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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细到看不见

作者: 光风霁月绕长汀2013/03/14散文随笔

就像,阳光穿了窗子透过水杯时折射出的小彩虹;前排女生头发上飞不走的细绒绒的柳絮;老师袖角上俏皮的粉笔印子。

就像,路灯忽然亮起映出纷纷扬扬的雪;妈妈围巾绕一圈又一圈依然掖不住女儿翘翘的头发;狗狗打翻爷爷的墨盒在地板上踩出一串串梅花。

细到看不见,小到不可说,却也暖得令人动容。

如此种种,琐琐碎碎的小细节,总会迅速化开我的心河,洋洋洒洒地漾出一波又一波柔软又坚定的温暖。这样的情愫,总会轻而易举地使我联想到关于爱的字眼。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敢武断地去定义爱,但是我知道,爱,绝非鸿篇巨著。

爱,不是黄山,唯有通过攀登、跋涉、征服方才得以领略豪迈的气魄,相反,爱是山间密林中灌木丛下腐叶掩埋的蘑菇,要细细寻觅用心去找方才看得见摘得到;爱,不是书架上一排排的史记、红楼梦,看一眼、掂一把,便知道它的厚薄与轻重,相反,爱是书页间的一句话一个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远见卓识,是“任凭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的痴心绝对,只有一字一句细细读来方能感受其中的酸甜苦涩与灼灼深情。

是的,爱应该像山涧里的溪流,源于石缝一点一滴日久天长的累积,凝聚而成涓涓细流,缓缓走过每一处坎坷、阻隔与转折,无声无息地接受雨雪山风的亲吻,允诺春花秋叶的依载,一路前行一路享受一路壮大自己。没有哪一份爱,自开始便洋洋大观呈现出势不可挡的桀骜姿态。

试想,爸爸妈妈的爱情,又何尝不是这样?从最初小小的一封情书,到交往后一天天情感的累积,吵过闹过欢笑过感动过痛哭过,结婚成家有小孩,他们的爱情正是从最细小的点开始,渐渐晕开大片空间,最后拥有了独一无二的专属世界。这才是真正的爱情,细水长流,安然无声。

不单单是爱情,亲情,友情,师生情,世间真爱,莫不如此,越是细小处,越见爱之深。

喂药时在药勺上轻轻吹起的纹络;每学期包书皮时低垂的睫毛打在脸上的阴影;洗衣服时怎样拢都拢不过去的那缕额发;每晚睡觉前在自己梦的边缘跳来跳去的毛线针……那么多那么多的小细节,终于使我意识到了母亲的爱,我开始认认真真地去寻觅这份爱,于是,我看到了:妈妈笑起来时眼角细细的纹;妈妈穿针时不自禁眯起的眼;妈妈剪得短短的不再美丽的指甲……这便是母爱,细细暖暖令人胸口隐隐发痛的温情。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一声起而识人间情。

爱总是藏匿在微小的情节中,像一片轻盈的雪,一滴温润的雨,一习清凉的风,一片绵软的云,亲吻,浸泽,细抚,笼罩,它抛弃一切华丽的妆容,以最干净的姿态存在,纯粹得令人看不见摸不着,它只给自己以温度,以便有心的人能够感觉到。

爱,细腻温软,隐隐地藏着,藏在最原始的隐匿丛林,相信爱、信仰爱的人,会跋山涉水乘风破浪披荆斩棘而来,找到爱的所在,推开门,把它安放在心底,带它走,时时感受它。

爱,很细很小,在每一条罅隙,在每一个树洞,在每一支暗流,寻觅、发现、感受,拥有一颗温柔细腻的心,以便捕捉更多更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