落下,一下子,只闻咀嚼声,不闻说话声,端上来的菜一般不过五分钟就被我们消灭殆尽。

最后上来的是一盆奥灶面,看着极其诱人,绛红色的汤水上面飘着一粒粒绿油油的葱花,汤色清透,无一丝混浊,且面条细白,一整团,安安静静地躺在青花瓷器中,非常养眼,还不时地飘来一阵阵的香气,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弟弟说,那个不能吃大闸蟹的朋友多吃点啊,我们要吃大闸蟹的,就免吃了,不然,大闸蟹吃不下了,多可惜啊……我们都看着姐姐大笑,姐姐捞了一碗,尝了一口,我们不约而同地问道,好吃吗?一个个伸长脖子盯着她,姐姐说,好吃,太好吃了!你们也吃啊!结果,大大小小一圈人,每个人捞了一碗,有的还不尽兴,吃了好几碗。(那碗就和个酒盅差不多大)

好不容易,我们翘首以盼的东东上桌了。只见,一个个摩拳擦掌,有挽衣袖的,有垫餐布的,我看准一个大的,雌的,下手了,当然,我是不好意思自己享用的,给了母亲,接下来是儿子,外甥女……最后才是自己。

第一次零距离地和它接触,我要好好地细瞧几眼。其实,阳澄湖的大闸蟹不是没吃过,少说也吃过三四回了,但那都是朋友送的,在家吃的。这回亲临阳澄湖,直面此东东,心里的感觉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一大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阳澄湖的蟹,还是第一次,心里觉得暖暖的。我看看母亲,看看弟弟,再看看那些孩子们,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幸福感油然而生,笑意不由挑上了眉梢。再细看手里的尤物,觉得它生得的确不同凡响,颜色格外地鲜艳,红彤彤的壳泛着油光,雪白的肚子饱满,结实,细长的大腿,坚韧的钳子,肚脐那里隐隐透着油光,依稀能看见蟹黄。

有些迫不及待了!用力掰开外壳,一股浓浓的蟹香直入鼻端,我放下蟹身,左手拿着外壳,右手拿着筷子,使劲地拨,很快,一层黄油油地蟹黄被拨到中央,用匙子舀了姜醋,浇在上面,送入口中,唔,真是回味无穷,太好吃了!

接下来,我毫不留情地消灭了蟹身,那肉,还真是紧致,香滑,就这样,不沾调料,也吃得满口留香,怎一个鲜字了得!

很快我把自己的份额消灭掉了(每人一对),不知何时碗里又冒出来一个,爱人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再吃。爱人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很少说话,我的心一热,又把它放回了爱人碗里,柔柔地在他耳边低语,傻瓜,你吃。他不说话,又固执地放在了我的碗里,我知道爱人的脾气,也就不再和他争执了。我拿起螃蟹,看着母亲,妈,给你吃吧。母亲抬起头,咦,我这里怎么多出来一个?弟弟笑吟吟地看着她,是我给你的啊,你爱吃螃蟹,多吃点吧。母亲说,我够了啊,你们自己吃吧。我把手里的螃蟹放在了弟弟碗里,弟弟说,我经常吃,都吃厌了呢。侄子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父亲,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也会吃厌啊?我笑着对侄子说,真是个傻孩子,你爸爸不是不爱吃,是想让给我们吃呢。弟弟又把螃蟹硬塞给了爱人。结果,这只装满了浓浓情意的螃蟹被我和儿子分食了。

美丽的阳澄湖,美味的大闸蟹,要和你们说再见了!

站起身,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窗外,阳光下,一望无际的湖泊如处子般静谧,安然地注视着我们,好像在低语,又好像在吟唱,再见,朋友,再见,朋友,愿你们幸福,愿你们安康……

会的,会幸福的!我在心里轻轻说道。

你还站在那里干嘛呢,走了啊!弟弟大声叫道。

哎,来了!我加快步伐,跟了上去,挽住母亲的臂膀,拉着儿子的手,自言自语道,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粽香满天涯

文/千人伊面

粽子在我眼里,是个稀罕物儿。这么精致的吃食,含着糯米的甜香,苇叶的清香,还有历史的馨香,一粒粒洁白的糯米,护佑着碧青的汨罗江中屈原的完美。

对粽子的向往追溯到儿时。那个清晨,还没起床,就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脚步声带来了寒暄声,寒暄声带来了欢笑声。三婶子像送子娘娘一样,给我们送来一篮子散发着香味的小粽子。三婶子是城里人,城里人流行包粽子,三婶子就包了一筐,挨家挨户给我们送。农村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三角四棱搭成房”的讲究吃食?农村孩子成天端着粗瓷大碗,猛一吃上这扎裹得妖精一样的小东西,还真有些下不了嘴呢。

吃了一次稀罕物,来年包粽子就成了我们家的“盛况”。妈妈负责提供原材料——— 江米,姑姑叔叔们去采粽叶,三婶子提供工艺,众多姑姑、婶婶齐上阵,大家一起包粽子。

我们家不是名门,却是旺族,堂兄弟姐妹几十个,围坐在一起,又是一番热闹。几个小妹妹跳皮筋,边跳边唱: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是端阳,那儿是端阳,处处是端阳……在我的记忆中,这场景比粽子本身还要值得回味。

后来,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跳皮筋的孩子们像大树上的小鸟一样飞走了。飞到北京、飞到上海,飞到杭州、深圳,甚至越洋过海。我们的大家族,想聚到一起太不容易了。当年包粽子的盛况,已不复存在。

姑姑在网上要了我的地址,说端午节快到了,她要给大家寄粽子。几天后,快递在楼下叫我的名字,我接过两盒沉甸甸的粽子,开始签单。看到发件人和收件人两个名字并列在一起时,看到我们相同的笔迹和姓氏,我竟要落泪了。因为与此同时,上海在签单,深圳在签单,我们签下共同的姓氏。

这就是血脉相连呀!姑姑是我们家族最美的才女,年龄最小,付出最多。她曾住在当地一所重点中学里,我们全家几十个学生,都是受着她的关怀与照顾。我曾想,知恩必报、有情后补。可我又何曾回报过什么?直到现在,依然是手捧着她千里之外寄来的粽子。

回到家,煮粽子。掀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这一刻,北京的家、上海的家、深圳的家、杭州的家、徐州的家,家家香味氤氲。

亲情永不散,粽香满天涯。

回娘家

文/牟海静

记忆里,对走娘家最初的印象大概是三十多年前,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

姑姑到我家,在大灶前烧火。我想,姑姑是来走亲戚的,怎么能让她烧火呢?姑姑则说:“走娘家嘛,我就愿意烧火!”风箱不紧不慢地拉着,火苗徐徐窜出,映着姑姑的脸,姑姑竟一脸满足和踏实。走娘家就烧火?我才不愿意烧火呢!一烧火,灰还指不定抹到哪里呢。那时,我并不能真正理解姑姑的心思。

我结婚之后,却不得不尽量自觉地往火屋里钻,我得当个好媳妇,对回娘家也有了新体会。新婚第三天,大伯嫂生孩子,剖妇产,大伯哥出差在外,做手术前是我老公签的字,婆婆一直陪在医院里。一家人都忙小侄子,常在家里的就只剩我和公爹两个人。公爹虽盼孙子,但自然是不便去医院照顾的。新媳妇不能见月孩子,是老家的风俗,我也不能去医院。于是,只能守在家里,做饭的担子也就落在我身上了。每天早上先烧三暖瓶水,公爹爱喝茶。有时烧开了水先给他沁上两个鸡蛋。婆家的灶不带风箱,引柴火若是好用,点火并不费事,若是不好用,则浓烟四起,光点火就得闷半天。可怜我上了十多年学,大学一毕业就结婚,刚结婚,还得学新课。等终于做好饭,太阳已升高,我也大汗淋漓。那段时间回娘家是我最放松的日子。早晨可以由着我睡,起床后饭已端上桌,吃可随意吃,坐可随意坐。父亲盯着我憨厚地笑:“你是回来睡懒觉的!”“嘿嘿!就是!”我做个鬼脸儿。其实,何止是晚起大半个小时的事儿,回娘家,原来是这个滋味儿!

春节回娘家是一件重要的事。在鲁北平原上,嫁出去的闺女如果平常工作忙或者路途远不便回娘家,春节也总得回娘家一趟,一则孝亲,二则慰思乡之心。要是过年都不走娘家的话,左邻右舍就难免疑心家庭矛盾所致。

我嫁得近,回娘家是家常便饭。然而,对待春节回娘家仍郑重其事。得和弟弟提前商量日期:初二,还是初三。因为初二走娘家是家乡的风俗。大年初一一般不出门,初二走头一桩亲戚。新年第一桩亲戚当然首选娘家。闺女的娘家,老公的丈人家,孩子的姥娘家,还有比这更亲的亲戚吗!但我如果是初二走娘家,弟弟需在家陪着,就不能走他丈人家了。弟弟如果初二陪弟媳走娘家,我就初三回娘家。兄弟姊妹们趁过年凑凑,也为一团和气,叙叙手足之情。

我刚有孩子那年是初二那天走娘家的。娘家人都盼着早一天见外甥。我平抱着刚三个月的儿子,里一层小褥子,外一层小褥子,婆婆又在最上边搭了一层,还叫我咬住一个角儿。不搭上,怕有风;搭实了,怕憋着孩子。一路上,我一直伸着脖子,歪着头,保持着一个姿势,就是这样走着回娘家的。老公在后边笑呵呵地跟着,手里大包小包的。我想起歌中唱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个胖娃娃”,我可全然没有人家那么能干,那么利落。刚进村,大娘亲切地和我打招呼:“英子,回来了吗?”一句话问得我心里那个暖啊!我到别处走亲戚,人家都是问:“英子,来了吗?”只有走娘家用“回”字啊!娘家,娘家,有娘的地方才是家。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村庄,这里有我牵挂一生的二老双亲,是我永远的家!一向爱闹的五哥说:“坐火车来的?”我笑得走不稳,嘴不得空儿又没法儿回他。倒是老公话头来得快,“坐飞机来的。你看,这不是刚出了飞机场嘛!”这回,轮着他们哈哈大笑了。我婆家到娘家,走小路只需五分钟。

到了家,一家人可乐开了花。娘忙着接孩子,爹笑着等女婿磕头,弟弟忙着摆酒席,妹妹抢过我的手拉着叙旧。七大姑八大姨,街坊邻居,都来看小孩子、看大闺女女婿,嘘寒问暖,好不热闹!爹受完女婿一拜,又忙着给大伙分食女婿带来的礼物,幸福与自豪溢于言表。我们山东人的热情、好客、淳朴,从那场面可见一斑。

这十几年,每年春节走娘家,喜庆的场面类似。不同的是我因工作单位变动,搬家到县城,回娘家远了,幸好交通工具拉近了空间距离,开车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车程。不同的还有看到儿子已长成青年,亲人们彼此感叹岁月流逝。

走娘家好,可是,一年中有一天不能走娘家,那就是腊月二十三。“闺女在娘家过腊月二十三,她娘家穷得没块半头砖。”这是我们鲁北地区的俗语。我没探究过此话的来历,也不想探究。出嫁的闺女,哪个不盼着娘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呢!只要有这样的话,虔诚的遵守便是。

今年的小年刚过,大年很快就来到了。今年春节回娘家,我将领一个大学生回去,我儿子长大了!妹妹将带着我的两个亲外甥回去,二外甥还是头一年走姥娘家呢!弟弟的一对儿女更出息,侄子一米八,侄女胖乎乎。我亲爱的爹娘,你们就光等着乐吧!

另外,这几年,爹学了一道拿手菜――清蒸葱油大鲤鱼,是我家逢年过节、生日八字宴席上大家必点的菜,味道之鲜嫩、特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特别需要注意的是,蒸大鱼一定要用大灶,否则,就不是那个味儿。今年春节走娘家,爹做这道特色菜时我要烧火,我要好好体验一下姑姑当年的感觉。

其实,天下女人的心是一样的。不管是姑姑,还是我,还是像我和姑姑一样出嫁的闺女,对回娘家都是一样的感情。娘家是我们的根,打断骨头连着筋。不管走到哪里,娘家都是长着我们思念的地方,岁岁年年。

一声妈,一句对不起

文/小炎865

妈,多么亲切的字眼。不知道这个字在你心里有多重要,但是在我心里面永远都是伟大的。

妈,为了儿女付出了美丽的青春,甚至把生命都奉献给了我们。妈,她们的一生都是在为自己的儿女操劳。可是,我们为了他们做了什么?是一句亲切的问候,还是给她们做一顿美味的佳肴 。其实都不是,最开心的就是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

岁月不饶人,看那长满皱纹的脸,再看看那双被岁月残食的手,让我是多么心疼。如果有一天,她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我伤了自己也不会伤她,那是怎样的情愫!如果有一天,我哭了或笑了是因为她,却不想她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

姑姑是我最佩服的母亲,盛夏的阳光多么明媚,可是姑姑内心多的却是担心,多的却是操劳。命运总是那么折磨人。妹妹得了一场病,可是这场病是治不好的皮肤病,姑姑带着妹妹走过北京多少家医院,花了多少钱,可是妹妹的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因为这场病妹妹再也没有开心过,因为这场病妹妹可爱漂亮的脸蛋也没有了,坚强的妹妹总是在劝说姑姑不要担心,兴许这就是姑姑值得骄傲的地方。沉重的医药费迫使姑父在外打工,在建筑工程上,多的是危险,多的是担心。看着姑姑的脸上皱纹多了一条又一条。岁月无情人有情,希望姑姑不要在那么操心了。

如果上苍有情,会不会将那颗相望的心捻在一起。如果大地有爱,不知会不会给姑姑一个开心的空间!希望妹妹的病能尽快好起来。

妈,这个让我看起来就觉得愧疚的字,因为上高中的时候妈总是让我好好学习,而我辜负了妈,这让我很是对不起。

妈,这个亲切的字陪我也20个年头了,今年回家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看着青丝变成了宾宾白发,妈妈今年44岁了,姐姐对我说不像44的却像50多的,确实是这样,一个农村,妈总是不舍的买化妆品,更多的是把钱攒起来给我们花,寒风凛冽她还出去外出打工。

一个公益广告妈妈洗脚,让我更加懂得母爱的伟大,有时间给父母洗一次脚吧。看那双都是口子的脚,用热水洗总是能掉皮,每次洗脚她都是咬着牙,我知道那是因为很疼。脚上还有长时间走路磨出来的老茧子,只有真正给母亲洗过脚才能知道母亲的不容易。

记得妈妈炒的土豆丝永远都是最好吃的,小的时候总是能吃到妈妈做的饭,母亲的味道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离父母越来越远了,回家相聚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还记得《常回家看看》吗?对有时间就要常回家看看,看看父母的生活,看看父母的双手。

春风吹呀,在无垠的天宇穿过情感的黎明,梳理万千思绪,如宛转悠扬的箫声,吹出心中的忧郁,吹落心灵上沉埃,把心吹成明朗的天,把乐音馈赠给世上的行客。与那寂寞的怀中之谷,轻轻诉说着春的心语。同时也告诉我的独白。

蓦然间,我将过去悄然撕成碎片,挥洒在春风里。握几束春风,静静地泅渡相思的河流,走过如雨的蛙声,伫守在梦的边缘,竖起心等候秋风吹动我的发。

妈,给我太多太多的知识,让我学会了很多的东西。无论春风得意,还是穷困潦倒都不要忘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妈妈带给你的。

一声妈,一句对不起。妈让我深深地体会到母爱的伟大,妈让我更懂得为人父母的不容易,无论身在各地,无论生活如何,都不要忘了家里还有位盼望回家的妈妈。

过程和结果

过程和结果哪个重要呢?这个问题曾经很慎重的问过自己好多遍。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姑姑和姑父是一对很相爱的夫妻,有一对可爱的儿女,生活的美满幸福,可是在表妹和表弟刚满4岁那年,在小学里当教师的姑父边和同村的一个女的好上了,并且一发不可收,可是姑姑却竭力挽救这个频临死亡的婚姻,经历了多年,姑姑终于赢了,现在的他们也已近花甲之年,经历了人生的风风雨雨,好像那种迟暮之年的恬淡安然是最美的结果。可是几十年的岁月谁会体会到姑姑当年在无数个黑夜里穿梭与庄稼地里和村里任何一个姑父可能去的地方去找寻和别的女人幽会的丈夫,当时那种孤独害怕背叛交织的心情换来晚年的携手,青春岁月在无尽的争斗与屈辱中度过,这其中的过程与结果孰轻孰重呢?

第一次喜欢看【红楼梦】是在电视上那个看到陈晓旭那凄楚,幽怨的眼神解读黛玉和宝玉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窦初开,以及有悖当时社会背景的忠贞的爱情,我记得不知道是第几回里,黛玉酸溜溜的说:“早知道宝姐姐在这里我就不来了”。这句话深刻地反映出黛玉内心对爱要求的那份唯美!她要的也是那个唯一呀!虽然这爱最终还是被封建的社会教条所扼杀,可是过程的美感被陈晓旭诠释的淋淋尽至让我百看不厌。最后陈晓旭皈依佛门,与青灯为伴,最终质本洁来还洁去。冥冥中陈晓旭可能就是黛玉的转世轮回吧!

古代大家族和豪门里,那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而女人是自己能独坐长房感到自己的地位至高无上,可是如果我生活在那个时代,我却宁愿选择粗布罗衣,粗茶淡饭,你耕田我织布,你挑水我浇园平淡的田园生活,夫妻恩爱,彼此却是唯一,这样的生活虽苦却甜!锦衣玉食却多个女人共视一夫,争风吃醋,这过程和结果,你会选着哪个呢?

最初的选择,不顾家人的极力反对,不顾那个人的一贫如洗,生活中再大的困难我毅然挑起,拮据与艰辛压不垮我对爱的信念,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命运和我小时候所看到姑姑的命运那么相似,不同的是我却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不管他的辱骂与殴打,我傻傻的一直坚信我是他生命中的唯一,直到有一天当我知道他和别的女人也有一个和我儿子一样大的孩子时,我无法面对这致命的欺骗,更无法去面对那个人,我绝不会像姑姑那样用大半生的时光去和另一个女人争斗,我会丢弃,丢弃这像垃圾一样的所谓的感情!

我有一个朋友比我小一岁,在结婚没几年就不停和丈夫身边 的不同的女人争斗,现在看似苦尽甘来终于修成正果豪宅买了,车也买了,并且夫妻俩每人一辆,好不威风!可是我不是她!这样的结果我不要!我要的是一个美好的过程!

舌尖上的乡愁

文/韩蓉

《舌尖上的中国》有一句经典台词:“无论脚步走多远,在人的脑海中,只有故乡的味道熟悉而顽固,它就像一个味觉定位系统,一头锁定了千里之外的异地,另一头则永远牵绊着,记忆深处的故乡。”那一道道的家乡美味,是游子们恋恋不忘的味道,是一缕缕的乡愁。而对四面环江的岛城游子来说,最难忘却的怕是江鲜美味河豚了吧。

自古以来河豚就是一种让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的美味,宋人周承勋《食河豚》一诗中说:“河魨本是当年物,尚带西子胸前酥。春江摇摇波面暖,蒌蒿蒙茸芦笋短……我生有命悬乎天,饱死终胜饥垂涎”;无巧不成书的是清人王文治亦有一首《食河豚》:“河豚二月味尤美,购价不惜千金昂。吾家大江匝西北,楚天下注波扬扬……”而苏东坡也感慨道:“值那一死”。从这些诗句中我们不难发现,河豚古人就喜食用,只是因为河豚有毒,才让这道美味没能普及,不为大众接受。而我的家乡扬中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水域众多,先民多是渔民,对河豚更是情有独钟。扬中人把这道江鲜美味做到了极致,现在只要提到扬中,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哦,吃河豚的地方。每一年“春风又临江南岸,蒌蒿满地芦芽短的时候”,很多外地的客人就会慕名来到扬中品味这人间致鲜。

河豚虽然味美,却是有毒的。勇敢智慧的扬中先民们用生命的代价积累了丰富的烹饪经验,在剧毒与美食之间找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让河豚这道美味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各大餐馆的餐桌上,这对广大饕餮者而言是一大幸事,一大盛事。扬中河豚味佳天下,绝不是浪得虚名。扬中有为数众多的河豚烹饪大师,他们对河豚烹饪极为执着。无论是一次次以身试毒,有着神农氏尝百草精神的周长顺大师,讲究 “有味使其出,无味使其入”,对河豚文化有着深刻研究的孔庆璞大师,还是从17岁就开始烹饪河豚,有着40年厨龄的蒋开和大师,一次次获得“河豚厨王”称号的仪禾厨师们……他们都用心演绎着河豚烹饪技艺,让河豚美食真正名扬中外。

好酒也怕巷子深。扬中河豚烧得再好,如果不宣传,又怎能让外地客户知晓。扬中烹饪协会联合多方力量从2004年开始就举办“河豚美食文化节”,政府牵头,文化唱戏,一届届的美食文化节让扬中这个世外小岛成为“中国河豚文化之乡”。从第1届到今年的第14届,这其中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累,我不得而知,但从一本本书中可以想见其中的艰辛,《江鲜飘香》《美味杀手》《芳菲河豚岛》《清水河豚扬中情》《美丽扬中》《扬中二十一味》等每一本书或用文字,或用图片,或图文并茂地展现了扬中美食文化和岛城日新月异的变化。

河豚是扬中人难以忘记的美味。我的姑姑年少时候就去了上海,家乡的河豚烧竹笋是她最惦念的美味。据说,这和奶奶有关。奶奶是一位烧河豚的高手,但是那时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好,很难买得起河豚烧给孩子们吃。姑姑长到15岁的年纪还没有尝过奶奶烧的河豚。就在姑姑16岁那年,姑姑决定和一帮女孩离开家乡去大上海闯一闯。奶奶百般舍不得,却敌不过姑姑离去的决心。那一年,奶奶破天荒地买了河豚,挖了家里竹园里的竹笋给姑姑做了一盘河豚烧竹笋,姑姑吃着吃着就哭了,奶奶也哭了。姑姑去了大上海后,非常努力,不仅找到了工作,还嫁到了上海,成了一个上海人。因为工作和孩子的牵绊,姑姑很难得回来。但是,只要姑姑回来,奶奶总会做一顿河豚给姑姑品尝。岁月荏苒,光阴似箭,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如今80高龄的姑姑只要回扬,家里人依然会烹饪河豚给姑姑吃。只是,无论如何,姑姑都觉得没有奶奶当年烧的好吃。

“自古达人轻富贵,例缘乡味忆还乡。”不管走多远,不管走多久,河豚都是扬中人无法忘却的乡味,依依不舍的乡愁。

婆婆的年

文/朱丽

进入腊月,婆婆比平日更忙了。身材高大、性子急躁的她早早就去街上置办年货。用她的话说:“赶早不赶晚。”买齐了油、面、肉、水果、蔬菜、零食等年货后,她惦记着给孙子、孙女买个玩具、买件新衣。处处周到,唯独很少想起自己。

随后,她开始一样一样精心制作、筹备过年的食物。先是蒸馒头,这么多年婆婆坚持自己和面,用一个很大的盆子,一点点地揉搓,蒸上几锅馒头,往往要费一天工夫。婆婆的手很巧,做的枣花馍,像灼灼开放的花朵再配上红色玛瑙,灵动鲜活。有的瓣瓣对称,有的层层叠叠,有的拖着长长尾巴似的叶。还有小兔子、小燕子、小刺猬、小猪、小羊等造型的馍,惟妙惟肖。孩子们爱不释手,不停地惊叹叫好。

然后是油炸食物。过去只是炸绿豆丸、炸麻叶、炸面团等,如今生活富裕,少不了炸鱼丸、鸡块等,还要做小酥肉等扣碗。这些足足让婆婆忙活几天。婆婆把炸好的食物放在一个用藤条编织成的大筐子里。然后长舒一口气,说一声:“你们去吃吧。”脸上的表情,没有疲惫,反而都是欣慰欢喜。

此后,婆婆还要给我们80多岁的婆姥姥、婆姥爷筹备年货,换上崭新的压岁钱,让他们发给他们的孙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们。婆婆还要带婆姥姥去赶年集,让她看看新鲜。她心疼婆姥姥。婆姥姥有喝点儿酒的习惯,一次酒后摔伤,婆婆天天陪在婆姥姥身边,谁也叫不走,从她伤心的眼神里,我们看到的是母女连心的深情。

我婆姑姑也是婆婆最放心不下的人。婆姑父去世早,晚年儿女们都不在身边,一个人孤苦伶仃,很可怜。婆婆常说:“你们只有一个姑姑,我们不对她好谁对她好。”年前,婆婆总会去给婆姑姑送一些钱,送吃的、用的。婆姑姑也总会满含热泪地感激着这个明事理、重情义的弟媳妇。

到了年三十那天,我们都回到了家。婆婆早早起来剁馅、和面、包饺子,我们也都擀皮的擀皮,包的包,婆婆很是开心,仿佛一个腊月的忙碌都是为了这一天。开饭了,婆婆又端起她那个黄色有点掉瓷的小盆子,里边都是她热了好多次的饭。这个小盆子永远不会空,因为每顿饭剩下的婆婆都会放在里面,等下顿热了吃,一顿一顿,循环往复,小盆子有时会越来越满。我们劝婆婆倒掉它,别吃了,婆婆怎么都不肯,仍然吃着这样的饭过年。

一年一年,婆婆就是这样忙碌地过着她的年,还有很多像婆婆一样的劳动妇女,她们又何尝不是过着这样的年?她们或许说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没有思考过生命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别的更新鲜的过年方式,但她们知道全家人一起过年的团圆和温暖是多么重要。

也许,就是这一个个忙碌的母亲的身影,一双双母亲向你眺望的眼睛,牵动着你的思乡情,世世代代,永永远远……

清明 清明

文/秦延安

清明,我不知道这流传了二千五百多年的节日,竟是这样的庄重。即使走得再远的游子,或是漂泊在外的浪子,在这个日子里,都要想方设法为故去的亲人,烧一叠纸钱。即使回不了乡烧不到坟头上,但那一堆焚化的灰烬仍然是要点的。

记得那个细雨飘过春意盎然的日子,一大早的,父亲就买回来好多粗糙的黄草纸,还有一些用纸糊的长袍马褂,准备上坟。父亲先把烧纸一丝不苟地裁切好,然后由右至左,由上至下一下一下地敲打着纸凿。随着那咚咚的声响,黄草纸上便冒出一排排透着孔的麻钱来。乡人把这叫打纸。父亲虔诚地打着纸,似乎要把对先辈们的所有遗憾和夙愿都要融入到这烧纸中。随着太阳的攀高,村落里此起彼伏地响着打纸的声音,那不紧不缓的声音如庙里老僧敲木鱼似的坚定,又似老妇纺线的连绵不绝。好不容易,这声息逐渐地冷却了下来,而村外的一条条道路上,便飘来一位位头戴孝布手拿烧纸的妇人,既有步履蹒跚的老妪又有新出门不久的小媳妇,她们都是回娘家来扫墓的。

打完纸的父亲静静地等着他的姐姐我的姑姑。就在太阳越过树梢时,一身蓝布素衣的姑姑总会干净利落地出现在院门前。因为家里未出嫁的女孩子是不能到坟地上去的,而男孩子则是必须去的。于是我们弟兄四个跟在姑和父亲的身后,缓缓地出了村。大家走得很慢,唯恐惊扰了春日的时光。

好不容易走到了远离村子的坟地。那一个个馒头似的坟头一个连着一个坟头,从这连接的顺序,可以看到村里故去人的先后顺序。而爷爷和奶奶则被这顺序隔绝的有百米远。没有碑石的坟头,发春的各种杂草再次占据了它们的空白,让这些逝去的生命再度苍凉。

父亲先给爷爷坟顶压了一张纸,然后在坟前画个圈,再把那一沓沓烧纸蓬松开来,最后点燃。磕完三个头后,我们便守着火苗燃烧,而姑姑则坐在爷爷坟边,用手绢捂着鼻子放开嗓子哭了起来。那时不懂事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面目平静的姑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而且一把鼻泣一把泪,哭得肝肠裂断。那哭声忽高忽低的,一长一短的,一边倾述着书生意气的爷爷清白一世,却被错划成分,受尽乡人欺压,忧郁而逝。一边倾吐着自己内心的怀念和坚守着爷爷的教诲,坚持清白做人,让站在坟前守着的父亲和我们,不一会便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出来。而周围也漂浮着远远近近的哭声,一个赛似一个的,似乎看谁哭得更悲戚。哭了一阵,父亲就说,快去扶你姑去,让少哭会。我们就赶紧跑上前去,拉姑姑的胳膊,劝她别哭了。而姑姑也就适可而止地停止了哭泣。随后我们又去给奶奶上坟,重复着类似的情形……

阳光再次掀开了岁月里的窗,跃过那窗,清明再次悄然而至。曾经坚持清白做人的父亲和姑都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他们在经历了多少的人事苦难后,终于走到了生命的拐角,消失在那苍茫的岁月之中。

春依旧盎然,细碎的阳光洒满了乡间小路,空气清朗的不夹一丝杂尘,明净的四野透出勃勃生机。我和妹继续走在父亲和姑姑当年走过的上坟路上,跟在我们后边的两个小侄子一如当年的我,马驹似的跑前跑后。看着路旁放开步伐纷飞的草木,我的思绪也跟着疯长。我想清淡明智的清明不仅是祭祖、扫墓,怀念逝人的那么简单,它更让我在物欲潇潇、红尘滚滚的有生之年,时刻谨记人生清洁明净,根扎故土心魂纤尘不染。

没想到见到她

文/秋月无限

再一次朋友的儿子婚宴上,偶然见到高中时的女同学张,当我们的眼睛相对的那一刻,我惊喜的同时还有几分激动,内心澎湃的浪潮,不停的翻滚着,在口中憋成一句话:“你也来喝喜酒”。她看着我,脸上带着微笑,回答我:“嗯”。然后就随着人流入座就餐。

这次喜酒,因为同学张的到来,我无心留恋美味佳肴,无心欣赏一对新人的郎才女貌。回到家中,我头就像丢了魂一样,心不在焉,神不守舍。妻子问我为何不高兴,我回答没什么,只是感觉头不舒服,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入夜,我躺在床上,不停的翻滚,使劲的不再去想她,可是做不到。在朦朦胧胧的梦境中,我又回忆起从前与她相处的日子。

三十多年前,我在镇上念高中,突然有一天,班上来了一位女生,她扎着两个小辫子,不大不小的眼睛,非常温暖人心,甜甜的声音,更是人让人喜欢。由于我是空位置,老师把她安排与同位。当她在我身旁坐在一起的时候,她冲我笑笑,并没有说话,我同样回报以微笑。

同桌上课,难免发生肢体碰触,有一次,我不小心在她身旁踉跄一下,她赶紧用双手扶住我的身体,那一刻,我感到好幸福。平时,我们一心想着学习。我的数学课比她好,她的英语课比我好,她不会的数学题经常问我,我也经常请教她英语单词发音等问题。不知不觉,我们相互增加了好感。私下谈话的内容也多了起来。

她家住城里,去年高考落榜,今年是来这里继续复读。她的理想是想念师范学校,因为她感觉做一名老师很光荣。说来也巧,我姑姑家就与她家是前后邻居。春节放假期间,我到城里看望姑姑,自然提到她,姑姑夸她是个好姑娘,就是命有点苦。她从小没有母亲,父亲是个酒鬼,成天醉熏熏的,父亲娶了继母,对她不疼不爱。但是,她很坚强,自己找学校求学复读。听姑姑讲她的故事,我内心对她更有好感。

我看她生活困难,有时偷偷地塞给她5角钱,让她改善生活,可是她把钱原封不动夹在我的书本里。学校春季运动会上,她报名跑1000米比赛,由于身体虚弱,晕倒在运动场边上,我发现后,立即背起她使劲往校卫生室跑去。为这事,她很感激我,学校的喇叭里也传出表扬我的声音。

她在我校复读不到一年,距离高考时间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学校突然不见她的身影。后来听姑姑说,她的一位亲戚在税务局,税务系统在招收一批税务员,所以,让她参加报名考试,结果被税务系统正式录取为一名职工。

后来,我毕业考取了外地水利中专学校,与她没有了联系。这次喜酒相见,时隔三十多年,我对她的记忆依旧深刻,我说不清楚与她之间什么感觉,反正见到她心情很激动。在夜里梦见她有种异性之间的冲动。我想找一个机会,与她好好叙叙过去,谈谈现在。

别让老人“空心”

文/刘德凤

我的姑姑是个名副其实的“空巢”老人。姑父去世后,姑姑独自把表弟拉扯长大,费尽了毕生的心血,本来是打算等表弟成人后,她便可以轻松下来,安享晚年。谁知表弟在北京硕博连读,一直拿不下博士毕业证,劝他放弃,他又不甘,更舍不得他多年在北京建立起的人脉资源,就一直在北京耗着。北京房价贵得离谱,表弟只得租房住,姑姑便因此打消了随表弟生活的念头,一个人在老家生活。

渐渐的,我发现,姑姑经常郁郁寡欢,脸色极不好,也很久出去走动了。她跟我说她孤独,不知道哪天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我听了心里酸酸的,我常在书上看到,说“空巢”老人最容易感到孤独,还很可能出现抑郁症状,严重的还会引起老年精神障碍,便多次打电话让老弟多关心他的母亲。可北京离湖南天远地远,再加上表弟又忙,他的亲情电话也只能是隔靴搔痒,我就想,我替表弟多陪陪她吧。心想,“空巢”的姑姑,要千万不能再“空心”了。

姑姑有散步的习惯,每天吃过晚饭,都要到附近的公园里走一走。我想,让姑姑远离空心,就从陪她散步开始。每个双休日晚上,我吃过饭就和姑姑约好,在公园大门口见。我们手挽手走在绿荫道上,边走边聊。见了我,姑姑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她不停地说这一周发生的事情,看到的,或是听到的,或是内心的感悟,我知道她是太想要一个倾诉对象了,我耐心地听着,往往散完步归来,她还意犹未尽。

后来,听一个医生朋友说,别让老人空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找点事做。

听说牌场人多,几乎都是像姑姑一样的老人,打点小牌锻炼脑子,混混日子,我便带姑姑出入牌场,不多久,姑姑就成了牌场里的熟客,交到了一些朋友。每次散步姑姑都眉飞色舞地跟我说起牌场上的事,说那里形形色色的人都好,要想和每个人搞好关系,还真是一件难事,她说她摸索出最好的交际法,就是多赞美别人的优点,而且是举具体事例赞美别人,让别人感觉到你的赞美是真诚的,能得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姑姑又用这种办法,跳广场舞时结交了些朋友,姑姑一天比一天快乐起来,也忙碌起来。

我还给姑姑办了一张借书证,陪她去阅览室读书看报,这激发了姑姑的学习兴趣,她爱人际交往的书,有书籍的滋养,姑姑越来越豁达,心胸越来越开阔。

昨天,我去姑姑家回来,她执意要送我到路口,临上车时,她突然感慨万千:“我原来以为,空巢的日子没法过,但在你的帮助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我发现,空巢的日子也可以这么丰富多彩。”见到姑姑面色红润精神好,思路清晰脑子活,我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份爱的抉择

爱,就是一直收不回来的那颗心;爱,就是一直舍不得放的那双手;爱,就是一直在等待的那份缘;爱,就是一直不愿忘的那段情;爱,就是一直伴随快乐的煎熬;爱,就是一直和着甜蜜的忧伤。爱,就是你。愿牵着你的手,在人生路上行走,走到哪里走多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身边。

——题记

紫玉,20岁出头的年纪,风华正茂,且长得乖巧可人,一双迷人的大眼睛,一头蓬松乌黑的长发,在这个小镇是出了名的美人胚。这样的女子,自然是许多男子追逐的对象。

在紫玉的情感世界就这么出现了两个男子,一个是高大帅气,风流倜傥,给紫玉的生活带去了无限的浪漫和激情。而另一个,稳重成熟,温文尔雅,给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这两个人,让她都喜欢,却又纠结其中,不知如何选择。

那日,她去从小疼爱她的姑姑家玩,将自己揪心的事说与姑姑。她说:她无法抵御第一个男子的诱惑,却又离不开另一个人的呵护。

姑姑听了她的诉说,呵呵地笑了。

姑姑此时看到了插在花瓶中的花朵和院子里栽得无花果树。于是,对紫玉说:你看,面对情感,有一种男子就像这插在瓶中的花朵,摆在桌子上,煞是好看,可是,这样的花朵,就算你费再大的心血,多么细心的培养,却总会有一天枯萎凋零。而有一种男子,就像这院子里栽植的无花果,不用去精心护理,不经意地浇些水,虽然开不出绚烂的花朵,却终究会结出美妙的果实。

其实,爱,就是一直收不回来的那颗心;爱,就是一直舍不得放的那双手;爱,就是一直在等待的那份缘;爱,就是一直不愿忘的那段情;爱,就是一直伴随快乐的煎熬;爱,就是一直和着甜蜜的忧伤。爱,就是你。愿牵着你的手,在人生路上行走,走到哪里走多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身边。

爱,是我们一生的依靠,两颗心期盼着可以长相厮守,相扶到老。

姑姑看着紫玉,继续说:其实,找一个好男人,还是找一个激情的男子,就看你期盼这段情感是什么样的,是期盼一时,还是期盼一世。

是愿将你的情感,倾其全力投入到那注定凋零没有结果的花瓶之中的花朵,去换取一份不负责任的刺激呢?还是用你的爱去浇灌那翠绿茂盛的无花果树,收获硕果累累的温馨呢?

这都把握在每个人的手中。

姑姑的话,让紫玉露出了笑脸,从她的笑容中姑姑看到了她的抉择。紫玉临出门时,笑着对姑姑说:姑姑,过不了多久,我就让你看到那枚无花果。

初五去看老姑

好日子时间过的更加的飞快,过年,看春晚,拜年串亲戚。上午女儿有事,所以,女儿和我们中午在国贸吃了饭才赶到老姑家,在老姑家,老姑说:今天已经是破五了,虽然已经是80岁高龄的姑姑,但是,红光满面的她也看不出她有那么大的年龄,任然很有精神,都是她给我们拿瓜子,倒茶,看到我们一家子来看她,姑姑好开心啊,随着年龄的增长,老人很喜欢说一些老事,但是,我们听起来也很开心,我们最大的开心就是能看到老人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看到我们来,老人准备了很多的菜,因为女儿有事,我们不能在姑姑家吃晚饭,姑姑很生气,我上前抱着姑姑说:等几天我们再来看你,今天敏有事,我们现在的大人就要随着她们的节奏,她们的事情比我们吃饭重要。老姑听我说完,也赞同,是啊,年轻人的工作重要!离开老姑,心里有点不美,等下次来,和老姑喝两杯,让老姑高兴。

女儿真的有事,把我们送到国贸的668车站,自己开车走了,实际上,我们坐上668公交车,只有二十分钟就到家了。北京真大,就这样我们在路上还走了一个小时呢。

在北京只要出门,就是一天,回到家里已经是4点多了,我煮了点百合粥,冬天不下雪,好干燥,吃点百合银耳粥,去火润肺。

人的一生为了啥

我的姑姑和我不在一个城市(也不是一个省),今年虚岁88岁,最近身体不是太好。姑姑很小就嫁给了比他大17岁的姑父。姑姑婚后几年没有生孩子,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东求求医、西拜拜佛。后来生了一个男孩。生了男孩不久,姑父因在解放前无意接触过鸦片,所以就坐了监狱。姑姑一个人带着孩子,把自己的孩子放在托儿所,她给别人当保姆,抽时间还要抐鞋底、糊纸盒赚钱。那几年姑姑特别艰辛,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写到这我也很心酸、难受。

几年后姑父出了监狱,而且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姑姑一家生活也好了,孩子大了姑姑也参加了工作,在郑州市里也有了房子。姑姑的儿子学校毕业后知青下乡了,在那里认识了现在的妻子。当时姑父的年龄就不小了,单位为了两个老人有人照顾,就把他俩接受了。我姑父的单位很好是中央直属单位,一般人是进不去的。他俩婚后有了一个女孩,姑姑、姑父退休了,老两口每天给他们做饭接送孩子上学,并把一辈子辛辛苦苦的积蓄,给儿子儿媳妇买了房子。几年后孩子大了不用人了,儿媳妇不理他们老两口了。

我姑父是98年去世的(92岁),当时儿媳妇一次都没有去过医院看看。开追悼会时单位的领导感觉她太过分了,批评了她,她才参加了追悼会。姑父去世后就我姑姑一个人,近几年孙女也出嫁了,她们俩也退休了,两人住了150多平米的房子,但是不让老人去。现在姑姑一个人吃住,因为年龄大了,每过一段时间,老家(姑父)的侄儿(都70多岁了)、侄儿媳妇、侄女、侄女女婿去给她打扫打扫卫生、洗洗澡、理理发、做几顿她喜欢吃的饭。本来我是亲亲的侄女,可是最近两年我老伴脑梗,他生活不能自理,我也走不开,所以很是心酸。姑姑说她命运不好,但是我感觉她还是命运好的。因为在退休前和她在一起上班的同事万芝姨是最好最好朋友。万芝姨比她小18岁(点击:我的万枝姨)现在就像亲闺女一样经常给她洗洗澡、理理发、剪剪指甲、洗洗衣服、送点好吃的。万芝姨对待我姑姑比亲人还亲,我万分感激她。我会感谢她的,祝福万芝姨每天开心快乐!健康长寿!

我现在最让姑姑开心的是,隔一天给她打个电话。每次打电话都要聊一会儿。所以现在隔一天给她打个电话,这也成了她的精神寄托。

姑姑现在还是一个人在家,她不让儿子在她家,理由是怕儿子受媳妇的气。她儿子都63岁了还是特别娇惯,去住养老院又怕见不到儿子。

我有时也想不通,母亲为了儿子可以舍身忘死,儿子却无动于衷。儿子为了媳妇可以舍母忘亲。姑姑从来不说儿子不孝,总是说儿子老实、不会说、缠不了媳妇。我想这个媳妇可能不是父母生养的,很可能她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怪物,为什么一点都不懂人性。别人都看见姑姑可怜,比如:原来和我姑姑是邻居的老人、年轻人、每过一段时间,或者过年过节都要去看看我姑姑。这个媳妇自从我姑姑给她买上新房子搬出去几十年都没有看过婆婆。我姑姑说儿媳妇结婚40多年了,一共叫过她3个妈。

人的一生求个什么?我姑姑现在每个月2000多元工资,如果没有工资怎么办?不过现在什么都不说,只要身体健康,一切一切都好。因为今天的社会制度好,党和政府非常关心人民生活。所以我们要感谢党和政府。我的人生所求,身体健康,社会和谐,世界和平。

我们一起回乡下,看姑姑

没想到,我会感谢这个七夕。

路堵,打不上车,喝酒,说一些这样那样的话,种种可能发生的细节都想到了,独没有想到会有老乡,更没有想到因而得到这样一个好题目。

乡下,姑姑。

那刻,酒正酣,话正浓,本是陌生的我们,慢慢相知。隔桌,你举杯,我端酒,我们说到那个小村庄,提到我们各自的姑姑。姑姑,知道吗?就是一句普通的“姑姑”,几句短暂的聊天,让那餐饭添了别样风味。之后,我几次被这个词搅乱了心绪,我哽咽并哭泣的心没有被谁察觉,我澎湃而狂喜的心同样没有被谁看穿。

“我们一起回乡下,看姑姑。”有谁知道,自你玩笑着说出这一句后,我的心便再难在席间宁静。我举杯,一饮而尽。觥筹交错间,我默默为姑姑喝下一杯再一杯,我的心早已回到乡下,跑进姑姑居住的小院。

与多年前一样,姑姑就在那里,怀里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孙女,剥玉米皮。看到我,姑姑呆了,像看一个莫名闯进院里的外星人。

“姑姑,认不得了?”一句话把姑姑惊醒,她哗地从玉米堆里站起来。我知道姑姑的腿一直疼,我也知道姑姑刚才站起来的时候忘了疼。

“孩,你怎么……”我知道姑姑想说,怎么不给她打个电话就回来?我知道姑姑想说,家里根本就没准备什么;我知道姑姑想说,你怎么才回来看姑姑?

姑姑哭了,我泪双行。

不见姑姑,多久了?

姑姑,请原谅。

我知道,有些亲人,大部分时间注定要被我们遗忘。然而亲人毕竟是亲人,想起来又不能见面的时候总会热泪盈眶。姑姑的亲,超过叔叔伯伯姨姨舅舅,这里面,有血缘因素,有观念因素,然而不管怎样,姑姑的亲是真真的亲。

无比怀念童年。一个大院里,住着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一群孩子,还有姑姑。那种天天在一起的生活,此生只有短暂几年。现在想来,短短的几年,为什么人们总看不透?为什么总是不加珍惜?

那时候,妯娌之间,婆媳之间,兄弟之间,甚至父子之间,总有处理不完的磕磕绊绊。姑姑,也是引起纷争的导火索,婶婶们生气了便毫无创新地骂: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多种原因,姑姑确实嫁得晚;好不容易嫁出去的姑姑竟然很快又离婚了。再嫁,又是若干年后。

那时候小,不懂姑姑,不懂她这样呆在亲人身边也是一种痛苦。“嫁不出去”的姑姑日日贴在娘家,日日与我在一起。母亲是姑姑最好的嫂嫂,不仅不骂姑姑,而且写信让在省城工作的父亲买衣服时,数量总是两件,其中一件,便是姑姑的。因此姑姑与母亲,是不说出口的亲密;与我,自然也比其他表弟表妹特别些。

特别些的我们便更加无所顾忌些,除了亲密,还有打闹。没成为人妇的姑姑心思总像小姑娘,许多时候与我们这些小辈斤斤计较,尤其是侄辈中最大的我,她会在母亲跟前告我的“状”,在我认真写作业的时候挠我的胳肢窝,害我一遍遍在院里追着她打,惹奶奶一次次对着她“怒骂”.

也正因此,我与姑姑的关系才非同其他姑侄;也因此,姑姑终于嫁人后,我才会比其他弟妹们更想念姑姑。

然而嫁出去的姑姑与其他任何一个女人一样,成了别人的女人,成了别人的妈。姑姑的心,大部分时间放在她的男人身上,放在她自己的孩子身上。于是当姑姑有了自己的女儿时,我除了特别的高兴,竟然还有一份失落。这份藏在心里的失落不知道姑姑是否有所察觉,反正那一刻我与她眼神交会后,她放下怀里哭闹的孩子,紧紧搂了我。

我知道,我与姑姑,再回不到曾经的院子。

由于路途遥远,由于各自有了家,见姑姑的时间越来越少,相隔越来越久,尤其是奶奶去世后。记得奶奶出殡那天,我与姑姑在奶奶坟着跪着,相拥长泣,久久不肯离去。那刻的心情,姑姑懂,我懂。我们深知,这一别,见面不知何日;我们深知,心里各自的思念,说不上又会封存多久。

其实,按现在的发展,见面并不是多难的事。然而有些时候,却总是无法相见,或者,是人为选择了不见。

最近一次见姑姑,是两年多前,然而为此,我们足足准备了一年。我得与妹妹筹划好,择出同一个合适的时间,我们还要先回老家,看完村里的亲戚,办完家里的事,接上父亲母亲。每每这个时候,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

匆忙上路,去看姑姑。

路不熟,数次走错。好不容易到了说定的那个岔口,姑姑却在两个小时前就等在那里,身上落满尘土。

这个路口到她的村庄,还有足足5里地。我们一个劲埋怨姑姑为什么要早早等在这里,却看到她脸上悄然流下的两行泪。姑姑说不出太多的话,只是拉着我,看着我们,流泪。

再也说不出话,让眼泪代替欢喜。

还没到大门,姑姑便大声喊。其实,早已坐在门口的姑父与表妹已经看到我们,飞奔而来。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亲密的只是笑。邻人纷纷侧目。不等问,姑姑便大声告诉,“我哥嫂,还有侄女。”

我理解姑姑此刻在邻人面前的荣耀,我,又何尝不是。

进门,一桌丰盛的饭菜已没了热气。看墙上,早已过了午饭时间。

我恨愚笨的我们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我气留给姑姑的时间又少了许多。姑姑顾不得说别的,只一遍遍说快坐下吃。

看着眼前的饭菜和酒水,我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姑姑她们的生活方式。这个院子和这个屋子,很少有客人让姑姑这样大张旗鼓。饭桌上挤满的这些丰盛,也决不是仅仅在这个小村庄可以备齐的。尽管电话里说了几十遍,姑姑还是坚持以这样的方式来招待她朝思夜想的亲人。我知道惟有这样,我们走后她才可以少留些遗憾。

姑姑一遍遍把那些她们很少吃的鱼和肉夹在我们碗里,一次次把我夹给她的这些又给我夹回来。我知道我来了姑姑家,我知道我们成了姑姑家的贵宾,我们只有“狼吞虎咽”把眼前这些吃下去,姑姑的一颗心才会快乐无比。

边吃,边叙。双方的近况在一餐饭间渐渐明朗,心里多年存下的疑虑和担忧,也在活生生的亲人面前没了影踪。

直到再也吃不下哪怕一口。姑姑一边埋怨我们吃得太少,一边把要帮忙收拾碗筷的我们用力推开,拉到院子里,告诉我们整整齐齐码在那里的玉米面、玉米碴等等都是给我们带的,都是前一天刚刚磨好的。还有,塑料袋里,严严实实包着两个洁白别致的坐垫,是姑姑用一片一片玉米叶子精心编织成的。我记起,多日前,我在一个电话里闲问过一句:姑姑,那个玉米叶坐垫,还会编吗?

日头一点点向西。姑姑一路小跑着,端出泡好的茶水和洗了好几遍的杯子。小院树下,清风习习,花香阵阵。这个时候,才有时间说说过去,说说曾经日日夜夜在一起的那些老去时光。

多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多想,就这样与亲人相依着看日出日落。

可是,可是该死的时间总是不等人。工作,生活,小家,责任,我们总是有更多的紧要事,胜过与亲人相聚。每每此时我便在内心一遍遍埋怨上帝:您把我们划在同一个血缘关系圈内,让我们无比亲近,为什么非要在关键时刻让我们分开,苦苦思念?

姑姑知道再多的话都无法留住我们,只好一边帮我们往车上搬东西一边哭,然而此刻的哭与见面时的哭又完全不同,泪水里已然没了惊喜和幸福,全是将要分别的忧郁。姑姑的哭终于引发了集体的眼泪,悲伤瞬间笼罩了小院。

回头,父亲站在人群外,像个孩子似地用袖子拭泪。

见面的痛苦,有时胜过不见。

造化弄人。

去年冬天,姑父离开姑姑,到了另一个世界。然而由于一场大雪,我们都未能回去送姑父,看姑姑。

姑姑,我知道,没了姑父,您的一切不可能依旧。然而除了祝愿,我还能以什么方式表达对您的思念?

感谢2012年这个七夕,感谢这餐饭的筹划者,感谢老乡,感谢那一句无心的温暖之语。因为,给我个理由想念姑姑,也是一种幸福。

有姑姑者,你懂的。

瑛姑姑

文/编剧赵嫣

瑛姑姑是四爷爷的女儿,听妈妈说在瑛姑姑九岁的那年四奶奶去世了,四爷爷让她辍学回家照顾四岁的弟弟伟庆。伟庆上学后十二岁的瑛姑姑每天跟着大人上山干繁重的农活。妈妈说瑛姑姑很能干,十几岁的人一点不比大人少干。

七十年代的农村文化生活极其贫乏,崤山后穷得付不起电影放映费,我记事起村里就没放过电影。除了每天两个小时的广播,几乎就没有别的动静,八点以后村里黑乎乎静悄悄的,只有看家狗偶尔无聊地‘汪唔汪汪’地乱叫几声。

村里每到冬季都要准备几处剧目,等到春节期间演给乡亲们看。瑛姑姑是戏班子的顶梁柱,她在剧中扮演主要角色。

我最喜欢瑛姑姑了,瑛姑姑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她白净的面容,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直直的鼻梁上有几颗浅色的雀斑,嘴唇灵巧地往上翘着。瑛姑姑两条快到膝下的长辫子最招人,走起路来两条长长的辫子在她圆浑的屁股上蹦蹦跳跳招人稀罕。小时候我是瑛姑姑的跟屁虫,按现在话说就是她的铁杆粉丝,晚上我经常去瑛姑姑家里住,和她睡在一个土炕上。

听妈妈说,瑛姑姑留长辫子就是为了演戏。瑛姑姑的嗓音好,她的唱腔清脆委婉让人们听的如痴如醉,好多人都是冲着瑛姑姑来的。不管到戏班子去那里演出,只要瑛姑姑上场,下面的观众都给她报以热烈的掌声,瑛姑姑在我们周遭的十里八乡就是一个名角。

瑛姑姑戏演得好出名了,有一年县里的宣传部来村里协商要调瑛姑姑进县吕剧团,四爷爷知道了从中横拦竖挡,说什么都不让瑛姑姑走。四爷爷怕瑛姑姑走了家里的洗衣做饭的营生没人干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怕缺了瑛姑姑这个主角,崤山后的戏就没法唱了。

天蒙蒙亮妈妈就起床了,告诉我瑛姑姑今天要出嫁了,让我把一条毛毯送给瑛姑姑,他们等吃完早饭再过去。

我听了这个消息心里一惊,瑛姑姑就要离开我们了,这事从来没听人说过,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问妈妈:“瑛姑姑怎么这么快就要出嫁了?她的婆家是那个村的?离崤山后远吗?”

我妈说:“你瑛姑姑都二十九岁了,早就该出嫁了。她的婆家离我们村很远,要走大半天的时间。”

我绝望了,要是瑛姑姑嫁到邻村,我想她了还可以去找她,可是要嫁出去那么老远可怎么办?再想见到她就难了。以前一直以为瑛姑姑会在崤山后找婆家,感觉她不会离开我们,不会离开村里那个戏台子。记得刘大妈来我家串门的时候经常说村里有小伙子看上瑛姑姑,想找妈妈去说和。刘大妈讲过村里的小伙子随瑛姑娘挑,只要是瑛姑姑看上谁,她负责去说合。

我顾不得梳头,胡乱地擦了把脸抱起毛毯跑到了瑛姑姑家里。我看到瑛姑姑还是穿着平日的衣服在正屋烧火做饭,四爷爷在院子里修理一个木头箱子,看不出一点喜庆的样子。

我的心里有些欣慰,看来事情有变化,瑛姑姑可能不嫁了。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要做新娘子。

瑛姑姑见我头发散乱,拿过一个小板凳让我坐在她的旁边,瑛姑姑说今天要给我梳一个好看的小辫子。

我转过身来看着瑛姑姑疑惑地问道:“瑛姑姑,你今天要出嫁吗?”

瑛姑姑‘嗯’了一声,让我转过去继续给我梳辫子。瑛姑姑的声音很平静,听到瑛姑姑的回答,我的心里隐隐作痛:“那你以后还回来吗?”

瑛姑姑的声音开始有些异常:“也许以后就很少回来了。”

我的心里好像有东西堵住了,嘴里感觉到了咸的味道:“瑛姑姑,俺会想你的。”

我这才感觉到,泪水已经淌进嘴里。

瑛姑姑不说话,紧紧地搂住我。

我想找个法子挽留瑛姑姑:“瑛姑姑,你别走了,还是在咱们村的找个婆家吧,你看咱村的大强,德胜长得都挺好,你看上谁让俺妈去说准成。这样你就不用离开崤山后了,以后还可以继续演戏。”

瑛姑姑告诉我:来不及了,你四爷爷已经收人家彩礼了。

我还是不死心:咱把彩礼给人家退回去。

瑛姑姑还是摇头:不行啊,你伟庆叔还等着这钱盖新房娶亲。

我在心里品味着瑛姑姑的话,看来这个办法留不下她。我又问道:那个男人长得好吗?

瑛姑姑低声说道:俺也没见过。

我的心里酸酸的,多希望瑛姑姑找找一个像在剧里唱的状元郎或者文质彬彬的相公。

男方来了,只见那人个子不高,看起来年岁比瑛姑姑大好多。他推着的独轮车上一边绑满了我们送给瑛姑姑的陪嫁,一边坐着穿着花棉衣的瑛姑姑。 记得瑛姑姑临出门的时候换上了一件深粉色的花棉袄棉裤,两条长长的辫子上系着粉红色的纱巾。

我追着瑛姑姑跑出去好远,瑛姑姑怕我走丢了喊我回去,我站住看着那个背部有些陀螺的男人推着瑛姑姑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感到湿湿的,我冲着远方嘶哑着大声喊:瑛姑姑,你可要回来了呀!

一碗苞谷糁

文/王清河

国庆节期间,表侄开车来接我。说他父亲常念叨,老想和我坐一坐,说说话。

其实,我早就想去。因为,自姑姑去世后,我一直未去过表弟家。表弟家住白鹿原。上世纪七十年代,几乎每年秋收秋播后,他便用架子车送母亲(我的姑姑)来我家住下拾苞谷。我家住在三原。土地有渠水和机井灌溉,所以,苞谷年年有收成。

姑姑每天挎着笼外出翻拣苞谷秆,从中发现苞谷棒,掰入笼中。生产队的苞谷秆成堆成堆地撂在地头或水渠旁。姑姑一根一根地翻拣着,找到的苞谷棒都很小。偶尔也会找到大的。如果运气好,一天可拾一笼。通常都是半笼,有时则更少。翻拣过的苞谷秆,姑姑重新将其归置整齐。生怕压着已出苗的冬小麦。

下午回来得很晚。回来后,能吃上一碗热饭。吃的多为“连锅面”,即汤面片。有菜,有时还有豆腐。这在当时,可谓好饭。因为是麦面做的。而蒸馍则是苞谷面制品,质量次之,久食则胃作酸。

饭后,姑姑从苞谷棒上搓下颗粒。全家人都帮忙。最经心的人是祖母。祖母心疼她这个女儿:年年不够吃,岁岁拾苞谷。第二天,姑姑出门后,祖母把苞谷颗粒晾晒在后院,并不时地翻搅,以期早日晾干。

天气越来越冷。冬灌已经开始。一畦挨一畦的麦苗都浸泡在冰冷的渠水中。拾苞谷也越来越难。有一回,天阴雾重看不清,姑姑一脚踩进泥水里。为了拔出这只脚,另一只脚刚一鼓劲,也陷入其中。当两只脚都拔出后,鞋、袜、裤腿都湿淋淋的。姑姑继续翻拣着苞谷秆,她感觉不到冷,因为脚已麻木。她不以为苦,反以为乐。因为,与同村人相比,她有投靠的亲戚。其他人也想来拾,但无处落脚,那才叫苦呢!她常说:“多亏有这个娘家,要不然,该咋处呀!”

几乎每年11月底,表弟就拉着架子车来接姑姑回去。临走前,我母亲烙个白面锅盔,算是礼物。当天,再擀两碗捞面条,算是送行。

离别时,最难受。既不能说,明年再来;又不能说,明年别来。只能说,等着,盼着,口粮迟早会够吃。姑姑拉着祖母的手,潸然泪下。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就这样,表弟拉着架子车,上面放着拾的苞谷,姑姑跟在后面。在没有话,只有泪的离别中离别了。

往事已经远去。我和表弟一家人叙叨了一天。傍晚,表侄开车送我回家,临走时,表弟又给我装核桃,又给我摘柿子,还特意给我舀了一碗苞谷糁。说这个苞谷没上化肥,没打农药,是专给自家人吃的。硬要我带上,我坚持不要。

表侄也硬要我带上。说,这碗苞谷糁意义非凡。我说,这娃墨水喝得太多啦。一碗苞谷糁能有啥意义,还非凡不非凡的。他解释说,上世纪,家乡人常说,户籍关系在蓝田,粮食关系在泾(阳)三(原)高(陵)。现在,粮食关系回归原籍了。这碗苞谷糁便是见证。

一张三八节奖状

文/一张三八节奖状

岁月,如河流,带走了很多的东西;记忆里有些东西是流沙,得以沉淀、磨砺和熠辉,至今忘其不得,比如姑姑的三八节奖状,就在我的记忆里一直荣耀着。

那个年代,是在生产队还没有实行土地承包的时候,计划生育政策没有普及,姑姑家有五个孩子,还有公公和婆婆两个老人,是个标准的人口多负担重的家庭。姑父识字,在离家一百多里路的市里铁路上工作,回来的时候总是一副上班的装束,工作服、帆布包,好在包里装的不是锤子,而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糖果,所以盼姑父的到来就成了我们一帮孩子很奢侈的事,跟盼望过大年一样,所以我们喜欢往姑姑家跑。

只是我们很失望,姑父回来时大都是农闲的时候,这样一来,无论姑父不回来抑或是回来,都不能给姑姑减轻劳动的压力,有时回来还带回一身脏兮兮的油腻衣服,需要姑姑放在搓衣板上咬着牙,使劲地搓洗。上有老,下有小,还要参加生产队劳动,要是一般的女人会被生活的这副沉重的担子压垮,可是,姑姑是个刚强的女人,即便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她也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每天早早地起床担水做饭,还会把两碗荷包蛋亲自端到公公婆婆的床头,她说得好好伺候两位老人,免得哪天不在了落下遗憾!贫穷年代,一家子油盐钱可都指望着鸡下的蛋呢,公公婆婆多吃一个鸡蛋,就意味着盐坛子有空着的可能。于是姑姑就多喂鸡,每天上工前她会把两笼子的鸡拉到收割后庄稼地里,让鸡啄食遗漏的粮食和蚱蜢,鸡们也争气,下的蛋既多也大,拿到集市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虽然是大集体干活,可姑姑干活不惜力气风风火火得像个男人,兴修水利她能推独鼓轮车;打麦场上她能堆麦垛;十月里麦子播种期,她撒播的种子麦苗出得匀实茁壮……那些庄稼把式见到姑姑都会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说姑姑绝对是十里八乡的种田好手!

姑姑不但挣足了工分,还喂猪养鸡有了副业的收入,在那样艰难的岁月里,日子苦中有甜。父亲常说,你们长大了可得向你姑姑学习,人“懒”不得啊!

有年春天,村书记找到姑姑说,明天是三八节,是你们妇女的节日,经大队研究决定,你作为我们大队的妇女代表去公社开会。姑姑不识字,对于这个节还不是太明了,她懵懂地看着书记,喃喃道:俺农民就知道吃饭干活哩,还有我们妇女的节日?书记说,明天你去开会就知道了,对了,要打扮一下呵!可不能给咱大队丢了脸面。

姑姑去开会时候,书记特地把自己的永久牌自行车推了过来,车子那么铮亮分明是书记刚擦拭过的,他让一个后生骑车带着姑姑去开会。

回来的时候,姑姑红光满面,胸前别着大红花,手里捧着镶嵌在玻璃框里的三八红旗手的大奖状,那高兴劲就甭提啦!记得当时书记还把大队的锣鼓队组织了起来,敲锣打鼓迎接着姑姑领奖归来。

一张奖状虽小,可那是姑姑的荣誉,也是全村妇女同胞的荣耀,姑姑把奖状挂在堂屋的亮堂处,既鼓舞着自己,也鼓舞着他人,包括在铁路上工作的姑父,大家的干劲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