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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个美人,却拿着一本旧词

作者: 林间2011/09/30散文随笔

我在秋天里。

一个人的秋天里。在梦中,我看到了你。我问,你是谁?你说:我不是个美人,却拿着一本旧词。我喜欢这样的句子,仅凭这句话,还有这样的意境和诗意,我就会对你情有独钟,而你却说,你偏偏就喜欢这个独字。这样的开场白很简单也很美,就像最初的遇见、喜欢,朴素的就像你手里的这本无法释怀的旧词。

有时候,爱意就是这样悄然来临,美来的就是如此简约:我不是美人,却拿着一本旧词。

一本什么样的旧词呢?想必在这素面清雅之下,一定会是那样一双楚楚动人的纤手,仿佛,隔着你我之间的一个世纪,不是代沟,也不是隔阂,是一种难以言曰的距离,无法逾越,也无法靠近,不远也不近,不近也不远,若即若离。

一页窗纸罢了,捅破它,将会是怎样的一个美妙而精彩的世界呀?

可是,有时候,就是不能轻易捅破它,让这种感觉大隐隐于心,小隐隐于爱,用情到了彼此的极致,自然向你敞开的,断然不会仅仅是这样一扇窗户了,而是自己心中那个完美的世界。

就好像,这麽多年来,我一直在潜心作画,往往轻蘸了许多饱满的色彩。郁郁地握着画笔,用尽全力地涂绘,直到将画纸穿透,却忘记了水的柔情。而爱情,是需要用情来调的,用爱来做的,痴痴地抓住不放,竭尽心意地倾洒,直到天荒地老,却忘记了痛苦的娇娆。

我们一直在生活里行走,时常光顾于那样的时光美人,她鲜艳、明丽,“温柔娴静,眼深如潭水”,漂亮的不可一世,让你欲罢不能。岂不知,我们追溯的时候,时光总是匆匆,青春无痕,人生如梦,这如烟的面容,又怎能敌得过岁月稀释,情爱挥发,往事淡然……

我们向前走了很远,才回头。才发现,你已非你,我亦非我,如果爱尚且一息尚存,那么,最终留在我们心底的究竟会是什么呢?又有多少往日的情怀,会依然停留在你记忆的最初,花开花落,日月交替,你还会清新地记起她初见时的微笑吗?

有一些东西实在是需要沉淀,能够最终留下来的就叫分量,有了分量的就是沉甸甸的爱了。

一如痛苦,爱情时常会经历痛苦,但这不妨碍它的幸福。正如尼采所言:人生一旦没有了痛苦,剩下来的就只会是卑微的幸福。极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后解放者,惟有此种痛苦,才强迫我们大彻大悟。

而我最欣赏那样一句话:爱上一个人,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绝对值得。

为爱而伤,为情而累,如果不是故意去践踏,那何不在创伤中茁壮成长?爱在痛苦中最终抵达幸福的彼岸,这痛苦也就成为了爱情的风帆。

有些东西,实在是无法修补,就像这人间之爱,就像这时光美人,一旦时过境迁了,你再怎样为她修眉,为她补妆,哪怕是再添上几抹腮红,恐也不会如当初那样楚楚动人了。而有些东西,也真的不可代替,她即使把你的心掏空了,那位置,也会是一直为她而留,真可谓,君欲爱而情不待。

也许,只不过,还会空留下这一场莫名的惆怅……

爱情这东西,也是如此,甜过度了,也就苦了。不够甜的,却也酸酸的,不是那么讨人喜欢。只有甜度适中、可口,才不会让你反胃,然而,总有你腻味的时候,这个时候,不是爱情变了,而是你的口味变了。爱情,尚且如此,人去物非,这甜度,亦无关紧要了,因为,风景在远处,别处的西瓜,一样是爱情的味道。

不过,这已足够了,爱你春光明媚的人无论有多少,爱你风卷残荷的一人足矣。

如果是我,我也一定愿意耽于这样的梦想:多少年后,我依然会和那个手里拿着一本旧词的素面女子,在这样一个秋天里,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牵手于大海之滨,一任那最美的时光匆匆而过,在生命沉淀的最后的日子里,一起品味那旧词里的两个最朴素、最动人的字样:爱情。

大隐隐于心,小隐隐于爱,用情到了彼此的极致,沉淀到了彼此的内心,一切也都释然了。

临了,临了,我们彼此爱上的不过是一本这样叫做爱情的旧词,最终,我们彼此都成为了故事里的主人。我愿意因此而乐此不彼,一生一世,不会改变。

只是期待,你等我,不必等到天荒地老,只愿,我们能在这样美妙的相遇中,渐渐老去……不是让我们来见证这样一段最美的爱情,而是让爱情来见证我们唯一不变的两颗心。

这是我人生里的一个最珍贵的片段:这一生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吗,即使这样?我得到了。那你想要过什么?叫我自己亲爱的,感觉自己在这个世上被爱。(【美】雷蒙德·卡佛 )

现在,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你。

一切归于安祥。 现在,安静的,安静的,在秋天里,转过身……我变开始想你了。

我不是个美人,却拿着一本旧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