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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散文

2023/02/03经典文章

回乡散文(精选16篇)

回乡偶书

文/西门牧野

久违了,故乡。

好多年不曾在盛夏时节回到过故乡了,对于故乡盛夏的记忆还停留在儿时的暑假。盛夏时节的故乡。绿肥红瘦、树影婆娑。一草一木还是像记忆中那样郁郁葱茏。熟悉的知了叫声不绝于耳,令人愉悦。许多稚嫩的面孔欢笑着蹦过乡间小路,清晰可辨的笑声恍如隔世,过着和我一样如出一辙的童年。看似模式化的孩提生活。却常看常新、怦然心动。相同的事出现在不同时代的光影里,我的童年记忆,他们的孩子时代。殊途同归。

见到不少以前认识的老人。在不同时间的维度里相看。突然发现苍老竟是一把如此锐利的尖刀。深重的皱纹篆刻出岁月的印记。面对老人,面对无能为力的苍老衰竭。时间在我行我素的前行,他们的幸福、他们的伤悲、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希冀……都被岁月辗磨而过。但愿你们能保持灵动的脉搏,逃离时间无情地审判,尽管最终还是会被擒获,终究片刻的欢愉胜过庸碌的千年。

约了几个十几年未曾见面的老同学一起共进晚餐。酒过三巡之余,彼此寒暄、笑谈。那份儿温情的感觉。在时隔数年之后,原来并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流失与淡落。

在时间与空间的轮回中,永远都是物是人非。

故乡的黄昏还是像记忆中那样的美。落日熔金、晚霞似火。夕阳越过高高的树冠给大地留下了一层斑驳的色彩。

吃过晚饭,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临。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月是故乡明”,趁着皎洁的月色依稀能看见不远处群山的整个轮廓。影影绰绰的群山在月的映照下一声不响地缄默着。似一个历经世事的老人,任何一个人兴衰荣辱,都不会打搅到它什么。越夜越清净,少了大都市的闹腾。自然也就多出了一种清逸娴静的感觉。成就了故乡最纯粹的夜。

突然有种想冲破现实的羁绊去过祖辈们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田园生活。纵然是粗茶淡饭,我也愿偏安于这乡间一隅。一盏清茶、几页闲书。从此做一个闲云野鹤之流,寄情于山水。不必理会明天股价楼盘的跌涨与否。足矣!但这份儿奢侈的想法马上又被残酷的现实冲击的荡然无存。罢了,也只好让那份儿可怜的希冀默默地在心底迁徙……由于诸多事件缠身要处理,在家只呆了两日便要匆忙动身启程。

故乡赋予了我生命,更寄托了我年少热血的情怀。那段青涩少年时光的山中岁月早已相去甚远。在年深日久之后的记忆里慢慢沉淀下来。变得朴实而又厚重。唯一永恒的当属那份浓浓的乡音与乡情。

依稀回乡

文/冬寒

近30年没回故乡了,人家是少小离家老大回,而我仍未有归期。恋乡之情随时间年轮越来越老了,怕自己真的回不了。有时又常常想故乡还在不在那里?地方变了、故乡的人也都变了。回去也该是无人笑问我从那里来?不如把它长留在梦里。

那日静静的走出,在回家的路上,依稀的记得家乡的庄稼绿得发黑,泥土黑得发亮。因为泥土太好了,总有人怀疑地下有什么,探油的来了一批又一批不解的摇头走了。最后家乡的土还是被烧砖的看上。离家之前家里的泥土到处被挖开,土胚,红砖到处堆放,那时曾是军事要地的刘庄旁的小团已不再有完整的路面。经过战火的土地,和平时变得肥袄、富娆却又因这肥袄使家乡变得十分破败。

乡亲没了土地就如无根的浮萍,如飞扬的柳絮纷纷散落它乡,近的到了新团,远的象我家从小团到刘庄又从刘庄飘到广东。据后来人说老家那广茂无垠的田野不见了,取代的是到处是水草,竹林,到处是芦苇荡,家乡如今好似水乡是麋鹿和丹顶鹤的天堂。

那天晚上很黑很黑,带的手电也不够照长长的路,因为家乡秋天很高很远,不象广东秋天的水乡早晨和晚上就象梦的地方,天与地仿佛贴在一起,汽车是那夹缝看会爬行的虫,边闪烁边爬行偶尔发些声响……故乡的路是寂静的、漆黑的,远远的看到微弱的光亮,我想一定是有人居住的地方。更期盼遇到村庄……一路上追随那微弱的光亮,仿佛觉得些什么,希望那微弱的希翼能越来越强。一边小心探路,发现相向亦有点亮,渐行渐近,而可能吸引我的光亮仍在那里,如天上的星星,可心里知道那样的天,天上是没有星的。我们相遇了……路窄的地方我们一前一后,路宽的地方我们结伴而行,她说要给恋人惊喜独自去他的家乡,而我也是走在回家的路上……因遇着这回乡的缘分我们相遇。在无路的地方我们决定不走了,我们停在一个渡口,我们相依着座等天亮……(我们不是为了等摆渡人而是觉得这样迷失的走下去,不是离她的目标更远,就是离我回家的路更长……)我要去刘庄、她要去新丰。我们珍惜这样的缘分就让时间在这儿做片刻的停留,那晚秋虫也停止了歌唱。

天亮了,河的对岸传来阵阵的稻花香,随阳光的出现越来越浓烈芬芳。艄工从薄雾中慢慢駷来,她也从我身边醒来。确定了前方就是新丰后,我们不约而同地看那曾吸引我们彼此的微弱的光,不见了,天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和上天要理由不由得人都笑了,我目送她渐行渐远,我们曾经互相靠拢、结集,互相欣赏。用我们朦胧的星光,织成相互最深远、最淡薄的希翼,也许是一种生存的必然与默契,我们又相互分离,……她上船的那一刻我知道此生已错过就再无理由相见。

从梦中醒来,我仍要回乡,那一定又是在另一个清梦的晚上。

回乡

文/王江

一个相伴一生却又从未去过的地方,我老家——山东武城。

幼时,我听说那儿有运河,春风逐浪杨柳青;大些,我知晓家乡的青纱帐,父亲藏身打游击;后来,三弟回武城辛庄下乡,谈看果园,摘棉花,还有贫瘠的沙土岗。我常想回去看看,一直未能成行。

7月7日早上,我踏上回辛庄的土路。昨天下过雨,洼处一汪汪黄泥汤。乡间路,低田一尺,晴为道,雨成溪,易排涝。我站在田埂上,棉花长膝盖高了,开淡粉花,有的已结了桃。绿棉花淌向远方,风荡碧波,江河般翻滚。

当年这片土地,翻腾着挺拔的高粱玉米。父亲带县大队,蛰伏青纱帐,等日本兵走近。枪响处,青烟袅袅。父亲身穿黑布衣,游走乡村,发展队伍。他吃百家饭,替百姓护粮,扫奸除霸,百姓贴心。一次,父亲被围,鬼子刺刀寒,汉奸来回窜,一年轻女子低头挪步,手牵父亲衣角,认他作丈夫,父亲才逃过一劫。随时光流逝,这羞涩的小脚女人,形象日渐高大,只是不知,她现在何处?

我走进辛庄,亲戚围拢来,乡间亲切悦耳——父亲讲话,就这劲儿。1974年,三弟回老家下乡,爷爷已74岁。当时父亲关在狱中,断了老人的供给,啃杂面馍就咸菜,爷爷没抱怨;开批斗会,他主动搬个小板凳上台;让他揭发,他嘴里叽里咕噜,说不清。父亲任河南省委书记时,爷爷来家里,要为公社买辆拖拉机,父亲担心影响,没同意,气得老爷子直吹白胡子。1978年,爷爷临终,想见父亲一面,却未能如愿,带着遗憾走了。

爷爷的坟守望着大片麦田。我跪在墓前,轻声说:“爷爷我来晚了,对不住您。爸爸平反了,早来看过您,也去世多年了。您如果有意见,尽管说吧……”

中午,我走进侄子王岳峰家。他家有六间宽敞的新房。他儿子登云个高白净,今年考上军事学院。我搂搂他瘦削的肩,愿他继承前辈的事业。随后,家人坐到炕上拉家常。五位叔叔都还在种地,一人两亩地,棉麦纯收入也就2500元。我问为什么不出去,二叔说:“人老腿短,还是家里牢靠。”说时,他眼里透出一丝光亮,这守候乡土之光,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炕上的红花褥子,摸着软软的,无疑是新弹的花——家乡产棉,默默支持着国家的纺织业。

菜上桌,德州扒鸡,肉片炒蘑菇,糖醋鲤鱼,武城旋饼……家里出了二级厨师,今天他掌勺。我夹起一片蘑菇,口中溢满鲜香,二叔说:“这叫双孢菇,麦秸种的,是咱县的知名产品,还出口韩国、日本呢……”

我走出院子,村里的杨树林,飒飒临风,树干微睁眼,观世间变化。这就是我的故乡,武城:运河明珠,状元之乡,全国玻璃钢第一县,辣椒第一城……

回乡的路

文/蒋波

午夜梦回,想起梦中走在回乡的路上,看到故乡的亲人,见到朝思暮想的父母,不由泪湿眼眶……

回乡的路,尽管是曲折的漫长的坎坷的,但每次回乡,我的心是期待的迫切的喜悦的,一程又一程的路途,充满着熟稔的感觉。从繁华喧嚣车来车往的城市,转入寂静的农村小道,归乡的心欣喜而焦灼。一片片熟悉的景致跃入眼帘,风也似乎变得轻柔了起来,近了近了,期盼的家就要到了。一张张家乡亲人的笑脸映入眼帘,随着一声声亲切的招呼声,老爷爷老奶奶饱经沧桑的面容乐开了花,亲热地拉着我手嘘寒问暖,婶子叔叔们匆忙走在路上,为生活忙碌奔波,看到我时,灿烂的笑脸与亲切的话语,让我感到家乡亲人的温暖。终于,在村头的小巷边,看到了倚墙晒太阳的邻居和笑盈盈的母亲,我知道,母亲虽在这里聊天说笑,其实是等我心切呀。

故乡的路,连着我的家。故乡的路,来来回回,伴我人生的旅程。上学的时候,每日穿梭往来,从小小孩童成为翩翩少年;出外求学的日子里,父母送我离家,通过这条故乡的路走向外边广阔的世界;放假的时候,归心似箭,与焦急等待在路口的父亲一起回家。回乡的路,走过一次又一次,每一棵树都向我召唤,每一棵庄稼都向我颔首,每一缕风都牵起我的手,指引我回家。回乡的路,在我远离故乡后变得陌生,琐事羁绊,让我的脚步停滞不前,只有在梦中,走在无比熟悉的路上,欢快地归家,听着鸟鸣,哼着小曲,兴冲冲,美滋滋。是呀,乡间的小路,给我太多的回忆与温暖。记得第一次带爱人回家,一条路曲折漫长,左拐右转,失去了方向感。可我并不着急,这条路的故事说不完,这条路的路程行不完。故乡的路呀,尽管不是那么平整宽阔,但在我的心里,却是无比亲切的温暖的难忘的。走上这条路,就进入了浓浓的乡味与浓厚的亲情中,走入其中,紧密相融,难以割舍。

回乡的路,从儿时走向中年,从幼稚走向成熟,连接着我与家的脉脉温情,连接着我与故乡的浓浓深情,无论是恋恋不舍地离开故乡的怀抱,还是风尘仆仆地走在回乡的路上,踏上这一段回乡的路,我就感觉到是那么踏实,脚步也变得轻盈了不少。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乡,故土难离,故乡难忘,而回乡路,无论是漫长或短暂,坎坷或平坦,走在上面,都会带给我们缕缕美好的回忆。回乡的路呀,常常在梦中浮现,如亲人深切的呼唤,萦绕不断,成为我们今生最好的依恋,最深的热土,最美的一段路程。

回乡琐记

文/沟里来客

新年放假三天的时间结束了,我也一大早坐车离开了父母,又回到了原点开始明天的生活。不知咋的,每次回家以后,我总想把父母的一些事情用文字记下来。如果不记下来,总感到哪里不舒服,好像缺少了什么。平时在单位在家里也有一些生活琐事,其实这些多得很,但我懒得记下来。我明知在单位的那些你吹我捧的,互相无聊的调侃,只能引来阵阵欢笑罢了。有些只可看,但又不能评价的“政事儿“让你乏味,哪有去动笔的欲望呢。在家里老婆孩子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是波澜不惊呀。唯有父母的平凡故事值得我去用笨拙的文字记下来,它也许碰撞、激起我生命中最柔软的东西————爱!我深知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尤其是老父亲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父母的离去是迟早的事。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打开我的博客或QQ空间,看一看我写的父母的美丽故事;想一想父母的艰辛的过去;忆一忆父母离去的背影,那也许是给我心灵上唯一的慰藉吧。

昨天母亲知道我不能再住了,下午就开始准备我需要拿的东西。因为我们姊妹四家都在县城,所以母亲把拿的东西也分成四份。糕面、豆面、莜面、茶面、葱……整整齐齐地平均装在小袋子里,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扎紧袋子口子,又装在大袋子里,整整三大袋,母亲为这忙乎了一下午。晚上我在看电视,母亲整理我的行李,生怕我丢下什么东西,其实除了牙刷手机背包也没什么行李。接着又准备我的第二天的早饭,就连柴、炭都准备的好好的,生怕耽误了我的行程,因为乡里只有这趟公交车。睡觉前母亲又安顿了我很多很多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呀,要多穿衣服呀,此时我不再是老师,而是学生了。

今天母亲6点准时起床给我做饭,其实公交8 点才发车,早的很。吃完饭,母亲从柜子里拿出7500元让我拿着,我死活也不拿,母亲把钱放在我的包里。我说,你们老了放下三二千花方便吧,母亲勉强抽了两张50元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我的包里。这些钱是父母的血汗钱。今年春天母亲用5000元买了一头牛,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前几天才卖了,挣了2500元。今年暑假我回去看见老父母亲天天给牛割野草吃,担井水喝。尤其是老父亲,他尽管眼睛看不见了,还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摸着去房前屋后的草地上割草 ,以便减轻妈妈的负担。冬天我虽然不在,但也知道他们天天起早贪黑地照料牛,最担心的是天下大雪,又担心贼把牛偷走。现在卖了牛说实在的我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父母都老了,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这7500元是他们的养老金。一路上,我的包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贵重,生怕丢了似的,下午我就去银行给他们存了。

8点钟公交发车了,母亲帮我把东西放在公交上,又叮嘱我要安全,不要把东西丢了,我说丢不了。母亲下了公交,车开了。我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车厢内迅速站起来想看看母亲,可惜车窗上冰冻的霜花挡住了我的视线。公交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总感到母亲在我身后还望着我。

在这数九寒天的北方隆冬里,大地丢掉了绿色,我却不能丢。因为爱比绿色更重要。

十月赏秋(回乡小记)

文/完全没道理

大都市的秋天与山区截然不同,能见的小区路道旁飘零的叶,不如山里秋的多彩,原有饱满丰硕的树木,落下只片黄叶,怎么看都是形单影支,虽已是深秋了,却不如山区显见,大城市的四季四景,最掠目的还是你追我赶的车流与人流,哪有山里的红绿枯黄来的分明显现,中秋高挂明月后,值的一看就是山的秋色了,早就计划想离开一下这车水马龙世界,到大山深处,一闻树木草本味香,观赏那山峦叠嶂的闽北山地秋后景色。

一、隐没在心中

国庆时节成行,G60高速路上,一路开着空调,只因今年夏日超长,入秋后气温还是很高,车窗外树叶依然是苍翠的绿色,不见一处的江南枫林叶红,到处还是青色未退的杂草灌木,行至晚间,才凉了起来,远望山顶的落霞是唯一的不同,那是秋的海水与野火,这如我在市内捕捉拍摄的一景较为相似,因行车中没敢在高速路上停车拍摄,也就错过这一景,只能隐没在心中。

二、山的情怀

回铁城一趟,因时间跨度小,少有走亲访友,第二天,一早我办完了车辆的年检一事后,又到市公安局办理“港澳出入证”与出境护照,晚上,就认认真真呆在家中,因这一日是我生日,老父亲烧了好几道菜肴,还买了个生日蛋糕,为我庆生,哥嫂妻儿一桌与老父齐唱“祝你生日快乐”,歌声中我臊红了脸,这平凡的一生,没有大失败的打磨,更没有小成功的经历,多年来,没给父母多一点孝敬,自我一生就是一个小男人结核。感动中,此刻,在吹灭烛光灯火时,强烈许愿父母身体健康与快乐,兄弟与家人平安。千里行程到家中,此番蕴含的秋语祝福应是最浓。

辞晚过后,躺在床头,息了灯,我眯眯糊糊中,又将儿时秋事揪起,最忘不了年少的时候,很少吃上水果,那有现在想吃苹果就吃苹果,想吃香蕉就吃香蕉,小屁孩时代物质匮乏,父亲一人养五口,吃零食与鲜果那是奢侈,好在单位住房临山而居,队上十多岁的小朋友三二结群砍柴上山,上坡找点采摘“冬秋子”是最兴致的事,一尝山间美味,专拣紫果一吃,吃就吃到舌根发黑色时, 尔后背柴下山回家,小口袋装的“冬秋子”满载而归,去与大院子里的其他小伙伴们分享……从那一天起,第一次果实的收获,我就有了秋的向往,更有了对山的情怀

三、金秋十月画一般

节日里还是受好友人之邀,到山里走一走也合我意,只因为大都市太堵,太闹,到外边“走二步”瞧瞧,观赏那山峦叠嶂的山地。

十几人一行,去登爬市郊外最有名的山“留仙峰”,此山因太极祖师张三丰修练成仙在峰顶炼丹而名声大噪,我们驱车盘绕山路,10点才到了山峰脚下,一进入山底,我就被山谷里的层层稻浪所吸引,当即动了时情,坡坡梯田上,金灿灿稻谷连绵,稻谷的茴香弥漫在山谷中,走在田埂上。就忍不禁近身亲密接触,还能鼻吸出轻微的似金菊芬芳。

到了半山腰上,这才见到农作的夫妇在忙于收割,我惊讶的是使用收谷的工具,居然还是盘古开天地的原始,现在早已是知慧城市、新农村城镇化,想打那就打那的导弹时代,可他们竟然还是手抓一把稻,用臂力在谷盆里筛打,我询问一下,一日能收多少?夫妇笑答“大约五百斤”,我无语了,但从夫妇俩挂满汗水的脸庞上,和厚实的笑容上看,还是对粮谷丰产充满了喜悦。不过此情此景,却是难得一见的画面。

抬头看这蓝天下淡淡的云朵,远看山间松柏苍翠,近看五谷丰登农人收割,田间小息燃烟笑问,客籍何来,拂一阵秋风而过,身感枝叶飘零的落语,这山地山涧,金色之笔涂抹恰到好处,秋色斑斓如画一般,这才是上演一出秋的真光景了。

四、茶经茶道皆善哉

我们继续爬山向前,一路徏步,山路边的绿叶,有的已枯萎凋谢,只有鸣叫的鸟儿偶露踪影,却不见树丛灌木里的野生小动物,大概此刻也都藏到了洞穴深处,山林间不用掩饰,就能找到一份宁静。

同行者中,我与邵武诗歌协会副会长冯家传先生(碎铜茶的发掘者)边爬边聊一家常,他说是不经意间发现香港《大公报》刊登的野生碎铜茶,事后,就协同市有关部门与当地茶人着力推广,因碎铜茶的神奇功效:茶叶在嘴中咬碎后,放入老铜板,几分钟就可以将铜板咬碎。碎铜而得此名,只是这个神奇的现象,至今未能破解。故而,为了进一步研究碎铜茶,他多次进山调研,并与福建神农时代生态农业有限公司、武夷山三想茗茶有限公司、留仙峰寺主持云峰法师(碎铜茶的守护神)、在今日共同成立了碎铜茶科研基地,并正式挂牌 .

我也曾在往年的武夷山茶博会的电视上,看到一湖南教授学术论述的有关报道,就是这款1200米海拔高山野茶的茶多酚含量,是普通茶叶的三四倍。可以说,碎铜茶具有非常好的保健效果。这入秋养生喝碎铜红茶,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到了午时,我们终于登上了山顶,一入庙围门,91岁云峰法师喜迎我们一行,老法师冯先生是老相识,因而老法师高兴,引领我们入座后,便立刻生火烧饭,他拿出自制的碎铜茶及珍藏的香菇与豆皮款待我们,此情谊触动了我的慧根,心中念道“南无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五、留仙峰上阔胸怀

登高远望宽阔了胸怀,从山顶向下一看,那秋天的村落,淡淡袅袅的云雾在山脊半腰,连成片片朦胧的烟霞,那归园田居在太阳的照耀下展示出优美的画廊,可最让人陶醉的,还是那镶嵌着金黄色的稻谷,让人欣然。

站在庙前峰顶上,与友人比划了起来,我们这一年轮的人,大多的身体都有了年岁的标记“大肚肥腩”,可都有“仙”的情愫,除了言语多与寡间能谈出个经典,仿仙学仙而作出一种超然就是一种境界,当架式摆好,每拍一次照,希望日后记忆,尚能有今天“暮色苍茫看劲松,万云飞度仍从容” 的豪迈。

在结识的友人中“神农”大华先生确实一个才子,他的太极功夫一招一式,非我能及。更值得一提的是他把一个“兰”花写到了极致,此友对兰花体察幽深,解兰能雅意玄远,评兰更让人宁静而致远,在他所著的《中国寒兰》一书中,冲出了瓣形学而写下了精采,并进一步拓展对国兰文化的经典解读,甚是了得。今日上山之憾事,就是兰不得而见,可能是我不识,只猜想秋寒兰应该是秋韵中最美的使者吧?不知友人是可认否?

六、十月秋风送

饭过午后,在庙中茶聊一会,便举行挂牌仪式,一行人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看也看了,该做的事也做了,山前庙门礼数尽到,大家起身道别整装返回,老法师一再挽留,大家一一谢过,老法师只好“善哉,善哉”,让我们一行捎上开过光的茶叶,并目送大家惭惭离去,这一别情太过惜人了,我不忍相看,便快步闪身,我佛慈悲,祝愿老法师身体健康,来日相见时依然在留仙峰上供佛念经,如张三丰在世,再造神奇,让太极功夫发扬光大,让碎铜茶道韵传世人 .

下山了,这下山就比上山容易多了,一会儿就下到半山腰,遇有零星的人登山游览,犹如蚁客游走一般,相互招呼过后,山坡上显得旷静,归西的阳光软软的,远处晚霞越来越少,山风刮了起来,吹奏着山的旋律,树叶飘落在栈道上,我已把这一切储藏在记忆深处,回沪后再将温存的愉快慢慢升起…

别了…挥挥手,别过山谷、别过留仙峰。

别了…挥挥手,别过老铁城,别过亲朋好友。

返途,曦伴秋风送,大地祥和,十月金秋,浓浓的秋香是成熟生命的精采,让人惬意,让人陶醉!

回乡偶寄

文/陈良涛

鲁迅先生的《故乡》有这样一句话:“老屋离我愈远了,故乡的山水也都渐渐远离了我。”我的故乡位于大别山余脉西麓,那里生活着我的亲人们,那里有我儿时摸鱼捉虾、游水嬉闹的记忆,更有浓浓的对“年”的期盼。长大后,回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深。

今年春节,我带上家人回到魂牵梦萦的家乡。站在村口,一幅新农村美景展现在眼前:家家户户门口绿树成荫,远望宛如围上了绿丝带;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木,在农户整洁的院子、在红砖青瓦上折射出斑驳的影子……

记得几年前,村里一堆堆废弃的破旧衣物、塑料垃圾、碎玻璃瓶等随地堆放,沟渠、池塘周围也被各种垃圾填满,底部满是淤泥及漂浮物;田间沟渠多长满水草,不见流动的“活水”,已是发黑发臭的“死水”……入眼一片荒芜,心里一片悲凉。

近年来,新农村建设的春风吹遍乡村,农村成了生态旅游胜地,道路、桥梁、水利设施配套完善,群众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营造出优美、舒适的生活环境。

我的故乡,正以飞翔的姿态,描画幸福乡村的新图景。

回乡有感

文/东山听潮

又见春日,暖和得不得了,似夏天一般,惺忪然一如懒睡的小狗,静寞地感受着时光的流逝。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抬望处,满眼的绿色,一阵风来,夹杂着泥土气息,像是小时候牵着牛儿从这里走过,脚丫儿还带着淡淡的草籽味。那一条泥泞的小路不见了,但熟悉的影子从未在心头掠去,就像这路边的小草,歪着头,斜斜地望,在轻风中频频点头,几十年了它还在这里痴痴地等。

对面的青山,墨绿绿的,山顶似与天空的云彩拥在一起;几户人家镶嵌在山岙,白白的墙体,在阳光的照耀下,如钻石般夺目;那一条羊肠小道,曲曲地如蜗牛漫步的痕迹,连接着山与山,贯穿着家与家;曾经攀爬无数次的涧溪,借着几天的雨势,正悬挂绵绵的丝带,如小姑娘俏丽的发髻,山显得格外的妩媚了。

春光无限好,春风留不住,很想把这里的一切都烙在心底,不在乎一黛山色,不在乎一方水土,在乎其时常撩拨起点点思绪,想起我小时候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日子——那些个不穿鞋的日子。三五个小伙伴,相约着去玩耍,没有精心的安排,也不作时间的约定,有的是一种默契。趁着大人们忙碌的时光,我们去后山采果子,那是我们最好的零食地,也是我们集会的秘密地,不会只有一处,也不会只有一种果子。上山的第一件事是采果子吃,有时候分散,有时候集中,首先得把肚子填了再说,特别是碰到高大些的果树,我们便分工合作,那个时候每个人的特长都发挥得淋漓尽致,采的人不会轻易先食,等采完了大家集合起来一同分享,不会去争谁多谁少,但肯定让采果子的先偿着吃。而那些山果子中,有野石榴、野杨梅、野核桃,呵呵全是野的,大伙儿最爱的还是野核桃,不是因为它有多漂亮,也不是因为它有多好吃,只是因为这种果子,可以用来炒着吃,招待客人是最好的山炒货了,所以拿最多回家也不会责怪,只会引来许多羡慕的目光。一年四季,我们时时都有可吃的,夏秋两季是最容易找吃的,冬季里我们一边烤着火,一边吃着泛香的烤蕃薯,即使是没有果子吃的春季里,我们也可以大把大把地吃花。当然,上山去我们不仅是为了弄些果子吃,更多的我们会学着电影里战争片中的情节,去扮演不同的角色,享受着不一般的感动和剌激,直到大人们大声吆喝着催促的时候,才不情愿地各自回家。

也许是住在山里久了,也许是渐渐地长大了,我们不再去山里采果子,也不再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我们知道这山里它可以给予我们什么。谁知道这山里到底有没有神仙,习惯了老人们种种神奇的传说,默默地聆听着大人们的唠叨,就这样极不情愿地穿上鞋,慢慢地开始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们知道是山一样的神秘,给了我们一种无穷的力量,一种走出去感受外面世界的勇气。尤其如这样的春天,那一抹绿意,那一阵清风,覆盖着大地,平铺着希望,不仅令人回味,也同样预示着美好的未来。

回乡帮秋

文/李红波

“十一”和中秋连在一起,又是一个长假——八天,足可以出去游玩。大家都是这样计划的,如果不出意料应该到处都是人,又将经历“大人看脑袋,小孩儿看屁股”的场景了。

其实长假真的要出去游玩儿吗?我觉得未必,尤其是我们这些根在农村的人。不远的农村里还有我们的爹娘,地里还有他们侍弄的庄稼。他们不愿意来城里——不习惯城里的生活,离不开睡了几十年的土炕,放不下地里的农活儿。“十一”和中秋节的当儿正好是家里秋忙,各种庄稼需要收回。我们与其去游玩和别人凑热闹,还不如回老家和爹妈一起收获庄稼。

带上爱人,带上孩子,一起回家。让城里的爱人感受一下农村人的辛苦和不容易;让孩子感受一下爸爸成长的环境;让孩子在农村宽广的土地上撒撒野;让老人享受一下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天伦之乐。

现在农村的收割也基本实现了机械化,说是回乡帮秋其实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另外好长时间不干了自己也干不动了。回乡帮秋更多的是一种仪式,一种情怀。

回乡,过年

文/陈瑶

走得最快的总是那些逝去的时光,似水流年,匆匆而过,来不及细想,新的一年又悄然而至。

回乡下过年,还未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浓浓的年味。文化礼堂前停满了各式小汽车,都是回家团圆来的,游子们无论走得多远,也走不出内心的故乡。家家户户贴起了春联,挂起了红灯笼,门楣上一个个大大的福字,映衬着春节乡村风俗的热闹与喜气。孩子们更是闹腾,拎着一串串火红的鞭炮,兴奋地奔向大礼堂,“噼里啪啦”,响亮的鞭炮声传来,听得人耳朵都快炸开了,可孩子们却玩得疯狂,似乎那阵阵清脆的鞭炮声,会把他们沉积下来的所有郁闷与不爽都随之带走。

隔壁邻居,家家大门敞开,年货都置办好了,堆了满满一屋子。对门的阿婶家正在谢年祈福,鸡鸭鱼肉,五色糕点,井然有序地摆放着,正中间供奉着一盆大猪头,烛火燃起,香气袅袅,祈求着来年平安喜乐,福瑞绵长。看着阿婶阿伯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忽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朴素,平实,温暖。幸福,其实可以很简单,一呼一吸间,能感受到一份安稳妥帖的气息便好。

母亲正在院子里忙碌着,生炉烧水,杀鸡斩鹅。屋檐下挂满了鳗鲞、带鱼。道地上晾晒着一大盆酱油腌过的熏鱼,一阵风吹来,飘来缕缕鱼腥味,那是海岛人闻惯了的诱人之味。而此时,父亲正蹲坐在土灶前,烧火煮肉。每逢过年,家里都会买好几斤猪肉,在大锅里慢慢炖煮,炖得汤汁油亮亮,香气四溢,才算入味。记得小时候,家境贫寒,日子过得拮据,一年到头,只有过年了才有肉吃。那时,“吃肉”也算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父亲煮肉,我和姐姐早早地围在灶台边,待到肉香味溢满屋子时,我们早就馋得直流口水了。父亲每每回忆起几个孩子争着吃肉的情景,总会感慨万千,如今,生活条件好了,这油腻腻的肉都不要吃。以前,春节第一天,家里都吃肉汤汁烧年糕,现在,都不敢吃了。反而是自家种的绿色蔬菜,备受青睐。暮色四合,院落里,红灯笼亮起来了。厨房里,母亲煎炒烹煮,忙碌不已。我在旁边帮衬着母亲,剥冬笋,择芹菜,洗碗盏……灶台的火烧得透亮,映红了母亲圆润的脸。母亲虽是一乡间村妇,却烧得一手好菜,一生所去之处,不过是院落堂前,田间地头,守着方寸之地,相夫育女,俭约素净。待到一个个时蔬、海鲜、汤羹新鲜出炉,袅袅香气弥漫开来时,厅堂里已是满桌的美味佳肴了。

岁月无心,人生有情。很多值得记取的美好回忆,也只能化为时光的印痕,轻轻放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忍触碰。生命原本是一场旅行,总是在不停地奔走,穿过时光变迁,流转四季风景,始终在寻找自己的归宿,最后还是要回到生命的原点。

回乡,回乡,炊烟起,倦鸟回。新年,正在门口等你!

回乡的路

文/孟红梅

40年前,地里的庄稼一收完,人们就算闲了。每当这时,村里便会出现许多陌生的面孔。他们背着洋镐,夹着铁锨,穿着劳动布裤子,说说笑笑地走在村街上。他们来自城里,是响应公社号召,义务修筑出山公路的。

在这支修路大军中,不乏年轻姑娘的身影。我已记不清她们的模样,只记得她们的头发剪成齐耳短发,或梳成两条麻花辫。短发利落,却容易披散,遮挡视线,影响干活。有的姑娘就将前面的头发扎起来,扎成一个小马尾。红头绳从马尾根部缠起,一道道,一圈圈,密密实实地扎个两指宽。这时,红头绳只剩下两三寸长了,便停下,开始打结。结多打成花朵蝴蝶状,衬着乌亮的头发,说不出的俊俏。

赶在年底前,路修好了。通车那天,十里八村的人都来看。一辈子没出过山的小脚老婆婆也由孙子背着,站在路边的山岗上看汽车。为了看得更真切,孙子要背她到路边,她坚决不去,怕万一汽车发怒,把她吃了。后来,村里通了城乡公交车。我们叫它“开(客)车”,原因是我们的发音中,客、开同音。

第一次坐客车是在一个深秋的早晨,那年我八岁,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弟弟去城里看望父亲。是辆绿色的大卡车,撑了个绿帆布的篷,三排木凳,左右分列,中间空出过道。后车厢上挂着铁梯子,以供客人上下。只是那梯子离地太高,母亲是在司机的帮助下才登上车的。

每天下午,只要日头开始脸红,老林准能把车开到白龙庙岭上。他开的是辆大轿子客车,能容二十来个人。有时人多座少,可挤三四十人。山路弯多、坡度大,这辆暮年的老车走得十分吃力。那是个深秋的下午,父亲去县城接我回家。我坐在老林后面临窗的座位上,抱着三岁的儿子。到了白龙庙岭上,老林习惯地吹起口哨。这时,日头开始脸红,红着红着就掉到了山后头。

我似乎听到“咕咚”一声,紧接着车身开始向外倾斜。以为路不平,一会就好了。谁知越来越明显。老林踩刹车,逼老车停下。倾斜仍继续。老林死死把住方向盘,回头吆喝道:咋坐着不动?没见车掉沟了吗?

老林作势起身,车跟着晃了一下,后边外侧的轮胎便陷下了路沿。幸好有棵树挡住,老车没真的往下滚。车上只剩老林。有人喊,老林,赶紧下来吧,车和命比不值钱。老林没理会,黑着脸,一动不动,睡着似的。忽然,老车发出怪叫,接着猛地一蹿,就蹿上了路沿,老林手脚并用,将它开上了正道。

这些年回老家,都是自己开车。走的是新修的另一条铺了水泥的公路。老林那破车当年跑的老路,因走的车越来越少,便渐渐废弃了。去年冬天,接母亲来郑州看病。病情刚有好转,我便有事,要去北京几天。母亲执意要回,只好送她回家。先给小弟打了电话,让他在洛阳等着,我把母亲送过去,由他接回家。然后我在洛阳直接坐高铁去北京。

走在站前广场,看到鲜花摆设的各种大型花卉造型,母亲吃惊地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等我回答,又慌着用手去摸,凑上去闻,然后,小孩子似的对我说,是真的,真是真的。我去取票,母亲紧跟着,寸步不离。进站时,母亲不停地仰头看。我问她看啥,她说高铁呀,高铁不是从高处走的吗?

一路上,母亲出神地看着窗外。土坡,黄草,赤条条的枝条,背阴处的积雪……车到站。我唤母亲,母亲一愣,咋恁快?怕是一垄地都锄不到头。以后你去哪儿,再远,我都不萦记。

回乡漫笔

文/永远的山丹丹

踏着热烘烘的泥土路回家,一条干涸的石头河曲曲折折伴我同行。粗布衣服粗布鞋,在深深浅浅的土坡儿上走,心里才觉得无比的踏实与舒坦。田野里麦苗儿在低低呤唱,禾垄间玉米叶儿在嗞嗞生长。高压输电线腾空飞架,蜿蜒着向村里延伸而去,修长的铝线恰似我扯不断的缕缕乡思。浓郁的枣荫下遮隐着我梦中的家园,一抹抹炊烟袅袅升起,这怎能掩饰住我久别家园的渴盼;颤巍巍的老奶奶哟,您又站在门前的那棵拐脖儿老枣树下,将孙儿归来的小径望得亲情横溢。

拉着父亲的手回家,父亲枯裂粗壮的手指着屋内新安的电灯,额头深陷的垄沟仿佛从此舒展开来。母亲弓形的影儿,又迫不急待地抓了热乎乎的鸡蛋,将灶台忙碌得油香扑鼻……

傍晚,乡村昔日油灯昏黄如豆恰似寒夜天空星星点点闪烁的旧颜永远沉寂在我记忆的海底。倾听宛转悠扬的笛儿在群山环谷、田间密林里旋绕,聆听悦耳动听的音乐在耳际缓缓徜徉;空气中也仿佛弥散着一种月下黄昏乡村特有的温馨的气息……

暖烘烘的土炕上织毛衣的妹子儿哟,家乡幸福的日子全都让你的一双纤纤儿玉手织成透进窗户里来的一轮清凉恬静的月牙儿,而窜门的大婶儿却又将一撩撩爆玉米花儿搅得满屋子温情四溢。

走近家园,浓得化不开的乡音溶化在粗茶淡饭的余香里,醉得我一夜没睡。

回乡小记

文/全红莲

一 回家

脚步总是跟不上心的速度,双脚还没踏上故土时,心早已抵达。

天空蔚蓝,鸟儿掠过,不留一丝痕迹。没有风,阳光温和,空气里弥漫的是各种花的馨香,田间地头,有菜花黄,李花白,桃花红。

叫天子在清唱,喜鹊在枝头喳喳叫着,燕子轻盈地飞来飞去,三五只鸡在草地里觅食,一群鸭子在池塘边的芦苇丛里歇息,一只大黑狗无聊地在菜地里溜达,一只正在发情的猫,叫得春心激扬。

田埂上绿意盎然,深绿浅绿点缀其中。鱼腥草和藜蒿长势旺盛,散发出浓郁的好闻的气味。地米菜开出了白色的花穗,蒲公英也顶着金色的花苞。野韭菜这里一丛那里一窝,鲜嫩鲜嫩的,大可放心挖一些回家炒鸡蛋尝尝鲜。

一块耕过的水田,新翻的稀泥软烂平整,稻桩草茎斜斜地露在稀泥上,蛰伏了一冬的虫子浮游在水里,时不时出现小小的涟漪,和几串小气泡,蚯蚓爬过的地方,有细细碎碎堆在一起的泥粒儿,水田的一角,有人几铁锹挖出了一个小口子,水声哗啦,晶亮的水珠四溅,我顺手往水口处一摸,一条泥鳅从手中溜过,算了,还是不捉,且随它去。

我顺着田埂往前走,前面是一个池塘,返青的杨柳,伸出芽尖临水照着影,零星的狗吠打破周围的宁静。一枝桃花从芦苇丛边伸出来,花蕊沾着露珠,花瓣绽开,粉嘟嘟的格外娇媚,我不由心生欢喜,缱绻的乡愁瞬间在花朵的芬芳里消融。微风拂面,我扫视了一下头顶,今天晴空万里,一朵朵云轻飘飘地飞过。

一整个下午就那么轻快地晃悠过去了。

夕阳开始下沉,将落而还没有全落。树林斜斜的剪影染上了一层金黄色,无数光线变幻交织,由深变浅,慢慢地,越来越浅,远远地晕散西去,最后隐没在暗淡的云层中。

起风了,香樟树枝叶摇曳,在门外吟唱。乡村夜色,薄雾轻寒,在我短暂分神的时侯,一弯新月缓缓爬上树梢,发出弱弱的光,好像担心风随时会把它吹走。天地之间,夜幕拉下来,世界被黑色填满。云朵,树叶,桃花,油菜花等一切都幻化成了想象中的轮廓,扭扭捏捏的样子变有些夸张起来。

睡到半夜惊醒,屋顶好像传来人的脚步声,仔细一听却是雨声,点点滴滴,由慢到急,不知为什么,我总想走上楼顶去看雨,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雨声渐停,月亮从云层中跑出来,在窗外露了一下脸,这时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嘎哇嘎哇……是荷塘边的青蛙。

清爽明快的鸣声,我心中忽然装满了一片月色——在淡雅荷香与蒲草香里,雨后叶片上颗颗晶亮的水珠,滴到水面上,一圈圈波纹微漾,银盘一样的月亮,倒影映在水里,软绵绵的身体变换着各种姿势,正享受美好的沐浴时光。“荷塘月色。”我自言自语地说了两遍,闭上眼深深呼吸,一股泥土气息迎面袭来。

……

在梦里又不像在梦里,各种草木萌生,百花争艳,一千种树的叶子绿得流油,一万朵花一万种色彩一起盛开,我想用笔把它们描绘出来,可笔偏不听使唤,画不好也写不好,茫然不知所措,那可是亲得像爹娘的地方啊!

那一晚,我在梦里唱:

再一次高唱我的故乡歌,就让微风吹散我的烦恼根,心里最初那段真心真情意,总是让我觉得刻骨又铭心……

?二 油菜花

花为三月好,三月是赏花佳期。春到家乡,开得最好的非油菜花莫属。

油菜花分布全国,不管是什么品种,天南的还是地北的,我都喜欢。

油菜花如同天空明媚的阳光,如同大地上欢乐的笑脸,像春风一般温情。它秀外惠中,碧绿的叶片和深绿的茎杆富含生气。

油菜花灿烂的金黄,是造物主恩赐给植物界的一件杰作。百花争春,一定是油菜花的色调主宰了花的王国,先是一株株,一垄垄,再是一片片,然后漫山遍野。在我们的视线里,就好像一张张撒开了的黄色大网,目光收拢回来时,馥郁花香早已窜到鼻子里,随着呼吸道进进出出。花香是植物与身俱来的特性,离开地面后,便亲近空气,升华成醉人的味道。引来蜜蜂来回飞舞,蜜囊装满油菜花粉,经时间发酵,在蜂巢里酝酿,淡黄色的油菜花蜜是物与物交融后的结晶,而这结晶又是生活里不可缺少的甜蜜。

所以,趁春光明媚,困在钢筋水泥的城市森林里的人,已经按捺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哪里油菜花多,就往哪里去。当人置身于一片花海中时,心花随油菜花一起绽放,花如我,我也如花,人人陶醉在花的海洋里,得意忘了形。我也是其中之一。

傍晚的村庄上空,炊烟袅袅升腾,滋润舌尖的菜籽油芳香四溢,橘色的晚霞迟迟不退,与屋顶,树木,花儿的侧影长久地对视着,薄薄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降临到油菜花田里,露水在悄悄凝聚,虫子们开始低吟,过一会就是满天星子的夜晚了。

三 栖息的家园

乡间的晨晓,鸡鸣声排名第一,然后就是鸟了。人间天籁是“啾啾”,我把鸟声当做乡村乐章里最动听的一个章节。

门口有几株香樟树,树龄都超过十年,枝繁叶茂,远看就是一个小树林,它们成了鸟的天堂。

灰色的麻雀是一群一群地飞起飞落,叽叽叽的叫,是这里数量最多的居民,喜欢在房顶的瓦片上闲逛,你一声我一声,声音会越来越大,房顶一片热火朝天,过不了多久,它们展翅飞起,一起落到地面上争抢鸡鸭们吃剩的稻谷粒。

白绿相间的花喜鹊总是飞到高高的枝头上,长长的尾巴朝下,头朝上“啾啾啾”喊几嗓子又飞到另一棵树的枝头,这是一种人见人爱的鸟,有它在的地方说明家宅吉祥如意。

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鸟,就忽略不写了。我最熟悉的就是这二种鸟,它们每天都与我照面,老朋友十几年了,听惯了它们的声音,看惯了它们的样子,也习惯了在一方水土上一起和谐相处。

树是家,鸟是住客。住在城里的老徐却不这么认为,他有一块地,地上有两棵很粗大的洋槐树,槐树下,堆满杂物。五月份槐花成串地开,花香鸟语,每天,远远的就能闻到和听到,洋槐树成了鸟儿栖息的家园。

老徐却总是皱眉埋怨:看看这些鸟都干了什么,电动车才停了一会,上面全是屎。地上更多,蚊虫到处爬,每天清扫,边扫边嘀咕:看你们还叫几天?没多久,他终于动了想法。

城市土地寸土寸金,老徐的地盘老徐作主。他砍倒了洋槐树,卖了三百多块钱,拉了两车碎石子,请人在空地上打了一层水泥,等水泥一干,他就提着黄色的油漆桶划了二个停车位,招租的小广告才贴上去,车位就被人租了下来。

曾经在树上欢叫的鸟早已飞得无影无踪,城市那么大,哪里还有鸟的栖身之所?

四 听取蛙声一片

月亮把一个村子都照亮了,几窗灯火,远远近近,像一张曝光了的照片。

树木与房屋露出淡黑的轮廓,新耕整过的水田泛着白光。鸟声隐去了,偶尔几声狗吠传来,马路上车轮与水泥路摩擦的喳喇声和发动机的轰轰声,但这些声音很快都消失了。

白天的温热唤醒了田里的青蛙们,它们纷纷从洞里,杂草丛中跳出来,喝几口露水,清一清嗓子,鼓足劲儿发出“哇——”的声音,一只青蛙叫了,二只青蛙叫了,三只青蛙叫了,越来越多的青蛙叫了,它们附和的音律随节奏此起彼落,不需彩排,不需要有谁指挥,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就正式上演了。

几只叫声尖而脆的蛙总能引起我的注意,是一片蛙声里最动听的,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我试图用手机录下这些演奏者们的节目,终究徒劳。这样的夜晚,能身临其境,静静地当一个听众,也很好!

记得有一次,在岳阳,一个同学送我一份特别的东西,他说花了钱请乡下的表弟抓的,很不容易才弄来的,自己一半,给我留一半,很好吃的呢!

我打开一瞄,天那!是一袋活蹦乱跳的青蛙,我不知道该谢谢他还是骂他,这份“好意”实在让我承受不起。

从小我就知道青蛙是益虫,是农田害虫的杀手,上一辈人也常常告诫我们:不可作孽,不要去伤害造福人类的朋友。

当然,我不会像我那个同学一样,残忍地剁下青蛙的头,剥去它的皮,掏去内脏,再放进锅炒成一盘菜后吃掉。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提着袋子回了小区,送给了一楼的老谭。因为他家有一个长满水草又养了各种鱼的小池塘。

后来,我在他的朋友圈里,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的蛙鸣,那么明澈,那么清亮。

五 黄花菜

晨露如散落的珍珠,散在黄花菜的叶片上,晶莹透亮,一朵朵黄色的小花朝着阳光的方向开着,我的到来,惊扰了它们的静默。

黄花菜是让我母亲那一辈人吃腻了的一种野菜。它长在青黄不接的春夏季节,不择土地的肥沃与贫脊,田间地头,有泥土的地方就有它的身影。母亲说,在她小时候的饥荒年月,黄花菜救了很多人的命。人多粮少,大人田地里干活,老人小孩就用铲刀去挑黄花菜,炒着吃或把它切碎了煮稀粥吃,一家老少,把肚子填饱了就行。

在我小时侯那会,家里条件有所好转,黄花菜就远离了厨房。但也有人去挑,拿它喂猪,后来没人养猪了,黄花菜也就无人问津了。

母亲拿着小铲刀走在前面,我提着篮子跟在她身后,一蔸蔸顶着小花的黄花菜,一碰茎杆就折断了,汁液渗出来,染在指纹上,颜色淡淡的,有草腥味儿。不一会,我们挑了半篮子。

母亲将洗净的黄花菜焯了一遍水,切成几段清炒了一盘,夹一筷子放嘴里,有一点点苦,一点点涩。

日子越来越好,吃腻了珍馐佳肴,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好吃的菜,吃黄花菜,可是忆苦思甜啊!

它从以前农村大众菜变成今天少数人才吃得到的思乡菜,我还认识,但我的下一代就难说了,他们在城里长大,很少和泥土打交道。走在乡间小路上,儿子指着一垄稻秧用上了“绿草如茵”的词,女儿把鸭蛋拿在手里硬说是鸡蛋,弄得我哭笑不得,无语之后,这又能去怪谁呢?

如今在越来越寂寞的乡村,黄花菜依旧扎根田野,繁衍生长,逐渐成了上一辈人的记忆。

六 锅巴粥

气温逐渐回升,食欲锐减,想吃点清淡滋润的东西,于是我母亲提议熬粥。

我眼睛一亮,小厨房里还保留着小时候做饭用的柴火灶,双耳的铁锅,木把锅铲,木锅盖,工具俱全,就等淘米下锅了。

白天的太阳很大,母亲用撮箕把去年存在仓里的晚稻撮了一些铺地坪上晒了大半天,下午就打了米,这样的米煮出来的饭香得不行,熬出的粥就更别提了,只要肚子能装,嘴巴就会停不下来。

乳白色的淘米水从指缝间流到桶里,加二瓢油糠,用竹棍搅了拿去喂鸡,一点也不浪费。

回头放米放水到锅里,盖上锅盖,用杉树枝引火,塞几根木柴,火焰燃起来,火舌舔着锅底,水蒸气从锅盖的缝隙往上升,袅袅娜娜,厨房里一团烟火气。

水开揭盖,用锅铲划动几下,稍后用竹箕沥起,半熟的米和米汤分离开来,再把米倒进锅里,扒平,锅边浇一圈水,上盖,小火烹之。待听得嗞一一嗞一一嗞的声音由慢到快,香气四溢时揭锅盖,把饭盛起后,金黄的锅巴就留在锅底了,将锅巴翻个面,灶里的火不能熄,待锅巴烤得焦黄时,把先前的米汤倒下去,将锅巴压散压碎,继续用小火熬呀熬呀,直到锅里由稀变得粘稠时,一锅香喷喷的锅巴粥就熬好啦。有人问“盛出来的饭哪去了?”当然是粥不够就吃饭啦。小时侯,我们家的锅巴粥从来就没有剩下来的,只有剩过饭。

母亲在一旁感叹:你们姐弟每次回家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小厨房就一直空在那,一年也难得开一次火。

是啊,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农村家家户户都用液化气炒菜,电饭锅煮饭,太阳能、电热水器烧水,比起烧柴火灶烟熏火燎的忙活干净卫生方便高效多了。

如果以后城市里呆腻了,就常回老家来住。母亲对我说。

我突然觉得,离开乡村十多年后,再次吃到这香喷喷的柴火灶锅巴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等我退休后,住回乡下去

文/爱折腾的不肯去

等我退休后,就住回湖北老家的乡下去,在那里,天是蓝的,水是清的,山是绿的;夜空是黑的,天上有星星眨眼,田里有萤火虫跳舞。

那时,自己盖一所院子,粉墙黛瓦的诗意,土坯茅屋的朴实,怎样都行,房间不需太多,院子一定要大。院里种上四时的花草——这是老婆所喜的——红的、黄的、白的,每一天都有花朵在阳光里笑啊笑的。

顺着院墙到屋后,种上一大片竹子,春夜,蹲在地上倾听竹笋拔节的声音;起风的时候,听竹叶沙沙的呢喃。

还要养一群耀武扬威的鸡,早晨听着公鸡叫了三遍再慢悠悠起床;白日里,身旁放着一碗谷米,等着母鸡下完蛋,“咯哒、咯哒”叫着过来表功时,撒一把在地上,看着它们欢快地一粒粒叨起吃完。

乡下有老鼠,喜欢啃咬我的书、偷食老婆挂在房梁上的肉——那就养一只猫吧,肥懒懒的那种,总爱在出太阳的时候趴在你脚边匀匀地打呼噜。还要养一条土狗,没有样子,只有撒不完的欢儿,满院里追着猫、撵着鸡,老远都能听出火火的生气来。

左近要有一方小池塘,塘里有荷叶,水中有杂鱼。拎根钓竿,带把小凳子,有一搭无一搭地钓着鱼,老婆在一旁看着闲书,小猫在一边追着蚂蚱,蜻蜓在荷尖上停着,时间跟着闲云溜达着……

屋后傍着一畦菜地,黄瓜、茄子、豆角、辣椒,丝瓜的藤蔓翻过篱笆,顺着墙探进窗户来;入了冬,还有肥绿的泡泡青、水嫩的小菠菜、包心的大白菜。现采现吃的蔬果,现温现喝的小酒儿,是再惬意不过的了。

黄昏,在田野间漫步,闻闻青草的香味,看看稻子的长势,听听青蛙的欢叫,数数归林的飞鸟,和晚归的农人搭几句家常,天际的火烧云变幻着模样,星星点点的农舍上升起袅袅的炊烟……身心都要融化进如此的恬淡里了。

这里的夜,没有了光怪陆离的霓虹灯,清爽纯粹的黑笼罩天地,星光璀璨,银河蜿然,牛郎织女演绎着永恒的对望。小虫在草窠里低吟,萤火虫提着灯笼四下里找寻……这样的夜晚,连梦都是水一样的顺滑了。

春天赏花,夏日纳凉,秋天摘果,冬日晒阳。有的是时间,再也不用看着秒针奔日子,鸡叫花开,朝晖夕阴,和天地一起慢慢地享受着时光,生命就这样踏实起来,充盈起来。

静听花落,闲看云飞,扶竹逗狗,月下对酌,就这样终老,也就真的老了吧。

回乡过年

文/路惠民

又是一个岁尾年头到来,苍茫的时分不时地撩动我的心境。连续多日,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不停地催促我踏上回乡的行程。

从乡土走向城市,生活变得丰富多彩,但不时的有一种喧闹不堪的感觉;告别了静谧的乡土,踏进繁华的城市,短暂的欣喜之后,却有一种无法完全适应的感觉,总觉得一种浮气绕于身。喧闹的都市生活,琳琅满目的货物;灯红酒绿的酒吧、饭店;吵杂的商业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川流不息;车水马龙中夹杂着衣着时尚,装扮时髦合时宜,又充满活力的靓女俊男,努力地赚足了眼球。……

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行色匆匆的人流,快节奏的生活,来自多方的压力,让人生活空间被无情的压缩,一种焦躁的心境,时不时地困扰着自己。虽然城市里拥有着优越的生活、工作条件,与乡土相比更具时代信息、更具活力,又有更多的机遇,更易快捷地实现人生的升值,……但这一切无法抵挡乡情不时的呼唤回归。

从乡土走向城市的人,总有一种乡土情结,骨子里总是以“城市乡下人”自居,无法完全融入现代化的都市生活。虽然城市的一切让人目不暇给,但这一切似乎让有着乡土情结的人们,心灵似乎更加苍白贫血,物欲横流替代了从容,功利之心使人与人之间关系发生了裂变,缺失了一种纯朴与憨厚,增添了人与人之间的世故与市侩。长久地城市生活的奔波,让人纷扰不宁,一种困惑与浮躁;一种迷失自我的感悟,让人有一种急不可耐的回归乡土欲望。

说不清也道不明,越是接近年关,越是急切地想回乡,也许是乡土、乡情的呼唤,也许是过去的时光,曾经让我太多的感动与联想;也许是记忆中故土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的召唤。乡土、农舍家园和那朴素、朴实的相邻,让魂牵梦绕的我,急切地期盼回归。

走近乡土,面对那收割后的一片深沉平静的田野,还有那大片大片的苹果园,纵横于阡陌之间的小路和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那寒风中矗立的粗壮古老的古槐;埝边地头那一排排高大、苍老的柿子树,无声的注视着归来的赤子。

村子里那一排排暂新整齐的楼房早已替代了久远的土坯瓦房,一幅幅红红的大铁门镶嵌于时尚的瓷砖面墙之间,门顶上苍劲有力的“家和万事兴”、“耕读传家”、“富水长流”等瓷砖匾额,门廊上贴上了充满喜庆的春联,家家户户“旧桃换新符”;孩子们穿上了新衣裳,高兴的穿梭,“显摆”着自己……

游走于故乡古老而新潮的巷道之中,热切的关注乡土的变迁,在迷茫模糊的岁月风尘中回眸,现实与过去不断的交错闪现,让自己来回穿梭于时空隧道之中,从容地平衡着内心,把曾经的过去与现实结合,冥冥之中感觉到一种呼唤,召唤着自己踏上记忆之中的旧路,追梦去日,一种亲切、一种刻骨铭心,使曾经浮躁的心回归平静,血液却在体内汹涌流淌,一种力量无声地触摸到灵魂深处,往日的宁静与纯粹,朴实与祥和,重现于眼前。远离了喧嚣尘世,那一草一木曾经寄托了我多少梦想,让生命里不由地洋溢着欢乐的音符。

邻里、亲人们的嘘寒问暖,热情的话语、亲切的方言乡音,让人感悟出生命力里的祝福与热烈圆满。响亮的鞭炮声编织出洋洋的喜气。家族之中所有的男丁,依照古老的的习俗,齐刷刷地跪于列祖列宗排位之前,拜祭先祖,企求他们赐福、保佑,继续蒙荫子孙,俨然地向先祖祈福;众多的子孙后代们与先祖们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品味着日常生活的小满足和大幸福,诉说着曾经的得失,期盼着来年的丰收与辉煌。

说不完的乡情、亲情,一天时间转瞬即逝,再看那夕阳下的村落,依偎在落日残留的余辉中,显得更加美轮美奂,那太阳渐渐失去了炙热刺眼的光亮,慢慢地降落于远远的西山背后,消失了。晚霞在惨淡中褪色,夜幕开始弥漫于时空之中。

乡村过年,一种亲切,一种心灵的宁静与平和,一种幸福美满,还有那无穷的感悟与慨叹。平静的乡土生活,使人惊心岁月流年暗换,募然之中,发现生命之中的又有一些日子远逝,岁月无法挽留。

回乡记……

文/龚志华

我站在单位的楼顶与母亲通电话,我告诉母亲准备星期六回家一次。母亲听了很高兴,不断打着“哈哈”。电话那头,除了母亲的声音,还传来丁丁当当敲打砖木的声响。这是母亲请人在修建她的新房子。通完电话,我看了看楼顶四周,正下起了零星的小雨,一阵风从西边横扫过来,我感到了一阵深秋的凉意。

从娄底市区到安化东山,取道途经桥头河、仙洞、龙田、巷子口。路程虽只有七八十公里,却需转车四五次,中巴车、面包车、摩托车,一路颠簸,一早从6点出发至上午11点多,近5个小时的折腾,总算平安到家。

算起来我已有两年多没回老家了,这次回来自然是为了探望母亲。母亲也是清明节后特地从长沙弟弟家回到安化老屋的,因为她对这栋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土砖房实在放心不下。果然,她眼前的这栋老屋,室内的一切都已潮湿,家具业已霉烂,瓦片也在漏雨。难过得直掉眼泪的母亲,于是下定决心要在老屋的东面拆掉一列厢房,再在原来的基地上建一栋混凝土结构的两层小楼。其实这也是母亲多年来的一个宿愿。

我回到家时,母亲在建的新屋已建好了第一层的主体,目前正在由师傅安装模板准备打水泥倒制。母亲介绍说,整栋房子包工不包料,所有的材料,包括红砖、水泥、钢筋、沙石,都由母亲一一请人从外面拉回来。我问母亲为什么不全部包给别人,你只需管管质量,人就轻松许多了。母亲告诉我,自己进材料比全部包给别人要少花上万元的费用,这么多钱要到哪里去赚呢!

看到母亲忙上忙下的样子,并且显出似乎有使不完的干劲。我想,母亲这样做是对的。作为农民的母亲,她年轻时就建过两次房屋,都是土砖房。最早的房子在祖屋旁边,因年久失修早已坍塌。第二次便是她目前住的这栋,典型的安化山村民居,上下两层,有堂屋、厨房、卧房共5大间,地面面积约计350多平方米。而在建的这栋红砖小楼,虽上下两层总建筑面积不到140平方米,但母亲仍然要责无旁贷地操心。村里的人都曾对母亲说,你几个儿子都在外地买了房,以后他们也不见得会回来居住,你何必再操这份心呢?母亲便说房子这样旧了,儿子们回家一次也不容易,好不容易回来,都像做客一样,起栋好点的房子,也让他们图个方便,有个好的安身之处。

母亲在建的这栋房子的结构是由她自己设计的,下面一层有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楼梯间,另带厨房和卫生间,上面一层有三间住房,另带一卫生间。这应该是母亲受自己住过城里套间的启发而想到的。我对母亲说,这设计挺现代的。母亲于是又兴奋地告诉我,当你们带着妻子、儿子回来,就像住在城里一样方便了。我为母亲的周到计划而心生感动。

故土的一草一木本来并不陌生,但两年多不见,以前的印象现在仅余下了轮廓。我爬上老屋后面的山腰,放眼审视这片故土。山地,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田野,在秋风中涌起一层层的稻浪。以前的山路找不到了,只听见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在茂林之中此起彼伏。不远处的小河边,一条硬化的水泥公路如一条白色飘带直通外界,各家各户新建起来的红砖楼房接二连三地出现在眼前。家乡变了,变得使我感到有些陌生。

山村的夜来得特别早,不到傍晚7点,家家户户就亮起灯光。我帮母亲在火炕里添柴烧火,母亲则在一旁洗碗抹桌。回家后我才知道,母亲还要每天准备一顿中餐给四五位师傅们吃。母亲告诉我,本来说好了包工不代饭的,但母亲考虑到来做工的师傅吃中饭不方便,于是她就又决定免费让师傅们吃一顿中餐。我回来的这天,中餐有四位师傅吃饭,他们都是本村黄家湾的,他们由于是包工,所以一大早就来了,图的是在一天尽可能多做事,这样就划算点。

在火炕边,我问起了邻居的一些事。母亲告诉我,今年仙花婶子在长沙动了一次大手术,是子宫瘤,花了两万多元。母亲还说聋满死了,说聋满是一年多前突发脑溢血死的。定安立的女儿今年考上了艺校,又说定安立今年在外面摔断了一条腿。了满公的儿子福伢子在吉首大学读书,快毕业了。还有在株州工作的球货子会在10月国庆期间回家看他母亲。听着这些,我仿佛在听故事,间或随着母亲的话语叹着气。

后来我们又谈到了献哥哥起房子的事。母亲说,本来献哥哥是想将新屋建在后面祖屋地基上,后经过全面考虑,便决定建在我家右侧面的一块田地里。献哥哥是我大伯父的儿子,我对母亲说献哥哥的房子建在我家附近是明智的决定,场地宽阔,采光好,又靠公路,很方便。我还说我们不在家时,献哥哥和嫂嫂对母亲您也是个照应。献哥哥家的房子也是两层,地面面积就有130多平方米,是我母亲在建房子的两倍还多,已经封顶了。我回家时看到献哥哥和嫂嫂正在将红砖从一楼挑到楼顶。嫂嫂大老远看见我就亲切地喊我的乳名“拉巴公”,献哥哥也是。

山村的秋夜,可以更近更清晰地听到秋虫的鸣叫。我睡在小时候睡过的那张床上,唧唧的虫鸣像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仿佛随手就可以摸到。山村的秋夜很凉,我裹着一床棉被,心里想起了关于这个小山村的许多事,也想起了早逝的父亲。关于父亲,我总觉得是内心深处的隐痛。16年来,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我总会想起他,或者会用浅显的文字提及。还想起了我的阿公,他去世也有8年多了,但他老人家的模样在我心里仍是那样一成不变。我怀念他们。

我不知是何时睡去的,等醒来时,才知天已大亮。我拿起手机一看时间,已过早晨7点。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就起床了,她知道我今天一早就要走,正忙着为我准备早餐了。

山村的早晨氤氲着浓厚的雾气,尤其在这样的秋天的早晨,白茫茫的雾气一如升起在天空里的牛乳,将整个的山村全部浸了起来,闻一闻,似乎有种淡淡的馨香。我站在母亲在建的楼房上,很想再为母亲做点什么,但又觉得什么也做不了,心里突感懊恼起来。

吃完母亲做的早餐:一碗面和两个鸡蛋。我一看时间,差不多8点。这时正好准备用摩托车送我到巷子口的老四也过来了。我要走了,我对母亲说:“妈妈,你在家要好点啊!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母亲直叫我放心好了,有个什么事,会有邻居们照顾。母亲今年68岁了,身体没什么大病,这倒让我值得欣慰。

老四的摩托车载着我离开我的老屋,离母亲越来越远。我回头,只看见母亲一直站临近水泥公路的河堤上目送我的身影渐渐远去。

当我一回到娄底,就打电话给母亲报了平安。母亲在老家告诉我,运沙子的汽车陷在泥坑里,她喊了两个人正将沙子挑进去。这时我又想起,母亲在建的房子,在阴历八月十六前,必须将需要的水泥、沙子请人运回来,以便中秋节过后将二楼的水泥倒制楼面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