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奏黄河

轻轻地，我把你揽在怀里，拨响你古老而沉重的弦
我用尽平生的力气，全生命，心与血。但是，你不肯鸣唱

黄河。黄河。我的父亲。黄河。黄河。我的母亲。
我用一百种、一千种、一万种的亲腻的称呼呼喊您，您却依旧沉默
您怎么了。您怎么了。您怎么了啊？您这条万古奔流的河
我知道，您在静静地流。你依旧在滋润着我的厚厚的黄土地，我的山，我的树，我的小小的朴实的村庄和已经建起的巍峨地连起天际线的美丽城市
但你……不肯鸣唱

轻轻地，我把你揽在怀里，拨响你古老而沉重的弦
我用尽平生的力气，全生命，心与血。但是，你不肯鸣唱

黄河。黄河。我的父亲。黄河。黄河。我的母亲。
我看您拉满了弓，把民族的箭射向了南方。射向了深圳、珠海、广州、东莞，挟风掣电，捎带着上海、苏州、南宁、海南
我看您弓起了背，艰难，却有力地背起了我的荒凉的大西北、我的滞后的东三省、还有那浮躁的、浮华的、沉重的北京城
您搭肩、拍了拍您的姊妹——长江——她向您眨了眨信任的眼睛
你们这两条千古之流的姊妹河呀，这些年，走得快乐 、走得快活、却又彳彳亍亍，艰难坎坷
你们……只能沉默

轻轻地，我把你揽在怀里，拨响你古老而沉重的弦
我用尽平生的力气，全生命，心与血。但是，你不肯鸣唱

黄河。黄河。我的父亲。黄河。黄河。我的母亲。
今天，我看见你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呼唤着你的姊妹长江——像你一样——用双手，把湖北、武汉抱在怀中，用你的体温、你的意志、你的爱，温暖着六千万正在遭受瘟疫折磨的人民
你不说话。你沉默
我却错愕
但遥远的天边，也许在上苍之处，我听见了你的声音——
孩子，我活过亿万年了。哪有龙？……没有龙，怎么会有龙的传人？……只有痴人，白痴，才会告诉你这样的梦。三千年来，他们欺骗你，他们糊弄你。什么皇帝，天子，秦始皇。都是扯！……
你记住：只有我，黄河和我的姊妹长江，还有大大小小的河流，养育滋润生长了你们，你们是河的儿子，水的子孙。有了水，就有了生命；有了电，才有了文明。而文明，是你们自己用双手创造的。没有人会恩赐。
孩子，若干年后的某一天，当你、当你们，获得了真正的自由与文明。我，我的姊妹长江，我的所有的大大小小的河流水系，会繃起所有透明的金弦，为你弹唱！

哦哦。黄河。黄河。我的父亲。哦哦。黄河。黄河。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