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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时光

作者: 素衣舒舒2011/11/21优美散文

遥远的北方已雪事纷扬,而她客居的这座滇东高原小城,仍是灿烂千阳,日光晴好充沛,如明媚的初夏。天空冰蓝冰蓝,仿佛一汪幽幽的深潭。几朵柔软的白云,漂浮其上,仿若盛开在幽蓝湖面上洁白的莲,清婉,贞静,美得让人失神。

若是不撑伞,走在明亮的阳光里,一会儿便微微冒汗。还是走在梧桐树下惬意。桐树的枝叶依然那么茂盛,黄绿相间的叶子在微风里,想动,就懒懒地飘摇一下,不想动,就安静地在枝头冥想。再过些时日,这条种满梧桐树的街道就会是明艳艳的金黄渲染蔓延了。

园子里,香樟树的叶子还是那么绿,在暖阳的照耀下闪烁着亮丽的光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毛叶丁香也是绿意盎然。那一大片细细碎碎,米粒大的小紫花,开得那么热烈、饱满。

灰白的石桌上,一枚黄黄的落叶,悠闲地烤着太阳,熏熏然,似乎有了倦意,卷紧身子入梦了。贴近细听,恍惚有极轻微的呼吸声。

这样的午后,不出门,呆在家里也不错。拉开杏色的窗帘,放进一屋子煦暖的阳光,洁净的地板、雪白的墙壁,斑斓的光影缓缓。

煮一壶勐海古树班章生茶,置于案上。清浅的茶香,丝丝缕缕,在空气里萦绕,若有若无。像石桌上的那枚叶子一样,她慵懒地蜷在椅子里,安谧地徜徉在自己的文字里。这一段时间,只要闲暇,她都如此。静静地读着那一篇篇旧文字,怀想着那渐渐远去的温暖时光。

倦了,便抬头望着窗外的景致。怔怔地望了半晌,在那遥远的故乡,日光也似这般明媚晴好吗?

恍然间,又忆起了近段时间老是反复做的梦。每次梦里,那一直佩在腕上的玉镯总是会莫名地碎了。母亲说:玉镯莫名地碎了,它是牺牲了自己,替主人挡了一劫。会有什么发生呢?自从遇见,就那么的喜欢,默默的,一往而深。低头,腕上那圈玉镯仍好好的,闪着幽绿的光,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轻抚着纤细手腕上的那圈玉镯,轻抚着那些浅浅的欢喜和伤口。

记得她曾对你说,要在故乡买一块地,盖三两间房子。你说,等她回到故乡,大家都老了的时候,就在她的小院里喝茶、聊天、听音乐、晒太阳,一起慢慢地老去。话语温软似冬日暖阳,还在耳际回响,可那说话的人,早已生了疏离淡漠之意,渐行渐远,恍惚一场隔世的梦。

永远,也不会有那么温暖的画面了。

案上的茶,终究是凉了,不动声色。

雪小禅说,朋友,赏心三两枝足矣,真正能陪着你的只有你自己。由于她木讷寡言、敏感淡漠的性情,懂得的朋友甚少,而你,也似乎在渐渐离开,真正陪着的就这些安静的文字了。虽然写得不好,不过是她自己的一些碎碎念,但,或许它就是惟一懂得她的了,不离不弃,相伴到老。

有这些文字陪着,低吟浅唱,悲喜自知,渐薄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也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