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的变迁

记忆里的茶
穿着短褂
急劳人所需
古道热肠
伐木丁丁
鸟鸣嘤嘤的高山深林
挥汗如雨的伐木人
放下斧子
坐在一块大青石上
端起粗瓷大碗盛的茶
扬脖畅饮
架在三块石头柴火上的茶罐里
冒出氤氲的清香
把疲惫和汗腥缓缓带走
留下惬意和清凉

后来的茶
换上了道袍
峨冠博带
流水淙淙
在鸟鸣嘤嘤的老地方
氤氲的茶香与古筝共鸣
一群美少女舞蹈
几个文人正无病呻吟
尘世的尘想离尘而去
紫砂壶茶具熬制的山泉水
如同闹市里的山林
于是山林里有了尘味
连鸟也憧憬祥瑞
山泉污秽
茶铺就了一条终南捷径
片片茶叶化成万千阴谋阳谋
上下翻滚的茶汤里
世事世人如茶叶浮浮沉沉

现在的茶
大腹便便
脑满肠肥
一身的奢侈品
发出着炫富的狂喊
珠光宝气里恍若一只盛装的猴
抑或着人衣服的小狗
吹嘘的道里散发出故纸的味道
商人的狡诈弥漫了茶林
如同清明前的雨
赋予嫩芽特殊的价值
还有采茶少女的口水
浇灌着茶的传说
言过其实的茶
似乎难负其重
如同渡劫受伤的精怪
虚弱得要显出碧绿的原形

一样氤氲的茶香里
有了神秘的引导
身价身份地位便和其他花草不一样
如同历代的开国帝王
连怀孕出生都有祥瑞的光芒
跟龙凤日月相关
别人的祖宗也拿来贴在自己的脸上
茶的变迁
像极了从古到今精心编织的箩筐
里面的东西虚实相间
真相成了隐私
可以任意意淫猜想
有时也是掩人耳目的窗帘
以茶的名义
幽静里密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