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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

作者: 萧文清2011/08/01散文随笔

傍晚时分回家,女儿逸枫一脸的不高兴,翘着小嘴在看电视。

妻子悄悄告诉我,逸枫今天闲着没事,把我放在抽屉里的个人作品集拿了出来,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指责我又忘记给她写稿了。

1993年,我是一个快乐的单身汉,过剩的精力总得挥霍掉,经不起铅字墨香的的诱惑,在别人的指点下,提笔铺纸写起了小说、散文、通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编辑老师们的一番刀砍斧削,居然隔三差五地排在报尾。

1996年,我与妻子相识、相恋到相知。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女儿逸枫呱呱落地。我在品味初为人父那种喜悦心情的同时,一个计划随之应运而生:每半年为逸枫写下一篇文章,以此记录下她的成长经历,然后编辑成册,精美包装,在逸枫能够独自放飞的时候,作为一份沉甸甸的礼物送给她,让她体会到一个普通父亲那份亲情和独特的爱。接下来的日子,我仔细观察着逸枫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为她的每个微小变化而惊喜不已,然后每隔半年以不同的角度写一篇稿子,寄往报社。

不知不觉中,逸枫5岁了,上学了。一天,我郑重其事地把她叫到面前,详详细细地讲了那计划。逸枫尽管懵懵懂懂,但她记下了我每隔半年将以她为题写下一篇文章的承诺。逸枫识字后,便把那些有关她的文章逐一看了一遍。一旦她的几个排行姐姐到了家里,逸枫翻出那些文章,一脸的兴奋与自豪同她们逐字逐句地朗读起来,常常惹来姐姐们羡慕的目光。

逸枫六岁时,我换了一个工作环境,事情多了、杂了,应酬也随之增加,基本上日出而走,日落而归,一身的疲倦。观察逸枫的视角也变得模模糊糊了,稿子也写得越来越少了。逸枫是个较真的人,恰恰过了半年,她就会去翻翻那本剪贴集,然后一脸的不高兴,说我又忘记写她了。我便绞尽脑汁为她写点东西,有的如石牛入海,有的羞答答的发表了,但可读性大不如以前。

偶尔得闲,我也许下了些带她去公园、超市、博物馆、看电影的承诺,然而十之八九因单位有事而中途退场。逸枫这个时候的情绪可以用气急败坏来形容,以此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我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显然,我在逸枫面前已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了。逸枫还是一个孩子,心洁如镜,童真无暇,是容不得半点虚伪与空洞的。承诺,既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信誉与动力,更是一种压力与负担。所以,我们不能轻易言承诺。承诺了就要去努力,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去兑现承诺。