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记

总是心发慌,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心间的小兽
不肯安分,不肯随着季节流转,总想呐喊、嘶叫
把光滑的丝绸,扯出几片鹅毛般的大雪,或如席般的大雪

没有豪嗓,没有利齿,所有的冲动、野心
全在一个隐秘的地方施展

然而,在阳光下,多么腼腆,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一到冬日,落尽叶子,喜欢用厚厚臃肿的衣服包裹自己
从后看,儿子说犹如一头熊,驯良而有些庞大

不安总是自己的事,别人看见的只是无尽的胃口
像个无底洞,多少蔬菜、粮食和文字,填进去,扑通一声不见了
唯一慰藉的是,睡前喝茶,喝多少,都无关睡眠
此生,最上心的有三样:天空中的云、诗歌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