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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

作者: 跋山老人2011/01/17散文随笔

春节马上要到了,出门在外的人们都开始准备回家了。一年一度,只有在这过年的时候,才是离乡游子想家思亲飞燕归巢的时候。我也开始想家,也想回家看看,可我的家在哪里?哪里又是我的家?如今在我心里却成了模糊的概念。我的家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找不着家了。

生我养我疼我爱我的父母已先后离我而去,最后送走我的小叔,家中再没了牵挂。望着我家中陈旧的老宅,荒凉的院落,老态龙钟的屋子,年久不用的桌椅家什,带给我的只剩下伤心和悲怆。我的心再也禁不住看到那凄楚带给我的刺痛,再也不愿回到那曾经带给我温馨的家中。在处理完小叔的丧事,我把家送给了我的堂侄。尽管那里有我和我老伴儿亲手盖起的房子,尽管那里是我三个儿女出生长大的地方,尽管那里曾经是我进门就能听到娘的声音和爹的话语,尽管那里留给了我无尽的思念,我还是毅然作出了决定。临别,我睹物生情不由大哭一场,上车离开了我咿呀学语蹒跚学步上学成长的家乡。尽管老伴儿和儿女们一再开导劝慰,仍难排解我内心的悲伤。车子出了村,我不由下意识地扭头再回望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回头多看我的老家第二眼,生怕抑制不住自己跳下车来,返回自己那已经易主的荒凉的家。

儿女都已在外成家立业,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巢,有了各自的孩子,我想他们不可能理解老爸对老家的那种眷恋之心,那种对儿时的美好记忆,那种我和老伴儿继往开来重新修房盖屋付出的辛苦,那种对家对离世老人们缅怀的心情。因为他们毕竟离开老家的时候还小,毕竟对老家没有那么多那么深的印象,自然也就谈不上对老家的眷恋。

弹指之间,我离开老家已近四十年了,四十年回眸就是弹指间。我和老伴儿相守相携也已经走过四十多年,双双也都步入老年人行列。身体也如同一部陈旧的机器毛病百出,靠维修维持运转,再也没了当年的朝气与辉煌。年轻超负荷的付出,老伴儿糖尿病缠身。而我右眼血栓几乎失明,心肌梗死做了一次手术还不解气,隔了刚刚一年又差点呜呼哀哉,去年八月竟不得不又放了两个支架,好在我心宽,精神豁然,阎王爷两次都没把我带走。为了我和我老伴儿,三个子女对我们关怀照顾有加,三个孙子辈的小家伙让我和老伴儿享受着返老还童般天伦之乐,和谐幸福的环境给了我们精神支撑与力量,让我们信心百倍去战胜病魔,去迎接明天。

自从最后一次从老家回到市里,儿子就把我和老伴儿接到北京,教会我上网打字,建立起自己的博客。年前无意间发现了故乡的冀州论坛,登陆后又增添了我精神上的一份情趣。通过家乡论坛的窗口,使我随时可以了解家乡动态,也了却了我一份思乡之情。现在的我,每天胡乱涂鸦一番,时不时就搞出一篇发到我的博客和家乡论坛上。天气晴朗时,就会和老伴儿外出游览。不到一年,北京着名景点游了不少,博客文章也写了不少,日子过得倒也很充实。两个女儿隔三差五从石家庄来个电话问候,外孙子和外孙女也会星期天在网上和我视频聊天。

说起来我已是很满足了,但是随着春节的临近,我的心仍然若有所失。回老家必然引起我的伤悲,再说家人对我也不放心;儿女们的家当然也可以称作我的家,在哪个儿女家也是过年。但我和老伴儿商议来商议去,觉得还是回石家庄自己的老巢好。那里还有自己的一套房,以往每到过年孩子们都会凑到我们身边,今年还是回石家庄过年吧。孩子们向来以我们为中心,尊重我们的选择,儿媳妇答应下星期开车送我们回去。

今年到了春节时,三个儿女又都将凑到我们那里过年了。明年,明年呢,看情况再说吧。

回家过年,家在哪里?今年的石家庄,只能算作我的家了。

我想,今后不管在那里过年,儿女们还都会凑到我跟前,给我一份合家欢聚的喜悦与温馨。我应该感谢我的三个孝顺的儿女,他们给了我一个幸福的晚年。再说还有家乡的论坛网站,在这个平台上可以让我与家乡父老共庆节日,也就能圆了我的回乡梦。身在外,魂在故里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