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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不过夕阳红

作者: 水陌格格2012/04/27散文随笔

春天的夕阳是明艳的粉底,俏生生地装扮着整个天空的俊美,万水千山蒙上一层柔软温和的笑容,那是恋爱中情侣的甜蜜。透过窗户远眺,硕大的太阳半掩半映自己圆润通红的下降,橘黄色的光辉漫撒房间里每一寸尘埃,桌子清晰的棱角经素描的光线软化,一切让人的心里是那样安详静美的宁和。

我喜欢这样的阳光,简简单单的美好,真实镌刻的永恒,如此这般就是我一直想要的人生。感受的夕阳洒在脸上的金黄,脑海里不由得浮现昨天那一幕,一个老伯很大很大的年纪,脸上的皱纹纵横交壑,记载着岁月的每一条河流,每一座山峰。可是让我念念不忘的是两个老人苍老却无限闪光的爱情与珍惜。

一度我固执地认为,爱情是有年纪的,是青春季节盛开的玫瑰,妖娆华丽,如烟火一般绚烂短暂的邂逅。直到看到他们,温暖亲善的一幕幕,彼此恩爱关心的举手投足,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对爱情认识的浅薄了,这样的爱情是让人心发甜的,听到一朵朵糖花在耳边展颜,天真清澈一如初恋的男女。看着看着,只能说一句“这才是爱情吧,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尽管我的素描一直在及格线左右徘徊,可是我想要努力把生活中的感动一点一滴画下来,美好自己,也温暖别人。每一天,老婆婆都会提着保温盒,确切地说是用双手捧着护着出现在病房里,那种小心翼翼会不知不觉感化你的眼泪。老婆婆一口一口喂着老伯吃饭,因为生病的缘故,总是没有吃两口,老伯便摆着手说“不吃了,不吃了,吃不下了。”

开始的时候老婆婆还会好言好语的抚慰,像哄耍自己5岁的孙子,过了一会儿,老婆婆便会把保温盒一搁,一手指着老伯的脸一手叉腰数落道“你是不是不听我话了?生病本来就是三分治七分养,你光输液不吃饭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啊?”老婆婆的话一句句噼里啪啦地下来,老伯从来不生气,反而越发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他抓住老婆婆的手指轻轻地攥在手里放下,嘴里嘟囔着说“我错了,我知错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吃得下,别生气了好不好……”说着说着声音便渐渐小了下去,微抬一下眼帘偷偷瞄着盛怒中的老婆婆,老婆婆和老伯眼神轻轻一对,老婆婆扑哧又笑了转而又赶紧板起脸,可是这怎么继续装得下去生气,老婆婆坐在老伯的床前拍着老伯的手说“老头子,你现在还是这么坏,这一招都用了多少遍了?”说完脸微微地红了,那是夕阳最美丽的出落的晚霞,喝得微醺浅醉的云彩。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上演的一切,后面的话我没有仔细去听,但我知道,那一定是两个人之间关于爱情的秘密,美好甜蜜的酝酿,他们的脸上一圈一圈的皱纹舒展开来,是春风荡漾的杨柳,荡漾在脸上清浅的笑意宛如一朵开到极致的黄菊花,层层叠叠地绽放,在光线里弥散宁静幸福的花香,惨白的墙壁也缠上了一丝几缕的粉红。

今天病房里异常的安静,我窜起所有的羡慕和好奇对老伯说“老婆婆对你真好,你们的爱情真是伟大,我也好想像你们一样,牵着一个人的手,走到地老天荒,不离不弃。”老伯一贯爽朗的笑了,眼睛里的神采完全是星光闪烁的动人,摆摆手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啊,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会更加懂得爱情的真谛,以及涸辙之鱼相濡以沫的深情。”说完便不搭理我了,侧过身子躺下了,不一时便传来了沉睡的鼾声。

我走出病房,走在下面紫藤花缠绕的亭廊里,夕阳的光芒在脸上滑下一道道痕迹,我静静地回想老伯的话,我知道老伯的子女从来都不肯来看他,借口是工作忙,永无休止的工作忙,可是谁心里都很清楚,所有虚妄的借口背后都有一个赤裸裸的残酷,因为老伯的病是传染病,得这种病的人注定是孤单的,没有人愿意陪伴,包括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可是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幸运,老伯是值得安慰的,因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老婆婆都会在,不舍不放,不离不弃。多好的幸福啊,这难道不是人世间最美丽的爱情吗?

曾经总觉得爱情是一刹那的事情,爱的火急火燎,爱得热烈短暂,仿佛这一切疯狂的举动才能证明爱情真的来过。这种爱情观现在才发现太幼稚了,最美不过夕阳红,真的爱情是经得起时间的磨砂,在沙漏里一点点沉淀出最真实厚重的陪伴,夕阳是白天最后一抹风景,却荡漾着无以伦比的美丽和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